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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


  一九九四年香港铜锣湾
  轻柔浪漫的钢琴音乐淡淡流泻在环忆大厦顶楼占地百余坪的套房内,晕澄的光影,柔和地迤逦在装潢别致特殊、华贵舒适的室内。
  商云媛倚在房内的落地窗前,从二十五层楼高的金色玻璃帷幕内,俯瞰着灯火璀璨、缤纷争辉的维多利亚港湾,只见彻夜燃烧的霓虹灯海,将香港这城市映照得犹如一座光彩夺目、璀璨无比的不夜城。
  “香港的夜景真美,怪不得会被誉为是世界的四大夜景之一。”
  透明的玻璃帷幕映出了商云媛娇艳的面容,她伸出纤长手指,缓缓用手指勾勒着窗中所映照出的绝丽五官——那弯而细的柳叶眉,高挺修直的鼻梁,还有丰润性感的双唇,在艳媚的面孔上组合成一种炫目耀眼的美丽……
  她细细描绘着窗中自己的倒影,眼神却一瞬也不瞬地盯视着落地窗中所映出的另一个幽晦身影。
  晦暗的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四周墙角嵌着的落地灯投射出茕弱如烛般的微光,象牙白的真皮沙发内,斜倚着一个颀长修挺的男人,面容及身影半隐半现在幽晦的光影之中。
  空气中,飘荡着神秘而迷魅的淡淡檀木香,那男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水晶酒杯,不经意的动作中却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慵闲及优雅。
  水晶高脚杯中紫红色的酒液在他微微的晃动下,如泉水般在杯中来回流漾着。
  “香港的主要部分是跨过维多利亚海港,占据九龙半岛和香港岛北侧的双域城市,也是全世界最开放的自由港之一,向来有东方之珠的美誉。”
  商云媛望着维多利亚港中往来频繁的货柜船和豪华邮轮,缤纷辉煌的灯光将维多利亚港映照得宛如是黑夜中的一条珍珠彩带。
  “如果说,香港是一颗东方明珠,那掌握着这颗东方之珠经济命脉的,无疑就是拥有英资背景,历史悠久神秘的恒忆集团。”
  商云媛回过身来,注视着斜倚在沙发椅内那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只见落地灯的橙色光芒如烟束般舞动,像在那男子周围环绕了一轮如烟似雾的光晕。
  她缓步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轩尼诗干邑白兰地,将酒杯拢在双掌之中,用掌心的热度温熨着杯中的酒。
  “这一期的当代名流杂志,便以‘香港经济的幕后掌舵手’为主题,专文探讨了恒忆集团对香港经济的影响力,而且直指恒忆集团的真正掌权者,便是商氏家族内最神秘也最令人好奇的二少东——商无忆。”
  她从桃心木办公桌上,抽出一本杂志,对着男子扬了扬手中的杂志。
  “你看过‘当代名流杂志’的这篇报导了吗?”
  一个低沉迷人的轻笑声淡淡扬起,回荡在萦绕着柔美乐音的暗晦室内。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看这种八卦杂志的。”
  那男子深沉慵懒的嗓音里,有着如低音提琴般的蛊魅及幽沉,发音漂亮纯正的字句流转在他舌尖,竟比回绕在室内的钢琴旋律还要动听醉人。
  “你没看啊?真可惜呢,我倒觉得这篇报导挺有意思的,不如我念给你听吧!”
