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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儿!”对着迎面而来的那辆敞篷跑车,许碧如开心的挥舞着手。 培德在她身边停下车子并打开车门咕哝一声:“进来吧。” “怎么了?不高兴来接我啊?”许碧如皱起修剪完美的柳眉不解的闲。 “不是。”他瞥了她一眼,随即将车切人车道行驶。 “是不是大塞车所以心情不好?” 她将ShOpping的东西放到后座去,台北东区原本就像个大型停车场,只走台北也只有这儿的百货公司最多,她当然也只能往这儿钻。 “你别胡乱猜。”培德不起劲的反駁。 事实上,他的心情的确欠佳,但原因不是这该死的大塞车,而是羽荷。 这些天,他开车经过羽荷的住处不知几回了,然而他却没有勇气进去拜訪,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他居然会害怕去面对那张容颜?他怕什么?怕自己隐藏心中多年的情感会在见到她时,一发不可收拾的宣洩而出?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所以他心烦。 明知她与自己不再间隔着太平洋,而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车程,他却懦弱的不敢见她。 “培德!” 许碧如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培德,他看到她的手很快的将他的方向盘转向右方,避开了前方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免除了擦撞的命运。 “培德!你在想什么?”呼了一口气的许碧如瞪了他一眼,“你要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吗?” “抱歉!”他內疚的笑了笑,“突然神游了一下。” “突然!”她仍旧不悦,“你要是不想載我就说一声,我可以找别人。” “我知道,台湾的首席模特儿身后还有一大堆等着献憨热的男人。” “咦?我是不是闻到一丝丝酸味?”许碧如开玩笑的道。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培德朝她魅力一笑。 “哼!我也知道。”许碧如撇撇嘴靠向椅座。 她和培德其实该算是同类人,两人都相当享受爱欲,却不喜牵绊。 而且他们两人都同时拥有不同的男女朋友,“吃醋”这玩意儿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权利享用的。 “说真的,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她好奇的再次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精神有些恍惚。”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我有没有听错?”许碧如杏眼圆睁的瞠视着他,“一向生龙活虎、精力似乎永远用之不尽的培德帅哥,竟说出“累、精神恍惚”的字眼?” 培德尴尬的笑了笑,许碧如是对的,喜好户外运动的他,就算和大伙狂欢个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他的精神还是很好。 “还是”许碧如突然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你沉醉在哪一个温柔乡里,被榨干精力了?” “拜托,我何时成了纵欲主义者?”培德有些不悦的闷声道。 “可是你”许碧如拉长了语调,“真的怪怪的。” “不是跟你说没事了吗?”培德抿嘴道。 事实上,他实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绕,因为他很清楚原因为何,而他也不想让一向敏锐的许碧如得知原因,徒增困扰。 “你连脾气都变得有些暴躁……”她继续试探。 “碧如,”培德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他侧身正视着地那张如政瑰花般艳丽的绝色容颜,“我突然想起我公司还有要事要处理……”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下车?”她嘟高了嘴。 培德淡然一笑,“别这样!你明知道只要你一通电话,有一大群小开会迫不及待的前来載你的。” “好吧!”许碧如无奈的耸耸肩拿了东西下车。 他们两人在一开始在一起时,即有挑明不给对方束縛,因为两人同时拥有一大卡车的异性友人,这时培德都开口了,她也没理由死赖着不走。 “拜!”培德朝她点头道再见。 “拜!”她应了一声。 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车影,许碧如再次皱起眉头,培德确实有心事,而这样的他令她感到陌生。 