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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橙魃十指交叉,神情严肃,隔着一张办公桌注视着黄丽英——还有一旁始终没敢抬头的黄凯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使人透不过气的低气压。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白话了,你还有疑问吗?”司徒橙魃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视力比赛,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道。 “啪!” 一个巴掌往黄凯森后脑勺拍去,接着是黄丽英威严冷凛的声音: “还不下跪向人家道歉!” 就见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双膝一屈,匍匐在地上。 黄丽英必恭必敬地致歉道: “司徒董事长,您大人大量,小大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撤回取消合约一事吧。” 司徒橙魃先是一怔,继而摇头咋舌。 这么教育孩子,莫怪黄家的男人都没出息。 “你起来,别这么折煞我。” 又一个响巴掌。 “人家叫你起来,还不快谢谢人家不计较!” “谢——” “喂,等等、等等,我只叫你起来,没说——” 黄凯森诚惶诚恐的脸使他住了嘴。 那惧怕慌张的模样,想必是出自黄丽英严峻的教导。这个原本使母亲刮目相看的孩子,经过这次事件,怕是身价大幅滑落,甚至有心的栽培之意也不复存…… 唉,可惜、可叹。 这孩子的下场大概如同家中那些男人般庸庸碌碌,无法翻身喽! 一失足成千古恨,古有明训,这回由不得他不牢记了。 “黄女士,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何来为难之有?小犬做错事,理当登门道歉。”黄丽英皮笑肉不笑的。 瞪着那不成材的儿子,忆及去警局保他回来一事,又惹得她怒不可抑。 枉费她把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他桶了这么个搂子;不但毁了她的计划,生意也丢了,实在罪不容诛! 混蛋!跟他老爸一个样儿,没出息! “黄女士,我觉得没必要多谈。”司徒橙魃下逐客令。 “不——那个交易之事作废是理所当然的,谁叫那小子不自爱,但合约可否保留?” 见他在思考,她乘胜追击: “现在的我和前些日子的你立场对调,我相信你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其实,小犬与合约根本是两回事,没必要混为一谈。你知道,我既然选择了彩门,威康就不可能再要求合作,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呀,是不是?l 司徒橙魃抬眼瞅她,深沉一笑,道: “要保留合约是可以啦,不过……” “不过什么?”她连忙凑前问。 “不过先前所提出的优厚条件皆得一概作罢。”司徒橙魃笑盈盈的表情与此话挺不搭的。 “这……” 在她犹豫之际,司徒橙魃忽然领悟到一件事—— 也许根本没有威康以三倍价邀她黄氏一事,一切全是她自编自导自演;近来,威康鲜少有摆明挑衅的动作。假如他这揣测属实,那么,便是他让人给蒙了;而蒙他的正是眼前这女人。 啧啧,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看来他不得不防哪! “没得商量。”态度强硬些,省得她再讨价还价、罗哩叭嗦。 黄丽英忖度了好半晌,才悒悒妥协: “理亏的是我们,你怎么说怎么是。” “OK,那就没问题了。待会我请秘书修改一下合约内容,下午再送到贵公司给黄女士您过目。” “嗯,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黄丽英欠欠身,往门口走。 