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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狠厉的鞭子凌厉地抽在蓝扇子的身上,他咬着牙,任鞭梢于雨点般敲击在他的身上,一个满嘴白髯的险沉老头子,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欣赏这幕血腥的事实,那个挥鞭子汉子一面挥舞着鞭子,一面数着数字,当他数到五六下的时候,那老头子一挥手,道:“停——”蓝扇子颤声道:“老爷子,你还不消气……”那老爷子冷冷地道:“蓝扇子,你出的漏子太大了,敖楚戈不是简单人物,你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而你居然和他动了手,那你必须要取胜,你个人丢人事小,我朱衣魔却丢不起这个人,说我的门下在人家手里过不了三招……”蓝扇子痛苦地道:“是。” 朱衣魔道:“老敖来的目的……” 蓝扇子道:“为吴环的事!” 朱衣魔一怔道:“吴环跟老敖什么关系?”蓝扇子道:“门下也弄不清楚!”朱衣魔嘿嘿地道:“你去上点药,这是告诉你冲动的后果,我这个人做事向来赏罚严明,你错了,就得接受处罚,嘿嘿,三泰官是我的门下,老敖打狗也得看主人,他这样欺负我的门人,嘿嘿,我要他付出双倍代价……”蓝扇子忍着痛道:“是。” 朱衣魔挥手道:“将门打开——” 蓝扇子一怔道:“干什么?” 朱衣魔道:“欢迎敖楚戈光临!” 刹时,自后面一连走出六七个汉子,这些汉子俱是朱衣魔手下得力助手,个个精神十足,他们随时侍候在朱衣魔身边,听候朱衣魔的差遣,这些人当中以万字夺雄大炮为首,他职司朱家护院,任何风吹草动,都不瞒不过这个老江湖眼里。 良久,万字夺雄大炮道:“老爷子,你看事情是否有点不对劲?”朱衣藏一怔道:“怎么?”万字夺雄大炮道:“照蓝扇子的说法,敖楚戈押着三泰官,早该来了,这个时候他还没到,只怕其中……”朱衣魔一震;道;“地牢……”蓝扇子一破一摇地道:“他进地牢干什么?”朱衣魔冷笑道:“平常看你蛮聪明的,遇上事情总是笨头笨脑,敖楚戈来的目的是干什么?他不会傻得来求我放人,如果我料得不错,他一定先劫走吴环……”万字夺雄大炮变色地道:“老爷子,咱们立刻去大牢里拦劫……”朱衣魔挥手道:“好。” 刹时,数道人影有若风掣电闪般地朝后院扑去,朱衣魔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深思着,他默默筹划着捕捉敖楚戈的计划,他必须将敖楚戈撂倒,朱老爷子这块招牌,才不会倒下去……。 但,他很明白,那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正如朱衣魔所料,敖楚戈用的果然是声东击西之计,他放回蓝扇子,传达自己的意思,扰乱对方的视听,借朱衣魔尚未回味其中真意的空档,他必须将吴环先劫出来,唯有那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三泰官很听话的指出地牢所在,他虽然恨透了对方,但恨归恨,那只能在心里恨,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为了活下去,唯有听对方随意摆布……。 黄昏后的风是有股凉凉的寒意,那两个守护在后院的汉子懒散地坐在石阶上吹天说地,津津有味地说说笑笑,当这两个汉子发觉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人影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松了,因为他们认得三泰官,三泰官是自己人,偶而也会来这里和他们打一阵哈哈,不疑有他的又坐了回去,其中一个问道:“二爷,你怎么来的,嚷,那位是谁?”三泰官早已背好了该说的话,苦笑道:“一个朋友,是朱老爷子交待下来的朋友,也许他会和你们一样,先在这里窝上一阵子,然后……”那汉子笑道:“欢迎,老兄,贵姓——”敖楚戈一挥手,道: “敖——”他的手法太快了,三泰官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两个汉子已乖乖地躺下了,掏出锁匙,启开了牢门,一股中人欲吐的恶臭冲了出来,三泰官道:“人在里面,你自己去找……”冷涩地一笑,敖楚戈道:“你带路——”三泰官畏惧地道:“我……”敖楚戈嘿嘿地道:“除非你愿意死在这里……”硬着头皮往里面闯,黑黝黝的地道里,传来一连串怪异的响声,那凌厉的目光,在黑暗中一扫,敖楚戈已发现有三个人长发披散的怪人,各居一方的守在那里,他们手脚俱带镣铐。 坐在那里哇啦哇啦直叫,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三泰官颤声道:“有这三个疯子在,你永远进不去。” 敖楚冷笑道:“连你也进不去?” 三泰官苦笑道:“这秘牢所关的人不用大批人手守着,全因这三个疯子在这里守着,他们只认识那个送饭者,谁都指挥不动他们!”敖楚戈冷笑道:“我不信!” 他刚踏出一步,只听一个疯子叫道:“嘿,伙计,你看那里有两个鬼影子。” 另一个疯子笑道:“是不是开饭了?” 第二个疯子叫道:“他妈的,别吃饭了,那是鬼……”其余两个疯子一听是鬼,哇地一声抱在一块,吓得全身直抖,另一个疯子睹状哈哈大笑,叫道:“他娘的,是无常鬼、吊死鬼、拔舌鬼……鬼、鬼、鬼,我是大罗金仙、专门会捉鬼……”别看这个疯子,手底下还真不含糊,一挥手,一股浑厚的大力有若巨浪般地推了过来,这通道宽不过三尺,那一掌拍来,根本无闪避容身之地,敖楚戈一震,道:“好。” 急切问挥掌迎上,嘭地一声,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各自退了半步,敖楚戈一怔,付道:“他们倒底是谁?居然有这么深厚的掌力。” 那疯子大笑道:“好呀,这个大头鬼还有功夫……”另二个同时叫道:“真的?”敖楚戈长啸一声道:“三位前辈可否让让?”那三个疯子一听敖楚戈开了口,俱楞楞地坐在那里发呆,六道目光全落在敖楚戈身上,他们呆滞地不言不动,仿佛老僧人定似的,敖楚戈朝前踏了一步,又道:“三位前辈,好狗不挡路,你们……”那三个疯子一听敖楚戈说到‘狗’字,你指着我,我指着你。三个人居然学起狗叫来,那汪汪三声不绝,互相模信着狗行狗状,疯狂地笑闹着……摇摇头,敖楚戈道:“三位,暂时委屈了。” 他那快速的身形有似浮光掠影般地扑了过去,一连几招,指指点中那三个疯子的穴道上,那三个疯子在骤不及防的情形下,全都呆若木塑似的,呆着不动,敖楚戈和三泰官迅快地进了大牢中……敖楚戈在黑暗中叫道:“吴大哥,吴环……”三泰官冷冷地道:“他在那里!” 但见吴环柔弱地斜靠在石壁上,茫然地望着敖楚戈,当他看清是敖楚戈的时候,大叫道:“小敖,你来了。” 敖楚戈激动地道:“大哥,跟我出去。” 吴环苦笑道:“不容易,我这身镣拷……”敖楚戈大笑道:“不要紧。” 随着那冷颤的剑影,吴环终于恢复自由了,他蓦然发觉身后的三泰官,双目中顿时泛射出一股无尽的恨意,吼道:“三泰官——”三泰官颤道:“吴兄,你……”敖楚戈急忙一拦,道:“不要急,他总要给咱们一个公道……”吴环叹了口气,道:“这段日子里,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他们母子!” 敖楚戈拍拍他,道:“很好,铁牛和芝兰姐都很好——”吴环泣道:“真的?那太好了。” 敖楚戈双目一寒,道:“大哥,你走不走得动?咱们必须先离开这里!” 吴环嘿嘿地道:“没问题,兄弟,今天我可要杀个够!” 他蒙受不白之冤,受尽这批黑道人物的陷害,心中那股恨意和不平,早已冲昏了他的理智,他恨不得以牙还牙,洗刷这些不平;敖楚戈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拍拍他的肩道: “有机会给你公道的……”甬道口响起一连串人声,敖楚戈道:“他们果然想到我会来这里!”三泰官嘿嘿地道:“有朱老爷子出面,你们一个也别想走的了。” 敖楚戈冷冷道:“那可不一定!” 那拖长的尾音在甫道里尚未消逝,敖楚戈已凝立在入口之处,淡逸的目光略略一瞄,已发现四周站满了人,他首先看见万字夺雄大炮脸上那股子凝重劲,哈哈一笑道:“者雄,真没想到你也进了朱家的大门……”万字夺雄大炮脸上一片冷凝,道:“老敖,不要给我为难,我是身不由己,眼下的事,最好大伙能够善了,动上手,双方都讨不了好!” 点点头,敖楚戈道:“你很有自知之明,老雄,先将咱们的交情搁在一边不谈,今天,吴环我必须带离此……”万字夺雄大炮苦涩地道:“老敖,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有我的主儿,主儿交待的使命,做属下的不能违,你是我的朋友,朋友应当有谅解的雅量。” 敖楚戈道:“你说的都是人话,做的全是杂碎事,吴环和你何尝不是朋友,结果呢,你照顾过他么?你怎么不进这鬼地方看看,那是人住的么?要不是那股求生的意志支持着他的话,他只怕活不到今天了……”面上刹时苍白,万字夺雄大炮嘿嘿地道:“谁叫他惹上老爷子,朱老爷子若不是看在他是我的朋友份上,早就将他砍了!”敖楚戈冷笑道:“这么说吴环还要承你的情了,老雄,别尽往脸上贴金于,谁不知道三泰官和你联合陷害吴环——” 雄大炮变色道:“这话谁说的?”