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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毒?”席培铭失声笑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有可靠的情报,相信你这栋房子里藏着毒品。”警员亮出一张纸。“这是搜索令。” 席培铭仔细看过。“我相信这是误会。”他抬起头,不在意的耸着肩。“但我不介意你们搜查,只是作业上可能会很困难。”他用手势比比混乱的屋内,“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房子刚遭到歹徒破坏,我还正想报警呢。” 几名警员对看一眼。其中一人说:“席先生,谢谢你明理的合作,我们会一并收集那些歹徒的线索,等下到派出所再请你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 一名警员站着不动,意味着监视席培铭,一名直接向饭厅走去,另外两名则选择一些被破坏的家具进行采取指纹的工作。 席培铭看见走向饭厅的警员,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迳自走到堆放画框的角落。 心底突然闪现的预感使他背脊一寒。警员戴上手套,蹲身仔细检查那两幅画。“是的。”他回头叫道,“情报正确。” “那两张画不是我的。”席培铭警觉的解释。 在他身边的警员轻咳两声,“关于这点,席先生,你可以等回派出所再详细说明。” “那两张画确实不是我的。”他再次申明。 警员嘴角浮现不明显的笑容,微眯的眼里充满不屑。“大部份的人在被查出来时,都会说毒品不是他们的,席先生。” 席培铭噤声,眼前的局势对他实在太不利了,显然没有人会相信那些画不是他的。更糟的是,他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做出决定。 “是的,你说的对。光靠口说是没有用的。”他礼貌的对警员笑笑。“当然,我仍然相信这是误会,但贩毒实在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会尽量协助警方早点破案。”他用幽默的口吻加了一句:“这样才能早点还我清白呀!” 警员吁了一口气。“太好了,席先生,我们很感激你的配合。” “没什么,这是好市民应该尽的义务。”他笑着说。 另外两名警员也采完指纹了,接着开始在屋子各处拍照存证。 “不知道二楼的状况怎么样,我想你们也需要上去看一下吧?”他以关心的口吻问。 “当然,我们会仔细检查每个地方。” “坦白说,各位来的时候,我才刚踏进家门,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还没有机会上楼看一眼。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各位上去看看。”他用难过的表情看着警员。“我必须知道歹徒把我家毁成什么样子,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知道。” 警员们对望,互相点头。“当然可以,席先生,我们上楼吧。” 到了二楼,凄惨的景象比楼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走进一间房间,席培铭就发出适当的哀鸣。“天哪,看看那些歹徒把我家弄成什么样子!”他踩在一堆已经不像五斗柜的木头破片上,痛心疾首。“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的柜子,多好的材质,她生前多喜欢啊!” 一名警员忍不住提醒他,“席先生,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最好不要碰触现场,我们还不知道歹徒是否意图要找寻什么……” “哦,是的,我明白。”他摇摆着身子,“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啊!” 席培铭滑倒在地上,木头碎片的尖锐处划过他的大腿,西装裤被撕扯出一大条破口。 “小心。”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托着他手肘,好心的将他扶起。 “谢谢你们。我大概是被吓昏了头,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们知道。” “是,我们知道。”警员耐心的表示同情。 席培铭低头检查伤口,血很快就渗出来,黏在裤子撕破的地方。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警员,“我能换件衣服再跟你们走吗?” “好吧。”