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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邪教


  齐天深感事态有严重化的趋势,觉得有必要跑一趟西藏,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简单地处理一下家中的事情,并将一些重要的文件及有关这件事情的资料,复制几份分别交给家人及可爱的女友斐翠保管,以防万一他也步上爸爸及法云大师的后尘时,还得以将事情真相公诸于世。但他也知道,这种玄疑古怪的真相,世人接受的程度不高,因此最好的方法,还是靠自己去寻求解答,以解救亲爱的爸爸及其它受害者了。
  齐天转了几趟飞机,便到达人称‘香格里拉’的西藏高原。
  此地长年干旱,景色荒凉,而且身处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原,空气稀薄,一般平地人常会感到氧气不足而得到‘高山病’,全身无力,脑中氧气供应不足,致使思考能力严重下降,甚至有人因为水土不服加上高山病,而命丧西藏。齐天早已有所准备,随身带了日本制的小型压缩氧气瓶配用,他不希望在西藏处理事情的期间,因病而生意外。
  齐天先雇了一辆由当地汉人个体户小张经营的出租吉普车,直奔法云大师告诉他那位‘大罗天尊上师’住息的札拾伦布寺。
  小张在路上告诉齐天说,这位‘大罗天尊上师’在札拾伦布寺一带颇为有名,因为据说他是上天的‘大威德降妖金刚菩萨’转世。这个菩萨在佛经中是有四头八臂,相貌凶恶,面如牛头的菩萨。而一般信众常称‘大罗天尊上师’为活佛,因为他在年轻时曾到中原的四川金沙江流域一带,在四十九天的时间内,以神通超能力收服了在当地肆虐多年的‘铁树鬼’,这是一种看似透明,但具有人形的怪物,常从熏人的瘴气中聚成形态,来去无踪。人兽遇之常遭吞噬,尸骨无存,而树鬼身形则愈益增大。
  不过上师晚年便发愿专心在寺中修行,不出禅房一步。
  小张将吉普车停在一座山的山脚下,指着一长排的石阶说:“齐先生,上面就是札拾伦布寺了,恐怕得劳你大驾,自个儿走上去了。其实也不会太远,大概走个二、三十分钟就到了。只是你得多停几次喘口气吧。”
  齐天望着高耸在山上的札拾伦布寺,苦笑了一下,心想修行的人果然处处都高人一等,像眼前这样的寺,诚心不够的人还真不想上去呢!不过当地虔诚的藏族信众,可是大老远就用五体投地的方式——三步一跪,九步一拜——前来朝圣,那才是最虔诚的信仰。
  而他除了腰间别着高压氧气瓶及导管之外,其余身无长物。齐天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便开始上山了。
  虽然齐天年过三十,但平日注意保养,再加上练了两年的气功,身体状况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棒。虽称不上身轻如燕,但爬起阶梯来,只要偶尔补充一下氧气,便可健步如飞,一下子便走完数千级的石梯。令一些正在上山的喇嘛惊讶不已,没想到一个外来的观光客能有如此好的体能。
  少数会观气的喇嘛从齐天身旁经过时,更感到齐天异于常人,有一股强劲的磁场在周身盘桓。
  札拾伦布寺是于公元一四四七年,为密宗黄教祖师宗喀巴的侄子根敦主所建,为黄教的四大寺之一,气派雄伟,自然不在话下。而寺中从有史以来,得道高人甚多,寺中有一股灵气充塞,信徒众多,人气畅旺。
  齐天在知客僧的引领下,直赴‘大罗天尊上师’的禅房,上师正盘腿而坐,手持念珠诵经。
  虽然已年过八十,但鹤发童颜,神釆奕奕,清瘦的脸颊刻划着岁月的痕迹,双眼则透露着智能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个得道高人。
  齐天双手合十礼拜后,直说来意,上师听罢,久久不语。齐天有些急道:“上师,难道这个邪教如此难缠,连上师您都有所顾忌吗?”
