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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妍歌第一次和黛娜打照面,她坐在邵雍的房门口,热情明艳的五官明显有着等待后的疲累痕迹。
  她一看见邵雍回来,绽开了天真烂漫的笑,但在瞥见妍歌的那一瞬间,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乔,我等了你一整天。”黛娜冲向邵雍,抓住他的衣袖。
  妍歌偷偷地打量她,五十分的活泼加上一百分的热情,让她充分表现出一个少女特有的天真和无邪。
  “我已经告诉过你要你别再过来了。”他轻轻拂开她的手,用哄小孩的口吻和她说话。
  “为什么?”黛娜不太友善地看了妍歌一眼。“还有,为什么你莫名其妙跑出一个女朋友来?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不是莫名其妙,她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在我认识你之前就是了。”邵雍耐心解释。
  “那我呢?”她脸颊的每根肌肉都在颤抖。
  “一开始,我们就约定好彼此间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才对。”他不厌其烦地提醒她,有点担心妍歌会不会胡思乱想。
  “我并没有和你约定好,你也曾经热烈地吻过我,你会热吻你的普通朋友吗?”她狡黠一笑,转向妍歌挑衅地说:“我不介意你是乔的女朋友,因为我也是,只要你和乔没有步入礼堂,我都有资格当他的女朋友。”
  妍歌惊异地看着黛娜,她羡慕她勇敢、果决和积极争取的态度,黛娜不怕有人抢她喜欢的男人,她有捍卫爱情的勇气,比起黛娜,自己明显逊色太多了。
  她不讨厌黛娜,反而有点喜欢起她来了。
  邵雍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黛娜。
  “黛娜,你不能太一厢情愿,我是喜欢你,但是没办法像爱一个情人一样爱你,你还太小了,我们有很多观念难以沟通,你真的不适合我。”他很努力点出他们之间不合适的问题点来。
  “我快二十岁了,我总是会长大的。”她理直气壮地喊。
  “黛娜,你不要不讲道理,也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难缠的女孩子,否则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了。
  黛娜不假思索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把脸用力地埋在他的胸膛上,她深深呼吸,像要把他的气息全部吸进肺腑里。
  邵雍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她手机号码,否则现在也不至于陷入难题了。
  “黛娜,放手,别这样。”他尴尬地看了妍歌一眼,本能地把黛娜的手用力从他身上扳开。
  黛娜死不放手,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紧紧抱住他。
  妍歌很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在欣赏一出精彩的短剧一样。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黛娜,快放手,别让我动粗。”邵雍完美的自制力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你以后还会不会见我?乔,会不会?”她改用祈求的语气,像孩子在乞讨一件喜爱的玩具似的。
  邵雍看了妍歌一眼,她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以旁观者的立场等着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掰开黛娜环在他腰间的手,郑重地说:“如果你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黛娜低着头,手指仍顽强地抓着他的衣角,像个玩下棋游戏输了的孩子,很不甘心地瞪着妍歌。
  妍歌不禁有种错觉,仿佛听见黛娜耍赖地大喊着——我要再来一次!
  “黛娜,快回去,如果你能把我当成哥哥的身份,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如果你办不到,我是不可能再见你的。”邵雍说出虽然残忍却是非说不可的话。
  黛娜颤抖了一下,她痛苦地呆望他很久很久,然后低下头转身就跑,很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妍歌静静地瞅着邵雍,他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幸好你没有多打一副钥匙给黛娜,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牵起她的手拉进屋里,有些急躁地说:“明天我多打一副钥匙给你。”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拿你的钥匙干什么?我不能背着丈夫偷情。”
  “你会取消婚礼的,除了我,你不可能嫁给别人。”他笃定地说,伸手将她拥揽入怀。
  “你好狂妄自负。”她似笑非笑地。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结婚而结婚的女人,你不可能愿意嫁给心里不爱的男人。”他轻抚着她的脸颊。
  “是吗?”她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怔忡地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整天家的“wolf”低着头走到她腿边撒娇着。
  “妍歌,再这样挣扎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你何苦折磨自己,取消婚礼以后虽然必须解决一些麻烦事,但是一定比我去抢新娘以后要面对的轻松很多,我们不必把状况弄得太复杂混乱是不是?”他循循善诱。
  妍歌浅浅微笑,仰头对他轻轻说:“好冷。”
  “我去开暖气。”邵雍站起来。
  “顺便,再给我一杯热咖啡。”
  邵雍点点头,开了暖气以后,转身走进厨房。
  妍歌轻合上眼,毅然决然起身,走出去。
  “妍歌,你要几颗糖?”邵雍在厨房里喊着。
  没有回答。
  邵雍从厨房里冲出来,见不到妍歌,“wolf”盯着开启的大门,回头傻傻地看着他,他蓦地焦虑烦躁,来不及披上衣服就直接冲出去。
  他像箭一样的冲到大街上四处搜寻,期望她能从某个街角出现,热切的渴盼灼痛着他的心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才能慢慢理出寻找妍歌的头绪。
  没有——他没有她的电话,也没有她在皇后区的住址,他还来不及留下联络她的方法,她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莫非妍歌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给她口中的“夏炜——”?她是认真的?真正错估情势的人是他。
  他觉得心脏某部分的神经开始收缩、痛楚,背脊微微泛起了冷意,他不懂妍歌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连串的问题涌进他的脑子里,他要不要阻止她的婚礼?要不要抢她?他能不能做出大闹礼堂的疯狂事情?
