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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靠着一辆人拉轿子车把城外的马背巷与城里连接起来。 六爷的轿子车很漂亮,框架一律红枣木,阳光下油亮油亮的。车架上雕刻着各种花纹,四周镶着深色的玻璃,可以挡风,又能避阳光。车顶尖尖,色彩艳丽。车把上挂着银铃,跑起来,叮叮当当,沿城洒下一串银铃声,美着呢。 六爷坐上了位子,当然也就有了许多责任。六爷管着襄阳城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客人要想在襄阳城要口饭吃,譬如说,唱戏耍猴的,叫卖祖传秘方的,想在襄阳城立住脚,先得找六爷拜码头,这是规矩。 襄阳城有两块有名气的商贾行旅的聚集地,一块是六爷所在的马背巷,另一块是坐落在襄阳城前街的中段与陈老巷夹角处的抚州会馆。论建筑规模,抚州会馆比不过城西乔家巷的湖南会馆,论帮派势力,抚州会馆也远不如城东的河南会馆,可是自清末以来,各路戏社来襄阳全都是冲着抚州会馆而来。细究其原因有二,一是抚州会馆凭着建筑上的独特布局;二是抚州会馆位居城中的优越位置。 从抚州会馆留存的碑文中写道的“嘉庆七年,禁止骡马进入会馆”及题留字迹推断,它的建筑时间最晚应是清初顺治年间。由于它是在已发展的闹市中兴建,插入民宅毗邻的夹缝里,馆门格局只能与邻院的齐安书院一样,不可能求得那么气派巍峨。但当你跨进会馆大门,走过两壁高高的风火墙下的一条石甬道,再穿过两尺多高的戏楼,便豁然开朗了。回头一看,原殿式的戏楼呈现在你眼前,你不能不为之惊叹:嗬,好一座琼楼宫殿的缩型呀。 细看抚州会馆的戏楼分上下两层,高约三丈,面宽三丈六,进深一丈。歇山原殿式结构的楼顶,十七脊十八翼,象群鹤展翅映衬在蓝天之下。两山穿斗构架,明楼夹楼遍布如意斗拱,龙、兽、麻叶图形装饰其上。边楼仅抹角地方嵌有如意斗拱。明楼昂嘴,由两下角向中心和两边斜升,形似“W”字母。两侧的高拱柱以宝瓶插花和栏额双龙戏珠的字雕装饰,一柱、二梁、一础、一角满布鸟禽花卉纹饰,高高的匾额浅刻着“峙若疑岘”四个大字。戏楼内穹顶,雕花垂柱,攒尖式八角彩绘藻井,加上戏台上的轻歌曼舞,让人强烈地感受到声形相融的独特艺术之美。 越庭院,入正殿,前后殿构成“井”状。天井凿池,围石栏,植荷养鱼。整个庭院屋宇风格别致。在这建筑精美,氛围优雅的环境里,真仿佛置身在千年前唐明皇的御苑里。 前街是襄阳城的闹市区,与抚州会馆同在这条前街的还有两座令襄阳人自豪的大书院,那就是齐安书院和汉阳书院。抚州会馆东邻齐安西傍汉阳,又与老字号卧龙茶楼隔街相望,这就形成了抚州会馆闹中取静的娱乐中心位置。说起襄阳的书院,要说与众不同,它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学堂,还有点当今图书馆的味道,城里嗜书如命的老夫子和一心苦读求功名的穷学子,都可以随时来书院借书借读。卧龙茶楼又是襄阳人十分看重的交际应酬场所。摆酒请客,过于隆重。喝茶则较为简便,所费不多。襄阳人小聚闲聊,或是与店铺或是与外来行客洽谈生意,大都是找到这家老字号卧龙茶楼。间或也有为了房地纠纷到这茶楼来“说事”的。有人居中调停,两下拉拢;也有人仗义执言,明辨事非,有点类似江浙一带的“讲茶”。卧龙茶楼还请有说书的名家,每日一章,丢下一句“要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让茶客们是今日早点盼天黑明日早点盼天明。 上茶馆或茶楼喝茶是襄阳城男人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一个男人若一连几天不上茶馆或茶楼,那就算不上是一个男人。襄阳城的一些名流显达,更是不可一日不进卧龙茶楼。卧龙茶楼的老板专为他们留有常座和单独给他预备的茶壶。至于说听戏,单凭这襄阳城里的几十家会馆,就不难看出襄阳人对戏艺的独有钟情。京戏崛起时,侯少波京戏班在襄阳一炮打响,戏台就在抚州会馆内。以后的华家班京戏也接着唱炸了襄阳,有名的华玉峰、华玉凤、华玉虎、筱云甫、小洋人等久唱不衰,更是离不开这抚州会馆。