一名警员叹了口气。“你们把楼上的情形作个记录,我陪他去换衣服。” 当然,毫无疑问的,席培铭选择的换衣场所是他儿时的卧房,也就是现在的书房。 “但愿歹徒好心点,还有留几件完整的衣服给我……”他打开嵌在墙里的壁橱,找到一件休闲裤时,他小声欢呼起来。“有了。” “快换吧。”警员带着些许不耐催促着。 席培铭见他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在门外等?” “对不起,这样不合规定。大男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他冷然表示。 “通融一下好吗?我没有和人裸裎相对的习惯,这样……我实在脱不下来。”他硬是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席先生,如果让嫌疑犯逃掉,我必须负很大的责任。”警员不客气的说。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被定罪,我不是犯人,难道台湾警察是这样对待无辜的人吗?”席培铭理直气壮的表示,然后又用转圜的口气建议:“你可以在门口一直和我说话,我的声音一停你就冲进来,这样好吗?” 警员看看手表,没时间再和他拉扯下去,只好勉强同意。“我们有人在屋子外面看守,你最好不要尝试从窗口逃走。”他先警告席培铭,然后在房里很快的检视一番,确定没有藏武器后,才走出房间,带上门。 席培铭低声叫凌子舜。 始终紧跟在他身边的凌子舜,立刻乖觉的开始说话。 “咳咳,警察先生,”凌子舜刻意压低声音,再透过门板,警察不可能怀疑房里还有一个人在。“你想那些歹徒是什么人哪?会不会是附近的流氓?可是这附近的治安向来很好,我真不明白,唉,坏人现在越来越猖狂了,你想,抓到歹徒以后,我能不能要他们赔偿,这是我从小住的屋子,你知道……” 席培铭推动墙上的嵌板,弯低身子钻进去,再转身把嵌板推回原处,开始攀爬梯子。 凌子舜不停的说话,给他足够的时间通过秘密房间,再爬过另一条甬道…… “换好了没啊?”五分钟过去,警员不耐烦的敲门。 凌子舜停止说话。警员猛然打开门。 “他不见了!”他惊慌的大叫。 ※ ※ ※ “你确定要这么做?逃了没罪都变成有罪!”顺利离开席家老屋后,凌子舜一路发着牢骚。“我相信你此刻已经变成通缉犯了,搞不好全台湾的警察都在追捕你,我的天哪!我居然变成你的共犯!” “我相信他们没办法枪毙一个鬼。”席培铭挖苦的说。 “话是没错,但是你怎么办呢?我打赌你的住处一定也有警员埋伏。” “我知道。”他冷静的分析整件事情,尝试将每个可疑点都串在一起。 画框……秘密房间……甬道……房屋中介……恶作剧电话……歹徒……毒品…… 半晌之后,他喃喃自问:“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哥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该不会是歹徒之一吧?”凌子舜的声音颤抖。 “不可能啦!”席培铭苦笑起来。“如果他是歹徒,蓓蓓怎么会有兴致帮他画像?”他又存疑的问:“你真的确定那是你哥哥?” “是的。”凌子舜响亮而肯定的回答,“百分之一百!” “这么一来,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席培铭叹气。 “是啊,子尧为什么会出现在蓓蓓的画上?”凌子舜跟着叹气。 “这样吧,你回你家偷听你哥的口风,然后我们在……”席培铭心念一动,“在你最后失踪的那家旅馆碰头,不见不散。” ※ ※ ※ 第二天一早,两名警员上了沈家门,对沈家人说明席培铭目前涉嫌在逃的经过。 乍听警员说明,沈蓓珊情绪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走私毒品?他怎么可能走私毒品!那两幅画不是他的,我可以作证!” “我也不相信。”沈若龙斜眼瞪着警员,完全站在姊姊这边。 沈爸爸凛然喝道:“安静,听警察先生把话说完!” 一名警员对他点头示意,接续刚才未竟的话:“那两幅质料特殊的画框已经证明是一种特制的容器,内部中空,用来储藏容积小而单价高的东西再适合不过了。” “比如毒品。”沈爸爸沉声道。 “是的。”警员继续,“或者是珠宝。这显然是经过详细计划、手段巧妙的走私案。席培铭逃走后,我们立即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在他卧房找到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 沈蓓珊张嘴待说什么,却被父亲严峻的眼色制止了。 “如此一来,事实就更明显了,席培铭不单是贩毒,根本就是整桩走私案的首脑人物。