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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欢爱过后,迈尔怕压着她,翻身让她趴在他身上,大掌仍旧恋恋不舍的抚着雪白滑嫩的背脊。
  芽裳因体力尚未恢复无法抗议起身,唯有顺从他的意,躺在他身上,耳边听到的是他那犹激狂的心跳声,眼儿所见是他结实的肌肉,他看起来是如此有力量,如此雄伟,像是可以撑起一片天般,可是偏偏他们是敌人,两个再怎么凑都不该凑在一起的人。
  她承认,刚刚那场欢爱,她非被迫,他没有强暴她,她嘴巴上是拒绝了他,可是当他抚弄她、挑逗她时,她早忘了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问题,早忘了他们是对立的,只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极度渴望对方的男女,她承认她享受了其中美妙的滋味,她甚至是热切的投入其中,但事后她满怀愧疚,自觉对不起家人,亏她之前还说得自信满满,结果事实证明,她不过是说了一堆谎话。
  事实真的被他料中了,他早猜到她会有的反应不是吗?为此,她羞愧的半垂眼睑,不敢看他。
  “你的美丽的确是为我绽放了。”迈尔低喃着声,语气中有着得意与自满。
  芽裳沉静的未搭腔,她不打算开口,她怕一开口后,语气会泄漏出她的羞愧,她要让他以为她全然不在乎刚刚所发生之事。
  在乎吗?她当然在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从未想过与他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是有想过她的贞操会毁在他手上,只是……只是为何他要是亚罗斯人?如果他是普曼人的话,他们可以……可以结为夫妻,就像姊姊与姊夫般恩爱的。
  “怎么不说话?你还不肯承认吗?”迈尔皱着眉以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不许她逃避。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硬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小手反抓住他的手腕,无声的命他松开。
  “任性倔强的女孩。”他出声轻笑,放手松开对她的箝制。
  “我要回去了。”她出来太久了,怕是家里的人已开始担心,连忙起身寻找被扔至一旁的衣裳。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迈尔跟着坐起身,不在乎在她面前裸露。
  “你说的话太多,我没心思去记。”她抱着衣裳遮住身子,不敢回头看他,光想像他光裸结实的身躯便足以教她羞红一张俏脸。
  “你说遇见我是遗憾之事,我让你成为我的人应是让你更加遗憾了吧?”换言之,他让她最不想发生之事发生了,没错!他是善于记恨的小人,她所说的话激怒了他,而他报仇的方式即是得到她的身子。
  “那又如何?”她僵着身子,是啊!怎会忘,怎会忘记他说要让更遗憾之事发生,原来他指的便是这件事。只是她觉得遗憾吗?她……不知道。
  “是不如何,不过是你成了我的人。”他霸道的宣示所有权,同样有警告她别与其它男人接近的意味在,身为男人的他,太清楚其它男人在见着她时会起怎样邪恶的念头。
  成为他的人?!是吗?她并不这么觉得,他太自以为是了。芽裳咬着下唇快速的穿着沾满草屑与泥土的衣衫。
  “所以别离开雷瓦家,我还会再去找你。”他不可能要了她一次之后就放手,对她的需求远超乎他所能想象,他还要她!若非现在正值战争期间,不方便将她带在身边,他早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掳走她了。
  “我不会再见你。”她已下定决心此后不再踏入这片树林一步,与他发生关系已经够糟了,若再与他见面,往后岂不将永无止尽的纠缠下去?
  “会的!你会的。”只要他不放手,她就逃不掉。
  芽裳穿好衣裳,小手拍着上头的草屑与泥屑,没搭理他。
  见她不愿再见到他,迈尔不再保持好心情,从容起身着衣。
  “我带你回雷瓦家。”尽管在生她的气,他仍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回雷瓦家。
  “不用了!我有脚,可以自行走回去。”她坚持不让他送,耳边听到他穿衣的声音,脸儿总算褪下一层红衣,不再羞怯泛红。
  “你确信在经过刚才那场激狂的欢爱后,双腿仍有力气走回去?”他怀疑的盯着她修长的双腿瞧。
  “不要你管!”红潮再度袭上嫩颊,没错!她的双腿仍然酸疼不已,她是羞于承认,但他怎能大剌剌的跟她谈论如此亲密的切身问题。
  “为了不让你瘫在半路上,我不得不管。”就因放不下才不得不管,如果可以,迈尔也希望将她当作过客般不在乎,可惜他办不到。
  芽裳赌气不理会他,硬是走给他看,让他不得小觑她。她可以走回家的,绝不会如他所言软弱的瘫倒在地上。
  “我送你回去。”迈尔跨大步到她身边,径自抓住她的手臂,以瞬间移动带走她。
  依她的个性,再跟她耗下去顶多是气得吐血,不如自行带她回家会快些。
  “我说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芽裳不悦的皱着眉叫嚷挣扎,真让他送,若被其他人看见,她要如何解释他的存在与身分?