  商云媛艳媚的眼儿瞟向倚在沙发椅内的男子,她走了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翻开杂志内文,朗诵似地念了起来。
  “香港首席英资集团恒忆企业,旗下员工占香港总劳动人口的十分之一,股票总市值占香港恒生指数三十三家成分公司的六分之一,在香港财经界拥有无边弗届的影响力,目前由商家诠担任集团总裁。”
  商云媛浅啜了一口酒,含媚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沙发内的男子,戏谑似地继续念道:“商家诠共有二子一女,长子商守恒担任恒忆集团的副总裁,三女商云媛接掌子公司环忆地产的行政总监,兼任永恒通讯多媒体网的行销经理。然而香港财经界的所有人士都知道,在恒忆集团里,真正握有实权的幕后首脑人物,是目前担任总裁室特别助理,也就是老总裁最宠爱的二儿子商无忆。”
  幽晦的光影中,男子的面容隐藏在黑暗里,只有一双隐隐流泛着雾碧色波光的邃眸,在暗夜里焕耀着星月般迷离的光华。
  商云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气醺红了她艳丽的双颊,她故意将杂志凑到男子面前,一边笑一边念道:“商家诠的三个子女都非同一个母亲所出,商家诠的第二任老婆,也就是商无忆的亲生母亲,是英国爱德华勋爵之女,因此在商无忆体内流着的,是真真正正的贵族血统——这对向来重视身份阶级的商氏家族来说,无疑是一道最有利的投资王牌,因为一个尊贵的身份,可以在上流社会中,得到有钱也买不来的尊重。”
  男子深邃的眼神中流动着变幻轻魅的幽光,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神色自若地听着商云媛恶作剧般不断念着杂志内文。
  “因此商无忆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内定为恒忆财团的接班人选,并且留在英国贵族母亲的身边,接受等同王室继承人般的教育。他受过各种财经管理和社交礼仪的专业训练,包括食、衣、住、行上的卓绝品味,而且精通六国语——他所受的一切教育,都是为了接掌恒忆财团做准备。”
  墙上的雕版壁画中嵌着一颗鹅卵石般大小的碧晶石,商云媛眯着眼,嫌照在杂志上的光线不够明亮,她伸手轻轻转动了碧晶石的方向,落地灯的光芒立即像舞台旋转灯般,呈光束状四射开来。
  从墙角往地面上打的灯光,透露出一种黄金般的质感,流泻在室内的灯影和碧晶石的光芒,映亮了男子冷峻高贵,俊美得令人无法逼视的深邃面容,也映亮了他浑身无懈可击的矜贵丰采。
  那气质、那丰采,流露在他的眼神眉宇、举手投足间,如此卓绝出众、浑然天成,尊贵得逼人心魂,教人不敢轻易接近,仿佛只要向他走近一步,都是一种亵渎。
  “也就因为商无忆尊贵非凡的身份,惹来歹徒的觊觎,因此他幼时曾被绑架过,还差点被撕票,他的亲生母亲为了救他,在交付赎款的过程中不幸车祸身亡。所以商家对他的保护几乎已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不让他在公开的社交场合中露面,更从不让媒体掌握住他的行踪。”
  商云媛斜靠在男子肩头,顺着男子落在杂志上的目光,懒洋洋地继续念着:“恒忆财团对外的公关活动和交际应酬都由长子商守恒出面,但商守恒所挂的副总裁头衔只不过是一个门面,一个替身和傀儡——真正掌握着恒忆集团实权的,是行事低调、作风神秘、从不在公开社交场合出现,更从不在媒体上曝光的商无忆。”
  商云媛哈哈轻笑,丢开手中的杂志,跪坐在那男子身前的桃心木地板上,伸出涂着血红寇丹的纤长指甲,轻轻画过男子深邃立体的鲜明轮廓。
  “无忆二哥,你对‘当代名流杂志’的这篇报导有什么感想呢?”
  她用手指刮着他冷峻如瓷的容颜,挑衅地笑道:“从来不在媒体上曝光的你,为什么‘当代名流杂志’竟能写出这么一大篇有关于你的身世报导呢?你想不想知道提供‘当代名流杂志’内幕消息的人是谁呢?”
  她尖细修长的指甲微微用力,在他俊美无瑕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是我——提供‘当代名流杂志’这一篇内幕报导的。就是我,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商云媛!”
  颊上的细细伤口隐隐泛着血丝,但那男子却似毫无所觉般,神色不变地闻着水晶杯中的酒香,浅啜了一口含着果酱橡木香的紫色酒液。
  “这葡萄酒里的橡木香有点儿走味,后劲也略短了些。”当甜醇浓冽的酒液溜过舌尖,滑下咽喉后,他微微蹙起了眉。
  “明天得叫宋秘书打个电话给我们位在法国波尔多产区的酒厂负责人,问问这季的葡萄采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商云媛仰头大笑起来,娇艳的面容上肆意散发着一种骄恣的任性。
  “你知道吗?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能不动声色,不变脸色的优雅从容和自若即使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出卖了你,你都能无动于衷,完全不当一回事般地继续品尝着葡萄酒的好坏。”
  她雪皙的臂膀缓缓绕上男子的颈项,含着酒香的娆媚气息轻轻吐在男子耳畔。
  “无忆,我的二哥——有时候我真恨你这种看似优雅有礼,实际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好像在你眼中,除了恒忆集团,就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得到你一丝一毫的关注。”
  她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商无忆俊美夺人的面庞上,低喃道:“你知道吗?眼中只有恒忆集团的你,无情得没有心、没有感情——我好恨你这样!”
