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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本小书即将从印刷厂进入城市各个书摊的时候,我的朋友,我们城市非常出色的诗人和电视人之一的王寅先生向我指出我在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欲望的城市》中,对城市酒吧、夜总会、总统套房等等所谓的新空间的细部——譬如盟洗室——作了不厌其烦的描写,这种细腻的描写显然不由分说地体现了目击者的心态:他赞赏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在物质界域里的一切变化。紧接着王寅先生一针见血地提问:“与此同时,我又看见了你在另外一些文本中对这种变化所持的否定态度,而且是在津津乐道之后的批评与否定。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矛眉,一半赞美一半反对。回此我在想,这种矛眉现象是不是说明了一方面你渴望吮吸物质世界中的甜美汁水,另一方面,你的潜意识又向往着更为精神性的东西,意识到灵魂沉溺十物质世界中的那种不安,你需要一种自我清算,需要用自我反对来说服自己?” 是的,我想王贞先生非常透彻地揭示了城市写作者的两难心理:他所迷恋的正是他所反对的,而他所反对的也是他所迷恋的。纯粹的感性并不会被抽象的理性所说服。 即使在今天,在此刻,我依然欣赏甚至推崇着我所面对的这个非凡的世界。迪斯科广场中律动的场景,以它的简单、纯粹和如泣如诉让我神不守舍(虽说由于体力的关系,我不能像往日那般持续地狂热摆动);各种各样的品牌以它们的精湛、雅致和文化理念而使我心驰神往(虽说由于金钱或者其他的原因,我不会刻意地去追逐杰尼亚或者乔其·阿马尼);高密度建筑群以它们的坚挺、高耸和对视城的压制性掠夺而令我心神震慑(虽说出于一种文化意义上的对抗,我不会如同一只压启了的甲虫哑口无言);酒吧中摇曳的灯光和妖冶的女子以神秘、暧昧和逼人的性感而叫我心旌荡漾(虽说鉴于文化的压力,我不会将自己的心灵与其作一次粗鄙的交换);INTERNET以它的绝对能量让我身陷其中(虽说不同的语境造就的只能是不同的人们,过去的语境让我不可能去扮演网络语境中一个疯疯癫癫的网虫角色)。这一切是如此地不由自主,以致你无法用理性的城墙来加以抵挡。 诚然,这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变化是我们渴望的,我们生动而又迷乱地沉浸在这种变化里。与此同时,停留在畴昔、往事中的灵魂对我们沉溺于繁华如梦中的肉体感到了惊恐不安,它在黑夜时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它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唤醒我们洋洋自得的肉体。这样的心境和感想,我在若干年以前便已点点滴滴地传达于文本之中,我常问:我还能感觉什么呢?我还能够在黑夜里听见我灵魂的声响吗?常常,我会怀着那么一种差惭的心情,一种内疚的情感,看待着我正经验的生活、所面对的世界。此外,如果我们对文化有着真实的认同,那些不朽的大师同样在黑夜中敲打着我们的肉身,使我们对灵与肉的矛盾有着更为深刻的认识。 超越人性现在不仅是可能的,也是现实的。早在本世纪六十年代,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赫伯特·马尔库塞在他的名著《单向度的人》中就如此说道:“……这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一种比以前好得多的生活方式;但作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它阻碍着质的变化。由此出现了一种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模式,在这一模式中,凡其内容超越了已确立的话语和行为领域的观念、愿望和目标,不是受到排斥就是沦入已确立的话语和行为领域。” 我注意到赫伯特·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思想和行为上加了着重符号,这是他惊世骇俗的思想的精髓所在;我同样注意到这种思想中于它的深刻性而穿透了时空隧道,当岁月从六十年代前期已挪动到如今的九十年代末,当我们全体都跨越二十一世纪的门坎,赫伯特·马尔库塞的思想还印证了这个世界的现实,尤其是印证着身处发展中国家正努力地向发达国家转换这一区域的人们的现实。 上海,我们的城市,被主流媒体所夸耀的中国内地最具灿烂前景的地域;被西方资本集团不怀好意地赞美的“新华尔街”街区;被这座城市中的遗老遗少们反复梦呓的怀旧之乡,缠绕人们压迫人们乃至窒息人们的正是赫伯特·马尔库塞所尖锐抨击的“单向度思想和行为”。 新人群(它们中包括了白领、伪朋克、新广告人等等)正抖擞着精神贩卖着他们各自的理念,但这份理念的核心不外乎是对一个虚幻的物质世界的礼拜;新文化(它们中囊括了网络文化、白领文化、电视文化等等)正呈现着自己与众不同的面貌,但在这种面貌的遮盖下面更多的是对物质界域的迷恋;新时尚(它们中集合了形象设计、摩登饰品、身体裸露等等)正显示着时代气象的新趋势,但撩起它们外外衣你一目了然的还是这座城市的男女在物质世界中的沉溺之相。 在这座城市中大概每天都会产生一种新花样,然而,它们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要么是对胜利的物质帝国的狂欢;要么是对强大的物质机器的恐惧。简言之,对物质无法控制的迫逐和崇拜构成了这座城市的单向度思想和行为,虽说这种迫逐和崇拜正给城市生活带来无与伦比的新鲜活力。 本书要做的事情是向我们居住的城市提供另外一种向度的描述和说法,你也可以称之为城市的新批评。这些文字没有廓清多少东西,阅读这些文字也不会给人多少启发,除非我们过于狂妄自大。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是由于我们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而使得这个世界不再被划一的声调所统治,使得那些始终洋洋自得的人们因了耳膜的受惊而终于将一丝“惊讶于纸醉金迷的脸庞上掠过。 最后,让我由衷地感谢: 雍和先生。他欣然接受了加盟于本书创作的邀请。作为一个有着高度感受力和表现力的摄影家,他用自己独特的影像语告阐述了对城市生活的看法,他将那些在我们开边倏忽飘过的男女深刻地捕获并且固定,常常地,他的影像语言表达了与我文字相反的观点,我们的对立也恰是对相同世界的不同理解。我深信,当未来的人们如果还有兴趣在某一个时刻拿起本书时,他们一定会忽略书中的文字,而将目光牢牢地投注在雍和先生的照片上。 陈鸣华先生。至今我还记得他与我相会于东湖宾馆大堂咖啡吧中的一切细节,在那次会谈中我时刻感受着他那如同电石火花般的灵感,感受着他对我们城市的独特理解。作为一名高素养的职业编辑,他不仅善于激发作者的写作热情,更善于为城市写作提供一条与前有所不同的线路。我记得在那一次会谈后,他提出了“新阅读”这个令人深感兴趣的概念,同时有了《游戏的城市》这本书的写作。 一九九八年六月八日于康健公寓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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