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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好点子?很难想到,又很容易做到的点子就是好点子。 北京的金色秋天,一言难尽。 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见到过任何描绘北京秋天的最令人心动、最令人叹服的文字和绘画——无论是文豪大师还是无名走卒。 秋天的北京,全城就像一处巨大的道场,场中的吸力令人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付从之和刘雨新就处于这道场的吸力之中。他们坐在西苑饭店顶层旋转餐厅靠窗的餐桌旁,伴着落日的余晖和“吭吭”作响的齿轮转动声平静地进餐。在付从之的下巴与脖颈处,悬着一块有气无力的毛茸茸的夕阳,而刘雨新的整个肩膀以上部分,则映衬在清澈湛蓝的广阔的天空里,就像我们在电视里常见的背景湛蓝的“抠像”’。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背景里这样地吃饭,是很容易令人产生幻觉的。 付从之再次提及雨新的工作问题,这已是他第三次提及此事了。刘雨新觉得时机成熟了。她要开始将她的策划付诸实施了。她说:“从之,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不能去。” “为什么?”付从之皱起眉头道,“难道你不愿意帮助我? 我,还有公司的业务,需要你。” 刘雨新温柔地望着付从之,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应: “听我说从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咱俩的关系早就超出一般的同事关系了。如果有人,特别是公司里的人知道了,那对你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 “这不用你担心,我自己会注意的,即使是别人知道了,我也有能力摆平!” “别这样从之……” “难道你就非要守着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广告公司?我跟你说过你不适合当老板,干下去的话必死无疑——你怎么这么不听人劝呢?我还会害你不成!” “不是这样的……” “听我说雨新,回来当我的助理,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从之,我说过,我不能回去,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 ”而新似乎有点激动,脸上的表情令人怜爱,“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她说。 付从之的心一瞬间激涌起层层波浪。 他眼前的刘雨新几乎成了一尊女神。 “我不能毁了你的前途……”她仍在给付从之那业已激荡不安的心施以重创,“为了我,不值得的——为任何人都不值得。” 他眼前的刘雨新简直就是一尊女神! “我宁愿静静地躲在你身后,能躲多长时间就躲多长时间,只要能时常像现在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着,眼泪竟然流了出来,这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付从之沉默半晌,面色凝重地呆视着刘雨新。他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深深地感动了。 “你知道,我也很难,我……总得有一个对不起的。”他在说刘惠琴,眼中一片茫然,“她陪了我十几年……”“我不怨你……”雨新打断他的话,用桌上餐巾纸擦去眼泪,把目光眺向窗外。 俩人沉默了很久。 旋转餐厅巨大的转盘把他们转向水天一色的玉渊潭。中央电视台发射塔巍峨挺拔的身躯在暮色中默然矗立。刘雨新看着它猛地联想起了什么,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明的恐惧。 “如果你不回来,那你有什么打算?”付从之望着她问道。 “继续经营广告公司呗!”雨新一边吸吮着杯中的柠檬汁一边道,“何谦准备再投几十万,跟电视台合作搞一个经济类的专题。” “你觉得那个何谦可靠吗?” “还可以,他人挺执着,家底也还挺厚。他是跟人合伙倒汽车发的财。现在想做点儿正经买卖……” “你是怎么……怎么认识他的?” 刘雨新望着付从之狡黠地笑了,“嗬嗬,还带吃醋的!” 付从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随便问问。” “朋友介绍的。他那会儿想投资干点什么,又没个正经项目,除了倒买倒卖其他的什么都不懂。