  “到了。”迈尔冷冷道,他刻意停留在雷瓦家外,不让其它人撞见。
  芽裳四处张望,果然他们已回到雷瓦家,有他送的确是快很多,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他凭什么枉顾她的意愿,擅自帮她作决定?
  美目横瞪,愤怒的想张嘴指责他,却又怕会引来其它人观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别忘了,我会再来找你。”迈尔勾起她的下巴,热切且不含糊的留下一吻,便又以瞬间移动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况且他离开营地太久,恐怕大伙已经急着找他,他得快些回去,以免耽误到正事。
  匆忙的亲吻勾起狂热的回忆,芽裳红霞芙面愣愣抚着唇瓣儿,望着他离去的位置。
  “找到了,芽裳小姐回来了。”有名仆人发现她的存在,朝着雷瓦家内大喊。
  重复的声浪唤回她的理智,她面容一整,赶忙提起裙摆奔入。糟!仆人会如此惊喜她的出现,想必是她的失踪被发现了,待会儿姊姊定会询问她的去处,她得想办法隐瞒,千万别教聪慧的姊姊发觉出端倪来。
  她想着解释的理由,带着惶惶不安的心入内。
         ※        ※         ※
  迈尔回到亚罗斯大军驻扎的营地与亚克斯王、祭司席恩商讨过军情后,回到自个儿的营帐,褪下一身沾满泥草屑的衣衫,传唤仆从准备热水准备洗个干净的热水澡,让纠结的肌肉好好放松一番。
  手脚俐落的仆从很快抬进大木桶注满热水,守在一旁听候吩咐。
  “你下去吧!”他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无需人服侍。
  “是!爵爷。”仆从听令顺从退下。
  迈尔踏入热气腾腾的热水中,整个人坐在大木桶、舒服的长叹一口气,脑海中想的是先前与亚克斯王、席恩讨论过的话题。
  放眼普曼帝国,唯有将军安德鲁能摆得上台面,其余人等根本不足为惧,是以亚罗斯大军攻入普曼帝国方能势如破竹,如今只剩打败安德鲁,亚罗斯便可大获全胜,整个普曼帝国即可纳入亚罗斯的版图之下。
  迈尔热切的期待胜利那天到来,战争打得愈久,代表黎民百姓受的苦愈多,他当然是希望能速战速决,又观安德鲁守的边城,已陷入粮草告竭又苦无援兵的境地,失守是迟早的事。
  同样身为优秀的军人,可以猜测到战败后安德鲁唯一的下场便是死!不是我方杀死安德鲁,就是安德鲁自裁。
  在安德鲁死后,芽裳定会感到悲伤,毕竟她是那么地崇拜安德鲁。
  想起芽裳,迈尔的脸不由得一沉。
  今日他成功的掠取了她纯白无瑕的身子,会后悔吗?当然不!在他初见她的第一面时,即热切的渴望能得到她,今日他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提早得到她的身子,全然不顾地点不对。
  想到她的第一次是在野外的草地上,而非舒服的大床上,迈尔不禁忖度,她定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不知地上那些杂草有无划破她一身柔细的雪肌玉肤,他无法真确了解她是否有被草石划伤,因为未曾听闻她出声抱怨,事实上他根本没给她抱怨的时间,霸道的引着她领会享受欢娱。
  而欢爱过后,她又急着离开,当时他不该顺她的意的,应仔细的检查她每一寸肌肤有无损伤。
  不过后悔已晚,迈尔要自己莫多想,再想下去,恐怕他会亲自跑一趟雷瓦家检查,而今他该在意的是如何迅速打赢这场仗。
  是的,他要打赢这场战役,带给家族无比的荣耀,儿女之情是他目前最不能去关切的话题。
  可是……待他战胜回国后,芽裳怎么办?他愿意独自一人回亚罗斯吗?愿意让芽裳去嫁给别的男人,让别的男人同样品尝她的甜美,享受她的热情吗?他会愿意吗?
  不!他不愿意!极端的不愿。他对芽裳拥有强烈的占有欲,光凭想象就受不了,更何况是要他接受事实。
  不行!芽裳除了他以外,不许与其它男人亲近!
  可是他能带她回亚罗斯吗?他的家人、族人可会接受她?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人会接受她,所有人会排挤她,让她待在亚罗斯无疑是给予她精神上的折磨,他忍心令她因此而憔悴吗?
  他不晓得!迈尔用力的甩甩头。
  耳边不期然响起席恩所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命运之轮,皆随着这场战役而转动。
  席恩的意思是指他会遇上芽裳是命中注定之事?
  不!不可能,虽然席恩拥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推断过去,预测未来的能力,但应是不知他与芽裳相遇之事,他不该自己骗自己,硬是把芽裳扯入席恩的命运之说内。
  或许席恩只是随便说说,毫无其它含意,是他想太多了。
  迈尔如是安慰着自己,在他自己未来的规划中,芽裳并不属于其中,那究竟他是如何看待她的存在的?
