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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有。你明知道身为祭司的我可以看见所有人的未来,就是看不清我自己的,过了许久,席恩才缓缓道。
  他是曾好奇试着看自己的未来,可是每每皆看到浓厚的雾气笼罩住属于他的未来,教他看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他便宣告放弃。
  反正他的未来定无多大的改变,没啥好看。他还是继续当个无欲无求的祭司,为君王占卜天象,解读事理。
  "莫怪你会着了邪魔女的道。"是刻意挑衅。迈尔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未来被旁人着得清清楚楚,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感觉。
  "迈尔。"亚克斯出声制止,要迈尔别太过分。
  "没关系,王,席恩不在意的笑笑,平静的神态仿佛已将所有的羞辱沉淀下来。
  "迈尔,你是怎么了?长期的战事让你感到烦躁了吗?"亚克斯询问迈尔,以迈尔平日的个性是不可能故意揭人疮疤,是以亚克斯断定他太累了,以致于失了平日的风度。"是我的错!席恩,我在此为我的失礼向你道歉。"迈尔爬梳黑发,郑重的向席恩道歉。
  "我明白。"席恩似了解原因所在,点头接受他的道歉。
  "王,对不起,我失态了。"迈尔转身再向亚克斯道歉。
  "你的失态和你近日常失踪有关?"亚克斯追问,他可不希望好友在战场上有所失误,甚至丢了宝贵的性命,所以他要找出问题的症结。
  亚克斯的问话让席恩唇畔的笑容益加神秘,他早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事实。
  "不!是我近日过于烦躁,所以口不择言。"
  "既然如此,待会儿别忘了找个女人回你的怅内。"亚克斯归究于迈尔太久没碰女人,才会心烦气躁。
  "是!"
  "这场战争不知还要打多久,我不想你丢了性命,你了解吗?"亚克斯十分珍惜得来不易的好友。
  "我知道。"迈尔认真的反省。没错!他大焦躁了,若以这样的心情上战场,恐怕要不了多久即会丢了性命,亚克斯说的没错,他该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还有席恩,我希望你能预防魔女露突然出现。"魔女露使用的妖魔法唯有席恩制得了,是以需要预防魔女露忽然出现杀个众人措手不及,毕竟魔女露的手法十分阴狠,没事先防范,绝对会造成遗憾。
  "相同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席恩于私底下早就严加防范魔女露的出现。
  "很好!"事关众人的性命,亚克斯理当对席恩要求严格,他不愿席恩再次出错,跟着赔上众人的性命,一旦让善曼帝国的君王阿烈反败为胜,会使全国百姓陷入地狱般的生活,永无翻身的机会,他不能让那样的惨事发生。
  "迈尔,记得安德鲁是你的敌手,别败在他手上。"亚克斯再次提醒,不希望好友会死在敌方大将的手中。
  "是!"迈尔有信心能赢得了安德鲁。
  "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亚克斯给予他们歇口气的机会,
  "王,那我们告退了。"席恩再次弯腰行礼退出帐外。
  迈尔屈膝行礼跟着席恩一道离开。
  待他们离去后,亚克斯才舒眉展颜放松心情看着行军图,研究接下来要攻打的地点。
  此场战役悬系着百姓们的希望,只许胜利不许失败,倘若战败,他的声威在百姓心目中会一落千丈,且会危害到百姓们的生活,所以他不能失败!绝对不行!
  说他没有野心是骗人的,普曼帝国的阿烈只是他出兵最好的借口;亚罗斯王国位于北方较寒冷的地方,地理位置不佳,农产品不如普曼帝国丰硕,可是他的人民却比普曼帝国的人民富足、安乐,为了让人民们拥有更好的生活品质,他决定南下,反正阿烈不爱惜自己的王国、人民,他将它抢过来好好珍惜有何不对?
