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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新某地的山村,午饭是一大锅野菜煮稀饭。 伍中豪吹响开饭的哨子,战士以排为单位,排着队走过来。 一百多人的队伍站好,伍中豪走到队伍前面:“同志们,我们目前遇到了困难。由于井冈山地区人烟稀少,群众又不富裕,加上我们队伍的人数猛增,吃饭成了大问题。不过这是暂时的。干革命就得勒紧裤腰带!大家说对不对?” “对!” 战士齐声回答。 伍中豪十分满意地扫视队伍:“好。开饭!” 战士排着队去打饭…… 刘满崽打了一碗饭,用筷子搅搅,稠糊糊的,自言自语地说:“这不错嘛。我在家还吃不上这呢?” 井冈山山多地少,人口稀少。初创时期的工农革命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粮荒。这里本来就不富裕,加上眼下又是青黄不接之际。在这困难时期,全军上下都在勒紧裤腰带。 在茅坪的八角楼,到了晚饭时间,警卫员端来一碗大米饭和一碗野菜,外加一个咸菜头,放到了桌子的一边。正写东西的毛泽东停笔,望着那碗米饭足足看了有半天。问道: “战士吃的也是这饭?” “都一样。”警卫员小声地回答他。 毛泽东见他不是理直气壮的样子:“那好,我们去看看。” 他说着起身就走。 警卫员迟疑一下说:“首长,吃了再去嘛。” 毛泽东头也不回地出了屋,警卫员也只好跟出去。一直跟在毛泽东身后,来到几排茅草房前。这是部队医院。几个伤病员正斜坐在床上吃饭。碗中是稠稀饭和野菜汤。毛泽东和警卫员无声地立在门口,没有惊动他们。毛泽东看着看着,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一个伤员无意间看见立在门口的毛泽东,惊喜地叫一声: “毛委员。” 伤员都停下吃饭,惊讶地叫道:“毛委员。” 毛泽东走过去,一个一个地检查他们的伤势,最后内疚地说:“为了革命,你们在战场上负了伤,本应生活好一些,可是我们目前遇到了困难,让你们……”他说不下去了。 “我们躺在这,既不能上战场,又不能干活,有这样的伙食就满足。” “我们能活着回来,比起牺牲了的同志,就是莫大的幸福。” “队伍上的同志,天天行军打仗都能坚持,我们也能坚持。” 毛泽东听着战士的话,眼睛都湿润了:“你们能理解目前的困难,体谅领导的难处,我很感谢你们。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能好起来。” 几个伤员竟感动地鼓起了掌。 毛泽东离开这里,到了另一间。 张子清正躺在床上。他见毛泽东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 毛泽东忙紧走几步,扶他躺下。 张子清悔恨地说:“我这伤总不见好,不能替您分忧解难。 我……” 毛泽东知道,由于缺医少药,条件简陋,他的病情在不断地恶化,带着内疚的心情说:“子清呀,我看还是送你到外地去治疗吧。” “不!” 张子清握住毛泽东的手,言恳意切地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坚持战斗,最多落个残废。残废又算得了什么,照样能革命。”面对这样好的同志,他还能说什么。 夜,天上闪烁着星星。毛泽东在警卫员的跟随下,他心事沉重,一步、一步地走着。回到八角楼,毛泽东轻轻推开了房门。警卫员划着火柴,点上油灯。 毛泽东注视着那碗没动的米饭。 “我去热热。”警卫员端起就走。 “等等。”毛泽东对他说:“这一碗分成两份,一份留作明天吃。一份加上水,煮煮就行。” 警卫员两眼含着泪珠,端着饭碗走了。 毛泽东重新坐下,拿起笔在黄毛边纸上写起来…… 八角楼外,星星在夜空中眨眼。天空刮起一阵风,山上响起阵阵林涛声。 毛泽东仍在伏案工作,警卫员趴在一边凳子上瞌睡。突然间不知被什么惊醒,揉揉朦胧的眼睛,看见毛泽东还在伏案奋笔疾书。他走过去,看见煮好的稀饭早凉了,一点没动。 他呆呆地望着…… 毛泽东写着写着,听到抽泣声不由回头,见是警卫员立在他身后哭泣。他放下笔,起身扶住他的肩头:“小鬼,哭啥子。天不早啰,快去歇息。”他把他送到另一房间,退出来后把门关好。 这时,屋外传来了鸡叫声。 毛泽东毫无倦意,又重新坐下接着写下去。 天已亮了,贺子珍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走来。她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进去。她见毛泽东还在聚精会神地书写,就慢慢移动到他身后,看见那碗没有动的饭,眉头不由动了动。 毛泽东听到身后有人,停笔回头,见是贺子珍,笑呵呵地问:“子珍,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贺子珍调皮地一笑,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放。毛泽东望着那包东西不语。贺子珍神秘地一笑,伸手打开。原来是四个热乎乎的鸡蛋。毛泽东问她: “那来的?” “不告诉你。”贺子珍把头一低。毛泽东半开玩笑地说: “咱们可是有纪律哟。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你可不要忘了。” 