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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放下手中的黄历,蹙眉看着映在窗上的那道人影。 接连着四天没歇息,他和慕炫兰有志一同的翻黄历再看好了时辰后,花了两天的时间补眠。两天没见到那个女人,他的运气似乎好多了,什么灾难都没发生。可是她偷偷摸摸的在他房门外站了半个时辰,走来走去、要进不进的,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走至门前无声的打开门,对着那个低垂着头还在想心事的慕炫兰开口:“想进就进来,别站在那儿晃。” “朝歌,你……今晚要去雷府?”慕炫兰跟着他进去,小声的在他背后问着。 “我是看好了日子和时辰。”他边说边把龙腾鞭往自己腰际缠,一手将桌上的黄历放进怀里。 “那么我──”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休想,我办事从不让女人同行。快点告诉我关火凤凰的地点在哪里,我顺道帮你杀了雷万春。”他不容回绝的命令。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但她这个东风只要在这儿吹即可,不必跟着吹去雷府破坏他的风水。 慕炫兰紧握着拳反复咀嚼他的话。 顺道?杀一个人可以“顺道”?也许他觉得杀一个雷万春对他来说没什么,但那个雷万春对她却有着重大的意义,她绝不能让雷万春随随便便的就给人“顺道”杀去。 “你不能杀他。”她咬牙的一字字吐出。 “雷万春是我的顺道目标,我非杀不可。”左容容给了他两个任务,雷万春的那一颗人头,他要定了。 “你的目的是火凤凰,雷万春又跟你没仇。”他跟她抢什么仇人?他只要专心去抢那只火凤凰就可换解药。 朝歌摇着头冷笑,“他是我的仇人。”那家伙跟他有仇,大大的有仇。 “他也抄了你的家、灭你一门?”他这个刺客不是被派来的吗? “他的性命攸关我的生死,只要他的命和火凤凰能换解药,他就是我的仇人。”反正跟左容容牵扯上的人都跟他有仇。雷万春愈是用大批人马来阻挠他,他就愈要把他的人头砍下来。 她一手挡在他面前,“不准你杀他。”又是这种无聊的理由,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刺客。 “我要我的解药,由不得你准不准。”这个女人不要命,他要;而且他也不容人来命令。 慕炫兰淡淡地嘲笑,“解药也只有一个月的分量。” “能多活一个月是一个月。”不活这个月,他往后哪还有命?先让他办完了事换解药再说。 “别忘了我们的买卖,我助你夺火凤凰,你把他的命留给我。杀他的事由我来。”她提醒他们有过的交易。 朝歌冷漠地盯着她,“你一定要去?”她还是那么计较那颗人头该由谁来砍? “对。”她昂首迎向他的眼神,不让步也不退缩。 “你这棵桃花……”他气恼的手平放在桌上,用浑厚深沉的内力震碎了桌上的杯盘。 “你若答应了,那么今晚先杀雷万春。”她将他这个举动视为首肯,盘算起今晚行动的先后。 他扭头看向她,狂愤的紧揪眉心。是谁说买卖成交了的?还有,谁说要先杀雷万春来着? “先夺火凤凰。”他要先去拿那只鸟。雷万春不像那只鸟会飞,早杀晚杀都可以。 她往前跨一大步,“我要他的命来偿我一家五十口的命!”她要手刃雷万春,将雷万春的人头供祭在她家人的坟前。 “我要那只鸟来换我的解药!”雷万春的人头随时都可以砍,但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有那只鸟,谁来把他的命赔给他? “我先。”她坚持不让步,一定要先报仇。 “我先。”事有轻重缓急,他比她更坚持。 他们以眼神较劲许久,两个人的眼底都有不退让的意思。 互瞪半天后,慕炫兰发现,他们这两个迷信的人决心一样强。 她不愿再僵持下去,于是改了个方式,“不然,我们分头进行?” 他倒是颇感兴味,“怎么个分头法?”