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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件事我绝不答应。”风亚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经过几天的休养，她的伤势虽还没有完全好，但已能自己坐起来了。
　　“可是……”晓阳才说两个宇就被打断——
　　“你想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风亚怒气冲天道：“就算有一半的机率能让你重见光明，但要拿你性命冒险的事，我绝不答应！”
　　“风亚是个笨蛋！”被风亚狠狠训了一顿的晓阳马上热泪盈眶，骂了句风亚笨蛋一以后，夺门而出。
　　风亚看着她的背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晓阳第一次骂她笨蛋，看来她想要重见光明的意愿有多强烈，可是若要拿她的生命做赌注，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晓阳夺门而出后不敢走远，倚靠在墙上偷偷哭泣。
　　以前的她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眼睛无药可救，所以才试着心平气和地接受往后的命运，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希望恢复之后，她的内心就有股想要见到光日的强烈念头。
　　为何风亚和罗瑟不能体会她想要重见光明的心情？她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情愿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也不愿一辈子陷在无助的黑暗中。
　　“咳……嗯。”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她背对着来人，先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才转回身子轻声问：“是谁？”
　　这是智长老第一次与她靠那么近。他仔细打量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有张倾城倾国的脸，削瘦的瓜子脸搭配弯弯的柳眉、尖挺的鼻子和不点而红的朱唇，即使被泪水洗刷后的脸孔依然美得惊人，难怪罗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晓阳小姐，我是这个国家的长老，你叫我智长老就行了。”智长老自我介绍一番。
　　“你好……”晓阳怯生生道：“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智长老咳了咳，差一点忘了来找她的目的。
　　“是这样的，艾森国王想见你一面。”智长老终于说出来找她的目的。
　　“我不认识什么艾森国王。”晓阳感到不安。
　　“艾森国王是王的父亲，也就是我们诺尔亚王国的第十四代国王。”智长老说到这，一副得意洋洋状。
　　罗瑟的父亲？！晓阳脸上浮起了疑惑。他找她有事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可是当智长老半威胁地说声请时，她又不得不跟上去。
　　智长老看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清清喉咙道：“你就拉着我的袖子跟着走吧。”
　　“谢谢。”晓阳倒也不客气，扯着他的衣袖，甜甜一笑，向他道谢。
　　反倒是智长老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幸好她的眼睛看不到。
　　经过长长的走道，智长老带领着她走上走下，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智长老终于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他道，抬手在门上敲了两声，不一会，门内就传来浑圆低沉的声音：“请进。”
　　“我们进去吧。”
　　智长老推开了房门，要她先走进去，晓阳的脚步有些停滞，她怕走到里面去，因为她不知道罗瑟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当智长老催促时，晓阳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最后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就是你？”艾森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她就是让他那个情感冷淡的儿子，为了她而气愤到把各国公主全给赶回去的女子？
　　“您好。”晓阳感觉到艾森国王就在她面前，身上散发出庄严的气息，连带的，她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艾森不得不说句老实话，眼前的女子让人心疼，可惜她是个瞎子……突然间，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项练。
　　“你脖子上的项练是从哪里来的？”
　　艾森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条项练是二十年前带在女儿身上的，难不成她就是……艾森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名女子，眼中露出一丝丝的希冀。她会是他那个苦命的孩子吗？
