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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李奇还未被海莺的美轰炸得不知东西南北，他很快从海莺温情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说自己很忙，又离开了海莺。 李奇回到局里，交待好其他事情后，就同小马去到了刘欢所在的中学。刘欢在自己的寝室接待了他们。 刘欢的寝室乱糟糟的，不像教师人家的住处，两人都嘀咕，那个音乐教师也太不会收拾家了。 “刘老师，看样子你妻子不常来？”李奇笑着问。 “我们离了。”刘欢不悦地说。 刘欢长得很高，五官轮角正如海莺描绘的那样，很帅。只是眼前的刘欢一副萎蘼不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应有的神采和朝气。 “刘老师，能谈谈你和海莺那段情么？” 刘欢神情一下子变得更灰暗，声音湿湿地说：“我对不起莺莺，我辜负了她，这是我罪有应得……” 小马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要你检讨，你快说说你和海莺的那一段感情吧！” “你们原来是来调查莺莺的，莺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奇严肃地说：“没有。海莺好好的，有个重要部门要录用她，我们要对她作全面的调查了解。” “哦……是这样，我还担心莺莺出了什么事呢，不怕你们笑话，我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莺莺，经常挂念着她，希望她好，希望她幸福，那是我的初恋，初恋是难忘的……”刘欢向李奇和小马讲述了他和海莺之间的那一段情，讲起来仍很激动，灰暗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刘欢今天所述的和海莺讲的，大同小异，认为海莺确实没有撒谎。她确实曾经经过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和刻骨铭心的伤痛。 “都怪我当时昏了头，也不该屈服我母亲的压力。”刘欢沉重地说。 李奇道：“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要有，谁都愿去买。” “是的是的，要是有后悔药，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取。我把莺莺，实在是伤得太重了。我一辈子都将受到良心的谴责。” “海莺要是能听到这番话，该是十分开心的。要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更开心了。”小马有些幸灾乐祸。 刘欢沉默不语。 李奇又问道：“你后来见过海莺吗？” “大约半年前我见过她一次，她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像以前那么美丽可爱，我以为她会很苍老了呢……不过，我也希望她快乐，永远年轻美丽。这样，我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 “在她家门口。我老家和她家只隔一条里弄，是很近的。我和莎莎关系处不好后，常常会到莺莺家周围转悠，虽然知道她出国去了，不可能碰见她，但我还是想去她家周围，没想到有一天真的看见她开门出来了，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也以为自己是在梦游，用力地拧了下自己的大腿，定定神，相信是真正的遇见了莺莺。当时我真是好激动……腿都打抖了，看着莺莺，说不出一句话来，天哪，她还是美得让人心颤。” “你们说话了吗？” “说了，可她……”刘欢说不下去，停了停才又说道：“我声音发颤地上前叫莺莺，可她说……先生你认错人了，当时真如一把冰冷的刀子刺了在我心上。” 小马冷笑道：“人家只是还你罢了，当时你也不是往人家心里扎了把尖刀么？” “莺莺的整个表情也是陌生的，我忙向她表白说，我对不起她，请她原谅。她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真的认错人了。说了这话后她就再也不理睬我，自顾走了，我冲动地想上前拥住她，跪着求她原谅我，但我不敢那样做，我已感觉出来，出现在我面前的莺莺，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莺莺了。” “说具体点。” “她的骨子里多了一些让我陌生的东西，是冷酷……还是清高……我也说不太明白，反正不是过去那温顺善良的莺莺了。” “你后来再没有见过她？” “没有，我后来像做贼似的来到她房子周围，想远远地看着她，却再也没有看见她。她在我眼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和她相好时，去过龙泉山的别墅吗？就是秘园。” 刘欢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龙泉山别墅？秘园？我不知道。” “莺莺有个表姐叫鲁文莅，你认不认识？” 刘欢又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听莺莺提起过她有这一门亲戚。” 李奇和小马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打了个问号。 “刘老师，你和后来这位夫人，为什么离婚了呢？”李奇又问。 “这……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性格不合。”刘欢轻描淡写地说。 但李奇却从他表情里看出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我们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如果刘老师不肯配合的话，我们只好去向其他教师了解。” 刘欢一脸的戚然，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们必须要弄清楚。”