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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钱端端没有安宁。先是大项办的主任副主任处长科长干事纷纷前来问候,接着是政府机关其他局委办的人前来问候,又接着是基层单位的人前来问候,还有打电话的,打传呼的,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也有家人的电话。银河大厦筹建处还派人送来一束鲜花,真使人新奇而感喟!迎来送往,接电话回电话,钱端端在忙乱中确实感到欣慰:这是对你的一种检验,一种证明,这是说明你和你赖以生存的环境的融合,这是你的人品你的交际你的权力你的能力的证明,这是你的生活你的事业你的成就你的前途的证明。这真有让人仰天长叹迎风起舞对月高歌的快意!同这种情怀相比,钱端端的损失不值一提!身外之物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你终究是一个大气的见过世面的女人!你终究是一个摆脱了女人的浅薄鄙俗而又不失女人味的女人! 这天下班以后,钱端端在机关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凤凰饭店她的房间。晚上又有两三起人来看望她,又有不少电话来问候她。到了九点钟,才算消停下来。钱端端在沙发椅上坐坐,定定神。她在经历了一幕幕演出一幕幕场景的变换情绪的变换之后,确实疲乏了。那束菖兰和康乃馨的鲜花放在桌上,玻璃纸和缎带的包装还没有打开。她打开花,插在玻璃杯里注上水。她该洗个澡了。她脱掉衣服,把西装套裙、毛衣、羊绒连裤袜、胸衣、底裤散乱地扔在床上。她走进卫生间,在大镜子里看见自己结实匀称的身子和浓密的头发。 钱端端迈进浴缸。她只洗淋浴,她不相信这种饭店里尽人皆用的浴缸,说不清干净不干净埋汰不埋汰。细润而猛烈的水流冲在头顶上,整个卫生间充满水汽。忽然,电话铃响了,这个倒霉的凤凰饭店把电话的分机安在卫生间里,就在她的手边。她摸起话筒。 “喂,是端端吗?” 怎么还有一个叫她“端端”的人! “我是钱端端。” “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我是陶兴本。” 原来是姐夫!钱端端忘了姐夫是从来叫她“端端”的。这卫生间里哗哗淌水,咋能听出谁是谁! “姐夫,你回家才知道吗?” “是,我去葫芦岛了,才回来。” 于是钱端端恨恨地说出了那句话: “你太太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还不知道我太太?好了,我来看看你。” “好的好的,你来吧!” “我在楼下,马上上来。” “不行不行,我在洗澡!你过十分钟上来!” 钱端端撂下话筒。是的,现在不是十几年前了,她和姐夫的关系早已正常化正当化了,就连妒心十足的钱芳芳也早已认为正常化正当化了。是的,那时候她曾委身于他。那时候她还没有结婚才23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哎,转眼16年过去了!她已经变成了中年女人,她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离过婚。她已经从一个下乡青年变成了局长,变成了S市万人瞩目的女干部。他也有很大的变化。他那时候是东建总公司第一工程公司第三工程队的技术员。她并不怨恨他。姐夫是出色的男人,就是现在,她也认为姐夫是出色的,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男人!姐妹之间实在是极微妙的,同胞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最好的是姐弟关系,其次是兄妹关系,第三是兄弟关系,最糟的是姐妹关系。当然有相处得很好的姐妹,只是相对而言。姐妹之间的忌妒心是最大的心理障碍,难以克服。钱芳芳比她大9岁,她仍然会忌妒。她不能忍受陶兴本这样出色的男人作她的姐夫。她当时甚至有一种报复心理。她正是由于忌妒心报复心而委身于姐夫的,不能说是姐夫对她的勾引。这事情的导火线是学英语。学英语是她这一生所干的最有远见的事,她以后的所有的发展都离不开她的英语。那时候他给她介绍东建的高级工程师潘廷俊当她的老师。潘廷俊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洋博士,一口地道的牛津英语。那一年,哦,那一年!她忘不了那一刻她的如愿以偿的慰藉和带有恐惧感的欢畅。那一刻她还想起了一句俗语即“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她至今弄不明白这句俗语的意思是小姨子占有姐夫的半拉屁股还是姐夫占有小姨子的半拉屁股。那一年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上半年江青在台上下半年华国锋在台上。那一年他36岁钱芳芳33岁初云7岁末雨4岁。那一年她和他在床上感受到唐山大地震的强烈摇撼。那一年是她认识他的第10年她心仪于他的第6年。总之那一年无论对她来说还是对国家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年。但是她作为少女的胆大妄为惹出很大的事,他们做事不秘,被姐姐堵在家里。钱芳芳是不依不饶的人,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可。不管妈妈怎么说亲戚怎么劝,她还是把事情闹到了东建一公司。幸亏当时的领导通情达理,背后给了陶兴本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在一公司也只有两三个人知道。可是钱芳芳还闹个没完。