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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吃饭了——泡了半天海水,肚子空空荡荡。你不觉得饿吗?”韩梅、郑浩在浴场浴室冲去盐渍,都觉得着实需要充实一下肚皮了。韩梅紧走在郑浩身旁:“难得有这个好机缘,我请浩哥吃吃海鲜吧。” “好哇,好哇!”郑浩想,要在西北大戈壁吃顿海鲜那叫稀罕,在海边吃海鲜比吃牛羊肉还便宜,便一口答应,并说:“不过咱有个条件,你只管点菜、吃鲜儿,买单的必须是我。” 韩梅笑了:“在咱戈壁滩上见到条小鱼也宝贝似的养着,到了这海边上,谁把泥鳅当鱼看?!你这位风沙窝窝里小有名气的作家有多大个知名度?发表篇小说挣几个稿费还不够人家特区一个早茶钱!算了,我说才子,别打肿脸充胖子,还是我点菜,我买单儿,你吃饭,你喝酒!”韩梅不容争辩地说。 “那可就尽亏你了。” “谁亏谁呀?你辛辛苦苦陪我一夜,看我从冥界归来,连个小费都没挣到,你不亏吗?韩梅说着惬意地一笑。 郑浩和韩梅一路谈笑着来到“蜃楼”大酒家,高大的建筑,豪华的装潢令人望而却步。韩梅却道:“就在这家吧。”郑浩不由得一愣:这大概是传说中上了星级的酒楼吧,是不是一道菜就上千上万的呀?还没等他说出口,韩梅已踏上了酒楼的台阶。 “韩梅,算了。你瞧,这准是个吹家子。” “不见得吧?” “不见得,你瞧这副对联吹得多神: 酒气冲天 飞鸟闻香化风 糟粕落地 游鱼得食成龙 哈……你要是闻到酒香化凤飞去,我要吃糟粕成龙潜入大海,咱们不又是无法见面了——不去,不去!” 韩梅真的从台阶上退了下来。她自在坦然地和郑浩并肩站在一起,仰起头来和郑浩一同欣赏评论门前的对联。 “嘿,是吹得不善!字也写得潇洒。不过——”韩梅眉头蹙起,侧过脸来盯着郑浩说:“你们这伙文人骚客,如不舞文弄墨,吹吹捧捧,海侃神聊的,恐怕连顿面条钱也没人打发呢!你……还记得吗,咱们在戈壁滩上过第一个春节,你给写的那副对联吗?我想如果放大了,装饰一番,恐怕要比这副对联值钱呢!” 韩梅这一句话又勾起了他们对往事的思念! “居冰岭方显骨傲, 斗百花首属梅香。” “嗬嗬,中啊,中啊——我说才子——当之无愧的才子,这联儿只有韩梅中贴,谁敢拿去贴呀?你把韩梅写绝啦,中,中,中!”号称小钢炮的魏立根操着浓重的河南腔,狠劲拍着郑浩的肩膀说。 “哪里话呀,可别说得那么神,大过年的,我只是想写得吉利一点,写得漂亮一点,叫人贴起来高兴一点,我就满意了。”郑浩这么说,是在极力掩盖他心里萌发已久的,对韩梅所产生的那棵爱苗苗儿,他不敢对她、对人有所表露,但在实际行动中又无处不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韩梅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她挤在人群里,听着人们纷纷议论。明知那副对联是郑浩给她写的,虽然说满心喜欢,但又没有勇气走到前边去一把拿过来,只是不声不响地挤在人群中拈着辫梢儿、抿着小嘴巴、羞答答地偷偷甜笑。郑浩看着韩梅那含羞妍媚的样儿,整个身躯就像跌进了蜜糖罐罐,浑身都变成了甜的。他拿起彩笔圈圈点点画了几枝白梅,花朵儿被漫出的红色融和着,白梅变得鲜粉艳丽十分可人,尔后才满意地挂在毛毡帐篷的“墙”上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小钢炮魏立根鬼头鬼脑地一乐顺手扯过了小山鹊孙雅玲:“哎,雅玲你瞧,我觉得这斗百花首属梅香不知何人所题,又应归属哪位?” “嗯嗯,是这么回事——才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你就提个款儿嘛!”孙雅玲帮了腔。 俏皮蛋子乐乐直截了当,上前卷巴卷巴一手塞在韩梅的怀里:“快过年了,都挺忙的捣什么闲蛋玩儿。