  他自嘲地冷笑,大闹礼堂,他连妍歌哪一天结婚都不知道,还怎么大闹?基本上,他的个性根本做不出大闹或抢新娘的疯狂行径,但是就这样让妍歌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却又心有不甘。
  他不停地跟这些问题缠斗,一径地寻思,疲累不堪。
  妍歌躲在暗处看着邵雍,他苦恼焦灼地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他的住处。
  孤独的感觉再次袭击了她,到底她的决定正不正确,她自己也茫然不知了。
  她自觉像个赌徒,倾家荡产也要豁出去下最后一次大注,若能一次翻回本,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她走进街角的电话亭,拨了通电话给俪菱,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细述给她听。
   
         ☆        ☆        ☆
   
  第十天了。
  邵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妍歌不可能出现了,你是不是应该死心了……”
  “wolf”呆望着他,口中发出呜呜声。
  他已经开始适应,也开始接受妍歌将要嫁给别人的事实了吗?不对,他每天都头痛欲裂,意识无法集中,整天魂不守舍。
  在这十天当中,他几乎失去基本生活的能力,曾经忘记喂“wolf”吃东西,当他想起来的时候,“wolf”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甚至连他自己也一样,当胃痛到痉挛时,才知道自己已经饿了两、三餐。
  有一次他还曾经忘了关炉火,让瓦斯干烧了好几个小时,险些没酿成火灾,连乐团通知他的排练时间,他不是忘记就是迟到,每天恍惚失神的状态,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否则他真担心自己是不是该看心理医生了。
  突然,“wolf”朝厨房低吠了两声,然后他才察觉到空气中有潮湿的热气,他慢慢拖着步子走进厨房,看见不知道多久前烧的一壶水已经快烧干了。
  他关掉瓦斯,发呆了好半天。
  愈想愈觉得不对劲,再这样下去还得了,搞不好什么时候把命送掉都不自知。
  他霍然转身,拿起电话打到乐团请了一天假。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定要立刻采取行动,否则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何时会完全失控。
  他先冲向妍歌曾经试婚纱的那家店,直接请女店员替他查询妍歌的联络电话和地址。
  “很抱歉,孙小姐并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那你们是怎么跟她联络的?”邵雍不相信。
  “通常都是孙小姐打电话过来主动跟我们联络,而且因为孙小姐已经把费用一次全部付清了,所以她不肯留电话,我们也不便勉强她。”
  邵雍发现女店员盯着他的眼神很古怪,多半是怀疑为什么曾任冒牌新郎的他会不知道新娘的电话和地址吧。
  “她有没有和你们约好哪一天来拿礼服?”他又问。
  “没有,只说要拿礼服之前会先和我们联络。”
  邵雍怔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慢慢走出婚纱店。
  他继续来到圣派翠克大教堂,这一天没有人结婚,他找到教堂内的神父,询问预订教堂结婚的名单。
  “东方人?”神父仔细想了想。“好像有。”
  “能不能告诉我确实的时间和新娘的连给电话?”他心急地问。
  神父上下打量着他,听见他强调要新娘的电话,便摇了摇头,带着歉意说:“如果你是新人愿意邀请的亲友,应该就会知道他们结婚的日期,如果你不知道,也许是新人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好透露,很抱歉。”
  邵雍发现神父看着他的眼神中有同情也有了解,神父想必已经看出他眼中争夺的欲望了。
  “年轻人,每个人都会说我爱你,但‘爱’字到底是什么意义呢?爱就是祝她幸福。”神父笑看邵雍,用意是希望他能打退堂鼓。
  “不。”神父的话反而点醒了他,他肯定地笑着,说:“神父,我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幸福。”
  神父的表情微愕,邵雍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堂,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此刻,在他的体内已涌起一股狂烈的激情,无论如何,他都该为自己燃烧一次。
  走到了教堂对街,邵雍看见一个黑人男孩在卖甜甜圈。
  “先生,要不要买甜甜圈?”黑人男孩招呼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他忽然灵机一动。“你每天都在这里卖甜甜圈吗?”