我有个朋友劝他搞广告,说这跟倒东西大同小异——当然我那朋友也是个二百五。他说我过去搞过这些,懂,就介绍我们认识了。” “你还往里投钱了?” “投了五万多,他投了十万。” “瞎胡闹嘛不是!十几万还不够……” “不许骂我!”雨新噘起嘴小声喊,“不许看不起我,我就于啦!就干啦而且还要干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小孩子一样。”付从之无奈地摇头,道,“我能帮你些什么?” “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好好听,不许打断我的话。”她看见付从之哄孩子似的含笑点头,于是认真起来,“你要我回公司帮你,我无法答应,主要是顾忌人前人后的影响。其实并不一定要回‘回·2·3’才能帮你什么。想一想,另外一种方法也可以……” “什么方法?”付从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何谦跟我说,想请你担任我们广告公司的董事长。” “……”付从之蓦地抬头盯住刘雨新,双眼瞪得溜回,张了张嘴却只字未吐。 “干吗?吓着啦?” “他为什么?” “因为你名震华夏万人皆知——名人效应嘛!” “怎么又不说话了?” 克里姆林宫,据说还给中国政府写过信,建议由他们公司集资购买几颗原子弹,将喜玛拉雅山炸开一道宽二十公里的豁口,以便使印度洋的暖湿气流长驱直入,滋润中国广阔的西部荒野使沙漠变绿洲,让戈壁变良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后来华东水灾频频,他又倡议开凿一条横贯亚非大陆的‘引江入非”工程,气势磅礴动辄万亿只是统统没有下文——赵强和王俊在郁闷忧烦之时常去何谦处坐谈。 郭桐堃认识的何谦是他们那一片儿的“大顽闹”,八三年“严打”时因流氓斗殴被判五年徒刑,出狱后东游西荡四处吃喝,不见其有甚职业却从不缺钱。据说他的那条左腿是年轻时斗殴致残,每每提及此事,他立刻便会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但是末了总要添上一句:“……现在是完蛋啦!就剩下这张嘴了……” 现在,享受局级待遇的“中国骗协秘书长”何谦拜见付从之来了。 他向付从之伸出手,堆着满脸灿烂的笑容说:“付先生,久仰久仰……” 付从之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打量着他,同时笑道:“何先生好面熟啊!” “是吗?”何谦略显吃惊地问道,“咱们见过?” “有点模糊,好像在赵强家……” “赵强?”何谦眼珠子一转,旋即继续惊讶,“赵强是哪位?我好像……不太熟。”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噢何先生快请坐!”付从之一边让座一边对站在何谦身后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俩人的刘雨新说:“雨新,帮我给何先生沏杯茶。” 刘雨新去沏茶,一边听着他们信口胡诌转弯抹角地“盘道”。 “我听雨新说何先生是做汽车生意的。”付从之靠在沙发里和蔼可亲地道。 “嗨!瞎胡折腾,一年也就几百万,半饱!”何谦将那条瘸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边欠身接茶一边说,“比不上付先生,名人,买卖部大到外国去了,小巫见大巫啦!” “何先生这不是挤兑我付某人嘛!咱们还能不知根知底儿?那全是外面煽乎的……” “不不不,您是真有本事,真有学问的!真的,不是奉承您,我先前干的那点儿破事,跟您的买卖差远了!” ‘啊先生过奖了。” “付先生,咱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是早就想拜您为师了,只是一直无缘近前瞻瞻您的尊容。今儿个您叫我逮着了,说什么您也得收下我这徒弟!”说着他从沙发里站起身,一本正经歪歪斜斜地冲付从之抱拳打躬,付从之吓了一跳,急忙跳起身一边躲闪一边去扶他。 “何先生您慢慢慢,咱先别这样行吗算我求求您了!这这这是哪儿跟哪儿呀咱就这样?” 何谦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抱拳冲墙点了几下头就算行过礼了,然后复又坐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盒“三五”抽出一支点燃,道:“付先生,您坐啊”付从之墓地惊醒,迟疑地坐下,兀自在心里纳闷:我现在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吗? 何谦说:“付先生,不不不付老师,您知道我们公司吧?” 付从之说:“听雨新说过几句,具体的还不太了解。” “是这样,我们公司全名叫北京Monanirsho广告艺术有限公司。Monanirsho,中文音译就是蒙你傻,好记得很!