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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眉没法装作不认识,只好微笑走过去。 瞬间,她发现她被一群女人包围了。 她们,和她们的声音。 “哎呀,真是漂亮!” “气质真好,穿衣服有品味。” “你和天佑认识多久了?” “你们在哪认识的?”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天佑呢?” “孩子呢?” “怎么尽站着?坐坐坐。” “坐这边,靠妈近一点。” 妈?谁的妈?似乎每个人都知道她有个小宝。 “宝宝多大了?” “妈说是男孩,是吧?” “天佑太不应该了。你要原谅他,他从小就给我们宠坏了。” “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好好的补偿你,心眉。”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不要紧,我们家别的没有,女人最多,我们替你讨回公道。” “对,咱们家女人掌权。” 正当心眉头顶开始冒金星时,她听到——-“天佑,天佑来了!” 他来了也没能扭转情势,只不过他被按坐在她旁边,令她至少不觉得那么孤立无助。 他由桌子底下找到她的一只手,握住。 “对不起,心眉。一会儿一有机会,我就马上带你走。” 她还能听到他的声音,真是奇迹。 他的说法,好象要带她私奔似的。不可思议的,在这种情况下,心眉笑了出来。 “她在笑,表示她同意了。” 同意什么? 原来是天佑一坐下来,拿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一望住她,四周女人的喧哗声,她便听而不闻了。 “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最年长那位妇人,坐在心眉另一边的不知是谁的“妈”,痛哭流涕。“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今天是我们文家的大日子。” 我们文家? 心眉的眼睛绕着圆桌环视一圈。 她们都在哭。 唉,今天是长江、黄河一起倒灌的日子才对。 心眉怔怔不知所以。 “妈”又说话了。 “心眉,不说你不知道。呜……” 对,有道理。 她哭得那么伤心,心眉把她的手帕拿出来借她。 “谢谢。心眉,你真是个好女人。” 再多几个人对她说这句话,她大概当上好人好事代表准没问题。 “妈……”天佑欲开口。 妈? 心眉转头看他,又转头看她另一侧的女人。 他叫她“妈”? “等一下,还没轮到你说话。” “妈”很有武则天的皇威。 对心眉则笑盈盈,十分慈爱。 “心眉,不说你不知道。” 是,老人家,请说吧。心眉觉得她好似掉进一只闷葫芦。 “我们家天佑,从小看到女孩,不是躲到树上不肯下来,就是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死也不出来。” 天佑涨红着脸,一手仍牢牢握着心眉的手。 心眉听到关于天佑的生平,惊讶、诧异复觉有趣,压根儿没注意“我们家天佑”这一句。 “可是他小时候,说有多俊俏就有多俊俏,女孩都好爱找他玩。” “常常有女孩跑到家里来按门铃找他。” “还有打电话,约他去她家吃饭的。” “那时才五、六岁,读幼儿园。” “就有女孩为他争风吃醋。” “到了中学、大学,更不得了。” “天佑不但一个也不理,能躲多远他就躲多远。” “等再大一些,我问他有没有谈得来、要好的女朋友,他马上变脸色。” “后来妈开始变脸色了。” “我给他吓死啦。我以为我的儿子,就这么独独的一个儿子,是个同性恋。我又不敢问,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有一段日子,妈天天以泪洗面。我们这些做姊姊的,他也是见了就躲。” “姊姊。”