  况且一路行来,他亲眼见到普曼帝国人民的辛苦,每日工作所得尚不足给予国家的赋税,每人面黄肌瘦、苦闷不堪,那样的情形,更加坚信他率军进攻的决心与意念,他有信心让普曼帝国的人民过较好的生活,有信心便他们脱离暴政的阴影。
  思及美好的远景,令亚克斯满意的扬唇而笑,但随即想到战事过后所会面临的问题,不禁收敛起嘴角的笑容。
  战事过后,将是他面临选妃大事的时候。早有许多大臣将闺中待嫁的女儿透过各种关系推荐给他,希冀能获得他的青睐,继而让家族的声望往上攀升,成为人人欣羡的对象。
  目前他心底尚无适当的人选,其实他对于美色不甚注重,只要迎娶的妻子让他看了不碍眼即可,娶哪家的女儿都无差别。
  他较关心的是国事,唯有国家大事方能引起他全副的注意力,迎娶妃子一事不过是让众人较安心,使王室有后罢了。
  他从不认为他会对某个女人如痴如狂,那不符合他的个性,也太可笑了,所以他明白他会如席恩所言是个圣王,可是却不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个性与父亲太相像,从不受儿女之信所牵绊。
  爱?!这个字眼于他一直是个无意义的文字符号,他只晓得对他的王国尽到王者最大的责任,对朋友、人民请求诚信,他可以广泛的爱他的子民,却无法独爱一人。
  没人教他独爱一人的感觉,也不会有人要求他单单对某人奉上他的心,他天生是要当个称职的王者,而非痴情种。
  所以可以料想往后他若对他的妃子无情无爱,亦不会有人出面指责他的不是,没人会希冀在上位的领导者是个满口情爱的文人。
  他晓得人民要的是能带给众人更好生活的君王,而他也努力要做到最好,才不事负众人对他的期望。
  素来视责任为生命的亚克斯有些疲累的合上眼睑闭目养神,连月来的指挥征战耗去他不少精力,待天一亮,又将是新的开始,他得好好陪养体力好应付下场争战杀戮。
  撇下血腥残忍的战争,放任恩绪纵横于天际,翱翔穿梭于蓝蓝的天、绿绿的地、清凉的泉池边。
  再无烦扰俗事,心灵是一片空白,脑海是一片静谧的蓝,紧绷的神经与僵硬的四肢放松,以最舒服的姿态呈现出来。
  消耗掉的能源因他的放松世世由指尖往上窜升回流,补充流失的体力与脑力,使他无论在体内或心灵方面的状态都维持在最佳的顶点。
   
         ☆        ☆        ☆
   
  号角响起,展新的一天,新的战役于黎明时分展开。
  守在最后关键边城的安德鲁一直在苦撑,守得愈久愈苦,城内不仅粮草短缺,连最重要的水源都被城外亚罗斯的大军阻断。众将士守得苦不堪言,着非凭借智对国家的忠心支持他们撑下去,他们早就弃极投降,成为亚罗斯王国的阶下囚。
  安德鲁俊逸的脸庞因疲乐而憔悴不已,瘦削的脸颊更显出双眸的晶亮与决心,他誓言与边城共存亡,已有战死的决心。
  他不怕死,只是想到他死后,丝芮将成为一名寡妇,于她即有说不出的抱歉。
  他曾誓言要给丝芮好日子过,让她成为人人欣羡的贵妇人。是的,倘若战争没发生,这样的愿望于他而言是可以轻易实现;可惜爆发战争,在国家与爱人无法兼顾的情况之下,他不得不选择国家,至少可以尽一己之力抵抗外侮,幸运的话守得住,保全了国家社稷,相同也保全了爱人,给予爱人幸福的保障,不幸的话,就如同现在的情景,不过是在硬撑。
  战败是迟早的事,非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成风,而是敌我实力悬殊,没必要死要面子,硬着嘴夸大己方的军力。
  想到待他守不住后,普曼帝国人民所会遭遇的事,便令他脸色下沉。
  丝芮呵丝芮,他何其忍心抛下她!
  离开丝芮是他今生最痛苦的决定,他们本来可以做对人人称羡的夫妻,无奈战争横隔在两人之间。
  战争如同一条跨不过的鸿沟,教他想再见见心爱的人一面都无法成愿,莫非最终他得抱着贵憾离开人世?
