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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与关大律师,可以说是相熟的朋友。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兴趣:研究土星的光环。 小郭曾经与他一边喝着最好的陈年白兰地,一边谈论这颗象戴着一个银色项圈似的美丽行星。 不过这已经是题外话了。 今天,关大律师到小郭侦探社来,显然不是为着太阳系里任何一颗行星。 关某打过招呼,话入正题,但是以他的辩才,竟也觉困难,有不知从可说起的困惑。 小郭给他一杯好酒,“从头说起。”他提醒他。 “对,我就从头说起。” 关律师自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大照片,“这,是张宝株夫人。” 小郭接过照片,看了一看,“是,是她。” 张宝株是本市第二代财阀,承继他父亲数以亿计的财产后,青出于蓝,成为年青一代富商中的佼佼者。 他的夫人,与他门当户对,是位大家闺秀,两人是大学同学,婚后感情好得不得了。 这样的一对出名的璧人,难道也会出纰漏? 关律师说:“这件事与张宝株没有任何关系。” 小郭更正:“暂时没有牵连。” 关律师笑一笑,“上个星期三,下午一点正,张夫人应邀参加一个午餐会,她于下午三时离开华晶酒店的宴会厅,登上座驾车以后,发觉失去荷包。” 小郭扬起一条眼眉毛。 如此小事,何用委托大律师? “这,”关律师说:“是她当天用的手袋,那只荷包就放在手袋内。” 关律师取出来的,是一只翠绿色小格子鳄鱼皮皮包,扣子上有法国名牌标志。 小郭对女性用品的价值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约莫知道,这只手袋的售价,可能是侦探社打字员一年半的薪水。 关大律师像变魔术一样,又自公文包内取出一只折迭式小银包,“她失去的荷包,与此相同。” 小郭不语。 他看着桌上的照片,鳄鱼皮包,以及同色同款小小的皮夹子。 张夫人才廿多岁,她有清丽的面孔,眉宇间却不知恁地略见忧郁,小郭凝视照片半晌,抬起头来问:“皮夹子里的失物,对她来说,极之重要吧。” 关律师双目露出佩服的眼色来,“是。” 小郭取起桌上的皮夹子,“那是什么?” “张夫人没有说。” 神秘。 皮夹子这么小,可以放得下的东西不多。 小郭问:“你猜是什么?” 关律师答:“我猜不会是财物。” 对。 关律师迟疑一下,“我猜,可能是一封信。” 小郭点点头,“或是一张便条。” “所以她委托我,无论如河,要把荷包找回来。” 小郭说:“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同张宝株有关,她怕他看到那张便条。” 关律师摇头,“她向我保证,与张宝株无关。” 女人。 小郭站起来,“爱莫能助。” “什么?”关律师大吃一惊。 小郭说:“老关,本市的扒手多如狗毛,哪里找去。” “小郭,帮帮忙好不好?”老关急出汗来。 小郭笑,“她悬赏多少?” 老关说了一个数字,“小郭,我与你五五分账。” 小郭呆在当地,这荷包里有什么东西,竟然值七个位数字的悬红? 老关说下去:“张宝株每年与敝公司有极大的生意来往,我们以他这个户口为荣。” 小郭明白,失去张宝株这大客户的生意,会影响到刘关张律师行的声誉。 “人海茫茫,怎么去找?”他问老关。 “找找看好不好,没找就说不找,不找怎么找得到,”老关抹汗,“给我一点面子,如果我的面子不够大,那么,看在土星的光环分上。” 小郭不语。 过一会儿他说:“你知道吗,老关,我们居住的地球,可以在土星的光环上打滚。” “是,”老关颓然,“那条光环非常的宽。” 小郭终于说:“好吧,我试试看。” “谢谢你。”老关紧紧握他的手。 他如释重负般的走了。。 小郭喃喃道:“土星的光环。” 琦琦敲敲门进来,一眼看见桌上翠绿色的鳄鱼皮手袋,立刻啧啧连声,“有钱人的品味往往恶俗。” 小郭说:“也许人家已经有三十只黑色鳄鱼皮。” “噫,”她看到照片,“张宝株夫人刘莉莉。” 小郭忽然问:“琦琦,倘若这只手袋属于你,你会放些什么东西?” “我的手袋大如旅行袋,我从来不用这等小巧玲珑,精致无比,华而不实的手袋。” “琦琦,查一查张宝株夫人。” “关于什么。” “一切。” 琦琦叹口气,“这年头,做工越来越难。” 当天下午,小郭到中区派出所找到他的老朋友李总侦探,一坐下来便说明来意。 “上星期三下午,有人报失,失物是一只绿色皮夹子。”小郭把案件简单述出。 