他利用贸易公司的名义,进口各种礼品,其中包括这种特殊造型的画框,而后利用自己家的特殊设计作为中继站。货物从海边上岸后,经由密道送进他家,等取货的人来接收。如此就算警方有任何怀疑,外表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警员解释警方目前的怀疑。 “你们已经掌握完整的证据了吗?”沈妈妈担忧的问,“当然,也许我不应该多问,如果这是警方办案的机密……” 警员摇摇头。“刚才告诉你们的这些事,今晚的晚报就会刊登出来,并不是什么机密。但警方实际找到什么证据,我的确不方便透露。无论如何,眼前席培铭确实是不作第二人想的嫌疑犯。何况他又畏罪潜逃。” 沈蓓珊再按耐不了,不顾爸爸瞪眼,冲口而问:“那些歹徒呢?把他家毁得乱七八糟的歹徒呢?你们作何解释?” “显然是内讧,或黑吃黑。”警员耸肩,显然这个问题不在他们考虑之中,或者说,反而更加深了对席培铭的怀疑。 另一名警员表示:“我们已经发布了全国通缉令。据我们调查,府上家人是席培铭极有可能联络的人,所以我们特别希望你们不要包庇他,有任何消息立刻与警方联络。” 送走两名警员后,沈蓓珊急切的抓着爸爸的手。“那些画不是他的!密道我也知道,我们小时候一起发现的!他没有走私毒品,他不会作这种事!一定有人栽赃,故意陷害他!爸,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她泪眼婆娑,激动的语无伦次。 “爸爸也很愿意相信培铭不会作这种事,但眼前的证据对他不利,很难……实在令人很难为他解释。”沈爸爸此刻的心情,就像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误触法网一样痛心疾首。 “如果是清白的,为什么要逃呢?这个傻孩子。”沈妈咪两眼蒙上泪光。 “哼,看那些警察的脸色,恨不得立刻把人定案枪毙,再加上有这么多不利的证据,一旦席大哥落入他们手里,有口也难辩了!”沈若龙龇牙咧齿的对着空中挥拳。“逃得好,席大哥,我是你我也逃了!” “不准乱说!”沈爸爸沉稳的制止儿子。“现在,你们两个给我听好,培铭如果和你们联络,立刻告诉爸爸。如果他是清白的,爸爸绝对不会坐视他被诬陷,但如果他有罪,我们也要他站出来面对!”尽管爸爸的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但一双精锐的眼睛却是牢牢盯在女儿身上。 沈蓓珊悲愤地咬住嘴唇,一跺脚冲回自己房间。 没有关系,她自己有办法!她对自己发誓,绝对不能让培培被当成毒贩枪毙!半个小时后,沈蓓珊趁爸妈不注意,夹带着她装画架的大背包,悄悄溜出家门。 “你要去哪里?” “去证明培培的清白!”她坚定的迈开大步向前走。 “你想怎么证明?” “我手上还有一幅装毒品的画框,我有直觉……原来是你在说话,凌子舜!”她猛然停住脚步,双手叉腰,毫不迟疑问道:“说,席培铭现在人在哪里?” “咦,这次不骂我突然出声吓你啦?” “早被你吓成习惯了。培培在哪里?你肯定知道!” “总之他平安无事。你最好先告诉我,你打算作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说。”她继续向前走,反正知道培培平安,这样就够了。 他左思右想,依然猜不出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你不会是要去找我哥吧?”他很紧张,担心子尧真的和毒贩有关系。 “你哥哥?”沈蓓珊愣在当场。“我怎么会认识你哥呢?我找他做什么?” “你帮他画过像,在席家老屋,我看到……” “画像?”她想起来了,“你指的是那个姓林的房地产中介?他是你哥哥?” “子尧不是房屋中介,他是报社记者。” “记者?他明明说是来帮朋友看房子,想买培培家啊。长的挺帅的,只比培培差一些,眼睛大大的,嘴唇厚厚的,有点娃娃脸,身高六尺以上——是不是?” “对,就是他,他和我是双胞胎,叫凌子尧。” “双胞胎?”沈蓓珊不信的叫起来,“你有这么好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悻悻然的反问。 “我以为你是青面獠牙,头上还有牛角。”她很难将那张脸和凌子舜联想在一起。 “算了,不跟你计较。”凌子舜懒得理她。“我哥只是来问房子?没有提到我?” 她摇摇头。“他真的只是来问房子,然后我请他当一下模特儿,就这样。” “奇怪……”凌子舜想不透。“我回家注意了半天,我哥什么也没和爸妈提起,我想找你问或许快一点,想不到你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凑巧吧。或许你哥想转行什么的。”她想了半天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说,你的确不是要去找我哥?”他担心的追问。 “当然不是。”