实验室里,羽荷正专心的从剪枝下来的玫瑰花中摘下花瓣,她将它轻轻的揉搓后湊近闻了闻。 工作长桌上还有几株不同的花卉躺在桌上,荷兰鴦尾、红花月桃、西洋櫻草、百合、水仙……等等。 羽荷疲惫的坐了下来,揉揉痠疼的脖子,她看着一桌子的花轻叹了一声。 她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再加上脑筋混濁,她的工作一直不顺利,而究其原因她摇了摇头,她回国两个月了,何美芳已经来探望她好几回了,然而培德呢? 何美芳说他公事繁忙,不过,他一定会抽空来看她的。 可是她一日等过一日,却未留见他来訪。 “又是药!”她苦涩的瞥了徐妈放在长桌上一角的药片及白开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你呢?” 在吞下药后,趁着徐妈不在,她允许自己可以有几分钟的自怜。 因为在徐妈的面前,她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悲苦无依,就算沉默,她也有着淡淡的笑容,她不想徐妈再为她操太多心,徐妈为她已耗尽青春。 她走到柜子旁,拿出了这一期的周刊报导,封面上即是培德和许碧如同游琉球的恩爱画面,许碧如娇媚的亲吻着他的脸颊。 公事繁忙?羽荷僵硬一笑,培德还能抽空和许碧如在上星期一游琉球? 她嫉妒许碧如! 羽荷的手在许碧如那张褐色的健康肤色襯托下的亮丽容颜上轻抚,她是那么的靠近培德,而自己却只能从媒体报章杂志的报导上接近到他……“羽荷!羽荷!”徐淑子兴高采烈边跑边叫的踏进温室。 “徐妈?”羽荷诧异的看着她欣喜若狂的神情。 “快来,快来!”徐淑子拉着她急急的离开实验室,“他来了,来了。” “他?” “培德,培德来看你了。”徐淑子将她拉到温室外,然而在注意到略微气喘的羽荷时,不禁敲了自己的头一记,“瞧我老糊涂了,一高兴竟忘了你不能跑,还净拉着你。” 羽荷摇了摇头,在呼吸平稳后,她才惊喜的道:“你……你说培德来了?” “是啊,而且还带来了一大盆的兰花呢,直是漂亮极了。” 徐淑子简直快乐翻了,因为只有她清楚每天引颈盼望的羽荷,有多么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兰花?造花语是“知心朋友”,他是来跟我做朋友的?”羽荷低喃。 “那是当然了,有了第一次后,你们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徐淑子也高兴的唸唸有词。 可是徐淑子的话却引起羽荷的恐慌,她突然摇摇头,“我……我不要见他。” “羽荷,你在胡说什么?”徐淑子皱起了眉头。 “我……我不想见他。” “你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回来台湾,你忘了吗?”徐淑子一头雾水的道。 “我……”羽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突然感到害怕。 “你的心系在他的身上多久了?你不是鼓足了勇气要回来面对追段感情才回台湾的?” “可是我……” “你答应徐妈要试的,不管培德接不接受你,你都愿意试试看的,不是吗?” 徐淑子握紧了羽荷冰冷的手,心知她优柔寡断及矛盾的心又在作祟了。 “我……可我的勇气似乎在一下子全消失了。”羽荷忧愁的道。 “你在烦恼什么?” “我……”羽荷不自觉地低下头,“培德的女朋友们每一个都比我健康,她们每一个都是跟着培德在阳光下愉快的玩着,可是我……” “羽荷……”徐淑子听着也不觉感伤。 “其实我想过,我根本很难分享他的世界,因为他是迎着阳光之人,而我却是个背光的人,我……”羽荷愈想愈害怕,“或许还是保持着不见的距离比较好。” “羽荷……”徐淑子知道她又再次在心中交战。 羽荷品瑩剔透的眸子浮上一层薄雾,她手撑着额头抱歉的道:“徐妈,对不起,我……我真的很没用。” “傻女孩。”徐淑子哽咽的将她拥入怀里,“别怕,一开始总是比较难,但是你勇敢些,好吗?” “徐妈……” 徐淑子帮她拭去颊上的泪珠,定定的看着她,“答应我,不要把快乐再次推开了,这一次,你要积极的将它找回来好不好?” “我……” 她知道徐妈的话中含意,当年她和培德共处的两个月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而为了报复父母,她婉拒了培德的任何邀约,甚至在培德到家里找她时,她亦是冷漠待他,而后,培德就真的走出她的生命,她的快乐也从此消失了。 “答应我。”徐淑子再次坚定的握紧她的手。 感染了她那份坚定,羽荷终于破涕为笑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的乖女孩。”徐淑子再次帮她擦去仍挂在眼角的泪珠,“去洗把脸,我帮你稍作打扮好不好?” “嗯。”她微笑点头。 培德无聊的枯坐在客厅內。徐妈在一开门见到他时脸上的兴奋神情仍令他不解,他不知道她居然这么高兴见到他。 