李总探笑,“我记得,失主是张宝株夫人。” “有没有进一步消息?” “没有。”老李摇摇头。 “她提供过什么线索?” 老李答:“小郭,你知道我对阔太太一向有点偏见,她们再紧张,也不过是床底下放纸鹞。” 小郭笑笑,他也有这种感觉。 “她说皮夹内并没有钞票,信用卡已经取消。” “那天下午,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过她?” “她去过一次卫生间,与一个女子擦身而过,张夫人的记性很好,她记得那女子的容貌装扮,我们叫绘图员录像,你看看。” 铅笔画中是一个神采飞扬大眼睛女郎。 小郭说“我想要一张副本。”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女郎是扒手。 本市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社会富庶,两道上的人都养得活。 老李问:“失物很重要?” “对张夫人来说,肯定极之珍贵。” 李总探不禁亦表示兴趣,“那会是什么?” “我们猜是一封信。” 李总探欠欠身,“情信。” 小郭点点头,“不错,一封由别的男性写给张夫人的情信。” “难怪她着急!” 小郭收起绘图肖像,道谢而去。 琦琦在等他。 “小郭小郭,你知道张宝株夫人是谁?” 很明显,她已经掌握了若干重要有趣的资料。 “我知道,她叫刘莉莉。” “你来看,”琦琦手上一大迭剪报影印本,“七岁之前,刘莉莉叫刘晓真。” 小郭脑海中似有铃声一响,好熟的名字。 琦琦再予他一点提示,“刘,南洋刘希凡家属的刘。” 哎呀,小郭想起来了。 六十年代槟城著名的争产争女案主角刘希凡的女儿刘晓真!那小女孩的照片曾登遍东南亚报纸杂志。 小郭把剪报抢过来翻阅。 该宗家庭伦理案十分轰动,主角刘希凡富甲一方,一直是当地最受欢迎的王老五。 他在四十二岁那年才结了婚,娶的却是一名年轻英国留学生,年纪比他小得多,不久生下刘晓真,当然视作掌上明珠,夫妻的感情生活却逐渐腐败。 传说刘希凡一直怀疑年轻的妻有外遇。 他提出离婚。 刘夫人不甘罢休,要刘家一半家产。 刘希凡在法庭提出有力证供,他的女儿,当年七岁的刘晓真,曾目睹母亲的情人在家中渡宿,彼时,男主人正好公干外游。 一个七岁女孩的指控比利刀真枪还有力。 孩子不会说谎,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妻败诉,法庭把小女孩判给她父亲刘希凡抚养。 刘夫人悄悄返回英国,下落不明,听说不久酗酒潦倒,郁郁而终。 小郭放下剪报,“刘莉莉是刘晓真。” “是,”琦琦说:“你看,即使才七岁,小美人的模样已经露出来。” 她俩毫无异问是同一人。 “刘莉莉的私生活可严谨?” “她与张宝株深爱对方,形影不离,他俩之间,绝对没有第三者。” “一个下午你就查清楚了?”小郭调侃琦琦。 “我有现成资料,张宝株不知多少对头想找碴打垮张氏企业,他们都觉得张氏私生活无懈可击。” 敌人的消息一定可靠。 琦琦问:“荷包里到底是什么?” 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个扒手,与张夫人刘莉莉本人。 小郭问琦琦:“本市如今最有力的扒手集团由谁控制?” 琦琦给小郭老大白眼,“去你的,本市繁荣安定,日日向上,只有光明建设,没有阴暗堕落,哪里有扒手,什么地方来的集团,再说这种话,政府同你拼命。” 小郭只是唯唯喏喏,“是,是,我措辞太轻率,当我人笨舌蠢,你看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如果有一天我口袋中的皮夹不翼而飞,你说,谁会推测到失物所在?” 琦琦嫣然一笑,“那要看你在哪一区丢了荷包。” “中区。” 琦琦想一想:“找何老大吧。” “我与何某没有交情。” “那么,找有交情的人,去找这位没交情的人。” “哎唷,真复杂。” “交情就是要来这样用的,俗称套交情,明白没有?一环一环的套下去,终于会有办法。”。 “琦琦,你认识何老大。”小郭听出苗头来。 “不,我的一个姐妹认识他,他喜欢跳舞,我姐妹却嫌他猥琐,要叫我姐妹套交情,她需付出代价。” “我愿意用最直接方式补偿她。” 琦琦笑。 小郭在支票上写一个数目,琦琦看了一呆,“这么多?” 她去拨了两个电话,回来问小郭:“需要做什么?” 小郭把肖像副本交给琦琦,“何老大一定认识这个女郎,请她到小郭侦探社来一趟。” “我立刻去见我姐妹。” 小郭接到关大律师的电话,催得很急,语气毛燥,意思是,谁不想对牢一副天文望远镜专心一致地学伽利略以观星为乐,但,生活是生活,所以,请郭大侦探办事快马加鞭。 