公司是股份合作制企业,现在总共三个股东:我,50%,雨新,30%,还有一个叫刘学的,20%,刘学在国外,只占股,不参与经营。公司注册资金200万元,现有员113人,都是拿效益工资的。另外,还有几个顾问:法律顾问、财务顾问、经营顾问、创意策划顾问、媒介顾问、客户顾问,总之等等等等顾问吧!该有的全有不该有的也有……” “都是专业人员吗?” “这个……嗯——是这样,我们聘的顾问,主要是看他的社会关系,比如法律顾问,我们聘的是一个‘中院’退休的老同志,原来在行政部门工作…·‘·”“哪个处的?” “具体哪个处的嘛——好像是搞文件收发工作的;在法院几十年啦!现任院长年轻时的对象,现在的老婆写来的情书都得经他手转交,不得了哇!再比如我们的财务顾问,退休前在税务部门工作,是搞后勤的,一个非常热心的老太婆“搞后勤的?” “嗯——似乎是负责清洁方面工作的,听说局办公大楼年年都被评为卫生先进单位,尤其是厕所卫生,是全市模范呢!还比如媒介顾问。……” “退休前在某新闻单位工作,八成是负责保卫工作的吧? 办公室在大门口?” “哟,您认识我们孙大爷?” “猜的。咱们‘蒙你傻公司’现有设备是什么?” “一台486电脑,IBM的;一台传真机,松下的;六张办公桌,光明的;还有一部手机,哝,就是这部……” “您往里投了多少钱了?” “十多万——大概十二三万的样子。” “现在效益怎么样?” “何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想拉我入伙,我也很想帮这个忙,可问题在于,今后谁来当这个家?”付从之将身子向前倾去,盯住何谦的双眼问道。 “听您的!”何谦想了想回答道。 “可我想听您的。” “我已经扔了十多万啦……”,何谦摊开双手道。 “钱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付从之把身子靠回沙发。 “那您当家,一切都听您的。” “真的?” “真的!” “哪好,我准备投50万入一股。” “真的?” “真的!” “那我算什么?” “我当董事长,您当副董事长,委托刘雨新担任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及业务。” “其他的呢?” “慢慢来。现在第一步要做的是;审核财务,清算资产,重新划定股份。并且,修改企业章程,更换法人。” 何谦门头沉默了一会儿,扭头望向刘雨新。 坐在一旁始终一言未发的刘雨新此刻开口道:“有从之镇山,干什么我都放心。” “听你们的吧!”何谦丧声道。其实他此刻是满心欢喜的。 付从之探身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口配茶顺喉而下,在口腔里留下一股浓重的苦涩…… 50万对于此时的付从之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数,与其说他是在投资,不如说他是在取悦刘雨新。 他相信这50万是不会血本无归颗粒无收的。他想给雨新提供一次机会,是赔或是赚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关键的是,他希望能藉此更长久地拴信雨新。 刘雨新的成功与失败,在付从之心中有着不同的解释。 根据这种解释得出的结论是:她最好是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既不要大成,也不要大败。 他不希望雨新能够独立地生存于商场之上。 至于何谦,一个纯粹的侃爷,付从之认为不值一虑。 然而就是这个不值一虑的何谦,到头来把他和刘雨新全都“蒙你傻”了。 杨建平在白山一鸣惊人。 白山市兰迪丝公司的总经理张学文希望他能够帮助策划开发一个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他说原先上马的几个项目均惨遭失败,现在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产品不对路,根本就是闭门造车。杨建平看过几份项目可行性分析书后告诉张学文,这里面没一个可行的——“说穿了,就想蒙你们技术转让费……”他说,“这样的产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市场!” 他告诉张学文,真正优秀的产品策划应该是很难想到,同时又很容易做到的产品,“很难想到”,并不是说有多么的玄奥莫测,而是指被大多数人极易忽略却又极其重要的某些特性。比如日本人给电视机加装一个遥控器,其实红外线遥控技术早已有之,但应用于家用电器,日本人是头一个,当然人家会因此使自己的产品更具有市场竞争力。“很容易做到”,是指其技术投入或技术改造简单易行,不必投入巨资耗费漫长时日才能实现,也就是所谓的“低投入高效益”。长生不老丸不用问一准有市场,问题是谁能搞得出来呀?这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产品策划了。