只是她在给了他一杯茶并急急的跟他说要去叫羽荷后,这时间已过好一会儿了,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在啜了一口茶后,他索性打量起这间充满花卉的大厅。 他对花实在没啥研究,除了位在大厅边缘那一高架的大盆天堂鸟外,其他的花名,他全叫不出来。 放眼望夫,在装潢金碧辉煌的大厅上,布置有序的在墙面上摆饰一些极具巧思的花饰。 他走到与天堂乌对称,放在另一边的黄金色条状花瓣花卉,这花也很漂亮。 他的女朋友众多,平时花在“花束”的花费亦不少,不过他通常都是交代秘书帮他代订,因此女朋友们收到的到底是什么花?或有什么花语?他都不清楚。 他瞄了一眼他放在桌旁的一大盆兰花,它在缎带的点綴下是更见美丽。 花店老板艾信见他这大老板亲临花店购买花卉,是倍加用心的听他说完送花的缘由后,很自豪的向他推薦了这一盆兰花,还用心的教了他一句孔子的名古,要他见到明荷这名爱花者时就随花说出口,包准让她开心。 珞德在心中默唸了那句名言,希望花店老板的话是真的。 他伸出手逗弄了这不知名的金黄色花朵后,想起了老妈的捞叨字句,“都已经两个月了,你还没去看过羽荷,你做人也未免太失败了。” “我忙嘛!” “忙?我是这样帮你跟羽荷说的,但是这是什么?连鬼都知道你忙到有空和许碧如到琉球海滩享受日光浴!” 真是该死的杂志!培德心想。莫名其妙的将他和许碧如的照片当杂志的封面,这下真的想再拗也拗不过去了。 他顺顺掉落在额前的几撮黑发,老妈的手劲也不小,她将那本鬼杂志丟到他脸上时还挺痛的呢! “那是“金花石蒜”,秋季花,在秋季时它会自鳞莖抽出花莖,在顶上生出五至十朵的金黄小花。” 一个突如其来的柔美声音,令培德怔忡一下,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一袭纯白连身长衣的羽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而徐淑子则是一脸笑意的站在旁边。 乍看列羽荷,培德确实有一时的恍惚。 算算日子,他们是有十多年没见了,而这期间,注重隐私的羽荷根本谢绝媒体的採訪,一些“狗仔隊”的记者,则利用长镜头的望远镜及照相机偷窥她的生活,写些满足人们好奇心的文章,而这也是他仅知的。 基本上说来,她的生活是单调、一成不变的,几乎都躲在温室的她并没啥訪客。 至于公司派去和她说合作方案的经理们除了谈公事外,和她似乎也没有谈私事的时间。 培德凝视着她,难怪老妈会一直说她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纤细的五官上,那对精灵大眼似乎合有灵性的引人沉浸,小巧高挺的鼻子再配上那同样小巧的菱形唇瓣……他发觉她精致的脸孔似乎就只有他一个手掌大而已。 她看起来同样是弱不禁风的,白皙的肌肤虽光滑,然而仍有久日未见阳光的苍白感,瘦弱的身子骨,在她紧握在腰前的双手上更见明显,青紫色的血管明显可见。只是她有一种纯净的气质,似乎不容他人褻玩。 她给他的感觉丝毫没变,同样的娇弱、同样的纤细,而他想保护她的心也同样存在。 羽荷被他看得有些羞赧,她不知道自己一向苍白的脸颊,会不会因这感觉而染上一抹晕红? 她期望自己会,因为她刚刚又改变主意,婉拒了徐妈要为她略施脂粉的要求,她想让他看到真实的她,没有一层庸脂俗粉铺在脸上的她。 培德嘴角绫绫扬起,他绽开笑意,“好久不见了,羽荷。” “好久不见了,培德。”她亦回以一笑。 徐淑子开心的看到羽荷剪头眸子中研绽现的笑意,她隐忍住心中的激动,在帮他们各自倒了杯茶后,她轻声的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忙了。” 羽荷从徐淑子的眸中看到加油的光芒,她微点下头,再次面对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多年不见的两人似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凝结,他们两人无言以对。 半晌,培德才恢复活泼的个性开心的道:“你刚刚说道金花石蒜是秋季花,可是现在还只是夏天。” 羽荷感激他的体谅,谈花确实会令她自在许多。 “这是自温室裹移出的,我将它的适应温度慢慢调整到适合外面的温度后,它现在在初夏的当温下仍能开花。” 真的不简单。培德虽然不懂花,但是他明白这事可能需要极大的耐心才能办得到。 “呃”他带头走回沙发椅上坐下,他指指桌上的兰花,“这是特别为你真的,花店老板知道我要送的是知名的香水大师连羽荷后,他说送这兰花准没错。” 她开心一笑,“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哦,对了,他还教了我一句孔子名古要一起送给你呢。”他笑笑的道。 羽荷但笑不语。 “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香,则与之代矣。”培德调皮的像吟诗般跟着晃头吟誦。 羽荷被他逗得噗吓一笑。 “我说错了吗?”他眨眨那双灵活的黑色大眼。 “嗯唔”羽荷摇摇头,“易经亦載:两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呼!”培德夸张约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爱花,连这以花来引喻朋友的赞美之词,你都能随之脱口而出。” “那你也懂兰花的花语了?”她浅笑道。 “你忘了我的功炉一向是一级棒,这花语怎么难得了我?当年我还当过你的小老师呢!”他调皮的咧开嘴大笑。 羽荷亦粲然一笑。 两人就着茶,谈论著常时年纪小的愉悦时光,不过,他们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一段羽荷拒绝见面,两人相见却如陌生人交错而过的冷淡边界,将话题放在两人都觉“安全”的相处时光。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羽荷欲语还休的着着培德。 “怎么丁?”他不解的问。 羽荷看向外面日渐西移的阳光,“留下来吃晚饭好吗?” “羽荷?”培德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嘴,“当然好。” “真……真的?”羽荷惊喜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他开心的回答。 “那我去准备。”羽荷急忙的就要站起身。 “你……你可以吗?”培德拉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接触到对方温暖肌肤的手上。 彷彿被电到般,两人同时急忙的抽回了手。 “我我去做菜,你在这坐一会儿。”羽荷尴尬的笑了笑。 “羽荷,你没有厨师吗?”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我的生活中自始至终都只有徐妈一人,其余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语毕,她急忙的往后走,其实她生命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可足她说不出口。 徐淑子在厨房坐着,在看到羽荷难得出现的颊上红晕后,她欣喜的站起身子,“你做得很好,我在这儿都听得到你们愉快的谈话声呢!” “真的吗?”羽荷亟欲求得她的肯定。 “当然,不过你真的要做菜给他吃?” “嗯,我想煮个花卉大餐,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有点担心。 “你放心,你独特的花卉大餐口感、香气和味道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他绝对会赞不绝口的。”徐淑子给予完全的肯定。 有了徐淑子的赞扬,羽荷的信心顿时增加不少,“那我赶快到化室去採些新鲜的花过来。” “不了,我去吧,你这来回跑着忙是又要气喘呼呼了,需要什么花我去帮你採回来。”徐淑子体帖的道。 “嗯。”羽荷开心的打开冰箱准备大显身手。 培德一人独坐在客厅,內心有着无以言喻的激动,羽荷甜美的笑容令他感到振奋,她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其实有一籮筐的问题想要问她的,包括当年她突然的退缩与拒绝他邀约的原因为何? 身体一向健康的他是学校活跃的足球校隊球员,可以说从小到大,他连个小感冒都没有得到过。 看到了体弱多病、三不五时就躺在床上的羽荷,她楚楚可怜的姿态几乎在瞬间就撩起了他小小心灵的保护欲。 在徐妈和他老妈的牵引下,他认识了她也做了保护她两个月的英雄,这期间他欣喜的看着她云颊泛红、笑盈盈的可爱模样,他惊讶的发现,有着疏远冷漠气质的她还有童稚的一面。 培德站起身子走到窗户旁,他的嘴角扬起,眸中带有笑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羽荷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竟愉悦的和他回忆过往岁月? 不可置信般的,他再次摇了摇头,羽荷的“冷”是大家习惯用在她身上的形容词,可是今天他却不留在她身上感受到,这代表着什么吗? “培德,”徐淑子走到他身后,笑容可掬的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羽荷已经煮好了,你随我到饭厅去。” “好,谢谢你。”他亦回以一笑。 “我有件事想跟你谈。”在走了几步后,徐淑子突然停下脚步侧身面对他。 对她突然显现在脸上的忧心神色,培德不解的皱起眉心,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或许我不该说的,羽荷的自尊心极强,她若知道了可能会相当的生气,所以,这事就你我两人知晓就好,好吗?” 看着羽荷天天守着培德的来临,而今天见着了面,她更是汗如两下的执意要亲自为他烧一顿饭,徐淑子看了是更感心疼。 