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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的梦里有一条龙,一条飞舞得很快,看不清影子的龙。
  她梦见那条龙在她的四处环绕着,炯亮的眸子直盯着她;她看着看着,觉得那双眸子与一个男人好相似,就像站在她眼前这个披着长发的男人。但这个男人是谁?她分明见过这脸庞……她脑子昏沉沉的,他的样子渐渐模糊不清,她想走近再看清楚那个男人,可是耶条龙却紧紧将她缠住,让她动弹不得。
  她伸出手欲捉住他远去的身影,一只厚实的大掌立即握住她的手。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朝歌正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床边。
  “朝歌?”她刚才不是在作梦吗?他怎么会从她的梦里头走出来?
  “总算愿意醒啦!”让他在这等这么久,她还真能睡。
  她转头看着四周,“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她的房间,他的在隔壁,他有没有走错房间?
  “见死不救非大丈夫所为。”朝歌勾着她散开的长发,心情不错地帮她乱编辫子……
  “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他笑着解释,“你中毒睡了两日。”让他照顾一个女人两天,她可是负债累累了。
  “那支箭是毒箭?怎么……我的脑子晕晕的?”慕炫兰试着坐起,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立刻袭来,害她差点重心不稳地跌下床去。
  “毒性还没全解,躺回去。”朝歌把快掉下去的她捞起来,再让她躺回原位。
  慕炫兰好奇地看着他脸上古怪的笑意,“这两日,你没再去雷府吗?”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点点她的俏鼻,“我怎么去?都因为你,雷万春派了更多人来保他的老命。”她这棵桃花可把他害惨了,他下次再去雷府时,可不会再有那么简单了。
  她很惭愧地道歉,“对不起……我躲不过那些箭。”她哪会知道那些人把她当成鸟来射?
  “我早就叫你不要去,你就是不听。”不相信黄历嘛,结果就是被射了一箭。
  “朝歌,我中了毒箭怎么没毒发?”她在中了箭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说箭上有毒,那她怎么没死?
  “我身上有蔺析所调可解寻常毒性的解毒药。”他再拿出一颗药,并捧来一只托盘。
  “无常君蔺析?他会把药给你?”江湖上不是传言他们五个无字辈的都不相往来,他怎么会有无常君的药?
  朝歌平淡地解释,“我和他是老朋友。他不只功夫好,也是个神医,你再服一次这个药就可以彻底解毒了。”
  慕炫兰看他不敢碰杯子,合作地自己倒了杯水把药服下,在躺回去时却又觉得怪怪的。
  “我的伤口……”她的肩头既然中了箭,怎么这么躺也不觉得疼?
  “把毒液吸出后,我将药一半给你内服一半外用,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蔺析的解药很好用,只可惜太珍贵,他又喜欢见死不救,所以从不轻易给人,只有他们这几个老友才有福气得到。
  慕炫兰整个心神都被他刚才说的那几个字所震住。
  他刚才说什么?把毒液吸出?谁吸谁的?
  她低头再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是她当日的那件,而且不是她的衣服,是……他的。
  “你说什么?”她也不管头晕是不晕,快速地翻坐起身,拉紧了他的衣领问。
  “我说我救了你。”朝歌任她扯着,唇边绽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她望着他的唇,“你为我拔箭疗毒?”他把毒液吸出来?用他的嘴在她身上……
  “京城里每个医馆都有雷万春派的人,我不能犯险带你上医馆。”这两天外头风声紧得很,出门时不小心点都不行。
  慕炫兰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她一转头,看见她那把放在床头的刀子,立刻抄起把它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朝歌一派从容的看着她气抖不已的身子,缓缓地伸出两指夹住她的刀。
  “我要杀了你……”她颤抖的转动刀柄,只想把他那颗脑袋割下来。
  他轻描淡写的问:“因为我玷污了你的清白?”她肯定是气翻了,连她的眼睛都烧红了。
  “是谁准许你碰我的身子?”那样救她,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他还为她更衣,这教她往后怎么做人?