  他不敢去深思探讨,仅知,他要她!异常的渴望,且不容许其它男子觊觎他的女人。
  脑海中浮现出席恩的一双银眸,一双可以探知所有世情的眼瞳,与神秘的笑容。
  那笑彷佛所有事皆在席恩的意料之中,令他觉得浑身不自在,若非他与席恩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大概会受不了席恩。
  而他也的确是受不了,才会以尖锐的言词攻击席恩,故意提起席恩曾犯下的致命错误,栽在邪魔女露的手上。他不该提的,席恩的善良哪会是邪魔女露的对手,邪魔女露随便出个诡计便可将人害得生不如死,席恩会栽在心思歹毒的魔女手中是可想而知之事。
  所幸最后席恩扳回劣势反将邪魔女露一军,否则今日的亚罗斯大军也不能纵横沙场打得普曼帝国落花流水,重挫敌军,他该庆幸席恩没死在邪魔女露的手中,否则他就失了一名好友。
  他该为先前尖锐的言词向席恩道歉,席恩不过是尽他的责任,关心他们说出预言,席恩没错,错的人是他!
  他被芽裳搞得昏了头,相对的把理智也赔了进去,目前的他是差点亲手毁了珍贵的友谊,若不是亚克斯出声阻止,他会犯下今生最大的错误,倘若他再把芽裳摆在心房,轻则自毁性命,重则打输这场战役。
  要他断头可以,要他因自身的错误输掉战争就不行,他不能做出毁坏家族荣誉之事,他要打赢!非赢不可!
  所以他要暂时放下芽裳,不再去想她、念她,最好是做到完全忘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他要以战争为重!他要打败安德鲁!
  安德鲁会死在他手中吗?迈尔沉吟了。
  战场上的事舍他其谁?!安德鲁是敌方将军,其它亚罗斯将领是绝对打不过安德鲁的,唯有他亲自会会安德鲁,公平的打倒安德鲁才行,他不能让其它人做无谓的牺牲。
  他与安德鲁注定要碰头交手。
  弥漫的烟雾烘托出他刚毅的脸庞,亦阐明他的决心。
         ※        ※         ※
  果不期然,这场战役亚罗斯大军大获全胜,普曼帝国最后一名边城守将安德鲁战死沙场。
  亚克斯王龙心大悦之余,命人设宴犒赏各级将领与大小兵,让每个人能以轻松愉悦的心情品尝胜利的果实。
  迈尔是第一大功臣,又是亚克斯王的挚友,在宴会上自然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官员上前巴结讨他欢心,他面带笑容接受众人的阿谀奉承。
  一方面,他留意到亚克斯王似有事正困扰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亚克斯王既然已得到胜利,该是开心庆贺着,为何面有郁色?
  在他与席恩的询问下,亚克斯未承认心中有事,身为臣子的他们也不好太干涉,唯有等亚克斯王肯亲口告诉他们。
  宴会中的女舞者妖娆挑逗亚克斯王,不!不能说她仅挑逗亚克斯王,她那曼妙的身躯撩动了在场所有的血性男子,每个人皆专注的望着她挑逗人心的舞姿,幻想着能一亲芳泽。
  迈尔对这情形倒觉得有趣,因为不论女舞者如何卖力舞动着身躯,却始终得不到亚克斯王关爱的眼神,到最后,亚克斯王不堪其扰甚至提议将她赐予他,当下他拒绝了。
  若是从前的他,肯定一口答应,马上拥着她快乐饮酒作乐,然后就此享受美好热情的夜晚,可惜他已不再是他,他的心有所改变,对于妖艳魅惑人心的女子不再感兴趣。
  所谓的从前是以何时为分界点?迈尔脑中浮现出芽裳的身影,难道是她改变了他?
  思及他对亚克斯王所说的话,欢笑的唇不由得敛起,他说怕娶妖艳的女子为妻会绿云罩顶。莫非他心底有意愿娶芽裳为妻?!其实他是喜欢芽裳的?!
  可能吗?他不敢肯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讨厌她,不讨厌能代表喜欢吗?
  他深思着两人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他是得到了芽裳,而以他对她的占有欲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同样是会独占她,但到了最后呢?最后他会以怎样的方式与她画下句点?