　　“项练……”晓阳摸到脖子上的项练，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颈子上挂着的，她不明白艾森国王为何会问起，但她还是老实的回话：“这是风亚给我的。”
　　“风亚是谁？”艾森带着迫切的语气问道。
　　不等晓阳回话，智长老就抢先一步道：“风亚是和她在一起旅行的舞娘。”
　　“舞娘？”艾森失神地喃喃自语。
　　他的孩子竟沦落到成为一名舞娘？！艾森想到这，内心感到高兴以及心痛，他可怜的孩子……会是那名叫风亚的女子吗？他下定决心要召见那名女子，可是不等他开口，智长老就在旁提醒：“艾森王国，您别忘了。”智长老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艾森才记起自己找晓阳来的目的。他告诉自己，只不过是慢一点而已，反正都二十几个年头了，差这点时间也不打紧，现在得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因为诺尔亚王国的皇后不能是一名盲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地找你来？”艾森面对一脸不知所措的晓阳，口气温和道。
　　晓阳摇摇头，她不知道他找她来的目的，不过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一定是反对她和罗瑟在一起吧？
　　“我想聪明的你应该知道才对。”艾森内心闪过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眼前脆弱的女孩子，但想起这是为了诺尔亚国王的未来，他不得不狠心当一次坏人。
　　“我知道。”晓阳低头轻声道。
　　艾森的脸部线条放柔。
　　“我不反对你和罗瑟在一起，但是罗瑟要娶你我不赞同……”
　　晓阳咬着下唇，眼里盛满无限忧伤，内心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他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条鞭子不停地鞭打她的心。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这时门口传来冷酷的声音。
　　“王……”智长老被罗瑟突然的出现给吓得目瞪口呆！罗瑟走了进来，走到晓阳身旁，不顾她的挣扎，揽着她纤细的柳腰。
　　罗瑟气得嘴角抿了起来，他怒瞪智长老，没想到他竟趁他不注意时，把晓阳给偷偷拐走！
　　智长老在他的怒视下，紧缩着脖子，不敢面对他的怒气。
　　罗瑟看着他逃避的动作，冷哼了一声，眼睛微眯了起来！他既然有胆子在背后搞小动作，就要有勇气承受他的怒气！
　　艾森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你别忘了你是一国之君，娶一个瞎子成何体统？不怕变成各国间的笑话？再说，人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瞎了眼的皇后？”
　　罗瑟冷笑了起来。
　　“反正我不是王室纯正的血统，这是大家众所皆知的事，不怕再闹出一个笑话。”
　　“你说这什么话！”艾森震怒道。
　　“艾森国王，别生气……”智长老忙打圆场，一边向罗瑟使眼色，要他别再说些刺激父亲的话。
　　晓阳感觉得到罗瑟环在她腰际的手收紧，让她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过了一会，他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手慢慢放松。
　　“你放心好了。”他冷言道：“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只要找到王室真正的血统，我就会退位带着晓阳离开诺尔王国。”
　　“我不准！”艾森怒吼道。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把整个王国都交到他手上了，而他却开口闭口要离开，难道他就一点都不留恋他生活二十几年的王国？！
　　罗瑟淡淡瞟了艾森一眼，这一眼，充满了讥讽。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娶定了我怀里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别想我会娶任何人。”他狂妄地下了结论。
　　艾森感到挫败不已，看着儿子全心呵护的揽着晓阳的腰，往门外走了出去，同时丢下了一句话！
　　“如果你再对晓阳说什么伤害她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很清楚。”
　　艾森闻言，脸色一白，他明白罗瑟说的“后果”是什么，言意之下，表示他可以为了晓阳放弃所有的一切。
　　“罗瑟，别走那么快！”罗瑟走得急，晓阳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
　　罗瑟仿佛这才注意到她跟不上他的速度，倏然停了下来，转回身，晓阳没料到他突然站着不动，狠狠地撞向他怀抱。
　　“罗瑟，你怎么啦？”晓阳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罗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突然抱住了她；晓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股诡异的气氛降临四周，晓阳感到不解，罗瑟是怎么啦？
　　她怯生生地问道：“罗瑟，你是在生我的气吗？都是我害得你和你父亲失和。”