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这对联你们谁敢要?!只有咱们戈壁滩的百灵鸟儿才配贴它,甭不好意思,快拿去,拿去!” 韩梅嫣然一笑说声“谢谢!”也不知道谢谢谁,郑浩和陶乐乐都说:“不客气,不客气!” 陶乐乐笑笑说:“才子呀,为韩梅做这副对联费不少心思吧?怎么就那么……那么那个呀——嗯?”陶乐乐双手扶着心窝儿,眯着眼儿仰起脸,做了一个醉迷迷的样子。 “什么呀,咱在这荒漠戈壁过春节,帐篷上、地窝子、红红绿绿地挂点彩儿,不仅增添了节日气氛,也能为这黄灰色的戈壁壁抹几笔艳丽的色彩呢。”大概大伙也都这样想了,郑浩住的帐篷里这两天一直热闹非凡,人潮如涌,笑声不断。 小钢炮魏立根拿了那条“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端详过去端详过来,心里不满意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怕人家说:这政治味多强啊,你还想要什么?!畏畏缩缩磨蹭了好半天才开了‘口:“暖,我说才子老兄,这条你写熟了,真棒。意义嘛更棒!嗯……不过我还想麻烦你给我写一条像韩梅那条那样有味儿的贴在床边……麻烦你,咱还是有老交情呢嘛,中不中?” “算了吧,你又不是娶新媳妇布置新房。到那时候我一定给你老兄送一幅中堂,再加两条对儿,而且必然是最有味道的词儿,叫你高兴得睡不着觉……”郑浩还没说完陶乐乐就接了话茬儿: “废话不是?!人家娶了新媳妇还会睡不着觉去看你那字?瞧你那画?早就饶有兴趣地去看媳妇的脸蛋儿、脚腕儿……早就上炕美去了!” 陶乐乐只顾说,只顾乐,没想到魏立根半开玩笑地一拳抢过去打得他几乎背过气去! 哈…… 正在人们戏闹说笑时赵永红进来了。她从韩梅手上拿过对联展开一瞧:“嗯哼——挺对人儿的,一看就能知道是特意写给你的。对吗,小百灵鸟儿?” “他胡写呗,这哪儿是给我写的呀,乐乐给我让我拿去贴贴的。”韩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郑浩同志。”赵永红对郑浩说话从来都丁是丁铆是铆的:“我也得求您写一副。咱可不要那俗里俗气的。” 这话十分明显,她告诉郑浩,你给韩梅写的嘛呀,俗里俗气的! 郑浩嘿嘿一笑:“哪儿敢呀。还是永红同志自个儿出个词儿,我一定认认真真地帮你写好,一遍不成两遍、三遍,写得我认为满意了,你也瞅得上了,再请你拿去张贴。” 小钢炮魏立根操着河南腔接了话茬儿:“咦——真中嘞,就咱们团书记这名字也能编出好词儿来,决不会比韩梅那副孬!” 郑浩一时显得极不好意思,韩梅又不知深浅地把对联摊在郑浩面前:“就把这副上添几个字——‘赞永红大姐’就挺好的啦。我看这两句给永红大姐更合适,她才配贴哩!”小韩梅的情感是那么真挚,话说得又诚实。 永红只是微微一笑:“给您的,只有您才能领受得了。拿着贴去吧,咱还愁郑浩肚里词穷了?” 如此几句话竟说得郑浩无言以对了。人称才子的他满肚子的好词儿似乎一下子去了爪哇国,怎么也呼唤不回来。他一时窘迫,觉得束手无策了。没想到小钢炮却一炮击中了。 “我有两句,不知道中不中?” 郑浩催他快说,小钢炮假做斯文,故意咳了两声:“永红永红永远红,献身柴达木心向北京城——咋向,我思谋着老中!” 永红脸上掠过一片红云:“尽开玩笑——哪来那么多红呀红的?我才不要呢。” “不要?我可真的没词了。”郑浩一琢磨又说:“现在是有这说法,比如身在茅屋想世界,立足本职岗位,胸怀远大目标——这口号叫得满响的。我看咱说献身柴达木心向北京城就是表达了奋战在艰苦条件下,想起北京,想起党,想起伟大领袖毛主席,咱就会浑身干劲倍增。不错,不错,小钢炮还是有两下子哩!”郑浩说着眼睛盯着赵永红,意在征得她的认可。 永红犹豫了一会儿,勉勉强强地接受了:“就写后两句得啦!” “好!”赵永红一锤定了音,郑浩拿了大笔饱蘸黄色广告颜料,展开大红纸一张,全神贯注,一口气写了出来。他认真端详一阵儿说:“就是他了!” 