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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停在起居室前,冷啸天高举的手犹疑了一下才敲下去。
  这轻微的敲门声差没吓死里头的骆小笑,他才刚刚帮水钥梳洗整理安顿好,就立刻有人上门询问,而且看外头投射在纸窗上的人影,还是最难解决的当事人。
  几乎闭上双眼的水钥也瞧见了纸窗上熟悉的人影,轻扯着骆小笑的衣角,双唇微动,就算发不出声音,骆小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这笨蛋!”这事怎能隐瞒?
  水钥固执地瞧着他,不愿意让什么都不知道的冷啸天心生愧疚,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
  门外再度传来敲门声。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说堡主宠水钥,还不如说是水钥太宠堡主,将所有的难堪一个人包揽。“笨蛋!”他忍不住再骂一声。
  打开门前,骆小笑先用力揍了自己一拳,确定流血了,才擦掉血痕打开房门。
  “小笑?”他以为打开门的会是水钥。
  “嘘!”他做作地拉冷啸天远离房门。“水钥他已经睡着了,别吵他。”
  “钥儿他……”这种事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路小笑也知道他的难处,“堡主身上的药力应该都解了吧?”
  冷啸天有点尴尬,“多亏你,我是不是在药力发作是时候做了什么事?”
  骆小笑眼珠子转了一圈,他是答应水钥不让堡主知道的啦,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谎话只能说一半,不然很快就会被揭穿。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受到那群花痴的暗算,结果就把你交给水钥去照顾……”一阵冰寒自脊梁升起,冷啸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结果等我发现事情不对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将水钥压在床上,衣服都……”偷觑了身旁的人一眼,那张俊脸已经开始发青,不过这惩罚还不够。“你也知道,做那档事身上可不能有……”
  “接下来呢?”冷啸天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那时候你正好要对水钥……你知道的。水钥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在你失去理智的行为下,人已经被你弄得昏过去了,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骆小笑幸灾乐祸地听到一声清晰的呻吟。
  “幸好我赶到得快,赶紧带走水钥,结果还被你凑了一拳,流了一床的血,哪,你看,都肿起来了。”他指指刚才自己打肿的地方。
  “我到底有没有对水钥他……”冷啸天抓住骆小笑的双肩,粗声低哑地吼道。
  骆小笑凝视自己主子的眼,他真的很想说出一切,不过就像水钥一样,他也不想见自己主子难过愧疚,何况他答应过水钥不说的。“没有,差了一点……可是没有。”说谎的感觉原来是令人心痛得无法呼吸。
  傻水钥,笨水钥、笨蛋……
  冷啸天怎知他的心思,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心中的大石落下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好像有……”
  “那是我找来的女人,是眉山镇上的妓女,本来是自己想要,人长得很可爱。”最困难的谎言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跟顺口溜一样简单。
  “那就好,我想进去看看他。”他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吧!
  骆小笑点头,自己先走进去,趁冷啸天不注意时,将怀里本来要送给堡里小蝶的胭脂沾一点,涂在水钥毫无血色的双唇上。
  水钥见到他无所不用其极的作法,感激的微笑,刚刚他们在门外说话,他都听到了。
  傻瓜!骆小笑给了他一记白眼。
  “快睡!”提醒他冷啸天已经进来,路小笑起身离开。
  冷啸天走到床沿坐下,看见水钥苍白的双颊,也见着从颈子一直蔓延到胸前的红印,淡红色的以吸咬破的痕迹。
  “对不起。”瞧他憔悴的模样,冷啸天好不心疼。
  水钥可以感觉到他温柔的视线及深深的歉疚,他心口暖暖的。
  他不怪他,一点也不怪他。
  替水钥抚开脸上的青丝,连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世间只有一个他舍不得伤害,只有水钥一个人,他想好好呵护爱宠。
  “怎么办?我好像爱上了你这个小家伙,可是这是不对的……”
  水钥现再才知道装睡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紧合的眼里已经蓄满欢喜感动的泪水,即将夺眶而出。
  他说他爱他呵!那么清醒地说他爱他,没有喝醉酒,没有药效,这比什么都还要令他感动。
  幸好路小笑即时冲进房,否则冷啸天一定会发觉黑夜里的泪水是多么晶莹剔透。
  “堡主,四堡主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不舍地再瞧心爱的人一眼,冷啸天才离开梅轩。
