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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砰"的一声,阿芷的房门又被踹开了。
  一束阳光由门口射进来,她连忙躲到屏风之后。
  "奇妙格格?"玄煜冷笑,伴着叩叩的靴磴声走至屏风之后,像拎小鸡一般,将她由后领揪住。"是奇妙没错,莫名'其妙'!"
  "放手啦!"阿芷被他一把抓住,气得哇哇大叫。
  "你凭什么骂我莫名其妙!"
  "那就得问问你,在我不在府里的这两个时辰内做了什么?"玄煜将她掼到床上,有力的大手将她重重的压进被褥里。
  "没有啊,我都乖乖待在水阁,能够做什么?"
  玄煜怒瞪着她,"你装神弄鬼,吓走了服侍你的丫头,搞得向来纪律森严的王府鬼影幢幢、人心惶惶,这么还不够可恶吗?"
  "是这件事喔。"阿芷畏缩了一一下。"我承认是我不应该,但若真要追根究柢,就是你的不是,我说过不要人服侍的嘛。"
  "不要奴才,就是要本王亲自服侍你了?"这是她的第五个条件,她若真敢回答个"是",玄煜发誓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呜……不、不是啦。"她拼命挣扎,总算勉强吸了几口气。"我的房里黑暗,再伶俐的丫头来,也都变得笨手笨脚,徒然增加麻烦而已。"
  "没有仆人,你白天又不出房门,是准备饿死吗?"
  "我的意思是,只要差个下人送东西来即可,没必要派个婢女整天待在我房里。"
  "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敢上水阁来吗?"玄煜将她由床上拉了起来。"鬼格格、阴阳格格、招魂格格、狐狸精格格、奇妙格格!你把好好的水阁弄得阴阳怪气,还指望有哪个大胆的奴才敢来送膳?"
  "他们叫我什么格格,我都无所谓,但那个狐狸精格格就有点……"阿芷不悦的皱起眉头。
  "狐狸有什么不好?"玲珑用只有阿芷听得见的声音,向她发出抗议。
  "你住口,狐狸精就人类而言,是坏女人也,你懂不懂?"她低斥道。
  "你嘀咕什么?"玄煜沉着脸质问。她在同他看不见的东西说话吗?这个小女人当真诡异透顶。
  "我说我不是狐狸精。"
  "你不是吗?"玄煜居然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我觉得你千真万确的是狐狸精。"否则为何能让他仿佛着魔一般,无法狠下心用冷酷的手段对付警除了遭到狐狸精的魅惑之外,他找不出其他对自己反常行为的合理解释。
  "人家狐狸精都是妩媚的尤物,你看我够媚吗?"阿芷挑衅的朝他送了一个足以勾魂的秋波,樱桃小嘴性感的噘起。
  玄煜仿佛触电一般,该死!他居然需要拼命克制自己,警告自己不许出现一丝一毫的蠢动。
  "看情形是不够媚了,那这样如何?"她双手挠至颈后,挽起青丝,左脚晓到右脚上,原本剪裁合身的衣裳,因为她姿势的改变,而展现出她侬织合度的玲珑曲线,挑逗至极。
  "够了!"玄煜的眉头拧得骇人,胸中陡然高涨的无名欲火让他动怒,他一把抓住她雪白的皓腕。"你在做什么?玩火吗?"
  阿芷咯咯笑开了,她的笑灿若春花。"人家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瞧你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证明我不是什么狐狸精格格了吧?"
  "你希望我出现什么反应?"玄煜莫测高深的瞅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往上扬。
  他的话让她愣住了。"呃,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没必要认真。"他的神情让她心中本能发出警讯,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和他保持距离,但他坚持不放。
  "我从不和人开玩笑。"玄煜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容。"你既然有胆子招惹我,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说完,他低头覆上她的红唇。
  "唔……"阿芷骇然的同时,他的舌乘机探入,不容反抗的交缠着她。一手扯住她的秀发,强迫她仰起头,方便他更深人的探索。
  阿芷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了,刚开始还惊骇得如溺水般挣扎反抗,但渐渐的,体内升起的燥热却主导了她的理智,她反而将要手环住他的脖子,完全陷溺在这个热吻里。
  "王爷!"平总管的声音打醒了沉醉的两人,他站在水阁之外,用力喊道:"王爷!您听得见奴才的声音吗?"