李奇进一步说道。 “这……没必要吧，这是我和莎莎之间的事情，与莺莺进不进那个单位，没有多大妨碍。” “刘老师，其他的事情不是你们操心的，你只老实讲你们是怎么离婚的。” “是莺莺让你们来问的？她想看我的笑话。” “不，是我们要了解，你不说我们自会向别人了解清楚。” 刘欢万分不情愿地说道：“怪只怪我当初鬼迷心窍，莺莺在月子里时，我没有经受住莎莎的甜言蜜语，其实要不是莎莎出现，不管我父母怎样反对，我也是要同莺莺结婚的。都怪这个莎莎。” “嗯，说下去！” “这个莎莎一见我就对我发起了猛烈攻势，她是个比莺莺要成熟得多的女人，对付男人很有手腕和经验，特别是在床上很有一套，很快我就束手就擒，乖乖地拜在他的石榴裙下，整天和她缠绵在一起，忘了莺莺在月子里。真的，我太对不起莺莺了。” “照说，你们的婚姻应该很幸福呀。” “我离不开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也没有在乎她跟我时是不是处女。就狠心地和莺莺断绝了关系。莺莺交给我的，可真正是处女之身啊。只可惜，我没有好好珍惜那份纯洁的爱真挚的情。我和莎莎结婚，也还掺杂了其他因素，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对我的前途是很有帮助的，比娶个普通市民的女儿要体面风光得多，我父母也认为能攀上这门亲，是真正的光耀门庭了。嘿嘿……人哪人，有时是非常势利，非常丑恶的，我抽支烟可以吗？” “抽吧！”李奇说。 刘欢拿过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猛地吸了一大口。他的手指和牙，已被烟熏得黄黄的。 “和莎莎结婚后，”刘欢又摇着说道：“我想生米已煮成熟饭了，虽然没有完全忘了莺莺，但我还是很看重组成的家庭，我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莎莎娇生惯养，也根本不会干家务。莎莎还喜欢穿着打扮，大部分工资都用在她买时装和化妆品上了，其实这也没有啥，女人嘛，这是她们的通病，可是我万万想不到，这女人，竟……竟背着我，做出不要脸的事，为了达到和新欢结合的目的，不顾我和我父母的百般反对和劝说，铁下心要和我离婚。”刘欢说到这儿，又猛地抽了几口烟。 小马不解地问道：“这种女人你还留恋？” “我不是留恋她，我一想到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摸过亲过，就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我主要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被女人甩了，面子上过不去。在学校教师中将没法抬头，在我的学生面前，更没威信可言。这女人，如着了魔一样，非要和我离婚，骂我不中用，只会拿那几个死工资，到我学校来闹得乌烟瘴气，我万般无奈，只好同意离了。” “现在她和那个男人结婚没有？”李奇问。 “没有，听说后来那个男人把她甩了，去向不明。” 李奇听到这儿，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了刘欢的学校，紧接着到另一个学校找那个叫莎莎的音乐教师。 莎莎瓜子脸，肤色不是很白，但浑身上下却十分有女人味。正如刘欢所形容的那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很会风情的女人。特别是那双丹凤眼，看人的时候，媚媚的，一眨一眨之间，好像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 “我们来向你了解曾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李奇开门见山地说。 “哪一个？刘欢，还是冷箭？还是……”莎莎笑笑，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 “导致你和刘欢离婚的那个人。”李奇补充说。 “你是说冷箭？他在哪？你们为啥要了解他？”莎莎急切地问。 李奇笑笑，卖着关子说：“暂时不能告诉你，得先向你我了解情况。” 莎莎充满感情地说：“那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一次我出学校大门正要到刘欢那儿去，在大门口碰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国字脸，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热情地同我打招呼，说他想请我去喝咖啡，喝咖啡是很浪漫的事情，刘欢是不懂得这份情调和这份浪漫的。我很愉快地答应了这个陌生男人的邀请，他带我到一家很讲究的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和几盘果蝶。我们边喝边聊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叫冷箭。我一听这名字就笑了，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嘻嘻……”莎莎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你们原来从没见过面。”李奇问。 “没有，他说他在街上曾偶然看见我，就被我迷住了，情不自禁地跟踪到了学校，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之后，他在学校门口候了好几天，等我出来，我说你干嘛不进学校来找我，他说他没那个胆量，也怕对我造成不好影响，我一下子觉得他很可爱。他的谈吐很风趣很幽默，不时地把我逗得嘎嘎直笑，跟他在一起很愉快。那时我还没有想到我会为他离婚。”莎莎说到这儿停了停，喝了两口白开水。 李奇和小马都看着莎莎，静等他讲下去。 莎莎接着说道：“后来这男人就经常约我出来，喝咖啡、看电影，进OK厅或是进酒店吃饭，每次进酒店吃饭，总是点高档的菜，出手很大方。” 李奇笑着问道：“肯定也给你买了不少礼品吧？” “他给我送的第一件礼品是两瓶法国香水，那可是正宗的法国货，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档的香水呢。