贺子珍脸上挂着红晕:“这是我用铜板买的。我知道你常常夜间工作,专门为你煮的。吃吧。” 他们在实际的工作中早已埋下了爱情的种子。毛泽东见她坚决的样子,忙说:“我吃一个,你吃一个。剩下的这两个,你给张师长送去。他营养不良,伤口又恶化了。”他说着自己拿一个,递给贺子珍一个,然后把那两个包上,递到她手上。 贺子珍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一句:“你可要吃了。” 毛泽东笑笑,示意她快去。贺子珍走了,他一直望着门口 5月中旬,吉安二十七师师部的桌子上的留声机,正放着西洋曲调。 杨如轩、太太、刘胡子团长和另外一个团长边听音乐边打麻将。他们欢声笑语,好不自在。正在兴头上,少校参谋慌慌张张地进来。 “师座,南昌总指挥部来电。” 杨如轩一听总指挥部来电,接过来快速浏览,看着看着脸色突变。两个团长和他太太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杨如轩看完霍然起身,快步到了军事挂图前,仔细观察井冈山那一块地方。 刘胡子俩人也不由到了地图前。 “我要首先夺回永新!” 杨如轩用指头狠命往地图上一戳。 杨如轩这次出动五个团的兵力,进攻永新。当他率军来到永新东门外时,见东门静悄悄。杨如轩和刘胡子在马上观望城门,不见有人员进出。他的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 杨如轩心中直扑腾。心中暗想:“怪事。每次攻城掠地都要经过一场生死较量,这次怎么不见动静。是他们‘请君入瓮’呢,还是唱的‘空城计’?看来我那个军事教官,是在有意考我。”他想到此,对刘团长说:“派一个连,进城侦察,其余作好战斗准备。” 刘团长回首命令道:“八连进城侦察。其他作好战斗准备!” 杨如轩先下了马,刘胡子也跟着下马。 八连在连长带领下跑步进城,其余的利用地形趴下,架上机枪。 杨如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城门。时间一长,还不见动静,他有点沉不住气了,来回走动不止。 不多时,进城的连长跑出来,到了他的面前报告,城中没有土匪。 杨如轩略一迟疑,大声说:“进城!” 刘胡子大声嚷道:“进城了!进城了!” 杨如轩跨上战马,在马背上狠狠猛抽一鞭,马撒开四蹄就跑起来。 大批队伍涌进城去。 杨如轩进永新城后,一直按兵不动。朱德和王尔琢来到城外的山上,站在高处翘首观望永新方向。朱德一直在琢磨杨如轩进永新县城,已经三天啰,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上一次被打痛啰。不敢出击? 宛希先手中拿着一封信,高兴地走过来:“军长,毛委员捎来了信。” 朱德接过来看后,兴奋地说:“毛委员要我们,如果敌人坚守不出,就采用‘引蛇出洞’的办法,在运动中采取打伏击的战术,消灭他们。同我们不谋而合呀。” 朱德望着思索的宛希先、王尔琢,不觉一笑。“来来来。” 他蹲在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摆起龙门阵:“你们看,这是永新;这是两省边界的高陇镇,这里驻扎着湘军的一个团;这中间是龙源口。龙源口是进攻井冈山的必经之地。我们奔袭高陇镇,他认为我们后方空虚,必出兵从龙源口进攻井冈山。 我们呢,当他一出洞,就杀他个回马枪!” 宛希先和王尔琢看着朱德在地上摆放的简易地图,连声说:“好,好!” 王尔琢带着请示的口气说:“我带领二十八团和三十一团的一营,去攻打高陇镇。”“我同意。”朱德又重新蹲下,捡起两块石子,放在永新的西南和西北方向:“同时让胡少海带领二十九团,在永新西南骚扰出动的敌人,朱云卿带领三十一团的二、三营在永新的西北监视敌人。你们看,摆出这样一个阵势,让杨如轩他自己往里钻。” 此时,朱德猜测杨如轩龟缩在永新县城不出的原因,是被上一次打怕了。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制定出了“引蛇出洞”的作战计划。而杨如轩也揣摩、分析朱德、毛泽东为什么不主动进攻。杨如轩立在军事挂图前,紧锁双眉。心中在想,进驻永新,今天是第四天了,除有少数地方游击队外,根本不见大部队的踪影。是他们害怕还是在给我捉迷藏?朱德呀朱德,我记得你在当军事教官时,曾讲过‘瞒天过海’和‘声东击西’的战术。你偃旗息鼓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他打定注意,心里暗暗表示,你不来打我,我就给你来个坚守不出,看你怎么办。 “报告!” “进来。”杨如轩转过身,见是少校参谋。“有情况吗?” “报告师座,根据侦察,朱德已带领主力向西南运动。” 杨如轩根据参谋报告的情报,转过身用手指划着地图向西移动。他看着地图既像自问,又像问少校参谋:“他们向西南干什么?” “报告师座,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杨如轩又回过身吩咐他道:“继续侦察。” “是!” 少校参谋退了下去。 杨如轩在原地自己琢磨了一会,走到桌子前,打开留声机。留声机立时放出了京剧《定军山》。这是谭派的代表戏,每到一地演出,第一场戏必定是《定军山》。故事是《三国演义》中曹操攻葭萌关,诸葛亮用激将法命老将黄忠出战,杀退张颌,攻占黄天荡,杀死夏侯德,又用拖刀计杀死夏侯渊。 