心眉终于听到了。看看众女将。“你们都是天佑的姊姊?” “是呀。”五个女人一齐点头,一齐回答。 “还有一个,大着肚子,在家休息。” “那是三姊。”天佑说明。“你今早见过了。” 心眉觉得头更昏了。 “你是……你是……”她望住文妈妈。 “这是我母亲,心眉。”天佑介绍。 “呀,天佑,你现在才告诉她啊!”他大姊喊。 “对不起。”心眉缓缓站起来,同大家欠欠身。“我失陪一下。” “心眉……”天佑也起身,跟着她。“对不起,心眉,我没打算让你在这种情况下和她们见面的。你怎么来了?” “我?”心眉想了一下。“我……我来……” “心眉,你到哪去了?” 天佑一看就知道这位女士是心眉的姊姊。她们的五官轮廓有些神似。 “我去……”心眉捧住头。“我头昏。” “怎么搞的?”月眉摸摸她额头。“没发烧嘛。刚刚还好好的呀。” 天佑扶着心眉,到她们姊妹的桌旁坐下。 “是你!”采眉认得他的大胡子。 “你好。”天佑也记得她。“今天小祖宗没一起来?” “没有。”采眉难为情地笑笑。“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小事,小事。” “你们认识?”心眉问,接着摇手,“别说,别说,让我静一下。” “她怎么了?”月眉悄声问天佑。 他苦笑。“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嘛。” “心眉刚见过我母亲,和我五个姊姊。” “五个姊姊!”采眉咋舌。 “其实有六个,一个没来。不过她们也见过了,只是那时心眉还不知道她是我姊姊。” “慢来,慢来。”月眉说。 “我也胡涂了。”采眉说。 “你不是牛郎。”心眉倒有点清醒了。 “牛郎!”她两个姊姊喊。 附近一些眼光投向天佑。 他只是看着心眉。 “我一直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心眉,直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她喃喃。 “我好几次想对你说明,但是我们始终没有时间独处。” “昨天晚上。” “今天也是事出突然。我没告诉你我妈和我姊姊她们要见你,就是想等我和你谈过再……” “昨天晚上!”心眉瞪大眼睛。“你是言佑?!” 他微笑。“是的。” “你是言佑!”月眉几乎跳起来。 “你是‘夜半谈心’的言佑!”采眉差点尖叫。 “我本名是文天佑。” 月眉慌忙自皮包找出小本子。 “请你在这为我签个名好不好?我是你的忠实听众。我女儿好爱你的节目。” 采眉找了半天找不到可请他签名的东西,便拉起裙子一角。 “言佑,请你签在这好不好?天哪,我夜夜都要听到你的声音才能入睡。” 心眉一手覆脸呻吟。 天佑欣然一一为她两个姊姊签上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言佑?”心眉质问他。 “我没有见人就广播的习惯。”天佑谦和地答。“我一般只有坐在播音室,才是言佑。” “管采眉,请你放下你的裙子好不好?太丢人啦!”心眉低喊。 “他说的没错,”采眉把裙角掀给她看。“他签的是文天佑。” 月眉赶紧看小本子靡页。 “是文天佑没错,太好了,”她同样欢喜。“小倩要知道我见到言佑本人一定嫉妒死了。” “想想看,我儿子还往他身上倒了一碗芝麻糊呢。”采眉洋洋自得。 “你忘了提你拿裙子往他身上擦。”心眉取笑她。 “哟,可不是吗?早知道,那裙子我便不洗了。”采眉十分懊恼。 “没擦到,那天没擦到。”天佑赶忙安慰她。 “你快回你母亲和姊姊们那边去吧,就说我失踪了。”心眉赶他。 “我想我不必解释我为何有家不住,去和你同住了吧?” “嗄,他和你住在一起?”月眉张大眼睛。 “你们同居啦?”采眉兴高采烈。“几时结婚?啊?” 心眉又捧住头。 “心眉刚才已同意我母亲的决定,这个月底举行婚礼。” 心眉的手掉下来。 “我同意什么。” “我父亲明天回来,六个姊夫会随后分别自美国东岸、西岸、北美赶到。” 心眉的下巴也掉下来。 “本来依我母亲想要的隆重盛大婚礼,不到一个月时间,来不及筹备,但她们最迟下个月初一定要回美国,所以她只好从简,预计宾客几百位左右。” 这下,月眉和采眉的下巴也掉下来了。 “几百位宾客还叫从简?” “你父亲是政要还是大企业家?” “都不是。”天佑小心地答。“他不过在美国拥有十几家连锁餐馆。” “令尊大名?”心眉问,也是小心翼翼。 “文士华。” 月眉愕然。“文士华!他是定邦在美国的新合伙人。” “家父暇时是很喜欢投资其它企业,对象多是赴美创业的青年才俊。” 心眉慢慢深呼吸。 她还想帮助他呢,真是开了个大笑话。 “天佑,心眉,原来你们在这。” 天佑、心眉举头一看,同时发出呻吟。是他大姊。 “这两位是……” “我是心眉的大姊。” “我是她二姊。” “哎呀,亲家,太好了!等等,我去把家母请来。” 天佑要阻拦,哪里来得及! “怎么办?”心眉问。 “三十六计,走为……” “别走!”大姊拉住心眉。 “怎么能溜呢?”二姊拽住天佑。 反正他们也走不掉了,文妈妈已率着众娘子,喜气洋洋地过来了。 心眉的两个姊姊看得呆了。 文家六位女子,有若千万军马,浩浩荡荡,声势惊人,引起全场注目。 月眉、采眉未曾见过如此阵仗。 “哗,好象天波府众女英豪。”采眉喃喃。 “领头的想必是老太君了。”月眉说。 “正是家母。”天佑状极无奈。 月眉毕竟是大姊,站起来走出座位,向文妈妈自我介绍,并介绍采眉过来打招呼。 “这儿座位不够,两位姊姊请移到我们那边同坐吧。”文妈妈十分礼貌客气。 “我们要等两位姊夫。”心眉正说着,向定邦回来了。 “志新呢?”看不到她丈夫,采眉问。 “他留在那谈细节,我先回来。”向定邦瞥心眉一眼。 看来他是不放心,唯恐她说溜了嘴,故而急急赶回来。 一群人又一阵热闹哄哄的介绍,向定邦见是新合伙人的夫人,且有可能是小姨子未来的奶奶,马上展现他的社交手腕。 他叫来经理,耳语几句,立刻将一伙人安排进一间贵宾室。 月眉将心眉和天佑拉到一边。 “还不趁乱逃命?” “大姊,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天佑说。 其它人鱼贯进入贵宾室,文妈妈点人头时,天佑和心眉两个主角早已逃之夭夭。 “你大姊真是蕙质兰心,反应机敏,慈善心肠,以后我们若需逃难,可有个投靠的去处了。” 上了他的车,天佑连声称幸。 心眉是惊魂未定。 “我们?八画都没一撇呢。” “心眉,我不是有意隐瞒。”他赔着小心。 她看着他,不由很是同情。 “算了,我若是你,大概也会有多远逃多远。” 天佑松一口气。“其实她们都很好。” “当然,不过有时候和太多好人生活在一起,又是一屋子女人,难免呼吸困难。” “谢谢你的谅解,心眉。” “你却逃开一群女人,又跑去和一群女人同住一屋。” “啊,这一群和那一群,大大不同。” “你这倒是很别致的恭维。” 天佑一笑。“我起初不知道陆羽还有两位室友。” “现在谈起初、假如、如果,太迟了。”心眉看看车窗外,我们去哪。 天佑只想赶快离开,出了停车场,无目的的开着。 “你晚点再回去开你的车行吗?” “我的车让陆羽开回去了。” “她和玉绮带小宝回家。” “玉绮今天不开店?” “休业一天。” “那……我们离开市区,兜风去,好不好?” 心眉微笑。“很诱人。” “心动不如行动。” 他驶上高速公路,往北走。 心眉端详、打量他。 “你小时候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吗?” 他苦笑一声,算是回答。 她哈哈笑。 “有那么有趣吗?” “不是。躲到树上,躲在浴室?哈哈哈。” “我还躲过在床底下。有一次把自己反锁在壁橱,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心想,这么黑,天还没亮,于是继续睡。结果那天始终是黑的,我就一直睡、一直睡………” “成了睡王子了。” “可惜把我吻醒的,不是一位公主,是只大蚊子。” 他们一起笑着。 “奇怪,你竟没有变成自闭儿童。” “别人看我像自闭儿童。”