他对张学文又举例说,他的老师付从之曾为一家濒临倒闭的床上用品厂搞过一次产品策划:他建议该厂生产一种驱蚊窗帘。在普通窗帘的生产工艺中仅需添加一道工序,即在面料表层涂上一种带有香味的驱蚊剂,这种驱蚊剂是北京某科研所早在几年前就已发明了的。在销售过程中可以再配送一支或几支喷剂,往窗帘上一喷既可,使用户可以长期使用。蚊蝇必由门窗而入,有了这种产品——当然还可以生产驱蚊门帘,驱蚊床罩,床单等等——就可以御蚊蝇于家门之外,既无需能源,又简单多用,肯定会有广阔的市场前景。该厂马上接受了这个建议,只花了很少的钱就完成了技术转让和技术改造工作,产品适时推出,功能、款式、花样均大受青睐,市场反应极为强烈。当然,濒临倒闭也变成了买卖兴旺红红火火…杨建平说,市场需求是产品的生命,而在当今消费品市场空白点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多种功能的合理组合和科学配置是产品生命力最丰富的源泉。 在写作本书时,笔者曾与杨建平有过数夕彻夜长谈。他告诉我们,他的“各种资源有机合理的综合配置”理论,最早就是源自于‘’产品多种功能的合理组合”,这对他日后策划的数桩案例,特别是“白山工业开发区”项目,起了不可估量的理论指导作用。 他戏德地说:“凡是派”不灵,还得靠实践!实践出真知!” 然后又认真地说:付从之和朱联学有了一些实践,但他们的文化水平限制了他们的发展。我稍加总结,悟出了一些门道,有了一小套亦正亦奇的理论之后,再去干就顺多了——“所以我能做得比他们大一些……” “当社会经济完成了由无序到有序的转变之后,靠诡计。 胆量或是人情关系而混迹于商界的各色人物,必然会逐渐消失并且最终让位于受过专业培训的知识型人才……社会分工的专业化精细化将很难给文盲或是半文盲以发展的空间…… ”——青年学者刘凯如是说。 舞厅里灯红酒绿人影憧憧。 杨建平由张学文和“兰迪丝公司”的副总段刚陪着,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在舞厅的角落里落坐。他们刚从酒桌的鏖战中撤下,张学文提议到这家娱乐城二楼的舞厅玩玩——看得出他今晚兴致颇高,也许是和杨建平侃得性起,也许是对市委李副书记介绍来的客人不敢怠慢,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玩呗! 段刚自打一进舞厅的门,就对吧台前身穿旗袍的两位服务员眉来眼去的。他凑在张学文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引得张学文仰头大笑。这时其中的一位服务员拿着酒水单向他们走来,躬身询问他们要什么饮料?段刚的一双眼睛几乎直了,这使张学文在杨建平面前颇感难堪,用脚在茶几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其实杨建平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像段刚这样的除了业务无所不精的官僚公司的小干部,全国各地岂止成千上万?而且,别说是段刚,就连杨建平这样可谓是见多识广的主儿,对眼前的这位姑娘,也多少有点好奇呢! 杨建平好奇的是:如此瘦小单薄的一副身躯,怎么生出这样一对高耸丰满的乳峰——他越看越觉着不甚协调。 段刚很显然是喝多了,不仅被酒精刺激得面红耳赤,而且嘴上也没了把门的。 舞厅经理急匆匆地从一间包房里出来,四下张望一番快步向他们走来,人未到,手却早已向前伸了出来。 “哎哟张总好久没来啦!”他握住张学文的手犹如握住了钞票,“段总也少见啊!你们都快成稀客了……” 张学文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里,不无炫耀地向舞厅的经理介绍杨建平:“北京来的杨老板,付从之知道吗?杨老板是付从之的得意门生,买卖很大的!” 舞厅经理点头哈腰地向杨建平伸出手,然后掏烟点火犹若烧香敬佛。 他在杨建平和段刚之间的沙发里坐下,上身笔挺半个屁股悬空就像夹在两个瘦罗汉之间的小妖怪,诚惶诚恐坐立不安。杨建平听见段刚侧身对他说:“老赵,那俩个小姐新来的吧?” 老赵一连串地点头称对。 “多大了?”段刚问。 “不到二十吧?可能十六七,长发那个是军分区李副政委的一个亲戚,河南乡下来的;短发那个是乡镇企业局罗副局长的侄女,也是乡下来的,都没来几天……” “发育得蛮熟嘛,农村的丫头身材就是好!”段刚像是在自言自语,目不转睛地盯住那两个女孩。 老赵显然是明白了段刚的话中所指,于是低声戏德地道:“段总啊!连您也看走眼啦!” 段刚一愣,侧目望向老赵。 “哪儿有那么大!俩叠上也撑不开那袍子……”老赵卖着关子,却把杨建平的耳朵也伸长了,“这是我的主意,让她们往胸罩里塞了些棉花,否则那旗袍撑不上去,瘪瘪的,难看……” 段刚爆发出一次痛快淋漓的大笑,一旁的张学文肯定也是偷听了老赵的“谜底”,与段刚一样爆发了一场笑灾。 他们笑得弯腰捂肚哎哟直叫就像吃了发笑的毒药。 