你说,这前街这抚州会馆还不是一块风水宝地么? 从马背巷到城里的前街,六爷的轿子车要走半个时辰。 凭六爷的身份,六爷本该是卧龙茶楼的常客,可六爷没有泡茶馆的习惯,也就硬性不得。卧龙茶楼的老板真心实意地请过几次六爷,无奈六爷连连摇头不答应,故此作罢。抚州会馆来了戏班,首请的必是六爷无疑。凭心而论,六爷享不起这份福,他听不懂戏也看不起台上那套花把式。开始几日,六爷还附作风雅,傍晚时坐着轿子车来抚州会馆坐,无奈眼皮不听使唤,不到半个时辰,鼾声如雷。 在从马背巷通往抚州会馆的路上,东侧有条名叫“一人巷”的小巷。小巷长不过百尺,却住着百余户人家。一溜烟儿的茅屋,一溜烟儿的寒酸。它唯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窄!这条一人巷真是窄到了最低限度,宽不过三尺,两人相遇只有侧身而过。如果有人挑了担子,老远就得吆喝:“借光!借光!”最有趣的是两个大胖子相遇,面对面,肚皮擦肚皮,挤得吭哧吭哧,别提多难受。小巷人的营生多是马背巷古渡口码头上的杠子活,也有担挑小卖,贩菜卖鱼的。一天汉口的汉戏班来襄阳,傍晚,六爷受请坐轿子车前去抚州会馆看戏,路过一人巷,六爷听见轿外人声鼎沸,拨开帘一看,吓白了脸,一户人家的大门前挂着一具男尸,一个半大的女孩抱着男尸的双腿哭得好伤心。车夫告诉六爷,死的是小巷里唯一的手艺人,是个修箩笼的。老婆跟人跑了,他一气之下上了吊。六爷心善,当时就在轿子里伤心起来。这天夜里,六爷戏是自然看不成了。 自此,六爷落下了个病,傍晚时害怕路过一人巷,当然也就断了去抚州会馆看戏的念头。 一晃过去了几年。几年里,六爷事业上十分得志,可婚姻上则大为不幸。他曾先后娶过两房太太,大太太命不好,死于码头上帮会盘斗的乱刀下。二太太又享不起六爷的清福,悄悄地跟人跑了。 有钱人都喜好女人,六爷也喜好女人,见到码头上来了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六爷也是用眼神迎来送往,高兴时,见了熟悉的女子,六爷也同其他的阔老爷们一样,摸脸蛋打屁股,劲头也是十足的。但六爷有一条,对女人绝不动真格的。六爷养家室宠爱很规矩,他最容不得那些娶三妻四妾的人。他娶太太,都是去一位,再请进一位,决不养小妾,更没有寻花问柳的恶习。 六爷对抚州会馆不感兴趣,想不到,到头来抚州会馆竟然给了六爷一段好姻缘。 公元1934年秋,华家京戏班的第三代传人来襄阳唱《襄阳腔》,唱台自然选在抚州会馆。戏班连唱三天,三天场场爆满。一连几天,襄阳城大街小巷都在传着,那花旦女子的唱腔和姿色算是绝了。六爷的管家竟然也被那花旦女子勾去了魂,接连两天夜里都泡在抚州会馆里,让六爷派人来给拽了回去。一路上,管家作好了任六爷打罚的准备,不料,六爷在杠子铺笑眯眯地等着他。六爷问管家:“戏好看吧?” 管家连忙答道:“好看,好看,那花旦女子美着呢。” “果真如此?” “真的,不信您去瞧瞧。”管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六爷可是发誓再不看戏了的,“不,不,我是说让人将那女子弄来让六爷您瞧瞧。” “胡说!你六爷是那种人?嗯?”六爷一脸怒气。 管家顿时吓得瘫在地上:“我该死,我该死。” “你看把你吓得,起来,快起来。”六爷突然大笑了,“你不说那女子好看么,今夜再去多看几眼。” “我,我不敢。”管家心有余悸。 “六爷让你去,你就去。” 管家第三天夜里又去了抚州会馆。 华家京戏班主本想见好就收,无奈抚州会馆的老板死活不依,只得多停留一天。这下可让城里的那帮恶少抓住了把柄,借安民告示说是只演三天为由,到了第四天夜里,唱《拷红》里的花旦红娘一谢幕,城里的一帮恶少就跟上了。这帮流氓地痞大打出手,戏班被打散,班主打成重伤,戏子们一个个落荒而逃。花旦女子混在人群里逃到城外,在一间破庙里蹲了半夜,天蒙蒙亮时,花旦女子在几位戏迷的掩护下蓬头破衣地逃到古渡口时,正值江面浓雾,渡船停摆。这时,花旦女子被几个守在渡口的地痞认了出来,眼见就要落入虎口。 在这紧要关头,六爷走出了杠子铺。他站在古渡口的台阶上,双手插腰,不知吆喝了一声啥,这帮流氓地痞一并齐刷刷地跪倒在了六爷面前,一个个左右开弓抽打自己的脸。