  “是的,先生。”
  “愿不愿意赚一百美元的外快?”
  黑人男孩眼睛一亮,随即谨慎地问:“要做些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发现这间教堂有东方人举行婚礼时,就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他低头写下电话号码。
  黑人男孩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        ☆        ☆
   
  第八天后的清晨,邵雍刚洗完澡、吹干头发,正准备出门到乐团参加排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紧张地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对方就已经一迭连声地喊了一大串。
  “乔,你赶快来,现在教堂外面来了好多东方人,快呀!”
  邵雍立刻切掉电话,火速地冲出门,快得像爱神射出的利箭。
  刚要苏醒的第五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四周仿佛仍被晨雾催眠着。
  赶到圣派翠克大教堂时,黑人男孩的甜甜圈已经开始在营业了,一看见邵雍飞奔赶至,神情比邵雍还要兴奋。
  “乔,刚刚有两个东方男人来跟我买了很多甜甜圈和咖啡,我问新娘姓什么,他们说姓sun(孙),怎么样,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邵雍的心口一阵抽搐,缓缓从皮夹拿出一百美元给了黑人男孩。
  真的,妍歌没有骗他,她的婚礼是真的。
  遥望着教堂,他似乎看见妍歌的影子在教堂内飘忽一掠。
  他感到一丝震颤,不知何处来的一簇小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心底的那块油田,蕴藏已久的热情爆发了。
  他微扬起下颚,有股势在必得的傲气,大跨步朝教堂走去。
  靠近门口坐着两个清秀白净的男人,一看见他走进教堂,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请问你是妍歌的朋友吗?”其中一个男人问邵雍。
  “是,妍歌现在在哪里?”或许是他的表情过分严肃认真,问他话的男人忽然出现怀疑的眼神。
  “你该不会是邵雍吧?”男人突然睁大双眼,惊诧地喊。
  “原来我名气这么大,是不是妍歌要你们在门口挡住我,不让我进来?”他恼怒地径自往教堂内走。
  邵雍原以为两个男人一定会冲上来气急败坏地拦阻他,他正好整以暇地准备硬闯,没想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男人握住他的手,欣喜若狂地朝里面高喊:“俪菱,邵雍真的来了!”随即又开心地猛握他的手,笑嘻嘻地说:“我叫阿南,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不过我对你这个人倒是很熟了。”
  邵雍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愣愣地由着他握手。
  “阿南……”他复诵了一遍这个名字,混沌的脑子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他看见另一个人这时候走过来揽住阿南的腰,顿时才猛然想起,原来他是妍歌口中常提起的阿南,这个阿南跟妍歌之间才真的是超越性别的朋友关系,不过阿南的热情让他很不能适应,他怀疑阿南到底知不知道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这时候,沈俪菱从教堂内的新娘休息室里冲出来,看见邵雍的那一瞬间,明显地吁了一口长长的气。
  “你是来观礼的吗?”她嘲弄地笑看他。
  邵雍坦荡荡地回视她,一面极小心地打量着教堂内,教堂里约有十几个人,除了阿南和俪菱,其他人对他都是陌生的,在十数人都鸦雀无声的凝视下,他敏感地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尤其是阿南和俪菱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相当友善,几乎让他误以为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是等待后的喜悦。
  他觉得异常困惑,被眼前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
  “妍歌呢?”
  “如果你是来观礼的,就请在这里坐着,如果你是专程来抢新娘,我们就会让你进去。”俪菱的声音漾着笑意。
  噗哧一声,安静的教堂内传出此起彼落的笑。
  邵雍发现自己的智商突然下降到了七十以下,看似简单的一道题摆在眼前,他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出来。
  他拒绝再被眼前这些笑容诡异的人耍弄了,僵直着背脊,径自往教堂后的新娘休息室走去,接着,他听见俪菱和阿南欢呼似地大叫着——
  “快,快打电话给孙爸爸和孙妈妈,叫他们赶快赶过来!”
