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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雀利儿喜孜孜地坐在一艘载着六名经过筛选后被允许参加净灵会的入会者的游艇上,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比自己预期的还要顺利。
  说来真巧,就在那名自称是黑豹主人的陌生男人警告她别多管闲事之后,隔天就有一名女客人找上灵力俱乐部,希望得知失踪月余的丈夫巴可威尔斯的下落。
  那名女客选上“神算”来替她达成希望,并说明她丈夫巴可是在一个多月前加入净灵会,从那时起便消失踪迹,没有再和她联系,焦虑的她虽然报了警,但是仍然没有眉目,她在求救无门的情况下,只好找灵力俱乐部帮忙。
  这真是从天上掉到雀利儿手里的任务,为此,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查净灵会与黑豹的事,而不用听幻夜神行毫无意义的叨念,虽然他得知她要混入净灵会时,还曾经要求由他代替她去完成这件委托。
  “我去净灵会找人,你干嘛这么紧张?”她不解地问。
  “你真的只是去找人吗?”幻夜神行反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
  “我敢预测,你这次去准会闹得天翻地覆。”
  “为什么?”幻夜神行几时也成算命仙啦?
  “因为那里是个魔窟!你到了那里,肯定会和对方杠上。”幻夜神行说得好象已经亲眼看见她大闹净灵会似的。
  “那不是很有趣?”她捂住嘴,不仅没有打消去意,反而益发兴奋。
  她还记得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幻夜神行脸上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他简直拿她没办法。
  现在,她轻易地通过净灵会的甄试,搭飞机到加勒比海的波多黎各,再坐上了参加他们举办的心灵研修营的游艇,往某个不知名的小岛前进。
  要加入净灵会并不容易,他们要求的条件很多,雀利儿能成功的混进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在钱。
  有了钱,办事就特别容易,这是在这个现实世界要生存下去的铁则。
  而艾氏财团偏偏就钱多,这是雀利儿能立刻被准许入会的利器。
  净灵会的会员多半是财力中上的人士,对新会员的资格要求也相同地要有某个程度的财力才行,雀利儿抓住这个重点,秀出她父亲赠与她名下的个人存款,立刻受到净灵会招募人员的注目与殷勤的接待。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在雀屏中选的名单上了。
  船继续往碧蓝的海中驶去,温热的海风徐徐吹拂,她站在甲板上看似观赏风景,实则留意着航向。
  茫茫大海,不看好后路,逃的时候不就活生生被困死?
  她敢和上帝打包票,这艘豪华的私人游艇绝对是单程运输工具,一进入那个神秘小岛,他们这些人要出来就难了。
  游艇内部设备齐全,装潢富丽,看得出净灵会必定是个财力非常雄厚的宗教团体,它到底从它的信众身上剥削了多少钱财呢?雀利儿暗自摇头,转身看着另外五名坐在船舱内享受美食的新会员,她们全是女人,年龄都不超过二十五岁,甚至有两个可能才十七、八岁,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出身良好的家庭,举止端庄娴雅,秀丽可人。她不明白,为何这次招募对象都是年轻女人?她偷偷看过她们的资料,这些人彼此间并没有什么共通之处,唯一的相似点就是财力都在中上,其中一个还是某个企业家的女儿。
  据她所知,净灵会并不只招收女个徒,它是男女兼收,只要有钱,要进去就不会太困难,但为什么这次完全是女的呢?
  奇怪!
  就在她思索问题时,船已慢慢靠向一座孤岛,油绿的树丛覆盖了整座岛,远远望去就像海中冒出的一顶圆形绿帽。
  船在一个搭建得扎实的临时栈板码头停靠,她和其它女人陆续下船,栈板外已有一辆九人座旅行车等待着她们了。
  就在其它女人沉浸在度假似的愉悦心情时,雀利儿却感觉这座岛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而且愈往岛内走那股阴气就愈盛。
  幻夜说这是魔窟,形容得还真贴切!只是,里头的魔王会是什么样子呢?她相当好奇。
  车子在窄窄的柏油路面行驶,穿过曲折的林荫,过了七分钟,一幢与整个风景完全不搭的城堡赫然出现在眼前。
  城堡耶!雀利儿差点喘不过气来。说实话,在这种理应只出现像度假小木屋的地方,这幢灰色城堡就像利用电影技巧剪接进来一样,太不真实了。
  “请问这里是……”她转头问着一位带领她们的工作人员。
  “这里是净灵会的圣坛所在。”工作人员脸上露出崇敬的表情。
  “是的,每年也只有这一次心灵研修营的信徒可以进入岛上,并且亲自膜拜豹神。”工作人员说到“豹神”两字还虔诚地低头致意。
  “豹神?”是的,净灵会的崇拜偶像是豹,这点她早就知道了。但不知那只黑豹是否也在这里?