  上师缓缓摇摇头道:“非也,但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黑天神教’是很好应付的。因为目前有关‘黑天神教’的记录,都是百余年前我的祖师爷们所留下的。几个世纪以来,我还是第一吹听到‘黑天神教’的活动状况。但从上次法云和我联络之后,我便开始注意这个教派的消息。只是惭愧得很,直到今天你来为止,依然所获不多,还不知道他们全部的活动情形。如今法云又遭不幸,我想这个邪教来势汹汹,恐怕世间将有大劫。难道每百年一大劫的预言,将应在此邪教上吗?”
  齐天听罢,心中更觉困顿,暗忖:“如果连上师都认为‘黑天神教’不好惹,那麻烦可就大了。”但他仍急于想知道如何找到这个邪教。
  齐天尚未开口,上师挥一挥手说:“你先别急,我会告欣你如何去找‘黑天神教’。但是凭你之力,不过是螳臂挡车。恕我直言,这个邪教的信徒也不少,而且大部分是秘密信徒,平时绝不外露,在社会各阶层都有分布。说来你也许不信,就在札拾伦布寺,就有‘黑天神教’的教徒潜伏着。”
  “什么?这里也……”齐天十分惊愕地脱口而出,但随即下意识地打住,深怕附近就有敌人。
  “呵!呵!你不必如此紧张,目前方圆几丈之内,都还没有他们活动。不过,我想以你身上的如虹气势,以及充满着‘忿怒之气’,一路上风风火火地到来,想必早已向他们宣告你来此的意思了。”上师一语点破齐天这个梦中人。
  “对啊!”齐天心中一动,“法云大师不是一直叮咛我要尽量隐密行事吗?我怎么忘了这批人一定也具有强大的‘念力’,可以探知我的心思。我只是嘴巴不动,但却满脑子想着这件事,对邪教而言,等于是敲锣打鼓一般。”齐天有些自责。
  上师安慰他道:“年轻人,不要自责,你经验不够,又是初具这种能力,在这种节骨眼上,自然是挂一漏万了。我只是提醒你,一来以后要特别留意自己的心思,尽量不要外泄,这是可以练的。二来则是要小心邪教应该已经知道你人在这里。西藏在历史上正是他们发迹的一个大本营,心中要有应敌的万全准备才是。”
  齐天十分感激上师的教诲,同时更对上师的智能和知人之明,感到十分钦佩。
  由于上师发愿足不出户,加上年岁近百,齐天只希望知道如何找到这个‘黑天神教’。上师告诉齐天先去找西藏当地一个汉人吉墨秋,他是上师的外室弟子,同时也是拉萨武警部队的少将指挥官,在当地拥有极大的权力。上师吩咐他在西藏境内搜寻各种奇奇怪怪宗教的活动,而有了一些斩获。因此有他的帮忙,不但可以迅速找出正确的邪教位置,也可以藉由他的庇护,方便齐天在当地的活动。
  齐天来到中共武警拉萨第四指挥部,吉墨秋少将已经恭候多时。
  吉墨秋少将约莫五十岁上下,典型的山东大汉,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国字脸显得特别刚毅,不愧是当军人的材料。
  吉墨秋很高兴地用他那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齐天的手,一面用力摇晃,一面咧开嘴笑着说:“俺这个穷乡僻壤难得有像你这样的贵宾光临,实在是我军莫大的荣幸。来,来,千万甭客气,就把俺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过几天俺特别陪你到处走走。”说完,不等齐天开口,便直接将他迎入指挥官室。
  齐天想告诉这个山东老乡不必客套了,为了节省时间应该立刻把来访的目的告诉他,但吉墨秋在众人面前根本不让齐天有开口的机会,只是一味地指挥部下安排客人的餐宿。
  吉墨秋带他进了指挥官室后,先叫副官打开里面一道密门,不到两步又见一道钢门。吉少将自己拿出一张磁卡在电子锁上刷了一下,钢门无声无息地滑了开来。吉墨秋带齐天直接走了进去,钢门随即迅速关上。
  “好了,这里可以安心讲话了。”吉墨秋点点头说,“这里是机密的情报室,厚厚的钢骨构造,隔有三层铅板,以及最新式的电子干扰器,能防止一切的窃听及刺探。我研判‘黑天神教’的党徒可能已经潜进我的部队里。”
  齐天大吃一惊,“怎么你这里也……”
  吉墨秋点点头,“就在不久前,部队曾经进行一次实弹演习,却在过程中发生红蓝两军在夜里真打起来的事故,造成数十人的伤亡,害得前指挥官张少将被撤职查办。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错误竟是指挥部中一位优秀的中校作战官故意在计划中拟订的。他才二十多岁,升迁极快。这位中校被捕以后,发现他的房间中藏有一套黑色法袍,以及一部‘大黑天咒’,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教的经典。直到上师告诉我搜寻这个‘黑天神教’,才判断那个叛徒一定是这个邪教教徒。”
  “你们怎么处理?”
