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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结婚也不舍弃性爱;“情居”是我 找到的最好方式 她性格独特也相当潇洒,因为在 地面前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山穷水尽的 时候。她把自己活得很真实,又有滋 有味,她只对她自己负责,这就比起 旁人轻松许多。同时,她还是个很聪 明的女人,亦文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自己的问题。熊掌和鱼不可得兼,而 她既不愿放弃自己又没有放弃爱情。 用她自己的话说“爱情诚可贵,自由 价更高,若为婚姻故,似不值一抛。” 她所失去和放弃的,是别的女人抱得 紧紧的十字架,婚姻,我没有经历 过,我不知道亦文所考虑和担心的正 确与否。我同样也不知道,她踩在自 由与爱情这两奈船上,这平衡能够维 持多久,5年,10年,我想总不会是 一辈子吧。 接到亦文从东芜打来的长途,漫无目的地聊着聊着,她忽然说她不想结婚了。现在一个人挺好挺自由,不想给自己找事了。我听后颇不以为然,那不过是她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已。她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子,这我早就知道。就像她前一阵子着魔似的非要和林冬结婚而且非要马上结婚不可一样。那不过是夏日午后的一场暴雨,稍后就是晴空丽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李亦文是个很难驾驭的女孩子,甚或她自己都不能驾驭自己。可她又不是一味贪玩贪闹,很多事情她不露声色地考虑之后作出决定常常让人大吃一惊。不了解的人说亦文太“疯”,这是她性格太强太外露之故。以前她常常开玩笑似他说她只适合作情人而不适合作妻子。她说这话不是追时髦,我想这也许就是她的人生吧。 我和李亦文同学7年,从师大附中一直到长春石油学院日语系,朝夕相处,了解她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在学校,她就是一个很出风头的女孩子。她常说有花堪折直须折,如果她爱上谁常会主动表示,没有哪个男孩子能抵御她的柔情和热情。但她又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一旦投入她很真诚。可她这些大胆的举动既让那些得不到异性喜欢的女同胞们羡慕嫉妒,又让那些胆小怕羞的男孩子们手足无措,因此她的爱情常常搁浅。 她最认真的一次爱情投入让她备受折磨。那是大三,她爱上一个小她两届的中文系才子,亦文虽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但他身边仍有一大群女性彩云追月。且有两三个过从甚密,势成多角。亦文表面上相当从容,可内心却很紧张。于是女性之间的暗地较量凭白地虚耗很多感情,也让亦文付出巨大的代价。那时也许真是太年青太幼稚吧,不久她告诉我说她怀孕了。我至今也忘不了她那时的眼神,绝望哀伤像是砧板上无助的羔羊。她让我去喘她的肚子,我说咱们还是去医院吧,她摇摇头说不想被学校开除。于是她固执地把自己挂在栏杆上拼命地挤压自己,血水汗水顺着大腿婉蜒而下,然后她就像一片秋天里被烘干的叶子一样飘坠下来,宿舍的地板上一片殷红。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他,毕业前,他们还是分手了。车站上,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来生吧!” 我们俩一起分回北京,后来又一起停薪留职,她到一家日本独资公司作总经理秘书,成了一名诱人的单身贵族。 再后来她与林冬一见钟情,飞快地坠入情网。每当找们提起林冬,她都以小情人呼之。既不认可她准未婚夫的地位,又很巧妙地用感情这条线系住了林冬这样一个风筝似的男人。我常常揶揄地说像林冬这样一个才貌双全家世又好的男人不看紧些恐怕迟早要飞的。她笑道:“男人若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什么味道,怕是越紧张飞得越快。不如就当他是外人也许还能长久些。人嘛,都贱!你越把他当回事,他越不把你当人看,只好潇洒一些,哪怕是外松内紧式的假潇洒,才有可能抓住男人的心。作女人可是大有学问的,既要充当爱人,又要兼职情人,母亲,女儿,朋友,女佣等众多的角色,又要集温柔泼辣关怀体贴撒娇耍赖甚至调情于一身。不管你心里多爱这个男人哪怕为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也千万不要让他知道这一点。女人得把好自己这一关。”这一套女人主义让她讲得绘声绘色。 她从东芜回来后打电话约我逛街,我们总能在这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并乐此不疲。从赛特出来,我们找了一家小而幽雅的日本料理小憩。不知怎么就从一串精致的红木手串拐到上海股市,又从炎热的天气聊到她的小情人林冬,一通漫无边际之后,终于把话题固定在男婚女嫁这个话题之上。 她说这回是真的,几年之内不再考虑结婚的事情了,东莞之行让她明白很多,人终归是为自己活着的,还是先作她的单身贵族吧,这也许是最后的疯狂。