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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月半明时


  小罗想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在这些天里,那些如飓风般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人又如飓风般自她生命中消失。
  卷扬起她生命的烟尘,当她终于懂得了,却又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徒然叹息,徒然追忆。
  这么快就已经成为往事了吗?
  小冯是跟她的王子走的,周通则突然被来自海边的一帮人前呼后拥地接去,小张盗宝一去不曾复返,王重更是音容渺渺,她还想用吴钩去同他交换天罗呢!
  还有,他什么时候才肯唱歌给她听呢?
  “小姐,我能出去了吗?”
  “他醒了吗?”
  “还没有。”
  “那你再多待一会儿!”
  又是每天这简单的对话。王重知道,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一串轻如飘雪的脚步自远而近,走至他的身边来。
  他知道,但却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那脚步以及声音的主人,每天就是这人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和药拂过他火般灼痛的伤口,如三月的湖风,吹过经冬的山野,有时他想:生的意志,大概万物皆然,人的性命在造物的眼中,也只应似一株行走在红尘中的草?
  他无法动弹,而在这段长长的他已经对之失却概念的时间里,使是呼吸这样对人而言不可或缺的事也会令得他痛至彻骨。
  偶而的清醒时刻对于他,只是更清楚的痛。
  痛得让他再想不起那些恍如隔世的过往,抑或他现在身在何处,能确定的唯有他还活着这一事实(笛卡尔说:我痛故我在)。
  还有,这儿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除了那对话以及脚步,如果他还能听见什么,就只有寂静的声音了。那人果然走至他身旁停下,很久,久过以往他能记得的任何一次,他不由得屏住了气,但马上放弃了,因为他发觉这样令他的伤口更痛。
  忽地,她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息!是为他而发的吗?终于,她下定决心,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色瓶子,轻轻挑去瓶塞,顿时,一种令人心碎的芬芳气息充溢了这里的每一处空间。
  她俯身,轻轻将王重扶起,把那小瓶放至他的嘴边
  ……
  “小姐,你不能啊……唉───来不及了……”
  那灵俐的小丫头小银子目瞪口呆站在了门前。
  “你把教主交你保管的圣水都给他喝光了,你怎么办哪?如果教主遣人来问……”她觉得小姐一定是疯了。是疯了,柳依依怔忡地看着那已空空如也的小瓶自她手中滑下,跌到地上,变做一堆玉屑,疯就疯吧!
  “已经这么久了,小银子,他还是醒不过来,我真的不知道义父赐于我的兰雪指环是喂了毒的,不然我也不会……”她仍清楚地记着灵山法会那天,她隐藏的应该是很好的(除了被小罗看到她眼中闪动的光芒),至今她也没能弄清是怎么走露了风声,被官府得知她在场,以至于动用了整个巡府衙门所能调动的兵力前来。若不是天赐日蚀她真不知道最终是否能够全身而退。还有,若不是王重一把将她拉住,她也许早已葬身灵山下绝壁深谷之中了,虽然那也是被他撞的,可在那种大动荡中的是非对错怕是彼此永远也说不清的吧!就说那绕指柔的钢针,也是在无意中被触动了机关才毫无预兆地刺进了王重的身体……
  “世事难料啊小姐,虽说现在教主是很疼爱你,收你做了义女,可是,他一旦知道你用天一圣水去救一个陌生男子的性命,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教主是那样赏罚分明的一个人……”小银子知道最严重的事可能还不是圣水的本身,不错,那圣水是本教至宝之一,能解天下万般奇毒,包括教主本人独门秘制的“离魂散”。所以教主才会将之交给他最信赖的义女吧,也算是对她的一种特别看护。她听说过小姐柳依依原是应本教一场大劫而生的,她生来便维系着全教上下的荣誉,并且还要为此付出一生作为代价。也唯因此柳依依才会成为教中尊贵无比的圣女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银子真的不是很懂得,为什么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次小姐前往灵山法会,好象也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却带了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所谓大英雄王重回来,整日衣不解带为他守望,那种失神憔悴,小银子实在无法懂得是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使一个人改变得如此令人难以捉摸?
  是情吗?可这是千万不可以的呀,小姐!