  会有厌倦她的一天,正如厌倦其它女人般吗?她不是他习惯面对的女人类型,他从前的女人中是有与她同样娇贵的,但没有一个人的性子是与她类似,有的女人蛮横无礼,但只消他轻哄几句便如小羊儿般温驯,可是她不!她是个主见,又不容自己轻易屈服的女子,他无法以从前面对其它女子的方法面对她。
  有时他会觉得她娇贵的让他舍不得伤她半分,有时却又觉得她的精神强壮到他几乎无法摧折,想将她掌握于手掌心恐非易事,可是他偏又热切的想赢得她的心。
  她的身子是给了他,她的心并没有!她的心尚在游移不确定中,她无法让自己屈就一名亚罗斯人,她对亚罗斯的偏见极深,他偏偏是亚罗斯人,一个夺取她国土的敌人。
  而今战争结束,普曼帝国正式归于亚罗斯的统治之下,她会如何看待他?铁定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更何况安德鲁死于战场,她只会更加痛恨他,甚至不愿见到他。
  一想到芽裳不愿见他的情景,迈尔咬着牙,脸庞写着坚决,他不管她愿不愿意见他,反正他要见她就是要见她,也会见到她。
  “迈尔,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自亚克斯召唤迈尔入帐后,迈尔整个人不知神游至何方,乍喜忽忧的表情,令亚克斯不得不注意到。
  “没事,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迈尔赶忙回过神振作精神,这才想起此刻人在何方。
  “有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去处理,往往会如鬼魅般缠绕于心,让你割舍不下无法忘怀。”亚克斯感触颇深。
  “是!臣会尽快将事情处理好。”尽快得了吗?迈尔无声问着自己。
  “我不是说过私底下不用恪守君臣之礼,你怎会忘?令我差点以为面对的人是席恩。”亚克斯挥挥手,不喜欢过多的礼节横亘在两人的友谊之间。
  “我一时忘了。”迈尔笑笑找了借口。
  “我知道你心有旁骛。”正如他,他的心自见过安德鲁发出的最后遗言后,便激荡不已,无法再恢复往日的平静。
  “迈尔,我召你进来是有事交托予你。”亚克斯打散迷乱的心思,切入正题。
  迈尔心想是处理战俘方面的问题,倾耳聆听。
  “我要到雷瓦家一趟。”亚克斯的话如平地里响起一记闷雷,震得迈尔无法置信。
  “你怎会突然想到雷瓦家?”没理由啊!安德鲁已死,亚克斯到雷瓦家所欲为何?
  “我要充当护送安德鲁遗体的亚罗斯军人。”亚克斯自顾自的说着话,没理会迈尔的疑问。
  “太危险了!我怕会有些不死心的普曼人对你不利。”迈尔扬声阻止,生怕亚克斯会出意外。
  亚克斯乃一国之君,倘若出事,刚打完仗的国家肯定会发生内乱,群雄骤起争着当王,届时苦的又是可怜的老百姓,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他非阻止亚克斯不可。
  “我心意已决。”亚克斯不容他人劝阻。
  “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何种理由让你执意前往雷瓦家。”可猜测到亚克斯会想前去雷瓦家定有他的原因,就不知驱使亚克斯行动的因素为何。
  “别猜了,连我自己也不甚清楚。”此行算是要看清梦幻的真实面吧!
  “不如由我代你去,你可将事情交代给我。”为了不让亚克斯涉险,迈尔愿意到雷瓦家,到雷瓦家去代表着他又可以与芽裳见面。
  甜美的芽裳啊……
  “我是有事交代你,但并非要你代替我去,这回我非亲自出马不可。”唯有他亲自见到那名唤丝芮的女子,解除她在他心中的迷思后,方能平复体内的骚动。
  迈尔讶异的看着他,看来他心意已决,迈尔已无力挽回。
  “我不在时,我将所有大小事交由你处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做得很好。”因为信任迈尔,是以亚克斯能放心将国事交予迈尔。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迈尔认命接受亚克斯的托付。
  “谢谢,迈尔。”亚克斯笑着拍拍迈尔的肩膀,感谢他的帮忙。
  “我们是多久的朋友了?帮你是应该的,何必跟我说谢。”迈尔亦拍拍亚克斯的肩头,扬嘴笑。
  浓烈的友谊之情冲淡他暂且无法见到芽裳的遗憾。没关系,只要她没死,他终会有时间去见她的,无需急于一时。
  亚克斯朗声大笑,拥有迈尔这般讲义气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对了,席恩知道这件事吗?”迈尔忽尔想起无所不知的席恩。
  “我没跟他提,不过我想他掐指一算即可知晓。”不晓得为何,亚克斯就是没跟席恩提起他欲往雷瓦家之事的欲望,应是席恩素来一双银眸能晓天下事,使他觉得有提没提都无所谓。
  “我在想,倘若他知情了,不知是否会阻止你。”该通知席恩的,或许席恩会算出此行对亚克斯不利,那么他们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好阻止亚克斯成行。
  “没用的,你应该知道我已下定决心,没人能阻止我。”亚克斯笑笑看穿迈尔打的主意。
  “是啊!我都忘了你有多固执。”迈尔轻笑,如果亚克斯能轻易让人说服那他就不会是高高在上,统驭亚罗斯王国的亚克斯王。
  “都交给你了。”亚克斯再次郑重的拍拍迈尔的肩膀,将肩上沉重的担子卸下交予迈尔背负。
  迈尔颔首,正式接下新任务。
         ※        ※         ※
  安德鲁的死讯传回雷瓦家后,整个雷瓦家陷入无限哀凄悲伤中,其中最痛苦的人是丝芮,芽裳眼看着姊姊悲恸亦跟着难受不已,她的父母亲早在战争结束前就先行回高莫家,留她陪伴姊姊直到姊夫回家。
  没错!姊夫是回来了,可惜回来的不是健健康康的活人,而是具冰冷的尸体。
  再多的言语安慰已无法挽回安德鲁的生命,在悲伤的撞击之下,芽裳更是拙于言词,只能给予姊姊安静的空间,无能的退至一旁。
  丝芮在悲伤之余,特别命她避开护送安德鲁遗骸回来的四名亚罗斯人。不用丝芮说,她自是会避开,安德鲁的死让她更加痛恨亚罗斯人,在丝芮面前她亦大声咒骂亚罗斯,彷佛如此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每每在她痛咒的同时,便会想起夺取她身子的迈尔,他也是亚罗斯人,虽然他没说,不过以他的体形看来,不难猜出他亦是名军人,他会不会也参与最后一场战役?
