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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日薄西山,半朵夕阳依偎远山,染得天边一片通红,远处的炊烟袅袅,一缕缕的轻烟随风飘散,这副景象是如此的安详、平和。
  只是——
  “岳丈,那女人躲在哪里?”一句咆哮声霎时破坏了白湖畔这片宁静。
  “翼明?”古清认异地抬首看向他。“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自从他女儿死后,他的女婿就不曾再踏入“白湖山庄”半步。
  朱宝明大跨步地走进大厅,俊朗的脸上是一片铁青,神情显得极为愤怒,他压抑着怒火道:“岳丈,您告诉我容静玟那贱女人躲在哪里?”
  “翼明,你怎么这样喊你小师妹呢?太难听了!”古清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我记得你们一起学艺时,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他“流云剑”古清共收过三名徒弟,一个是家世不凡的朱翼明,另两个是他的女儿滢晴与义女静玟,在他们相处的两年中,感情一直很和睦,所以当翼明要求跟滢晴成亲时,他是抱持着赞成的态度,只是没想到他们小俩口成亲后,静玟会黯然地离开“白湖山庄”,他不知道静玟这孩子原来也喜欢翼明。
  唉!这全怪他老眼昏花,看不出静玟的迷恋,不然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结果。
  朱翼明额角的青筋债起,目露凶光。“我没有那种、心狠手辣的师妹,她就是杀了滢晴的真正凶手,我不会放过她的。”
  古清震惊地起身。“翼明,不准你胡说,静玟不是那种人。”静玟是他从小养大的,他很了解她的善良,她绝不可能杀害擭暗的。
  “滢晴的致命伤就是证据,她肚脐的下方三寸处中了一剑,除了“流云剑法”,还有哪种武功是如此致命的?”朱翼明瞇起那充满危险的黑眸,他立誓要找到容静玟那女人,然后折磨她致死,以报杀妻之仇。
  世上只有他们师徒四人会使“流云剑法”,扣除滢晴的父亲与他自己,那嫌疑最大的就是容静玟那贱女人。
  “老夫也注意到滢晴的伤口了,不过,那只是巧合而已。”尽管已经事隔半年了,但是谈起爱女的死,古情还是难掩伤、心之色,他至今还想不透,怎么有人会在王府杀害他的女儿?
  朱翼明诧异地望向他,他瞒了这事大半年,就是不想惊动他老人家,好暗地里派人四处寻找容静玟,然后悄悄解决掉她,要不是到现在还苦无线索,他说什么也不会上白湖!让他岳丈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巧合!而是铁证。”他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滢晴在生前就不喜欢那女人,说她最会装模作样了,我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嫌隙在,但是我一点都不意外那女人会杀了滢晴。”
  想当初他也被她那乖巧的外貌整整蒙骗了两年。
  “哎呀!滢晴怎么可以乱说话呢?她真的是被老夫笼坏了。”古清不禁难过地摇头。
  “静玟是最不可能伤害滢晴的人,凶手二疋另有他人。”
  “我不信。”朱翼明皱起不悦的俊眉,他对一向不起眼的静玟根本没留下什么印象,只是在滢晴绘声绘影地描述下,他才逐渐了解那女人有那么深沉的心机。
  古清捻着长胡,考虑了良久,才意味深长地道:“好!老夫就把静玟的去处告诉你,你去找她求证,也该是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他忆起去年见到义女静玫时!自己所受到的冲击与震惊,当翼明看见静玟时,应该也是同样的感受吧—。
  “她人在哪里?”朱翼明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静玟人在江南扬州。”
  扬州!原来那女人躲在扬州,难怪他派人找遍整个北方,都寻不到她的踪影。朱翼明突然握紧了拳头,脑海中全是血淋淋的仇恨……
  半个月后——
  朱翼明带着贴身死士陆捶来到扬州,他们在城内找到了那间颇有盛名的“华容布坊”。
  “爷,到了。”
  朱翼明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个头。“陆倕,你留在外头。”语毕,他径自走进热闹的布坊内。
  一名中年伙计立即过来招呼他。“大爷,你有没有看中的质料与花色?我们布坊里货色齐全、应有尽有。”他难得见到如此华贵出色的客人,不免会殷勤了点。
  “我要见你的主子容静玟。”朱翼明低沉着嗓音,直接挑明了来意。
  “该怎么称呼大爷呢?”伙计好奇地多看他几眼,既然知道容当家的闺名,应该与她是熟识才对吧,朱翼明稍显不耐地攒起眉。“就说我是从京城来的朋友。”真是痲烦!见那女人还得被问东问西的。
  “大爷,您稍等一下,小的进去禀告一声。”伙计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掀开布帘,走到内院去。
  不久,伙计就走了出来,有礼地道:“大爷,请跟小的进来。”
  伙计带着朱翼明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一处布置高雅的帐房,里头正有一位青衫女子低头打着算盘,一副忙碌不已的模样。
  “容当家,小的把京城的贵客带到了。”
  “辛苦你了,阿贵。”容静玟打完了最后几个珠子,才笑容满面地抬首望向贵客,但她一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原本的笑意旋即凝结住了。“你……师兄!”