要知道江湖上混混儿,向来极重视声誉,所谓生死事小,名声如天,尤其是背负卖友求荣的不义之名,谁也担待不起,万字夺雄大炮在朱门里是个相当人物,当着惩多手下,他自是不愿轻易背上这个黑锅……。 淡淡地一笑,敖楚戈道:“除了三泰官,还会有谁?”刹时,万字夺雄大炮的脸上有如猪肝色般蒙上一层浓烈的杀机,他恨得牙格格直响,开口骂道:“妈的,哪个熊孙子,居然出卖我!”三泰官在吴环的监视下,从通道里探出半个头,道:“雄老大,我是逼不得已!” 万字夺雄大炮嘿嘿地道:“别叫我,我没有你这一号朋友!” 三泰官呆呆地道:“这……” 万字夺雄大炮声道:“龟儿子,我老雄瞎了眼,油蒙了心,交上这个倒霉鬼,好,好,咱们的交情一刀两断,你死,你活跟我老雄全没关系!”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俩是一个狼,一个狈,都不是好玩意,我看多了像你们这种狗咬狗——满嘴毛的东西……”吴环恨道:“骂得好—一”万字夺雄大炮冷冷地道: “吴环,你也不必在旁边风凉,今天你要想从我雄大炮手里生离此地,嘿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敖楚戈哼了声道:“牛不是砍的,路是人走了,老雄,凭你那几号人手,只怕还难不倒我,我劝你,还是请朱衣魔出面算了。” 万字夺雄大炮心里那股子怒气可真是憋了很久,他可惦量出敖楚戈那份量有多重,的确,凭自己这身武功,要和他论论斤头,是差了一截,但他却有侍无孔,凭自己手下这几个极辣手的人物,至少能和对方扯平……。 他嘿嘿地道:“很好,老敖,咱们就先撕了你这身的骨头!”敖楚戈不屑地道:“你有那个能耐么?”万字夺雄头炮略略一瞄自己身后,道:“你该先看看我身后那位是谁?”敖楚戈早看到了,他连猜都不用猜,仅从衣着的打扮上,他已有了谱,一个是黑衫黑裤黑鞋子,腰里札一条白带子,一个是白衫白裤白鞋子,腰里札条黑带子,只要在江湖上略略走动过的人,都会听过黑白双刀这个名字,他兄弟俩各凭一口鬼刀横行一十三省,鲜逢敌手,所以傲气十足,目空四海,拜进朱衣魔门下更是狂妄十分……。 他哈哈大笑道:“黑白双刀,老雄,你是靠着他们混饭吃的……”万字夺雄大炮嘿嘿地道:“他们可不是在混日子,手底下的货色可不含糊!” 白刀冷冷地道:“姓敖的,我兄弟早听过你的大名,可惜没机会遇上,今日你自己送上了门来,嘿嘿,我兄弟自不会放过这难逢的机会,说不得要向你讨教几招。” 敖楚戈大笑道:“那敢情好,不怕死的尽管来!” 黑刀叱道:“姓敖的,你是他妈的什么玩意,敢在我兄弟面前这么样的狂妄,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凭你也配我兄弟动手?”敖楚戈冷冷地道:“你是提灯笼,照前不照后,黑刀,这不是光摆谱,耍嘴皮子的事,我配不配,行不行,那要大伙见了真章才晓得,看你这股子毛毛燥燥的性子,就知道你在刀法上的道行不会高到哪里去。” 黑刀怒声道:“你……” 白刀一拦,说道:“不错,他说得很中肯,气不平、血不顺,很难将刀法展得攻守有致,老敖,是服啦,仅凭你一句话,我兄弟就知道会遇上了劲敌……”敖楚戈呵呵地道: “好说,好说,你白刀也是个人物,尚有接纳别人意见的雅量,可见你在刀法上确有独特的功夫,待会儿我只要注意就行了!”黑刀怒道:“你敢不把我放在眼里2”敖楚戈道: “就凭你这股牛性,不会高到哪里去!”黑刀怒道:“妈的,你先试试。” 他那身形朝前略略一掷移,一缕刀影随着他的身子吐了出来,一片冷烁的光华闪颤,直劈敖楚戈的面门,这个人无怪乎有股激劲,他拔刀,出刀,移身,全是一气呵成,手法之快,果不愧是一流高手。 敖楚戈略略闪身,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道行。” 白刀叫道:“二弟,回来。” 黑刀收刀疾退,道:“干什么?” 白刀扯出长刀,道:“咱们可不能先乱了章法,敖楚戈不是普通人物,如果自乱脚步,今天栽的不是他,而是我们兄弟!” 黑刀神色一凛道:“是。” 白刀凝重地道:“双刀并艳。” 但见两柄辉光颤闪的长刀,在半空中交叉地叠合在一起,两个人同时一声大喝,各自从不同方位的上下盘旋交替而来,这两个人不愧是刀中高手,那两柄刀在他们的手中,有如炼般地盘绕而上,攻势凌厉,密不透风。 敖楚戈沉声道:“好刀法。” 那柄无双剑如芒般地洒了出来,像水银泻地,沿着对方的刀势,进入刀浪之中,灵敏地将对方的刀影化解开来。 白刀吼道:“果然高明——” 白刀刀法一变,直劈敖楚戈的背后,而黑刀借着再次挥刀的当口,数点星光巧妙地朝敖楚戈射去。 刀中挟带暗器,这手法不俗。 敖楚戈身子斜掠,长剑一展,道:“你看看我的——”那几点寒星一过,他的双肩随着一晃,在那一晃荡开,鬼泣环有若流星般地朝着黑白双刀飘去。 白刀颤声道:“鬼泣环——” 黑刀跃身欲避,那鬼泣环已经深深的嵌进他的小腹,付出惨呢了一声,一个跟斗栽在地上,道:“我完了。” 仅这么一分神,白刀的左臂上被鬼泣环击中,痛得在地上翻了个滚,回身问道:“你怎么样一——”那两个鬼泣环访佛有灵一般,刹时又回到敖楚戈手中,黑刀痛苦地捂住下腹,额际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表珠,道:“报仇!”白刀惨声道:“只望朱老爷子能替咱们作主!”万字夺雄大炮嘿嘿地道:“老敖,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高手过招,点到为止,你出手便伤人。在江湖上只怕有点交待不过去。” 冷漠地一笑,敖楚戈道:“老雄,不听你说话,不知道你人格的低劣,江湖武斗,讲究的是分平较技,你侍多胜少,又施暗器,在道义上已失公允,伤了他们,只怕他们技不如人,这在江湖上绝对说得过去,有什么不能交待的……”万字夺雄大炮几乎语塞,道:“他妈的,你别来教训我,黑白双刀既然栽了,我姓雄的还没倒下去,老敖,咱俩也该先玩玩……”敖楚戈呢了一声道:“不是玩,是玩命,老雄,有什么高招绝式,尽可施出来,但别伤了之后,又找遮羞的台阶……”万字夺雄大炮一挥手,道:“弟兄们大伙上——” 随着他的呼声,四五个劲装黑衣汉子全都涌了过来,这些人长剑一展,将敖楚戈围将起来,敖楚戈道:“老雄,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道义,你这种人我看穿了,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是男盗女娟,不值一文,凭心而论,当初认识,我就知道你是这一号人物!” 万字夺雄大炮的嘶裂大叫一声,道:“狗娘养的,你说吧,待会老子非割下你的舌头,用脚跺,我倒要看看你的舌头硬,还是嘴硬……”说着掣出他那柄赖以成名的凶器一一万字夺,这玩意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黑不溜瞅的,前刃是‘佛’字形,四周散发着丝丝夺目的青华,晃在手里,令人有种骇惧之感。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逞能吧,老雄,怎么还不动手?”万字夺雄大炮吼道:“哥儿们,上呀,谁先给他—剑,我给十两银子!” 这话真奏效,话声一落,那四五个汉子已亡命地争先出手,个个挥洒着能要人命的剑刃,汹涌地攻了过去。 愤恨地一笑,敖楚戈道:“老雄,我让他们全躺下。” 迎着那道道剑光,敖楚戈不退反进,无双剑有若劲疾的顶头风,无情无惧的,转进了对方的剑光中——吴环叫道:“你们仗着人多——”三泰官哼声道:“吴环,你上呀!” 吴环红着眼道:“他妈的,三泰官,你真聪明,想叫我上,你好趁机开溜,没那么容易,要上,老子也得先废了你。” 三泰官寒声道:“吴环,我的穴道已给姓敖的封了,你这样杀我可不够光明磊落,男子汉大丈夫,该漂亮的……”呸,吴环怒声道:“他妈的,你当初害我,怎么也不想到光明磊落!” 三泰官一呆道:“这……” 吴环恨声道:“三泰官,我剁下你条腿,怎么样?”三泰官全身一颤,道:“吴环,咱们都是老哥们了,你恨我,我不怪你,因为我确实对不住你,可是,你千万不能剁下我的腿……”吴环冷冷地道:“你要我怎么样?难道我还要将你当成老祖宗样地供着你,三泰官,你一点也不配,当年,你不是很得意么?将我吴环送进大牢里,你他妈的在外面逍遥,现在你伯了,嘿嘿,三泰官,晚了,你说什么都晚了……”三泰官颤声道:“老友,请手下留情!” 吴环大笑道:“留情,哼!他妈的,当年你怎么不给我留点情……”他想到忠肝义胆地交这个朋友,结果这个人暗地陷害他,那股子怒火就熊熊地烧起来,他啪地挥出一掌,将三泰官击倒地上,恨恨地又道:“三泰官,当年那股威风呢?”三泰官颤声道:“吴兄弟,你这是何苦?”此人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那股盛气凌人的气焰此时此地全用不上了,换上这股惹人厌恶的可怜之态,吴环个性耿直,最看不起这种人,一脚踢去,道:“你少来这套!” 三泰官哀声道:“老友,你先息息火!” 吴环冷笑道:“我先宰了你……” 随手抓起一柄长刀,斜举半空,三泰官面色一冷道:“你杀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胜之不武……”吴环一呆道:“你真厉害!” 三泰官大声道:“吴环,你要是条汉子,和我动动手,如果我死在你手里,那是自怨倒霉,如果你这样杀我,死不甘心!” 吴环恨声道:“好,我解开你的穴道,咱们公平地比比!” 