  “别坐着了,有事情要开始忙了!”
  邵雍的疑惑已经胀大到不能负荷的程度了,他像风一般撞开新娘休息室的门,一瞬不瞬地盯着妍歌。
  她穿着那一袭雾紫色的礼服,落泪纷纷,哭得很凄惨,脸上的妆也已经被她的眼泪弄得惨兮兮了。
  邵雍脑中一片混沌,整整十八天以来,想见又见不到的痛苦,在这一刻奇异地纾解了,他平静地在她面前坐下,深深地凝视她。
  “新娘子不应该哭得这么惨。”他勉强笑着。
  “听见你来了,我就忍不住……”她哭得太厉害,哽咽得话都说不下去。
  邵雍沉默了半晌,低声问:“你的……新郎呢?”
  “已经来了。”她抽噎着。
  “在哪里?”他思索着刚刚见过的十几张人脸。
  妍歌的指尖抵住他的胸膛,边哭边笑。“在这里。”
  刹那间,邵雍觉得呼吸困难,妍歌的指尖抽光了他肺里的空气。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她的双肩,呼吸急促着。“请你、一定要、立刻替我消灾解惑,我真的快被你们弄疯了。”
  妍歌的唇角闪现了一抹可爱顽皮的笑,她抬起手圈住他的颈子,把满是泪的脸紧偎在他的胸膛上。
  “我好担心你不会来,我好担心我会输。”
  “说清楚一点。”他抬起她的脸,催促着。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阿南和俪菱设计出来的,他们生气你先前那样欺骗我,所以叫我也要把你骗回来一次。”她咬着唇低低地说。
  “这个婚礼是骗局!”他抽口气。
  妍歌点头。“尤其是阿南,他觉得你对不起同性恋者,严重警告我不能轻易原谅你,于是他们两个人就设计了所有的情节,要我照他们说的来演,他们要试验你的真实个性,也想试验到底你有多爱我。”她靠在他身上,水汪汪的眼瞳醉醺醺地凝望他,眼中有着骄傲和喜悦。
  邵雍慢慢明白过来了,虽然他很生气自已被耍,但也只能当成为自己赎罪的方式,起码,他从地狱爬回了几间,有雨过天晴的感觉。
  幸好他真的来了,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失而复得的滋味。
  他拥紧她,想想也真觉得不可思议。
  “阿南和俪菱写了这个剧本请你照着演?”
  妍歌笑着点点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将近三个月前,就是我发现你在洛克菲勒广场上热吻黛娜之后,他们知道这件事以后的反应比我还要激动,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构思剧本了,然后设计我到第五街的咖啡馆巧遇你……”
  “什么!”他大为震惊。“在咖啡馆不是巧遇,而是你们设计出来的?”
  “是啊,我到那家咖啡馆枯坐了快一个星期才让你发现,才不是巧遇。”她嗔视着他。
  “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在那里出现?”
  “你从住处到乐团一定会经过第五街,而且你都会带‘wolf’出来散步,这些全是俪菱调查出来的。”她格格地笑出声。
  “沈俪菱有作奸犯科的天份,她的老公很可怜,想必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他不客气地批评。
  “喂,别乱骂人好不好。”
  沈俪菱的喊声跟她的人像一阵狂风般地扫进来,妍歌忍不住大笑着。
  “你是妍歌感情的监护人,我在你的势力范围中已经无所遁形了,怎敢自讨苦吃。”他的双眉耸了耸,很气俪菱把自己整得这么惨。
  “少贫嘴,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了,你们快点准备一下,婚礼就要开始了。”俪菱拿起化妆盒替妍歌补妆。
  “等一下——”妍歌低下头,梦呓般地喃喃低语着:“我还没问邵雍愿不愿意娶我?”
  俪菱立即转过脸瞪着邵雍,两个女人屏息以待,等着他的回答。
  这时阿南突然闯了进来,不明就里地大声嚷嚷。
  “快点、快点,邵雍快跟我走,有套西装要给你换的。还有啊,孙爸爸、孙妈妈已经出门了,天哪,妍歌的脸怎么回事,快把妆化好啊!”