  "该死!"玄煜气冲冲的走到门口,平总管就站在离门口还有段距离的草地上。"你见鬼的喊什么?有事禀告,为何不到我面前来?"他自小习武,早练就一身浑厚的内力,因此无须如平总管般扯着喉咙大叫,威严的声音也能轻易传得老远。
  "王爷,奴才……奴才不敢靠近水阁啊。"平总管慌忙跪了下来,香菱丫头说临江格格的屋子里充满了妖魔鬼怪,他哪有天大的胆子接近呢?他又不像王爷,贵为皇族,能使百邪俱避。
  "你--"玄煜气炸了,回过头狠狠瞪了将半个头探出屏风的阿芷一眼,她立刻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般,讪讪的将头缩。唉,她和玲珑合作的这出"闹鬼记",已然将整个王府闹得人心惶惶,煜哥哥怒气冲天,看来她要大难临头了。
  "有什么事快说!"玄煜懊恼的吼了一声。
  "禀王爷,方才愉亲王府派人捎了个讯,说福晋的病情加重,大夫们认为情况不太乐观,愉亲王问王爷是否愿意去见福晋一面?"
  "什么?!"玄煜震惊,脸孔痛楚的扭曲。"立刻备马!"
  "喳。"玄煜和平总管迅速消失。
  "额娘……"乍闻噩耗,阿芷几乎昏厥过去。
  额娘身体一向健康,会突然卧病在床,都是因为痛失爱女的缘故,她真是个不孝的女儿!
  阿芷的心宛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她必须见额娘一面才行,不论后果如何。
  "玲珑,请你帮助我,带我去见我额娘。"
  一阵轻烟卷住她,片刻后,人与烟一同消失了。
  "唉!"愉亲王放下床缦,妻子的病势沉疴,让他心痛万分。
  房门轻轻开启,愉亲王和随侍一旁的婢女小燕儿俱大吃一惊。
  "你是谁?"愉亲王愕然的看着眼前这名美丽绝伦的陌生少女,她如何能在不经过任何的通报,便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我是大夫,带了心药来医福晋的病。"阿芷装着淡然,心里却在淌泪。噢,她的阿玛居然变得如此僬悴苍老,让她好心痛。
  "你?"她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领?
  "是的。"阿芷转头着向一旁的婢女,"小燕儿,你先出去。"
  小燕儿被一个陌生女子点名,愣了一下却不敢动。
  奇怪,她是谁啊?为什么知这她叫小燕儿?而且叫她的口气,好像死去的阿芷格格。
  愉亲王也暗自吃惊,但他毕竟见过世面,镇定的说:"小燕儿,你先下去吧。"
  "喳。"有了主子的命令,小燕儿这才告退,并带上房门。
  "请问姑娘贵姓?"
  "王爷不必管我姓什么,老实说,能救福晋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天生的异能。"
  "异能?"
  "是,我能够沟通阴阳,可以招来阿芷格格的魂魄,医治福晋的心病。"
  "荒唐!"愉亲王向来反对怪力乱神之说。
  "荒不荒唐,请王爷自己看吧。"一阵白烟又将她全身罩住,片刻后,出现阿芷的形容。
  "阿芷?!"愉亲王不敢置信的张大眼。
  "阿玛!"阿芷扑到他的怀里。
  "天啊!你是人还是……鬼?"愉亲王抱住爱女,奇怪的,居然拥住一具温热的实体。
  "女儿当然不是人,只是暂时借用人的身体。阿玛,原谅女儿的不孝,让您和额娘痛断肝肠。"
  "啊,阿芷……"愉亲王激动的掀开床缦,"福晋!福晋!你快睁开眼,看看这是谁?"
  福晋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阿芷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啊?阿芷?!"
  "额娘!"阿芷奔至床畔,泪如雨下。
  "额娘是不是己经……死了?否则怎么能见得到你?"
  "不!额娘,您不会死的!我是靠着神的帮忙,才能来到阳间,见你们一面。"阿芷紧紧握住她的手。
  "什么……只见一面?不!额娘不放你走!我的心肝阿芷,你可知道额娘想死你了?"福晋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她,害怕她会消失。
  "额娘,人鬼殊途,阿芷是没有办法永远待在您身边的。"
  "什么鬼?你有温度、有实体,分明是个人啊!"