  吉墨秋继续说道:“他被捕后不但毫无悔意,还一直说佛祖会来救他。他计划性地杀了那么多的人,竟然说这是为了报答他的‘教祖’,却又不说教祖是什么人?我认为部队里可能还有其它的邪教成员,目前正在全力彻查中。因此为了你的安全,我想可能要委曲你在这个房间了。”
  齐天感激吉墨秋如此的安排,但他仍急于出去找敌人,而非坐等敌人来找他,因此仍和吉墨秋拟定了次日就出发的计划。
  就在吉墨秋即将告辞之际,齐天好奇地问道:“吉兄,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从那位‘黑天神教’的中校查出些什么线索?”
  吉墨秋苦笑了一下,“很惭愧,以我们部队中最优秀的情报专家来讯问他,都毫无所获。而且……”吉墨秋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外人,最后仍然小声地告诉齐天,“你先不要说出去,这个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在牢房里成了植物人了。而看守他的那班卫兵更是突然神经错乱,现在全部被送到内地里看管起来,以免影响部队的士气。我想这一定是邪教所干的好事,这也是我十分小心的缘故。”说完便匆匆告辞,踏着大步走了出去。
  齐天则怔怔地望着钢门无声无息地滑回定位关上,门上的计算机卡锁轻轻地“哔”一声,从绿灯换成红灯,表示一切都在高度警戒之下。齐天觉得‘黑天神教’的势力似乎无所不在,而且教徒竟会做出这种残害多数人命的事,实在令人寒心。
  齐天在这密闭而稳若金汤的小房间里,很快便沉沉入睡,但潜意识比平常更加提高警觉,不断对周围的环境警戒。但如同吉墨秋所言,在内外三层铁块的阻隔中,不但外界的任何电波很难穿透到房内,同样地,齐天的扫瞄也遇到了困难,但仍勉强可以穿透厚实的墙壁,稍微知道一下外界的状况,只是十分费劲。
  到了半夜,一声极轻微地“哔”声响起,齐天在朦胧中感觉到那道钢门被打开了。突然齐天看见几只带着杀气的黑色老虎低吼着朝齐天的床边冲过来,齐天大叫了一声,机警地滚了下来,准备反击时,却发现黑老虎不见了,仅有床头柜的台灯掉到地上砸碎的声音,和他大叫一声的回音在狭小的空间回荡。齐天猛然一醒,才发现房里空空如也,原来是他做了个噩梦。
  但是他感觉到周围的杀气并未随着梦境消失,仍隐隐约约地正在逐渐加强。齐天相信刚才的梦正是他的第六感在发挥作用,一定有危险在靠近。他想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吉墨秋,告诉他要小心。
  但齐天按了几次内键钮,却不见外面警卫的总机答话,他心头一懔,“不会来得那么快吧?”由于房间的装甲太厚,除非直接开门扫瞄,否则很难获得明确的影像。齐天灵机一动,他可以从连接到外面的电话线进行念力扫瞄,效果肯定好得多。
  他很快地集中心志,让自己的念力顺着电话线到房间外去,结果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七名武装警卫竟纷纷倒在地上,毫无气息。齐天心头大惊,立即做三百六十度的扫瞄,看到有三、四个人影正在他的房门口前,每个人都有重武装。其中一人正拿着磁卡刷过门上机关。齐天迅速收回意念,一眼瞄向大门,警戒的红灯正变换成准许进出的绿灯,“哔”一声轻响,沉重的钢门正缓缓地滑向另一边。齐天毫不犹豫地伏倒在地,就地在一张地图桌旁掩蔽。
  钢门仅开启至三分之一处,火光已经如烟火般地爆开,“咻!咻!”