  丝芮啊丝芮,他的最爱…
  "将军,亚罗斯的大军攻过来了。"手下一名大将急忙来报告。
  "马上准备迎敌。"安德鲁立即面容一整,从容不迫指挥应对,全然不似方才处于相思难了的多情男子。
  "是!"领了命的大将奔出去,要众人以最佳状态面对敌人。
  安德鲁俐落以手卷起披风披在战袍上,回头望了家乡所属的方向一眼,即以稳健的步伐步上战场。
   
         ☆        ☆        ☆
   
  "王,他们快撑不住了。"迈尔信心满满向亚克斯回报最新战况。
  惨遭断绝粮草与水源的普曼军队根本是凭着一股气在撑着,迈尔有信心在今日攻下这座最后的边城,赢得胜利。
  祭司席恩站在亚克斯身边,随时等候亚克斯的吩咐。
  "席恩,魔女露可有在城内?"亚克斯脸上不见喜忧,沉着声问。
  魔女露的邪魔法不可小觑,若他们一时大意,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恐怕会正中魔女露的下怀,受邪魔法所围。
  "回禀王,没有,我感觉不到她邪恶的气息。"不需亚克斯的吩咐,席恩已早先一步探知魔女露在与否,他不会让魔女露再损他威名。
  "可能上回你给的回报过于深刻,令她无法再嚣张出现。"迈尔不知席恩是如何回报魔女露,但可猜想绝不会让魔女露太好过。
  "迈尔,安德鲁是那个在城门下以一敌五的人吗?"亚克斯的视线锁定在前方陷人苦战的敌方将领身上。
  亚克斯开口询问只是想更加确定。安德鲁不傀是普曼帝国第一大将,战斗技巧与能力皆是上上之选,可惜对方是不会屈服在他手下,既然如此,为免遗留祸根,唯有按捺下激赏将他除去。
  "是的。"迈尔望了望正踢倒一名士兵的安德鲁,该是他出手的时候,其他小兵小卒奈何不了安德鲁的。
  "我去。"亚克斯突来的话让迈尔瞠大眼,明明是由他出手对付安德鲁,何以亚克斯会突然改变心意。
  席恩则是一副早猜想到的模样,神态自若不发一言.
  "王——"迈尔想阻止亚克斯。
  "我倒要着看他的能耐。"亚克斯不容他人质疑,纵身下场。
  "我也下去。"迈尔随后追上,守在亚克斯身边,生怕会有突发状况发生。
  席恩半垂着眼睑看着两个跳下战场的人,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命运之轮正快速的转动中…
  "迈尔,你太过担忧了。"亚克斯不满的皱着眉。
  "臣也想下来活动筋骨。"迈尔睁着眼说睛话。
  "随你吧!"亚克斯心知阻止不了迈尔守卫他的决心,便由着他去,眼角瞥见左右护卫辛德和雷骏也跟着奔下战场,不免认为众人过于大惊小怪。
  "你是亚罗斯的君王亚克斯。"安德鲁气喘吁吁扫开一名小将,瞪着亚克斯道。会认得出亚克斯全凭亚克斯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以及容貌特征,外传果然没错,亚克斯拥有一双子夜般的双眸与漆黑的发色,而他身上高贵的王者气息是普曼帝国君王阿烈所没有的。
  "正是。"亚克斯欣赏的打量着安德鲁。
  "能让你亲自下战场是我的荣幸。"对于亚克斯的能力,安德鲁听过太多,如今能亲自证实传言应该说是幸运吧!毕竟世间少有人能像他一般与亚克斯对峙。
  "好说。刚刚我着过你的战斗技巧,心中大叹可惜你是普曼帝国的人。"亚克斯不掩对安德鲁的激赏。
  "我却不觉可惜。"安德鲁骄傲回话,全然不把亚克斯的赞赏放在眼底。
  "哈哈哈!"亚克斯不觉受辱反而仰头大笑,安德鲁正如他所料是个铁硬派的男子汉。
  "动手吧!"安德鲁手执泛着红光的宝剑。