陶兴本一气之下从家里搬出,临走之前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家具用品砸了个稀烂。那时候家里没啥值钱东西。陶兴本不怕离婚不怕事情闹大,这一来反而把钱芳芳治住了。夫妻打架本来如此,谁不怕离婚谁就最终会占上风。那以后陶兴本改邪归正不再找钱端端,钱端端也不再去惹陶兴本。时间一长,家里这场风波也就渐渐平息。时间是可以磨平一切的油石。后来钱端端结了婚生了孩子。后来钱端端可以和陶兴本说话了,后来钱端端可以当着钱芳芳的面和陶兴本说话了。直到最近几年,也就是钱端端当了副处长之后,她和他之间的来往才多了一些。这已经不是感情上的需要而是工作上事业上的需要。现在社会上的来往尚且要“感情投资”,而彼此是各据要津的亲戚,互相支持更为重要。她和他之间建立了完全的默契,从不提起旧情,而又竭心尽力地互相帮助,他们是十分理解十分融洽的亲戚和朋友。但是她和他的旧情是抹不掉的,无论是在他们彼此心里还是在外人眼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地有些人知道了他们往日的关系,特别是在他们各居要职之后。钱端端不理睬这些风言风语。作为一个引人注目的女人,风言风语还能少吗? 钱端端洗完澡穿上内衣外衣,梳开头发,整理好床铺,坐下等陶兴本。他从不晚上单独来,今天是怎么了?他把今天的灾害看得很重要特别来问候吗?她听见门铃响便打开门。陶兴本手里拿一件风衣,穿一件很随便的夹克衫,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还没等钱端端开口,他已经坐在了沙发椅上。 “我这儿有万宝路,要吗?”钱端端拿出香烟。 “要。” 陶兴本是一个字说清了绝不说两个字。 “我今天真是幸运!我一早就过去了,哎呀,惨不忍睹!谁能想到发生这种事!我去的也巧,鲁市长肖市长也到了。这些黑心的包工头子!那个叫韦家昌的,姐夫你认识吗?这个人,好话说尽,坏事办绝!又会逢迎拍马,送礼行贿。连鲁市长都说他的好话!去年这小子得了‘鲁班奖’,看把他狂得,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一回,看他吃不了兜着走!” 钱端端洗过澡,又有姐夫来看望,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说起话来兴奋异常。 “我看今天的事是大好事,特地来祝贺!” 姐夫的话总是与众不同。 “祝贺我吗?”钱端端说。 “祝贺你,也祝贺我自己。” “这话怎么讲?” 陶兴本这才拿起了万宝路香烟。 “你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嘛,打掉了一个竞争对手。” 钱端端知道他指的是韦家昌。最近两年,九建公司在S市的公共建筑上成了东建总公司强有力的对手。去年是争“鲁班奖”,今年是争银河大厦。银河大厦是继金山大厦之后第二个五星级酒店,是香港新鸿基投资的,也是钱端端的大项办抓的项目。韦家昌的九建和陶兴本的一公司正在争夺这个项目的承包权。当然,这么大的项目是要招标的,投标的施工单位有30多家。这其中有不少国营大企业,关内的大企业也来投标。但是陶兴本不怕那些国营企业,独惧韦家昌,不知是何道理。 电话铃又响了。钱端端看看表,已是十点多了。 “钱端端在吗?” “鲁市长,我是端端!”钱端端一下子就听出了鲁曼普的声音。 “你还好吧?” “鲁市长,我很好,很好!” “住的地方好解决吗?” “暂时没问题。我可以住我妈那儿。鲁市长,你放心吧!” “有什么问题找我。” “好的好的。” 鲁市长挂断了电话。钱端端也希望快点儿说完,因为有陶兴本坐在这里,因为人们对她和市长的关系议论纷纷,说她是市长的‘小秘”。她都39岁了,还能称得上“小秘”?她不过是在陪同市长访问巴黎伦敦布鲁塞尔法兰克福的时候给市长当了几天英语翻译。难道有风韵提拔快的女人就非是市长的情人不可吗?实在荒唐、可笑、可气、可恼!钱端端看看陶兴本,陶兴本抽着烟,没有任何表情。你陶兴本如今也心怀鬼胎了,对市长的电话不置一词了,装作不听不看不想,实际上你是听了看了想了。你这样做实在是愚不可及。 “我回去了。” 陶兴本站起身,拿起风衣。他就是这样行止简捷,不拘常礼。可是门铃又响了。今天怎么回事儿,11点了!钱端端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钱端端不认识。 “您是钱主任吗?” “我就是。” “我是九建的,韦经理叫我来——有点事。” 年轻人走进房间,看见陶兴本,一愣。 “你有什么事?”钱端端问。 “这位……” “是我家里人。”钱端端故意这样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钱主任,韦经理知道您家出事了,叫我把这个送给您,是我们经理的一点心意。” 年轻人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那里面是钱,大概有两万。年轻人放下钱转身要走。 “等一下!”钱端端厉声说道。“你把它拿回去!” 年轻人站住了。钱端端看看陶兴本,陶兴本仍是面无表情。 “钱主任……”年轻人现出为难的样子。 “谢谢你们经理的好意!” “钱主任,您不收,我回去不好向经理交待!” “叫你们经理多准备点钱……” “好,好。” “多准备点钱,好安抚死者的家属,赔偿受害者的损失!” 年轻人不知所措。 “你还不拿走?我给你扔出去!” 年轻人只好悻悻地拿起钱,走了。 陶兴本接着也走了。陶兴本临走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端端,谢谢你!银河大厦一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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