  她磨蹭着他的脸,嫣红的唇瓣恶作剧般地在他脸上游移着,轻喃的声音中却有着隐隐说不出的悲苦。
  “就算我如此对你,即使是逾越了兄妹的本分,你也绝不会推开我——因为明天的董事局会议,你打算提出把恒忆财团撤离香港股市的重大决案,你需要我投下支持你的一票,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到环忆地产大厦来找我了!”
  商无忆望着她,眸中漾起了暗月般的雾碧波光。
  “明天法国格拉斯的杜瓦香水厂会派人送来新研发的香水,我要亲自验收这瓶新香水,好证实我去年到格拉斯视察之后,暂缓撤资的决定没有错——因此我不会参加明天的董事局会议,你在董事局的投票决定,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他微微扬眉,嘴角噙着一抹优雅魅人的笑意。
  “况且贴面礼在国外的上流社会中,是很正常的社交礼节,即使你是我妹妹,我也不认为这算是逾矩的举动。”
  “那么亲吻呢?”商云媛嫣红的唇落在商无忆唇上,轻轻摩挲着,呢喃道:“这也是正常的社交礼节吗?”
  商无忆轻笑,捧起商云媛的脸,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我就说你不该喝酒,你的酒量向来浅,酒品又不好,连自己醉了会做什么事都不知道。今天幸好我是你二哥,要换了是别的男人,你的便宜早让人占尽了。”
  商云媛笑了起来,笑得那般恣狂、那般悲哀,笑到她泪水都流了出来。
  “即使是拒绝的言语,你都能修饰得如此优雅漂亮,你明明最恨我这样对你,为什么不索性推开我,叫我滚蛋?为什么不狠狠的拒绝我,让我彻底死了这条不该有妄想,连自己都觉得变态可怕的心?”
  商无忆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拿起挂在衣物架上的阿曼尼手工西装外套。
  “你喝醉了,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披上剪裁合身的西装外套,转身向直达楼顶套房的墨晶色玻璃电梯走去。
  商云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阵心痛划过胸口,她尖锐而绝望地喊出来。
  “你真的如此厌恶我,连多陪我一会儿也不肯吗?”
  商无忆停住脚步,他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商云媛,眼神沉邃一如莫测的暗海。
  半晌后,他微微叹息,低沉优雅的声音如暗夜魅影般,回荡在空旷华丽的室内。
  “你错了,你是我惟一的妹妹,我永远不会厌恶你。”
  他回身,走到商云媛面前,扶住她的肩头,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了兄长式的亲吻。
  “我只想告诉你,不论你爱我还是恨我,我始终是你二哥,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商云媛怔忡地望着他,眼眶中缓缓浮现出交织着悲哀与酸楚的隐隐泪光。
  “你说得对,你是我二哥,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事实。”她眨去眼眶中的泪珠,故作轻快的绽出一抹笑。
  “有这么一个恋兄癖的妹妹,让你很头疼吧?”她轻佻而撒娇地揽上商无忆的臂弯。“可是血缘关系是撇不清、抹不掉、切不断的——这辈子啊,你是休想摆脱掉我这个缠人的妹妹了!”
  她艳亮的眼睛瞅着商无忆,笑出了一脸妩媚。
  “如果明天不是要参加董事局会议的话,我还真想跟着你去测试格拉斯杜瓦香水厂的新香水呢。据说那新香水是由一九九三年巴黎芬芳基金会的香水大赛得主,一个名叫殷咏宁的华裔女孩所开发研调出来的——我真想知道这女孩儿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原本决定从杜瓦香水厂撤资的你,暂缓了撤资行动,多给了杜瓦香水厂一年的观察期?”
  商无忆轻轻淡淡扬起一抹兴味而慵闲的笑意。
  “你想知道殷咏宁这女孩儿有什么本事吗?投资部门呈上来一份专业研究报告,资料里写着她拥有一个可以分辨百余种不同香味细微变化的闻香鼻——这是一个顶尖调香师所应该具备,却难能可贵的天赋,因此她也是国际各大香水名厂所积极争取的新人调香师。而杜瓦香水厂能争取到这个炙手可热的调香师来研发新香水,难道不值得我再多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吗?”