意思是首战必胜。杨如轩津津有味地听《定军山》,其心境不讲自明。 天黑了,杨如轩还坐在太师椅上边听边品味。 少校参谋进来:“师座,几个团长来电询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杨如轩睁开双眼,漫不经心地看看他。少校参谋进一步解释说:“团长们都说这几天闲着不动,部下都手痒痒了,想到外面弄点东西,改善改善。” “胡说!” 杨如轩突然变色,霍然起身道:“在没有弄清军情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你告诉他们,谁违背了将令,军法从事!” “是!” 少校参谋没趣地退下去。 杨如轩的兴趣全跑了,气恼地关掉留声机。 翌日,杨如轩在师部院里散步。少校参谋兴冲冲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报告已经侦察清楚,朱德的主力正在攻打高陇镇,后方空虚。 杨如轩听后一怔,马上奔进屋里,趴到地图前,看了一阵,马上醒悟过来。“哦。他们看中的是湘军吴尚的手下,而不是我杨如轩。好你个朱德。你给我来‘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我就给你来个‘趁火打劫’。”杨如轩以为自己很胜算,他“呵呵”一笑,马上对少校参谋吩咐道:“命令八十、八十一两个团,明天联合行动,出永新经龙源口桥,直扑宁冈!” 杨如轩得意地笑了。 高陇镇得手后,又得悉杨如轩被引出了洞,朱德立即召集宛希先、王尔琢等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朱德指着地图介绍情况说:“杨如轩的两个团,出永新经龙源口桥,想抄我们的后路。我们就置这两个团于不顾,再给他一个犯错误的机会,从这里直插永新西南的草市坳,从后偷袭他的大本营。” 作战计划制定好后,朱德率军绕道莲花,直插永新。 杨如轩自以为得计,在永新师部的院内里迈着方步,完全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刘胡子一手掂一只大公鸡,大大咧咧地进来:“师座,你看。我来慰劳您。”杨如轩一见喜笑颜开,立即吩咐他:“拿到后面,让他们给炖炖,等会咱俩喝两盅。”刘胡子嘿嘿地笑着去了后面。 傍晚,他俩人的晚餐除其它饭菜外,就是这两只鸡。工夫不大,桌上的两只鸡,早被他俩人打扫干净,瓶中的酒也所剩无几。刘胡子早有了七分醉意。他含糊不清地问:“师座,八十、八十一两团出去一整天了,还没消息。”杨如轩还比较清醒:“一路上遇到一些小股游击队,没遇到大的麻烦。” “那我们团怎么办?” 杨如轩看看他,狡黠笑笑:“为防万一,你明天一早,率领七十九团到里田一线布防。” 第二天,朱德把兵力埋伏好,就带领着宛希先、王尔琢、朱云卿、林彪等来到草市坳西北的黑栋山,察看地形。朱云卿指着对面说:“敌人已经到了制高点大寥山脚下。”朱德一直在观察前方,王尔琢提出:“请朱军长下命令吧。” 朱德回过头却笑着说:“你是军参谋长,又是二十八团团长,命令该由你下嘛。” 王尔琢望着他那鼓励的微笑,下达了作战命令:“我带领二十八团的二三两个营,从正面发起攻击,林彪带领一营和朱云卿团长带领三十一团的三营,从侧面迂回过去,插到敌人背后,截断敌人的退路。军长还有何指示?” 朱德说:“那就行动吧。” 大寥山下,刘胡子骑一匹白马,正在马上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随军行进。一个军官跑到他面前:“报告团长,前面发现大批土匪。”刘胡子以为平安无事,听后心中一惊。继而又一想,朱德远在高陇镇,他们扎翅也飞不了这么快。刘胡子想到此,把眼睛一瞪,训斥道:“胡说!朱德他们离这里少说也有一百多里。”那人又补充了一句:“团长不信,你往前看看。”刘胡子带着疑惑用望远镜观察,确实发现了山上有大批部队在运动。这一下他慌了,语无伦次地指着大寥山高声喊道:“马……上抢占……制高点!” 敌人向着大寥山快速运动,刘胡子也弃马随着队伍向大寥山跑去。 就在这时,王尔琢从正面发起了攻击,敌人在慌乱中就地阻击,有的则继续向山上跑。双方激战中,刘胡子的白马被吓惊,狂奔起来。 动作迅速的敌人爬上了山头,选好位子,快速架上机枪,向山下扫射。正面攻击的二十八团一时受阻,形成僵持状。 在大寥山背后,进行迂回穿插的朱云卿和林彪率军快速向山上攀登,强占制高点。 已经到了山上的刘胡子,气喘吁吁地坐下喘息,一眼看见背后上来了很多人,也不顾他的队伍,只顾自己逃命,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跑。 朱云卿和林彪带领队伍到了山顶,一个齐射,敌人躺下一大片。林彪抢过一挺机枪,抱起来就向敌人扫射…… 刘胡子好容易到了山下,枪也跑丢了,武装带也开了,衣服也挂破了,狼狈不堪。他见四面都是红军战士,简直要绝望了。突然看见他的白马就在不远,他轻轻一唤,白马竟走了过来。白马到了他身边,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马背。他用手拍打马背,马驮着他愈走愈快。 刘胡子伏在马背上打马狂奔。当他上了禾水桥时,被大寥山上的战士看见,几个战士同时瞄准,随着几声枪响,刘胡子中弹摔下马来。 此时的杨如轩还在永新的师部,醉意浓浓的欣赏留声机中的音乐。 