  "福晋,阿芷的魂魄暂时附上一个姑娘的身体,并不是她的。"愉亲王忍痛解释道。
  "是的,额娘。您为了我这个不孝女染病,我看了好心痛!额娘,为了我,您更要保重自己才是。"
  "你是我唯一的命根子,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我,您还有阿玛啊。您忍心让阿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先是失去女儿,又再失去妻子,您要阿玛怎么活得下去?"
  "这……""是啊,福晋。"愉亲王目光诚挚的看着妻子,柔声道:"你和阿芷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已经失去一个,若再失去另外一个,那我……"任是再刚强的男子汉,面对此情此景,也不住哽咽。
  "呜……"福晋哭得肝肠寸断,愉亲王是所有贵族里唯一没有纳侧室的,他们的恩爱可见一斑,她舍不下他的情深义重!
  "额娘,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答应我,快点好起来,陪伴阿玛,不要让我在天上看得难受,好吗?"
  福晋含泪点头。"阿芷,你见过玄煜了吗?"
  "没……没有。"
  "为什么不见见他呢?你的死带给玄煜的痛苦,并不亚于我们啊。"愉亲王说道。
  “唉!我知道他的痴情,不见他,是避免再带给他另一次痛苦,毕竟我没有办法永远留在人间。"阿芷黯然叹道。
  "几天之后,他就要奉旨同雯琪成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有人替我陪伴煜哥哥,那很好,我祝福他们。"
  "阿芷,有件事阿玛非问清楚不可,你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阿芷早有心理准备,她阿玛会如此问,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毕竟逝者逝矣,明白真相也是无济于事,因此她决定不说。
  她漾出一抹凄楚的笑容,"阿玛,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算明白真相也是没用的,徒然伤心而已。我得走了,阿玛、额娘,你们要好好保重。"
  "不!我的儿,额娘不放你走!"福晋紧紧抓住她的手;但一阵白烟之后,阿芷消失,又回复成临江的形貌。
  "你是?"福晋审视眼前这名陌生女子,她不是阿芷,但那双充满眷恋凝视着她的眼眸,却和她的阿芷一模一样。还有,那让她牢牢握在掌中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挣扎的动作,这不像一个陌生人该有的态度。
  也许母亲的直觉是灵敏的,福晋心中发出怀疑的警讯。
  "福晋,我的心药医好了您的心病,从今以后,您要多多保重身体,别让阿芷格格难过,好吗?"
  福晋朝她柔柔的微笑,右手小指轻轻的勾了下她的小指头,这是她和阿芷母女俩之间的亲昵手势,表示她答应。
  "您答应?太好了,阿芷格格总算可以安心。"她知道这个手势所代表的意义!
  福晋心中一阵激动,难道她便是..
  "王爷。"小燕儿轻叩房门唤道。
  "进来。"小燕儿推门而入,"隆亲王来了,正坐在厅上。"
  "啊,快请。"
  "喳。"愉亲王回过头,却不见阿芷的身影。"福晋,那位姑娘呢?"
  "啊?"福晋如梦初醒,她方才太过专注于这女子是否为阿芷的揣测中,以至于忽略了不知何时,自己手中抓住的是一把空气,而不再是一双柔荑。
  "我不知道。"人如何能平空消失?那位姑娘究竟是什么?
  "王爷。"玄煜走进房间,先向愉亲王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看见病重的福晋居然由床上坐了起来,不禁大感讶异。"福晋,你……"
  "八王爷。"愉亲王向他行了君臣之礼。
  "福晋的气色看起来似乎比上次好得多,但是你派人传来的口讯……"玄煜有些摸不着头绪,愉亲王向来是个严肃的人,从不恶作剧,更不可能会拿这种事来恶作剧。
  "八王爷,这其是件离奇的怪事,是这样的··"愉亲王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喔?"玄煜脑中思路飞快的转动着。"那名姑娘的形容如何?"
  "相当漂亮,穿着一袭紫色衣裳,气质高贵,不像是平民女子。对了,她的眼角有一点小小的伤痕、还有她出现的时候,室内顿时弥漫着一种甜甜的香味。"
  "果然是她!"容貌、衣着、特征,都和临江相符,他就要拨开云雾见天日了。
  "八王爷认得她?"愉亲主疑惑的问道。"我想,有件事必须告知两位,你们一定会相当有兴趣的。"玄煜笑了,他绝对会拿出手段,逼迫临江现形。
  今日隆亲王大喜,新娘是穆亲王府的雯琪格格。但令阿芷不能理解的是,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到新房去,却跑到她这水阁来做什么?