  射来点点寒星,打在无人的床上。弹落处,缕缕青烟飘起。齐天知道这是装了灭音器的自动武器正在扫射。
  为首的家伙一个箭步冲进房间,被子一掀低吼道:“不在床上,他跑不出去,朝房里扫射!”简单的指令,充满杀气。
  齐天知道事不宜迟,没有太多的空间供他逃避,立即发出念力。
  四个黑衣人显然受过严格训练,立即分站不同位置,一边踢翻面前的障碍物,一边扣动扳机。子弹击中物体时的“噗!噗!”声响不绝,弹着处余火微闪,房里硝烟弥漫。这些全都是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发生的。
  齐天突然一声大喝,用念力锁住一名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只听得“啊……”地惨叫一声,那人彷佛被人从天灵盖上重击一拳似的,整个身体一软,立即趴了下去,口吐白沫,身体还抽搐不已,典型的脑震荡迹象。
  其它黑衣人并未迟疑,立即掉转枪口朝齐天连射。小时在军人父亲的严格要求下,有过几年武术训练基础的齐天,虽然谈不上有多高深的功夫,但身手矫健,用来防身逃命还是不错的。尤其此时情况急迫,因此,他毫不思索地迅速来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然后就地使出伏虎式,瞬间便躲到钢制的资料柜后面。子弹打在钢板上溅出点点火花,将漆黑如墨的房间照得一闪一闪的。
  但黑衣人发出的子弹似乎带有穿甲弹,有几颗穿透了几层的钢板,打在齐天身旁的水泥壁上,喷出一些泥灰。齐天知道很快便会击中他,继续加强脑波的扫瞄。
  一个黑衣人受到齐天发出念力的控制,大叫一声:“我的眼睛!”立即双手捂着两眼,一股如万千针刺般地疼痛,早已令他蹲在地上嚎叫不已。
  另外两人心头为之一震,其中一人说:“混蛋,这小子会巫术,用芭乐(炸药)炸掉他。”显然他们决定在房内丢手榴弹了。
  齐天在心中迅速盘算,“在这么小的地方丢手榴弹,又是层层铅板的隔间,高爆炸药的能量一定很高,别说特异功能,就算是神仙下凡,我看也得被炸个往生投胎去了。毕竟血肉之躯抵不住家手榴弹如此庞大的物理力量,特异功能也不能让他穿墙入地,只好痛下杀手了。”
  齐天有特异功能时,便告诉自己这是上苍赐给他的异禀,不应该用来伤人,何况杀人呢?但如今不得不如此,否则命没了,爸爸、法师,以及其它还有更多人都会继续受害。
  正当两个黑衣人冷静俐落地解下身前几枚手榴弹,准备拔出插梢时,突然靠门的那个黑衣人喉咙咕噜了几声,似乎想讲什么又讲不出来,但却将手上的自动步枪拿了起来。
  另一人奇怪地问:“你干什么?争取时间,干完了立刻走人。”但他却发现伙伴的步枪正瞄准他,心头大惊,“你……”话未毕,对方枪口冒出一阵火光。黑衣人闷哼了一声,胸口几点青烟。他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望着伙伴竟会开枪干掉他。
  此时第一名被齐天制住而头疼欲裂的家伙看见此景,立即拔出身上的九公厘突击步枪,从地上向那个开枪杀自己伙伴的黑衣人射击,几颗子弹均命中对方的致命要害,让他没有任何回手的余地便倒地气绝。
  跟着也连续对着齐天的所在位置开枪。齐天一式‘铁板桥’,身体猛仰贴地,然后撑手、蹬腿,沉重的衣柜晃个两下便呀然前倾,匡当一声,铁制的大柜子倒在那开枪的家伙身上,“砰!”地一声,黑衣人的手枪碰到铁柜扣动了扳机,但枪口却正朝着他的胸口,结束了他的生命。