三泰官心里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只怕你不敢!”吴环耿直成性,道:“有什么不敢?”他的手正要触及三泰官的穴道,耳际已传来敖楚戈的话声,道:“老友,三泰官可不是好惹的,你放了他,那可真是上当了。” 心中一凛,吴环缩手道:“他妈的,我差点上你这老小子的当!” 三泰官眼见计已得逞,吴环在中途缩手,道:“直他娘,看来我三泰官命该如此!”敖楚戈一声长笑道:“你三泰官是死定了。” 他那快速的剑式在几乎旋转中,已连着刺倒了四个人.股股鲜血洒落地上,四个人没有一个活口,黑白双刀看得大寒,庆幸自己刚才只不过是挂厂彩……。 万字夺雄大炮一招砸去,道:“她妈的,老敖,你好狠的手段——”无双剑化着一缕光影射去,敖楚戈道:“老雄,我这是鬼门关口送死。” 万字夺雄大炮睹状大骇,身子连闪数闪,侥幸避过对方这致命一招,但敖楚戈岂会容他有喘气的机会,那长剑微转,已穿向他的左肋——。 万字夺雄大炮颤声道:“好快的剑!” 他虽然运足了劲力,欲化开对方这一剑,但那剑式太快了,快得令他无从接暇,他惨哼了一声,敖楚戈的长剑已刺进肋骨间,他颤声道:“老敖,你——”敖楚戈扯回长剑,道:“这不会要你的命,但要你躺上个一年半载!” 捂住肋间的创口,万字夺雄大炮道:“老敖,这笔债朱老爷子会讨回来!” 点点头,敖楚戈道:“朱衣魔已经来了。” 果然,朱衣魔那惊悸人的笑声已老远地传了过来,他身旁—边偎依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那种享尽齐人之福的狂妄,谁见了都会称羡不已,他嘿嘿地道:“好,敖楚戈就是敖楚戈,能败我的黑白双刀,又创我的万字夺,仅这份能耐,已可震惊江湖……”万字夺雄大炮颤声道:“老爷子,属下无能!” 朱衣魔笑道:“这不怪你,因为对手太强,嘿嘿,不过我早已预料倒有这种结果,老雄,先歇着,善后的事交给我……”左侧那个杏眼微睁的少妇,娇滴滴地道:“老爷于,谁是敖楚戈呀?”朱衣魔呵呵地道:“我四姨太杏娟和三姨太白丽,听说敖朋友神勇无比,特地央求我带她们来见识见识,嘿嘿,我拗不过她们,只有带来见识见识!”敖楚戈淡淡地道:“好说,好说。” 白丽媚眼一勾,道:“哟,人长得倒挺洒脱,怎么也看不出会杀人!”敖楚戈哈哈笑道:“三姨太,难道会杀人的,脸上都写了字?”白丽格格笑道:“那倒没有!” 朱衣魔一挥手,道:“敖朋友,你我既无仇也无恨,我不明白,你何以会砸我的门子,今日咱们可要面对面地说个清楚。” 敖楚戈冷冷地道:“朱朋友,你门下有个三泰官一—”朱衣魔点点头道:“不错。” 敖楚戈道:“三泰官和吴环本来合伙往关外贩卖皮货!” 朱衣魔双目一睁道:“不错,我调查过了,吴环借皮货生意,专干抢劫买卖,他千不该,万不该枪劫了我三姨太的东西!” 敖楚戈瞄了白丽一眼,道:“是她……”白丽笑道:“吴环劫了我的东西,三泰官可以保证!” 敖楚戈冷冷地道:“当时你可看见了?”白丽冷声道:“我如在场,他还想跑呀!”敖楚戈哈哈两声道:“怎么?我那位吴环大哥偷食偷材还带偷香呀,要不然他怎么会跑不了呢,三姨太,莫非你还是练家子?”白丽大笑道:“只怕他偷香不成,先失了魂!” 三泰官叫声道:“老爷子,你要救我!”朱衣魔嘿嘿地道:“敖朋友,你是个名成利就的人,为了吴环来淌这潭浑水,嘿嘿,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敖楚戈道:“朱朋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吴环劫了、三姨太,你心里不会没有个谱,据在下了解,劫财的是三泰官!” 三泰官颤声道:“不,不是我,老爷子!” 朱衣魔冷笑道:“可有凭据?” 敖楚戈不屑地道:“朱朋友,那么吴环劫货的事,你有凭有据了?”朱衣魔嘿嘿地道:“有三泰官为证,有赃物为凭,我三姨太失去的东西,在贵友吴环的皮货中找到!” 敖楚戈冷冷地道:“难道三泰官不会移花接木,嫁祸于人?”朱衣魔冷笑道:“谅他没有这个胆子!” 敖楚戈哼声道:“那可不一定!” 吴环站出来,道:“朱衣魔,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我吴环明明被三泰官所害,你却极力维护他,那好,朱衣魔,江湖上都知道你贪色爱财,是个老贼,今日你还我个公道便罢,否则,哼哼,我要将你这老魔头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朱衣魔叱道: “放肆——”三泰官叫道:“老爷子,这两个可不是好东西,今天你杀了他俩便罢,否则,往后的日子,你只有更多的烦恼!” 万字夺雄大炮吼声道:“不错呀,老爷子,千万不能有一念之仁!”朱衣魔嘿,嘿地道:“进了我的门,想出去,那比登天还难,老敖,你这个婊子养的小崽子,居然自来送死!” 一声长笑,敖楚戈笑道:“朱衣魔,江湖上都说你是邪中之魔,我本来还有点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是个玩意,既不明理,也不辩是非。” 朱衣魔嘿嘿地道:“老敖,江湖上敢当面骂我的人并不多,真是胆包天,天包胆,仅凭你这份胆识,我先服了你,来,来,不论咱俩是友是敌,先握个手,我愿意先交你这个胆大如天的朋友!” 敖楚戈呵呵地道:“有趣,有趣,居然老邪魔要和我交朋友。……”朱衣魔早已伸出手来,依着一股礼仪,敖楚戈不得不伸手迎接,否则,会被人耻笑他不懂礼貌。 两人的手掌一接触,刹时都用上了劲,朱衣魔脸上先浮现着一殷得意的笑意,那丝笑意在脸上飘浮不久,即换上了一种寒凝之色,额际上渐渐渗出了汗珠。 白丽摇摇晃晃走了出来,道:“哎呀,你们干嘛拉着手不放?”吴环怒声道:“站转—”白丽格格笑道:“你干嘛那么凶——”吴环冷冷地道:“他俩在那里较力,你可别想耍花样……”白丽冷笑道:“你拦得住么?”她身子一晃一移,已到了敖楚戈的身边,伸出那双看似雪白的玉手,朝敖楚戈的腋下点去。 此刻敖楚戈正全神和朱衣魔内劲相拼,白丽这骤然出手,的确是令人防不胜防,吴环吼了一声,道:“他妈的,你不要脸!” 但当身子才扑出来的时候,万字夺雄大炮已拦在他的身前,—掌推出,道:“你站住!” 吴环一刀劈去,道:“龟儿子,这么不要脸!” 仅这一刹那,白丽的手已触及敖楚戈的身上,只见效楚戈大吼一声,左手陡然挥了出来,白丽大叫一声,口中直吐鲜血而倒。 朱衣魔一松手,道:“白丽,你怎么啦?”白丽粉颊苍白道:“我不行了。” 朱衣魔怒声道:“老敖,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你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她,哼!”敖楚戈冷冷地道:“这只怪她用那种手段对付我!”朱衣魔恨声道: “我最忠爱的三姨太,老敖,你不该伤她!”杏娟不悦地道:“怎么?老爷子,你不喜欢我?” 朱衣魔一看四姨太说了话,忙苦笑道:“喜欢,喜欢,四姨太,这时候你吃哪门子醋!” 杏娟格格地道:“我是镇江醋——酸的很那。” 白丽颤声道:“者爷子,给我拿下那汉子养的东西。” 朱衣魔哼声道:“他跑不了。” 他满脸愤怒地跨了过来,道:“老敖,咱们的仇结定了!” 点点头,敖楚戈道:“我想也不能善了了,老爷子,吴环给你整得太惨了,他心不能平,气亦不能复,你总要还他个公道。” 嘿,朱衣魔冷笑道:“咎由自取,他劫了我的人,嘿嘿……”吴环怒道:“劫白丽的是三泰官,我不过是背黑锅!” 三泰官冷冷地道:“老爷子,他胡说!” 杏鹃淡然一等道:“老爷子,不怕你生气,劫咱们三姨太的人的确不是吴环,那个人呀……”她目光一直瞅着三泰官,三泰官心中大寒,叫道:“四姨太,你……”四姨太杏娟笑道:“是三泰官!” 三泰官颤声道:“你……不能血口喷人!” 杏娟格格笑道:“我记得你事后托蓝扇子交给我一对翡翠钩子,叫我装着什么都别说,哈哈,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你把这件事按到吴环头上……”三泰官恨声道:“老爷子,我有下情——一”朱衣魔寒着脸,道:“说—一—”三泰官颤声道:“不错,劫三姨太的是我,那也是受了蓝扇子的暗示,老爷子,你知道我劫了三姨太后,蓝扇子向我敲了多少银子,而你老这四姨太,和蓝扇子私通,俩人……”朱衣魔变色道:“什么?” 杏娟粉颊一变,道:“三泰官,你胡说。” 三泰官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除了老爷子外。 咱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事?老爷子,可惜你英雄盖世、晚年却戴了一顶绿帽子!” 朱衣魔叱道:“你找死!” 一掌挥了过去,三泰官连吭都没吭—声便脑浆四溢,那狠狠的一掌,将这个恶事做尽的狂徒击得尸骨皆碎。 朱衣魔沉声道:“老雄—一—” 万字夺雄大炮道:“老爷子,请吩咐!” 朱衣魔恨声道:“立刻派人将蓝扇子宰了。提着人头来见我……”万字夺雄大炮一震,道:“是!” 杏娟哀声道:“老爷子,别人一句话你就全信了么?三泰官是个什么东西,他说的话你怎么能!” 朱衣魔哼声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杏娟颤声道:“老爷子,你不信任我……”朱衣魔叫道:“我现在谁也不信,杏娟,你自己解决,还是要我动手?”