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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应该有两翼:一翼紧紧依傍着大地,一翼高高地伸向天空。诗人凭着这两翼在生活的国土、也在艺术的国土上飞翔。诗人是大地之子。他常常满怀深情地注视着大地。 诗人是在现实中成长并得到锻炼的。他热烈地拥抱生活。诗人是人民的一员。他分享人民的悲哀与喜悦,痛苦与欢乐。 诗人之所以为诗人,是由于他对大地的爱,对生活的爱、对人民的爱。当然,也由于他对诗(艺术)的爱。 由于诗人满溢着爱的心,所以他是敏感的:生活的激流、时代的浪涛、人民的呼喊(那有时是无声的惊雷)撞击在他心上,发出回声,使他情不自禁地歌唱。 由于诗人满溢着爱的心,所以他能发现和挖掘蕴藏在大自然和生活中的美,而且能将它提炼成诗。 由于诗人满溢着爱的心,所以他懂得憎恨。他与一切黑暗、罪恶、不义、丑恶、虚伪、庸俗……作战。爱得多么深沉,就恨得多么强烈。 由于诗人满溢着爱的心,所以他总是在探索,寻求着美的孪生姊妹:真和善。因而,他对于大地、生活、人民的爱中必然包含着对于未来的追求——对于真理的爱。 情地仰望未来。现实不仅内涵着过去,也孕育着未来。如果不孕育着未来,那现实也就不成其为现实了。如果在现实中看不到孕育着的未来,那么他也就并没有真正认清现实。 春天还会远吗?(雪莱) 诗人往往也是预言者。 诗人是善于梦想的人,一个没有梦想过,并承担着梦想的痛苦和享有梦想的欢乐的人,不是诗人,也不可能成为诗人。 梦想是现实生活打乱以后的再组织。梦想是现实的折光反射。梦想是对现实的无意识的或潜意识的、甚至是有意识的“改装”,但无论怎样的梦想都不能超出人和人的生活世界的范围。 梦想的产生需要现实的土壤,因为它依赖于现实或凭借着现实。 现实(的人)也需要梦想。当现实令人痛苦的时候,当现实不能令人满意或不能令人满足的时候,梦想就产生了。梦想是由于对更美好生活的向往。 然而,梦想本身又是有着不同的趋向的。 有的人,不满于现实,要求突破现实。他在梦想中越过了现实以后,却凌空而上,在虚无中飘浮,在幻想中沉醉,从而失去了对现实的真实的感觉和感受。他企图用梦想来对抗现实,实际上是在逃避现实,与现实妥协了。这种梦想是虚无的梦幻,是一种麻醉剂。 有的人,不满于现实,要求突破现实。而他的梦想是深深扎根于现实的,是把握着现实在其发展中的必然性的。因而,这种梦想使人抬起头来仰望美好的未来,为了争取美好的未来,勇敢地面对现实,在现实斗争中产生了赴汤蹈火的决心和力量。这种梦想是上升到理想了。 诗人的梦想应该是这样的: 它是可以达到的——这样它又是现实的;它是必须通过追求、斗争才能达到的,所以它是梦想的,是引向新的现实的梦想。 诗是现实的产物,也是梦想的产物。 诗人常常是怀着对于未来的梦想来歌唱现实的。这种梦想既给他以歌唱的激情,又照亮他所歌唱的现实。 而且,诗人常常直接地歌唱他的梦想。如同四百年前的那个意大利人康帕内拉在黑暗的监狱里梦想着“太阳城”,诗人在黑暗的现实里歌唱着美丽的明天。 诗人如果真正走进了诗的创作过程,往往如同走进一个梦境。 他在现实中有了某种深切的感受,他的内心为某种事物所打动,于是他有了强烈的歌唱的愿望。人们将这称为“灵感”。这种强烈的感情甚至在生理上也有所反应。他遍身发热或是遍身发颤。他紧张起全部精力,高度集中精神。他写着,写着,渐渐进入一种兴奋若狂的状态。这是他生命最活跃的时候,他却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然而,正是在这种状态中,他发现了真正的自己。他澄清了自己的灵魂,一任内心激情的波澜将自己滋润,一任自己在激情的波澜中飘浮。他潜入了艺术海洋的深处,采得了创造的珍珠——那是从现实中来的,然而,因为那上面附丽着他的激情、他的想象,他的探求,又是不同于现实的,那是新的形象,新的境界。 是不是进入了这样的创作过程(当然,那程度上可能有区别)往往决定着一首诗是不是有真实的生命。 能不能进入这样的创作过程,往往对于诗人是一个严重的考验。 只有在这样的创作过程中,才能达到人和诗的一致。 这就是为什么说诗人的桂冠不是凭空洞的叫喊、凭装扮的姿态、凭技巧的玩弄、凭形式的花样……可以取得的。 这就是为什么说诗不是“做”出来的,而是“流”出来的;为什么说“诗不是一种表白出来的意见,它是从一个伤口或是一个笑口涌出来的一首歌曲”(哈·纪伯伦)。 这就是为什么对诗的要求首先必须是对诗人的要求。 离开了现实,哪里会有诗呢?诗总是来源于诗人在生活中的深切的感受和因此而产生的心的颤动。即使是最表现“自我”的诗,即使是梦呓似的诗,那也是作者在生活中的感受的一种反映。 诗人必须立足在大地上。 如果只是匍匐在大地上,在大地上爬行,诗人是写不出诗,至少是写不出好诗的。 诗人需要梦想。 然而,诗人的梦想不能是麻醉剂:麻醉自己并麻醉读者。 