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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格最近神出鬼没,尼奥说他与玛莉露正打得火热,晚上只要我们没有团体活动,他便去她那儿报到。尼奥叫东尼劝劝他,说修行人不能太重视感情生活,一旦陷入情感的深渊,必然不可自拔。 甘格不在,东尼也很遗憾,因为他每次出去,总要带一个跟班的,甘格很听话,带他去哪里就去哪里,连问都不问。现在甘格有了固定的女友,东尼等于少了个伴。由于上次他要我陪那两位小姑娘,我很合作,东尼大表满意。于是我便取代了甘格,每到日落黄昏后,就和他一起到处串门子。 离我们住处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青年男女合租了一层宽大的阁楼。他们实行经济合作方式,每人摊付极少的费用,却能享受相当惬意的生活。 东尼一再向我提起这个阁楼,一天,他带我绕过一道阴湿的小巷,来到一座粉墙斑剥的古旧楼房前。除了还有扶手外,那摇摇晃晃的楼梯,比我们那座危楼的楼梯也高明不了多少。爬到三楼时,已经到了顶,再推开天花板一看,上面竟是别有一番天地。 这层阁楼约有二十坪大小,呈正四方形,他们用三夹板做成十字短墙,隔出四个房间。厨房及厕所各占去一间,剩下两间则为卧室。 由于隔间不高,人站着就可以透视整个大厅,厅内二侧各有一个窗子,一个朝东北□空旷的大西洋,正好俯视苍苍茫茫、碧绿无波的海面。另一个窗子略显阴暗,迎面是陡峭的护墙,可以看到蜿蜒通到上城的公路路基。 这里空气新鲜,光线充足,而且视野广阔开朗,我一见就喜爱不已。 我们到时,住在北房的两个女学生,露薏莎和贝珍,以及南房的一对男女,瑟加和茱迪都在家。露薏莎是个忧郁型的女孩,皮肤白皙,骨瘦嶙峋,缺乏青春的光彩。贝珍恰好相反,皮肤微黑,身材饱满,短而乌亮的黑发,托着令人疼爱的圆脸。她热情似火,一见到东尼,便亲切地与他拥抱。 瑟加是个羞涩而秀气的男孩,他就读法学院。茱迪则是个金发女郎,在教小学。 茱迪一见东尼,就说:“你再不来,贝珍就要登报了。” 东尼诧异道:“我不是留了个住址吗?” 贝珍从房中拿出一封电报及一团皱皱的纸条。她说:“你地址是留了,却是里约的,那天我们都喝得半醉,当时没注意。” “不可能的事。” “不信你看。”贝珍将那张皱纸递过来,东尼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很复杂,好像见到了鬼。他忙将纸条塞进口袋中,尴尬地说:“那天确实是醉了,我另外写一张给你,其实我们的住处很近,就在前面不远。” “那个地址是谁的?” 东尼笑得很不自然,却摆出一副舞台上表演的架式:“你可以陪着口喝香槟的人谈天,却不能相信他泛着酒香的花言巧语。”然后他向大众弯腰鞠躬,解释说:“莎士比亚说的。” 贝珍神秘的一笑,把手中的电报举在空中说:“莎士比亚说的?你真是天才!” 东尼脸色又一变,狐疑地问:“你打了电报去找我?” “不!我是寄信去的。” “那么……这是什么呢?” “是回电。” 东尼突然一震,眼神中闪过一片乌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贝珍不忍心折磨他,和婉地说:“这封回电是托我转交给你的,我没有拆,你只要说实话,我就给你。” 东尼恢复了平静,脸上又挂出了那副令人无法拒绝的笑容,他说:“老实告诉你吧!那是我太太的住址,我们已经分居一年多了。” 贝珍果真把电报交给他,说:“我早就猜到了,所以一直等着你来,你看,我没有拆开。” 东尼接过来,连看都不看,就往口袋塞,贝珍止住他说:“一定有要紧的事才发电报,你马上就看。” “不会的,我们的事早解决了。” “可能还有其他的事,否则不会用电报的。” “我回去再看。”东尼坚持着。 “不!现在就看,不然你回去,我不留你。”在贝珍身上,我突然发现了罕见的、人性的光辉,不禁对她好感大增。 东尼不得已,只好耸耸肩,懒懒地把电报拆开。这时露薏莎正在找唱片,贝珍问我要不要酒,我便要了杯清水。 这个房间很凉爽,穿堂风带着略咸的海藻腥味。音乐响起了,海在黑夜中宁静地躺着,星光却淘气地闹成一片。 东尼看完电报后,便仔细地将它摺好,收在身边。只见他一振精神,笑着说:“今夜玩什么?” “电报上怎么说?”贝珍紧追不舍。 “没什么,不过是很久没有我的消息,要我把地址告诉她。” 贝珍将信将疑,松了一口气,倒了杯威士忌给他,东尼连眼都不眨,说:“今天不喝了,省得又闹笑话。” 茱迪便说:“那么罚你今天讲个笑话吧!” 东尼想了想,便说:“有一个贼,垂涎于一个富翁收藏的珠宝。这个富翁请了一位保镖,保镖非常机警,虽然贼也偷到了些珠宝,但每次都被保镖发现,几乎失手。 “贼恨保镖入骨,决定先陷害他,便将所偷的赃物埋藏在保镖住处附近,并丢了些珍宝在地上,一直引到埋宝的地方。他远远地偷看着,果然,保镖发现了,循线追查。 “贼见保镖已经中计,便忙去通知富翁,说保镖是贼,富翁赶去一看,果然看到保镖在挖掘藏宝,不由得他分说,便把他当贼办了。” 他说完后,面无表情地望着大家,我们以为故事还没完,都痴痴地等待下文。不料,半天没有动静,东尼也老神在在地望着我们。最后贝珍等得不耐烦了,问道:“然后呢?” “然后什么?”东尼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还没有讲完呀!”贝珍急得跳脚。 “我讲完了呀!然后?然后贼便随心所欲地偷了呀!”东尼理直气壮地说。 “那么,这有什么好笑的?”贝珍大为失望。 东尼得意地说:“在这个时候,只有做‘贼’的才会想笑!” 贝珍这才明白被他骂了,气得跑过去□他,两个人闹成一团,茱迪解围说:“东尼,你把我们都骂了,你说该不该罚?” 东尼说:“该罚!该罚!” “那么罚你跳那个你编的舞。” 东尼也毫不做作,大大方方地表演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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