  通过巨大的城门,雀利儿才真正领教了净灵会的神秘与势力。
  古堡里并非她想象的阴暗,相反的,由天井引进的日光和美术灯将整个空间照耀得非常温暖,随处可见的绿意和美丽的雕像则适度地展现了恢弘的景观,站在古意盎然的大厅内,她看见了蜘蛛网似的信道向不同的方向延伸,有许多穿白袍的信徒在长廊上走动。
  一个名叫西卡的男人微笑地出现,他年轻俊俏,也是身着白袍,漂亮的金发在灯光的照耀下隐约泛着光圈,一不小心,还极容易把他误认为上帝派来的天使,如果他能加上一双翅膀的话。
  “欢迎来到豹岛的圣坛,我亲爱的伙伴们,你们将可以在这里得到心灵的净化,感受全然不同的平静,所以把世俗的思想与观念全都拋开,让我们一起祈求豹神和教主带给我们新生与力量。”
  西卡如吟唱般的优雅嗓音立刻掳获了那些女人的心,她们露出迷眩的笑容,频频点头。
  雀利儿则拚命忍住发笑的冲动,这种可笑又千篇一律说词她一点都听不进去。
  “请各位进入古堡后别大声说话,那会惊动我们伟大的教主方兹先生。祭典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开始,我们会在那时到你们的房间叫醒你们,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待在自己房里,不要四处走动。”西卡叮咛完毕,便示意那些工作人员将她们带开。
  六名工作人员领着她们分别走向不同的长廊,雀利儿奇道:“怎么把我们分开了?”
  “是的,艾朗小姐,每一位新来的人在灵修时都得被隔离,这是规定。”走在她前方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这样啊……”她拉长着声音,将走过的信道逐一记在心里。
  就这样走了近五分钟,经过曲折难辨的走道,她被带到一间铸着金苹果的木门前,工作人员打开门,让她进去。
  几乎可媲美高级套房的房间让她耳目一新,她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多问点什么,那名工作人员却悄悄退去,将门关上,并在门外交代:“请休息,晚餐会送到这里来。”说完便走了。
  雀利儿走到门边,握住门把,门果然如她所预测被上锁了。
  “隔离?哼!我看是监禁吧?”她眉心微蹙,冷笑一声。
  回过身,她索性研究起房间的布置,在这间约四十坪的房内,古典的四柱木床显得很抢眼,让人联想起十八世纪的宫廷生活,织锦的沙发、艺术气息浓厚的灯,以及墙上分不出真假的名画,都让她不禁怀疑这里的设计师大概对骨董家具特别偏好。
  浴室也是充满古意,她看完了每一个角落,嘲弄地耸耸肩。在这里住久了,一定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年代。
  接着,她眼珠子一转,看见两扇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的落地窗,于是走到窗前想打开一看,没想到拉开了窗帘,看到的竟是两面堵死的墙。
  这只是伪装的窗子而已!
  雀利儿心中一动,对净灵会对待新进人员的方式有点反感。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监禁一个新来的信徒有什么目的?洗脑吗?
  看来净灵会的内部并不单纯,雀利儿在脑中迅速回想她在出发前查过的许多资料。净灵会的会员似乎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之后再被送回去,而经她查证,每个到过净灵会的人即使回家了,个性、行为都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些人变成了净灵会的狂热分子,不管家计如何,也会把所得的大部分捐给净灵会,这些不合理的举止却在个人爱心表现的推崇下被掩盖了。
  那些人到底在这里受过什么待遇呢?这正是雀利儿混进来的主要目的。她除了将她委托人的丈夫安然带回去之外,还要搞清楚净灵会是不是个假宗教之名骗取金钱的不肖组织。
  哇!不得了的正义感!