　　“不是。”罗瑟摇头，埋在她发间闷声道：“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抱着你就行了。”
　　晓阳挺直了腰，任他抱着，因为她感觉得到他心里仿佛有一股沉重的悲哀，他抱她抱得好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晓阳胸口的空气全被他挤压了出来，差一点就不能呼吸。
　　“罗瑟……你放松些……我好难过……”晓阳困难道，轻微地挣着。
　　罗瑟闻言，手劲放松了些，但依然帖在她身上，把头埋进她颈窝处，闻着她淡淡的发香，他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王室血统，我是个私生子。”
　　“啊？！”晓阳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呆住了。
　　罗瑟抬起头，看到她错愕的表情，感到好笑，他轻抚她的脸孔。
　　“你不必要这么惊讶，这是城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晓阳轻声问道，最后又觉得好像在挖他的痛处，又连忙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不，我想让你知道。”罗瑟用食指轻按住她的红唇。“我母亲是个平民百姓，我父亲是在一次出宫时遇上了她，两人之间有了一段情，但我很清楚这完全是母亲单方面的相思，我父王对我母亲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恋，等他回到城堡后继承了王位，很快地就忘了我母亲的存在。”
　　“你母亲在那时有了你？”晓阳很快就领悟过来了。
　　“没错，所以我的存在是个错误。”
　　“你怎么可以说你的存在是个错误？”晓阳心痛道。当他这么说时，就像拿着刀狠狠往她胸口上划割。
　　“听我说完。”罗瑟云淡风轻地陈述往事：“后来我父王遇上了心怡的女子，便很快地与她结合，并生了一个女孩。
　　“当时我母亲一直以为父王会来接她，没想到听到他早已立了皇后，并生下一女时，她受不了，掐住我的脖子说我不该出生。”
　　“天呀！”晓阳惊呼，脸色愀色大变。她可以想像当时年幼的他受到多大的打击。她抚着罗瑟的脸，充满了不舍：“到现在你还怪你母亲吗？”
　　罗瑟恋恋不舍地亲吻她的掌心。
　　“不了，其实想想，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很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可是我当时却不这么想。”罗瑟苦笑了笑，陷入了一片追思回忆当中。“很讽刺地，救我的是我父王派去的人马，他们把我从母亲手中救了出来。”
　　“你父亲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来接你回去？”
　　“不是。”罗瑟眸中闪烁着冷光。“他会来接我是因为他和皇后生的女儿被人偷抱走了，皇后受到了打击，一病不起，就在这时候，他才想起还有我的存在。”
　　晓阳感觉得到他的痛，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他受的伤有多大，她紧紧抱着他，想给他一些勇气。
　　罗瑟继续说着：“我父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只是个替代品，只要真正的公主回来，所有的一切都要还给她。”
　　“你父亲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不是替代品！”晓阳感到生气。
　　“但对他和整个国家而言，我是。”
　　“就算你是，但你在我心中却不是替代品。”
　　罗瑟听到她这么说，心满意足地笑了，他揽了她一下做为他的感谢，并对她保证：“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那皇后呢？”晓阳轻声问道：“她对你好吗？”
　　罗瑟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她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晓阳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没想到年幼的他在城堡里竟然这么不受欢迎，内心更加的疼痛不舍。
　　“当时的你一定很无助对不对？”晓阳想到自己的成长路上很幸运地一直有风亚陪伴、保护，她应该心满意足了。
　　“所以我试着成长，试着封闭所有的感情来达到他们对我的要求，我下定决心要让他们日后要求我管理所有一切时撒手不管，我不在乎这个国家会变成怎么样，那都与我无关。”罗瑟冷酷道。
　　“可是你并没有那么做。”
　　“那是因为遇到了你。”罗瑟轻叹。“是你让我的世界有了一点温暖，如果没有了你，让这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也无所谓。”
　　“罗瑟，你不会真这么做吧？”晓阳急道：“人民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罗瑟把头埋进她胸口。“如果没有了你，也许我真的会这么做也不一定，所以说，你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晓阳拥抱着他，轻声承诺：“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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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阳，你在高兴些什么？”风亚看到晓阳嘴角往上扬了起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就知道她与罗瑟的感情进展顺利，不由得调侃道。