  水钥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在骆小笑的安慰下,哭得声嘶力竭。
  吕念涵找冷啸天是为了上次黑虎寨的事,洛阳再次传来消息,黑虎寨已经聚众准备偷袭啸龙堡的洛阳分部。
  隔天一早,啸龙堡主的四堡主就已经集在一起商量计划,准备择日给黑虎寨一个永难忘怀的教训。
  这等重大的事,骆小笑当然没有参加讨论的份,理所当然地又闲下来,他干脆抓同样很闲的路小信抱着无法自行下床的水钥,一起溜到后山决定享受一下入秋的温泉。
  北方的季节刚才就可以感受到凉意,这时候的温泉泡起来虽没有冬天来得享受,不过依然舒服得紧。
  路小信跟骆小笑两人长得很像,只是骆小信比较秀气斯文。两个人都是北方人的身高,比水钥高了将近一个头,比冷啸天矮半个头。
  “我很少看见水钥,没想到近看这么好看,跟假的一样。”骆小信在帮水钥解开衣扣的时候,对着那完美无瑕的脸蛋发出赞叹。
  “你少说一些没大脑的话好不好!什么叫作跟假的一样?”骆小笑赏了骆小信一颗大爆栗,而后熟练地脱下水钥的衣服折好放在一旁。
  “到底我是哥哥还是你是哥哥?哪有弟弟这样打哥哥的!”骆小信横抱起脱好衣服的水钥,慢慢地走入温泉里,找了块大石头使水钥可以半卧。
  “真奇怪……”瞧着自己环着骆小信的臂膀,感觉到揽住自己腰身怕他滑倒的双襞,水钥突然发出感叹。
  “什么很奇怪?”骆家兄弟两人同时出声询问。
  没想到自己喃喃自语的话会被两人听见,水钥双颊瞬间晕红。
  “没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啸天触碰我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舒服,心跳得好快,可若是其他人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水钥说到后来越说越小声,若不仔细拉长耳朵听还真听不清楚。
  “那是当然的,因为你心里头觉得他是特别的人,自然他的碰触也就特别。”骆小信很能理解地回答。
  “可是我不觉得与眉山镇的妓女有什么分别,她们摸起来也很……哎哟!你干嘛打我?”骆小笑用力揉了揉被了一记的脑袋瓜。
  “我们说的是感觉,你说的是性欲,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家伙。”一点风花雪月的细胞都没有。
  “还不都一样!”
  “不一样,性欲是要能满足你的人都可以,而能给你感觉的人却少之又少。”
  水钥点点头,骆小信所讲的大概就是二十世纪所谓的灵肉合一的性爱吧!他懂得真多。
  “我还觉得都一样……”骆小笑咕哝。
  意见不合的两人干脆打了起来,让一旁的水钥看得很羡慕,更让想起他的家人。婆婆说二哥也在这里,而且还比他早到,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面的机会?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好想跟家人谈一谈,想知道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的想法,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不高兴?如果他们在身旁,一定又会说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吧!
  “小钥在想什么?”
  “想家,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水钥老实回答。
  “其实你可以回去的。”老太婆的话骆小笑时时记在心中,他还是希望水钥能回去自己的地方。
  “我知道,但我至少还想见二哥一面。”他不可以为了自己的任性让爸爸他们伤心。即使失去啸天会让他伤心一辈子,可是一个伤心,比大家都伤心来得好。
  “你不是会画画吗?等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多画几张你二哥的模样,我们帮你找。”人多找起人来也快,他跟小笑都有一群热心的损友。
  水钥露出感激万分的傻笑,隔着一层氤氲水气看得两人一愣一愣,有那么一刻,他们以为自己真来到了天上,遇到天仙。
  “唉,我真舍不得你。”骆小笑一脸可怜兮兮地抱住水钥。
  “为什么这么说?”骆小信还不知道水钥的事。
  水钥微笑,与路小笑相视一眼,这种令人烦恼的问题,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秘密!”
  话刚出口,一道猛烈的水柱马上打向骆小笑那张作怪的脸,毋庸置疑地,两个玩了起来。
  在高热的地方做剧烈运动,下场就是最后两人几乎爬不出水池,水钥两人轮流背下山的。
  第二天起床,水钥又很吓人地吐了大半碗的血,照例吓坏了骆小笑,更不巧的冷啸天在这时候进来。
  两个人一个坐床上,一个踏在地上,两个人都僵着身体,努力将手里沾血的衣服跟抹布往身后藏。
  “小笑?”看到骆小笑又在水钥的房里,还没问清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就开始泛酸。
  “堡……堡……堡主早。”骆小笑眼尖地了发现脚凳缘还有几点血迹没擦,幸好是黑檀木不容易发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冷啸天习惯地走上,到床沿坐下。
  骆小笑傻笑,背着手移动到屋子的另一边,将抹布塞进书柜里头。
  这厢解决了,那厢却正精彩。
  水钥也发现床单边缘的血渍,可现在手中还抓着沾血的衣服,连手都沾满了血,怎么掩饰啊?