从现实汲取力量。在梦想中使精神高扬。凭着对梦想的热情来歌唱现实,并用对梦想的追求来照亮现实。就诗人的创作激情来说,诗是感情的升华。就所反映的内容来说,诗是现实的升华。诗人凭着对梦想的热情使自己的心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并点燃读者心中的火焰。 我们要求的是这样的诗人,这样的梦想,这样的诗。 诗人啊,飞翔吧!在生活的国土也在艺术的国土上高高地飞翔吧,用你的两翼:一翼紧紧依傍着大地,一翼高高地伸向天空…… 附记:这是1983年在南斯拉夫斯特鲁卡国际诗会上的发言。重要的是:爱 一个年轻的诗作者问我,可不可以用一句最简要的话来说明写诗的必要的条件。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爱。” 他要求我进一步的解释。 首先是对生活的爱。 有一些谈诗和谈艺术的文章中,引用了罗丹的话:“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歌德也说过:“不要说现实生活没有诗意……”。他们——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一个伟大的诗人,各自从自己的体验,谈到了艺术创造的一个根本问题: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诗意和美蕴藏在、附丽在、活跃在生活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生活中发现和感受到诗意和美呢?可以回答:是的。每一个人,在某种场合、某个时间或某种心情下面,都可能为生活中的某种现象或事物所打动,从而发现和感受到诗意和美。以大自然来说,雄伟的高山,浩瀚的大海,奔腾的江河,飞泻的瀑布……,或者一条小溪,一丛野花……,都可能引起人的赞叹。以社会现象来说,一列奔驰的列车,一次战斗的出征,一个宏伟的建筑工程……或者静夜中的一缕笛声,一群在公园嬉戏的儿童……都可能使人动心。这样的例子是不胜枚举的。区别在于,发现得多还是少,感受得深刻还是肤浅。这与一个人的文化素养和艺术素养有关,但是,我认为,更主要的是关涉到对生活的感情。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是有着更敏锐的心灵,能够更多地发现和更深刻地感受到生活的诗意和美。 一个诗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人,他比一般人更富于激情,因而也就更敏感。他从一粒种子看到了金色的秋天,他在雪冻冰封的荒原上听到了春天的脚步,他从一个贝壳中听到了海的涛声,他从一个农妇的白发中看到了过去的苦难,他从一个工人脸上的汗珠中看到了祖国宏伟的将来,……生活的潮流,时代的波涛,冲击在他的心上发出种种回声。 一个对生活缺乏热情,失去了新鲜感,无所探索也无所追求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诗人呢?诗人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和弱点,但决不是对生活冷漠的人。 有一位友人,当他在艰难、困厄的生涯中,曾经写出过许多感人的诗篇,近几年来,他的处境大大改善了,而他几乎停止了诗的写作。我问那原因,他说:“由于精神的小康状态。”他是微笑着回答我的,但我从他的微笑中感到了一种悲哀。——不仅对生活的冷漠,就是对生活的热情稍稍减弱,也就是容易丧失了诗。这样的悲哀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吧?! 一个诗人是否年轻的标志不是他的年龄,而是他的诗情。 有的青年诗人唱出了几支歌后就唱不出新的歌,他在诗的国土上已衰老了。而有的诗人到了六、七十岁的高龄,在他的诗中却依然年轻。 关键在于诗人是不是能永远葆有像年轻时那样的对生活的激情和热爱。 一切生活中的事物,都可以是诗的对象,都可以提到诗的高度。但对于一个诗人来说,他能写的只是真正触动了他的心灵,引起了他内心共鸣的题材。不是他想写什么,觉得应该写什么,就可以写什么。而是由于他内在的冲动,内在的要求,使他觉得必须一吐为快,使他情不自禁地要歌唱出来。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写出好的诗。 一个诗人写什么题材,不是由他的理智决定,而是由他的感情攫取的。 俄国作家冈察洛夫在回答有人建议他写某个题材时,说: “我不能,我不会呵!在我本人心中没有诞生和没有成熟的东西,我没有看见,没有观察到,没有深切关怀的东西,是我的笔杆接近不了的呵!