背对着母亲,黄凯森毫不客气地投给司徒橙魃凶狠又怨恨的一眼,即刻尾随母亲退离。 直到他们母子真正离去,司徒橙魃才放声大笑—— 他当然没忽略自己在那小伙子身上造成的伤痕;不过不能怪他,那是他罪有应得。 遗憾的是,亏他生得相貌堂堂,却只敢背着母亲作威作福地使坏,在母亲面前时则乖得像只哈巴狗。他想,这种“妈妈的乖儿子”是注定了一辈子没出息。没办法,后天教育使然,怨不得天、尤不得人,那对母子还是乖乖认命为明智之举,别有何奢望了吧。 “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 邵钦儒走了进来。 “笑一种米竟能养出千万种人来。” “哦?”邵钦儒眉稍微耸,大剌剌地坐进沙发里,喝着自行端进来的咖啡,良久才问:“跟黄氏母子谈了些什么?” “还有什么?妈妈带儿子来赔罪的。”司徒橙魃笑不可遏。“你都没瞧见刚才那精彩的一幕,简直比‘三娘教子’还有看头。” “是吗?为何没叫我来看好戏?” “没心电感应怎么叫?”司徒橙魃打趣。 很开心见到邵钦儒能打开心结,使他俩能回到往昔情谊,然而…… “你还是要走吗?” “嗯。等你找到代替我职位的人选,正式办完交接,我就走。” “没转团余地?” “魃。”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司徒橙魃。“一开始你就明白我迟早得回去继承家业,只不过现下我把时间给提前罢了。” 司徒橙魃无奈地点头: “没错,看来我还是赶快找人接下你的职务比较重要。” “嗯,我这份报告里推荐了几位人选,你自己再衡量衡量。” “谢啦!”司徒橙魃拍拍他呈上的卷宗夹。“中午一块吃饭吧。” “好啊!我早上出门前约了小筠,你也找雅珞一道去,人多热闹,如何?” “我call她。”司徒橙魃捉起话筒。 “我回办公室去了,中午再过来。”话完,邵钦儒转身离开。 这些天他不断省思,告诉自己对丁雅珞并非真爱到无可自拔,只是基于“得不到的愈好”的欲念使然;人之常情,但看开了就好。 他现在想的,是诚心祝福他们。 ☆ ☆ ☆ “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 在听完丁雅珞的叙述后,陈湘琪义愤填膺地抡起双拳在空中挥了挥。 “湘琪,我——”她的反应令丁雅珞忧喜各半。“我不是想造谣或批评黄凯森什么,而是我觉得有必要让大家认清他的为人,免得再有人受骗。” 陈湘琪拍拍她的肩笑道: “我了解。只是没想到这黄凯森居然是个如此卑鄙下流的伪君子,表里不一,人前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亏我以前还想撮和你们,幸好没有成功。放心,女人的嘴巴是很厉害的,三天之后,全校女性包准全看清他的假面具!” 丁雅珞嗤笑: “你打算发挥扩音器的本领?” “嘿!”陈湘琪露出白牙,好好一笑。 “湘琪,至少给他留步退路。” “会的啦!我会让他在这学校还待得下去,只是不明白为何身价在一夜之间贬尽。” “你好坏!”丁雅珞捶了下她的手臂。 “哪有他坏?严惩恶徒是每个人的职责。”陈湘琪义正辞严。“对了,司徒橙魃冒死只身前去解救你,你是不是预备‘以身相许’,以报他的大恩大德呀?”换了一种语气,表情也暧昧许多。 “什么嘛!你们这些人都愈活愈回去了,竟提‘以身相许’这种老掉牙的主意。”丁雅珞不悦地嘟嘴抱怨。 “哟!谁跟我英雄所见略同?” “还会有谁?就我妈跟我雷叔。” “是喽、是喽,三票对一票,我看你还是依了吧!”陈湘琪拿手肘轻撞她一下。 “可是……” “对男人没信心是吧?”陈湘琪替她道出隐忧。 丁雅珞微微颔首。 陈湘琪换了个姿势,润润喉道: “其实男女之间不一定除了爱情才能在一块儿,也可以有恩情或其它的呀!至于结婚,你就别当成是一般人说的进恋爱坟墓,那只是一种形式。就拿你跟司徒橙魃来讲好了,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你可以想象自己的生命是他奋力救回来的,你为了报答他而帮他洗衣、烧饭、生子,不要求相等的回报,你就不会那么不安了。” 丁雅珞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光看她。 “我很意外你能分析得这样头头是道。” “嘿!你总算明白我是深藏不露的了。”