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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的呼机响了,一看是局长关少雄呼他,忙推开海莺,有些歉意地说:“我得要去忙了。” “奇哥,我舍不得你走嘛。”海莺又缠着李奇的腰,依依不舍地将头偎在李奇的胸前。 “莺莺,你可不要这样,我这职业特殊,不能耽误的时候,一刻也不能耽误的,你呀,想跟我谈恋爱,你得要有思想准备。好了,快放开我。” “哎……好吧,忙完了可要来陪我,别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儿。” “我知道了!”李奇说着话,已冲出了门。 “头儿,什么事呢?”李奇问。 “你小子只晓得泡在温柔乡里,姜伟出事了。” 李奇一惊:“出事了?出什么事?” “他喝醉了酒,撞了车子。” “严不严重?”李奇着急地问。 “人是死不了,不过伤得可不轻。” “那我去看看,是市骨科医院吗?” “快去看一下吧,回头还有事要办呢。” 李奇发动摩托,快速地赶往了医院,在骨科,找到了姜伟,姜伟脚上上着夹板,脸色苍白,裂着嘴,哎哟地哼哼,媚坐在他身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兄,怎么回事?”李奇关切地问。 姜伟只哼哼,没有回答。 媚开口说道:“我回到家,见我那男人不在,就想到姜伟这边来看看,因为我看他情绪很不好。谁知还未到楼下,就远远地看见姜伟歪歪倒倒地往公路上窜去,一辆车子没有避开,把他撞倒了。” “看样子伤得不轻吧?” “左腿骨折了。” 李奇坐到床边,以埋怨的语气说:“老兄,你也真是的,为个女人,不该这么作贱自己。要是把命丢了,值得吗?” “哎哟……你不懂。”姜伟呻吟着说。 “我也是男人,怎么不懂。男人得有点男子汉的气魄,你是泥捏的呀。” 姜伟不再说什么,咧着嘴直哼哼。 “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不知怎么就醉了。” “是不是晃晃惚惚地听见那个莅莅在楼下叫你呀?” 姜伟听了苍白的脸上有一丝柔意。 “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真把小命丢了呢。老兄啊不是我说你,像鲁文莅那样的女人,你把得住她?算了想开点吧,就当做了个不该做的梦。” “我办不到。” “怎么,车子还没有把你撞醒?” 媚白了姜伟一眼说道:“酒早就醒了,只是心里还醉着。” 李奇笑道:“嫂夫人,还是你心眼好,竟在这儿服侍他。” “你没看见,人家并不领情呢,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我接屎接尿、端茶递水,干啥事就不在乎我,我就这么贱,明明人家不领情,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我还是要赖在这儿。” 李奇又笑了,说:“你们两个呀,真是一对永远纠缠不清的冤家。” “老弟,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姜伟困惑地说。 “想不明白你就慢慢想吧,反正现在你有的是时间。” “找到莅莅,我要亲自问她,我真心实意地对她,她不该这样对我。” 媚拉下脸,负气地把床下的脸盆一脚踢得远远的。 李奇笑笑,帮着捡了回来,说道:“嫂夫人,你吃什么飞醋呀?姜伟现在躺在床上动不得,想还不是空想。他现在这可怜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迁就他一下吧!” “到这时候你还为他说好话,我算什么,我又不要他在乎我,可他得要在乎自己的身体呀,正因为是夫妻几年,我才不忍心丢下他不管。” 李奇对姜伟说:“嫂夫人说的可在理,老兄你好好将惜吧,有空我再来看你。”说着话李奇就往门外走。 “李老弟,你……帮我查查。” 李奇回过头说:“老兄你说话真是太天真,我堂堂一刑警科长,竟满城去帮你找一个女人。我一天忙得要命,你也看见了,忙得几天几夜眼都没合一下。我想,假设你们缘没有尽的话,那个女人还会出现在你身边的。对了,你不是会写么,你写文章呼唤她呀,再见了!”李奇连珠炮似地说完这番话,咚咚咚地跑了。 李奇走后不一会,媚也下楼了,在楼下的电话亭,给周力打电话。 “老周,姜伟撞车了。” “真的?不会吧,你是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呀?” “我给你开什么玩笑,现在人还躺在医院呢。” “严不严重?” “怎么不严重,左腿骨折,你们这些臭男人,为个女人,连命都不顾了。” “那个莅莅,又回来了?”周力颤抖着声音问。 “你把枕头垫高一点,做你的美梦吧,告诉你,那女人把你和姜伟都耍了,人家现在和一个又帅又英俊的男人在一起。” “媚,我以为姜伟会编故事,原来你也一点不逊色,真是近墨者黑呀。”周力调侃道。 “我现在才没心思编故事呢,你和姜伟好歹是多年的朋友,现在又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是否该来看看他呢?他太寂寞了。” “我来……不妥吧,他恨我呢,他一见我就来气,不利于好好养病的,我还是不来吧,你代我好好照顾他就是了,真的,我心里很难过,没有想到。唉,再见吧!”周力语无伦次地说。 媚不依了,骂道:“你这人好无良心,你为了个女人,还同他结生死仇哇?值得吗?哼,什么肚量,还不如我们女流之辈,你现在不来缓和一下矛盾,要等什么机会呀?我话说到这份上,你想想吧。”媚重重地放下了电话。 媚走出电话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了想,又回到电话亭,投进硬币,拨了林长东的手机。 “哪位?”林长东有些傲慢地问道。 “林总,派头真大呀。”媚说。 “哦,是媚女士呀,你好你好!”林长东马上变得热情起来。 “效果如何呀?”媚带着笑声问。 林长东当然明白所指何事,很兴奋说道:“很有效果的,那两个秘方还真管用。” “是嘛,这就好。那你继续练,有朝一日你的莅莅回来了,就可以大展雄风了。” “嘿嘿……”林长东美美地笑了起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曾看见过莅莅。” “真的,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只可惜,我喊她没有听见,她坐车走了,你留意一下,会找到她的。” “媚女士,谢谢你,现在总算知道她的一点消息了,她还好好的我也宽心多了,我会找到她的。” 媚想骂:“又一个小傻瓜男人。”但她没有骂出口,只说了句:“祝你好运。”就放了电话。 媚回到骨科病房,见姜伟睡着了,也趴在床沿,想休息一会,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背,抬头一看是周力的女人虹。 “虹姐,你来了?老周呢?” “在走廊外,他怕你们吃了他呢。” 媚就走到门口,见周力果然站在走廊上,正不安地东张西望。 “既然来了,何必要躲躲闪闪的呢?”媚笑着对周力说。 周力就变得矜持起来,踱着方步走进了病房,脸上努力挤出笑容。 媚用手拎了拎姜伟的脸,说道:“阿伟,你看,谁看你来了。” 姜伟睁开眼睛,先看到虹,脸上马上堆起笑容,说:“谢谢你……”当他看见了虹身后的周力,那笑容立即僵住了。 “好些了吗?不要紧吧?”周力讨好地问道,极不自然。 姜伟冷声冷语道:“哼,别假惺惺的了,其实你巴不得我被压死呢。” “我……知道你恨我,我只请你能原谅,都怪我当时昏了头,事情都过去了……” 虹看着周力又看看姜伟,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两个为啥子了?” 周力和姜伟都哑了。姜伟别过了脸去。 媚笑着对虹说:“虹姐,别管他们老爷们的事,谁晓得他们是哪根筋不对劲。” 虹就笑着劝姜伟:“我说你这兄弟,就算我老公对不起你,这么长时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你难倒还记恨一辈子呀?” “就是嘛——”媚挠了一下姜伟的额头,嗔道:“你呀,不要给脸不要脸的。好歹人家诚心诚意来看你。” 姜伟这才瓮声瓮气地说:“那我多谢了。” “这嘛还有点人情味。”媚说。 姜伟不想让她们多呆,就咧牙皱眉‘哎唷哎唷’地哼起来。好像痛得难以忍受似的,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任何人。 周力和虹都有些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虹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说道:“他兄弟,你最喜欢吃嫂子做的豆腐烧鲤鱼,我回去烧了送来你补身子好不好?” 姜伟心里一热,睁开眼睛,有些感动地说:“不用,多谢了,我啥也不想吃的。” 周力诚心诚意地劝道:“姜伟,你可不能再折磨自己的身体了,其实,你也好,我也好,只是做了一个不该做的梦,老兄,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养好伤后,再写些好作品出来,有很多读者一天不读你的作品,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姜伟不说话,在沉思。 媚故意激道:“他呀,这辈子完了,一个大男人,就被一个女人毁了,你们别费口舌了,他是四季豆不浸油盐呢。” 