小郭讽刺他两句,然后要求见张夫人。 老关说:“她不大肯见人。” “我又不是登徒子。” “我尽管向她提出。” “老关,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抢你镜头。” “你把我当作什么人。”大律师摔下电话。 小郭埋头思考,把旧报纸上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刘氏一家都长得漂亮,那一年,刘希凡已经近五十,仍然似玉树临风,刘夫人简直就是小说家笔下那种叫人见了停止呼吸十秒钟的美女,小莉莉更像画中安琪儿。 谁会想到三人关系竟会变得这样丑陋。 传说刘莉莉自七岁起就没有见过她母亲。 而刘希凡,亦于三年前去世。 他并没有再娶,老年时脾气变得很怪很怪,时常把自己关在大宅的三楼内几日几夜不出来。 有日,佣人送茶点上去,一直拍门无人应,心生疑窦,破门而入,刘希凡已经停止呼吸。 莉莉没有在葬礼上出现,人们渐渐淡忘此事,大新闻年年有,这算是什么呢。 直到今天,小郭才发觉刘莉莉就是刘晓真,又把这段轰动的往事掀出来。 小郭很想同她对话,如果她真的觉得荷包内的失物对她重要,她会见小郭。 琦琦一去无踪。 小郭手上没有其它的事,便在茶水间吃点心喝咖啡。 打字员对他说:“关律师找。” 小郭忙不迭放下咖啡杯子去听电话。 老关开门见山:“玫瑰径三号,今天六点到六点十五分,她可以见你,不要迟到,我在大门口等你。” 小郭吹一下口哨,派头与排场直逼英伦女皇。 他看看钟数,马上飞车出去。 到了玫瑰径,老关西装笔挺在门口等他,一见大侦探,皱起眉头,“你穿得好不褴褛。” “你从前可没嫌过我。” 老关说:“因为从前我们见的是土星。” 他说得对,小郭原谅了他。 “快进来吧。”老关催道:“时间到了。” 那么年轻的女子,架子那么大。 她端坐在会客室,看见小郭,微微颔首,“郭先生,你好,久仰大名。”示意他坐。 老关轻轻退出去。 小郭看清楚刘莉莉,吓一跳,她的神情,她的脸容,她的打扮,与母亲一模一样。 刘莉莉笑了。 小郭有点不好一意思。 “郭先生,你神通广大,到现在,你一定知道我的故事了吧。”她微微笑。 小郭讶异,她的聪敏,同她的美貌一般强。 他点点头。 “我有无机会寻回我的荷包?”她忧虑地问。 “有线索,五五筹,机会相当高。” 她吁出一口气,“那我可以睡得好一点。” 她语气亲昵柔弱,小郭一怔,略觉受宠若惊,没想到她会对陌生人说体己话。 一定是因为傍徨,还有,失去贵重对象的压力使她失控。 小郭礼貌地倾听,相信他,这是一项享受。 她低着头说下去:“失物对他人来说,不值一文,对我来讲,却价值连城,” 语气与神情都憔悴起来,“它是我在世上最珍视的一件东西。” 小郭一颗心痒得要跳出来,但是不敢问就是不敢问。 刘莉莉泪盈于睫,“郭先生,请你帮帮忙。” “我会尽力而为。” 小郭知道时间已到,已打算告辞,忽然之间,女主人说出下面的话来:“我诬告我母亲,这些年来,良心受到责备。” 小郭本已经站了起来,双膝略弯,就要站直,听到这话,顿时僵住,姿势滑稽。 要过一会,他才从新坐好,咳嗽一声,停停神。 刘莉莉看着窗外,目光十分遥远,灵魂像是已经不在这附近,但仍轻轻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但当时我小,满心以为那样讲,父亲会高兴,父亲会带我去英国度假,天天陪着我。” 小郭这一惊非同小可,廿一年前的大案今日水落石出,可惜被告的沉冤永远不会雪清。 “我错了,”刘莉莉说:“从此我没见过父亲,他把我送到寄宿学校去,之后,我也再没见过母亲。”她的声音,无限凄惶。 小郭打一个冷颤。 刘莉莉抬起头来,她似已恢复常态,笑一笑,“郭先生,请你大力帮忙。” 这时候,老关推门进来,小郭顺势告辞。 归途中他异常沉默,深受震荡。 在车子里他接了一通电话,“小郭?我是琦琦,我们在侦探社等你,快点来。” 找到了。 小郭把车子急转弯,回侦探社去。 琦琦与一位妙龄女郎在等他。 小郭称赞他的伙伴:“干得好,快如闪电。” 那陌生女郎笑了。 一见之下,才知警方那幅肖像画得非常神似,画笔所欠缺只是此女闪烁狡黠的眼神,她绝非好相与人物。 琦琦说:“这位是沈小姐,何老大说,最近这三个月沈小姐在中区走的多。” “好极了,沈小姐,请过来这一边。” 那女郎悠闲地过去坐在小郭对面。 小郭取出那只翠绿色鳄鱼皮手袋,“沈小姐,你记得它?” 沈小姐凝一凝神,“谁会忘记这只手袋。” “好得不得了,你上次见到它,在哪里?” 沈小姐直言不讳,“在华晶酒店。” “请说下去。” “它背在一位年轻太太肩上,这位太太,混身上下衣饰打扮,有许多人赚一辈子都赚不回来,”女郎的语气渐渐转为偏激,“社会不公平,请问她何德何能,一生尽享荣华富贵,又请问为何另有人辛劳一生,遭遇惨淡?” 