她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继续向前走。“我另有计划。” “喂……”凌子舜慌忙跟上去。“你到底要去哪里?不要乱来呀!” ※ ※ ※ 沈蓓珊在小画廊里胡乱逛了半天,和老板搭讪着讨论现在流行的画风等等,又批评画廊墙上陈列的各件作品,闲扯了好久,她才从背包里拿出席培铭的画像。 “老板,我想请您帮我看看,这幅画值多少钱?”她加一句:“连框一起卖。” 有肥大肚子的老板色迷迷的看着她。“你想开多少钱呢?” 沈蓓珊抿嘴浅笑,试探性的比五根手指:“我想……五百万。” 老板瞪大眼睛,“五百万?小姐,你在开玩笑!” 她有点气馁,谁会知道这些毒品究竟值多少钱。“那……两百万如何?” “两百万!”老板的耐性差不多光了。“很抱歉,小姐,你开两千我也不买。” 总是自己心爱的作品,却被说成如此不值,她也很愤怒,一拍桌子。“不买就拉倒!” 走出画廊,她大叹特叹,但还是继续向下一家前进。 “这已经是第九家画廊了,你到底要作什么?”凌子舜问她。 “我只是怀疑,那些坏人既然用画作掩护来走私毒品,接头的人是不是会用画廊来作掩护呢?你知道,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嘛!用画廊的名义来进行画的买卖,不是最顺理成章的吗?所以我想……” “你想用这张画作诱饵,引歹徒出面买画!”凌子舜大叫,他觉得这番推论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他更佩服沈蓓珊竟然订出这么大胆草率、有勇无谋、顾前不顾后的计划。“就算有此可能,你这种方法简直是白痴自杀的行为!”他气急败坏的骂她。 “好嘛!凭我的脑袋就只能想出这种白痴方法,怎么样?”她隐忍已久的委屈和酸楚转变成两支红眼圈,身体也激动得不住打颤。“不然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呆呆坐在家里等培培被逮捕,这样我会疯掉!虽然他不要我,可是我还是很爱他啊!” “谁跟你说他不要你?”他又气又好笑,又忍不住为她率直的深情而感动。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她的面颊。“他自己说的,他对我叫贝蒂,他要的是贝蒂。” “唉,我答应他现在不能跟你解释,但我可以保证那只是个误会。” “你是说……”她怀疑的眯起眼睛,“他还爱我?” “当然,当然。”凌子舜信誓旦旦,“他爱你爱的不得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那么……”她雪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粉红,破涕为笑。“我更应该为他洗清罪名!” “这是什么结论?”凌子舜快急死了,“去把这张画交给警察,快去!” “不要!”她眼睛闪耀着充满希望的光芒,毅然决然的走进下一家画廊。 “蓓蓓!” 沈蓓珊不理会凌子舜哀哀的叫声,迳自走到柜台。 “老板,买不买?”她懒得再社交,直截了当把画给拿出来。 瘦高个子的老板上下打量她,再看看那张画。“画工不错,你想卖多少?” “八百万。”她索性提高价码。 老板倒抽一口气。“小姐,你开什么玩笑?” 沈蓓珊也开始觉得这个主意是有点像玩笑。“好嘛,那你说这画值多少?” 老板耐心的琢磨半晌,“我能给你最好的建议是,三千五。” “连框才这样?”她又想拍桌子了。 “虽然这是个好画框,但我并不需要。这样吧,如果你很急需用钱,我建议你到这家画廊去碰碰运气……”老板从名片簿里找出一张名片,“我记得这家老板对画框很有兴趣。奇怪,在我看来他们的画框比画还值钱,好像也有几幅你这种画框。说不定他们会乐意出比我高的价钱……” “谢谢老板!”沈蓓珊抢过名片,乐得想亲吻他,飞快冲出画廊。 “现在可以把画和名片一起交给警方了吗?”凌子舜也很高兴。 “什么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话虽如此,她却很难控制住脸上期待的笑容。 “沈蓓珊,这件事不是在玩游戏!”凌子舜厉声警告她。“碰上危险时我没办法救你,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去把你的想法说给警方听,让他们去伤脑筋!” 她收敛起笑容,想起歹徒闯进来的那天,她就背脊发寒。“如果警方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们说的话,培培为什么要逃?”她强自撑着,“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说的话,警方又会相信几分?搞不好把我也一起抓起来。” 凌子舜逼于无奈,急得脱口而出:“我真受不了你们两个,他为了让你远离危险而故意和你分开,而你还要自己往危险里跳?” “你说什么?”