  芽裳心惊肉跳的想,如果……如果姊夫是死在他手中,那她……那她情何以堪?!
  自那日树林里一别后,他们许久未见,她不曾再到树林里去,不愿回想那天的情景,而他亦没再出现,是忘了她吗?还是因战事繁忙而未出现?
  不!她情愿他是忘了她!对她早不复记忆,而非忙于战事,她不要他在未出现时,是在战场上残杀她的同胞,不要他……杀了姊夫。
  会不会……会不会他也战死沙场,所以他才会久未出现?!
  芽裳为此一猜测娇颜惨白,双掌微颤,他会是死了吗?
  她不敢想象他死亡的情景,那太可怕了!她无法想象他和姊夫一样成为冰冷的尸体。
  不要!!
  尽管他欺负了她,尽管他是可恶下流的亚罗斯人,尽管他常让她气得火冒三丈,她仍是不希望他死,不希望的。
  想打探有关他的消息,却因被姊姊限制待在雷瓦家而无法可施,该如何是好?难道真如姊姊所安排的回到高莫家吗?
  高莫家她是迟早要回,可是在没有他的消息之下,她就是无法安心回去。等等!回高莫家?!对!没错!她怎会忘?!她可以在回家途中亲自去打探啊!
  他是个耀眼的男人,相信举凡看过他的人不会轻易忘记他才是,她可以向刚下战场的军人打听有关他的消息,在那么多军人中,总会有人知晓他的。
  想出了方法,芽裳的脸色总算不再苍白无血色,恢复一点红润。
  白皙无瑕的小手轻轻抚上心口,在她身子遭到他掠夺的那天回家后,无论姊姊如何套问,她绝口不提,不想让姊姊与父母知晓她失身于一名亚罗斯人的事,她怕……怕会招来父母和姊姊失望的眼神。
  所以她将它当成秘密深深的埋藏在心底,绝不轻易吐露。
  “芽裳小姐,你用完餐了吗?”伺候她的女仆敲门进房,准备收拾餐具。
  丝芮怕芽裳的甜美会引起亚罗斯人觊觎,所以命她在房内用餐,尽量避开亚罗斯人,芽裳本身乐的听从丝芮的话,她对亚罗斯人仍存有厌恶感,尤其在他们杀了安德鲁之后,她更加痛恨他们了。
  “啊?好了,你可以收走。”女仆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沉思,赶忙将没动几口的餐盘推给女仆。
  “芽裳小姐你吃得太少了,我晓得你在为大人死亡之事伤心,可是伤心归伤心,可别连身体健康都一道伤心下去。”女仆皱着眉看着盘中几乎满满的食物,不禁摇摇头。夫人也一样,表面上像是很有精神,承受得了丈夫死去的打击,但由夫人用膳的情况即可知夫人沉浸于悲伤当中。
  女仆的话让她心虚的垂首,她太不应该了!竟然只想到自己的事,全然忘记姊姊的悲伤,女仆的话听在耳里像是在指责她的不是,她太自私了!仅顾着自己,亏得姊姊与姊夫都待她极好,疼她、宠她,从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芽裳愈想愈难过,愈觉得自己的不是,头跟着愈沉愈低。
  “芽裳小姐,你没事吧?别难过了。”女仆轻声安慰着她。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芽裳摇摇头,愧疚得不敢抬首看向女仆。
  “真的吗?要不要我陪你?”女仆不甚放心问。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我想睡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睡,会这么说无疑是想找借口打发女仆离开。
  “那……晚安,芽裳小姐,祝你有个美梦。”女仆顺从的收走餐盘离开。
  “谢谢。”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喃喃道,开始反省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想得愈久愈是觉得自己不对,当场让她羞愧的想前去圣坛向躺在那儿的姊夫道歉。
  随想随做,芽裳几乎是由椅子上跳起,急着赶往圣坛去。
  “你上哪儿去?”如鬼魅般的男性低嗓忽然响起。
  芽裳猛然旋身瞪着突然出现在她房内的迈尔,他没死?!他真的活得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太好了!