  阿南的喊声来势汹汹,三个人不经都呆了一呆。
  邵雍忍不住大笑了两声,他倾身,轻轻在妍歌的眉心吻了吻,在她耳旁柔声说:“等会儿见。”
  妍歌点点头,用一种舒缓的心情,看着被阿南强行拉走的邵雍。
  她感觉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正在她的体内悄悄蔓延开了。
  教堂里,一片静穆。
  “孙妍歌,这桩婚姻是你自由意愿的选择吗?你是否真心情愿嫁给邵雍为妻?”神父和蔼地看着她。“是的。”
  她偷望了邵雍一眼,发现他也在偷望她,两个人相视一笑。
  “邵雍,你是否愿意娶孙妍歌为妻?”
  “愿意。”
  神父请新郎新娘亲吻并交换戒指。
  邵雍掀开妍歌的白纱,轻轻在她唇上一吻。当妍歌把戒指圈住邵雍织长的手指时,她几乎听见自己发自心底的欢呼,而当邵雍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的那一刻,她看见爸、妈和俪菱眼中都蓄满了泪,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此刻无比幸福,然而旁观者的激动情绪总是超过新娘。
  “以主之名,我宣布两位正式结为夫妻。”
  神父庄严地宣布,所有宾客一阵起哄,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五颜六色的小礼炮应声爆发。
尾声

  邵雍和妍歌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进了饭店的总统套房。
  “这是我送给新人的礼物——”俪菱很兴奋地一进门就大叫。“送给你们三天总统套房的住宿。妍歌,高不高兴?!”
  “太豪华了!”妍歌拉起蓬蓬的纱裙,开心地跳到大床上。
  “妍歌,别跳别跳,快下来,万一受伤了怎么办?”阿南紧张兮兮地拉住妍歌的手坐下来。
  邵雍觉得不太舒服,用这种方式关心妍歌应该是他的权利,突然感到这个权利被抢走了。
  “我们来开香槟庆祝!”阿南的男朋友推来了早就放在套房里的餐车,上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阿南笑着打开一瓶香槟,“砰”地一声,把气氛带上最高潮。
  “今天能用这么快乐的方式收场,最要感谢的人是邵雍先生!”阿南举着香槟酒瓶,兴奋得像在发表得奖感言。
  妍歌笑倒在邵雍怀里,邵雍则是一脸苦笑,到现在还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结了婚。
  俪菱也举起酒杯配合阿南,大喊着:“多亏邵雍对妍歌疯狂的爱,才让我们的剧本有个完美的ending,邵雍是最佳男主角!”
  “饶了我吧,我看我应该是最蠢的男猪脚。”邵雍咬牙切齿地求饶。
  妍歌听了笑不可抑。
  “我要来访问一下最蠢的男猪脚——”阿南把酒杯倒满,笑着端给邵雍。“你今天是想来抢新娘还是想来大闹婚礼?”
  他喝了口香槟,从容不迫地笑说:“我打算抢不到新娘就大闹礼堂。”
  邵雍的回答嬴来大家的欢呼喝彩。
  “妍歌,你嬴了,你的眼光果然没错,选的男人果然禁得起考验。”俪菱笑着朝邵雍举杯,豪爽地仰头一口喝干。
  邵雍也陪俪菱喝了一杯,温柔地凝望着斜倚在他肩头的脸蛋。
  “老婆,你的眼光也不错呀,我不就是你的好老公吗?”俪菱那个微秃的老公在那里大发娇嗔。
  俪菱哈哈笑着,旋即在她老公的脸上亲了一口。“对呀,我该知足的,对不起喔,老公。”
  “牧原,真希望我们以后也有机会结婚。”阿南万分感慨地对倒酒的男人说。
  “当然有机会,以后我们也可以找个肯替我们证婚的教堂结婚。”高牧原天真地抱着阿南。
  “别傻了,神父怎么会肯。”俪菱夸张地抬高双眉,兴致勃勃地说。“不如我们来设计还有希望得多。”“好哇!”妍歌跳起来附和。
  “这种结婚方式的确毕生难忘。”邵雍正经八百地说。“我一定要设计一个让你们也毕生难忘的结婚典礼,否则我岂不是太吃亏了。”
  阿南和高牧原抱在一起大笑不止。
  “这么说来最吃亏的应该是我这个结过婚的人喽!”俪菱扯着嗓子大嚷。
  妍歌蒙着脸大笑。
  “俪菱,如果你想换老公,我们一定帮你。”阿南不怀好意地笑嚷。
  俪菱的老公突然发急了,靠在俪菱身边低低地说:“老婆,吃亏一点没关系啦,这种事就别计较了。”
  一堆人笑得天翻地覆,俪菱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她的秃头好老公。
  “好了,各位,我们也该走了,让两位新人休息吧!”阿南边笑边说着。
  “走喽!”