  她见到他那睽违已久的俊伟面孔,、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但又想到自己欺瞒了他那么多年,有点害怕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住口!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叫我师兄!”朱翼明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愤恨地把她从书案后揪起来。“我问你,滢晴与你何冤何仇,你为什么要杀死她?”
  容静玟的小脸倏地惨白下来,难以置信地悲喃着:“不可能……滢晴姊不可能死的!她是那么的美丽……充满活力!上天不可能夺走她的……”她明净的眼眸凝聚晶莹的水珠,像断线珍珠般自眼眶一颗颗滑落下来。
  “你这贱女人还惺惺作态!”朱翼明把她修长的娇躯拉到身前,以手指狠狠箝住她的下巴,满是煞气地瞪着她。“你就是杀死滢晴的真凶!”
  “不是!不是!”容静玟被他的指控吓坏了,她直觉想要摇头否认,但下巴被他抓得发痛,她只能发出像小猫一样虚弱的低喊。“我……没有杀滢晴姊……”纵使澧晴姊有再多的不是,她连咒她死的恶念都没有,更何况是杀死她。
  只是最令她伤、心的是,他竟然这样误会自己!他们曾经朝夕相处了两年,难道他还不明了山口己吗?容静玟这回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痴恋了他近十年了,竟换来这种误解!
  “滢晴死于‘流云剑法’。”朱翼明那坚毅的下颚咬得咯咯作响。“而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他的手掌滑到她的细颈,认真考虑扭断这贱人的脖子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不是我!”容静玟含冤悲诉:“师兄…我这几年都待在江南!”
  “住口!我不想听你解释。”他那双大掌忽然合拢,恶狠狠地掐住她的颈子,执意要掐死她为湿晴报仇。
  “呃…呃……”容静玟的瞳眸几乎在同时瞪得又圆又大,一方面是因为惊吓过度,另一方面是无法置信他真的要杀她“放开我娘坏人放开我娘……”一个小男孩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抡起小拳头捶打朱翼明的腿。
  朱翼明低头俯视男孩,迟疑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松开静玟的脖子,沉着俊脸道:“原来你已经成亲了。”看来他得暂缓杀她的计划!他不能在她儿子面前宰了她。
  其实,这是他的失策,因为从湮暗的口中,他得知这女人相当迷恋自己,所以,他从未料想到她有成亲生子的一夭。
  “麟儿。”容静玫蹲下来把麟儿紧紧拥入怀里,坚强地忍住惊惶失措的泪水。“别害怕,娘没事了。”
  这时,华又琳一脸紧张地出现在门口。“容妹,怎么回事?我大老远就听到麟儿的叫声。”
  “没事!麟儿被吓到而已。”容静玟不敢望向朱翼明的脸色,深怕山口己也被他吓哭了,她赶紧把麟儿牵向门口。“华姊,麻烦你把麟儿带去睡,他午睡时间到了。”
  “咦?你脖子怎么了?”华又琳眼尖地发觉她脖子上红肿一片。“怎么会肿成这样?我等会儿拿药帮你擦。”
  “不用了!华姊,你快把麟儿带走好不好?”容静玟一脸恳求地瞅着她,急得冷汗直流。“我有‘京城’的朋友在这里。”
  华又琳恍然大悟地美眸一亮,朝她神秘兮兮地问:“是他吗?”
  她忍不住好奇地偷瞄了朱翼明一眼,随即被他那伟岸出色的仪表给震慑住了,好一个俊伟卓奇的伟男子,难怪静玟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
  “嗯。”容静玟无奈地微微颔首,然后暗示性地催促她。“华姊,麟儿累坏了,你快带他回房午睡吧!”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她怕向来精明的师兄会看出什么。
  “娘,麟儿不累,麟儿想在这里保护娘。”麟儿年纪小,志气可不小。
  “麟儿,乖!别吵你娘了。”华又琳牵起麟儿的手。“跟干娘一起去睡午觉,好不好?”
  “慢着!”朱翼明被她们古怪的态度弄得疑、心大起,容静玟明知他要杀她,怎么还会拚命催促其它人离开?难道她蠢到不怕死吗?不!瞧她们两个女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定是在隐瞒他什么──而其中又以那小男孩最可疑。
  朱翼明拧着一双剑眉走向她们。“为什么急着把麟儿带走?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容静玟颤抖地挤出笑容,圆睁的黑瞳中不自觉露出了恐惧。“麟儿一累,就会哭闹不休,我担心他会吵到师兄。”
  她把麟儿悄悄藏在裙后。
  麟儿不服气地扁起嘴来。“娘,麟儿从来不哭的。”而且他一点也不累,娘为什么一直要他去睡午觉呢?