其实医生曾说过,羽荷的身子骨虽弱,但是在长期的调养下,她身子已好了许多,只是她的“意志力”薄弱,似乎已然“习惯”虚弱的自己。 事实上,药医病,但也需意志力这一剂药,这样双管齐下,要恢复健康并非不可能。 注视着仍专注的盯着自己的培德,徐淑子绫绫的道:“我可以请求你以后常常来看羽荷吗?” “徐妈……”培德震惊的看着她。 徐淑子知道自己没有权利代表羽荷道出她这十多年来对他的爱意,所以便保留了这话,更何況,拥有众多女友的培德,也不知是否会珍惜羽荷这份细膩却浓郁的情感。 “我想你也清楚她是个药罐子,可是,事实上,她如果愿意出去多晒晒太阳或参加一些户外活动,她的身子会好一些的。” “可是我听说她身子骨极弱,她可以出去……” “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她的家庭医生曾经说过,如果羽荷将研究花卉的心力放在照顾、保养自己的身体上面,她的身子虽然可能还不如常人,但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弱不禁风。”徐淑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要我多来看她劝她转移……” “不,不是的!”徐淑子摇摇头,“我希望你能劝她走出户外。”她突然笑了一下,“你是天之骄子,许多户外活动都难不倒你,而你也经常定期与友人从事网球、高尔夫球、沙滩排球、滑翔翼、单軌帆船、水上活动等等的户外活动。” 培德讶异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他热爱的户外活动,她怎么会那么清楚? 彷彿看透了他內心的疑问,徐淑子笑笑回道:“报章杂志。” “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 “你是个很懂得调配自己时间,也很懂得娛乐的人,在工作、爱情及运动方面,你都是顺遂如意。”她赞赏的笑道。 “徐妈,你愈说我愈不好意思了。”培德被称赞得有些脸红。 “羽荷的身子确实很弱,医生虽然劝她至户外走动,可是他还留个但书。” “但书?” “嗯,他说她木身的体质就像花,阳光和水都足够了,她就能盛开,只是过度的阳光和水则会令她枯萎,所以她身边必须有一个能帮她调节阳光和水的人。” 看着徐淑子嘴角含笑的看着他,珞德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你要我当那一个人?” “没错!”她点点头,“羽荷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虽然我留经为她找过专业的运动教练配合符医生的药,希望她的精神能好些,可是羽荷根本不愿配合。” “你认为她会配合我吗?”培德怀疑的问。 “会的,会的。”她急急的点头。“你是惟一……”她倏地住了口。 “惟一什么?” “呃……惟一,我的意思是你是鲜少的訪客中,她惟一对待得这么热络的人,我想这也许是你们在美国那段共同回忆使然,所以她没将你当成陌生人,我想她会配合你的。”徐淑子吶吶的回道。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他可是羽荷这么多年来惟一放在心中、挂念不已的单恋情人。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说太过孟浪,而她也没有资格说出羽荷放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培德仔细的考虑这个可行性,其实善于调拨时间的他,要挪田时间来帮助羽荷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他怕自己无法控制那埋藏在內心的浓浓柔情,羽荷就像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他怕吓着了她。 “你不愿意?”徐淑子难过的看着他躊躇的神色。 “我……”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该怎么告诉徐妈他也害怕接近羽荷?他又该怎么告诉她他矛盾的心?想靠近她却又怕接近她? “羽荷的孤单只有我最明白,你当其不愿帮帮她?”徐淑子眼眶泛红。 “徐妈,不是的,我只是……”他顿了一下,“我的时间恐怕……” “算了,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立场要求你,而你也没有义务要帮羽荷。”徐淑子隐忍下內心浓浓的失望,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抱歉的道:“这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我们快去饭厅吧,羽荷一定很奇怪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这么久还没有过去。” “嗯。”