敖楚戈淡淡地道:“朱朋友,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便过问,吴环的冤情已经洗雪了,如果没事,在下要告退了。” 朱衣魔黯然地道:“敖朋友,你是真正的高手,我朱衣魔算服了你,改日当和你重叙旧!” 敖楚戈点点头道:“也好。” 他和吴环大步而去,留下的残局由朱衣魔自己去解决了,风轻轻地吹拂着,天渐渐暗了……。 那醇美的酒香洋溢在屋子里,敖楚戈永远是那样地躺着喝酒,他和衣斜靠在床头上,手里的酒杯已空了,但他不想动,任那思绪在脑子里流转……。 他清楚的记得林芝兰眼中那份感激和欢愉,也恍如在眼前般的看见铁牛小脸蛋上的高兴,吴环更庆幸自己回到了家,也感激自己有这么一位好兄弟……他想到这里,嘴角上不禁噙出一丝微笑,举举杯子,遥遥祝福他们……。 咚咚! 敲门声并没有使他移动分毫,而敲门的人并不须要他的允许,迳自将门启开来了,进来的是个矮矮胖胖的文士,他大马金刀地往那唯一的椅子上一坐,很欣赏他此刻喝酒的样子,道:“老敖,你怎么看都不看老友一眼?” 淡漠地一笑,敖楚戈道:“我怕沾了一身贼气!”那中年胖子呵呵地道:“当心,老敖,我是来偷你……”敖楚戈哈哈大笑道:“两肩扛一口,我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偷王之王动手,再说,我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偷的,你要动脑筋,也得找个有钱的人家动手!” 偷王之王嘿嘿地道:“但是,这次我确实是来偷你的东西,老敖,你明白,我向来不打诳语的,只要我看上的东西,没有不手到擒来,可是对于偷你,我不能不顾忌,所以……” 敖楚戈哦了一声道:“所以你来找我商量?”偷王之王呢了一声道:“我只想向你借二样东西、—用完立刻送还!”敖楚戈道:“说吧,老友,只要我有,绝不吝啬。”偷王之王道:“你有,这东西只有你有!” 敖楚戈很有兴趣的摸了摸床头柜上的酒罐子,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脑子里思索着身边的每一桩东西,道:“什么东西?”偷王道:“无双剑和鬼泣环。” 心弦剧烈地一颤,敖楚戈道:“老友,你不是发烧,冲昏了头吧,这两样东西都是我赖以活命的家伙,你借了去,那无异砍了我手……”偷王苦笑道:“那没办法,我是身不由已!” 敖楚戈沉思道:“有人逼着你这样干?”偷王点点头道:“不错,这两桩东西对我来说,不值几何,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无价之宝,老友,我知道这两桩东西在你心中的价值,可是我汉力、法……”敖楚戈寒着脸道:“告诉我,是谁要你这么做——”偷王颤声道:“老友,恕我不便说,干我们这一行的有这—行规短,我是偷字辈的老祖完,如果我自己先坏了规矩,嘿嘿,这条道上,往后我就别混了,那后果很严重!”敖楚戈哦了一声道:“那你何不偷,而要来借——一”偷王苦涩地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有朋友有义气,我总不能说连朋友的东西都偷,那岂不是没有朋友……”敖楚戈点头道:“如果我不借呢?” 偷王黯然地道:“不瞒你说,王天之内,我偷不到无双创和鬼泣环,那我这颗项上人头就会被挂在城门楼子上,‘偷王’这两个字将要另易其主!” 淡淡地—笑,放楚戈道:“这个人是针对我来的!” 偷王不解地道:“我也弄不清楚,好像是对你,也好像对我!” 敖楚戈坐起来,道:“老友,事情既然临头了,咱们何不把这个结找出来,也许,对方会知难而退,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摇摇头,偷王道:“没那么容易,对方不是普通人物……”敖楚戈双目精光—闪,道:“老友,我忽然觉得很有兴趣了,那位朋友既然指明要我的无双剑和鬼泣环,无非是想让我栽个跟斗,而你偷儿不过是适逢其会……”偷王呢声道:“老友,你有什么打算?”敖楚戈想了想道:“东西我照借,不过要三天后!” 偷王—怔道:“为什么?”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我总要布署布署呀,难不成我的东西,自己都做不了主。” 偷王苦丧着脸道,“他们不会宽限那么多天!” 敖楚戈道:“那你就偷吧,看看能否偷去。” 偷王起身道:“那我告辞——” 说着、人已站起来,往站外行去。 敖楚戈一挥手道:“慢着——” 偷王回身道:“干什么?”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鬼泣环还给我,你一进门就动了手,藏在你的衣里,别人不知道,我敖楚戈可知道!”偷王果然从袖子里抖出鬼泣环来,道:“老友,你果然不同凡响,江湖上能看出我动手脚的人不多,而你是头—个,唉,看样子我只有等三天了,要偷你的东西可真比登天还难,老友、我服了你!” 敖楚戈笑道:“老友,其实你已经称得上偷王之王。我是因为知道你干这一行,你—进门,我就留上了意,知道你会跟我开个小玩笑,老友,凭这一手神技,敖楚戈的两桩东西只怕保不住了。” 偷王笑道:“哪里,哪里,三天后再来!” 说着人已逸去,愉王一走,效楚戈也并不闲着,他直望铁匠王定和的铺子里钻去,王铁匠正在打—柄三寸的柳叶刀,—见敖楚戈进来、道:“这位爷,你是……”敖楚戈拿出无双剑和鬼泣环、道:“王铁匠,江湖上都说你的手艺巧夺天工,我要你照这两样东西各打—付,三天后我取货……”铁匠王定和瞄了一眼,道:“这么急……。” 敖楚戈点头道:“这事晚不了,多少银子悉听吩咐!” 铁匠王定和道:“你要我打造得和这个一模一样?”敖楚戈点头道:“愈像愈好。” 铁匠王定和叹道:“膺品可以乱真,但愈造得像,漏子愈大!” 敖楚戈一怔道:“为什么?” 铁匠王定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愈伪造得像,愈容易出漏子!” 敖楚戈突然觉得铁匠王定和语外玄机得深,淡淡地笑了笑,飘然而去。 三天后,偷王果然来借无双剑和鬼泣环,敖楚戈早将这两桩东西给他准备好了,偷王一进了门,已瞥见桌上的无双剑和鬼泣环,道:“老友,你果然是个信人!”敖楚戈道: “老友,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借给你是有条件的!” 偷王一怔道:“什么条件?”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只要告诉我这个人什么时候来取货!”偷王想了想道:“三更半夜在我的住处!” 敖楚戈沉思道:“给我一个藏身的地方,我必须知道这个人要这两桩东西的用处,万一出了漏子,你也不好向我这个老朋友交待!” 偷王点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在我的盘子里杀人!”敖楚戈呢了一声道:“不错,在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之前我不会动手。” 深夜时分。 敖楚戈在偷王的宅子里,寻了一个足以容身的地方,目光正好可看见大厅中的全景,偷王很浮燥地在那里等着,时光很快地溜走,已是四更左右了……。 突然,大厅中人影一晃,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落进厅中,偷王丝毫不觉得惊异,淡淡地道:“你来了。” 那人脸上蒙着一条丝巾,道:“我来拿东西,你准备好了?”偷王点点头,道:“在桌子上,朋友,你留个名吧。” 那蒙面人冷冷地道:“偷王,你果然很有信用,在这块地盘上,我保证你十年之内没有人敢惹你,这就是给你的代价!”偷王哈哈大笑道:“朋友,我不明白,你用什么来做这个保证?”那蒙面人嘿嘿地道:“这你不用管,我说出的话就是保证,十年中不是短日子,这期间你足可大发利市,天下的偷儿都将听命于你!” 偷王想了想道:“朋友,你知道,我们惹上的是敖楚戈,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一角色,你应该很明白,我偷儿第一个怕的就是他,朋友,我看不用十年,三天之内,他就会给我好看……”蒙面人大笑道:“你放心,明天,他就得到报应了!” 偷王心神一震,道:“为什么?” 那蒙面冷笑道:“若没有相当把握,我也不会这么做了,偷儿,明天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装着不知道就行了。” 偷王摇摇头道:“我可不像你想像得那么乐观,一笑见煞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肚子里比我清楚,也许他很快就找到我这里!” 蒙面人冷冷地道:“他没那么大的道行,偷儿,你放心好了。” 说着伸手抓起桌上的无双剑和鬼泣环,身子略略一晃,人似幽灵样地穿空而去。 偷王朝敖楚戈容身的地方望了一眼,道:“出来吧,人家已走了。” 当他朝里面一望时,不禁惊呆了,敖楚戈早已不知去向,他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好快的身手。” 当他尚在喃喃自语的时候,敌楚戈已经有如幽灵般地掠了进来,偷王问道:“你追上那个人了?”敖楚戈点点头,目中一片寒煞之色,偷王紧张地道:“他是谁?”敖楚戈凝重地道:“司徒非!” 