少校参谋慌慌张张跑进来:“师座,师座。里田七十九团被打散了。” 杨如轩怎能相信他,勃然大怒道:“胡说!朱德的主力部队还在一百多里之外。再说刘团长刚走不久,怎么会中埋伏?” 少校参谋知道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只好忍气吞声地退下。 杨如轩照样听他的音乐,一阵阵耐人寻味的音乐,绕梁飞转。 敌人往往过高地估计自己,这正是兵家大忌。禾水桥上,朱云卿指挥战士在桥头集中俘虏,林彪带着缴获不少枪支的队伍也赶到桥头集中。 朱德和王尔琢、宛希先匆匆赶到桥头,朱云卿看见,向着他三人走去。朱德对他们说:“三十一团打扫战场。二十八团乘县城空虚,立即进攻县城!” 王尔琢站在高处,大声命令道:“二十八团的同志们,立即随我跑步向永新县城出击!” 将令一出,战士随着王尔琢跑步向永新前进…… 此时,在永新县城的师部中,留声机里的《定军山》异常响亮。杨如轩翘着二郎腿,在轻轻地晃悠。 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神经般地一跳站起身,正要喊人,只听得“叭叭”几枪,房屋上面的瓦响起了破碎声。这异常的声音,惊得他灵魂出壳。他也顾不得什么,一头冲到屋外,同进来的少校参谋撞了个满怀,头上的帽子也撞掉在地上。少校参谋弯腰捡起递到他手上。这时,他的警卫人员也跑进来。 他们谁也不说话,只顾往前走。大门口又进来几个惊慌失措的士兵。其中一个说:“他们快要冲到师部了。”杨如轩一听,二话也不说,调头就往后走。这十几个人也紧跟在他的后面。这时,外面的喊杀声已隐隐若若地传进来。 后门早已用东西堵上,出不去。杨如轩焦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 少校参谋急中生智:“师座,翻墙出去。”杨如轩不说话,也顾不得师长的尊严,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墙下。几个人在下往上举,好不容易上到墙头上。杨如轩在墙上往下一看太高,不敢往下跳。一阵枪响传来,他也不知是怎么就掉下去了。 杨如轩跌倒在胡同的地上,摔伤了脚腿。刚好有他的士兵从他身边跑过,也没有人帮他一把。少校参谋和警卫员相继跳下,见他负伤,两个人架住就走。 杨如轩刚跳墙逃走,林彪就带人冲进了师部,桌子上的留声机还在唱着。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林彪命人拿走,并取下挂着的地图,卷在一起出了屋。 林彪到了院子,有几个战士从后院背着几箱弹药和一面袋大洋走过来。王尔琢进来,林彪告诉他:“参谋长,杨如轩跑了。” 杨如轩在几个警卫员的帮助下,一拐一瘸地逃遁到吉安,住进了医院。 一个女护士为他包扎好伤口,端着医疗器械出了病房。杨如轩躺在病床上,一只腿上打着绷带。大概他羞于见人,用一块白毛巾盖着脸。 张疤子和另外一个团长,悄悄地进来,无声无息地立在他的病床前。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两个团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吭声。 杨如轩大概知道谁来了,不均匀地喘着粗气。突然间,他猛然揭下脸上的盖布,大声吼道:“滚!你们还有脸来见我?那一阵子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去了?” 两个团长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下,走出病房不多远,只听得身后又传来“嘭”的一声,不知摔碎了什么东西,接着又传来一声怒吼:“全是没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朱德带领部队占领了永新,来到原二十七师师部。朱云卿想着一片狼藉的师部,戏谑地说:“学生打老师,总是不行嘛。有人看见杨如轩摔伤了腿,这才叫瘸腿羊呢。” 众人又是一阵笑。 “好啰。”朱德对他们下达了指示:“这是我们第三次打下永新。号召大家广泛地开展群众工作,帮助群众尽快恢复生产。同时告诉部队,一定要遵守毛委员为我们制定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你们回去安排好队伍上的工作,毛委员已经来了通知,要召开党的湘赣边界第一次代表大会。” 1928年5月20日至23日,中国共产党湘赣边界第一次代表大会在茅坪慎公祠召开。祠堂内布置一新,墙上正中贴着马克思和列宁的画像,两边分别斜挂着党旗,显得既简朴又庄重。毛泽东面对连以上党代表、团以上领导和永新、宁冈、随川等地方领导,发表长篇讲话,分析了大革命失败后国内的政治、军事形势和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发展问题,回答了有人怀疑‘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问题。” 毛泽东面对几十双明亮的眼睛,讲道,“……一国之内,在周围白色政权的包围中,有一小块或若干小块红色政权的区域长期地存在,这是世界各国从来没有的事。这种奇事的发生,有其独特的原因。