  “我……我来陪小钥聊天。”骆小笑拍拍衣服下摆吸引冷啸天的目光,让水钥有机会用薄被遮住床单。“这几天小钥不舒服,一个人待在床上无聊,所以我只要有空就过来陪他。”
  水钥立刻点头,赶紧在背后把手擦干净,顺便将衣服塞进枕头底下。
  “没事你就先离开,我想跟钥说几句话。”冷啸天还是不喜欢其他人跟水钥相处久,他心里头会不舒服。
  “你慢说、你慢说。”骆小笑赶快奔离现场。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冷啸天这才发现水钥的脸色真的很糟,他记得上次至少双唇还是很漂亮的朱红色,这次却不见任何血色,人看起来也瘦了一圈。
  水钥苦笑,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吐血,脸色一时无法恢复红润。
  “昨晚没睡好的关系。找我有事吗?”水钥赶紧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找你?”冷啸天露出几天来难得一见的微笑,伸手取过一旁的梳,习惯性帮他理头发。
  “你可是个大忙人啊!”
  “这是埋怨吗?”冷啸天扶他转身,让他轻靠在他怀里。
  “小的怎敢!”露出淘气的笑容,小钥舒服地枕着他的胸膛细细数着他平稳的心跳。
  冷啸天扬眉,几日前依然犹疑的眼神再也不复见,换来的是深情的爱宠。睇着水钥诱人的双唇,虽失去血色,仍让他心动。
  “你……”水钥抬头惊讶地看着他的眼,手指触摸双唇。
  刚刚是他吻了他吗?还是只是想像已久的错觉?
  心疼他期待怕受伤害的神情,像是了确定他的感觉,冷啸天再次俯首吻住那一张小嘴,不再只是蜻蜓点水。
  “啸天……”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是我不好。”很久以前他就从水钥看他的双眼中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不过因为他的犹疑及胆怯,迟迟无法给予回应。
  面对这样懦弱的自己,他才发现他已经深陷情海。若不是因为早已投入感情,又怎会害怕失去?
  “你没有错,这种事……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愿望突然实现,水钥不及防备的心神仍有一半在恍惚之中。
  “可是你接受了不是吗?而且毫不犹豫。”他的勇气让他这个堂堂八尺的男人感到汗颜。
  “那不同。”活在不同的时代环境,自然是他接受能力比较强,而且自己以前就曾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只因一直不曾出现能让自己心动的人,才不能确定自己的怀疑。
  “没什么不同。”冷啸天自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你跟小笑似乎很亲密。”
  “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感觉到他的语气怪怪的,水钥转身仔细打量他的表情,然后笑了出来。“你吃醋了?”他为这个发现感到高兴。
  冷啸天冷哼。
  水钥笑得更开心了,“真的只是朋友,也是好兄弟。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是他在照顾我。”
  “这才可疑。”他相信水钥的专情,却不相信骆小笑那家伙真的没打歪主意。
  水钥呵呵笑出声,“你这么说会伤了小笑的心。”
  “我管他。”爱极了他爱娇的模样,他低头又是一个深吻,吻得水钥气喘吁吁。
  “你啊!”捧着他阳刚的俊脸,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一双美丽的大眼蒙上层楚楚动人的水气。
  “怎么了?”他不愿意瞧见他难过的样子,滑下雪白双颊的泪珠一颗颗像打在他心坎上,又酸又疼。
  水钥躲进他的怀里猛摇头。
  他好想好想留在他身边,可是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谁能够告诉他怎样才能留下来?不管必须遭遇多大的痛苦他都愿意,他只求能留在他的身边。
  “钥?”水钥的眼泪、水钥的无助让他心焦万分,却又不知如是好。
  忧伤的心情似乎能互相感染,让他也有想哭的欲望。
  “我没事。”水钥很快擦去泪水,振奋精神”露出一脸笑容。
  “没事为什么哭?”记忆中的水钥虽然纤细却从来不哭,就连上一次心疾发作疼痛难当的时候,泪水只是在眼眶里打转,从来就不曾真正流下泪来。
  “我本来就爱哭。”
  其实他很少哭的,但是扯上了感情二字,自己却变成了泪人儿,他已经算不清这些日子以来哭了多少次,而这全都是为了他。
  “别瞒我。”他的水钥永远学不会说谎。
  “真的。”知道他能看透他,水钥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学鸵鸟逃避现实。
  冷啸天叹息。“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水钥刚才理进去的头马上抬起来,还因为速度太快而有点头昏眼花。“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他不想与他分开一分一秒。
  “你不能去。”冷啸天斩钉截铁地回答了。
  讨伐黑虎寨是一件危险、充满血腥的事,说什么他都不能让天真纯然的水钥跟他一起去。那种场面不适合他看,会吓坏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跟着一起去的?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既没有功夫又不能保护自己,当然不可以去。”想到水钥可能受伤,他的心就绞成一片。
  “既然危险为什么要去?我知道你会武功,但那并不代表安全。”他不要啸天受伤,他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他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我的责任,我是啸龙堡的大家长,啸龙堡有敌人侵犯,我怎么可以不出面而任别人欺负?”他也想留下来好好陪伴他啊!