  顿时心中沉重的压力减轻,使她不必再昧着良心为他的安危着急,她松了口气,脸色更加红润漂亮。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迈尔不悦的盯着她熠熠发光的脸庞看,她看起来似乎高兴过头,而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喜悦绝非来自他的出现,为此,迈尔的脸色益发黑沉。
  “你怎会来?你怎敢来?”芽裳不以为她的行踪有告知他的必要,想起她要前往的地点与目的,马上让娇俏泛红的脸刷白,才刚觉得对不起姊夫,却又立刻做出对不起姊夫的事来,她太糟糕了。
  “我要来便来,谁能阻止我?”迈尔将她泛白的脸色解释为不喜他出现的表征,当下语气高傲的不可一世,睥睨看她。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芽裳话尚未说完,便被他以唇堵口,让她来不及把话道完。
  迈尔趁着吻她的同时,搂着她纤细的腰以瞬间移动带她离开雷瓦家。
  本来他以为可以安分专注的处理亚罗斯大小事务,可是他没有,他非但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反而无时无刻不担心亚克斯一行人来到雷瓦家见着芽裳时会惊为天人,甚至进而起念要她。
  为了防范意外发生,他决意不顾被亚克斯发现的危险,闯入雷瓦家带走她,好来个一劳永逸,幸运的,没人发现他的到来,明显的亚克斯不在主屋内,而身边的随从辛德、雷骏自然是跟在亚克斯身边保护着,所以整个主屋内没人有能力发现他的侵入,而他也就顺利的带走芽裳。
  渴求的吻,强悍得震得芽裳分不清东北西南,亦无从发现早已随他离开雷瓦家,来到他位于亚罗斯境内的宅邸。
  疯狂的烈吻燃烧着,炙热的大掌摩挲着掌下曼妙的娇躯,激昂的欲望之火一触即发。
  芽裳碧眸半启,吁气如兰,仰着头承受情热狂涛。泛着激情的眼瞳望去,视野所见是宽敞的大房间,没有女性化的梳妆台,却多了张摆满文件的男性书桌,她的脑子为此情景着实愣了好半晌。
  何时房内多了书桌来着?何时房内的鹅黄色地毯换成白色地毯?烛台何时由金变银?
  成串的疑问浮上心头,使她纳闷不已,她再定睛仔细一看,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她在雷瓦家暂居之所!
  怎会这样?!她明明是待在雷瓦家的客房内,怎会于一瞬间来到陌生的地方?
  其中究竟出了什么错?无需再猜想,即知是迈尔搞的鬼,他才是两人间那个拥有瞬间移动能力之人。
  “这里是哪里?”趁着迈尔专注于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时,她偷口气问。陌生的房间却拥有和他相同的气息,莫非这是他的房间?!
  “梵家族的主卧室。”迈尔正迷恋于以唇碰触她的耳垂,低声咕哝道。
  “梵?!”她听过这个姓,是亚罗斯一支深受皇室重视的贵族大姓,难道他姓梵?
  “你姓什么?”
  “你以为呢?”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迈尔终于舍得放弃她的耳垂,抬起头来反问。
  是身分大公开的时候了。
  “你姓梵!你是亚罗斯的贵族!我问你,这次亚罗斯出征普曼,亚克斯王手上第一大将即是梵爵爷,请问你与梵爵爷有何关系?”于心底她衷心期望他不是那个人,不是威名远播人称战神的梵爵爷,她希望他不过是梵家一名无举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可能吗?他岂会是梵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光凭她对他鲜少的了解便知他不是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之人,事实摆在眼前,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迈尔的话无疑是逼她面对现实。
  “为什么……我作梦都没想到我会遇上鼎鼎有名的梵爵爷,而你竟是他!”芽裳摇摇头,困难的消化他的话。
  “我是梵爵爷与否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
  “难怪你会带我来主卧室,这根本就是你的卧房……”她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喃喃自语。
  慌乱的眼看着房内的摆设,她没想过会有踏上亚罗斯国土的一天,没想过她竟然会踏入大名鼎鼎的梵将军、梵爵爷的卧房。
  亏得她先前还为他的生命安危担忧,结果全是白操心了,算她自作多情,素来不败的战神岂会在战场上有意外?倘若她的担心传出去,恐怕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简直是太可笑了!连她自己现在回想起都觉得自己蠢到无人可比,笨到不可救药。
  “看着我!我说我的身分并不代表什么,我跟你的关系不会有所改变。”迈尔用力抓住她的肩,强迫她看他。
  “我问你,我姊夫是否死在你手上?”她忧虑的问,碧眸中有着明显的哀伤。
  “该死的!不许你为他难过!”他低咒出声,不爱见她为了写德鲁伤心难过,她怎能在他面前想着别的男人。
  “为何不许?他是我的姊夫,是我的亲人,我不觉得我为他悲伤有何错,我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杀的?”她没忘记他对安德鲁的厌恶。她想象着安德鲁与他在战场上相遇的情况,他是否如见着世敌般追杀安德鲁?