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有些异样,像是沉重,又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我从一个女孩子过渡到一个女人,该经历的全部都经历了,结婚对我来说已没有多大的意义,最多是一种让社会承认这个组合而不是承认你感情的形式。就这样各自保持相对独立的生活,也许我和林冬的关系远比婚姻关系维持得更为长久。况且我们两个人都觉得这样挺好挺合适,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非去承担,完全是两个人感情的事,和,就在一起,不和就各自走开。说我们同居也好,试婚也罢,尽管这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我想我和林冬这种爱情方式定义为“情居”比较合适。合乎我感情的东西不一定合乎道德,合乎道德的东西也许就违背了感情,我不想纠缠在这二者之间非要分个明明白白,我的标准是合乎我感情的东西就是我的正确。” “人是社会的动物,所以不能孤立地看待这个问题。我不否认你的“情居”有一定道理,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未必能把爱情与婚姻区分开来,你的原则只适用你。” “依照传统观念来看,爱情与婚姻应是一体。但从事实来看,又有多少爱情发生于婚姻之内呢?婚姻与爱情根本是两码事。我的标准也适用于相当一部分人。” “几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间概念,你可不要作茧自缚,不管怎么说,一个女人终究是要结婚的。” “那倒也是。我不反对结婚,我只是反对用婚姻这种形式亵读爱情。婚姻是不纯粹的,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因素,有的人结婚是为自己找个旅店或是存折,有的人是为自己找个保姆或是生育机器。况且婚姻是必须要承担起家庭责任和义务的。就说我和林冬,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而家庭是要有所取舍的,我不甘心放弃自己而依附于任何人,哪怕他是我的最爱。在大多数人看来,婚姻是以生育为最终目的,好像不生个孩子,家就不是完整的家,女人也不是完美的女人。”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出了声,“结婚倒不要紧,最怕女人生孩子,疼得死去活来挖心掏肺不说,体型就像气吹得一样,腿粗得像大象”,她用两手非常形象地一比,接着说“整天蓬头垢面挺着弥乐肚拖着脏兮兮的拖鞋上街买莱为一分钱都要讨价还价,回家后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伺候丈夫孝敬公婆。孩子不是生下来就万事大吉了,这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还不清的债,欠不完的情。小时候生养难,稍大教育难,上幼儿园操心上学操心工作操心恋爱操心,等孩子再生了孩子则是欠了两辈子的债永无翻身之地!” 我笑道:“你以前不是很想彻底庸俗一回吗?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起你要生个顶漂亮顶可爱的小贝贝时,那眼神让我怦然心动,那时我很为自己不是一个男人而不能娶你大大地遗憾了那么一回!” 她像是听别人的故事反过来问我“是嘛?!”继而笑道,世易时移,说开了呢,我就是不想放弃自己,放弃现在这种优越的单身生活。要结婚就得有房子,我和林冬都在外企,我的日本老板要知道我结婚是不会开心的,更不会送一层楼作贺礼,以我们目前的经济条件要买几十万一套的商品房也还得奋斗几年。而且我父母也不喜欢林冬,说他油头粉面不可靠。在我固执的父母和一个固执的情人之间我根本不能选择,也根本不能放弃。” “如果林冬想结婚了而你又不改初衷,他要跟你分手作威胁,怎么办呢?” 她悠然笑道:“明天的风要明天才会吹起,何必杞人忧天。两个人是要讲缘份和默契的,如果真要这样,随它去。为了林冬我拒绝了多少诱惑,金钱,出国,美男子,我都保持了我自己,真要是分手,对我也没什么。水尽之处必是云起之时。我只要现在过得快快乐乐,你怎么越活越不明白了呢?” 一个人回来的路上,我想我不能说亦文是个自私的女人,然而似乎我也不能说她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她根本不担责任也就无从谈起责任。她性格独特也相当潇洒,因为在她面前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把自己活得很真实,又有滋有味,她只对她自己负责,这就比起旁人轻松许多。同时,她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亦文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熊掌和鱼不可得兼,而她既不愿放弃自己又没有放弃爱情,用她自己的话说“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婚姻故,似不值一抛。”她所失去和放弃的,是别的女人抱得紧紧的十字架,婚姻,我没有经历过,我不知道亦文所考虑和担心的正确与否。我同样也不知道,她踩在自由与爱情这两条船上,这平衡能够维持多久,5年,10年,我想总不会是一辈子吧。 亦凡书库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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