陈湘琪颇得意貌。 这见解可是她酝酿很久的咧! “如何?听我这一番话,是不是开悟了,决定……呃嗯?”陈湘琪又拿手肘撞撞她。 “我得考虑考虑。” “哎呀,说实在话,司徒橙魃这种男人没得找了啦!我从没听他传过绯闻,光这一点就教人敬佩的。当前你们有这层关系加上这分因缘,你何不顺理成章地掌握住他?” “瞧你说得好像我得了多大便宜还卖乖似的。”丁雅珞用鼻子哼了两声。 “你不觉得?想想看嘛!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丁雅珞没搭腔。表面上不承认,心里则不由自主地认真思考了起来—— 的确,她是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下男人也不完全一般“花”。例如雷叔,他是目前为止她所见过最专情、最细心的男人,由他对母亲的呵护备至及对她的爱屋及乌就可体会得出。 至于司徒橙魃……没错,她是没听他闹过绯闻,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特别好;当然那位狄筠姑且不算。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确是除了他的工作以外,占据他最多时间的人;但这么说也不准,天晓得在她之前他有过多少女人? 不过坦白说,她对他……也不全然无动于衷啦!他的某些举动经常令她又感动、又窝心;再者,他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以她是非分明的个性,实在很难忽视这一点。 唉,她已是矛盾又茫然了。 “如何?心动了吧?”陈湘琪古道热肠地一心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 “湘琪,你把我的情绪搞坏了!”丁雅珞噘起嘴控诉道。 “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呀!”陈湘琪眉飞色舞地说。 丁雅珞哑然失笑。 “湘琪,就算我愿意试试对橙魃付出真心,但暂时绝不可能论及婚嫁。别忘了,我还在念书,而且我的网球教练已经开始为我安排训练课程。我想,至少几年内是不可能。” “我能了解你有多热爱网球,但女人最终还是该有个归宿。如果你的‘几年’指的是三十岁,那么我得提醒你一下,你三十,他就四十出头了,你想他有多少个‘几年’能等你?” 丁雅珞不语。 陈湘琪知道丁雅珞正在思忖她的话。 “结了婚也一样能上学的嘛!” 才怪,秡妮就不!丁雅珞无声反驳。 “珞——” 丁雅珞黛眉怀疑地挑高: “奇怪了?你这么急着撮合我与橙魃,有何企图呀?” “我会有什么企图?”陈湘琪杏眼朝她一瞪。“是不忍你错失良缘喽!” “莫非你以红娘为终生职志?”丁雅珞揶愉道。 “你讨打吗?”陈湘琪双瞳威胁地斜瞪,一只拳已扬了上来。 丁雅珞举手讨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嬉闹。 “你让我好好想想。” “又不是要你慷慨赴义,干嘛这么拖泥带水?” “终身大事耶!不慎重考虑,你说,万一抉择错误,毁了后半辈子,是不是比慷慨赴义还惨?”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你考虑完别忘了优先通知我啊!” “会的啦!”丁雅珞拍她背保证。 这掌下手不轻,害陈湘琪当场岔了气。 ☆ ☆ ☆ 邵钦儒的去意让司徒橙魃不得不将公司里的高级职员来个大风吹。 人事命令一下达,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而最最不快的,莫过于狄筠了。 她如意算盘打错了,怎么开心得起来? 表哥和司徒哥确实和好如初了,但表哥仍是要走;如此一来,她的计划该怎么办?表哥不在这,她便没理由来找司徒哥了呀!而她还没抢走司徒哥的心,给那自视甚高的丁雅珞一点颜色瞧瞧那!唉!天为何总不从人愿?可恨! “表哥,你真的要走啊?你走了,司徒哥多可怜!你们已经合作十几年了,这点情分你说割就割舍下了吗?” 狄筠试图以三寸不烂之舌劝他,当然,其目的也是为了替自己铺路啦! “人事改组命令都发了,要留也不大可能。”