  迈尔定定的望着悲伤中带怀疑的她。
  “你说啊?是你杀死姊夫的吗?”如果是的话,她得负一半责任,是她使他更加厌恶安德鲁的。
  “不是我!他的确是死在亚罗斯人手中,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不知为何,他向她澄清,其实他可以选择不提的,但他不愿她因安德鲁的死而对他产生更多的恨意。
  “不是你……”听到人不是迈尔杀的,她陡然放下心中的大石,幸好姊夫不是死在他手中,不然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是要杀了他替姊夫报仇呢,亦或是佯装没这回事?她不想再陷入两难之中,那样太苦、太苦。
  “告诉我,凶手是谁?我要知道。”芽裳急切的抓住他的衣领追问。
  “你无需知晓。”迈尔拉下她的手,不理会她渴求的目光。
  “我要知道实情,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她不死心继续追问,非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执着于想知晓杀死安德鲁的人做什么?莫非你打算凭一己之力为安德鲁报仇?”他猛然抓起她的手腕逼问,他不喜欢她可以为了安德鲁而让自己双手染满鲜血的念头,非常的不喜欢!
  “放开我!你抓痛我了。”她痛叫,拧着眉拚命挣扎。
  “你先回答我。”迈尔放松力道尽量不抓痛她,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愿。
  “我不要回答你!”挣脱不开,芽裳恼怒的一手成拳捶打他的胸膛。
  “如果杀他的人是我,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替他报仇吗?”他脸色不善的假想。
  芽裳惊讶的看向他摇摇头,尔后再用力摇首,“你不是杀他的人,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平日要她杀动物都不可能,更何况是要她杀人。会想知道杀死安德鲁的凶手,也是想要心里有个底,她不太可能会为了复仇杀人的。
  “回答我!不许你逃避问题。”迈尔恶着声吼道,他要亲耳听听她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她扬声尖叫跳着脚,他的逼迫几乎让她无力招架,到底他想怎样?!
  “你……冷静点!冷静!”见她如失了控尖叫,迈尔没再逼迫她,反将她纳入温暖的怀中,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大人!大人!是否出了事?”外头的卫兵听到里头的吵闹声与尖叫声,急着拍打他的房门,随时有破门而入的准备。
  “没事,你们下去吧!”迈尔头也不回对着门外的人喊道,大掌则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脊。
  “可是……”门外的人迟疑着。
  “我说下去就下去。”迈尔不耐的吼着。
  “是!”门外的人被他吓到,赶忙夹着尾巴退开,以免他怒火攻心处罚他们。
  “我好累……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她泪眼迷蒙可怜兮兮环抱着他的腰杆道。
  连日来的惊慌与不安着实将她的精神折磨殆尽,她甚至为了他的安危怕到夜里不能安睡,又担心丝芮的情况,两相忧虑交杂冲击之下,她自然会崩溃失去理智。
  “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他轻声附在她耳边低喃,不舍的发现她消瘦得厉害的身形,在他没见她的这段日子里,她究竟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你不该出现的!我们不该相遇!假如我们从不认识,不知该有多好。”她细软着声道。
  自从与他相遇后,一连串的错误便随之而来,令她想力挽狂澜已回天乏术。
  “你在说什么傻话?!”迈尔不喜她这般看待两人的相遇,至少他不觉得认识她是件错事。
  “我是傻……”倘若不傻,她怎还会依恋他的怀抱;倘若不傻,她早接受其它男子的求婚了。
  她是傻!十足的大傻蛋!
  “肚子饿吗?你有没有吃晚饭?”为防止她继续消瘦下去,迈尔决意不时打点她的饮食。
  低柔的嗓音伴随着他少见的温柔,芽裳的心软化了。
  “我有吃晚饭,并不饿,我想回家去,让我回去好吗?”碧瞳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除非他是铁石心肠之人,否则没人会不肯答应她。
  “我叫人准备点东西过来,你先吃些,其它的待会儿再说好吗?”迈尔自动将她的不饿转换成饿,自顾自的命人准备餐点进来。
  “可是我不饿啊!”她拉着他,急着要他取消吩咐。
  “好!那是我饿了,你总得让我吃饱饭吧?”他当下改采另一种手段。
  “嗯,我等你吃饱。”就算她不饿也不会阻止他人进餐,所以芽裳乖乖的松开他,安静的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一心天真的认定迈尔的意思是要送她回雷瓦家。
  迈尔高兴于她恢复了平静,像个淑女端坐在椅子上,多日不见,在他眼里她仍旧是美得不可思议,令他光是看她就足以失神,忘记自己身在何方,这不是好现象,如果他尚存理智,该对她放手,从此将她自心房逐出,就因为他知晓自己办不到,无一刻可以把她忘怀,所以他要她!强烈的想要,或许有天他会对她腻了,然后他便可放手,安心的当回以前的迈尔梵。
  叩!叩!叩!仆人轻声的敲着主卧房的房门,告诉主人餐点已备妥送达。
  “进来。”迈尔朝门口轻道。
  芽裳突然由椅中跳起,她差点忘了,现在已是半夜时分,她居然与迈尔单独在房内,若教人看见岂不是惹人闲话,她该怎么办?能躲到哪儿去?