偷王面色刹的苍白,颤声道:“怎么会是他?那是个天下最难缠的人!” 敖楚戈沉思道:“不错,别说你惹不起他,连我都觉得这件事很辣手,偷王,他说过,明天我就会得到报应,偷王,我想他一定要利用我这两件东西干下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偷王惊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敖楚戈淡淡地道:“来不及了,他身手太快,我也只能从他的侧面判断出是他,偷王,再说我也不敢太接近,否则,你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偷王焦急地道:“那怎么办?” 敖楚戈冷笑道:“唯有等待明天,我相倍明天,根本不需要我出面,就有人会找到这里,偷王,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 偷王苦笑道:“我早已参与了,老友,我想脱身都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只有等待吧,等待明天……”明天,是何等漫长和难耐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可预期的明天,将有一件令敖楚戈难以应付的大事发生……那真是血淋淋的一幕。两颗人头歪斜斜地被挂在城门楼子上,每个人头上各各嵌着—个鬼泣环,手法准得不得了,通通嵌在眉心与额际间,仅从这手法上,就知道除了—笑见煞外,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死的是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这两个道行甚高的出家人。向来是与世无争,念佛诵经,超渡百灵,敖楚戈向这两个人下手,的确是出乎所有识者的意外……。 那柄无双剑留在寒山侍,斜插在寺里佛柱里面。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尸身便是躺在这里,围观的人不少,却都是江洲人物,他们俱是面色沉重,望着这两个出家人的死状直摇头,但在摇头中,却义有种悲愤难掩之色……。 铁证如山,谁也不能否认这是敖楚戈的杰作。 围观的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呼道:“石老爷,石敢当老爷子来了。” 数十道目光全投落在金刀石敢当的身上,这个领袖群伦,独树一帜的老爷子,红颜白髯,全身蓝袍,在众人拥簇下,亲自检视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死状,他凝重地环视了场中一眼,—眼瞅住跪在一旁的小沙弥,道:“道悟……”道悟昂起头来,拭干了目中泪水,道:“老爷子……”金刀石敢当凝重地问遭:“道悟,昨夜沙悟师父在这里干什么?”道悟恭声道:“下棋!” 泰山金刀石敢当沉思道:“你侍候两位老师父下棋,到什么时候离开的?”道悟凄伤地道:“两位老师父一对五奕,非至东方鱼肚泛白不休,小僧照往例侍候到二更天便去不就寝,今天早上一起来,便发现两位老仙师人头已去,倒在血泊之中!”泰山石敢当沉思,道:“呢。” 那个‘呢’字在他嘴里轻得见乎不可闻,一个青布衫的少年已起上前来,低声道:“师父,你可看出什么来?”,泰山石敢当道:“宗明,立刻派人去寻访一笑见煞敖楚戈的行踪,这事必须与他谈谈,看这手法和杀人的方法,与传说中的他有点相像,不过……”王宗明哼声道:“这决错不了,师父,天下除了敖楚戈外,别人决于不出这种事,小徒已打听清楚了,敖楚戈现在来悦客栈正高卧中,此人当真胆大,干下这么一件大案子,居然尚留在这里,可见此人是何等的狂妄,根本没将您老放在眼里?”王宗明点头道:“不错,小徒已请司徒朋友监视着他,据店小二说,此人一时还不会离开此地,师父,你看咱们是不是召集一下武林同道!” 泰山石敢当凝重地道:“没有证据的事,你……”王宗明昂声道:“还要什么证据,有剑为凭,有环为证,这两件东西都是姓敖的,有这两椿东西,他想赖么也赖不掉!” 一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宗明,你跟了我也不少时候了,做事怎么没有头脑,不错,这两东西确是姓敖的,可是咱们是个武人,犯了案谁会将自己的兵刃留在现场?这是为师唯一百思不解的,老敖不会笨得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王宗明一呆,道:“可是……”泰山石敢当道:“你说他还没走……”王宗明点头道:“还在这里,我曾亲眼看见!”泰山石敢当皱眉道;“这更不可理解了,一般人犯了案没有不立刻离开现场的,老敖居然敢留在这里,这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有持无侍,等着人去找他,其二,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王宗明嘿嘿地道:“前者的成份居大,他是有持无侍,狂妄自大!”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先别妄下断论,咱们先找姓敖的谈谈!” 王宗明道:“咱们立刻去会会他……” 泰山石敢当摇摇头道:“我另有安排,你听我的去办——”王宗明恭身道:“是。” 夜很深,也很黑,黑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在那耸立的大院里,尚隐隐透出一丝灯光,昏黄的灯影下,几个黑衣汉子往来地走动着……。 那宽阔的大厅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一盏琉璃风灯斜卦在大厅中,缕缕黄影投落在那八仙桌上,一柄剑,两个环,用布包着,平放在桌子上。 三更时分,一条人影有若幽灵一样地落在大厅里,这人一身黑衣,面罩黑巾,两条目光有若利刃般地在四周略略一掠.身若闪电地抓桌上的长剑和那两个环——当他的手方触及那两件东西时分,王宗明已站在大厅的一角,他冷冷一笑,沉声道:“朋友,站祝”那黑衣人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么回事、不慌不忙地将两件东西背上身后,猛回一身,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干什么?”王宗明冷冷地道:“留下你。” 那黑衣人哈哈地笑道:“凭你,不配。” 王宗明一召手道:“给我上。” 杀时,自四处拥出七八个挥舞刀剑的汉子,这些汉子大喝一声,纷纷朝这黑衣人拥去,面对这种情势,那黑衣人丝毫也不慌乱,冷冷一笑,撤出刚刚盗来的长剑,挥洒出一片剑光,朝那些汉子攻去。 王宗明大喝一声道:“朋友,你太狂了。” 他手持长剑,立刻招呼一个汉子,道:“立刻请老爷子出来!”那剑光一展,有若溜转的一克晕般朝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长笑—声,斜转剑刃,将他刺出的长剑荡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连着杀了四人。 王宗明双目如火,喝道:“敖楚戈,你好狠的手段一—”黑衣人冷冷地道:“有事尽可找姓敖的,我不在乎泰山姓石的!” 王宗明嘿嘿地道:“你留下命来。” 他身子方动,那黑衣人已一声长笑,化着一缕黑烟般的从大厅里消逝了,王宗明呆道:“好快的身法。” 那黑衣人方走,泰山石敢当也跃了进来,他满面寒凝地瞥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道:“他果然是来盗剑!” 王宗明不解地道:“师父,你怎么会想到他来盗剑?”泰山石敢当冷笑道:“道理太简单了,那是证据,失了证据,他便可一口否定,嘿嘿,可惜我没有设想周到,让他跑了!” 王宗明恨声道:“师父,咱们死了四个,这仇不能不报,不论姓敖的多傲多狂,咱们总要和他周旋周旋……”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会姓敖的,当然要会,不过……”王宗明急声道:“师父,你怎么愈来愈怕事了!” 泰山石敢当冷声道:“我怕过谁来着,宗明,这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那姓敖的不会是这种人!” 王宗明大声道:“刚刚我才和他动过手,难道假得了?”泰山石敢当冷笑道:“你应该想想,他为何要惹这麻烦?”陡然,一个黑衣汉子道:“启察师父,敖楚戈求见!” 王宗明一怔道:“好呀,咱们不找他,他倒先找上门了。” 泰山石敢当沉思道:“请他进来。” 王宗明恨声道:“师父,他太欺负人了,才出了大门又折回来。” 话音刚落,敖楚戈已含笑而入,他目光略略瞄了大厅一眼,不禁讶异地愕了一楞,拱拱手,道:“石老爷子——”泰山石敢当拱手,道:“敖朋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石老爷子,你不是跟在下开玩笑吧,刚刚你老不是派人请我三更前务必到贵府一会么?”泰山石敢当一怔道:“有这种事……”敖楚戈冷冷地道:“石老爷子何不派人去悦来客栈,掌柜的桌上留话,有凭有证,难道我会和老爷子开这玩笑?”