那就是中国是贫穷落后和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是白色政权之间的军阀割据的战争。我们的革命根据地是一块刚刚发展起来的根据地,我们的队伍是一支正在成长壮大的队伍。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有一些同志就怀疑‘红旗到底能打多久’?有些同志在困难和危机的时候,往往怀疑这样的红色政权的存在,而产生悲观的情绪。 这是没有找出这种红色政权所产生和所存在的正确解释的缘故。” 毛泽东的讲话得到了代表的拥护。这次大会还讨论了发展组织、开展土地革命、扩大红军和巩固以井冈山为中心的革命根据地的问题。大会选举了以毛泽东为书记的湘赣边界第一届特委。最后,朱德告诉大家,这次会议后,大家将要分赴到各个地方去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开展扩大革命根据地的建设。在这里他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中国工农革命军将依照中央的指示,改称为中国工农红军。井冈山的部队也就成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 会议开得很紧凑。会议刚刚结束,在部队内部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 八角楼内,毛泽东心情复杂地抽着烟,一声不响地望着朱德、陈毅、王尔琢、何挺颖、宛希先等人。他们也是一个个紧闭嘴唇。王尔琢先看看抽烟不止的毛泽东,又看看只顾思索的朱德,再看看其他人,他沉不住气了:“眼下根据地遇到了人多粮少的困难,三十团、三十三团提出了分兵回湖南的要求,究竟怎么办,你们说个意见呀?” “目前,我们是遇到了吃粮的困难。井冈山地区地盘很大,可供耕地不多,人口也只有五万多人。我们就有一万多人。我们吃粮困难,可当地的老百姓也不富裕嘛。”朱德讲完停顿有几秒钟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同意分兵。” 陈毅也表示说:“困难是可以克服的。我们刚刚打退敌人的进攻,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就目前而言,湖南有敌人八个军,江西有三个军。回湖南就有可能被消灭的危险。” 毛泽东丢掉了手中的烟蒂。大凡遇到他这样的举动,就是一个成熟的意见在他脑海里酝酿成:“对啰。我们存在于两股强大的军事势力之间,要生存,要发展,还必须有一个要紧的条件,就是共产党组织有力量和它政策的不错误。俗话说‘没有江西人不成生意,没有湖南人不成军队’。说明江西人聪明,湖南人善战。然而,聪明和善战又成了一种骄傲的资本,聪明的人瞧不起善战的人,而善战的人又瞧不起聪明的人。当然,这不是回湖南的理由。吃粮困难表面上是一个理由,其实不然。实际上是一种流寇思想,不愿意安心做建立政权的艰苦工作,喜欢流动,变换环境,加上缺乏纪律、极端民主化和组织上的涣散。还有军阀主义的残余,个别指挥员甚至体罚打骂战士,凭个人好恶,对人歧视或偏爱。有必要强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 王尔琢插话:“做工作,不让他们走。” “不!” 毛泽东的话出人意料。 大家都把不解地目光投向他。 毛泽东进一步阐明了自己的观点:“这一次要求回湖南不是一两个人,是两个团,是五六千人。现在你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只有他们碰了钉子,才能明白过来。我同意他们回湖南,而且明天就欢送他们走。” 第二天,在茅坪慎公祠外,两路长长的队伍,在人们的欢送下,向着茅坪外走去。毛泽东和朱德、陈毅等领导同志向他们挥手致意,看得出,他们心情都很沉重。他们一直目送队伍走远、消失…… 队伍走远了,他们几个领导还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他们的心也被带走了,俗话说有欢聚的欢乐,就有离别的痛苦。 南京总司令部豪华的客厅里,国民党军队的总司令蒋介石,正在召见方本仁和何成浚、吴铁成三人。方本仁是作为他的私人代表和何成浚、吴铁成,准备到沈阳会见张学良。临行前,蒋介石在面授机宜。 “此次北伐,我军一路北上,占领北平,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东北又出现前所未有的动乱。据可靠情报,日本派了‘中国通’林权助为特使,已秘密到了沈阳。一定要阻止张学良‘东北独立’,阻止日本成立‘满蒙新国’的计划。我给你们三个任务:一是代表国民革命军前去吊唁张作霖之丧,借此机会向张学良表示,没有进军东北之意;二是谋求和平统一。即使受到日本的制肘,暂不易旗,也不要使双方军队发生误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并想法恢复京奉铁路的交通;三是希望他能让出汤玉麟的热河地盘,改由方振武去任该省主席。” 原来,在杨如轩进攻井冈山时,蒋介石发动了第二次北伐,占领济南后,又将河北的石家庄、保定、张家口和山西的大同攻占,对北平形成了包围之势。孙传芳迫不得已宣布下野,奉系军阀张作霖看到大势已去,放弃北平。