  她对自己还有心情自嘲感到好笑,比起以前的事件,这次净灵会与黑豹的事件引起她非常大的兴趣,是因为什么道理她也不太明白,可能是那只黑豹给她印象太深的关系吧。
  坐在沙发上,她放松四肢,强迫自己闭目养神片刻,再见机行事。
  ***
  在屋里看不见外面的天色,雀利儿看着手腕上的表,上头指着六点四十分,她有点饿了,不知道晚餐什么时候才会送来,就这么无聊地被关在房间内等吃饭活像个囚犯似的。她不耐地来回走了几十趟了,眼看着地毯就要被踩出一道沟痕,终于决定在晚餐前来个探险。
  她没耐性等到午夜,从行李中拿出一把连发手枪带在身上,运用念动力瞬间来到门外,左右探探,确定没有人之后,就悄悄地往其中一条信道走去。
  把这里形容为迷宫一点也不为过!雀利儿边走边惊叹,居然有人能建出这么复杂的城堡,饶是她记性特好也不免有些晕眩。
  但是,在转得迷糊之际,她还是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原先在大厅附近看见的那些白袍信徒都不见了,长廊上沉寂无人,静得出奇,一切显得诡异难测。
  她又走了几步,转过一个大弯,眼前霍然出现了一个极为宽敞的空间,挑高的拱形屋顶,铺着大理石的光鉴地板,一排排可能供信徒们跪拜的蒲团。
  这里该不会是类似教堂的聚会场所吧?她揣测着。
  她小心地走进去,才看见正前方的立壁上有个圆形的立体浮雕,那是一个黑色的豹头,眼中镶着琥珀色的珠子,张大着口,露出利牙,以一种威武与吓人的表情面对着整个场地。浮雕下是个祭坛,祭坛上则有个长方形平台,看不出做什么用的。
  可能由于祭典尚未开始,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四壁上悬着一盏盏小灯,感觉上有点阴沉,连带地那个黑豹的图腾也显得可布。雀利儿又看了一会儿,决定到别的地方看看,但她才刚踏出一步,一个轻微的声音却从祭坛后方传来。
  一阵阵的低喘与吟哦声,听起来就像是……男女交欢的声音!
  雀利儿一惊,慢慢沿着墙往祭坛的方向走去。
  离祭坛还有十公尺时,她清楚地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呢喃。
  “这是这样!啊!就是这样!啊……巴可,你太棒了!”
  “是……亲爱的圣女,是你赐给我这种力量的……啊……”一个男人也销魂地低喊。
  喘息声持续了片刻,那一男一女显然完事了,又开始聊了起来。
  “你再也不用回去了,留下来……留在这里,永远和我在一起……”女人感性的声音极具魅惑力。
  “我再也不走了。圣女……我只服侍你……”男人气喘咻咻的声音中带有尊敬的意味。
  “很好,别忘了你的灵魂已经是我的了,违背誓言的人是活不长的。懂吗?”女人警告地说。
  “懂!懂!我爱你啊……圣女……我的人和灵魂永远只属于你……”
  “好,明天傍晚再到这里等我。”
  “是。”
  对话完毕,一个黑发女人从祭坛后站起来,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白缎缕衣随意披在肩上,她桃眼杏腮,红唇挺鼻,丰满的胸脯在衣服上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在这种圣坛上做那档事?天!这是个什么世界?躲在墙柱与墙柱间空隙的雀利儿咋了咋舌。
  接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也站起来,痴迷地望着那女人,嘴里不停地念道:“你真美!圣女。从来到这里遇见你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那就乖乖听我的话,把你老婆和家里的事都忘了。”女人托起男人的下巴冷笑。
  “我根本不记得我老婆的事了……”他抓住她的手拚命吻着。
  “很好。”
  雀利儿远远地看着那男人的脸,这才发现他竟是她要找的失踪男人──巴可威尔斯先生!
  瞧他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现在要他回去恐怕是不可能的。
  她正怔忡间,注意到祭坛的后边又出现一个人。
  “你太嚣张了,丽塔,拿信徒发泄你自己的性欲,你还配当净灵会的圣女吗?”新来的人站在阴影中冷冷地道。
  “豹……豹神……”巴可见到净灵会最神圣的人出现,吓得全身发抖。
  “你在嫉妒吗?仇烈。”丽塔回头笑着,对自己的行为和衣衫不整毫不在意。
  “我觉得恶心!”仇烈踱出来,还是一身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
  是他?!雀利儿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黑豹的主人。
  “你……”丽塔脸色一变,艳丽的脸孔扭曲成一团。
  仇烈转头瞪了巴可一眼,以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声音喝道:“你还不滚!”