  “救人如救火,那时我没想那么多。”不碰她要怎么救?何况当时又不是他主动要救她的。
  “你现在可以想了。”她恨意难忍地用双手将刀抵向他的颈间,与他的力气抗衡。
  朝歌轻松地固定住那把刀,“我的人头不能给你。”他救她可不是要她来杀他的。
  她含恨地低嚷,“我非要……”她的清白都被他毁尽,破破碎碎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的身子太弱,一根手指就能扳倒你,省点力气养伤吧。”他松开夹住刀子的手指,再轻轻一推让她跌回床里。
  慕炫兰两手抵在床上,直望着眼前的刀子,想也不想地又拿起来要往自己的脖子抹。
  朝歌一掌拍掉那把刀,紧握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不用你管!”她愤然大吼,使劲地抽出双手要去拿那把刀。
  “我不会让你为这种事自尽。”他强硬地将她批进怀里,健臂紧箍着她,让她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罩衫,他的肌肉、体温都强烈地烙印在她胸前,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情欲,那种燎烧起来的炙热,就像她梦里的那条龙,将她缠住,使她再也不能脱逃。
  “放手,放开我……”她羞愧难当地想分开彼此的身子,剧烈的心跳与他的相互撞击。
  “除非你不做傻事。”他懒洋洋地把她压向床里,贴在她身上玩味地看着她颊上的红泽。
  她杏眸大张、冷汗频流望着他逼近的眸子,“别压在我身上……”被他一压,她的身子更是与他亲昵的贴合,她胸腔里的空气和脑子里的理智都快被他挤光了。
  “压着你的伤口了?”他小心的移开重量,两手仍是抱着她。
  “我不要你碰我!”她肩上的伤口算什么?她心里头还有一个更大的伤口。
  “不要我碰?”朝歌挑挑眉,松开她时顺手拿走刀子,跳下床去房里的一角看她的药煎好了没。
  慕炫兰紧咬着下唇,不领情的看他端来一碗刚煎好的药。
  他端着药站在她面前,“你的精神很好,起来喝药。”有心情对他大吼是不错,但她的叫声小了些,有气无力的,该先帮她补一补元气。
  慕炫兰一直没说话,就让他一直端着药站在面前;而他也很有耐性,不言不语的等着她。直到她看见他的手指都被烫热的碗烫红了,她心中掠过一阵不舍,但已发生的事让她难堪地垂首,又逼着自己狠下心不理会他。
  “不喝。”她气弱地转过头。
  他软言软语地劝着,“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些能补你身子的药,快趁热喝了。”
  “我不喝。”她紧掩着双耳,不去听他那温软的声音。
  他不置可否,“好,药可以等凉了再吃。你先吃点粥。”
  “不吃。”她又回拒他的殷勤。
  “你已经两日没进食了,你何时才要吃?”朝歌不满地插着腰。不喝药可以,不吃粥也可以,但她要维持这种状况到什么时候?
  “死了为止。”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你不想报家仇了?”她不是非要砍下雷万春的人头不可?
  “我可以来世再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心思紊乱,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报什么仇?
  朝歌的耐心到达了极限。
  “你这棵桃花……”他瞬间扑向她,火冒三丈地板过她的身子,俐落地点了她的穴。
  “你要做什么?”慕炫兰怔怔地看他把她放坐在床边,而他自己拿来盛药的碗,坐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的吹凉。
  “喂你喝药,待会再喂你吃粥。”他辛苦熬了一晚的药她不喝?哼,他自有办法让药进她的肚子里去。
  “我说过我不要喝……”她动也不能动地让他把她放在他腿上,见他靠过来,她连忙闭上嘴。
  “我非要你喝不可。”朝歌只手抬起她的脸分开她的唇,自己把药喝了后,再哺进她的嘴里。
  药汁透过他的唇全数进入她的口中,他的唇在她咽下药汁前就是不肯离开她的;她慌然张大眼看着近在咫尺且也没把眼闭上的他,在他的舌悄悄进入前,她忙把口中的药全部咽下。
  暖暖的药汁进入身体后,她全身也跟着发热。
  慕炫兰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做?
  “我可以。”他得意洋洋的笑,伸舌舔去她唇边的药汁。
  “解开我的穴道,我……我自己喝。”她面红耳赤地道,不敢再说不喝药这句话。
  “我的心意已改。我不要你自己喝,我要喂你。”朝歌轻吻着她的唇瓣。她说得太慢了,他喜欢用这种方式让她喝药。
  “你是想羞辱我还是占我便宜?”她燥热不安的闭上眼,躲不过他那比药汁还要烫热的吻。
  “皆是。”他按着她的后脑深深吻她,药汁的苦涩被她甜甜的唇中和了,这滋味让他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解开我的穴道,你别再──”慕炫兰才稍喘了口气想开口阻止他,又被他以吻把她的话封进他的唇里。
  他的吻似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慕炫兰头晕目眩地任他深深浅浅地吻着,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吻里时,他又把唇挪开让她呼吸。
  他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我救了你一命,你是否该以身相许来答谢我?”