周力和虹笑了起来,姜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力伸手拍了拍姜伟的肩,如释重负地说道:“老兄,我们两个都是可怜人,从今天起,我们还是好兄弟。” 姜伟伸手拍了拍周力的手,也说道:“对,我们还是好兄弟。” “这还差不多,我说呢,兄弟之间,哪有解不开的梁子。”虹如释重负。 病房的门在这时推开了,进来一个女子,几个人向门口看去,走进屋来的竟是海莺。 虹惊呼道:“天!这位姑娘像从画上走下来似的。” 海莺微微笑了笑,走到姜伟床边,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怎么来了?”姜伟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 “奇哥告诉我你受伤了,我来看看,我不好意思来呢,你看我空着一双手。”海莺有些难为情地说。 “看你说些啥,能来看看,我就非常感激了。” 屋里的几个人听海莺称李奇为“奇哥”,猜想这美人儿和李奇的关系已是不一般了,对她也就有了亲近感。 媚笑道:“李奇那小子,挑来选去的,终究挑了位绝代佳人,熬这么多年光棍值了。” 虹也说:“你们这桃园结义的三兄弟,看来只有老幺的媳妇最上得台面了。” 海莺一张脸就红了个透,细声细语地说:“两位嫂子,是在取笑我了。” “别说了,你看人家姑娘不好意思呢。”姜伟笑着制止道。 海莺对媚和周力两口子说道:“你们要是有事先去忙,我反正没有事,让我来照顾姜大哥好了。” 媚忙说:“这怎么使得呢,哪敢麻烦你这娇滴滴的人儿,把你累坏了,李奇那小子会心疼的,会把我们骂个狗血淋头。” “嫂子看你说的,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李奇不是和姜大哥是好朋友么,姜大哥也是我最崇拜的人呢。”海莺腼腆地说。 姜伟就有些自豪,问道:“你真的喜欢读我的侦探小说?” “当然啦,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做文学梦呢。我看大哥的侦探小说,常常看得入了迷,真正的废寝忘食呢,姜大哥,你在小说里写了那么多离奇的案例,那会不会是真的呀?” “这怎么说呢,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是一些素材加工的,小说嘛,就是虚构的故事。” “可看起来像真的一样。”海莺一脸天真地说。 周力笑道:“这就是作家的高妙之处,要不给人以真实可信之感,不吸引人,谁也不会看,你说是么。你来得正好,你劝劝这位大哥,让他重操旧业,再写出好的侦探小说出来。我想,别的面子不给,你这位讨人喜欢的弟妹要提个要求,他不可能不答应。” 海莺忽闪着她那明亮的眼睛,忽地粲然一笑,开口说道:“姜大哥,我给你出个题目你来写,你保证感兴趣。” “快说说看。” “嗯……我看你就写我表姐。从我表姐失踪写起,推断她失踪以后会遇到一些什么事情,你会怎样去找到她。” 姜伟果然来了兴趣,兴奋地说道:“对了,马上就写。” “说不定我表姐最有兴趣看呢。”海莺笑着说。 “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取个什么题目?美人遭绑架?不妥,没有艺术性,取个……”姜伟思索着。 周力想了想说:“《追踪艳迹》,怎样?” “只能说还可以。” 海莺却笑着说:“我不懂文学,我给你们出个题目,你们看怎样。” “快说。”姜伟催道。 “《莫与女人作戏》。你们看怎样,我瞎想的,别见笑。我觉得我表姐和你们之间,就像在作一场戏一样,且还是滑稽幽默的戏。我表姐在你们面前,也像戏中的人物一样,神秘莫测,你们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对呀,确实是这种感觉。”姜伟说。 周力道:“只是这题目有点怪怪的。” 姜伟笑了说:“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海小姐,你怎么想到这个题目呢?” “我也说不明白,脑子里怪怪的就崩出了这个题目。”海莺不好意思地笑了。 “真是奇思异想呀。海小姐其实也适应搞创作。”姜伟说。 “那姜大哥当我的老师呀!” “行。” 媚这时说:“我看弟妹这题目很好,告诫你们这些男人不要同女人作戏,看你姜伟,为个女人神魂颠倒的,命都差点丢了。” 姜伟脸就讪讪的。 周力说:“莅莅看了这个题目,会气坏的。” 海莺说道:“如果我表姐能作出反应,不是更好么?” “有道理,就用这题目。”姜伟果断地说。 姜伟就一边养伤,一边支了书夹,搞起创作来了。 林长东也没有闲着。他把工作交给两个副手,带着两个贴身保镖,开着车子,满城找他心爱的女人鲁文莅。人疲惫得饭都咽不下,仍痴心不改。 