  柳依依看了看王重依然苍白的面容,又叹了口气,一定要醒过来呀,不然我绝不原谅你!这一生,都还没有任何男子能碰到她一根头发,却被他撞得几乎骨碎魂散,那一次。一滴晶莹的泪珠儿自她秋水般的眸中滚落,溅在王重承起的手心,仿佛被烫着了一般,她看到那手轻轻地动了动。
  不是做梦吧?就算是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        ※         ※
  现在王重真正算是清醒过来了,但他仍然静静地躺在那张床上,一如从前。
  “小姐,我能出去了吗?”
  “他醒了吗?”
  “还没有。”
  “那你再多待一会儿!”
  再过一会儿,当那飘雪般的脚步声停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知道注定要与他的生命相纠缠的这个女子了,他好象早已知道她一定是美丽的。
  所以再过一会儿,他们的相望怔忡就不再是件奇怪的事,而就象……
  ……就象夏夜里,那些年轻的星群,惊讶于彼此绽放的光芒……(以为世界是从这一刻才开始,然后会有长长的相聚?)
  “你……”她终于先叫了出来:“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在她不设防的今天,这么突然地,在她面前这样就醒来了?
  惊慌之中,她手中的药全跌到了地上。没等王重开口讲话,她已骤转过身去,掩面向外疾走。
  怎么可以,让他一下子看去自己的真实容颜?天下间除了义父,还没有第二个男子见过的容颜!平日里既使在教中,她也被叮嘱着遮面出现。并不是她要生就成这样惊才绝艳、灼若芙蓉般的美丽!说她有倾城倾国的危险,又不是她要去倾人城国!但她从那些教诲中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想成为落人口实的牺牲,就得学会保护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象前次往灵山法会去,她便是易容作了男装,说起来她还真得感谢这个以衣冠取人的时代,森严的礼教,严整的一套服饰定制,是女扮男装得以成立的社会基础。她从来都没有出过纰漏(如果她被小罗看去的眼神可以忽略不记的话),怎么可以在今天真实得这么狼狈!
  王重正失神于眼中所见的美丽───那是一种从来没重见过、让人感到无法说清楚的美,冷不防却被溅上了一身的汤药,可他早已顾不上这了,看着她转眼间又要离去,他不由得撑着身子就想起来追过去,一动之下,却又大大牵制了尚未痊愈的创口,一阵彻心彻肺的剧痛,他终于忍不住“哎哟”了一声,旋即满面红通通的,好男儿怎么可以怕疼呢!
  可是那边依依一听得他的叫声,却以为事态严重,霎时间把那什么防不防的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再看时,她便已似化为盐柱。
  “千万不能回头啊,不然你就会化做一根盐柱!”为什么他们都不肯相信,这并不是一句只属于某个异族女子的谶语?
  王重由那床上翻身站起,梦一样慢慢走到柳依依面前,他的伤口还是在痛,很痛,可是那美丽女子一脸的痴惘才真正的叫他心痛。他轻轻执起她的双手,合在自己曾被她的泪水灼疼过的掌中。
  直到此刻,她方才如大梦初醒般低低惊叫起来,但却无法将手自他手中挣脱,也许是她从内心深处根本也不愿这样做吧!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让她做出选择,她最终还是不得不选下永不与他再相见的那条路,很残酷,是吗?可是另一种选择对于教中数万教众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酷!其实她早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那就让她永远的停下在这一刻吧,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远在诗经时代就已经是一句最无奈的言语,可说着的确是很容易,就仿佛你是做得了主似的!
  要是那样注定是不可以了,就请让这一刻能够永远的千生万世下去吧!她已甘愿就这样死去,也许她还能有希望,来生与他共一株桃树……
  “依依”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是从梦中听来的,还是他们根本早已相识过千生万世?
         ※        ※         ※
  “小姐,小姐,”小银子气喘吁吁地一跑喊着跑来,又目瞪口呆的立在了门口,他们怎么可以,在这危急存亡多事之秋,爱根本就不能掩盖所有的错!(而且在其它任何时候也都一样!)
  “教主飞鸽传书,说他七日之内会前来天一谷……”唉,你不用再说了,小银子,
  你知否世间情为何物?
  你还是个小孩子,还不太知道是吗?
  以后你就会明白,对有些人来讲,这是世间最重要、也是最自然的问题。(但为何一心想着这些问题会如此累人?)
  在知道之后,柳依依突然间觉得心情倒奇怪的轻松了。真的,当事情变糟时,你干脆就再退上几步,直到它不可能更坏。她仿佛完全想清楚了下面应该做的每件事情。
  王重松开了手,不知如何自处地望着面前突然间变出一脸坚定神色的女子,喔他想在未来狂乱颠沛的风雨中,也许她有足够的坚强不用他来过分呵护?