  “是!”巴可仓皇地垂首退去,从背影还看得出他害怕得几乎瘫痪。
  “解放性和爱是我们会里的教条之一,我这么做又有什么错?”丽塔生气地走到他面前。
  “别跟我谈教条,我懒得听那一套。”仇烈轻啐一声,转身想走。
  “仇烈!”丽塔忽然抱住他,激动地说:“我其实只要你啊!可是为什么你近来都不抱我了?为什么?我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
  “放手!去把你身上的恶心气味洗干净,丽塔,那味道让我想吐!”仇烈不客气地骂道。
  “你……算你狠!玩完了就不要我了!你狠!”丽塔愤怒地大叫。
  “此刻大家在准备晚餐,你想惊动他们来看好戏吗?”仇烈冷笑。
  晚餐?糟了!在一旁偷窥的雀利儿忍不住轻拍自己的头,想起工作人员说要把晚餐送到她的房间,万一被发现她不见了,事情岂不闹开?
  她这个小动作立刻引起仇烈的注意,他敏锐地盯着她所在的位置,大步走来。“是谁?”
  “仇烈……”丽塔喊住他。
  “回房里去!”他转头命令她。
  妈呀!快逃!雀利儿无暇细想,以念动力移动到信道,她管不了了,得先找到回去的路才行。
  仇烈冲过来一看,没发现任何人,正狐疑时,又听见左翼信道上有脚步声,便无声无息地跟上去。
  雀利儿知道自己遇上了点小麻烦,她的念动力得在确定地点的情况下才随心所欲地移动,但现在她连自己的房间在东在西都搞不清楚,就算移动也没有用。
  从一个转角转到另一条信道,最后来到一扇黑色的木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地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掩住她的口,架住她的手,将她扯到一旁。
  “谁准你随便走动的?”仇烈阴沉地质问。
  雀利儿真的被吓了一跳,她连他何时来到她背后都不知道。奇怪!她一向都能感受到他人接近的气,但这一次……她居然会毫无所觉,为什么?
  震惊使她忘了要移开,只是傻傻地盯着仇烈杀气十足的俊脸。
  仇烈在强迫她面对他时也登时瞠大了眼,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鬼鬼崇崇的女人竟然是雀利儿艾朗!
  “你?”他的震惊并不比她小。“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难道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呃……这是你对你们新进信徒的态度吗?”她恢复了冷静,耸耸肩,对他微微一笑。
  “信徒?你?”仇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生气。这丫头要是被教主方兹发现真实身分,必死无疑!
  “是啊,我现在可是贵会正式的会员哩!”她嘻皮笑脸地倚着头,漂亮清丽的五官全惊着无畏无惧。
  “你是这次新进六个女会员之一?”他的眉头霎时攒得死紧。最近心情不好,没开计算机查看新进人员的资料,才会该死地让她混了进来。
  “是啊!”
  “你……你这根本是自寻死路!”他想起这次六个年轻女孩被招募进来的目的就替她捏把冷汗。
  “为了达成任务,出生入死是难免的。”她豁达地笑着。
  “你罔顾我的警告,艾朗小姐。”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仇烈简直快被她气死了。
  “哎,我其实是受托来找人,不是刻意找贵会的碴,你的警告我听进去了,但工作第一,任务至上,我还是得来啊!”她机灵地说。
  “你来找什么人?”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找一个拋妻弃子的男人。”
  “告诉我是谁!”
  “干什么?你想帮我找到他,再赶紧把我送走?”她看穿他的想法。
  “早走早好,否则你可能活不到十九岁。”他冷冽地道。
  “是吗?要是命该如此我也认了。其实你不必太在意我救了你的豹的事,为了你自己好,你就当作没看见我,不认识我就行了。”她拨了拨前额的头发,不明了他为何将救豹的小事记得这么清楚。
  “的确,我已警告过你别蹚进来,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想死在这里都不关我的事。”他这句话与其说是反驳她,不如说是在叮嘱自己别太关心一个外人。
  “所以啰,若是你能不说出我的真实身分,我就感激万分了。”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和幻夜神行及雷掣间没大没小的动作又自然跑了出来。
  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脸,仇烈没来由地想到她被教主吸干了血的景象,胃部就频频紧抽。
  “你……你知道你们六个女人在最后一次祭典时会如何吗?”他倏地抓住她的手。
  “如何?”