魏立根一旁叫好、呼中! 陶乐乐带头拍起巴掌。 郑浩说:“再用彩笔勾勾边还能遮遮丑吧。” “不用不用,花里胡哨的干吗呀。这样更庄重、更严肃。”永红说着没等晾干便托起来走了…… 暖烘烘的帐篷顿时欢闹一片。随着隆隆的汽车轰鸣,人们一下子把一辆风尘仆仆驶进“帐篷院”的大卡车包围起来。 邮递员老苟头钻出驾驶楼爬上车顶打开一个大邮袋,顺手扔下一个登记簿:“喂,小伙子们,帮忙照单签个字,我发邮包了。嗳,这回可是有好东西啦,够你们过节乐呵的了,嗳—— 李艳霞,接住,上海邮来的。 赵永红,您的,天津寄来的。孙雅玲,您瞧,这字写得不好认,是河南什么村寄来的。 陶乐乐,这包超重了,北京寄来的。 郑浩,这是河北省……这是啥毯县呀挺多的笔画,我都不认识,哎,还不轻呢。接住,接住。 过大年了——人逢佳节倍思亲呀!孩子思念父母,写回一封封喜报平安的家书;父母思念远离家乡的孩子,捎来了远方的思念捎来了慈爱的心肠,捎来了家乡好吃的枣儿、花生、鱼干、果脯……也捎来了一把把眼泪! 韩梅眼巴巴地看着大叔叫完了一大串名字,发完了一大袋邮包、信函,又目送汽车轰轰隆隆地开走了……她,伫立在帐篷围起的小院一边,久久不愿离去! …… 炊事员吹响了开晚饭的哨子。人们都拥到食堂,你一碗、他一盒地打了饭菜端回帐房屋去趴在铺上大口大口吃着香喷喷的饭菜。郑浩一直蹲在帐篷外用餐,他是在等待韩梅,她的情绪不佳呀!他的心一直为她悬着。孙雅玲凑过来,对着郑浩的耳朵悄悄地说:韩梅一下班便拿了一本杂志出去了,还没见她回来吃饭。 郑浩三口并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菜,回到帐篷把碗筷往铺上一扔便闯进了赵永红的帐篷:“书记,韩梅情绪不好,晚饭也没来吃,恐怕是躲出去哭鼻子了!” “嗯,知道了,你去找找吧——哎,最好是叫上孙雅玲一块去找找。马上过春节了,咱们都要特别注意青年人的情绪呢!” “你不去……” “啊,一会儿支部要开会,你们去吧……咱们这支队伍都是从五湖四海走到一起来的,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特别是韩梅这个年纪最小的姑娘。真是,有吗想不开的,不就是家里没信来,没寄个小包包嘛!那么脆弱还行?!”永红的话说得是那么严肃认真,不容质疑。说着看都不再看郑浩,继续翻腾着在天津部队当官的爸爸给她邮来的那一大包军用品。 郑浩没有忘记回帐篷拿了妈妈给他寄来的小包裹,便飞快跑出“帐篷小院”去找韩梅了。 似乎是有约在先,郑浩在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大汉(风蚀残丘)”下找到了韩梅,她手捧一本《人民文学》杂志,眼睛却痴呆呆地望着东南方向。 天上没有飞鸟。 落日的余辉在戈壁滩上洒下一片黯淡的残红! 万里晴空连时常飘动的朵朵白云也不知飘到那里去了…… 瑶台织女哟,你们都只顾自己梳妆打扮准备去王母驾下酣饮玉液琼浆,为什么忘了织就几片白云让她带着韩梅的思念,悠悠飘到她的父母身边哟! 在这人称骷髅的戈壁滩上,在这阴森森的傍晚,韩梅忘记了惧怕,忘记了黑夜将临孤守在这庞大骇人的骷髅旁,阵阵心酸,潸潸珠泪…… “韩梅——!”郑浩轻声儿惊喜地叫她。 “噢——?是郑浩。”韩梅刚一开口,两行热泪便流到了腮边。 “我来陪你一块坐坐,说会儿话,就一块儿回去吧。” “不,不,要是永红知道了又要……” “不怕,她知道。要不是党支部开会就一起来找你了。我是她派来的呀。” “那……真的太谢谢了!”韩梅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郑浩这才提着小包儿坐在韩梅身边。 “韩梅,你瞅,这小包袱缝得多密实呀——它使我看到了‘慈母手中线’!噢,来咱俩把它拆开吧,看看我妈妈给咱们寄来了什么好吃的?来呀,来呀——你来拆开它,就当是你妈……” “你妈多好呀!”