小郭吁出一口气,“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琦琦听了别转面孔偷笑。 “我最讨厌这种女人:社会的寄生虫,一生不劳而获,于是,趁她不在意,同她开个小小玩笑。”女郎扮一个鬼脸。 小郭啼笑皆非。 就因为她看刘莉莉不顺眼,刘莉莉便倒霉地不见了荷包,以及荷包中珍贵纪念品。 那女郎得意洋洋,笑眯眯地看着小郭,“怎么样?” 小郭说:“沈小姐,那位张夫人,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同你想象中有点出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处。” 女郎不理,“你要的东西,在我手中。” 琦琦实在按捺不住,问道:“它到底是什么?” 女郎脸上也非常困惑,“一只绿色小荷包,不是吗?” “里边呢,里边放着什么?”琦琦问。 女郎答:“信用卡与现钞。” 小郭说:“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也许在暗格里。”琦琦猜想。 女郎慧黠地笑,“我不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郭索然无味。 那么多漂亮动人的女子,一上来就满嘴铜臭,钱钱钱钱钱,太煞风景,噫,讲感情的岁月哪里去了呢,幸亏还有琦琦,否则生活毫无意义。 小郭说:“我也有个条件。” “说。” “你要把东西原装还我,不准取出皮夹中任何对象。” 女郎笑,“江湖上规矩,我哪敢不依,除非以后不出来走。” “荷包呢?” “钱呢?”女郎笑。 小郭说:“琦琦,取到东西,你付钱给沈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是关大律师的声音小郭按响通话器,好让琦琦也听,“小郭,我的当事人吩咐,一取到荷包,立刻密封在一只油皮纸信封内,请勿查看内容。” 琦琦气馁,她是多么想知道失物是什么东西。 小郭笑着对伙伴说:“去吧。” 她俩去了。 小郭在侦探社内,开大音响设备,闭上眼,享受美酒醇乐。 他静静等琦琦回来。 四十五分钟之后,琦琦回转。 她把一只油皮纸信封放小郭面前。 小郭睁开眼,“你看过了?” “才没有,”琦琦笑,“你把我当什么人。” “里头有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 信封此刻已经封实。 琦琦打一个呵欠,“唉,今天马不停蹄,累得贼死,我要回家睡觉。” “喂,荷包里到底有什么?” “我没看过,我不知道。” 琦琦朝他眨眨眼,打道回府。 小郭在她身后直骂:“你敢在我面前佻皮。” 他看着信封,为着职业上应有之道德,始终没有把它拆开。 他带着它,到张府去求见张夫人。 张府正举行派对,管家嘱他在偏厅等候,去请夫人过来。 刘莉出现,急急走前,“郭先生,可是找到了。”她穿着一件黑色晚装,脖子上一串钻石大如玻璃珠子,闪闪生辉。 小郭想,此刻叫她拿这串项链来换,她都会答应,他静静把信封递过去,向她欠欠身,预备告辞。 “慢着,郭先生。” 小郭转过头来,看着刘莉莉拆开信封,取出一只绿色皮夹子,她颤抖着手打开它,一眼就看到失物,她吁出一口气,把荷包掩在胸前,落下泪来。 小郭站在一旁不语。 谜底快要打开。 刘莉莉示意小郭过去,她把皮夹的内容给他看,小郭只见到透明夹层里有一张小照,颜色已掉了七成,是一位少妇与一个小女孩合照,那少妇,是刘希凡夫人,那小女孩,正是刘晓真。 刘莉莉轻轻说:“郭先生,这是家母与我唯一的合照,余者,都叫家父烧掉,我万万不能失去它,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小郭深深震动。 刘莉莉凄然一笑,“家母已于年前去世。”。 小郭向她一鞠躬,离去,心中恻然。 秋高气爽,天空上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小郭抬起头,心想,非把老关叫出来看一看土星不可,它的光环,每隔十五年因角度问题,会得消失一次,切莫错过才好。 ------------------ 文学视界 月朗等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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