保镖甲和保镖乙见他们的老总一天比一天消瘦,心里着急,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劝他多吃点饭,多休息。 “林总,你可要保重身体。”甲劝道。 “林总,那个莅莅可能没有在这座城市。”乙说。 林长东生气了,说道:“你这乌鸦嘴,再乱说,小心我抽你两巴掌。” 两个保镖就不敢吱声,背地里两个保镖议论道:“林总这种男人,太可怜了,早晚会毁在那妖精身上。” 这可怜的男人却并不怕把小命玩完了,依然我行我素,大海捞针地找那勾去他魂魄的女人。 一天他们开车在路上走,林长东睡意朦胧地望着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林长东马上精神为之一振,忙打开车门旁若无人地大声叫喊道:“莅莅,莅莅……” 那女人却似没听见一般,走进一幢房子里去了。 保镖忙停好车,林长东下车,穿过其他车辆,没命地朝那幢房子跑去。 两个保镖在后面紧紧跟上,咕哝道:“我们老总,可被那妖精坑苦了。” 林长东跑进那幢房子,使劲拍门,嘴里不停地呼喊着鲁文莅,等了好大半天,才有人来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小老太太,老太太虎着脸说:“嚎什么嚎?” 林长东忙陪着笑脸说:“我找莅莅,就是刚进屋的那个鲁文莅。” “大白天的见鬼了,刚才哪有什么人进来。”老太太不悦地说。 “不不,我亲眼看见进来的,就刚才一会儿,千真万确是进了这幢楼。” “神经病!”老太太骂了一句,就把门关上了。 “大娘,你行行好,快开门吧……”林长东在外面哀求道。 老太太却再也不理睬他。 “大娘,我是奥斯集团的总裁林东长,我不是无赖,求求你开开门吧。” 任林长东百般哀求,那扇大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两个保镖就劝林长东:“也许是林总看花眼了。” 林长东坚持说:“我没有没有看花眼,绝对没有。” “我们两个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你们当然心不在焉了,我是绝对看见莅莅走进这幢楼的,任何人都可能认错,但我绝对不会认错莅莅。” 林长东就守在这大门口,他的两个保镖围着这幢楼转了一圈,像做贼似的向楼里的各个窗户窃视,并没有见女人的芳影。 保镖转了一圈,回来对林长东说:“林总,可能你真的是看错了。” 林长东红着眼睛吼道:“你们要嫌麻烦就趁早另寻高就。” 两个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只好像傻子似的陪林长东守在门口。 守了一阵后,一个保镖说:“林总你去吃点饭,我在这儿守着。”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儿,要吃你们去吃,莅莅要是出来我没有看见,我会后悔死的。” 两个保镖没办法,只好去馆子给林长东端来了饭菜,等林长东吃好后,再去馆子匆匆填饱他们的肚子,然后又回转来陪林长东,免费给那幢楼站岗。 几个钟头以后,响起了开门声,那个老太太,提了一个包走出来,并随手把门关上了。 “大娘,让我去见见莅莅吧,你老就行行好吧?” 老太太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看了看林长东,说道:“你这个人真像个赖皮狗,我说了没有什么莅莅就没有,这房里就我老太太一个人,我要到我闺女家去,没功夫跟你们磨牙。”老太太从林长东身边走过。 “大娘,你行行好,我会给你报酬的。大娘,你不要走。” 老太太却不理睬他们,出街不远,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走了。 林长东并不甘心,转身拍那门,可怜巴巴地说道:“莅莅,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就开开门吧,哪怕让我看你一眼也好。” “林总,没有用的,看来我们只有在这儿守株待兔了,什么时候那个女人能出来,就等到什么时候吧。” 他们三个人,直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楼里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 林长东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人了。但他仍不甘心离开。 他们三个人蹲在门边,正昏昏欲睡时,一个声音在他们头顶喝道:“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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