于6月3日乘火车出京退往东北的沈阳。由于张作霖没有满足日本在华的要求,日军就采取了谋杀措施。4日凌晨,张作霖的专车到了京奉路(现在的京沈路)和南满路(现在的长大路)交叉处的皇姑屯车站时,被日本预先埋设的炸弹炸死。 张作霖死后,沈阳一直封锁消息。19日,张学良从同阎锡山交战的邯郸前线,匆匆赶回沈阳后,才向外界宣布这一不幸消息,与此同时也宣布了张学良就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的消息。日本方面立即派人前去活动。南京的蒋介石也不甘失掉这一大好时机。因此,也派出自己的代表,争取张学良。 正在这时,少将高参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蒋介石看了一眼后,对三位代表说:“就谈到这里,你们要尽快动身。” 三人起身告辞,蒋介石没有起身相送,而是又重新看电报。 蒋介石思索一下后,起身到了一边的大地图前。他按着电报上所说,认真地查找。他找到了,用手指轻轻地敲击那个地方。对少将高参说:“朱、毛共匪所占据的是湘赣边界,那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我军不易展开大兵团作战。第一次他们就出师不利,这一次要江西的朱培德和湖南的鲁涤平,马上调集军队进剿朱、毛共匪。以朱培德为主,鲁涤平协助。” 朱培德接到蒋介石的电令,马上部署对井冈山的军事进攻。在吉安二十七师师部,杨如轩接待了前线总指挥杨池生。 看得出,杨如轩的腿伤已好。 “如轩兄,这次总指挥奉蒋总司令之命,令你我二人联合行动。老兄有何高见?” 杨如轩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那种趾高气扬的气质。他连连摆手:“池生兄过谦了。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此次进剿,全仰仗老兄。” 杨池生却踌躇满志、跃跃欲试地说:“老兄过谦,我就当仁不让了。我俩人率部齐头并进,一同进驻永新。而后一起沿永宁公路,直插古城。你我形成左右前后策应之势,一举歼灭朱、毛的主力!” 俩人密谋好这次军事行动,首先占领永新。 大战在即,毛泽东此时来到了池塘村搞农村调查。 这一天,贺子珍在村头的大树下,正和几个贫民骨干研究打土豪分田地的事。看见有一个连排队经过这里,贺子珍和几个贫民站起身,鼓掌欢迎。 队伍走进了村,毛泽东和前委秘书谭政、警卫员从后面走来。 贺子珍看见了毛泽东,毛泽东也看见了贺子珍。贺子珍脸色一红,正要打招呼,毛泽东倒先开了口:“子珍,你也在这里?” 贺子珍红着脸说:“我在这里领导打土豪、分田运动。” “好嘛。我是来搞调查的。来来,认识一下。”毛泽东把谭政介绍给贺子珍:“这是前委秘书谭政同志。” 谭政大方地和贺子珍握手。 毛泽东解释说:“谭政同志刚调前委不久。这是贺子珍同志。” 贺子珍嫣然一笑。 毛泽东还告诉她:“我已经在永新走了几个地方,作了一些调查。这次到池塘来,也是为了调查。随来的还有县委的刘真和胡波二同志。你住在哪里呀?” 贺子珍往前一指:“就在前面。” “好,我们走吧。”毛泽东说着先头里走去。 夜幕降临,村中各家的窗户里透出一缕缕灯光。在一处农家的屋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原来,毛泽东正在召开调查会。贺子珍在一边认真地作记录。 调查会正开到高潮,谭政从外进来对毛泽东悄声伏耳。 毛泽东随谭政走出屋子,来到屋外。谭政告诉他:“刚才送来情报,说是杨如轩和杨池生两个师五个团的兵力,已经快逼近县城。这一次他们的目的,是想偷袭我们。” 毛泽东关切地问:“住在县城的部队和群众得到通知没有?” 谭政说:“部队和地方党组织都作了部署和安排。” 毛泽东听后松了一口气。又问:“湖南的敌人有什么动静?” “据来人讲,湖南的敌人还是沿茶陵到酃县一线设防。” 毛泽东听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到了屋里。他当即宣布: “调查会就开到这里。江西的两只羊已全部出动,大家回去立即布置群众转移。” 来开调查会的人同毛泽东辞别后,陆续离屋而去,屋中就剩毛泽东和贺子珍。毛泽东对望着他的贺子珍说:“子珍,我也要连夜出发,你也快转移吧。” 贺子珍无声地点点头,真有点难舍难分。 毛泽东和部队连夜出发了,第二天清晨,来到了新城。紧接着召开了红四军连以上领导和军直人员大会,有一百多人到会。会场上的气氛比较热烈,大家在相互讨论。 毛泽东见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就适时把握时机,大声告诉大家:“同志们,大家在讨论中发表了很好的意见,集中到一起,不外乎两点:一是打弱不打强,二是打歼灭战。因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究竟谁强谁弱?大家也谈到了。湘军吴尚的五个团,摆在茶陵到酃县一线,以往虽然同我们有过一些接触,那都是一些小的战斗。目前,从心理上和装备上,都处在一个良好的状态。赣军呢?情况就大不一样啰。杨如轩同我们打过几仗;都吃过我们的亏。尤其是上一次,差一点当了俘虏。上下都有一种恐惧心理。杨池生呢?虽然没有同我们打过大仗,他想给南昌的朱培德和南京的那位蒋先生露一次脸。