  他暗墨色的眼瞳转成幽碧,邃眸中涌动起荡人心魄的神秘光彩。
  “明天,我倒想亲眼看看这个殷咏宁——瞧瞧她是不是有值得我投资一百万法郎研究经费的价值和本事?”
   
         ☆        ☆        ☆
   
  天光溶溶,灰暗的云层潮湿欲滴,把香江欲蓝未蓝的天空罩上了一层的水灰色。
  殷咏宁走在新中环热闹繁华的干道上,绵延不断的雨丝犹如飘逸的裙裾般,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脸颊。
  “恒忆企业行政大楼……”她翻开拿在手中的小册子,看着手册里所抄的住址,在轩昂林立、建筑雄伟的众多商业大厦中,寻找着恒忆集团位于干诺道上的总公司行政大楼。
  飘着微雨的阳光从灰蓝的天空洒落下来,投射在她雪皙透明,象牙般温润剔透的月色肌肤上,更将她映得粉雕玉琢,光彩焕人,宛如是用水晶雕成的人儿一般。
  一幢矩线造型,构形匀称的新颖大厦蓦然映入她的眼帘,三十层楼高的墨晶色玻璃幕墙,在淡淡的阳光微雨中,投映着钻石棱线般六角折射的反光。
  她澄圆晶润的莹眸中闪出兴奋的光彩,快步向那幢大楼走了过去。
  大厦的门口蹲踞着两只白玉石狮子,为这栋外型壮观且具科技感的摩登大楼平添了几分中国的传统风味,走上十余级的廊前石阶,便是大厦的入口一楼大厅。
  一楼是空间宽敞、设计新颖明亮的豪华大厅,入口处全铺上乳白色的云石,四周是几根黑色白花云石圆柱,电梯以镀金支柱镶嵌着透明玻璃,中庭有座环绕着椭圆形旋转手扶梯而建的音乐喷水池。
  令殷咏宁感到惊讶的是,此刻宽敞豪华的大厅内,竟挤满了手持麦克风及扛着摄影器材的新闻媒体记者,吵杂喧哗的声响在大厅内交织成一片浪潮般的回音。
  不曾见过这等阵仗的殷咏宁一时有些傻眼,在大厅的入口处却步不前,不知究竟该不该走进此刻挤满了记者的恒忆企业行政大楼?
  即使是在她去年获得巴黎芳芬基金会香水大赛,上台领奖的时候,也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记者。
  “电梯下来了,是直达十五楼的专属电梯。”
  吵杂中,突然有人喊出了这么一句话,霎时间,所有等待已久的记者立刻鼓噪起来,扛起器材,个个冲锋陷阵般狂奔到大厅右侧的电梯间,每个人镜头都对准了左侧边一座镀金支柱、雾面玻璃浮雕的电梯门。
  “十五楼是副总裁室,下来的会不会是恒忆集团的副总裁商守恒?”
  “准备好SNG连线,要电视台的主控室随时standdy,如果下来的真是商守恒,我们一定要立刻做现场连线报导。”
  “快快快,联络报社,要总编辑把晚报的头条版面空下来。”
  在记者群们的手忙脚乱、引颈期盼中,“砰”一声,灯号亮了,电梯门缓缓的开了。
  四个西装笔挺、身材魁梧的保安人员两前两后,护着一位眉宇轩昂、英俊高挺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那个器宇不凡的俊伟男子,记者们立即蜂拥而上,镁光灯霎时间此起彼落的亮了起来。
  “商副总裁,听说恒忆集团今天将召开董事局会议,会中将提出撤销旗下控股公司在香港股市上市交易的议案,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恒忆集团由香港起家,如今面对九七,恒忆集团决定撤资,是只顾自己、不顾香港整体经济和投资人的自私作法,请问恒忆集团要如何向投资人交代呢?”