  "好!。"
  守在一旁的迈尔、辛德和雷骏则义务为亚克斯及安德鲁除掉旁边不相干的人,让他俩好好打一场。
  全场的人为即将来临的大战屏气凝神,双眼专注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两人同时动手,安德鲁费力将手中的宝剑刺向亚克斯的心脏处,亚克斯气定神闲的以剑驽射出青光击开安德鲁的攻击。
  被击倒地的安德鲁随即翻身跃上,以全副的力量迸射出气攻向亚克斯,猛烈的攻击带有玉石俱焚的意味。
  亚克斯神色略闪,剑弩的青光广泛射出,每道厉光都针对安德各的弱点。
  滋!身上各处弱点受到惨烈的攻击,安德鲁手中的宝剑再无发挥的余地,铿锵掉落在地,他翻了白眼浑身浴血倒在黄土地上。
  亚克斯俯视倒地的安德鲁,如果安德鲁不是近日来久战积劳,这场对决他们可以打得久些。
  巨痛袭击着安德鲁,因受到极重的内伤,便他的嘴角不断淌出血来。
  其余守着边城的普曼兵将见状,除了吓白脸外再无其他反应。
  他们的将领安德鲁打败了!再也没有人能带领着他们对抗亚罗斯大军的入侵,他们该如何是好?是继续效忠君王阿烈,还是识时务投降?
  每个人心中的天平不停的摇摆,无法做出决定来。
  安德鲁气弱的嘴着血,抬起无力的臂膀由怀中掏出一颗心形的小石往天空抛去,心形小石立即变成鸟形,往家乡的方向飞去,那只鸟带有他早写好的遗书。
  安德鲁着着鸟儿飞去,终于安心的合上眼"
  心爱的人儿不要悲伤!即使他死了,他的灵魂依旧会在她身边守护她、呵爱她…
  亚克斯注意到安德鲁寄出遗书的动作,在安德鲁合上眼睑后,跃身、大掌往上一抓,于半空中拦截安德鲁最后的思念。
  鸟儿被亚克斯擒住,马上恢复成心形小石的模样,亚克斯看着写在上头深情的字句:丝芮,我爱你。对不起。
  亚克斯着了好半晌,再看看躺在黄土地上的尸体,他没想到安德鲁的遗言会是将爱与歉意遗留给爱人。倘若今日换成是他,他会留下什么字句?
  亚克斯于内心问着自己,不用想就可知,定是有关国家未来的走向……
  "王。"迈尔见到亚克斯怪异的动作,走近他。本来他以为安德鲁是发出重要的讯息,结果探头一看,竟是与爱人的诀别语,既是诀别话就没啥好着、好研究的,那为何亚克斯还紧抓在手?
  莫非是深受感动?!不!不可能!情爱之于亚克斯是无意义的俗事,亚克斯岂会轻易受到感动,但为何亚克斯会紧抓在手?迈尔百思不得其解。
  "丝芮是安德鲁的新婚妻子,两人结婚不过三个月余。"席恩不知何时出现,突然跳出代为解答。
  亚克斯抬头望了席恩一眼,不搭腔。
  迈尔讶异的挑挑眉,他怀疑席恩不会是在控诉亚克斯拆散一对有情人吧?
  "那与我无关。"亚克斯冷腔冷调,再把心形小石往天空扔去,让小石幻化成鸟儿飞回安德鲁的妻子身边报讯。
  重获自由的鸟儿拍拍翅膀,奋力飞回丝芮身边。
  席恩笑着望着鸟儿远去的身影。唉!人世间又添一桩伤心事。
  "王,普曼的兵将全缴械投降。"一名将官匆匆来报。
  亚克斯转头一看,便见普曼帝国的兵将垂头丧气,任亚罗斯的大军将他们捆绑起来。
  安德鲁一死,等于让普曼帝国的兵将失去信仰、主宰,顿时大家像无头苍蝇不知如何是好,再战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不如看开投降。
  "很好,先把他们关起来,过一阵子再听候发落。"亚克斯满意颔首。
  攻破了最后的边城,代表战争结束,只待早日将暴君阿烈手到擒来,平和的日子就会到来。
  "马上派人去追捕阿烈。"亚克斯吩咐身边的迈尔.