她大惊失色。“远离什么危险?” 他叹息,把席培铭为了怕巩氏企业对她不利,而故意与她绝决的事说出来。“你不能怪他会担心过度。因为他父亲就是这样去世的。” “席伯伯?”沈蓓珊心脏加速鼓动,嘴唇微微泛白。“我记得他是车祸死的。” “那是被人蓄意撞的。”凌子舜缓缓说明:“整件事情说来实在太复杂了,总而言之,十年前有人想说服席爷爷参与一桩贿赂案,而席爷爷坚决拒绝了。对方一气之下,害死他儿子,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要他勿轻举妄动。十年后,故事重演,但这次培铭不只是拒绝了,还进一步展开调查,你想,对方会轻易放过他吗?” 她惊悸的要喘不过气来了。“所以他害怕巩氏企业的人会来对付我?” “事实上,巩氏企业只是整个案子里的小角色。我们有理由相信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作。培铭就是期望能找出真正的主使者。”凌子舜停顿半晌,柔声劝说:“蓓蓓,这次听我的,不要辜负他的心意,远离危险,好吗?” 沈蓓珊压抑着波涛汹涌的情绪,思索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但你让我再试最后一次。只要我能证明这家画廊有嫌疑,我一定立刻交给警方处理。” “可是……” “他这么多事都瞒着我,为我着想,怕我担心,而现在又卷进贩毒的嫌疑,我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她顿了顿,忍着眼眶里泛滥的泪水,“求求你,子舜,现在除了你我,没有人能帮培培脱罪,你就答应让我再试一次,我答应你会小小心心的,好吗?” 凌子舜善意的坚持逐渐被她倔强的泪水击溃,末了,他终于勉强同意:“好吧。” ※ ※ ※ 在旅馆房间里,席培铭背着手来来回回踱步,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彻夜思考后,整桩事情在他脑里已经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现在他只差一个着手点,一个能让他脱离栅栏的途径…… “蓓蓓被抓了!” 凌子舜突来的声音像投下一颗炸弹一样,使他整个人跳起来。“什么?” “她进去那家画廊……老板亲切的和她议价,还倒茶拿瓜子请她吃喝,什么不好的预兆都没有,然后,然后她就昏过去了,就被带走了……”凌子舜慌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恨死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看着蓓蓓被两个男人抬走,竟然连一点力也施不上。 死后十年来,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恨自己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笨鬼魂! 席培铭感觉周围空气冷得像冰。他大喘一口气,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嘶哑的问:“慢慢说,子舜。什么画廊?什么老板?” 凌子舜把沈蓓珊鲁莽的计划叙述一遍。“都是我不好,没有强迫她放弃计划。” “别自责,你已经尽力了。”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从小就凭直觉行事。“你还没说到重点,蓓蓓现在怎么样?”他握起双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仿佛在等待死刑的宣判。 “她被绑在画廊地下室里,可能被麻醉了,动也不动。我叫不醒她。听他们说要等晚上再处理,不知道是怎么处理……”凌子舜恐惧的声音逐渐变小,想也不敢再往下想。 “我很清楚他们会怎么处理。”席培铭冷然道,“喝茶议价……相同的手法!真是可恨!” “什么相同的手法?” “你还没想清楚?怪不得蓓蓓叫你迷糊鬼。”他竟然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你还笑?”凌子舜急的简直就快要再死一次了。 “这种时候,如果不能让自己镇静下来,什么事也办不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那么可爱的女人这么轻易就被『处理』掉的。”他不再多耽搁一秒钟,抓起外套向外跑,“我还要娶她当我老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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