以这女人的能力,她还想分头办事? “我先去帮你解机关拿火凤凰,你去铲除那群以命守护雷万春的人,然后我再与你会合,到时你把雷万春留给我收拾。”她去破机关,他去除守卫,这样大家都不会有怨言。 “火凤凰我非得亲手夺取,不假他人之手。”他不屑把自个儿的事交给一个女人去办。 “一样会拿到那只火凤凰,你管是谁去拿的?”能拿到就好了,他干嘛还要讲什么原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说要拿就得自己去拿。”他亲口答应人家的事就不能食言,他绝不为这个女人坏了规矩。 慕炫兰又凉声讥讽,“受人之托?朝大侠,你不是给左容容逼着去的?” “用不着提醒我!”朝歌健壮的身影立即俯罩着她,愤然的眼神吞噬她所有的话语。 “别……别靠这么近。”他变脸的速度比翻黄历还快!慕炫兰受惊地退了一步,直撞至桌沿,一手按着后头的桌面,一手格挡在他的胸前。 他以刺人的声音,句句刺向她,“哼,分头进行?以你的功夫,你一个人成吗?别笑死人了。”没有他在身边,她只要站在雷府的屋顶上就足以被万箭穿心。 “我……”她无法驳斥,结巴地望着脸色骇人的他。 “上回没有我救你,你现在还能跟我讲价?”他不客气地捉着她的衣领,语气尖酸地再贬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是你多事要救我的。”她涨红了脸,用力扯开他的手。 救了她还嫌他多事?早知道就让她被射死算了,省得现在还要跟她啰啰唆唆、讨价还价。这女人一点也不懂有恩报恩,只会有仇报仇。 朝歌鹰眸半瞇,诡异的盯着她水莹的眸子。 他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将她拉近,“我救人是要有代价的。说我上回多事那就算了,再有一回我便要收价。你说,你要付给我什么代价?” “要多少随你开。”要钱的话她也有,或许这个高手的身价会很高,但她还有一些祖产,要请他也请得起。 “你能付?”他轻扯嘴角,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我能。”她托开他,不想再被他这种暗沉的情绪感染,怕真的会倒霉得让他救。 他一把扯回她,“你能?你今儿个有没有看黄历?”这女人什么都不会就会看黄历,她难道连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知道? 她被他的手劲扯得皱眉,“还没有。” “上头写今日忌同行!”他直接在她耳边吼出答案。 “你的那本又不准!”他会一直倒霉,就是因为他的那本黄历写得不准,所以他的话不能信。 “我的有写你就不许去,你少再坏我一次风水。”他将她扯至胸前,阴鸷地警告。 她倔傲不屈地昂首,“不带我去的话,关于火凤凰的藏匿地,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朝歌随手拿起桌上的碎盘破片,将锋利的边缘抵住她的颈子,稍一使力,让她的颈子沁出血丝。 “我会杀了你。说!”他将警告付诸行动,破片的边缘更加用力地陷入她的肌理,让她疼得紧皱柳眉。 温热的血液自她的颈间流下,慕炫兰仍是睁大炯亮的双瞳直望着他,坚定的大喊:“不说!” 他激赏地笑笑。不怕死?好,他记得她另怕一种东西。 他扔开手里的东西,捧高她的脸颊,低首轻舔她颈间的伤口。她抖瑟了一阵,抗拒地闪避他的唇;他带着笑,一手将她的双手握至背后,一手托高她,沿着她颈线流下的血痕徐徐舔舐,一路吻至她的锁骨。 “这样呢?”他在快吻至她的胸前时抬头,眼带邪恶的望着花容失色的她。 “你……”她又羞又急的盯着他,拚命忍不想抽出怀里的刀的念头,免得在震愤之时错杀了这个能帮她的人。 “说。”他故意解开她的衣领,单指来来回回抚昼着那片暴露出来的雪肤。 她两眼一闭,别过脸,“不说。” 热烫的身子随即与她紧贴,又惹来她一阵惊呼。她喘了一口气,看着他的唇愈来愈靠近,温暖的气息密密地将她笼罩。 他在她的唇边低喃,“不怕了?”明明身子就抖得如秋风中的黄叶,可那张小嘴还是那么死硬。 “我可以杀了雷万春后再自尽。”慕炫兰紧闭着眼,还是不愿投降。 “臭桃花!”硬的软的都不行?!朝歌气炸了,两眼紧盯着她的胸,然后大掌溜进她的胸前四处摸索。 “你在做什么?”她惊讶的低叫,又扭又闪地不肯让他胡乱碰。 “我要看你的黄历上写了什么。”她硬要跟去,那他就要看看她的黄历上是怎么写的。 “别乱摸……放开我的手,我拿给你就是!”脸上的红霞泛滥成灾,她努力地想摔开他的大手,但他一点也不把她的小猫力气放在眼里,依旧自个儿找着。 慕炫兰气得简直要杀人了,恨不得把这个吃她豆腐的男人砍成一段段泄恨。 在她的胸口快被摸遍后,朝歌终于顺利地把那本放在她胸前的黄历找出。 “你看,上头也是写忌同行!”他翻开黄历,冷声说出一模一样的箴言。 “黄历又不是每日都准的!”如果黄历上写这个月都不宜行刺,那他岂不是这个月都不要去找雷万春了? 他沉闷地吼着,“不准你会带着它?这东西你信我也信,既然两本都这么写,你就照书上为的不要去。我若分身乏术顾不了你,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她碍手碍脚的就算了,要是他一不小心没看好她,她就得等到下辈子才能报仇了。 “我可以不要命。”她咬着唇瓣低吐。 朝歌执起她的下巴,问得认真,“如果到时你要吧?” “我……” 他以复杂难解的眼神看进她的眼底,“倘若你开口要我救你,你别后悔。”他不会再白花力气去救一个女人。 “杀不了雷万春我才会后悔。”慕炫兰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认为自己会求他再救她一次。 “是你说的,千万不要开口求我救你。” ※ ※ ※ “风水不好……” 朝歌和慕炫兰趴在雷府的最高处,一齐往下俯望。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紧捉着屋上的瓦片,对下面那一片因灯火照耀反射的刀光剑影头痛极了,直怪她又坏了他行刺时的风水。 “只是是……人变多了一点。”慕炫兰讪讪地陪着笑,下意识的把身子更靠近他。 朝歌的脸孔变得很狰狞,“一点?他的府邸派驻了一支军旅!”她会不会算啊?这次的人比上次多了一倍! “人怎会变得这么多?”下面的人加起来算是一支军队了,要去打仗的话,这些人就绰绰有余。 她还问他这个问题?朝歌很想把她扔下去,让她自己去问那个雷万春。她头脑不好功夫又差还死要跟来,现在可好了,他要怎么在打发那些人时兼顾她这个武功不济的女人? “还不是你上回行迹败露惹出来的后果!”他恶狠狠的瞪着她,更加圈紧她的腰肢,免得她掉下去就身首异处。 慕炫兰很委屈的眨着眼,“我……”她哪知道雷万春会那么紧张,加派了这么多人马来防他们。 “有你这外行兼差劲的刺客来过一回,雷万春自然会加强戒备,防止再有人来袭。今天晚上你把自己的小命看紧点。”照下头的人数来看,他不把她紧紧带在身边,她的小命定会不保。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听话的点头,忧愁地抱着他的手臂。 朝歌提起她的腰肢,带她飞往楼与楼间的来隙,将她小小的身子塞进去,并脱下斗蓬盖在她的身上。 “太多碍事的人,得先除掉一些。”把她安顿好后,他解下腰间的鞭子,准备照他刚才看好的路径先杀出一条血路,再带她去挟持雷万春撤走所有的兵马,以保他们的后路。 “下头有那么多人,你一个人要怎么除?我去帮你。”慕炫兰忧心忡忡地拉住他的手,很想跟着去帮忙。 他不具信心的瞟她一眼,“你这次给我待在这儿,别再来坏我的事。”让她帮忙?她不要愈帮愈忙就谢天谢地了!她乖乖待在这里就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她不平地嚷,“我可以──” “少给我添麻烦,躲好。”他一手捂住她喜欢在屋顶上嚷嚷的嘴。 “你不能撇下我!”她拉下他的手紧捉着不放,以被遗弃的眼神指控他。 他叹息地板开她的手,“我不是要撇下你,等我料理完下头的人,再来接你去找雷万春。”