接着给我送了金戒指，珍珠项链，宝石项链，也把我带到商场，说我喜欢什么服装，就尽管挑好了，他真的是很喜欢我的，我要什么，他都由着我，我也被感动了。不久之后，在他的攻势下，我们发生了关系，从此他对我更好了，信誓旦旦地要娶我。我把他和刘欢相比，刘欢古古板板的，是无法和他相比的。”莎莎脸上飞起红云。 “当初可是你追刘欢的呀。”小马插话说。 “当初是当初，当初我的周围只有他出众一些。如果冷箭和他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会选择冷箭，不会选择刘欢。” “冷箭出手那么大方，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他说他是炒股的，我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钱。” “你没有问过？” “我当然问啦，他只是深情地对我说。宝贝，我爱你，跟了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就是有一天穷了，有个饼，也一定会让你吃，我是真心爱你疼你呢。问过几次，他都不肯说实话，但我相信他至少有几百万。没有几百万，他出手不会那么大方，那么自信。” “如果他没有钱，是个穷光蛋，你会不会跟刘欢离婚嫁他？” “他要真是个穷光蛋，我也会嫁给他的，我觉得他各方面都比刘欢强，懂得怎样爱女人和疼女人。他是用整个身心在爱我，而刘欢不是。刘欢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我们虽做了夫妻，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海莺。其实，我和刘欢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误会。”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插入，把另一个姑娘推向了万复不劫的地步？”李奇不悦地说。 莎莎轻声笑了起来，一脸的无所谓。说道：“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的爱不牢固，经不起考验。这种爱肯定不会长久。遗憾的是我去充当了那个角色，不是我，也会有另外的女人。” “那个男人是怎样离开你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分歧？”李奇问。 “我们之间一直很好的，我和刘欢离婚后，就美滋滋地盼望着再披婚纱，冷箭热烈地和我计划，要在市里最大的酒店举行婚宴，也要让我穿最华贵的婚礼服，在婚礼上，再送我一枚金戒指，他已在市里几处去看了房子，要把我们的小窝布置得舒适华贵。我的同事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找了这么个好男人，是落在福窝里了。可谁知……谁知到头来只是一场梦。”莎莎说到最后，眼圈竟红了。 “这个男人离开你，你有预感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他走之前我们一直都好好的，走的头天晚上，对我也很温存。第二天他说他要出门办点事，晚上可能回来得晚，可谁知，我等了他一晚，他也没有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仍无踪影，渐渐地我才明白，他是永远地离开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我。真的，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我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你。”李奇看着莎莎说。 “你快说说。” “因为他该完成的使命完成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更不明白了。” “你慢慢去想就明白了，你这儿有那男人的照片吗？” “没有，我多次提出去照相他总说忙，本来已答应一地起去照结婚照的，可他却走了，我有时总是希望奇迹出现，他能突然来到我面前，我真的是爱上了他。这对我的打击是很大的，有的同事对我冷嘲热讽，看我的笑话，开始我真是好难过，现在好多了，至少心情没有过去那么抑郁。” “他走的时候给你留钱了吗？” “留了一万元，是他走后好多天我在衣柜里发现的，要不，我不相信他不回来了。” 李奇很古怪地笑了笑。 “李科长你笑什么呢？”莎莎问道。 “我在笑这个冷箭，还真的有点舍不得你了。不过，他自作主张留那一笔钱，在他老板面前是不好交待的。” 莎莎惊讶地问：“你知道他老板？就是说，我可以去找到他？”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你最好不要找到他，有句话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保持一段美好的记忆是非常好的。而事实，往往会很残酷。” 莎莎想着李奇说的一番话，一脸的困惑。 李奇和小马觉得没有必要再呆在莎莎这儿，就告辞了。出了学校，小马笑了起来，说道：“这就是《天龙八部》里姑苏慕容复使用的‘以彼之道还试彼身’的绝招。” 李奇心事重重地说：“女人，真是不可思议。” “你现在准备怎样面对那位海小姐呢。” “该怎样面对还怎样面对。” “你觉得刘欢可不可怜？” “他是自作自受。”李奇没好气地说。 “老板，我担心你会成为第二个刘欢。” “闭上你的臭嘴，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老板，我是先给你打预防针嘛，你想想，你要是不领海小姐的情，她一定也会怀恨在心，到时用对付刘欢的办法来对付你，让你真正地哭笑不得。” 李奇不说话了，猛踩摩托车。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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