　　晓阳的脸红了起来，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我哪有！”
　　“还说没有，那你说你在高兴什么？”
　　“没有哇！”晓阳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是在高兴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吹得人好清夹。”
　　风亚的伤势已无大碍，今天她们难得出了房间，虽然只能待在花园里，但对久闷在房间里的晓阳和风亚来说已属难能可贵了。
　　“啊！”风亚突然喊道：“罗瑟就站在你后面！”
　　“有吗？”晓阳马上回过头，但很快的便知道是风亚在戏耍她；她嘟起红唇，抡起拳头在空中挥舞。“风亚，你欺负我！”
　　风亚轻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好骗。”
　　“风亚！”晓阳红着脸，气得直跺脚。
　　突然间，风亚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大声叫喊：“晓阳，小心后面！”
　　风亚看到晓阳身后的珊卓拉公主，然而真正教她惊悚的是她手上正拿着一把匕首，高举着正要往晓阳身上刺下去！不知危险已到的晓阳以为风亚又在骗她，嘟起小嘴不悦道：“风亚，你又来了。”
　　“晓阳，小心！”风亚来不及向她解释，珊卓拉公主手上的刀就要往晓阳身上刺下去，她连忙冲了过去，把晓阳推到一旁。
　　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把晓阳推倒在地，刚好闪过了珊卓拉刺下来的刀子。
　　晓阳只感觉到一阵头昏眼花，她听到珊卓拉疯狂的大笑声。
　　“我要你死……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风亚正要冲上前去制住珊卓拉，可她突然瞥见一颗火球正向自己袭来，她立即口中喃喃念着咒语，一个无形的防护罩将火球弹了开，风亚定眼看向攻击她的人——是那个不会记取教训的雪拉！
　　“你们快住手！”风亚喝道，可是雪拉和珊卓拉彷若未闻般，拼命向她们攻击。
　　风亚受制于雪拉，因而没办法立即去帮晓阳；看着珊卓拉一路追杀，她担心晓阳会出事，情急之下，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火焰球！”她也施展了更大的火焰球，向雪拉丢了过去，雪拉根本来不及做防备，伴随着一声爆炸，四周随即沉寂了下来。
　　另外一方面，晓阳感觉到颊边一阵阵刀子划过时带来的阴风，她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逃窜，耳边一直回漾着珊卓拉疯狂的笑声！
　　“如果没有你……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被赶出去的下场。你这个贱女人！我恨你！我恨你……”
　　晓阳内心充满了恐惧，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快逃、快逃，却在仓卒中一个不小心，绊到地上的大石头，整个人猛往前扑倒，地上细小的石子磨破了她嫩细的手掌心。
　　珊卓拉一边邪恶地笑着，一边缓缓向她逼近，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手上的刀子高举着，同时大喊道：“你去死吧！”
　　晓阳脑海闪过各种声音，她告诉自己不能死，如果她死了的话，罗瑟一定会很伤心，所以她不能死……
　　她强烈想要生存下去的欲望让她眼前顿时明亮了起来，她看到一把闪着冷光的刀正往她的胸口剌，她眼明手快地捉住珊卓拉的手腕，用尽力气想要将它扳起。珊卓拉的脸孔扭曲着，不停地将刀子向下压，晓阳根本敌不过她的力量，眼看着刀子正慢慢向胸口逼近，她咬牙使出力气！
　　突然间，珊卓拉像是受到什么撞击般，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刀子以及整个身躯往她压了下来，晓阳尖叫一声，往一旁翻转了过去。
　　等晓阳自地上坐起来时，就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同时瞧见风亚拿着一根大木棒！是她救了她。
　　“你没事吧？”风亚问道。
　　晓阳眼眶一红，听到风亚的声音，让她恍若隔世之感，刚刚要不是她……
　　“风亚……”她扑向风亚。
　　风亚扔下木棒，抱着晓阳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眼睛却丝毫不敢松懈地盯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两个女人，怕她们会突然爬起来再次攻击她们。
　　“晓阳！”接到消息的罗瑟赶了过来，他眼中除了晓阳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把晓阳从风亚手上拉到怀中，细细审视她，一边不忘忧心忡忡地问：“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晓阳摇头，看到罗瑟脸上布满焦虑，她感到心一暖，将手轻轻放在他脸上安抚：“你不要担心。”
　　罗瑟眼神有些迷惑，晓阳看起来似乎有不一样的地方。
　　“王。”不给罗瑟细想的时间，黑骐走到他身旁道：“是雪拉和珊卓拉公主。”
　　罗瑟冷眸一眯，从眼中射出冷光，胸口感到阵阵的狂怒在燃烧。
　　“她们好大的胆子。”