  不!我坚强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呵护……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明教的天一圣女?”
  不,王重摇摇头,我并不知道。
  他的眉拧了起来,好象意味着他并不喜欢被这么安排似的,明教?圣女?!又不是在写小说!(可我的确是在写啊,当然你完全可以认为它不能算是一部正常的小说)
  “那你知不知道……”
  “什么?”王重或许只是在装糊涂,以他的资质(请问是几级啊?───这是唯一的本地笑话。)他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哼!……
  “这次你差一点就要死去。”柳依依不堪回首。
  “现在我不好好活着!”王重真是一副鬼样子,也难怪他,命捡回来的不容易,当然要好好醉笑陪君三万场。他想既然人生是这么短促,何必等到事后再去寻愁觅恨!他越是懂得了无常的道理,就越发坚定了要对现时每一刻都更加以珍惜,就象他现在看着柳依依,是一个分明的眼前梦中人,下一刻呢,谁能告诉他?不能的话就请靠边上站着,他才不需要没有建设性的推断。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
  又是谁在他耳边乱唱这颠倒时空的歌曲?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
  “小银子,是你吗?”
  “不是我!我从来都不唱歌的。”小银子可什么也没听到,他们这是怎么了?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急急流年,滔滔逝水……”(你喜欢吗?这是我从小昭那儿学来的)
  “不喜欢!”
  “你说什么?”柳依依发现王重神情有点恍惚:“是累了?你的伤还未痊愈,回去歇着好吗!”
  她扶他至床边,却先弯下腰自那青玉枕下取出一卷东西来:“那天你救我免遭坠崖之祸,却差点害你死在我手上───幸亏你身上带了这个!”
  王重看过去,那是他的吗?噢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山洞中那个怪女孩硬塞给他的吗,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你怎会携有我明教失落已久的这套七宝图册,可若没有它的一挡,那兰雪芽针恐怕早已经刺穿你的心。”
  柳依依的神情让王重相信她所言不虚。且他也看到那一张张厚厚牛皮硝制的书页当中,明明有一条细孔贯穿而过,看上去令人颇有点毛骨耸然。
  “这七宝图册,载有号称天下无敌的七种招数,是当年明教镇坛四宝之一(另三个分别是‘忘情天书’、‘天崐意剑’、和‘天一圣水’),你……”柳依依不知如何向他开口:“是否可以割爱?”
  当然可以,你不知道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王重也会毫不犹豫想办法去给你弄的!(嘿光想没有用,去找杂瓣吧!告诉她也许她能帮上忙)
  柳依依却如看到他心底一般展颜一笑:“我才不会自不量力而行,你看掬一捧水,月亮就会在你手中笑,你能懂得当然最好不过。现在我只是想要你先行修练图册中的功夫。”
  王重不明白,也有可能是他太明白了,这我可不敢胡说,因为说得太多就要招人厌了(我大概也早已经被评为‘那个神经病兮兮的鬼丫头’了吧,无所谓啦人贵自知,各人做自已开心的事就好了,我烦什么呢?)!
  (写到这里连自已都觉得太不象话,非驴非马的算什么嘛,如果你没有在打哈欠,如果你居然还觉得其实也不至于象我说的那么糟并且还真的愿意往下看的话,我真的要对你感激涕零了,不被珍爱的人生本应该高傲地成为绝版才对,可一个不想著书为稻粱谋又没有真正绝世才华的人是高傲不起来的。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写不下去了吗?可我还是不认为你会真正懂得。不懂也算了!
  以上是一堆牢骚,舍不得自己删除,你们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正我现在胃正在痛,根本食而不知其味!完毕。)
  王重早跑到一边去练那些绝世神功去了,他只关心柳依依是否双儿一样的人!(告诉你,她比双儿还要好,并且比小龙女还美丽,放心了吧!)
  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王重究竟练成了什么样的绝世神功了!(觉得自己脸皮好厚,其实是力拙笔笨,根本不会写武功招数、修习过程、比试切磋以至于稍微象模象样一点的场面、对话、行为等等,所以不停地乱发感慨,东拉西扯,分散别人的注意,好趁机能向下发展情节。谁叫我先吹破法螺说要写一部武侠呢,弄到而今回头试想无趣!)
  ……
  “天下最佳攻招───‘玉石俱焚’”
  太厉害等闲可别使哦!“天下最佳守招───‘海天一线’”
  今后再不会有人攻破你的防线,除非你要自相矛盾!