  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吆喝,几名武警迅速冲进房间,看见地上还有一名黑衣人仍捂着双眼痛苦不已,立即将其制服,带上手铐。
  “怎么一回事?这家伙是谁?”说完便去揭开黑衣人的头套。
  吉墨秋此时跨大步地走进来,大声说:“什么?是你!”吉墨秋十分惊讶,这人竟是他手下最优秀的一名突击队军官——秦雄上尉。再掀开另外几人,竟是秦上尉的手下,而且都是干部。
  吉墨秋连忙问齐天:“你没事吧?”齐天摇摇头,但仍气喘吁吁。
  吉墨秋说:“这几个家伙都是指挥部里的干部,而且平常表现优秀,也是下部队没多久就一直升官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看事情愈来愈诡异了。齐兄,我想事不宜迟,明早我们带些人手一起出发去找那些信假神的家伙。”他十分生气地大骂起来。
  齐天看着被逮捕的秦上尉说:“但你如何确保你的手下不会再像这个干部呢?说不定在路上就对我们下手了。”
  “这你放心。”吉墨秋胸有成竹地说,“我自然可以找到可以信赖的人。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立刻讯问秦上尉,看能不能找到邪教在部队里的带头者,以及这个邪教的情报。我看你也甭睡了,跟着一起来吧!”说完一挥手,便和卫兵将秦上尉押走侦讯。齐天整理一下衣着,便离开了这间依然充满火药味的房间。
  秦上尉在侦讯中未发一言,而且精神恍惚,两眼显得空洞无神。一名负责审讯的军官向吉墨秋报告说,“秦上尉似乎吸了过量的毒品一般,而且三魂六魄已去了二魂四魄,很难问出什么。”显然各种审讯的花招都使出了,吉墨秋认定这个秦上尉根本已经被‘黑天神教’给控制住心智,自然问不出个所以然。
  一大清早,吉少将就和齐天搭乘一辆二分之一吨的吉普车出发了。同行的另一辆四分之三吨的装甲军车上面载有八名精悍的武装军人。吉墨秋告诉齐天,这几位兄弟不但是中共解放军的秘密特勤突击队的好手,而且都是吉墨秋一手训练出来的心腹,平日不执行一般战斗任务,但有任何正规部队‘不便’执行的任务,就由他们派员出马。无论成功或失败,世人将永远不知道谁干的。而此次任务由于性质特殊,吉墨秋必须亲自出马,也不能将任务曝光及列在官方作战纪录中,因此必须调遣这支秘密武力来协助。
  “但你如何知道他们之中没有邪教中人的渗透呢?”齐天一面盯着吉少将左手食指上那颗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绿松石法戒,一面说出他心中的疑惑。
  吉墨秋颇有自信地说道:“这你放心,这几位弟兄都是从西藏高原的一处秘密基地调来的。他们平日全部隔绝在基地中,直到除役为止。别说邪教,他们连现在是谁当国家主席及党的总书记都不知道。他们只服从基地司令官的派令,以及外调时少将以上指挥官的命令。”
  吉普车在坎坷而且多沙的高原地上快速行驶,齐天瞇着双眼捂着口鼻,对于吉墨秋的话只能点头作答。
  吉墨秋一边驾车,一边继续说道:“全国拥有权力申请外调他们的军官可不多,我则是身负西藏地区边界及导弹基地的警戒卫戍任务,因此可以毋需讲明内容就调动他们。但以我的权限等级,一次也只能调动八名。
  但你别小看仅有八个人而已,这八人可抵得上一个加强连的战力呢!”