  "是!"迈尔领命,向手边的人吩咐下。
  将领们领命后,立即展开搜捕阿烈的行动,一日抓不到阿烈,国内便一日不得安宁,他们绝不容许阿烈再出来作乱,得快点抓到人才行。
  "还有,把安德鲁的尸体运回给他的妻子。"因为欣赏安德鲁的气节,亚克斯决定让安德鲁好好安葬。
  思及将安德鲁的尸骸运回不由得想起那个名唤丝芮的女子,光听名字就可以感觉得到她是个十分美好的女子,再以安德鲁的家世、相貌看来,更可猜出他的妻子定非泛泛之辈,心底突现一股强烈想见她的欲望。
  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亚克斯用力甩甩头,除去脑中不当的念头。
  那个女人不是他该见、可以见的人,大抵是他受到安德鲁遗书的影响,才会兴起想见她的念头,否则他怎会突然对个已婚的女人产生兴趣。
  对!没错!是他想看看究竟能让安德鲁深深爱上的女人是何种模样,才会有突兀的念头。
  他该让脑子清醒清醒,往后尚有许多大事需要他全权决策,该忘了那个名唤丝芮的女子,以及安德鲁对她的满腹情爱。
  他人的情爱非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他的责任在于使人民过更好的生活,尽力当个好君王。
  他的挣扎皆看在席恩眼底,席恩不动声色,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意会深长、匪疑所恩的笑容。
   
         ☆        ☆        ☆
   
  一整天丝芮都心神不宁,好似有事要发生。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际,空气中充满湿气,天候不佳,待会儿极可能会降下倾盆大雨。
  不好的时节,再加上不好的天候,遑论是人,连牲畜皆显得不大有精神。
  一向天真活泼的芽裳亦跟着沉静不少,丝芮想由芽裳口中探知上回不见踪影的事,芽裳的嘴却紧得像蚌壳,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从芽裳的脸上却可看出她正被某事所困扰,可是芽裳不说,要她如何帮助?
  唉!丝芮在心里长叹口气。
  好一阵子未普收到安德鲁捎来的家书,不知身在前线的他过得可好?希望他一切平安。
  想起安德鲁,丝芮心底便涌上无限相思。她渴望着战事快平息,好让安德鲁回家。
  她不爱战争,非常不爱;恼人的战争只会增添许多家庭的悲伤罢了。
  战事何时休?
  丝芮无奈的望着准备储存起来的食物。
  "夫人!夫人!"一名奴仆慌乱奔人大厅。
  "怎么了?"丝芮纳闷抬头看着神色慌张的奴仆。是家禽遭猛兽叼去吗?
  奴仆的叫嚷声引来其他人围观,大伙儿亦以为有猛兽侵入饲养家禽的围栏内,正准备拿着工具去驱赶。
  许是过度惊慌,令奴仆一时间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冷静点,慢慢来。"丝芮平静的安抚奴仆的情绪。心底略过一丝不安,直觉告诉她,奴仆要告知她的消息,她不会喜欢却不能不听。
  丝芮强压下仓惶跳动的心,不动声色,表现出当家主母的沉稳。
  "战败了!"奴仆好不容易喘过气,话中带有明显的泣意。
  奴仆的话引起众人吃掠的叫声,没有人相信战败的事实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对安德鲁一直抱有极大的信心,他们深信安德鲁必定能战胜敌人,为他们取得胜利,孰知战败的居然是他们这一方,这教他们往后该如何是好?直接受亚罗斯王国的统治吗?