  四个人拖拖拉拉地走出总统套房以后,室内忽然变得相当安静。
  妍歌向后仰倒,水眸绯颊,含着微酡的笑意。
  邵雍迫不及待地脱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带,长长地吁了口气,趴在她身侧,凝望着她,很认真地问:“真的没有夏炜这个人?”
  “没有。”她又格格地笑起来。
  “我觉得你才是最佳女主角,居然在我面前演得那么像,好像真的就要嫁给夏炜那个男人一样。”回想起她忧怨的表现,他仍然觉得无法置信。
  “我的演技不赖吧!”她翻身压在他的胸膛上,狡黠地笑说。“我们是彼此彼此,你扮gay的本领也不差呀!”
  邵雍按下她的头,用力地吻她,唇舌与她火热交缠。
  “等一下——”她推开他饥渴的吻,抓着长礼服跳下床来。“我肚子好饿,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从餐车上捧起一盘精致豪华的三明治,放在床上两个人一起享用。
  他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含混不清地问:“如果我今天没有出现怎么办?”
  “那就表示我眼所有人的打赌输了,以后的未来任凭爸妈处置。”她耸耸肩。
  “你的爸妈没有见过我,单听你的一面之词就肯让你胡搞出这场婚礼?太匪夷所思了一点。”他仍是一脸疑惑。
  妍歌把满嘴的三明治咽下去,说:“所以我说这场婚礼是个赌注啊,我把自己的未来押注在你的身上,我爸妈自己答应当庄家的,如果我赌赢了,他们就愿赌服输的接受你,如果我赌输了,我就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
  “婚礼的费用都是你爸妈负担的吗?”他默默喝了口香槟。
  “不是,那都是我自己的钱。”她说得爽快。
  “而我不费一毛钱就娶到一个妻子?”这对他男性自尊而言是个耻辱。
  “没错,没几个人有你这种好运气。”她用沾满奶油的嘴去亲他,噗哧笑出声来。“别想太多,我是小鱼钓大鱼,将来你的财产有一半会是我的唷,我是稳赚不赔。”
  “什么时候变成职业赌徒了?动不动就是赌。”他轻笑着,抽出湿巾擦了擦她的嘴。
  妍歌突然郑重地跪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问他:“告诉我,你后不后悔?有没有被勉强?有没有被强迫?”
  “没有。”他也跪坐起来,想了想,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我当然不后悔,只是这个婚礼来得太轻松也太容易了,我还没有从那种惊喜中回复过来,应该说这个婚礼让我没有参与感。”
  “那……你觉得失望吗?”
  他摇摇头。“应该说,我根本还没有准备一个很好的环境给你。”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住在你租的地方,以后再慢慢找房子。”她一点也不烦恼住的问题。
  “你爸妈没有意见?”这是他比较担心的。
  “过几天你去见我爸妈,他们也许会问你的事业和理想,到时候你再好好回答他们的问题就行了。”她舒舒服服地伏在他怀里,喃喃自语着。“我的家境相当好,我爸妈择婿的标准并不在富不富有,而是在人格和内在上,所以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你绝对有让我爸妈倾倒的条件。”
  “你爸妈很疼你。”
  “应该说太溺爱我,否则哪有父母会让独生女这样为所欲为的,说要嫁谁就要嫁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她揽紧他的颈项,非常心满意足。
  “你这次冒的险很大。”他抬高她的脸,很难想象在她小小的身躯里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也不敢确定你对我的爱究竟到达什么样的程度,以前,受过两次伤害,惟有试探出你的真心,才能让我安心。”她的眼光虔诚地注视着他。“我想得到你,我的世界应该要有你才能完整。”
  邵雍注视着她闪闪亮亮的眸子,目光有着了解与纵宠。
  他俯下头,吻住她的唇,一手拉下她礼服上的拉链。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她捂住他的嘴。
  他瞪大了眼睛。“拜托,一天之内别让我受太多刺激。”
  “这是今天的压轴。”她故意挑起眉毛,神秘兮兮地说。
  “这个压轴好戏最好别太精彩。”他提心吊胆。
  “精不精彩要等六个月以后才知道。”她嘟了嘟嘴,忍着笑意。
  “快说,我没有耐性了。”他频频啄吻她的唇。
  “我有baby喽。”她倩然一笑。“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baby就跑来找我了。”
  邵雍惊跳起来,差点没有摔到床下。
  “天哪,妍歌,如果我今天没出现你打算怎么办?”他大吼。
  “我还是会把baby生出来呀,将来我就会告诉baby,唉,你的dad不爱我们,就这样喽!”她微微耸肩,故作无奈的表情。
  邵雍已经饱受一场虚惊了,幸好他今天作了正确的抉择,否则,将来有个他的孩子与他擦身而过,他恐怕也不会知道了。
  他把她抓进怀里,朝她蜜色的肌肤开始侵略。
  “妍歌,你实在让我又爱又怕,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说的,快点一次说完。”
  “有啊——”她热情回应他的吻。“邵雍,我好爱你——”
—全书完—

   
         ☆        ☆        ☆
   
普吉岛惊魂之旅

齐晏

  相信应该有很多朋友都去过普吉岛吧?