带着她,他的行动就会受制,到时又要花更多的工夫来开路;如果下头的人搬来大批救兵的话,他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能食言。”她还是很怕他就这样扔下她不管,自个儿跑去砍了雷万春的人头。 他气结地问:“我怎么食言?不跟着我你会没命,把你放在这儿,你以为我能放心吗?”对于她这个额外的工作,他怎么拋得下?她的小命全系在他身上。 “那……你小心。”她犹豫地握着他的手,想放又放不开,甚是担心他的安危。 “你小心躲好才是;不要动也不要开口说话,看到箭时要会躲,人来了要会闪。我若正忙着,你就喊我一声,我会尽全力让你全身而退,到时你不用管我,离开这里回客栈去,不要回头。”他拍拍她的脸,把她的身子藏好。 她不停地摇着头,“我不能扔下你一人。” “我死不了的,照我的话做。”他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再摇头,单指画过她的唇瓣后,就将她推进去。 他转身张大亮炯炯的瞳眸,两脚重重往下一踩向上腾飞,像颗流星般直直降落在那群为数可观的兵卫中。 在下头的人对这个不速之客还来不及反应时,朝歌已抽出龙腾鞭,长长的鞭子在自身周围划过一圈后,他又往后一跃,在那群被鞭子划过的人倒下前,又快速地给其它还目瞪口呆的人们一鞭,而后正式地使出全套鞭法,对付其它围攻过来的人。 他施展出上乘轻功,在人群里飞快地移动,手中的鞭子愈抽愈快,鞭影渐渐化为无形,隐约只能见到他手上似有一条长龙任他差使,听他的命令飞向任何一个站着的人,在击中目标后随即挪移至下一个,直到所有敌人都倒下为止。 慕炫兰忘了该怎么呼吸,她似看见朝歌在下头,但又分不清楚那道四处飞掠的闪光是不是他。从她的这个角度看来,他的手上像是没有龙腾鞭般,只见那些守卫一个个倒下,颈间都有一道血痕;下头好象被一阵风狂袭而过,一切在风止后又恢复了平静。 解决了前院的人,朝歌抬头望向慕炫兰的方向,再度飞回她的面前。 他拉开她的斗蓬,“可以了,咱们走。”很好,她没下来搅和,总算是做了件好事。 她没听见他的话,直愣愣地盯着他无事般的脸孔。这个杀人快速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和她一样迷信,一起翻黄历的男人? “你……你刚才像一阵风,还没有影子……”她低头望着他的脚下,发现他现在又有影子了。 “腿功和鞭功罢了。在后头跟着我,别跟丢了知道吗?”他轻弹着她的额头,细细的对她嘱咐。 “好……”她无神的点头。 “走了。”说完,他率先跳下屋檐,慢了一步回神的她赶忙追在他身后。 朝歌一连飞过几个院子,耳边渐渐传来众多的脚步声,他慢下了速度,转头回看她有没有跟上。 “慕炫兰?”他后头没有她的身影,他忙停在一个楼阁的顶端寻找她。 “朝歌……”她虚弱的声音从另一个屋顶上传来。 他立刻寻找到她的位置,看见她跌在屋檐上就快落下。 他闷声低咒,“老坏事的女人!”她的轻功不是能追上他吗?他还以为她可以跟在他后头不出事。 朝歌往回飞跃至那个屋顶把快掉下去的她拉上来,她两手紧捉着他的肩,然后软软跪下。 他扶住她的腰,把她拉靠在身上。“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么没力气? 她无力地垂首倚在他胸前,“我的肩……”后肩上的疼痛刺骨,好象有把火在她的肩上燃烧。 朝歌往她的身后看去,大惊失色──一支箭直直的刺透了她的左肩!他再往下一看,看到这个院里布满了弓箭手,遂又急忙抱着她飞离这座院子。 “刺客!上头有刺客!”所有的大院灯火瞬间齐亮,捉拿的声音在下方此起彼落。 唉,又被她拖累了。 “你这棵桃花……”朝歌满心怨呕地把慕炫兰扛在眉上,再次无功而返。 ※ ※ ※ 扛着慕炫兰回到客栈,朝歌忙把她放在床上,先关窗下帘,然后点亮了烛火,让她背对着他,观察她左肩中箭的深度。 那支箭穿透了她的肩,两道血口不停地淌着血水。他抽出她放在身上的刀子,把箭尖的部分切断,决定先替她把箭拔出来。 “朝歌……”慕炫兰声音软弱地呼唤着他,身子不停地打颤。 “你忍着,我要把箭拔出来。”他扶起她坐着,一手握着箭。 她的头虚软地垂下,身子也不稳地往旁偏倒。 他停下了欲拔箭的举动,握紧她的双臂。“慕姑娘?”她只是被射中了肩头而已,怎会像是身受重创? “我好痛……好痛……”她呢呢喃喃地说着,闭着眼往后仰去。 “你哪儿疼?肩头?”他一手揽着她的背,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全身……”从头到脚,好似有千虫万蚁嚼咬着她,无一处不疼,无一处不痛。 朝歌蹙着眉,箭只射中了一个地方,怎会全身都疼?他在她耳边轻道:“你忍一下。” 他快速地拔出留在她体内的长箭,仔细观察她的伤口,再拿起先前切断的箭头,伸手摸了摸箭头后放至唇边品尝。 有毒!难怪她会说全身都疼。 现在不能带她上医馆,雷万春可能已经派手下到全城的医馆里,找她这个中箭的女人。可是,他又不能这样放着她不管。 “朝歌……”她呻吟着,紧按着他的手臂。 听她这般呻吟,朝歌放弃了其它救她的方法,直接解下腰间的龙腾鞭,转动鞭首,拿出放在里头的一个小瓶倒出三颗药丸,将两颗在掌间握碎放在布中上,又拿了壶茶水摆在她身边。 “慕炫兰。”他低首轻唤,但她双眼紧闭着,他不得不再大声的叫她一次,“炫兰?” 她意识不清的睁开眼,迷迷蒙蒙地望着他。 “把这吞了。”见她睁开双眼,他把没握碎的药丸递至她唇边。 她皱着眉,“你是谁?”眼前有两、三个男人,她觉得好象看过他们,又好象很陌生。 朝歌焦急的摇着她,“看清楚,我是朝歌。”毒性蔓延得很快,她连要正眼看他都办不到。 “你……是朝歌?”可朝歌不该是这样的,她记忆中的朝歌不可能会有这种为她担心的脸孔出现。 “是我。吃下去。”他心急如焚的要她快把药吞下去,生怕会来不及为她解毒。 “不要,我不能再……”她挣扎地伸手欲推开他,她记得要朝歌救人是要付价的。 他把她按在胸前不让她再乱动,大声的问:“你想死吗?”她现在到底清不清醒? 她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乱动,紧闭着嘴不肯张开。 烦死了!朝歌干脆把药放在自己的嘴里,一手握住她的下巴拉分开她的唇,强迫地用嘴把药送进她的嘴里,再用相同的方法让茶水把药送进她的肚子里。 吃了药后,她就完全不动了,软靠在他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喘息。 朝歌又推着她,“醒醒,你还不能睡,你得醒着听我说。” 慕炫兰费力地抬首,但是表情倦累又茫然。 “你后肩上的伤有毒,毒液必须吸出来。”内服不能治本,他还得将毒液吸出后再敷药。 慕炫兰体温高得吓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她的眼神空洞洞的,这表情是懂还是不懂? “要……不要……” “你说什么?是不要救你,还是不要死?”净说这些他听不懂的话,那他到底要不要救? “救救我……” 他双眼一亮,紧捉着她那句话,“你要我救你?”他说过,再救她一次,她就不要后悔。 “朝歌……” “炫兰,你要我救你?”他执着地抬起她的脸庞再次询问。 “救我……”她低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瘫在他的怀里不再动弹。 “我答应你。”朝歌轻吻着她失去血色的唇瓣,对她做出正式回答。 他让她躺下,扯裂她左边的衣衫,露出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前后仔细地吸出吮净毒液,再把准备好的药粉敷在她的伤口上,撕裂了床巾包扎。 当他处理好她的伤口,让她平静的睡去后,他静静挨坐在她的身旁,在烛火下凝视她那张桃花似的容颜。 “桃花姑娘,你得付代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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