邵钦儒整理行李,把该留的和该带走的划分好。 “谁说的?我相信只要你向司徒哥开口说你要留下,他一定撤回那道命令。”狄筠捉着他的袖子,略显激动道。 “但我不能留,家里需要我。说来凑巧,我爸的诏书已经下到我这儿了。” “表哥,你走了,谁帮司徒哥?” “那如果我不走,家里该怎么办?”邵钦儒叹口气。“总是得回去的,当初我爸爸给的期限是四十岁,现在不过提早点罢了。” “那你就待到四十再回去嘛!” 邵钦儒皱皱眉头,停下动作。 “小筠,你是怎么回事?一副非得要我留下的口吻?我相信魃不可能派你当说客。” “我……我帮理不帮亲。我觉得你该信守承诺,定了四十岁就四十岁再离开才是君子。” “但我的爸爸、你的姨丈写信叫我一定得回去,还特别叮咛要带着你一块。” “那个……那个……”狄筠辞穷了,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这房子我已经交给仲介处理了,东西收拾完也好叫运输公司运回加拿大去。大致上就这些细节,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狄筠闷闷地摇摇头,一脸灰沉沉。 “如果你偶尔想到这儿玩玩,我再带你来。” 狄筠闷闷地点点头,还是一脸灰沉沉。 “真是的,小脸皱得像苦瓜,难看极了。”邵钦儒拍拍她的头。“晚上橙魃说要帮我们饯行,在雅珞家。” 狄筠瞠目,旋即摇头: “不去、不去。” “啧,别任性。” “哪儿都好,就是不去她家。” “人家是一片好意。” “你这么快就释怀了?真的吗?我看你藉机去见她才是事实。” “小筠,不属于自己,强求无用。”邵钦儒一语双关。 傻瓜才听不出来,狄筠赌气不回答。 “有机会多见一次面,我觉得很好,你不以为吗?” “表哥!” “好了啦,快来帮忙,别一直杵在那儿不动。”他朝她招手,她不甘地走了过去。 “你会遗憾的!” “遗憾难免啦,不过一次失败代表两次机会嘛!世界上有一半人口是女性,不怕。” “哼!” 不论他是口是心非或坦白从宽,总之这会儿她一概嗤之以鼻。 ☆ ☆ ☆ 结果,狄筠还是跟着邵钦儒去了;但不管晚餐有多丰盛,她仍是食不知味、如坐针毡。 毕竟,踩的是情敌的家、坐的是情敌家的椅子、吃的是情敌母亲的手艺,而她一开始就瞧丁雅珞不顺眼。她确信,没人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就改变对一个人的喜恶,至少她绝对不行! 今晚,她那明朗的笑容尤其刺眼,哼! 看看这家,哪比得上她家呀?不懂干嘛大家都喜欢她? 老天爷呀,既生瑜又何生亮?存心要人争得头破血流是不?这么安排人家的命运,太不厚道了! “小筠,多吃点,这些东西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哟!”邵钦儒为鲜少动筷子的表妹夹了些菜,脚偷偷踢她,示意她别垮着张脸。 狄筠则毫不掩饰她的兴致缺缺。 “对不起,家常便饭,是不是不合你胃口?”慕莲慰问。 “妈咪,人家是喝燕窝、吃鱼翅长大的,咱们这种粗茶淡饭,狄‘姊姊’当然咽不下喽!” “哪里,勉强啦!”狄筠也不服输,马上反驳了回去。 唉,唇枪舌剑的两个女人又开战了。 司徒橙魃晃晃脑,赶忙插话: “你们搭哪一班机?” “明天下午三点。”邵钦儒也很有默契地连忙开口,成功地阻拦她们。 “我去送机。” “嗯。” “回去后别忘了捎封信或拨通电话报平安,日后有任何问题,记住这里还有个我。” “铭记于心。” “司徒哥,你会不会到加拿大去看我——们?”狄筠在接上最后一字前,偷睨丁雅珞一眼。 慕莲和丁雅珞都注意到了,母女两人相视莞尔。前者眼中透露的含意是——这女孩仿佛视你若眼中钉,不除不快那!后者则回答——我从没招惹过她,是她自己小心眼。 雷文生在这时也有默契地挑眼加入谈话:“你们在说什么?” 母女一致将视线掉向狄筠,继而一声窃笑。 雷文生恍然,也跟着抿唇一笑。 “有机会的话。”司徒橙魃不拒绝也不承诺,意思到就好,但他可没忽略丁雅珞一家三口的“眉目传情”。 电话倏地响起—— “我接。”丁雅珞跑第一。 数分钟后,她带着欣喜雀跃的神色回座。 “谁?”慕莲问。 “秡妮,她说后天到。” “他们的环球蜜月旅行结束了?” “嗯,她说回台湾待产前想再来瞧瞧我们。” “秡妮是谁?”