王宗明上前道:“姓敖的,你看看这里!” 敖楚戈淡谈地道:“死了四个,遍地血迹,这里显然是动道手!” 王宗明愈听愈气,道:“难道不是你?”敖楚戈一怔道:“我……”王宗明怒恨地道:“你还跟我装孙子,敖楚戈,咱们还动过手!”.敖楚戈冷笑道:“你不是看错了吧,王朋友,我姓敖的如果和你动过手,你会这么轻松地站在这里?再说天下的傻蛋也不会有这么蠢的人,杀了人,去而复回,除非……”王宗明大笑道:“除非他狂妄自大!” 敖楚戈冷冷地道:“姓敖的并不是狂妄,但还不屑……”泰山石敢当沉思道:“效老弟,刚才不是你……”敖楚戈淡淡地道:“我刚到没有盏茶时分!” 泰山石敢当问道:“老弟,你可知道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被杀的事?”敖楚戈点头道:“知道!” 王宗明闻言大声道:“听见没有,师父,他自己都承认了。” 双眉一皱,敖楚戈冷冷地道:“王朋友,我说过知道,那并不意味着‘承认’二字,沙悟僧和普渡是死在谁手里,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却假借我的名义杀人,那是铁定的事实!” 泰山石敢当凝重地道:“敖老弟,真不是你干的?”敖楚戈哈哈大笑道:“我真干这种事,还须要否认么?老爷子,江湖上有多少事不是和我有关,我曾否认过哪一件事?”王宗明冷笑道:“任你说破了嘴,我也不相信!”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有必要让你相信么?你空有一副好身架,可惜头脑太简单了,否则,你还能成为大器……”王宗明怒声道:“你……”泰山石敢当挥手道:“住嘴。” 王宗明对自己师父还真有点畏惧,闻言唯唯诺诺地退在一边,可是在那怨毒的眼睛里,燃上一片杀机! 泰山石敢当沉吟道:“老弟,你是明白人,刚才有人假借你的名,将你的剑和闻名丧胆的鬼泣环全盗了去,并且在这里伤了人,我姓石的也不相信那是你,因为你不会用黑巾蒙面!”敖楚戈沉思道:“这个人是谁?我尚不敢确定,他居然用我的兵器杀人,故意将凶器留置现场,显然是不给我置辩的机会,但是,我必须向老爷子声明,那凶器决非是我的!” 泰山石敢当犹疑地道:“敖老弟,你的无双剑和鬼泣环是否带在身上?”敖楚戈道:“在。” 石敢当沉思道:“可否借给老夫一观?”敖楚戈点头道:“可以。” 说着将无双剑解下来交给石敢当,石老爷子略略一瞄,将长剑拔出一半,一蓬流艳的光华随着泛射出来,他向王宗明问道:“宗明,在剑上你可曾留下暗记?”王宗明点头道: “有,我在剑柄的底层藏了一根绣花针!”那剑柄除了古铜雕镂刻制的金龙外,尚雕着一双金眼凤凰,那根针便是藏在凤凰的羽毛里,泰山石敢当将剑交给宗明道:“你看看是不是这柄剑!” 王宗明一接在手中,神色随着一变,道:“不是这柄……”泰山石敢当道:“何以知道……”王宗明道:“那柄剑我仔细研究过,这柄上的雕物已因年岁久远而有斑斑痕迹,而盗去的那柄不同,全是新痕,与这柄剑回然不同,而这柄剑上什么东西也藏不住,那柄剑却有空隙,能容下针尖之类的东西!” 石敢当呢了一声道:“这么说此案果然另有其人了。” 王宗明冷笑道:“不见得,也许有人故意!” 石敢当叱声道:“不要再瞎猜疑,我要和敖老弟详细谈谈。” 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爷子,尚请指教!” 石敢当凝重地道:“敖老弟,你应该很明白,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虽非武林人物,但却有几个江湖朋友,不幸的是他们的死和你扯上了莫大的关系,你者弟刚到这里就碰上这件事,显然有人故意陷害你,老弟,你想想看,这附近可有人和你有仇?”敖楚戈沉思道:“老爷子,我先向老爷子打听一个人!” 石敢当问道:“谁?” 敖楚戈道:“司徒非!” 石敢当一震道:“司徒非?这个人仅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道:“宗明,你有一位姓司徒的朋友?”王宗明点头道:“我那位朋友叫司徒不明,可不是什么司徒非!”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爷子,我只想请老爷子帮个忙!”石敢当道:“什么忙?” 敖楚戈凝重地道:“我想请老爷子保驾偷王在半个月内不出事情!” 石敢当一怔道:“偷王,这个人手下不少,自成一格,何须我来保护……”敖楚戈含笑道:“他遇到的敌手不同,此人定会杀之灭口,我所以请老爷子出面,因为老爷子在地面上人头熟一—”石敢当想了想道:“好,宗明,你立刻去交待一下!” 王宗明虽然不太情愿,但碍着师父的面,只有恨恨地走了出去,敖楚戈望着他身影消逝后,才道:“老爷子,偷王是唯一的证人,他受司徒非之命盗取我的剑刃,干下了这件案子,偷王不愿意去偷,我请铁匠模拟了我的兵刃……”石敢当啊了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敖楚戈凝重地道:“老爷子,假如我料得不错,司徒非业已知道那柄剑是假的,他为掩耳盗铃,必先杀偷王,因为偷王是唯一可指证他的人……”点点头,石敢当道:“不错。” 敖楚戈慎重地道:“要擒下司徒非,咱们须从偷王身上下手。” 石敢当伸手抓住敖楚戈的手,道:“我明白了,敖老弟,咱们走!” 随着他的话声,两道人影有若幽灵样的一闪而逝,王宗明才跨进来,师父和姓敖的已双双而去,不禁一楞,他恨恨地道:“姓敖的,我和司徒不明非将你的全身拆了不可!” 偷王一如往常一样地在鉴赏着那些古玩,他—直很欣赏那只玉如意,传说是唐朝禁宫遗物,许多行家会向他询价,他曾婉拒了各方富豪巨贾,终日抚摸这只玉如意,今夜他又以那种欣赏的眼光,凝视着玉如意上的玉子……他全神凝注,一直在欣赏着……。 像一阵风样的,低垂的布幔晃动了一下,一个蒙面黑衣已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偷王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蒙面人哦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会来?”偷王点点头,道:“凡事能瞒过司徒非的并不多,我知道你很精明,这事你会很快地发觉,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 蒙面人全身一震,道:“你知道我是司徒非,嘿,偷王,本来我只想微治一下出卖我的人,现在,我必须要杀你了,偷王,你不该叫出我的名字来,那犯了道上的忌讳…”偷王哼声道:“司徒非,你会那么仁慈么?只怕鬼都不相信。” 司徒非沉思道:“告诉我,老敖的剑你是怎么仿造的?”偷王冷冷地道:“我向老敖借的,再请铁匠模仿一柄!” 司徒非哈哈大笑道:“不幸得很,老放纵然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是假的,你虽然设计巧妙,也救不了他!” 偷王哦了一声道:“假如我出来做证呢?”司徒非险冷地道:“你没机会了,我会将你的嘴永远封住的……”偷王哼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铁匠!” 司徒非不屑地道:“那更容易办了,我只要歪歪嘴,铁匠便活不过明天,你们两个一死。嘿嘿,天下便没有人能再证明什么!”偷王淡淡地道:“你说这话,当心隔墙有耳!” 司徒非大笑道:“偷王,不要跟我逞心机,你今夜想救自己,唯有太阳打西边出来,此时此刻,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偷王微笑道:“你不怕石老爷子?” 司徒非一怔道:“石敢当,哈哈,他此时和姓敖的只怕拼得焦头烂额,自身都难保,那有功夫来照顾你,偷王,你死了这条心吧。” 偷王大笑道:“那可不见得!” 语音一落,泰山石敢当和敖楚戈双双走出来,司徒非一楞,吓得倒退半岁,怒声道:“偷王,你敢出卖我!” 敖楚戈冷冷地道:“司徒非,你今夜只怕走不了了。” 司徒非不屑地道:“未必见得。” 泰山石敢当沉声道:“司徒非,你为何杀害沙悟僧和普渡和尚?”司徒非不屑地道:“杀人的是敖楚戈,你怎么不问问他?”泰山石敢当怒声道:“你居然敢否认,司徒非,在江湖上你也是一号人物,为什么做了事不敢承认……”司徒非冷淡地一笑,伸手将脸上的黑巾扯下来,露出那张看似飘逸,实是阴沉的脸庞,他怨毒地瞪了泰山石敢当一眼,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思无辞,姓石的,随你怎么说好了。” 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司徒非,任你说破了嘴,老夫也不会相信,现在老夫要拿下你,向江湖上公告你的罪行……”司徒非嘿嘿地道:“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泰山石敢当哼了一声道:“老夫先试试。” 他双目寒光一射,全身衣袍隆隆鼓起,那白髯根根竖起,缓缓地抬起了手掌,掌心中一片通红……。 