　　“王，她们只是受到妖魔附身，并不是自愿的。”黑骐看到两人额头上冒着缕缕黑烟，显示她们的肉体正被妖魔所吞噬，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要除去附在她们身上的妖魔恐怕很难。
　　“但如果她们没有那个歹念，就不会被妖魔附身。”罗瑟冷笑道，同时下达了命令：“将她们绑起来送回去，并要她们的父亲给我国一个交代。”
　　“是！”黑骐领命退了下去。
　　“罗瑟。”晓阳把小手放在他脸上，将他整张脸扳了过来面对她。“我不喜欢看到你冷酷无情的模样。”
　　罗瑟闻言一愣！看着她晶莹剔透、湛蓝的眼眸突然间有了生气，骨碌碌的转动着，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你看得到我？”
　　晓阳灿笑如花，她一一述说着：“我终于看到你了，你有张英俊的脸孔，难怪那些公主们个个要巴着你。”
　　“晓阳……”风亚睁大眼睛，把罗瑟挤到一旁去，对着她兴奋道：“你眼睛恢复光明了？”
　　罗瑟太阳穴的青筋隐隐抽动着，他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犹不知死活的女子。他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她竟然占了他的位置，罗瑟老大不客气提起她的领子往后拉。
　　“嗯……”晓阳才回答一声，风亚就被罗瑟给丢到后面去。
　　“你在干什么？！”风亚张牙舞爪道。
　　“滚开。”罗瑟丢给她冷冷一瞥。
　　“你……”在他那冷酷无情的眼神下，风亚的气势顿时弱了许多，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眼前的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艾森国王偕同智长老缓步走了过来，看到凌乱不堪的现场，所有的建筑物几乎毁去了一大半，艾森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谁干的好事？”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风亚站了出来，正气凛然道：“我。”
　　“风亚……”晓阳轻呼。
　　艾森听到晓阳唤眼前这名女子风亚，眼神霎时为之一亮！情绪显得激动，声音发颤道：“你……就是风亚？”
　　天呀！艾森眼前不禁迷蒙了起来，风亚和年轻时的皇后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无庸置疑的，她就是他可怜、命苦、失去二十几年踪影的女儿。
　　风亚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明白这中年男子是谁？为什么这样问？
　　“你是？”风亚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他，奇异地，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可却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在你的手腕处是不是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艾森哽咽问。
　　罗瑟见父王看到风亚时的情绪激动，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晓阳愣住了，呐呐地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风亚的手抚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上面的确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除了晓阳知道以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才对。
　　“孩子……我的孩子！”艾森冲了过去，猛然紧紧抱住她。
　　“孩子？！”风亚突然被他这么一喊愣住了，她无法接受。“我是你的孩子？怎么可能？”
　　“凭手腕上的胎记和你送给晓阳的项练，就可以证明你就是我那可怜、出生不到两天即被抱走的孩子！”艾森老泪纵横，他真的好开心，他终于找到女儿了。
　　风亚望着天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是诺尔亚的国王，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
　　“太好了！老天爷保佑，终于让父王找到你了！”艾森兴奋的说：“我相信你”母后知道找到你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晓阳才刚从这项震惊中清醒过来，她发觉罗瑟环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些，她悄悄地抬起头，观察罗瑟的表情。
　　可是从他反应冷淡的面无表情中，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然而晓阳明白他内心的复杂。
　　她紧紧抱住了他，给他力量和安慰。
　　罗瑟回过神来，看到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知道晓阳是在安慰他，她怕他会受伤，他拍拍她的肩膀。
　　“不要紧，我没事。”
　　看到父女团圆感人的那一幕，罗瑟心中虽然充满了苦涩，不过却也相对地得到更大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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