  "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没错吧?"阿芷双手抱膝,弧疑的看着大剌剌坐在她面前的玄煜。他居然不顾他们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严重违反了礼教。
  "没错。"玄煜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你是不是有比坐在这里盯着我更重要的事要做的吗?"
  "比如说?"
  "比如说陪伴你的妻子。"
  "我是在陪伴我的妻子没错。"
  "你在胡说什么?"阿芷斜睨他一眼,"我才不是你的妻子哩,不要乱吃我豆腐!"
  "我并没有说你是。"玄煜含笑,从怀里取出阿芷的自画像。"我指的是它,阿芷才是我的妻子。"
  "阿芷格格已经死了,你真的不该再想她的。"她茌心里轻叹口气,唉,煜哥哥真是痴情种,连新婚之夜都挂记着阿芷。
  "情到深处,又岂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他温柔的眼眸,由画移到了她的脸上,几乎要融化了她。
  "临江,你说我的痴心会不会有代价?能不能感动阿芷?"
  "阿芷就算感动也无济于事,毕竟人鬼殊途。"
  "但是你天生的异能,却可以让我再见她一面。"
  "我说过了,阿芷格格不愿意见你。"
  "她不愿见我,却可以时时听见我对她的相思呢喃。阿芷,煜哥哥有多么想你,你知道吗?"玄煜当真对着画自言自语起来。"我今天娶了妻子,完全是出于无奈,但我保证绝不会理她,我的福晋自始至终就只有你。我永远等你回到我身边,即使会等到我头发斑白,我也会无怨无悔的一直等下去,你一直狠心不见我,我就只好一直等。"
  "不要再说了。"阿芷好怕他深情的言语,尤其他的每一字句,分明是说给"临江"听的,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从前些天他去探望额娘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奇怪,不再对她恶言恶语,粗声霸气,连看她的眼光都温柔得几乎吞没了她。
  "好,我不说。"他听话的卷起画轴。"今夜月色很美,你愿不愿意陪我到流光亭坐坐?"
  "不要,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回房陪伴新娘的。"开玩笑,她此刻是避他唯恐不及。
  "嗯,我准备了一壶香甜的蜂蜜茶、金泥酥饼、荷叶糕、酒酿汤圆、莲子烧、蜜川羹,还有冰凉剔透的桂花羊羹。"
  "你……作弊!"这男人抓住了她的弱点。
  "还坚持吗?"玄煜贼笑的瞅着她,他才不信她能抗拒得了甜食的诱惑。
  阿芷在心里激烈的挣扎着,对于甜食她没有丝毫抵抗的力量。
  "好嘛,算你嬴。不过,我只能陪你坐一下下喔!"她无奈的投降,承认无法克制自己的馋嘴。
  "是,奇妙格格。"玄煜极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往流光亭走去。
  她蹙起秀眉,"你叫我奇妙格格,是又在骂我莫名'其妙'吗?"
  "在这么美的月色下,有修养的人才不会扫兴的开口骂人。"他拉她到亭子里坐下,里头已摆上各式精致甜点,他遣退仆人,亲自在两人的杯子里斟满酒。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挺好,是因为新婚的关系吗?"