天佑微笑回忆往事。“妈妈和六个姊姊对我过度呵护,男孩都嘲笑我,所以不仅女孩,我和男孩也不大玩在一起。” “你是独子,又是老么,她们格外宠爱,可以想象。” “你也是老么。” “那不同,我家三个女孩,地位平等。二姊比较得父母关注,她小时候身体娇弱,常生病,动不动气管炎,发高烧。” “你爸妈为何没有再接再厉,直到得男?” “不知道耶。记忆中,爸妈对生男或生女不是很在乎。” “我也不会在意男或女。你呢?” 她笑。“我根本不去想这个问题。爸爸退休前,大部分时间在军中,我们难得见到他。有时夜里回来,一早又走了。我记得幼年时,我曾经以为我没有爸爸,那个老是惊鸿一瞥,或只是听妈妈说:‘老爸昨夜回来过’的男人,是妈妈编了来哄我们的。” 他伸手过来,心眉看看他,把手放进他手心,让他握住。 “以后我会花很多时间陪你,陪我们的孩子。但不要太多,不管男或女。”他柔声说。 心眉眨眨眼睛。 “我们的孩子?” 天佑连忙说:“不要小孩也没关系。其实我想我不会是个好父亲。” “我知道你是个好父亲,但是……” “那么,暂定一个,假如我们想要,再逐一增加,如何?” 心眉把手抽回来,瞪住他。 “慢着,慢着,你一口一声的‘我们、我们’,是什么意思?” “家庭计画啊。对了,我们还是没给小宝取名字呢。” “关小宝什么……” “既然我们要结婚了,要是小宝的妈妈还没露面,也没消息,我们就领养小宝,好不好?” “好,不,不好。谁要和你结婚?” “你呀。” “我?”她指着她的鼻子。“我?” 他又笑。“难道是小宝的生母不成?” “我可没说我要嫁给你。我根本不要结婚的。” “你刚才答应我妈妈了的。” “刚才?你也在那,我有说话的余地吗?” “但你没反对,就是默认了。” “嗄?我是演默剧的吗?停车!停车!”她大叫。 天佑吓了一跳。 “小姐,我们在高速公路上,不能随意停车。” “你在分叉路下去。” “分叉路刚过。下一个还有好几公里。” 心眉抱起双臂,喘着气。 “我不结婚,我没说要嫁给你。我不嫁任何人。我不嫁。” 笑容自天佑脸上消失。 “你讨厌我。” “这不是讨厌或喜欢的问题,我不要嫁人嘛。” 他小心看她一眼。 “那么你并不讨厌我?” 心眉叹一口气。 “你喜欢我,但只有一点点喜欢,所以不嫁给我?” 她抿着嘴。 “半点点?” 她仍不作声。 “半点点的五折?再五折?三折?” 她噗哧笑了。 “大拍卖啊?” 好,笑,就是有商权余地。 “我很喜欢你,心眉,非常喜欢。” 她又抿起了嘴。 “喂,我这是原装的,不打折扣的。” “我不要结婚,天佑。” “那就不要结婚,嫁给我就行了。” “你说的是同一件事。” “我们电台有位同事,国语咬字发音不清,老把‘结婚’说成‘结分’,结了就分所以我们不要‘结分’,我们嫁娶。” “我不嫁。你娶别人吧。” “你真的不嫁给我?” “不是针对你,我不嫁。” “我长得太帅?” “喂,我很丑吗?” “我家世太好?太有钱?” “我可不是出身贫民窟。” “我人品太出众,人有才华?” “你当我是井底之蛙啊?” “那你为什么不敢嫁给我?” 心眉对他嘿嘿笑。 “孙子兵法的攻心术,你练得还不够精湛。” “不,是我对于如何追求女人,讨女人欢心,全没有经验。我太笨拙。” “你很聪明。” “我是白痴、笨蛋。” “不要这么贬低自己嘛。” “我生性愚钝,其貌不扬,邋邋遢遢。” “一派胡言。你心地善良,不虚浮,不心高气傲,没有不良恶习。” “我是被宠坏了的纨胯子弟,我一无是处。” “你是女孩子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任何女人能和你共度一生,都是无比的幸运、幸福。” “任何女人包括你?” “不。” “该死,我说错了,你不是任何女人。” 他看她,眼神恳切。 “心眉,我不擅甜言蜜语。” 她微笑。“你说了半天,只有这句是真心话,但它最可爱。” “那么……” “不。” 重燃的一点希望,半秒不到就熄了。 “我以为我家的娘子军最难缠,你却是个中之最。” “谢谢。” “我孤僻,不可理喻,你尤有甚之。” “再正确不过。” “我不适合为人丈夫,你不适宜为人妻子。” “啊,洗耳恭听。” “我怕女人,你怕男人。” “我不怕男人,我怕婚姻。” 他从善如流修正。“我怕女人,怕婚姻。你怕婚姻,因此怕男人。” “嗯,这个说得通。” “瞧,我们是天作之合。” “又不通了。” 天佑看到分叉路,开下去,回转,再上高速公路,往回程驶。 “看到没有?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改道,自有通畅之道。” “我不去罗马。” “只是个比喻。” 她当然懂,是他已词穷了。 “现在去哪?”心眉问。 “回家。”自此,两人一片沉默。 ※ ※ ※ 走出电梯外,远远看见陆羽和一个女人不知为何事怒目相视地争吵着,推来推去,眼看要打起来了。 那女人喊着。“你让我进去,我知道他在里面。” 心眉本能地看天佑一眼。 “不关我的事,”他马上申辩。“我不认识她。” “你这女人好不讲理,”陆羽把住门,也喊:“你说他是你的,我就该相信吗?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他的出生证明。” “出生证明我有好几张,你要看哪一张?” 心眉和天佑加快脚步。 “什么事?什么事?” 女人转头,看到心眉,冲过来一把抓住她。 “是你,就是你。” 天佑推开女人,用身体护住心眉。 “这位女士,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女人开始哭。“小姐,你是好心人,你收留了我儿子,现在我回来了,请你把他还给我。 心眉吃一惊。“你是小宝的妈妈?!” “不要相信她!”陆羽凶巴巴地。“随随便便把小孩丢给别人,随随便便又来要,算什么母亲?小宝肯定不是她生的。” “是我生的,是我生的。”女人扬着一张纸。“这是我儿子的出生证明。我是难产,切开肚子才生出他,你不相信,我给你看我肚皮上的疤,好长一条的。” 说着便要掀裙子。 心眉忙阻止她。“告诉我,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还未帮他取名字,因为我不识字,小姐,那便条是我拜托人帮我写给你。” 天佑拿过出生证明,看了看,向心眉点点头。 “出生年月日符合。” 陆羽发出嗤声。“我可以找出一打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我儿子不会坐就会爬了。小姐,你带他走时,我看见了的。” 陆羽啊地大叫。“什么话?好象心眉拐人家的小孩似的。” “小姐,你那天穿了一件蓝色裙子,白色上衣。这位大胡子先生也在。” 天佑和心眉对望。 她的确是小宝的生母。 “求求你,小姐。我是养不活他,我没有钱,没有工作。我不是不要他。我天天想他,天天哭。请你把他还给我,我求你,行行好。” 女人哭着咚地跪下来。 “哎,哎,不要这样。” 心眉和天佑扶她起来。 “我会还你儿子,但是,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所以我来接他。” “你也太方便了吧?把小孩送托儿所都还要办手续呢。”陆羽其实是舍不得小宝心眉何尝不是? “她情非得已,陆羽,你少说两句吧。” “小姐,你是菩萨,你是活神仙。你好心有好报,我一辈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我叫我儿子永远记得你,天天给你烧香磕头。” “干嘛呀?还活得好好儿的,烧哪门子香?”陆羽咕哝。 心眉和天佑啼笑皆非。 “陆羽,小宝呢?”天佑问。 陆羽朝屋内撇撇嘴。“和玉绮在里面。” “你请进来吧,”心眉对小宝的妈妈说:“孩子在里面,长大好多了。”炽天使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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