  齐天心中疑虑虽然稍微解除,但仍担心他们即将遇到的敌人可能远超过一般军人所能应付的——无论这些突击队是多么优秀。但他不再说些什么。
  在西藏这个地方,只要一出了都市地区,景色便十分荒凉。沿途一片砂石,风沙颇大。由于海拔很高,大型动物不多,只有天上飞的老鹰及少数犁牛偶尔可以见到。吉普车在颠簸多石的小路上快速行进,车子震荡得很厉害,加上空气越来越稀薄,齐天这个平地人,在经过来西藏的旅途劳顿,以及前一个晚上的意外之后,精神已有些不济,因此在车上频频打呵欠,必须靠氧气来补充精力。
  吉墨秋看在眼里,不禁投以同情的眼光,同时也为了未能照顾好这位‘大罗天尊上师’交代的贵宾,使其遭到自己部下的攻击,而感到歉疚。
  幸好并未造成伤害,否则真不知如何向师父交代呢!想到这里,吉墨秋更决心要把这些邪教党徒一网打尽,以免他们继续危害世人。
  车子平均以八十公里的时速开了四个小时后,来到一个叫巴尔喀什山脚下的小村落,这里便是当初侦察到疑为邪教的一处根据地。由于地处边疆,土地贫瘠,交通困难,根本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政府的力量不及于此,各处游民、非法入境的外人、国内犯罪潜逃的歹徒、当地的住民等,大约有四、五百个人龙蛇混杂于此地。
  当齐天及吉墨秋等一行人,驾着军车浩浩荡荡开进村里那条惟一勉强还称得上是路的小石道时,立刻吸引来几百只带有敌意的眼光。齐天立即精神一振,因为他已感到这里所散发出来的一股黑色能量,断定这里确实和邪教有很大的关联。吉墨秋也以他军人的敏锐性,感到四周充塞着一股很大的杀气。
  但军人毕竟是军人,吉墨秋毫无惧意地在巿集中心处停车,另外那辆车上的八名以一当百的弟兄立即在车上车下就地武装戒备,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吉墨秋拉拉那顶突击帽,好整以暇将袖子卷到齐肘处,再大摇大摆地走下车来,透过那副骚包得可以的银边墨镜,不屑地向四处巡视一番,彷佛是新上任的地方官在看自己的财产一般。
  齐天则谨慎地搜寻那股黑色能量的根源,而逐渐注意到路旁一间茅草屋里正是邪气的来源,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茅屋的门缝向外瞧。
  吉墨秋无视于村民可能都是‘黑天神教’信徒,自己一个人大步走到一处有十几个村民聚集的石墩旁,“喂,同志,你们这里可有领导吗?”
  村民都是一片静默。
  吉少将火了,这批化外之民可真不识相,他不客气地扭住一个看来四十多岁的村民大声斥责:“你是哑巴还是没耳朵?叫一个领导出来。”
  村民依然用死鱼一般的眼睛看着他,神情怪异。吉墨秋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但嘴里依然大声地咆哮:“别跟我装聋作哑,也别搞怪。我一看你们就知道全都不是好东西,不是贩毒就是逃犯,要不然就是走私人口。
  喂,我问你……”他问手上抓着的那个家伙,“知不知道‘黑天神教’的神坛在哪儿呀?”
  出人意料地,这个汉子竟然反应出奇的快,立即指着街尾的一间茅草屋。吉墨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齐天已经站在那幢茅屋的外面,原来正是齐天刚才感到有邪气的那间屋子。
  吉墨秋立即放下手中的这个家伙,示意四个兄弟跟他一起跑到茅屋的外面。他问齐天﹕“怎么,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齐天点点头说﹕“大家小心点,我感到屋内有股邪气,是一种黑色能量。我现在无法解释给你们听,但这股力量绝对可以迅速地取人性命,或者让你成为植物人,最好暂勿行动,等我扫瞄过后再打算。”
  吉墨秋知道齐天的意思,就让手下占四个方位来保护齐天,自己则拔出大口径的九公厘强化火力的手枪四处观察。
  齐天的扫瞄立刻遇到屋内的反抗,但显然对方力量不强,他很快便看到屋内有一个着黑色法服的中年男子,正不断转着一个一尺高的黑色法轮,一面口中念念有词。齐天判定这是邪教的咒语之一,配合法轮,显然正在施法企图控制屋外那些人的心志。而这个力量能并非从黑衣法师身上发出来的,而是那个不知名的法轮在作怪。齐天立即提高本身发射出去的能量强度。
  齐天成功地压制住屋内的黑色能量之后,立刻示意吉墨秋可以进去抓人。一声令下,四名弟兄立即从四个方向撞破草壁冲进屋内,只听得乒乓一声,及有人大声叫骂声,黑衣法师已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兀自骂着土语,而黑色法轮则摔到地上变成碎片。
  齐天捡起黑色法轮,发现质地极轻且易碎,有点类似瓷器。里面有一颗泛着蓝光的宝石,约莫大姆指指甲大小,法轮内壁则有一圈圈的金属线圈,齐天拿起几块破片稍一组合,发现如果转动法轮,将会使内部的金属圈不断绕着宝石旋转,作用虽不清楚,但齐天可以感到宝石散发着微量的磁场,而残破的金属圈如果经过,就会发出一股较强的电波。
  “会不会是这个电波在作怪呢?而这黑衣人的咒语又有什么用呢?”