六爷吐出了一个“滚”字,一眨眼,这帮地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花旦女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四海为家的女戏子,此刻分明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一座坚实无比的伟岸。她感恩不尽地跪在六爷面前,发誓要以身报答,无论做婢做妾,不然就要自尽于六爷面前,以明心迹。面对美艳、聪慧、能歌善舞的花旦女子,六爷摇了摇头。六爷不点头,花旦女子就呆在杠子铺里不走,这样在杠子铺内一呆就是十多天。那时正值六爷的二太太突然出走了,可六爷似乎对送上门来的花旦女子怕碰怕损,每日都是以上等菜肴相待,连指头都没碰这女子一下。 到头来,不知六爷如何劝通了花旦女子。花旦女子被六爷送上了渡船,六爷站在码头上一直目送小女子登上对岸樊城火巷口码头。六爷打听到华家京戏班正在河南开封一带演出,他让花旦女子赶紧跟上去。可是三个月不到,花旦女子到底又回到了六爷的杠子铺,成了六爷的三太太。花旦女子原本姓席,卖身求艺进华家,芳名馥香。馥香进了六爷杠子铺,按六爷婚配娶妻的先后顺序,馥香排为第三,六爷让手下的人称她三太太。 六爷娶馥香进府如同娶前两任太太一样,也没有大的张扬。 襄阳人称迎亲叫“过期”,过期日讲究搭大棚,大棚又称喜棚,是用来设筵招待来贺的亲友,故又谓之“酒棚”。平民人家搭大棚,均系平棚,在大门前用大南竹围出一个四面、三面、两面不等的空地,再贴上几十条芦席,棚顶上树起一根红竿子。富户人家搭大棚则气派多了,最讲究的喜棚是两层或三层楼阁式,整个棚均搭在院落四周的房顶上,等于将原来的建筑接出一层或两层楼阁,且四面并不是独立的,而是成为环楼,前出走廊,四面皆通。走廊围以彩色雕栏,棚顶围以状如古曲楼台的栏杆,中间加上彩色花瓶之类的装饰。状如古典宫殿,精美绝伦。 别看平民小户、绅商富户都在搭棚挂彩上如此讲究,但六爷却认为这样太“俗气”。他娶前两房太太没搭大棚,他娶三太太同样也想不搭大棚,可前两次婚姻的不幸,令六爷心里多少有些疑虑。 六爷三思过后,竟然亲自登门向王鉴老夫子讨教。自打几年前的那天夜里,六爷一气之下赶走了王老夫子一帮人,王老夫子对六爷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碰上面了,王老夫子是能躲就躲,躲不及也就“嗯”一声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王老夫子为知书达理之人,见六爷上门,自是热情相待。六爷说明来意,王老夫子沉思片刻,说道:“婚姻自古乃人生之大事,不可儿戏也。” “嗯?”六爷脸立刻阴了下来。 王老夫子见状,话音一转:“不过,六爷乃有福贵之人,不可与一般庶民同言而语,既然六爷瞧不上民间的那些俗气之举,不妨红红火火图个吉祥。” “先生有何高见?” “喜上加喜。” 六爷一愣:“此话怎讲?” 王老夫子说:“相传宋朝大文豪王安石在赶考归途做了‘乘龙快婿’,正逢洞房花烛之际,又得知‘金榜题名’,于是将两个‘喜’字并排书写,表示喜上加喜,故谓之‘双喜’。自王安石以后,双喜就成了婚嫁喜庆的吉祥符瑞。六爷的婚庆之日,不妨多挂些大红的双喜大字,一红百福呢。” 六爷笑了:“好,好。” 次日一大早,王老夫子走进了六爷的杠子铺。 王老夫子拿起大斗笔,在盛满胶水的瓷罐里蘸了蘸,斗笔在红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一个一个的双“喜”字,有的一尺半见方,有的半尺见方,刚劲有力。王老夫子在前面写,一帮凑热闹的小孩就跟在王老夫子的屁股后洒金粉,王老夫子一口气写下了几十个,摊在地上一片红,一溜的金喜字闪闪发光。一帮姑娘媳妇也忙忙碌碌地剪着大红喜字。 六爷站在一旁看得连连叫好。 王老夫子吩咐将两个最大的双“喜”字分别倒贴在杠子铺的大门上和背街太太住屋的洞房里。从六爷杠子铺到城里背街六爷太太的深院住宅,一路上的两边墙头上,隔不了几步就能见到一个大红双喜字。