培德靦靦的点了一下头,跟上她的步伐。 饭厅的圆桌上摆了七道菜馆,一些鲜花点綴其上,热腾腾的菜香令人不觉深吸了一口气,桌上排放的烛台上插了两根花形的长柱蠟烛,烛台下则有由红色的艳苞花、金黄的勳章菊和紫星辰排列而成的三层花形蛋糕。 只是,刚走进这二十坪大饭厅的培德和徐淑子,却没有看到羽荷。 “她人呢?”培德紧蹙了眉心问道。 “这……难道……”徐淑子担忧的走到饭厅旁那道接连庭园的侧门,她走了出去,果然在长廊的椅子上看到正低着头的羽荷。“羽荷,你怎么了?”徐淑子急急的跑上前去。 羽荷抬起了头,她的眼眶內全是泪水,而在注意到跟在徐淑子身后的培德后,她赶紧又低下了头。 徐淑子注意到她脸上异常的苍白,“是不是人不舒服?” “没……没什么。”她僵硬的道。 “还说没什么?”培德走向前来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顎,“你看起来很不好。” “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她侧开脸避开他的抚触。 “羽荷!”徐淑子心疼的顺顺她的发丝,“一定是你在厨房站太久了,我叫你不要做,你偏要做,我要帮你,你也不让我帮,你的身子准是受不了了。” “不,不是的。”羽荷急急否认,“是今天在实验室待了太久,用脑过度,这会儿才有些撑不住的。” “我说的话你老是不听,不是说好一段时间就要休息的,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忘了时间,也没考虑自己的身体,你……” “徐妈,”羽荷绽开虚弱的一笑,“我们有客人在此,你不要这样。” “我……”徐淑子看向培德摇头叹息。 “羽荷,我看你真的不舒服,你要不要回房去休息?”培德关心的问。 夜风已起,她身上却仍只是件单薄的夏装,这夏夜的涼风虽是怡人的,不过他的回忆告诉他,羽荷并不能享受这微涼的风。 “对对对!”徐淑子赶忙赞同的要扶起羽荷。 “不,徐妈,”羽荷推开她扶持的手,“我还可以的,我……” 她无言的看着徐淑子,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天,也许再来,培德要两个月后或甚至更久才会来看她了。 徐淑子吞下湧起的鼻酸,清楚的从她含泪的眸中看到她的渴求,“那好吧,我们先回饭厅,然后我去拿个躺椅,你在饭厅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好不好?” “可是菜……” “没关系,等你好一会儿,我们再一起用餐。”培德体帖的道。 “真的?”羽荷欣喜的看着他。 培德点点头,他发觉自己竟开不了口,直湧心中的难过今他梗住了话头。 因为他发现羽荷连笑容都带着虚弱,微喘的声音告诉他,她的身子根本不适劳动,就着刚刚桌上的佳餚及努力装饰气氛的巧思,她耗费太多心力了。 “来,我扶你。”徐淑子撑起她虚弱的身子。 “我抱你进去吧。”培德不忍的道。 看着她白皙瘦弱的手臂努力的抓着徐淑子的手要站直身子,他的心起了阵阵心痛,于是不待她回话,他将她揽腰抱起。 羽荷不知所措的帖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一张脸儿烧汤得紧。 她真的太轻了,培德心想。“明天我带你去晒晒太阳,你身子太弱了,需要阳光帮你杀杀菌。” 羽荷绫绫的仰起头看着那张带着笑意的俊逸脸庞,她跟他居然这么的靠近? 当年九岁的她,寂寥的心在黑夜是更显孤寂,而十二岁的培德将她拥在怀中说着稚语,“我要保护你一辈子。” 虽然之后他们不再有交集,然而十六年后的今日,她又靠在这一个胸膛,而它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舒服、一样的令她眷恋。 想着想着,泪水突然急速聚集,她急忙将自己埋在他温热的怀中,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殊不知温热的泪,透过培德身上的襯衫,抚触了他那一颗同样将记忆推往十六年前,半成熟的心灵萌出情悽之芽的夜晚。 而徐淑子感激的眼直视着培德,无言的道着谢意。 培德微微的摇摇头,怀抱着轻若羽毛的羽荷,他的心是满满的酸楚与不捨,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让羽荷远离阴暗,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最健康、最美丽的笑容。下一页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Cat 扫描, 炽天使 校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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