敖楚戈淡淡一笑道:“老爷子,此事皆因我身上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由在下和司徒朋友解决……”只听一声冷笑,道:“石老爷子,你怎么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随着话声,但见两个大和尚身披袈裟,一晃一摇地走了进来,这两个出家人俱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人一杖禅杖,柱在地上,咚咚有声。 石敢当啊了一声道:“大智,大悲两位师父……”大智禅师呵呵地道:“施主别来无恙,你愈来愈硬朗了!” 大悲禅师什掌道:“阿弥陀佛,石施主,久违了。” 泰山石敢当当拱手为礼,道:“二位老禅杖,多年故友,二位可好,今日径临此处,可是为了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事?”大智禅师哦声道:“老僧是专程来查究这件事的!” 他日光朝敖楚戈略略—瞄。道:“敖施主,风闻你是江湖上第一位大杀手,黑白两道对你各有说辞,老僧不想过问你的往昔,但对沙悟僧的普渡和尚的事,却要你先说明一下!” 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禅师认定是在下于的?”大智禅师凝重地道:“老僧虽然不敢妄下定论,剑是你的,环是你的,我曾访问过在场的武林同道,几乎全认定了你,这件案子,你若没有适当的说辞,只伯很难向武林同道交往!”敖楚戈点头道:“不错,老禅师,可否听我一言……”大智禅师合什道:“施主请说—一—”敖楚戈长吸口气道:“沙悟僧和普渡和尚是得道高僧,在下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此事有两个人证明我是无辜的,一位是偷王,一个是铁匠,而这件事主谋者,唯有这位司徒朋友最明白!” 司徒非冷笑道:“好呀,姓敖的,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咬我—口!” 泰山石敢当冷笑道:“老夫明明听见你要杀偷王灭口,现在居然还要倒打哑谜,怪不得江湖上传说你最难缠呢,如今一见果如其名!” 司徒非大声道:“大智,大悲,二位禅师,杀死二位高僧的凶手在此,你们要捉要杀,全凭你们自己,在下可没这个时间和你们磨菇,我走了。” 敖楚戈拦身,道:“司徒朋友,莫非要一走了之……”司徒非冷冷地道:“怎么?你难道要我替你背黑锅?”大悲禅师大杖一震,道:“敖施主,请随老纳法华寺—行!” 敖楚戈微怒道:“干什么?” 大悲禅师冷冷地道:“杀人者死,当然要治你应得之罪!” 敖楚戈想不到一个甚负盛名的高僧居然会这样的事理不分,条理不明地硬将此事按在自己的身上,他傲笑江湖半生,何曾伯过事,闻言怒极而笑,道:“老禅师,凭你一句话,就想把我带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姓敖的但求问心无愧,法华寺吓不住我!” 司徒非大怒道:“好呀,敖楚戈,你居然连二位禅师都不放在眼里!”大悲禅师微嗔道:“敖施主,那老钠只有硬请了!” 这个老僧人虽是出家人,那股子火气却比谁都粗暴,大禅杖一顿,呼地一杖挥了过来,这一杖重逾千斤,力能劈山,敖楚戈料不到他会下此重手,身子淡淡地一晃,无双剑如掣出地电光般挥洒过去。 双方都是顶尖的身手,动起手来,当真是快如雷光,大智禅师看两人动手的身手,真皱眉头道:“善哉,善哉。” 叮地—声,一溜火花溅起,大悲禅师咚咚地连退了几步,那粗如姆指般的大禅杖居然被无双剑削下—截,他仰天—叹,道:“施主果然好身手,老衲自承不敌!”敖楚戈淡淡地道:“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大智禅师长叹—声道:“敖施主,看你这副身手,似乎不须要故意留剑示环,故露破绽,予人把柄,这事……”泰山石敢当哈哈地道:“大禅果然非凡,能在点念之间看出破绽!” 大智禅师什掌道:“教材袖善麻之相,敖楚戈正而不邪,傲而不孤,冷而不倔,决非宵小,再由石施主嘴里说你受到了奸人之害,老衲心就有个谱了,再说敖施主刚才和敝师弟动于之时,所施的剑法,与沙语僧和普渡和尚身上的刀痕比较,那是截然的不同,所谓由刀易形,便是这个道理……”敖楚戈肃然地道:“老禅师果非普通之人,在下敬佩——” 司徒非哼声道:“老禅师既然说不是姓敖的,那又是谁干的?”大智禅师淡淡地道:“司徒施主何须问老衲?施主心里只怕比老袖还清楚……”司徒非神情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智禅师道;“司徒施主特约我师兄弟来这里已露出破绽,因你一口咬定是敖施主干的,形露于外,色厉于内,已使者衲有疑,暗中随司徒施主于宅内,无意发现无双剑和鬼泣环,经监定是新仿造的,形像而刃脆,一折而断……”大智禅师丝毫也不放松地道:“为了慎重,大悲故意和敖施主动手;看看老袖的猜测是否能互相印证,果如老衲所测,下手的非敖施主!” 司徒非听他细细道来,愈听愈惊,他没想到这两个出家人竟会这样老到,点滴的疑惑都能寻找出蛛丝马迹,他只怪自己太大意了,也太浮躁了,当初若非自己露了相,不会这样一败涂地,他恨恨地一甩手,道:“两位出家人,法华寺筹建不易,最好能置身事外,否则会使灵山徐炭,一片血腥,那时候再后悔也来为及了。” 大悲怒声道:“你居然威胁老衲!” 司徒非冷冷地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这主事者另有其人,当非我独力能支,二位如自不量力,硬插手其事,嘿嘿,那后果当非想像!”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这事愈来愈玄了,居然又扯出别人来了,很好,司徒非,我敖楚戈倒要惦惦你身上到底有几根骨头,敢这样夜郎自大!” 司徒非大叫道:“那敢情好,敖楚戈,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你,你逼得我们道上朋友站不住脚,所以才想这个办法整治你,虽然事情砸了,但我们带有最后的办法,那就是要将你生剥活剁地撕了你,挖出你的心当酒看……”淡然而冷漠地一笑,敖楚戈道:“凭你那点斤两,嘿嘿,只怕装不了一盘子,司徒非,咱们是个论个,一对一,你有什么绝活可全抖出来。” 嘿嘿之声一起,偷王神情已是一变,道:“不好,屋外全是人……”司徒非大笑道:“这些人可全是来侍候诸位的,咱们主人真是料事如神,一切可能发生后果全猜中了,诸位,今夜这里可是铜墙铁壁,诸位要想生离此地,那可比登天难……”屋外有人叫道:“他妈的司徒非,你尽在屋里哺咕什么?还不将这几块废料像赶鸭子似地赶出来,你隆爷爷可等不及了。” 司徒非恭声道:“是,隆爷!” 泰山石敢当一怔道:“江湖上姓隆的不多,莫非是五浪汉来啦?”司徒非大笑道:“姓石的,你不愧是泰山老宿,能想到是他们五位老人家,江湖五浪汉已全部来了,他们要会会那位一笑见煞又称毒尊的敖朋友!”敖楚戈哈哈大笑道:“江湖上谁不知道五浪汉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他们不来碰我便罢,既然来了,哼哼,我叫他们来的了,回不去。” 司徒非不屑地道:“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着直往屋外行去。 偷王颤声道:“老敖,五浪汉不好惹一—”拍拍他的肩,敖楚戈道:“江湖上不好惹的人太多了,我见过,会过,也听过,既然来了,咱们要躲也躲不过,唯有硬闯了”大智禅师一挥手,道:“老衲也去看看。” 屋外,站着一列黑衣黑衫汉子,司锭非站在那里,朝着那五个浓眉竖眼,敝着怀,敲着腿的汉子直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五位衣衫不整,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汉子,就是酒、色、财、气、偷、盗、掠、掳、奸、淫、杀、狠的五条亡命之徒,他们个个都有—身好功夫,但个个都不干人事,恶事做尽的五浪汉。 瞪瞪眼,那个隆科喜在五浪汉居第四把交椅的浪子,斜歪歪的—顶捂耳眼帽子,道:“嘿,那个姓敖呀?”司徒非急忙道:“这位—一”隆科害呸地吐了口痰,道:“他妈的,我当是什么虎背熊腰,龙头大马的汉子呢,原来是这副皱相,司徒非,你他妈的真窝囊,这么—个秤秤没有四两重的玩意,还要将我们五位老人家请出来,嘿嘿,你真是愈混愈回头了。” 瞧,这老小子顶多不过是四十出头,嘴里的话都是老气横秋,仿佛年岁一大把似的,怪的是司徒非年岁可不比这老子小,但他却像孙子唤爷爷似的,吭都不敢吭一声,硬将要崩出来的屁挟屁眼里,唯有连声道:“是,是。” 隆科喜昭地一声道:“老敖,你可认识我兄弟?”一咧嘴,敖楚戈不屑地道:“我哪认识你们这些说人不是人,说鬼不是鬼的五块料,我只听过你们干的那些熊事,没有一件不是丧尽天良的,卑鄙无耻的勾当!”隆科喜尚未答话,站在他身后的老五吴二仙骂道:“龟儿子,姓敖的,你阁下又比我兄弟清高到哪里去,数得出名,道得出号的,死在你手里有多少,你这是鼻涕鬼笑话抹鼻子,全他妈的自说自话——一”瞄了他一眼,敖楚戈道:“你大概就是那位色混吴二仙了。” 吴二仙嘻嘻地道:“是呀,老敖,敢情你有个好妹子要让我玩二天。” 