  “有敌人侵犯?”他一时之间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发生战争吗?”
  从水钥的问话就可以知道他的单纯,并不是只有战争时才会有敌人,他怎么能让如此单纯的他去看杀伐的场面。
  “不是的,我们的敌人是一群强盗,他们对啸龙堡庞大的势力与财力感到眼红,因此计划要偷袭我们,夺去我们的财产,伤害我部下的性命。”
  活在二十世纪,除了电视报导过国外战争之外,他哪听过这等群起杀伐的事!水钥整个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想像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唯一能懂的,就是有人要伤害家人,自己一定会出保护。啸天现在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吗?
  “你要怎么做?把他们捉去关?”
  当然不是,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也就不会有“江湖险恶”这句话了。不过他要做的事,他的水钥不必知道。
  “是啊!所以我不会有太大危险,可是如果你去了,我就必须担心你会不会被捉去当人质,那分了我的心,增加不少危险。”
  “那我不去了。”如果这是一定要做的事,如果他去只会妨碍到啸天,那他还是别去的好,他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来。“你要去很久吗?”他会想念他。
  “放心,大概六、七天的时间就够了。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堡内待我回来。”回来时必须记得沿路多找点补品,瞧他一天比一天瘦,身子不强壮些怎么能带他四处游玩?
  他都已经想好了,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就将大部分的事交给晨风他们。尽管他跟钥不介意其他人的眼光,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但是断袖的事实还是别传出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烦恼。最好的方法就是退居幕后或是干脆抛下一切,少了啸龙堡如此大的目标,就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他在蜀地有一个别院,那里的气候很隐密,适合两个人安静生活。
  “你一定要完整无恙的回来。”水钥紧紧抱住他,希望能将自己的祝福传达。
  “会的。”
  两人缠绵了一整天,等到冷啸天离去,路小笑进房去,就看见水钥一个人愁容满面地发呆。
  “小钥”!
  喊了一声,水钥依然呆愣愣地注视着薄被上的双手。
  “小钥!”再大声一点。
  失去焦距的双眼仍是没有集中的迹象。
  “小钥!小钥!小钥!小钥!小钥!”骆小笑连珠炮似地在他耳边喊。
  床上坐着的人终于动了动,转动纤细的颈子,茫然地仰望着站在床边的骆小笑。
  “是你啊!小笑。”柔细的嗓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废话,当然是我。”什么时候他这一张帅气的脸变得那么难认了。“你啊,堡主一走,魂也就跟着飞了。”
  面对他的调侃,水钥双颈酩红。“我哪有?”
  “哪没有,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他刚刚回神的脑袋有点跟小骆小笑转移话题的速度。
  “就是你跟堡主的事啊!”居然还问他?
  水钥脸色又更红了些。“啸天说他愿意跟我永远在……啊!小笑,小笑,陪我去市集。”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水钥忙想下床,但忘了自己身体仍不适,差点跌倒在地。
  “等等,你别急,怎么了?”骆小笑手忙脚乱地扶他回床上躺好。
  “我要找婆婆,一定要找到婆婆,我要问她怎么留下来,她一定知道的。”好不容易啸天也喜欢他,他想要两人在一起,一起住在啸天说的蜀地别院,一起到大江南北看看。
  骆小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别急成这样,现在月亮都已经跑上天了,哪来的市集?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再陪你去。”
  转头望向窗外,果然天色都已经暗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发了好久呆。
  “谢谢你,小笑。”他实是很任性。
  “谁叫我们是好兄弟,来,我从厨房拿了不少点心,每一样都很好吃。”骆小笑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竹篮打开,端出一道道香味扑鼻的点心。
  水钥苦笑,“大家都一样,老喜欢帮我的胃塞东西。”刚刚啸天陪他用晚膳的时候,他明明都已经吃饱了,啸天还是会故意趁他说话的时候多喂他好几口,害他差点没撑破肚皮。
  “那是当然的,要找人是需要花力气的,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找人?快吃吧!”将筷子递给他,把所有盘子都推到他面前,甜点这东西很好入口的。
  是啊!明天还要找人呢!
  婆婆啊婆婆,求求你一定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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