狄筠下意识问。 “我妹妹。”丁雅珞将唇咧一直线。 随即,狄筠明白自己问了个愚不可及又毫无意义的问题。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已该是曲终人散了。 “待会还有一场公司同仁办的饯别会,你去不去?”司徒橙魃伴随邵钦儒与狄筠起身,询问丁雅珞。 她摇头: “你们去就好了,我得帮秡妮和赤○的房间整理一下。” “他们后天才到。” “我现在就高兴得迫不及待了嘛!” “那结束后我再过来。” “不必了,你们哥俩最后好好再聚一聚。”丁雅珞挥挥手道。 她不晓得间接造成他们提早分离的原因是她,他们也无意说明,省得她胡思乱想。 “好吧,就这样。”司徒橙魃也不坚持。 临走之际,邵钦儒悄悄回过头。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眼,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将丁雅珞的倩影烙在脑海中。 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可惜他不是能够拥有她的那位幸运儿…… 算了吧!散了吧! ☆ ☆ ☆ “哇——好久不见!” 阔别数月的姊妹俩重逢,立即来个美式拥抱,丁雅珞尤其忍不住兴奋地想尖叫。 “雅珞,你小心宝宝,别太使劲。”慕莲提醒。 “噢,是!”丁雅珞忙不迭退后一大步。“对不起,你久等了。我今天有课,没法去接机,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不过我猜你这一整天肯定心不在焉。”丁秡妮笑着揭穿她。 “何止?昨天就开始了。” “哦,你不乖。” “哎,别净说我,旅行好玩吗?他待你温柔吗?宝宝怎样了?” 丁秡妮笑了笑。 “旅行令我大开眼界,好玩极了。宝宝大概是个小子,踢得挺有力的。” “是吗?他会踢你?”丁雅珞惊奇地睁大眼,这是从没当过孕妇的正常反应。 “嗯。他这会儿或许睡着了,有动静时我再让你摸摸。” “好呀!” “还有,姊。”丁秡妮目不转睛地盯住她。“妈咪说了你跟魃的事。” “哪有什么事!”丁雅珞急切地矢口否认。 “倘若你的对象是魃,我举双手赞成。” “开什么玩笑?天下男人又不只剩司徒家的,干嘛全得挑他们?” “话不是这么说。姊,你知道吗?如今回想起来,我一点都不后悔。” 丁雅珞不知该怎么接话,索性不发言。 “其实,女人是很简单的,她们不过就是要一个强壮且温暖的拥抱。” “那为何有人会去当尼姑?” “我们不是佛门中人,所以无法悟透她们的思想。既然如此,找个男人来依靠有啥不好?” “谁晓得一个男人能靠多久?” “姊,与其找一个天天将‘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不如让他用行动来表示。一个真正爱你、关心你的男人,他很自然而然便能了解你的需求;而你想想,魃不正是那个人?” 丁雅珞眉头不悦地一蹙: “你是大伙派来当说客的?” “姊,我会害你不成?” “你们全指望我嫁给橙魃,若真如此,我是不是也得称呼你一声‘大嫂’?那咱们的关系会变得多复杂呀?不干!”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你在乎?” 丁雅珞暗忖了会,诚实答道: “不。” “那不就得了?” “你们想逼疯我。”丁雅珞嘟嘴咕哝。 “没那么严重吧?” “赤○他有没有常说爱你?” “他偶尔会说给我开心,但平常他都用行动表示较多。” “所以你就认为他们兄弟一样好?” “这遗传应该差不到哪去,而实际上,他好不好,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丁雅珞脸红、沉默。 “雅珞,你觉得我够不够让你托付终生呢?” 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出现在房门口,丁雅珞一惊,接着又羞又愤地伸出青葱玉手指着司徒赤○、司徒橙魃两兄弟—— “你们偷听?” “雅珞,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司徒橙魃已走到她跟前。 “我……我哪有。” “雅珞,你都已经注定是我的人了,何必再作无谓抗拒?” 他轻唤她的名,唤得她心慌意乱。 “我……注定是你的人?” “是呀,从你逃婚那一刻起。” “我……是为了逃——”她原要指司徒赤○,结果他们夫妻不知何时消失了。 “你逃掉大哥,是因为我在这里等你;而大哥属于大嫂。” “歪理、谬论。” “承认吧!你的心里已经有我了。” 他强行印下她的唇,堵住她的抗议…… 一个吻,一个吻就让她心醉神驰了,还能自欺欺人地否认吗? 好……好吧!就承认他已经占据她的心了吧!就承认她注定是他的人吧! 此刻,她只祈祷这个吻不会太快结束…… “在温度零下的某一天,几乎冻结的湖而忽然传来一阵女性的呼救声;不一会儿,湖边聚集了一大堆人,但却没有一位有勇气冒着被冻死的危险下水救人。眼看着女孩愈往下沉,众人却只是摇头惋惜地轻叹……突然间,扑通一声,有个人在连串惊呼声、口哨声中救起了那女孩,然后是热烈的掌声簇拥向那位英雄,其中包括了大堆媒体。隔天,这位英雄的英勇事迹上了各大报头条,有个记者采访他时问道:‘以当天那种情况,你是抱持什么样的念头和勇气下去的?’男子两眼一瞪,咬牙切齿地低咒:‘干xx!不知是哪个王八推老子下去的!’” 呵呵呵!以这则小故事作开场白,特别不? 前几天听到它时,其实在好笑之余,感触也挺深的。“英雄是人们所创造出来的”这句话,是说故事的人直强调的结论,这一点似乎与黄凯森这号人物有相似之处;表面上是白马王子、风云人物,实际上在他的家族中,他却无足轻重,什么都不是。 人的嘴巴是一项很厉害的武器,或者说是工具,只要有心且多花点功夫,黑的也能被讲成白的,所以才有句成语叫“人言可畏”,是不? 不知这则小故事给予你们什么样的感受。不过我在想,如果你们听原述人加上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的表演,大概会和我一样笑得抱肚子,尤其是最精彩的末句对话。 之前有一天跟我妈咪去逛街,结果呀,当场瞧见一幂警察追逐战,而他们的猎物是一位没戴安全帽、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男孩。由于等红灯,使他无法迅速穿越路口,也大概是太过慌张的缘故,让他跌了再跌,最后终于被两位剽悍的警察逮住。在摸不着头绪之际,我们见到其中一名警察一手使劲挂着男孩的手,仿佛要把它扯断;一手揪着男孩的头发住下压,嘴里还嚷着:“看你跑哪儿去!”但男孩倔强地不肯让警察把他的头压到地面吃泥土。 旁观者的我在那一刻其实是很气愤的,我以为男孩子大不了是没戴安全帽又没驾照,怕被临捡而跑掉,实际上他压根儿手无缚鸡之力,有必要那么粗暴地对他吗?现下十五、六岁的孩子骑机车是很平常的事,虽然无照驾驶是不对的;但坦白说,不是每个地区的公共交通都那么发达,于是,机车便成了重要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当时,我甚至想问那警察说:“难道你敢保证你未成年时从未偷骑过机车?”但回头一想,男孩究竟为何被追赶,我并不晓得,有何立场多管闲事? 现今社会问题越发层出不穷,人人自危似乎成了共同心态。唉!这么下去,莫怪人情淡漠了。 真的好意外经由文字,我能得到一位好朋友。下笔写系列小说其实挺惶恐的,担心写得不好,又担心你们不喜欢;但在设定完司徙九兄弟的名字后,我又爱不释手,便决定努力写完他们。后来和恰娟谈论起这计划,她提议可将安家姊妹配给司徒兄弟,什么“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这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好个一石二鸟,是不?但再怎么配也只能挑一位,否则故事全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绕来绕去,未免显得没创意。 猜猜,谁会配给谁?或者,你们愿意提供些意见? 我等着哦! 冥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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