大智,大悲闻言什掌道:“阿弥陀佛——”吴二仙不屑地道:“大和尚,你少他妈的假慈悲,口喧佛号;酒色财气,老子样样都沾,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遇上了决不放过,如果你觉得呕心,立刻滚一边去!” 大智禅师道:“施主座上体天心,下悯……”吴二仙嘿嘿地道:“老子不听这—套!” 敖楚戈冷冷道:“大师,顽石尚点头,这五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你跟他们谈天心,论佛理,那是行不通的!” 晃晃荡荡地走出那个斜插腰,蓬乱发的汉于,道:“老敖.娘的屁,别在这里逞能,我随钢老早听道上朋友说你不是个东西,今夜咱们是专程会你来的,你不会让我们大伙失望吧!” 敖楚戈—摇头道:“不会,我会将各位服侍得服服贴贴,不是爬,就是滚着回去,那时候,你随钢就晓得我多么够朋友!”泰山石敢当怒道:“好呀,你们是以多胜少!” 捏捏鼻子,挖挖耳朵,五浪汉的老大—一—崔大鼻子,道:“老和尚,你是什么玩意,居然在我兄弟面前充字号,你——那几手东西,在我眼里还不如只老猴子,你一—有多远爬多远,那里风凉,哪里凉快,不然,老子要将你的脑袋瓜子当球踢!” 泰山石敢当怒道:“大鼻子,你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来,来,听说五浪汉中你最狠,老夫不信这个邪,先斗斗你。” 崔大鼻子嘿嘿地道:“司徒非,限你十招内将这老东西拿下来。” 司徒非道:“好。” 王宗明突然跑了出来,道:“司徒不明,你不准伤我师父!” 司徒非伸手将王宗明揪了过来,道:“王宗明,你他妈的是啥玩意,我司徒非可不会留情,不是看在你过去的份上,立刻要你死。” 王宗明被他那么轻轻地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仿佛了解了整个事情真象,颤声道:“师父,我上了他的当!”泰山石敢当冷声道:“没关系,你能认清他的人,总比上当好。” 他健步如飞,伸手将身后的大刀扯了出来,沉喝十声,照着司徒非砍去,司徒非哈哈一笑,道:“老东西,你躺下吧。” 谁也没看清他用了什么手法,眼前出现一片烟雾,泰山石敢当一个踉跄地倒了下去,司徒非心狠手辣,一缕剑光随手而出,竟往石敢当的胸口刺去。王宗明目皆欲裂,叫道: “司徒不明,你不要伤我的师父!”那冷厉的剑光在半空中一闪而逝,司徒非突地一声大叫,弯着小腿,一股鲜血喷出,颤声道:“姓敖的,你……”敖楚戈冷声道:“你用迷药伤人,手段太低劣了,如果你再玩这些花样,我会将你刺个透明窟窿,现在留着你,是要你去法华寺,给沙悟僧和普渡和尚偿命!” 崔大鼻叫道:“老敖,好快的剑法,怪不得你敢这样张狂呢!” 隋钢道:“老大,咱们可不能让这小子再狂下去,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嘿,他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隆科喜大笑道:“好呀,老大,先砸碎了他。” 崔大鼻子嘿嘿地道:“二位大师父,可愿听我大鼻子——言?”大智禅师道:“崔施主有何见教?”崔大鼻子嘿嘿一道:“我五浪汉和姓敖的,解决的是私事,如果你们不插手,咱们决不和法华寺过不去,若你们……”大智禅师口喧佛号,道:“老袖要请崔施主交出一个人!” 崔大鼻子,道:“谁?” 大智禅师道:“司徒非2”崔大鼻子沉思道:“交出司徒非后,大师是否愿意离开此地?”大智禅师沉吟道:“老纳是出家人,不愿介入江湖是非,此次若非沙悟和普渡两位遇害,也不会出法华寺一步,老衲上承寺主之命,务将凶手带回寺中,如果五位施主肯交出司徒非,老袖等愿立刻回法华寺……”崔大鼻子道:“那好,司徒非交给你带走!” 他是五浪汉之首,心机何等深沉,大智,大悲在武林中早负盛名,法华寺更是领袖西南武林一方,为了全力对付敖楚戈,他不愿意在此时此刻多树强敌,况且,他们这一号人物本来就不顾江湖道义,利用完了,那还不一脚踢开——。 司徒非颤声道:“崔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崔大鼻子哼哼道:“有什么不可以?你司徒非也不过是利用我们替你拔去眼中钉罢了,你的眼中钉交给我们,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负责,咱们是两利其便——”司徒非颤声道:“可是——”吴二仙上前一脚踢中司徒非的麻穴,道:“他妈的,我大哥怎么说,你就应该怎么办,少罗嗦……”大悲禅师上前掀起司徒非,道:“大师兄,咱们上路吧!”两位佛们高人口喧佛号,挟着司徒非而去,五浪汉脸上俱出现—份狞笑,他们似是胸有成竹地朝敖楚戈围去,个个都摩拳擦掌,咬牙切齿,一副凶厉之色。 偷王怒声道:“你们要吃烂饭?” 隋钢大笑道:“不错,偷王,你这个三双手也想插上一手?”偷五大声道;“盗亦有道,我看不惯你们这种打烂仗的做法!” 敖楚戈淡淡地道:“偷王,他们这几个人不保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一向烂饭吃惯了,哪知道羞耻为物!” 一根牙签徒地穿射而来,敖楚戈略略移晃了一下,避了开去,冷锐的目光一下于瞪在那个吊儿当,一身秽气的汉子身上,道:“你大概就是那个田二宝?”田二宝嘿嘿地道: “你姓敖的眼皮于的确不低,居然能认识我田二宝,嘿嘿,我二宝别无所长,最喜欢用人心下酒,听说你老敖心黑得像块炭,嚼在嘴里—定硬得像块橡皮糖!”敖楚戈哼哼地道: “田二宝,我倒要先看看你的牙到底能硬到什么程度。” 他蓦地暴身跃去,伸手揪住田二宝的后胫,一掌敲在田二宝的嘴上,两颗大牙滚落,随着鲜血吐出来,田二宝一拳捣出,骂道:“妈的,你居然敢先动手。” 敖楚戈掠身移去,道:“这是给你一点教训。” 隆科喜嘿嘿地道:“妈的,咱们还站在这里等什么?二宝给人劈了一掌,五浪汉的人丢得大啦,大哥,咱们上一一”崔大鼻子嘿嘿地道:“不用急,这种活杂碎神气不了多少时候,咱们目的是给道上朋友出口恶气,自然要慢慢折腾他!”吴二仙大笑道:“好呀,老大,这下全看你的啦。” 崔大鼻子咽呢地道:“老放,你可听清楚了,我五兄弟是什么样的角色,你肚子里很清楚,咱们可是跟你客气,希望你自己废了那两条手,永远不再江湖上出现,我崔大鼻子也不愿逼人太甚,放你一条生路!” 不屑地歪歪嘴,敖楚戈道:“崔大鼻子,你说的像他妈的人话么?我听了比驴放的屁还臭不可闻,你怎么不自废双手。退出江湖?”崔大鼻子道:“娘的熊,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哪有你开口放屁的余地,敖楚戈,给你脸不要脸,你就休怪我兄弟不留情了。” 敖楚戈骂道:“他妈的,崔大鼻子,你有多大本事,尽量划下道来,我姓敖的如果皱皱眉,就不是人养的!” 崔大鼻子道:“好,有种。” 隆科喜大笑道:“昭,听起来像条汉子,动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和他那长臭嘴一样的硬朗!” 田二宝吼道:“操他奶奶的,我要不剥下他层皮,就是狗熊,哥儿们,你们跟我一块上,咱们先撕了他!” 几道人影有若风掣电闪般地将敖楚戈围了起来,敖楚戈长啸一声,无双剑在颤闪的龙吟声中挥洒出来,道:“有种的别退!” 五柄剑刃全都扯出了鞘,五浪汉果然不是吹的,仅一个呼哨,五道剑幕已如天罗地网似的,布成一个光晕,他们彷佛久经训练,俱有相当的默契,每人守着一个方位,缕缕创影从那不同的方位上攻来。 敖楚戈神色一凛,忖道:“果然是难缠的人物。” 他运起长剑,近击着四面八方攻来的剑式,但,对方的压力浑厚,竟然逼得他没有反击的力量。 泰山石敢当握着大刀,道;“我助他一臂之力!” 偷王凝重地道:“暂时不必,他正在默察情势!”王宗明道:“师父,徒儿上!”冷冷一笑,石敢当冷声道:“你帮得上忙么,五浪汉不是庸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含有无限杀机,你上去,不出两式,你就伤在剑气之下。” 王宗明脸上一红,不敢再吭声。 偷王惊声道:“剑罡!” 但见半空之中,一道白影忽自剑幕中冲起,剑人合一,化成一缕剑影,朝着五浪汉挥洒过去。 一连几声惨呃响起,血光四散,隋钢、吴二仙、田二宝,俱是人头落地,死于非命,崔大鼻子和隆科喜一人断了只手臂,惨然地坐在地上。 剑影一敛而逝,敖楚戈驭剑而立,道:“二位是否还要一斗?”崔大鼻子喘声道:“姓敖的,你好狠好毒,居然用剑罡杀人,我五浪汉是栽了,但这个仇,我崔大鼻子一定要报!” 冷漠地点点头,敖楚戈道:“你只要有把握,随时可来找我!” 隆科喜恨声道:“敖楚戈,那些兄弟不会白死,我们会联络各路朋友,让你在江湖寸步难行,直到死亡为止!”淡淡一笑,敖楚戈道:“我会等待那一天!” 长吸口气,石敢当道:“敖老弟,你果然高明,你居然在几招内破了他们的剑阵,走,咱们找个地方喝一顿去,不醉不休!” 偷王嗫嚅地道:“我去偷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咱们连喝三天三夜……”敖楚戈一笑道:“偏劳了。” 几个响当当的汉子会心地哈哈一笑,大步朝前跨去,缓缓的消逝在苍茫的寒夜里……。 ------------------ 大唐书库 独家推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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