  “把麟儿交出来,我要看看孩子长什么模样。”朱翼明的精眸并未错过她那“心虚”的举动。
  “师兄,我想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强人所难。”容静玟试着忽视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以异常强硬的口吻说话。
  “容静玟,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你没有立场说话,你给我滚远一点。”朱翼明冷冷地横睨她一眼,才蹲下高大的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孩子的五官、神态,他眼眸闪动了一下,才和颜悦色地问:“麟儿,你几岁了?”
  “麟儿六岁了。”他看见坏人变得不凶了,以小手好奇地摸索他的脸孔。
  “叔叔,你长得跟麟儿好象喔!”
  朱翼明忍住激动的、心情,再问:“麟儿,你爹是谁?”
  像!麟儿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及每个部位,都跟自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不能说爹的事,娘会哭的。”麟儿懂事地摇摇头。
  “是吗?”朱翼明沈吟地瞪向容静玟,表情显得严厉且狐疑。
  麟儿大大地点着小脑袋。“是啊!每次娘都会哭得淅沥哗啦的,叔叔不信可以问干娘。”
  朱翼明缓缓起身,把麟儿牵去他干娘那边。“你带麟儿下去休息,我还有事要问他娘。”他的口气简直把华又琳当作下人使唤。
  华又琳不高兴地抿着红唇。“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我华又琳不是你家下人。”什么态度嘛?就算他贵为六王爷之子,也不能说话那么无礼啊!
  朱翼明那犀利如鹰的眼眸透出他的不悦。“你去还是不去?”
  华又琳、心头一凛,被他无形的气势给吓到。“你凶什么凶啊?”她回骂他一句后,就气呼呼地牵着麟儿离开。
  她一带走麟儿,朱翼明那如炬的目光便转向客静玟。“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容静玟。”
  “解释……什么?”容静玟打了个寒颤,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朱翼明一把攫住她的细腕,穷凶恶极地逼问:“麟儿,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今天他杀妻之仇可以不算,但是这桩“悬疑案”他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顿时,容静玟那张清雅的小脸失去了血色,她慌张地避开他的直视,结巴了起来。“你……你不要胡说,麟儿怎么可能是……你的骨肉……”
  不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绝不能让这男人给毁了。容静玟打乱如麻地忖道。
  “那你在慌张什么?”朱翼明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严密地梭巡她面部的细微表情,却意外地发觉她并不难看:至少没有他印象中那么不起眼。
  以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美艳活泼的滢晴身上,根本不曾正眼看过容静玟,而她在滢晴那耀眼的光芒下,也显得平凡普通极了,但是现在仔细审视她,他发觉她长得并不丑,她那细致的面容看起来淡淡净净的,无法像滢晴那样令人惊艳,但优雅的五官却也颇为耐看。
  “我…。我哪有慌张?”容静玟无助地闭了闭眼,被他的炯眸盯得又羞又窘。“师兄,求求你放开我。”
  她从未与充满男子气概的他如此接近过,只除了那一夜…
  朱翼明沉思地盯着她那酡红的俏颊,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原来容静玟还迷恋着他。“怪了,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有过一段情?你怎么会怀了麟儿呢?”
  如果他曾跟她有过一番云雨,他应该记得才对,可是,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静玟的脸颊简直快要烧了起来。“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啊!”
  “容静玟,我的耐心有限。”他的手指改挑为摸,过重的手劲显示他的耐心已经被她耗尽了。“你再不说实话,小、心我翻脸了。”
  “师兄,我没有说谎啊!”容静玟矢口否认,反正他那凶恶的脸色与翻脸无异。
  “好!那我就把麟儿带回京城抚养,等我确定了他没有王族的血统,再派人送他回来。”朱翼明那对燃烧的黑眸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半细瞇地斜睨她。
  容静玟那张原已无血色的脸刷地惨白下来,她向来明白他那“说到做到”的性格,她的背脊不禁泛起一波寒意。
  不!她不能让他带走麟儿,麟儿是她的!
  朱翼明见她还不承认,马上转身要去执行他说出的威胁。
  “不!”容静玟倏地拉住他的衣袖。“你不能带走麟儿,麟儿是我一人的。”
  朱翼明盯着她的小手良久,才缓缓启口:“只要你承认麟儿是我的骨肉,我就不将他带离你的身边。”他深长的眼神写满了其它用意,似乎不只是言辞上那么简单。
  “你真的不会抢走麟儿?”容静玟放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确认。
  朱翼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你敢怀疑我说的话?”