  唉!她真的是笨死了!怎会到仆人要进来时才想到这个问题?刚刚明明有时间可以躲藏的,怎么办?!她不能让人看见她啊!
  她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安的走动。
  迈尔扬嘴一笑,看出她紧张的原因,双臂往前一拦,将她纳入怀中。
  “你不能抱我,你这样子,我会被看见的。”她慌张偷空望了眼即将被打开的房门。
  “不会的,你放心把脸埋进我怀中,没人看得见你。”随着仆人打开房门的声响,迈尔笑着把她的脸按入胸膛。
  芽裳想他的话没错,她把脸埋入他的怀中,有谁看得见?虽然两人当着旁人的面搂抱羞煞人,可是为了不让人瞧见她,她可以接受。
  三个仆人鱼贯走入房内,讶异的看着爵爷怀中的女人,明明他们记得近日爵爷忙于国事,根本没时间跟女人厮混,怎会在今夜带个女人回来过夜?
  难怪!难怪素来不吃消夜的爵爷会吩咐消夜,应是为怀中的女人所准备;又难怪,难怪守在外头的守卫会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原来不是听错,主卧室内真有个女人。
  “大人。”仆人们好奇归好奇,依然把疑问放在心底,向迈尔问安。
  “放着就可以了。”迈尔暗示仆人快走。
  “是!”三名仆人快速的将餐盘放下,眼角偷瞄到那女人有头美丽的长鬈银发,以及纤细的身段,至于容貌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她被爵爷搂抱着,不过想必不俗,毕竟多年来出现在爵爷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丑陋平凡的。
  待三名仆人退下后,迈尔方对怀中的人儿道:“好了,他们都走了,你可以抬起头来。”
  他是很想再继续搂着她,不过将她喂饱是更重要之事,他唯有暂且忍下,反正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嗯!”芽裳偷偷抬眼,确定仆人真的都离开后,才羞红着脸由他的胸膛退出。
  “来,陪我一块儿吃吧!”迈尔拉着她的手坐下,不容她拒绝,夹了块鲜美的肉给她。
  “好吧!”陪他吃?芽裳耸耸肩,接过肉块,本来是不饿的,在闻到香味四溢的餐点后,不会饿也变得饿了,且陪他吃又没损失,快点把餐点吃完,他就会快些送她回雷瓦家,未尝不是件好事。
  迈尔扬着唇笑看她把肉吃下,复又拿了块肉移至她唇边要喂她。
  芽裳一时间没多想,张嘴吃下,咬着咬着才发现他没动餐点一口,全是她在吃。
  “你不是饿了吗?怎不吃?”她纳闷的问。
  “我突然间又觉得自己很饱,所以你吃吧。”再拿了块肉等她吃下,彻底的享受喂她的感觉。
  “我……”抗议声尚未说出,马上又被塞进一块肉,她不悦的嘟着嘴,以手捂着唇,拒绝他的喂食。
  “你怎么了?不好吃吗?”他的厨师是国内有名的大厨,做出来的餐点应不会差到让她拒绝食用吧?
  “很好吃!只是我有手,我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喂。”她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看待,她已经长大了,哪需要像个娃娃要人喂。
  “我知道,不过我喜欢喂你不好吗?”迈尔专注的看着她问。
  “我……这样……好象不太好……”不是好象,根本就不好,只在当她面对他深邃的眼眸时,话不由得变得婉转些。
  “反正没外人在场,有何关系。”迈尔拉下她的手,再递了块肉到她唇边。
  芽裳想想随他高兴去,反正吃饱她就要走了,以后会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让他高兴一下又何妨。
  迈尔见她不再抗议,乐得继续喂她吃其它美味营养的食物。
  “够了!我已经饱了,我不想再吃了。”再吃下去,恐怕她会把所有食物给吐出来,糟蹋厨师的手艺。
  “你吃得不够多,真的饱了吗?”迈尔拧着眉,仍不满意她进食后的成果,她吃的比他预期中要少很多,难怪她会如此消瘦。
  “是真的,你若再喂我,我会吐到你身上。”她威胁他莫以身试法。
  “好!我知道了。”他笑着放下箸中肉,让她暂时逃过,他会循序渐进使她的食量慢慢增多。
  “可以送我回去了吗?”她笑盈盈问。
  “你不累吗?”迈尔抚着她的颊问。
  “累?我当然会累,所以你快些让我回去吧!”她用力点头,早超过她睡觉的时间,目前她只想快点上床睡觉,其余皆不想。
  “芽裳,我必须告诉你,在我带你离开雷瓦家后,就没打算让你回去。”他轻声吐露出他打定的主意。
  芽裳首先愣了愣,无法清楚了解他话中的含意,待她真正想通后,愤怒的尖叫声从主卧室内传出。
  守在外头的两名守卫听见,假装没事发生,告诉自己一切平静,只是他们心底不约而同的想,今晚爵爷似乎玩得太尽兴了,他的女伴可能快受不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发出惊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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