  记者们蜂拥围簇着那名俊伟男子,个个迫不及待,惟恐落于人后般的竞相发问着,在大厅里形成潮来浪往般的鼓噪回响。
  在记者咄咄逼人、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中,那俊伟男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在保安人员的严密护卫下,向大厅门口走去。
  “商副总裁,请你说句话——恒忆集团打算什么时候召开记者会,说明这件事?”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紧迫盯人地簇围着那位俊伟男子高声发问,并在追逐间和那男子身旁的保安人员起了冲突,大厅霎时间乱成一团。
  听不懂广东话的殷咏宁怔怔地站在大厦入口处的石阶上,对眼前的混乱场面只感到惊愕和茫然。
  眼看着那俊伟男子在保安人员的护卫及众多记者的追逐下,向着大厦门口走来,殷咏宁连忙闪到一边,想避开这团混乱的场面和人群。
  就在她转身要走下石阶,离开恒忆企业行政大楼时,一股含着龙涎奇香的淡淡檀木香突然窜入她的鼻端,在空气中缭散着隐隐约约的迷魅气息。
  殷咏宁蓦地怔忡,一颗心乍然失去控制般,急促而狂乱的跳了起来,她急忙回头,想寻找那股淡淡迷香的来源。
  一年前,在格拉斯午后飘着微雨的宁静街道中,她所遇见的那位陌生男子,身上散发着的,就是这股迷魅优雅而神秘的独特气息。
  那若有似无的香,像深深隐藏在记忆里毫无来由的迷恋和渴盼,一年来始终纠缠在她的梦寐之中,撩拨着她,无意间被触动了,便再也无法恢复平静的秘密情怀。
  她一颗心漫然骚动起紧绷的颤抖和期待,迷乱的眸搜寻着四周,想在喧嚷的人群中,找到始终缠绕在她回忆之中,那抹神秘而优雅的身影。
  就在这片刻的恍惚失神中,骚动而混乱的记者群已经追逐包围着恒忆集团的副总裁,全部涌向大厦门口。
  殷咏宁一个不防,被人潮推挤着,立足不定,一脚踩空,摔下了石阶。
  她惊呼出声,原以为这一跤会跌得不轻的她,并没有如预期般摔落到坚实的地面上,而是跌入了一堵温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之中,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撑住了她的身躯。
  受了惊吓,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的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酽酽的檀木香,在她的鼻端浓冽地缭绕着。那神秘而微荡的暗香,氤氲成一种极度迷离的性感魅惑,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和知觉。
  她的心房猛地紧缩,胸口迸响起急如擂鼓般的咚咚声,心跳狂剧得几乎没法儿呼吸。
  是一年前在格拉斯街道上与她擦身而过,那陌生男子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是她灵敏的嗅觉一辈子也不会错认的气息。即使红尘滚滚,人世杂巡,她也可以从那神秘魅人的檀木香分辨出他来。
  那是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她只要闻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你没事吧?”
  低沉诱惑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慵懒优雅的腔调说着她不懂的广东话,竟有种奇特的蛊魅和缠绵,如深夜琴声的回音般,撩拨着她的心弦。
  她一颗心燥灼般的发烫起来,恍恍然抬头,望进了一双迷离幽邃的深眸之中。
  飘着微雨的阳光,晃晃绰绰照射着他颀长清瞿修挺的身影,将他的身形映得光灿朦胧,像一抹银灰色的闪亮光影。
  “果然是你!”
  她低喃,看着他站在阳光微雨中——那冷峻高贵的深刻容颜,魅力独具的优雅丰采,宛如一年前在格拉斯初遇。
  一年来,她走过格拉斯的每个角落,期盼着能够再见到他——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之后,如今终于见到了,却是在香港,这个和格拉斯相距遥远,隔了大半个地球的陌生城市之中。
  深藏心中的愿望蓦然成真,她却只觉得怔忡,恍惚若梦。
  她抬头,出神地凝视着他——金碧辉煌的阳光颗粒在微风细雨中浮动,映照着他的身影,像个灿亮的梦境,迷幻、眩灿、辉煌,却不够真实。
  她觉得晕眩,心脏狂跳,胸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欲泪冲动。
  一年来,她寻觅着、期待着、幻想过无数次再与他见面时的情景,冀盼着能够与他再次相遇,在她最美丽的时刻——然而每次遇见他,她却总是一身的狼狈。
  “你没受伤吧?”
  他问,望着她恍惚失神的雪净脸孔,那白皙灵剔得宛如透明的颊上,霎然涌现起胭脂般火艳的绯红,如芳菲初绽,有一种甜蜜无邪的清净艳色。
  他有些怔忡,这样甜美纯净的女孩儿,他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呢?
  他俯身为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旅行背包,当看到背包上的行李名条时,他眼中闪烁起隐隐的海碧幽蓝,氤氲变幻着迷雾般的沉邃波光。
  “殷咏宁?原来你便是杜瓦香水厂的调香师殷咏宁?”他唇畔扬起一抹深邃而神秘的微微笑意。
  “欢迎你来到香港,我是恒忆企业的总裁室特别助理商无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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