杨建平也笑了,但是还没等他笑到一半,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垫胸——健美——亚洲妇女的身材——审美潮流——丰乳手术…… 充气式胸罩! 对!就叫充气式胸罩。利用充气的原理,根据不同场合的不同需要,使胸罩可大可小,对那些生理有缺陷,或手术后双乳不对称的女士还可起到调整作用哩。 一个个飞闪而过梯次渐进的念头最终定格——兰迪丝充气式胸罩:法国标签,法国技术,中国制造…… 那一晚,杨建平回到招待所房间后立刻开始整理思路: 技术难度,生产配套,市场推广,产品定位,价格……他最后认为,这项产品不太可能产生市场风暴,但如果坚持做下去,也不会是短命的。只要能在一些大中城市中建立起长期稳定的供销渠道,薄利多销细水长流,还是足可一试的。 关键是,对于像“兰迪丝”这样的企业和张学文这样的老板,此时更多需要的不是一朝暴利,而是积少成多,在实践中慢慢积累经验,摸索出适合自身发展规律的一条出路。如果这个项目他们能做上两年而且盈利,那么今后再做其他的项目也就容易一些了。杨建平认为,这个项目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适合“兰迪丝”做的。 第二天,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学文,并且表示,在产品上市后至少半年内,市场营销方面他可以负全责。 然后他便回了北京,静候佳音。 十几天以后,张学文来到北京,在对京津等地的市场进行了一番似懂非懂装模作样的考察后,与杨建平签定了酬金为两万元人民币的代理合同。 四个月后,“兰迪丝充气式胸罩”第一批10O0箱货运抵北京,旋即在京津石等地上市,同时,白山市兰迪丝公司华北营销中心也在北京成立,办公地点暂设在杨建平的共辉营销策划顾问有限公司内,负责人由段刚兼任。 三个月后,第二批“兰迪丝充气式胸罩”共3000箱货运抵北京,同时第一批70%的货款大约120余万元汇至白山。 不久,在白山市委召开的一次经济工作座谈会上,“兰迪丝公司”及张学义受到了市委书记宋国福的口头称赞。 这一年的秋天,杨建平在接到“兰迪丝”汇来的两万元酬金后,结束了与其在该项目上的合作,双方均对合作过程及结果表示满意。 又过了两三个月,杨建平接到了白山市经贸委的邀请函,邀请他出席将于近期举办的“白山市经济发展五年规划研讨会”,凑巧他手头无事,便欣然赴会。 就是在这次研讨会上,他认识了白山市委书记宋国福。 一个精彩的策划案由此拉开了帷幕。 “这位是北京共辉营销顾问有限公司的杨建平总经理。”白山市经贸委的刘主任笑眯眯地将西服革履的杨建平介绍给宋国福。 “我听说过你。”宋国福握住杨建平的手打量着他道,“真年轻啊!有三十岁吗?” “没有。”杨建平回答,“属猴的,六八年生人。” “哈哈怪不得脑子这么灵!属猴的!”宋国福笑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跟着他咧开嘴笑。“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欢迎你常来。特别是欢迎你常来为我们的企业经理们洗洗换换……”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脑子里的东西,还是像你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大城市里年轻人的新鲜。” “我水平有限……”杨建平还待谦虚客套,宋国福却已将手伸向了与他并肩而立的另一位客人,那人据说是上海某著名大学的经济学教授,留过洋出过书,似乎小有名气。宋国福像是与他挺熟,两人无拘无束地开着玩笑,周围的人不时装腔作势地随声附和开口大笑。 这是白山市委市政府为参加“白山市经济发展五年规划研讨会”的各地来宾而举办的一次答谢晚宴。“研讨会”已经于今日下午闭幕,明天,参会的这些知名的无名的各行各业的统称为“专家”的人们就将启程各回各家了。今晚的这个宴会是宋国福提议举办的,他说:“搞得热闹一些,我也去!去当学生……” 宴会在白山国际大酒店的中餐厅举行——就是原来设计建造为市委市府办公大楼的那幢引起众议的建筑。 美酒佳肴谈笑风生,酒宴上的宋国福显得气质优雅谈吐不凡。他是整个宴会中自然而然的中心人物。 他坐在宴会厅居中一桌的居中位置上,身旁是白山市市长袁军群和省经委的一位副主任,同桌的十几人均是名头响亮的人物:有理论界的“大腕”,有省内的大老板,有本市的官场人物,还有华侨商人……杨建平被安排在邻桌一群“青年学者”和“青年企业家”中间,默默地、一言不发地坐着冷眼观潮。 他听见同桌的一拨儿“青年学者”们在议论中国复关谈判,张口闭口WTO,似乎对中国谈判代表团大为不满,让人觉得国家没有启用这些人去冲锋陷阵真是失策;而旁边的另一拨人在抱怨国家的税收政策和银行放贷政策,似乎觉得他们身为“青年企业家”大受委屈……他听着心烦,便把左耳的收听范围调至邻桌,他听见宋国福在说话。 “……白山至少在五至八年内,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恐怕还是教育问题!”宋国福的语气不容置疑,“失学的孩子太多了,太平乡的一所小学,失学率60%强,我听说后吓了一跳!全市受希望工程救助的孩子毕竟有限,如此下去,我真是心急如焚啊……” “学校也少,特别是乡村。教师更是奇缺!”市长袁军群应和道,“老区啊!出了那么多将军,那么多省市甚至中央级领导人。有的老同志几十年才回来,回来一看,还是这么穷,掉眼泪啊!” “要挖白山的穷根,我看呐,先得挖教育这个死角!”宋国福大声道,“今天诸位在坐的,齐老板呐……”他向对面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道,“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出些力吧! 我向你化缘,卖个人情吧!” 齐老板“嘿嘿嘿”地笑,左顾右盼未置一词。 宋国福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艰涩。一个共产党的市委书记,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拉下脸皮向一个商人近乎于乞讨般地化缘,却吃了个软钉子,心里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 杨建平站起身,向邻桌的宋国福走去。 “宋书记,我虽然不是白山人,但也愿意为白山出一分力。我来想办法,为白山捐一所希望小学和一所希望中学,怎么样?”他说。 宋国福仰起头,望着站在他身侧的这个小伙子,一时竟毫无反应。 同桌的十几个人皆是如此。 袁军群是第一个开口的:“一所小学?还有……中学?” 杨建平说:“对!而且是一流的。” 宋国福说:“小杨啊!今晚散会以后,你留下,咱们好好谈谈……” 夜。时钟指向十二时。白山国际大酒店的一间客房里。 “……我认识不少港商台商,他们都是很愿意为自己的家乡出些力的。”杨建平说,他对面的沙发里坐着宋国福,夹着香烟全神贯注。“锱铢必较利欲熏心的毕竟是少数,而且也未必有多大的买卖,大多数事业有成的侨胞还是有爱国心的。” “如果此事能成,真是造福白山的一件大好事啊!”宋国福由衷地道,“白山的经济发展是全省最慢的,教育水平是最低的,这二者互相制约,几十年如此,早该下力气狠抓了,可又总是力不从心,旧根结底还是一个字:钱!” “宋书记,要促成此事,还需有个条件。” “说。不管什么条件,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在我这里统统绿灯!你说吧!” “我听说现任中央的领导干部中,有一位咱们白山籍的老同志?” 宋国福脱口而出一位领导的名字:“他去年还来视察过,这个国际大酒店就是他题的字。” “好,请您给他写封信怎么样?” “写信?写什么信?” “请他为我们这两所希望学校题字,写校训,如果可能的话,再给捐款者写一封感谢信。” “嗯……题字写校训可能问题不大,感谢信吗……不好说,只能是争取。” “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捐款做善事的人大多希望名声远扬,人之常情。” “那么此事由您操办?” “没问题。去年他回来时一直是由我陪同的,还算比较熟悉。为了家乡的建设,他应该不会推辞的。” “我也马上行动,回京后就与熟悉的港商台商联络,争取早日给您回信。” “另外小杨啊,”宋国福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将身子前倾语气温和地道,“你认识的老板多,如果他们当中有愿意来白山投资办厂搞实业的,你也可以介绍介绍……” “主要是哪方面的呢?有没有具体的招商项目和措施呢?” “嗯……”宋国福被问住了,想了想道,“项目可以由对方提出,我们视具体情况可以谈判;至于措施,近期我们会抓紧落实,争取早日出台……” 夜色苍茫万籁寂静,杨建平通过与宋国福的一夕长谈,他心中的那项庞大的计划正渐渐冲破黎明前短暂的黑暗,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那诱人的轮廓。 帮助捐献一所希望小学和一所希望中学,不过是他进入白山市最高领导者视线的一块敲门砖。有了这一方水土的上层人物的青睐,他背靠北京,身处商界,四联八络巧妙组合的优势就可以充分地加以施展了。 他对宋国福敬佩有加,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位白山市的一号人物达到他的目的——赚钱。 当然,原则必须是双方互惠。 ------------------ 坐拥书城扫描校对,http://www.bookbar.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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