  战败引惊恐与不解在丝芮心底回响,登时脸色惨淡无比,花般的娇颜立即凋零。
  战败意味着普曼帝国惨败于亚罗斯王国;意味着安德鲁打了败战,守不住边城,让敌人侵入。
  那安德鲁人呢?她紧张的想知道丈夫的安危。
  不!上天不会忍心折磨她,使安德鲁再也回不了家。
  不会的!绝对不会!
  丝芮不断的在心底说服自己相信安德鲁会回来。是的!她与安德鲁是那么相爱,安德鲁不会狠心抛下她,独自一人离开,他会回来的!
  待他回家后,她会好好安抚他受创的心,不让战败的阴影蒙上他的心灵,战败不是他的错!不是!
  她试着让自己往乐观的方面去想,绝不走向悲观的一面。
  "怎么办?"有人慌了手脚大叫。
  "大人呢?!大人何时回来带领我们面对亚罗斯的大军?"有人代丝芮问出心底的疑问。
  所有人皆屏气凝神以待,期待那名奴仆会说出他们最想听的话。
  "大人……大人他……他战死……"说到此,奴仆忍不住哽咽痛哭出声。
  抽气声此起彼落,众人无法相信他们的主人就这样离去;主人走了,要他们往后该如何是好?
  众人顿时失了依靠,痛哭的痛哭,哀号的哀号,诅咒的诅咒。
  什么?刚刚那名奴仆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她怎么都听不懂?
  丝芮茫然瞪着一干情绪激动的族人、仆人,脑子无法真确消化奴仆所带来的恶耗。
  "姊姊,你没事吧?"芽裳走到丝芮身边轻问。
  她们的父母早回属地,留下芽裳陪丝芮,所以在恶耗传来时,唯有芽裳能给予丝芮安慰。
  "他说谎……"丝芮如失了神轻喃。
  "对啊!姊夫他吉人天相,说不定等一下他就会由大门走进来,笑着跟我们说他回来了呢!"芽裳宁可相信亲眼所见,也不愿探信传言。
  "夫人,你要节哀啊!"有人突然想到丝芮的存在,转而安慰美丽的遗孀。
  "你们别哭了,安德鲁他没死!这不过是敌人放出的假消息。"丝芮心神一敛,冷着声喝令众人不许哭哭啼啼。
  "夫人!边城被亚罗斯大军攻破了。"奴仆噙着泪呐喊。
  "姊夫他不会有事的。"芽裳给予丝芮信心大声反驳,不许旁人打击她的信心。
  "可是我听说亚克斯王命令他的属下将大人的尸体运回这儿。"奴仆极端不愿让夫人伤心,但事实就是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
  尸体?!本来大伙被丝芮的坚定说服相信安德鲁没死,但当奴仆提起尸体后,他们相信了,相信他们的大人再也无法走着回家。
  尸体……丝芮的心狠狠的刺痛着,浓雾弥漫上她的眼瞳,她双手成拳,拼命命令自己要坚强,绝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落泪,安德鲁走了,她有义务替安德鲁照顾他的族人。
  一旁的芽裳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丝芮,她明了丝芮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保有当家主母的威严,将来亦好命令下边的人。
  "大家先做好准备,好迎接大人归来。"丝芮微哑着声,沉着脸道。
  "是!夫人。"众人见她如此坚强,便不再质疑,顺从她的命令去执行。
  转眼间,大厅上只剩她们姊妹二人。
  一只鸟突然飞回大厅,在飞到丝芮身前时,立即变成心形小石安稳的落在丝芮伸出的小手上。
  "是姊夫……"芽裳同丝芮认出来了。
  丝芮敛眉,紧紧将心形小石握在手心,久久不放.
  "芽裳,我想回房去休息,外头现在很乱,你别乱跑。"丝芮吩咐着芽裳注意自身安全。
  '好的,姊姊。"芽裳难过的着着丝芮,额首答应。此刻的她,好痛恨自己无法照姊夫先前对她的交代好好照顾姊姊。
  有了芽裳的保证,丝芮放心踩着虚弱的步伐回她和安德鲁的新房,在没外人看到的时候,再也无法抑制埋藏心底的悲伤。
  每个踏出的步伐都带着她的悲与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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