尽管这样,他的部下也有一种‘打马骡子惊’的恐惧。这样一分析,我们该先打谁?” “打江西的二羊(杨)!” 下面不少人大声说。 毛泽东高兴地表示:“对!打掉江西的‘两只羊’,好过端午节。” 下面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毛泽东鼓着掌转向也在鼓掌的朱德,对大家说:“同志们,现在请朱军长下达作战命令。” 下面又响起一阵掌声。 朱德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命令道:“同志们,这次的作战部署是这样的:我和陈毅同志随胡少海的二十九团及朱云卿带领的三十一团一营,在新七溪岭负责解决杨池生从龙源口方向进攻的李文彬团。参谋长王尔琢带领二十八团,负责解决老七溪岭杨如轩的两个团。没有参加这次战斗的部队,负责监视和骚扰西面的敌人,保证主力打好这一仗。” 新、老七溪岭高耸巍峨,永宁公路从中穿过,龙源口桥是这里的交通要道。山中静悄悄,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腾。 会议结束后,为了打好这一仗,朱德和陈毅带领胡少海、朱云卿等人连夜上了新七溪岭最高点,勘察地形。山林中模模糊糊,视线不良。他们来到了制高点望月亭,环视左右,仍是黑茫茫一片。 弯弯的新月,已经落下了山。朱德望望山下,一片朦朦胧胧,只看见对面老七溪岭的轮廓。 翌日,太阳升到半空中。杨池生部的李文彬率部到了龙源口桥,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新七溪岭。突然发现山上有人影晃动。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一个营长命令道:“把炮调来,对准新七溪岭,给我狠狠地轰!” 营长转身到了后面,不一会调来了几门迫击炮,很快作好了射击准备。 李文彬下达口令:“放!” 随着几声炮响,远处的山坡上升腾起硝烟。 在老七溪岭,杨如轩部的张疤子团长正率军前进,突然听到新七溪岭方向传来了炮声,立即命令道:“快,抢占老七溪岭!” 老七溪岭背面,林彪带领一营刚到山下,也听到了炮声,他手一挥,大声喊道:“同志们,快上山抢占制高点。”战士们不顾一切地往山上冲。 两军在老七溪岭,发起了争夺制高点的抢夺战。 新七溪岭的李文彬部,正向山上发起全线进攻。当他们到了半山腰,仍不见有什么动静,就大着胆子向前冲。 望月亭,是这里的制高点,战士们趴在阵地上,严阵以待。朱德和陈毅在临时指挥所密切注视着敌人的动静。这时,伍若兰带领军宣传队到了望月亭。 陈毅诧异地问:“你们怎么上来了?” 伍若兰大方地说:“我们来为你们助阵。” 朱德此时还能说什么,他告诉她:“让队员们靠后一点。” 伍若兰对队员吩咐道:“大家注意安全。” 十几名女队员应着退到了后面,伍若兰却留在朱德的身边。 朱德看见敌人临近了,命令道:“打!” 步枪、机枪、鸟铳一起开火,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一大片。 敌人倚仗着好装备,不顾一切地往上冲。 胡少海不停地在阵地上来回检查、督战。二十九团虽然顽强抵抗,由于火力太弱,压制不住敌人。十连的战士仅剩十几个人了,眼看敌人就到了下面的风车口,情况十分危机。 朱德见此有点急了。他赶到一边的机枪阵地,抱起机枪,跃出战壕,向敌人一阵猛射。 敌人在李文彬团长的督促下,仍冒死向上冲。 伍若兰看见朱德完全暴露在敌人枪口下,她不顾一切地跑来,向敌人投出一枚手榴弹,随即从腰间拔出双枪,左右开弓,接连打死几个敌人。不利的局面扭转了。 胡少海指挥战士一阵排枪射击,敌人又丢下十几具尸体,匆忙撤退。 朱德来到二连阵地,看到阵地上战士的尸体躺了一大片,心中一阵隐隐作疼。胡少海向他表示“我们牺牲的就是剩下一个人,也决不让敌人从我们这里跨前一步!” 朱德告诉他:“杨池生会不惜一切代价反攻的,我们都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让阵地上的战士到后面休息,把预备队三十一团的一营拉上来。” 胡少海还要说什么。 朱德严肃地命令他:“快去执行吧!” 朱云卿带领一营到了前沿阵地来接防,胡少海带战士撤出阵地。 李文彬躲在半山腰中的一块石头旁,用望远镜向山上观察。他在望远镜中看到:几个军官用枪逼迫士兵向上爬,到了风车口,仍不见山上动静。士兵离阵地前沿愈来愈近。他边观察着边连声说:“好!上去了。” 前沿阵地上,朱云卿望了望上来的敌人,小声对曾士峨交代道:“把敌人放近一些打。” 曾士峨重复一句:“放近一些打。” 敌人不见动静,好像胆子又大了一些,弯着的腰直了起来。 朱云卿看到时机已到,大吼一声:“打!” 战士们一个齐射,把敌人撂倒几十个。 这时,敌人的一挺机枪占据了有利位置,向我三连阵地疯狂扫射。阵地上的战士一下死伤多人,损失惨重,连长也牺牲了。朱云卿看到这一情景,不顾一切地跑到机枪前,一下推开机枪手,亲自操纵机枪,把仇恨都集中到枪口,愤怒地射向敌人。三连阵地来了人,向他报告阵地上连长和二十多个同志都牺牲了。 朱云卿放下机枪,两眼冒着怒火,向敌人投去一瞥,而后大声命令道:“曾士峨,你去代理连长。一定要守住阵地!” 曾士峨向他表示:“请团长放心。人在阵地在!” 曾士峨来到三连阵地,对幸存的同志说:“同志们,我是曾士峨,是你们的代理连长。