  他摇摇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我?""不错,你带着心药医好福晋的病,福晋已然完全康复,甚至还参加了婚礼,让我感到很高兴。"
  "你……你知道?!"阿芷霍然站起身,一步步向后退。他这些天绝口不提此事,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暗中去愉亲王府的事是神不知鬼不觉呢。
  "何必怕成这样?"玄煜以既温柔,却也霸气的力道,将她拉坐在他大腿上,锁入杯中。"不要怕,我没有生气。"
  "为什么?"噢,他英俊的脸庞和她如此靠近,温暖宽敞的怀抱,让她恨不得赖一辈子。
  "先喝了这一杯,我再告诉你。"玄煜将酒杯凑至她唇边,阿芷直觉以为是蜂蜜茶,依顺的啜了一口,入口却是呛辣的滋味,她不禁皱起眉头。
  "是酒!我不要喝酒,我要蜂蜜茶。"
  "不,今晚我偏要让你喝酒。"他将两个杯子里的酒全含在口中,抬起她的下颔,低头吻住她,将酒注入她口里。
  阿芷未曾喝过酒,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酒量。更何况这酒并不是普通的酒,是王府窖藏的烈酒,只消一点点就足以让人神智恍惚。
  "你好坏,是想灌醉我吗?"她本能觉得不太妙,挣扎着要逃。
  但玄煜紧搂着她不放,又强灌她一口烈酒。"醉了吗?本王就是要你醉。"
  "不……人家……不要喝了啦……"阿芷开始头晕,眼前的玄煜突然变成了三个,甚至更多更多。
  "不行。"玄煜又喂她喝了一口。
  "煜哥哥……"天!她的头好痛,视线模糊。
  "什么事?阿芷。"他故意这样叫她,等着看她的反应。
  "人家……头好痛!不……不要喝了。"
  “不喝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狠心骗我?"她没有否认,果然是阿芷!
  "骗……骗你?"她已经醉了,只剩本能的反应。
  "临江是谁?"
  "临…江?"
  "你明明就是我的阿芷,为什么会变成临江?"
  "煜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临江'这支曲儿?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枭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阿芷念念有词,顺手捧起一旁凤凰形的香炉,但因酒醉不稳,脚下踉跄了一下,玄煜连忙扶住她。"就像这样嘛,阿芷死了,煜哥哥……看到香炉就会……心痛,思卿不见…回首恨依依……"
  玄煜紧紧抱住她,"心痛"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阿芷、阿芷,你真的死了吗?"
  "当然,只是……放不下你,所以麒麟王……恩准我暂时回来。"他抱得这样用力,阿芷素性也不再乱动,乖乖的窝在他家里。
  "麒麟王?谁是麒麟王?"
  "就是天界的神嘛。嗯……煜哥哥,我觉得这酒辣辣甜甜的,挺好喝的,我还要喝。"她抓起酒壶,就要仰头灌下去。
  "不要喝!"他一把抢回酒壶。"这酒很烈,再喝下去,会要了你的小命。"
  "嗯……不会啦,人家还要喝。"阿芷耍起赖来,想把酒抢回来。
  "阿芷乖,再把麒麟王的事说清楚一点,好吗?"
  "酒啦!人家要酒!酒啊-"她开始哭闹,看来醉得不轻。
  玄煜无奈,只得安抚她,"好好好,但只准喝一口。"他又用嘴喂了她一口酒。
  酒这种东西,是愈喝愈上瘾的、特别是对一个已经醉了的人而言,是再多也不够。
  "人家还要……"
  "不行,说过只有一口的。"
  "还要啦!"
  "阿芷!"玄煜忍不住轻吼她一声。天,他从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么没酒品,早知道就不使这种手段了。
  "呜……煜哥哥凶我!我要回家……"阿芷被他吓着了,开始挣扎。
  "阿芷,安静,别闹了!"他赶紧制住她挥舞的小手。
  "回…家……要回家……"她真是醉得一榻胡涂,胃部一阵翻搅,她"呕"的一声,将流光亭吐得乱七八糟。
  "天啊!"玄煜快疯了,决定先将阿芷抱回水阁。
  "王爷!"一个娇嫩的声音叫住他,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雯琪!
  "是你,你到这儿来做什么?"玄煜冷声问道,没料到阿芷又吐了起来,这次全吐在他的衣裳上。
  "啊!"雯琪惊讶的冲了过去。"她是谁?居然敢吐在你的衣服上?"她相当愤怒,毕竟没有一个还穿着新嫁衣的正常女人,在看见自己丈夫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时,还能处变不惊。更何况,这个女人醉得不省人事,还将她尊贵的夫君吐了一身。
  "不关你的事。"玄煜对衣服被毁丝毫不以为意。
  "你……我是你的福晋,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啊!"雯琪独守新房守得心慌,才跑来找她的新婚夫婿,却没想到他居然正陪着别的女人。
  "是你的,不是我的。"玄煜不理会她,抱着阿芷迅速离去,留下雯琪一脸错愕的站在流光亭里。
  难道玄煜在阿芷苑后又有了爱人?那个酩酊大醉的女人是谁?不管是谁,她绝对容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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