  他是当朝六王爷的嫡长子,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的话,只有她敢给他气受,若不是他急奢想知道事实,根本不会待在这种鬼地方,他早就报完仇离开了。
  容静玟仔细地考虑了很久,心想麟儿慢慢大了,他已经开始在问爹在哪里了,在外头她可以用“寡妇”的身分来杜绝异样的眼光,但是她总不能这样欺骗孩子,她总有一天得告诉麟儿真相的。
  如果现在让他们父子相认了,一来麟儿可以不再频频追问她,饶过她的耳根子;二来朱翼明可以每年抽空来江南,与麟儿共享天伦,让麟儿享受难得的父爱,这何尝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是的,麟儿是你的骨肉。”容静玟终于轻点蛲首。
  一阵狂喜掠过他的、心头,但同时震怒也侵袭他的人,他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欺瞒他那么久,如果他没有来扬州的话,她是不是打算瞒骗他一辈子?这可恶的女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朱翼明怒气沸腾地抓起她的细腕。他再怎么回忆也不记得曾跟她有过云雨,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容静玟的倩颊瞬间浮上一层嫣红,她声若蚊炳地道:“七年前有一个晚上,你莫名其妙发了高烧,义父要我在房里看顾你,那时你误把我认成滢晴姊,然后就把我……”剩余的话,她羞赧得说不下去,两颊热得几乎快焚烧起来了。
  那夜,她虽然被侵占了清白的身子,但是她一点都不恨他,也不感到后悔,因为那晚她与默默爱恋的男子共度了最亲密的时光──她从未与他如此接近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亲热过程中的那股疼痛,即使他已经放轻力道了,她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痛楚。不过,就算是如此,那天晚上的回忆,依旧是支撑她度过这些日子的最大力量。
  当然,会怀有麟儿也是意外之事,她根本没有料想到,她虽然感到惊慌错愕,但是喜悦之情却压过那股惊慌,她私、心地想留下肚中的孩子,作为一辈子的留恋,所以,在他与滢晴姊成亲后,她就立即离开了“白湖山庄”──那个她从未远离过的家……
  “不可能!那天早上我醒来后,枕边的人是滢晴,根本不是你。”朱翼明的星眸谨慎地瞇了起来,因为那夜的荒唐,使他违背双亲的期待娶了江湖女子为妻,所幸他与擭晴雨情相悦,所以,双亲并不为难他。
  容静玟垂下蛲首,委婉地解释:“那早我要离开师兄的房间时,被滢晴姊发现了,她说我犯下滔天大错,一定会被义父逐出“白湖山庄”,所以晴姊姊要我赶紧回房梳洗一下,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怎么知道——”“一派胡言!”朱翼明一脸怒气地截断她的话,青筋浮动于他的额际。
  “如果那晚是你,你怎么不早说?你们姑娘家不是最注重清白的吗?”
  容静玫幽怨地昭他一眼,水眸中有掩不住的委屈。“那时师兄就要与滢晴姊成亲了!叫我怎么启齿?”
  她不想扼杀了擭晴姊的幸福啊—。她相信擭晴姊之所以会那么做,一定也是很喜欢师兄的缘故。
  朱翼明低声诅咒一声。“我不相信,滢晴虽然有些任性骄纵,但是她绝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你别想污蔑她!”
  这女人真是阴险!明明知道澧情已经身亡,死无对证了,还把一大堆罪行往她身上堆。哼!他绝不相信这女人说的谎言!
  “我没有,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压根儿没打算说滢晴姊的坏话,她人都已经死了……”
  容静玟感慨地红了眼眶,她从来都没有怨过滢晴,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她不论身分、相貌,样样都配不上师兄,从不敢奢望与他共结连理,她能得到他留下的“纪念品”已经很幸福了。“我总算明白了。”朱翼明恍然大悟地低吟一声,增亚心的黑眸直盯着她的双眼。“原来你是为了七年前滢晴夺走你该得的身分、地位,所以,你才愤而杀了她,是不是?”
  “不是!不是!师兄,我没有杀死晴姊姊。你误会我了…”容静玟又伤心又委屈地流下泪水,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相信她呢?
  朱翼明轻蔑地瞪着地,对她的泪水丝毫无动于衷。“不过,就算当年我知道是你,我也不可能发你这丑女人为妻的,你连当我的妾室都没有资格。”说完这些故意伤人的话,他转身就走。
  他只要想到滢晴是死在这女人之手,他就不禁感到一阵痛恨,偏偏她是他儿子的亲生母亲,他动她不得,但是他绝不会让她好过的。朱翼明暗暗发誓着。
  容静玟闻言,整个人呆傻住了,眼泪却扑簌簌地直流如果他是刻意要伤害她的话,那么确实如他所愿了:她的确被他的话伤得遍体鳞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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