  我呢,因为太怕热,以前出国从来不曾选择过东南亚国家,不过这回的普吉岛四天三夜游因为某些“意外”因素而成行,倒有点像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才刚回来没多久,就来和各位朋友聊聊去泰国时发生的“可怕”事件吧。
  出国了十几次,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好好打听清楚住宿和行程,因为忙着写稿,每天焦头烂额的,所以全部交给我老公去全权处理,但我忘了一点,我老公没出过国,不知道应该向公司所办的旅游关心注意些什么,到了要去的前几天,我们两个都还不知道上飞机的时间。
  出发当天,两人神清气爽地到达中正机场二航站时,我当场被那种“景况”给吓傻住,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服了一个“恐怖”、“经济”团,有多恐怖、多经济!且听我慢慢道来——
  团员多达六十人,其中三分之二以上不曾出过国,天哪,这就够恐怖了吧,当我们这个团在分护照和挂行李牌时,整个机场大厅全充斥着我们团员的叫喊声,两个导游交代注意事项时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重复喊了五次以后还是有人会茫然地问:“刚刚导游说什么?”然后,这类事件就不断在日后住的饭店、吃饭的餐厅和普吉岛机场大厅一再上演,每一次必会引人侧目,而我总是离他们远远的,因为实在太丢脸了。
  浩浩荡荡的六十个团员没有人知道自己所搭乘的是哪家航主公司的飞机,够鲜吧!一行人到了登机门,大家都对华航、长荣的波音七四七寄予无穷厚望,起码没有七四七可搭,七三七也行吧,不然空中巴士也可以呀,结果我们一行人坐着机场载客小巴士一路经过好几架七四七,又经过七三七,最后看见一架小小破破的飞机孤零零地停在遥远的停机坪上,而我们的巴士司机正确无误地朝它驶过去,当答案揭晓时,小巴士里的六十个人全都发出捶心肝的哀嚎。
  我们这一团就包下了半架飞机,可怜包下的还是机尾,而我的座位就在喷射孔旁,在四个小时的飞行里,我几乎没讲什么话,因为想说话得附在老公的耳朵上他才听得见,太累人了。又因为飞机太小,遇到乱流时整个人抖得跟什么似的,想睡又没有办法好好睡,四个小时的飞行只有一个“疲累”可以形容,我搭过的飞机少说也有几十架,从没有担心过飞机会失事的这类问题,惟独这一回,读我尝到了恐惧害怕的滋味。
  到了普吉岛,我们就开始了“经济”之旅,第一晚住的是少说也有十几年历史的旧饭店,房间的床单有一个烟蒂烧出来的破洞,而且当晚我和老公洗的是三温暖,水龙头的水是黄颜色的,忽大忽小,忽冷忽烫,我们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虐待,但我还是不停安慰老公别发火,因为我真怕他会气得把墙捶出一个大洞来。
  吃晚餐时,导游说我们今晚吃的是烤乳猪大餐,大家一听兴奋得不得了,结果吃完了六道味道诡异的茶,每个人都只有一张困惑的表惰。有烤乳猪吗?我偷偷问老公,导游在旁边坚称有,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烤乳猪出现在哪一盘菜里,后来大家做出了一个结论,可能真的有烤乳猪,但是只有一只,那只要分成六十人份,你想一个人能吃到的有多少?