韩梅擦把眼泪,呐呐地说:“我有妈妈,还有爸爸……” “是的,他们都在想你——人逢佳节倍思亲嘛——谁家不是这样呢。哦,你的邮包正在路上走着呢,可能下趟车就会来的。” 韩梅迷惘地摇摇头,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哦哦,都怪我这张嘴又惹你伤心了。快来,拆开咱们的小包。” 韩梅只是抹眼泪不肯伸过手来。郑浩只得自己一点点地拆开。“哗啦”一声,火一样红的枣儿滚落在沙滩上。郑浩急忙收住口儿。从地上捡起一个又大又圆、皮红肉厚的枣儿拿在手上吹了吹递到韩梅的嘴边:“吃吧,你先尝尝,这是河北省有名的小枣儿,核小、肉厚,可甜可甜咧……啊,你们江苏有枣树吗?我们河北省有大枣,也叫婆婆枣儿,个大、肉厚,生吃不甜,落杆后晒干,熬稀饭、蒸豆包好吃;有小枣,就是这个,鲜枣儿又脆又甜;还有坟滩里、山坡上长的酸枣儿,个儿小皮厚,大核儿,没有多点儿肉,就是一股酸劲……” 韩梅手里拿着几颗枣儿把玩着痴呆呆地听着郑浩说。 “我家院子里就有五棵小枣树。‘七月十五枣儿红边,八月十五枣儿落杆’。嘿嘿,我小时候可捣蛋咧,只要一见枣儿红了边,便光着膀子爬到树上摘枣儿吃,大腿上,胳膊上常被枣葛针扎出血来,妈妈总是心疼地趴在我身上用嘴给我咂几口,说是要把毒汁儿吸出来,咯……哎,别光看呀,尝尝,可甜咧!”在郑浩一再催促下,韩梅闷闷不乐地把枣儿丢进嘴里慢慢地嚼起来。 “甜吗?”郑浩问。 韩梅点点头。 “哈哈!”郑浩说笑着。“你看还有花生仁儿!”他抓起几颗扔进嘴咯嘣咯嘣地嚼起来。“嗯,好脆好香哟,是妈妈用油纸包严了的,一路走到咱们这大戈壁都没还一点劲儿!” 郑浩抓一把送到韩梅手里。 韩梅只是慢慢地嚼了枣儿嚼花生,不说甜也不说香,心事重重地凝视着远方! 天上没有飞鸟,地下没有免儿跑,连一丝丝风儿都没有,戈壁死一样睡去了! 死一样的沉默…… 韩梅悄无声息地低头抹泪! 郑浩哪里是块作思想工作的材料,他对这死一样的沉默实在忍受不住了,不由地火气攻心,竟然严肃得让人吃惊了: “韩梅——你也太不识相了吧?!是组织上让我来关心你,帮助你,安慰你,为的是让你高高兴兴地和大伙一样过好春节,可你……唉,你这是咋的啦,话都不会说啦!真叫人没法儿!” 嘿嘿,没想到郑浩这一招产生了特殊效果——韩梅马上拭干眼泪破涕为笑了:“嗯哼哼,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组织上,领导们这样关怀我,又派你来……唉,也真是,大过年的,多不好意思呀,闹得你也不能同伙伴们痛痛快快地去玩玩,我太对不起你了,你批评我吧……” “乖乖——你可算是说话了,你再不吭气就要把我憋死了!”郑浩一阵儿高兴,也不管什么这呀那的了,掰开韩梅的手就塞过一大把花生仁:“吃,可香哩!”又给她一个兜里装满了小红枣儿,一个兜里装满了葵花子:“韩梅,咱们高高兴兴地守岁吧——回帐篷里去,把牛粪火烧得旺旺地,我给你吹一宿口琴,你给大伙唱一宿歌儿。好不好?” “嗯!”韩梅善解人意,高兴地笑了。 郑浩把葵花子又递给她一把:“你们江苏有这东西吗?过年守岁都吃什么玩艺儿呀?” “妈妈……妈妈会给我们兄弟姐妹蒸好些好吃的团子呢……”韩梅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下来,流淌在腮边,流淌在戈壁! 郑浩触景生情,也想起了妈妈:“唉唉,孤独的老妈妈,如果爸爸不牺牲在战场上,我可能就有个小妹妹了——要是我有个妹妹,像你一样的妹妹多好哇!” “郑浩——哥哥,哥哥——我就做你的妹妹吧!” “韩梅——妹妹,妹妹——我的好妹妹,亲妹妹!” 郑浩和韩梅哭叫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 亦凡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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