我有(或者曾经有)自己的园地,自己的土壤,就像我有自己的祖国,自己家乡的天空,朋友和仇人,自己的观察、印象和回忆的世界——我只能写我体验过的东西,我思考和感觉过的东西,我爱过的东西,我清楚地看见过和知道的东西,总而言之,我写自己的生活和与之长在一起的东西。”——这一段从自己的深切的体会中说出的恳切的话,是值得我们认真倾听和思考的。这里说的是写小说,而对于诗,由于那是作者心灵更直接的显露,就尤其是如此。 如果诗人仅仅因为从理智上考虑,觉得应该写什么,勉强写没有引起自己内心激动的东西,那么,他的诗中即使有美丽的句子,也会显得是矫揉造作的;即使有形象,也是僵硬的;诗中表现出来的即使是正确的思想,也是干涩的。恩格斯评论德国诗人普拉贺说:“普拉贺的错误是在这一点,他把诗当作了智慧的产物。” 在诗里面,不应该有纯客观的描写,即使作者没有直接以“我”的身份出现在诗中,那里面的每一个形象,每一句话,也都是从作者的心的熔炉中迸发出来的,带着作者的感情、感觉、感受,带着作者的体温和心血。无论是怎样正确的思想,只有融合着作者的感情,化为作者自己的血肉要求,在诗里面才能取得生命。 感情的真挚是诗的第一要素,最重要的要素,泰戈尔说: “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我可能做过许多不诚实的事情。但是在我的诗歌里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那是一个圣所。在那里,我生命中最深的真实得到了庇护。”是的,诗是一个“圣所”,只能带着真挚的感情才能走近她,她也只让带着真挚的感情的人走近她。 而且,只有被对象打动了,吸引了你全部的爱,激起了你心中的波涛,诗情才能如喷泉那样涌出,你的想象才能张开翅翼飞翔。你的精神高度凝注,完全沉浸在对象中间,几乎在忘我的状态,狂醉的状态。由于激动,或者你全身发冷,或者像火焰那样燃烧,你在激情的波涛中飘浮,一些你事前没有想到的语句、形象产生了,而这一切又推动了、加深了你的感情。而且使你的心灵得到净化,升华。这是艺术创造的最高境界,艺术创造的欢乐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间。 当然,不可能每一首诗的创作过程中,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但那只应该有程度的不同,而不是有本质的不同。 当然,这还牵涉到形式、技巧这样一些问题,诗人是应该注意锻炼自己的表现能力的,但是,只有把对内容的感情要求放在首位,才能谈到表现能力。离开了这一前提,空谈形式、技巧,是无益的,而且往往是有害的。 把感情放在这样高的位置上,是不是忽视或轻视了诗人的立场、世界观呢? 不,恰恰相反。不是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么?感情体现,包涵着一个人的立场、世界观。空洞地,甚至言不由衷地谈思想是容易的。而感情则无法作伪。我们所希望于诗人的,是将时代的要求、人民的要求化为自己的主观要求,化为自己的血肉感情。 把感情在创作中的作用强调得这样重要,是不是会使诗人们只写他愿写的,能写的东西,而游离于时代的要求,人民的要求呢? 指出感情在创作中的作用,是对创作规律的探索。创作规律正是如一般规律一样,是不能违背的。违背了就会受到惩罚,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教训难道还少么?是的,让诗人写他愿写的、能写的东西,让他诚恳地歌唱吧!否则,那些写出来的东西,看来政治性很强,却只是对政治的一种关照,甚至敷衍;好像很有气势,却是空洞无力的,它不但不能激起读者的感情,反而容易为读者所厌弃。是的,我们不应该命令诗人写什么,诗人也不必勉强自己写什么,但是,我们却有权力向诗人提出要求,而且诗人——如果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也应该对自己这样要求:提高自己,提高到这个时代可以达到的高度,要在感情上真正与人民相通,因而真正能将时代的要求、人民的要求化为自己的血肉要求。 “诗人是怀着痛苦身不由己地燃烧自己并燃烧别人的” ——(托尔斯泰)。 这“痛苦”是指对生活的激情和追求、探索,要“身不由己地燃烧自己”,只有自己燃烧,才能燃烧别人。 “喷泉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出来的都是血”(鲁迅)。 要做一个真正的人。 要做一个真正的诗人。 要写出真正的诗——是血而不是水。 我知道这不过是老生常谈,而人们已在探新和创新,但我觉得,重温一下这老生常谈还是必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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