  齐天在心中的疑惑一时也解不开。
  吉少将用枪抵住黑衣法师的脑袋,大声骂道:“你们领导的单位在哪里?信不信我可以在你身上慢慢地开出几十个窟窿,叫你生比死还难受。”黑衣法师双手被反扭得几乎成了一百八十度,痛苦自然不在话下,斗大的汗珠早已涔涔而下,浸湿了整件黑袍,但显然根本无惧于痛苦及威胁,兀自张着嘴用土语不断骂着。
  吉墨秋问齐天:“这小子不肯说,我想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在他身上,以免其它邪教徒跑光了,你看怎么办?”
  齐天觉得他说得也是,说:“能不能先把他抓起来,待回来后再讯问他。”
  吉墨秋立即召来两名弟兄,吩咐要好好看管这家伙。正当说着,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众人一惊,黑衣法师竟然生出极大的力气,将压在他身上两位身材魁梧的弟兄给震开,全身关节还咯咯作响,惊得包括齐天在内的人都暂时怔了一下。这时黑衣法师的面目极为狰狞,脸色发黑,齐天此时注意到他头上有一股似乎从半山腰传来的黑气,正源源不断注入法师的身体内。齐天立即明白这一定是邪教的魔头正在隔空发功,企图藉由这个被抓到的法师来对付齐天他们。
  齐天大叫一声:“不好!这个人被魔头附身,会变得很难对付。”
  话未毕,那个法师法袍猛地鼓胀得像热气球般,旁边众人感到热气扑面,纷纷退后一步。吉墨秋毫不犹疑地下令弟兄开枪,“全部火力,把他打成碎片为止。”吉墨秋以前看过这种附身人的可怕,因为身体早已被外力控制,所以除非彻底消灭被控制的身体,让魔力失去利用的工具,否则被附身者的毁灭性是很可怕的。
  现场立刻响起连珠炮般的霹啪声,火光、硝烟四处弥漫,弹壳迸得满地都是。齐天从未见过这么近距离的‘大场面’,不由得感到惊心动魄,倒退了好几步。虽然他看不到一团烟雾中的那个倒霉的法师,但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原先那股黑气已经散去。
  硝烟散去后,原先的黑衣法师早已不知去向,再一次让齐天体会到现代武器毁灭性之可怕,显然不输给他的超能力。他心想,毕竟人的身体还是最重要的,虽然不知死后的世界是否真如宗教家所说的,有那么多种可能世界的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像刚刚这个黑衣法师现在连身体都化为尘土,那可是什么气啊功啊,都将不复存在。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呢?
  根据原先的情报,山顶上面有几个山洞,应该是邪教的巢穴才是。吉墨秋丝毫不浪费时间,立即和齐天议定,将人马分为两队,各由东西方向挺进,两队人马各由吉墨秋及齐天领军。
  为了以防万一,吉墨秋给了齐天一把点四五口径的手鎗自卫,“如果你的功力不及对方,我想除非他有练‘金钟罩’或穿了防弹衣,不然往他头上开一枪,大概什么邪功也发不出来了,哈,哈,哈!”
  二人计划已定,便各自率队上山,吉少将让齐天走的是地势比较平坦好走的东边,自己则率领四名弟兄靠着登山绳从西侧上去。
  过了半个小时,齐天终于到达预定的地点,伏在草丛中观察山洞。一片黑森森的,似乎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但齐天的感觉告诉他,里面正有一股黑气盘桓不去,显然是在等待他们这批不速之客。
  不久之后,山洞的另一边有闪光打来,那是吉墨秋已经抵达的讯号。
  二话不说,吉墨秋等人即刻窜进山口,并且打信号要齐天进来。刚进山洞时,只听到几只蝙蝠拍翅尖叫声。吉墨秋指挥弟兄们进山搜索,齐天感到黑色能量越来越强,连忙告诉吉墨秋:“对方已经在发功,告诉弟兄要稳住心神,别被对方牵着跑,反而打到自己人。”
  吉墨秋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来之前我已经告诉这些弟兄可能会碰上什么样的敌人。你放心,这批弟兄除了胆识及技巧外,个个都是信心十足,意志坚定。他们全都受过被俘之后,如何对付各种折磨、催眠及药物控制的训练,我想还不至于轻易遭到邪教的心术控制。”
  突然里面发出一声哨声,那是弟兄遇敌的信号。哨声一长二短,吉墨秋一方面告诉齐天说:“有状况,对方四个人以上,无武装。”一方面透过小型对讲机,“能判定对方的状况吗?”