  “那是一场血祭,你们六人的血要被用来滋养方兹的精力。”他森然地道。
  “哇!这么残忍?”她睁大眼睛,表情夸张。
  “聪明的话就在午夜前离开!”他当然知道她一点都不怕,那灵黠的眼神中全是戏谑的光芒,是什么人把这丫头的胆子养得这么大?灵力俱乐部吗?
  “那我更不能走了,不把其它五个女人和委托对象一起救出去,会有损我‘神算’的名号耶。”她正色道。
  “你这个白痴!”他欺近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嘿,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骂我白痴的人哩!”她觉得挺鲜的,超高智商和超能力早已把她推向“天才”的宝座,几时曾听过这类形容词?
  她的确与众不同!仇烈不得不承认,她和他见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天真美丽,实际上聪明、机灵,满不在乎的态度下是颗比石头还硬的顽固脑袋和该死的冒险精神。她其实并不容易看透,他知道艾氏财团的未来接班人是个智商超过两百的天才,而一般人永远都猜不出天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进入净灵会还想全身而退的都是白痴!”他冷笑。
  “那……或许从我开始会有例外。”她讽笑的言语里有属于神算的自信。
  “你不知道方兹的厉害,艾朗小姐……”他提到方兹时眉头都会不自主地收拢。
  “叫我雀利儿吧,反正你早就查清我的底细了。而你,我听见那个女人叫你仇烈?”她打断他。
  “你在祭场偷听了多久?”他瞪着她。
  “不久,只是刚好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她吐吐舌头。
  “那个女人是本会的圣女,她叫丽塔。”他解释道。
  “圣女?嗯,原来圣女是那个样子。”圣女不都该守身如玉吗?怎么这里的圣女激如此淫荡?果然是邪教!
  “小心她,她是教主方兹的眼线。”
  “也是你的情人?”她抬眼盯着他,好奇地问。想起丽塔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位圣女似乎很喜欢仇烈。
  他僵了一下才回答:“不是。”
  “抱歉,问太多了,是不是都不关我的事,对不对?”她举起手,做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没错。”他沉着一张脸。
  抿抿嘴,她对他的态度觉得有趣,他并不开朗,甚至还满沉敛的,但不知为何她总是忍不住想逗他,想看他笑的样子。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板着脸,一副高深测的德行,就算嘴角上扬也都是冷笑或讪笑。
  他在净灵会的地位到底是什么呢?
  蓦地,她脑子又转回自己此刻的危急,她可没时间再待在这里胡思乱想,她得在晚餐送达之前回到自己房里,于是连忙拉住他的衣服,道:“跟你说话说得忘了,你能不能带我回我房间?要是送晚餐来的人看见我不见就糟了!”
  “你住哪一间?”他低头看着依到身边的她,一种连他也不明白的悸动瞬间笼罩着全身。
  “苹果,门上有一颗金苹果。”她迅速接腔。
  “跟我来。”现在闹得大乱对她没好处,方兹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要是让他起了怀疑,雀利儿艾朗就完了。
  雀利儿跟在仇烈身后转来转去,没几分钟就回到自己的房门前。看来送餐者还没来,一切平静如常。
  “嘿,你对这里很熟嘛!”她佩服道。
  “当然,我在这里长大的。”他没有表情地看着他。阴暗、变态的古堡正是他从小到大的住所。
  “你在这里长大?”她愣住了。他和净灵会的渊源很深吗?
  “我看过太多人死在这里了。雀利儿,我奉劝你在明天以前离开,东岸的私人码头有艘快艇,你可以……”
  “那其它人怎么办?”她又打断他。
  “别顾虑其它人了,她的正义感和伟大胸襟在这里可以省省了,一个人走或许还有机会,想要把那些女人都带走绝对是作梦。你也别指望我会帮你,以我在这里的身分,我的警告到此为止,之后无论你出什么事我都不会插手。”他脸色严峻,决定不再管她。
  “你的身分?你是什么身分?”她追问道。
  “午夜祭典时你就会知道了。”他冷冷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优雅灵动的走姿,雀利儿忽然唤住他:“仇烈,你的豹呢?”
  仇烈身子一顿,没有回头,背着她说:“不用你操心,它好得很。”过了几秒,他又轻声地加了一句,“晚餐中的汤水都别喝。”
  汤?为什么不能喝?
  就在她微怔时,他的身影已在信道转角消失。雀利儿回到屋里,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一个小时内看见和听见的事,所以晚餐送来时她早已不饿,随意塞了几口鸡肉和蔬菜,就进浴室冲个澡,迫不及待地等着午夜时分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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