  “天下最佳快招───‘闪电惊鸿’”
  你已经是天下最有主动权的人!
  “天下最佳慢招───‘老牛破车’”
  攻不进,退不出,最能气你的敌人至半死!
  “天下最佳……”……
  好了,好了,还不够吗,总之你们大家看着吧,从今天起王重完全可以骄傲地说“天下英雄谁敌手”了!
  柳依依这下也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宋人议论未定而金人已过黄河’!王重这也太玄了吧,她亲手为他弄的蟹肉莲藕粥还未曾煲好,他就已经象那些传奇中最幸运不过的幸运儿一样:在人海江湖上,巧遇高人,提炼成材,一日之内吸尽武功秘笈,傲视同群。
  “你是怎么能够的……”柳依依虽然武功不弱,悟性且在常人之上,一时却也无法懂得王重遭遇到的匪夷所思的离奇,她本想七日之内,好教王重静心得窥这千古奇书,稍有领悟,也能给他菲浅的教益,可他却如此轻松地就说他已经练完了,她早已知道他不同寻常,可也没料到他是这样的棒。
  她将煲好的粥盛给他,看他吃得香甜,心中却无限的悲哀起来。他不会说什么喜欢的话吧,虽然能看得出他是喜欢的,可她还是愿意亲耳听到,也许他以为世界是从这一刻才开始,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与心情对她讲出每一句话,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啊!
  这一切,太快了,快得就象夏夜天空一场突然出现然后却不得不永远自宇宙间消失的流星雨……
  她深深叹了口气,你现在必须走了,
  你说什么?王重可不以为是他的耳朵坏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汝窑豆青冰纹碗,不相信地看着柳依依。
  这粥是你煮的吗,很好喝,我希望每天都能喝到这么好的粥。
  柳依依听到他讲这话,先是一怔,旋即站起来,疾步跑至屋外,那爬满茑萝花藤的小亭子中,在夕阳西下的凉风中哽咽着已是泣不成声。
  王重不知所措地跟过来,是怎么了?
  “有时候,应该做和不应该做两者之间,总得有个选择……”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是谁都不会甘心的。
  “我知道你的胸襟,不应止儿女情这么窄,你现在的武功,可称冠绝当世,你当然不该委屈自己留在这片狭小的天地里。”她的眼界也不是一个小丫头的那种浅。可是天哪,讲这话的时候她不敢看他,女孩子是不是都注定了要欠着男孩的眼泪到今世来还的?
  “我会在这儿等你们教主到来,向他陈情。”王重一时不肯定他是否讲了这样的话出来,这有点不太符合他一向的作派。
  “你不能───”柳依依惊叫着转身:“我不能让你与所有明教中人为敌。”
  会这么严重?仅仅因为她爱他或他爱她,为什么爱总被当成不那么恰当的借口,抑或不爱!
  “江湖有它一套不成文的法则,教中也有教中的规矩,我有自己不能推诿的责任。”
  “他们有可能只是拿你做牺牲,你甘心将一生押在这不可说的对或错上?”王重努力想说服这个固执得令他有点恼火的女子。“你怎知他们是真心崇拜你还是只需要这样一个符号?而你是谁则根本无关紧要!”
  天,这话也太伤人了点,可听着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你是谁?”王重盯住了她看着:“不要对我说你是明教的天一圣女,这都是你从小以来别人硬灌入你头脑的,我要你清楚地想一想再告诉我,你是谁?”
  “她是谁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你很快就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个威严已极的声音突然由他身后传来,遥远但清晰,那种距离感让人弄不清说话人是在两天之外还是就正在你的身后马上就会制你于死地。
  “是耿教主千里传音啊!”小银子的惊呼。
  但这次王重没有回头,他的视线唯一的落处是柳依依刹那间变得全无一丝生气的面孔。
  他不管,该来的就统统都来好了,但无论身后将翻作的风雨会是怎样的颠沛狂乱,也得先等他对她说完那一句话──
  “我……”
  柳依依早已经将红唇咬破,更显得面如纯素。说话间只见她那身白色罗衫,飘动如流风之回雪,在淡如回忆的烟尘中,王重很不幸地在能说出那句话之前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喔,那粥实在是很好喝,不是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啪!啪!啪!。
  (内幕大曝光:那个没良心的作者写至此处笑岔了气,只好退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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