  以身相许?她脑中昏愣了一会儿,而耳际酥酥麻麻的舔咬又让她回过神来。
  “你……你救过多少女人?”她结结巴巴的问他。
  “顺手救过的数不清,不过,专程救的就只有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顺手救的女人太多了,但他还是头一回照女人的要求救人。
  听了他的话,她心中一酸,“那你娶了多少女人,让她们以身相许?”她是第几个?他在别处还有多少女人?
  “没娶过,也从未提出这要求,你是第一个。”她是唯一能让他如此要求的女人。要是他教了女人就要这么做,他不成了采花大盗了?他的名声很好,才不想因这种事而弄糟。
  “为何那些女人不需以身相许,而我就不同?”慕炫兰强忍着泪,盯着他俊美的五官。
  “因为你是我的累赘。”他解开她的穴道,将带泪的她揽进怀里。
  累赘?她就这么不值?
  她边掉泪边捶打着他,“认为我是个累赘就别碰我……”
  朝歌任着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才拥紧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只有我能碰。”
  “你凭什么?”她挥去不争气的泪水,又推不开他的环抱,只能坐在他腿上为自己抱不平。
  “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身子是我碰的,你的唇是我吻的,你是我的。”他每说一旬就吻她一下,一吻一吻地加深她的认知,让她知道自己属于谁。
  他的吻和宣示扰乱了她的心,阵阵情愫的波澜像海潮般汹涌而至。
  “我……我不是……”她是他的?两日不见,他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你是,我可以让你马上就名副其实。”他不容许她质疑,立刻放倒她的身子,将手覆在她的胸前。
  慕炫兰被他吓得不敢开口,怔愣地看着俯下身的他。
  “你不能后悔。你忘了你要付的代价吗?”他将唇降至她的唇前,低声的提醒她欠他的庞大债务。
  她现在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说,原来他救人的代价是……
  “你要的代价是我的人?”只因她开口求他救命,所以她就得成为他的人?
  朝歌很开怀地咧嘴直笑,“没错。在你开口要求我救你时,你就是我的了。”
  此时此刻,慕炫兰终于知道了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        ※         ※
  慕炫兰站在房门前,气虚地看着那个手上端着药的男人。
  每日固定的这个时辰,这个江湖人称无影夫的男人就会在她的房门口出现,进来对她示范不正确的喝药法──先柔柔地哄她半天,再强迫性地用他的方式喂她喝药。
  长这么大,她首次明白,男人是一种性格反复、脾气不明的东西。
  这个迷信的男人不是在防她这个桃花劫吗?前些日子他对她说话时总是尖酸得可以,嘲笑她的武功不济,嫌她跟他在一起会坏他的风水;可是中箭后,他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好象把她当成他养的一株桃花似的,对她嘘寒问暖、呵护照料,弄得她有些受宠若惊,对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他这么殷勤,会不会是想将她的身子养好养胖后,再以报恩的名义将她吞下肚?
  知恩报恩、有德报德是她的原则,但是这种报恩法,她实在很难答应。他的武功为什么不差一点,让她也救他一次,大家扯平,不要再管什么以身相许……可是他总把这句话挂在口边,存心要让她有内疚感,而他那双本来冷冷淡淡的眼,现在好似换了双眼般,喜怒都写在里头。
  就像现在,他的眼中写满了兴奋──每次要她喝药,他就会有这种兴奋的眼神。
  “你不必每日特意来我这儿。”慕炫兰很想把门关上,对他手里那碗他亲自煎好的汤药来个视而不见。
  “你需要人照料。回床上躺着。”朝歌毫不避嫌地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又带回床上歇息。
  她不安的看着那碗药,“我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每次喝药的地点都是在床上?
  朝歌的表情显得很开心,“这事我要亲自来。”这种差事由他来就行了,她是伤患,伤患就不该乱动。
  她手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住在隔壁!不要再走错房间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每天都往她这儿跑,无论思想多么纯洁的人,也会因他的举止而误会。
  “我取消我的房间了,今日起我就与你同住,等会儿我就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他把药放在桌上,靠在桌边等着看她又会如何花容失色。
  慕炫兰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声音扬高了好几分,“跟我住?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同住?”他以为他是谁呀!他们不过是凑巧认识,他居然要住到她的地方来?