  “和山下那个法师一样。”无线电传来一阵夹带电子干扰讯号的声音。
  “妈的,怎么那么吵?喂,全部干掉。重复,全部干掉。”吉墨秋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里面有一股强大的电磁波正向外发射,自然会被干扰。”齐天则在一旁推断。
  不久一阵枪响,火光及回音在山洞中交错,齐天跟着弟兄向前跑去。
  吉墨秋突然抓住齐天说:“你看,有两条信道,你左我右。”
  齐天立即带着四名弟兄朝左边洞穴低身前进。齐天凭着他那如雷达般的念力扫瞄,倒是很少被凹凸不平的石路给绊倒。突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电磁波从远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来。
  “啊……!”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兄弟大叫一声,彷佛被人按住咽喉似地痛苦不堪,双眼凸出地跪在地上打滚。另一名弟兄的迷彩战斗服则突然着火,吓得他赶忙在地上翻滚灭火。
  齐天立即知道这是里面那股黑色能量在作怪,立即就地坐下,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始全神贯注在脑中,以念力扫瞄,清楚地感觉到洞内有七名黑衣法师正在喃喃念着咒语,并且每人由西朝东方向双手推着一个约一个半人高的大法轮在不停地绕行,七个法轮和刚才山下那个被击毁的小法轮极像,黑色能量就是从法轮本体散发出来的。但是能量并不直接朝着洞口出来,而是向上汇集。
  齐天将念力锁定的方向略为改变,赫然发现在里面那个山洞的高处,竟然还盘坐着一个看不见面貌的黑影,黑色能量就是汇集至黑影的身上,然后才朝齐天他们攻击。
  齐天立即瞄准那个黑影,开始发出念力进行反击,干扰对方的电磁波。经过一番拉锯战,对方力量并未减弱,但显然所发出来的电波被齐天搞乱了,遭到心神控制的弟兄们立即恢复正常,然后迅速朝那些法师们奔去。
  齐天感到对方的能量颇为强大,立即加强本身功力,并配合法云大师曾经传授给他的‘金刚锤手印’,左手结拳护胸引气,以意领气,下聚丹田,上贯天灵,合流于胸,然后右手以掌化刀,气贯于刃,一股脉冲强力冲飞而去。果然黑影遭此一震,摇摇欲坠,力量顿时削弱不少。齐天连使三个‘金刚锤手印’,暂时将黑气逼回洞中。
  此时吉墨秋等人已赶至法轮所在处。齐天大叫:“法轮是他们能量的来源,必须完全摧毁才行。”
  吉墨秋一声令下,又是火光四射,枪声、爆炸声震耳欲聋。吓得里面长年不出的千百只黑蝙蝠“轰”地一声倾巢而出,漫天盖地沿着洞径飞出山洞,好不吓人。而山洞中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也在强大的声波来回震动下,纷纷掉落,彷佛千根石剑般地朝洞中的人直射而下。
  幸好弟兄们身手敏捷,纷纷闪身而过并且持续攻击。齐天躲进一个凹壁中继续用念力监视洞内,但那群绕法轮走的黑衣法师则丝毫不走避,一瞬间便被无情的炮火及满天落地而来的石剑给穿插得全身窟窿,纷纷血溅当场,气绝身亡,法轮也成了蜂窝,最后在一枚火箭弹的送终下,洞中掀起阵阵浓尘。
  黑气消失了。齐天急忙到洞内,正看到吉墨秋等人正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烟尘,并检视法轮的碎片及那些黑衣人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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