六爷三太太所有的嫁妆上都贴上了红色剪纸的双喜字,甚至天地桌上当做香炉的木斗上也贴上了双喜字。 这样,六爷的喜事几乎红遍了半个襄阳城。 三太太馥香戴着凤冠,顶着头盖,红袄罗裙,在一片双喜字的簇拥下,与六爷拜过天地,喝了交杯喜酒,一同入了洞房。 婚宴之后,客人散尽,六爷与三太太馥香一溜钻进了被窝里。床上撒放着花生、板栗、红枣,这是襄阳的风俗,取“早立子”(枣栗子)和生花胎(交替生儿生女)的吉兆。 三太太根本没有前两房太太新婚之夜时的胆怯和害羞,迅速地将自己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火辣辣的。还没待六爷的身子完全躺下,馥香就迫不及待地趴在了六爷的身子上,气喘吁吁地就要动手脱六爷的裤子。六爷大为不悦,同时也为三太太如此不知廉耻大为吃惊。六爷是见过世面的人,前两房太太进府的头一夜,哪个不是羞羞答答的?一连半月也不敢触摸一下六爷的身子。规规矩矩地上床,规规矩矩地睡觉,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是慢慢才知道,六爷是那种不顶事的男人。尽管苦夜漫长,但谁也没敢在人前说六爷一个不字。 六爷每当见到女人那白嫩娇艳的身子,在片刻的冲动之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和嫉妒感。他往往在要与太太十分动情地亲近和触摸时,突然会浑身猛烈地颤抖起来,直至颤抖得全身软软地动弹不得。于是六爷就不得不终止试图给与女人的那份欢乐。 六爷与太太们欢爱,也有他独特的方法。六爷的手指长且软,他的手指功能挺特别,在黑洞洞的被窝里,六爷十只体贴人的手指不断地把感觉注入,注入到太太性欲的敏感区,又不断地把感觉引导,然后让太太得到一种愉悦的滋润感。六爷能给太太的欢乐,也就是那种柔情细软的抚摸和渴望深入的企盼。六爷的本领在于,这种抚摸功能,同样能激起太太那舒畅欢快的呻吟。六爷给太太如此多的抚摸,但他决不要太太回报的触摸。他说,他浑身颤抖不停是痒痒得不行,更是摸不得。当然,六爷身体上有些区域太太是可以抚摸的。 第一夜,三太太就给六爷投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面对三太太的花颜玉体,六爷陷入了满腔的愤怒和尴尬之中,这是在前两位太太面前不曾有过的。在这满腔的愤怒和尴尬之中,六爷只得使劲地揉搓三太太两只雪白的奶子,把三太太的脸烧得通红通红。 次日清早,六爷的家人发现管家出了事。管家在六爷的婚宴上喝多了酒,夜里起夜一头栽倒在了门口的石阶上,头被碰了一个大窟窿,血流了一地。死了。 管家之死,让三太太暗自悲痛了几天。冥冥之中,三太太感到管家之 死似乎是自己的不祥之兆。六爷似乎看出了三太太的心事,说:“铁打的码头,流水的管家,不碍事的。” 过了两天,六爷的杠子铺就又来了一个新管家。又过了两天,三太太的眼不红了,显然,她就将死去的管家忘掉了。 三太太无比漫长的日子开始了。 三太太一躺到床上,内心就会生出无尽的沮丧来。一钻进被窝,就会感到自己成了一粒肿胀的蛹,一粒渴望化为娥的蛹。每个黑夜里,三太太都会听到身体内有一种类似铁锯锯木一般的“滋滋”的声音,那是蛹在憔悴,在干瘪,在老去的声音。 三太太苦夜难熬。 当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六爷也就不得不多给三太太一些宠爱。 三太太也挺知足的。她住在城里背街的宅门深院里,一套四合院落的大青瓦房,院里回廊、花园、假山、小溪应有尽有。三太太的起居饮食也处处有人侍候,前后院的女佣人也有四五人。只是六爷舍不得马背巷的杠子铺,更多的日子六爷是守在杠子铺过夜。 三太太她很会处事,善解人意,从不恃宠骄纵,她与六爷的一帮弟兄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和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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