  “我跟掌柜说你是我的妻子。”他气定神闲的欣赏着她惨白的小脸。
  这种谎言他也说得出口?慕炫兰有点承受不住地倚着床头,发现他想做一件事时还真的很不择手段。
  “有人信吗?”事情应该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糟,这种莫须有的事,应该不会有人相信的。
  朝歌得意的露齿而笑,“那掌柜的深信不疑。他说他早看出来我们是夫妻,还说我们不该分房这么久,白白多花一份房资。”他随口胡绉那老家伙也信,也许他和她真的很有夫妻相。
  真的有人信?这下她不但清白被他毁了,现在也没名声了。
  “谁……谁准你那么说的?”她堆积着满腹怒火,气虚地问。
  “我。”他讨厌每日要在两间房里跑来跑去,同住一间房后,他这种杂事都可以省了,专办她这件正事。
  慕炫兰一时喘不过气地瞪着他脸上邪恶的笑。他一定是还在计较那个救人的代价,所以才会讨债讨上门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他顺手救过那么多女人都可以不讨债,偏就向她要这种她付不出的代价!
  “我不是你的,你救错人了。”她要否认,不管良心会如何谴责她也要否认,这代价太大了。
  “你是。准备喝药。”看样子她似乎还没有认命,也不了解他这个人。没关系,他有法子让她明白她是他的。
  “外头看得那么紧,你哪弄来这些药?”外头正是风声鹤唳,他怎有法子每日都为她弄来这些药?
  “夜半去医馆偷的。这药我熬了一夜,你一定得喝。”白日进不去医馆,他只好为了她去当贼。
  她抚额轻叹,“朝歌,我不想欠你太多。”再给他这般照顾下去,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就是要你欠,你要用一生来还我。”这正合他意,她欠得愈多,也就愈跑不掉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可恶,他才不是什么善人,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亏江湖中人还把他当侠客看……
  “恶人!”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却又拿他没辙。
  朝歌端着碗坐在她身边,“你再气地无法改变我的决心。喝药。”她的脸色红润多了,再让她养个两、三天,她的身子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主动伸出手讨药,“这次我自己喝,不必你喂。”不能再让他喂了,每次他喂到后来都会走样,吻她的时间比喝药还长。
  他邪邪地在她耳边怪笑,“你没听见我说要亲自来吗?”
  她羞赧地以双手掩着嘴,频把身子往床里头缩。
  “别把嘴捂着。”他大掌一伸,轻松地把她拎回身边,很不满地看着她。
  慕炫兰含糊不清地在手心里说:“我不要再用那种方法喝药。”太暧昧了,有时她都搞不清楚她是在喝药,还是在享受他的吻。
  “这药是苦的,我要陪你吃苦,这叫同甘共苦。”用这种方法喝药,即使再苦的药,他都会觉得苦尽甘来、回味无穷。
  “谁跟你同甘共苦?”她放开手,红透了脸大声反驳。
  朝歌迅速捉住这个空档,倾身吻上她的唇。
  慕炫兰手脚齐用地想推开他,他故意举高了手中的药碗,示意她再乱动会把药都洒了。盯着那碗他得来不易的药,她只好停止挣扎;而她一停止乱动,他便刻意地把她吻得迷醉,悄悄地把药放置一旁,用体形上的优势将她压进床里,啧啧有声地吻起她玉雕似的颈项。
  她喘息不休地抵着他的胸膛,“你……你又想做什么?”他的吻会烫人,害她从头到脚都烫得可以冒烟了,可是这种感觉却又种有说不出舒服。
  “不同甘共苦,那你就以身相许吧。”他大剌剌地解开她的衣衫,挑衅地在她胸前印下一个火辣辣的吻痕,又把手伸至她的头后解起她的肚兜带子。
  被他吻得迷茫失神的慕炫兰,在觉得胸前凉凉时才赫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拉来薄被盖在胸前,一手掩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掩住他那张会让人迷失心智的唇。
  她瞪着他异常闪亮的眼眸,“我……我不要把身子许给你这个钦命要犯。”他什么时候解开她的肚兜的?怎么她都没有发现?
  “你要杀雷万春,你也是钦命要犯,我们两个一样。”他轻扯着她的被子,又带着浪荡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际,挑弄地又咬又舔。
  她缩着颈子躲避他那张魔性的唇,“朝歌……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你有我也有的桃花劫?”她已经快抵挡不住他的挑逗了,现在再不说,等会儿她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
  “记得。”朝歌停住了吻,兴致盎然地欣赏她红艳的脸庞。
  慕炫兰边穿好衣裳,边义正辞严的训斥这个一样迷信的男人,“桃花劫,忌多情多欲!”明明知道忌讳什么,他还一直破戒?
  “我不忌讳。”有这种诱人的桃花劫,他一点都不忌讳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信那个了?”糟糕,他会打破迷信?
  “信,不过也得等试过了才能信。”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何况她这棵桃花这么赏心悦目,把她种在他的身边日日欣赏岂不是更好?