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 “连长,敌人又上来了。”有人喊道。 曾士峨盯住前方,看到敌人临近了,发出一声怒吼:“打!” 敌人退却下去走了一截,又被军官堵截回来。曾士峨审时度势,命令道:“大家作好冲锋准备。”战士整理枪支,准备冲锋。 敌人在密集火力的掩护下又渐渐靠近阵地。 “同志们,冲啊!” 曾士峨首先跃出战壕,冒着弹雨第一个冲下去。全连的战士都跃出战壕随他扑向敌人。敌人猝不及防,丢下十几具尸体掉头就往后退。突然间,扑向敌人的战士遭到了暗算。大石后面隐蔽着敌人一挺机枪,突然疯狂射击。枪口喷射出一道道火焰。 曾士峨大吼一声:“卧倒!” 冲锋的战士全都卧倒。他看清了机枪的位子,大声命令道:“机枪掩护!” 战士瞄准敌人的机枪一起开火。敌人机枪的火力被吸引过来。 曾士峨只身向敌人的机枪匍匐过去,近了、又近了,敌人毫无察觉。只见他从一侧霍然跃出,一把抓住滚烫的枪管,猛的一甩,连人带枪都甩了出来。他抱起机枪向敌人扫射。 敌人的冲锋被打退了。朱德、陈毅、朱云卿、胡少海一起检查阵地。看得出,他们心情都很难过。但阵地前沿,敌人丢下的尸体更多。 正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战士们在修整战壕,老七溪岭方向还在响着激烈的枪炮声。 朱德关切地望着枪声阵阵的老七溪岭方向。 老七溪岭阵地上,杨如轩的两个团已爬上了制高点百步墩。敌人居高临下,向夺取山头的二十八团猛烈扫射。冲锋在前的战士倒下一片。 王尔琢把一营长林彪和二营长袁崇全唤到身边:“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占百步墩!” 林彪提议:“团长,敌人占据有利地形,对我们十分不利。 强攻也难奏效,不如往下撤。” 王尔琢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一撤,二十九团、三十一团和军部首长不是腹背受敌?” 林彪仍坚持道:“我们是主力,保住二十八团,损失还可以补回来。” 王尔琢怒不可遏:“决不能在关键时刻临阵逃脱,百步墩再危险,也要夺回来!马上组织冲锋!” 何长工来到这里:“团长,我看挑选骨干组成敢死队,分成几个小组,成梯队形攻击。把火力调到一个方向,吸引敌人火力,掩护攻击。” 王尔琢表示赞成:“好!你们马上去组织。组织好后,带到这里来。” 林彪和袁崇全唯唯喏喏地离去。 敌人的火力被吸引过去,林彪带领二十几个人的敢死队,人人腰挂四枚手榴弹,身背一把大刀,提着枪乘机利用树木的掩护,慢慢靠近百步墩。战士根据林彪的手势,取下手榴弹打开了盖,一起投向百步墩。 百步墩上一片爆炸声,掀起了层层土浪,敌人死伤过半。 林彪他们冲了上去,几十支枪一个齐射,打得敌人抱头鼠窜。这时,后续部队冲了上来。敌人连滚带爬潮水般地朝山下跑,二十八团的战士从山上往山下追赶。 敌人招架不住,全线撤退到龙源口桥附近。二杨的溃军汇到一起,如惊弓之鸟,乱糟糟地夺路而逃。红军战士高喊着从两面追杀上来。 李文彬等人退到了龙源口桥,利用河流作掩护,命令他的手下阻击。有一部分人利用自然地形,匆忙架枪,安装迫击炮,对准追击的红军队伍射击。追击的红军战士有不少人中弹倒地,和战士一起追击敌人的朱云卿命令部队卧倒,用火力压制敌人的火力。 二杨的前线指挥部,设在离此不远的白口村。他们是自信的,因为他们投入了一万多人兵力,进攻仅有几千人的红军。俩人耳闻激烈的枪炮声,也摆开了“楚河汉界”的拼杀。 俩人正厮杀到兴头上,手下来报,溃逃的士兵已经进了村子。 杨池生、杨如轩俩人听后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一起冲出指挥部。 白口街上,确实涌进了不少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溃兵,后面还有不少人正在往里涌。 如此不堪一击。俩人面面相觑。 这时的白口村外,林彪正带领一营从侧面快速逼进他的指挥部。 彬彪的一营冲进村,扫射着往村中前进,来不及躲避的敌兵举枪投降。战士们看见前方有两个骑马的向村外逃去,知道是敌人的师长,在后面一阵猛追猛打。无奈马匹跑得太快追不上,眼睁睁地看着跑掉。 龙源口的战斗已经结束,俘虏被战士押送走。三个团的战士涌上龙源口桥,举着枪、摇着旗,在欢呼,在跳跃。朱德、陈毅、王尔琢、朱云卿、胡少海、伍若兰等向龙源口桥走过来。 桥上的战士欢呼跳跃得更加厉害。 朱德他们到了桥头,战士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欢迎几位首长通过。 七溪岭大捷后,红军第三次占领永新。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已拥有永新、宁冈、莲花全部和随川、吉安、安福、酃县一部。至此,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发展到了鼎盛时期。 ------------------ allan9扫描制作 || http://www.cnread.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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