  然后,我们的经济费就固定用这样的演出方式唬弄我们,例加BBQ烧烤大餐,我们吃到的是一般的泰式家常茶,然后其中有两道是用火烤出来的,所以叫BBQ大餐,哈,真是绝妙!不过这是我老公公司所举办的员工旅游,参加的都是公司同事(只有我是要出钱的外人),大家碍于怕被裁员,所有的苦都情愿咬牙忍受下来,真是令我由衷佩服呀。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都在浪费很长的时间集合团员、吃可怕难吃的料理和住三星都不到的饭店来度过我们的“经济”之旅,以往我出国非要玩上十天半个月才肯收心回来的,但是这次去普吉岛,天天都仿佛度日如年,每天都好想家喔。
  当然啦,也并不是每件事都那么惨烈,其中骑大象和抱小老虎都是很让我兴奋的。
  有天在普吉岛的周围海域坐橡皮艇玩时,忽然间毫无预警的下起倾盆大雨,当时夹带着海风,把我们每艘橡皮艇都吹得直在海中打转,天黑鸦鸦的,那种感觉就像暴风雨里的一艘小船一样,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虽然身上穿着救生衣,可是我还是吓得快哭了,驾橡皮艇的泰国少年一直不断用中文对我说:“不要怕、不要怕!”然后,熟悉水性的他就在海中把我们的船往岩石旁推去,后来就在岩石边一直等到雨停,雨一停,接着就云散雾收,非常快,那时候真觉得大自然的力量很奇妙伟大。安全回到陆上时,替我们驾橡皮艇的泰国少年仿佛全身都闪闪发亮着,而我带着虔诚和崇拜眼神,给了他双倍的小费。
  有一晚,导游带我们到由一个西方人经营的鬼屋探险,因为团员太多,所以每八个人就分成一组,我当时心里想,有八个人一起行动,想来也不会惊悚到哪里去,只要我一路上闭着眼睛就行了。
  当站在入口前准备进鬼屋时,我们就不断听见前一组的队友发出惊人的哀嚎,我们这一组的男生还在那里耻笑着他们。轮到我们时,一进去,我当场就被这幢鬼屋的装潢慑倒,天哪,情景太逼真了一点吧,当场就有打退堂鼓的念头,而且光是突然冒出来收票的黑衣人就吓了我好大一跳。
  这间鬼屋值得大力推荐,因为真的太逼真太恐怖了,当我们八个人挤在一起走过幽暗的停尸间时,会闻到诡异的消毒水味,一路走,会突然看见有个人躲在墙角边跺肉块,那种突然发现的感觉真的是头皮发麻,好像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一样可怕。
  其中有间完全仿照大法师那部恐怖片里的场景,我们八个人一进去,立刻闻到一股霉味,然后看见一个脸孔狰狞的女孩子被绑在床上,我们八个人必须排成一排才能从床边走过去,当最后一个人就快经过时,那张床突然间弹起来,朝最后那个队友压过去,绑在床上的女孩子还猛然发出恐怖的喊声,当场那名队友就吓坏了,拼命追着我们,用扭曲的声音大喊:“救命啊,不要丢下我!”我当时笑得肚子痛,可是接下来被吓得大哭的人居然是我,因为我走着走着,想回头看看队友跟上来没,结果被一个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的木乃尹给吓得尖叫,然后大哭,可是想跑又不能跑(鬼屋里规定不能跑),浑身吓得直冒冷汗,几乎是一路尖叫着走出鬼屋。
  能把八个人(其中六个男人)吓得面如死灰,就知道那间鬼屋有多优秀了,台北西门町那家鬼屋和普吉岛的鬼屋比起来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不足为道。
  有一点很重要,普吉岛的鬼屋里份鬼的都是西方人,不必戴假面具,只需要化个妆就很像西方恐怖片里的传奇人物了,像变态杀人魔、大法师里被恶魔缠身的小女孩等等,真的好恐怖好恐怖,值得推荐大家去受个惊吓。
  各位朋友,其实普吉岛是个非常有异国情调的小岛,我们接触到的岛上的人都很腼腆和善,尤其是当地的小孩子,所流露出来的就是纯真的孩童笑容,完全没有经过现代文明的污染,那里,真的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度假胜地。
  不过建议大家最好选择“豪华”团参加,团费只多三千元,可是食、住方面绝对是天壤之别,我的朋友甚至都住到六星的饭店,还能亲眼看见乳猪在你眼前烤着,差别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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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书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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