  “你要怎么试?”她脸蛋通红地看着他眼底掩不住的情欲。
  “身体力行多情多欲。”他扯开她的被子,双手齐下地帮她脱去她刚穿好的衣裳。
  “我……我忌讳这种试法。”她用尽全力地推开他,起身想跳下床,两脚还没沾地,一双健臂便从她的身后伸来,拉回她贴在他的胸前。
  “你不试怎么知道那个铁板神算灵不灵?”朝歌低首轻咬着她的香肩,在她的耳边诱哄着。
  “这……这哪能试的?”她身体升起一股陌生的战栗,不由自主的靠向他暖烘烘的唇。
  “能,咱们来试。”他兴高采烈地板过她的身子,以舌挑开她的唇瓣。
  慕炫兰愈吻愈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在做什么?
  她睁大眼往胸前一看,忙把他伸入她衣里揉捏酥胸的手掌拉出,不敢再沉醉在他的吻里;而朝歌却是意犹未尽,直要寻找她的唇。
  “朝歌……等等,我还是病人。”她口气不稳地对他摇首,两手环胸地缩在床角。
  “我已经等很多日了。”他不慌不乱地朝她的方向爬去。
  “慢……慢着……”光看着他的眼神她就觉得全身燥热,他再过来的话她要怎么办?
  他坐在她的面前,抚着下巴说:“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现在是你回报我救命之恩的时刻了。”她和他有着相同的兴趣,身材佳,举止容貌都深得他心,救这个女人真是太值得了。
  她低着头,心头酸溜溜的,“你不能……你不能找别的女人来报这种恩吗?”
  “在我看过了你的身子后,你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吗?”他从不白占女人便宜,而且他若找了别的女人,她说不定又会自尽。
  “我……”她一时语塞,吃味的感觉直往她的心头绕。
  “你不愿的,而我也不愿。”他含笑地靠近她,将她捉进怀里。
  她捧高他的脸,不准他再吻她,口是心非地道:“我不要和你这倒霉鬼在一起。”
  “你躲不了,你坏了我的风水,所以我也要坏你的。”吻不到也无所谓,光是拥着她柔软的身子他就很快活。
  “是你自己背,我哪有坏你的风水?”是他自己倒霉了一年,又不是在她出现后才背的。
  朝歌很不乎的瞪她,“你害我连续两次行刺都失败,传出去的话,我无影夫的名声还有吗?”
  “我不说就不会传出去了……”她的立场开始动摇。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忍受这种耻辱。”他要某人的项上人头从不曾失手过,就是这个女人害他连连失败两次。
  “你是因为救人嘛,那也不能算是失败……”慕炫兰赔罪地轻拍他的脸,想消消他眼底的怒火。
  “别跟我啰唆,也别想躲,先过来把药喝了。”跟她耗了这么久,那碗药早凉了。
  “我自己来。”她比他快一步地去拿那碗药,可在她的手指碰触到药碗时,它竟在她的眼前裂成两半。
  他快乐的落井下石,“哟,碗破代表不吉。”她以后不能用碗吃饭了。
  她喃喃的低语,“我的风水……”不会吧!她才轻轻摸一下,怎么会一样说破就破?
  “被我坏了。”他心情很好的亲亲她的脸颊。
  她不相信地再碰那破了一半的碗身,碗身还是再裂成两半。
  “坏兆头……”天哪,她的运气变坏了!
  “你以身相许以后就不会有坏兆头了。”他在她耳边鼓吹着没有可信度的建议。
  慕炫兰掐着他的颈子怒吼,“就是跟你在一起,我才会跟你一样!”
  “所以你更该与我在一起。”两个运气背的人凑在一起,也许风水会转过来,负负得正。
  她凄凄惨惨地问:“陪你一起倒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倒霉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同伴,有她作伴最好不过了。
  “我们都倒霉的话,那谁还能去当刺客?”两个倒霉的刺客?那个雷万春何时才会死?
  朝歌揽着她,在她额心印下一吻。“一起当。下次我会把你看牢,不会再让你被射下来。我会用我的命护着你。”
  听着他温柔似水的声音,她又动摇了,“你真的要对我多情多欲?”有这种俊美又武功高强的男人这样对她,好象也真的很不错。
  他一脸的正经,“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他不知何时覆在她胸前的手,刻意轻弹她一下。
  “哇……”慕炫兰尖叫连连地逃离魔掌。
  朝歌不在意的耸耸肩,“来日方长,我可以慢慢等。我迷信、你也迷信;我倒霉、你也倒霉,我们是天生一对。”就是她了,她是伴在他身边的不二人选。
  她捂着羞红的脸,“倒霉的一对?”天底下可能没有人能比他们两个更倒霉了。
  “对,而且这辈子我不会让你这棵桃花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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