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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醒后的李绮梦首先面对的不是冷玦,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男人,他身穿着白饱,鼻梁上挂着一副金边眼镜。
  “醒了。”男人从床边的椅子站起身,递给她一杯水。“喝。”
  “你是谁?”李绮梦缓缓半坐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问:“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她的牢房。
  “医院。”男人只回答后面的问题,不过从这个答案再加上他的穿着,不难得知他的身份。
  “冷玦呢?”头好痛!李绮梦双手慢慢揉着太阳穴。
  “去看你的DNA比对结果。”滕青云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DNA比对?李绮梦快速翻身下床,提着尚未恢复力气的双脚朝房门走去。
  “站住。”她是嫌他的医术不好吗?问都不问他就自己走出去。
  李绮梦连停一下也没有,对他的话恍若末闻。
  手还没碰到门把,后头一只手臂飞快地将她拦腰勾住,往病床上一扔,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做什么!”她不走不行。“放我走!”
  滕青云的回答是两个字:“休想。”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想,一旦冷玦回来她就逃不掉了。他怎么会想到DNA?
  事态紧迫,她也顾不得自己还未恢复体力这件事,一出手便往滕青云的咽喉袭去。
  滕青云没料到眼前的女人会一点身手,感觉到攻势向他来袭,天生的防御反应让他迅速回旋一踢。
  李绮梦低身躲过,顺道采低姿势的一回身旋踢。滕青云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立刻重心不稳倒了地;同时她也急忙起身奔向房门。
  这个女人——滕青云被激起了火气,也立刻起身快步冲向她,李绮梦因为急着逃开,没有注意到后头,冷不防被一记手刀劈向后脑门,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滕青云恰时迎上,打横抱起她,低头望了双臂上的女人一眼,他轻蔑地道:
  “悍女!”
  冷玦在这时打开门踏进病房,无巧不巧地看见这一幕。
  “你在做什么!?”
  滕青云自然懒得解释,将怀中的女人粗鲁地丢给他,信步走了出去。他的病人太多,这种白痴到冻昏的女人要他亲自看诊实在是浪费人才,他没那个闲工夫。
  将再度昏倒的李绮梦放回病床,冷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细细端详她的一切。
  和裴月一模一样的DNA结构!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当“双胞胎”这三个字打进他脑里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它!
  他从来都不知道裴月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这个事实是个炸弹,炸得他除了错愕。呆然便再也无其他反应。
  他该怎么做?回复神志后头一个问题冲入他脑海。身为仇人的她,同时也是他心爱女人的亲人,他该怎么做?
  痛苦地抱着头,冷然的表情在瞬间崩溃,他再也假装不了面无表情;其实,早在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她勾起他最想遗忘却又害怕遗忘的回忆,十年来,他挣扎在要不要忘心,和该不该将裴月火化、让她真正入土为安的这两个问题之间。
  亚治曾对他说过:“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一直当亚治是不能了解他有多爱裴月,所以不明白地对她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现在他才知道亚治对裴月和他一样难以忘怀,同样投注极深的感情,他才开始了解自己的幸运。
  他爱裴月,也曾拥有过她,而亚治没有——但是他也因为拥有她而痛苦啊,拥有之后的失去往往才是最伤人心的,这道理难道亚治不明白吗?要不他怎么会至今还守着她的尸体不肯放开。
  “这样的拥有,也是一种痛苦。”不自禁地将这句话低喃吐出,冷玦忘情地伸手探上李绮梦的额头,掌下的触感和触摸裴月的时候一样,让他难以分辨。
  他不喜欢她闭着眼,因为这样会让他想起当年裴月合上双眼离他而去的情形。
  在夜里,他会悄悄地去看她,明知道她会发现还是管不住自己,他最注意的没有其他。就是她的呼吸,他担心她像裴月一样停止呼吸和心跳,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的手沿着李绮梦的脸,缓缓抚摸,这是一张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脸,他的手来到她略显苍白的双唇,描绘着她的唇——
  裴月的唇,是他这辈子唯一尝过的唇,他曾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吻别的女人,而如今,眼前这触感极佳的唇瓣,竟让冷玦有俯首尝一尝的冲动!
  倏地收回手,冷玦像被电击似地跳开,按住自己脱缰狂跳的心。他在做什么!?冷玦咬住下唇,表情痛苦得好像正在压抑着什么。
  事实上,他的确在压抑着某种不明的骚动,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却也同时带给他不少的慌乱。
  说出来谁信?冷玦居然也有慌乱的时候!?
  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支额,冷玦像忍住痛楚般倚在墙上喘息,被咬得呈现暗红色的下唇缓缓滑下一道血丝。
  痛,好痛——他已经分不清痛的是心还是嘴唇,办或是——
  那一段记忆……
  “你要我不追究沙穆的事?”巽凯吼道。见鬼啦!他有没有搞错?“冷玦,你是哪根筋坏了,要我不追究?”
  妈的!该不会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吧?“喂,你该不会是爱上李绮梦了吧?”这一问,挨了冷玦一记狠瞪。妈的,竟然好死不死给他懵到!他什么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个仇家。
  “总之。我要你放过她。”冷玦不改自踏进主事厅后的坚持,
  “不可能!”巽觊以同样坚持的口吻回答。“你很清楚,我如果放过她,黑街的弟兄会有什么反应。”
  沙穆的死让黑街有好一阵子几乎呈现停摆状态,直到现在,因为找不到尸体的关系,所以众人还忘不了这件事。
  让他们不得主动挑衅李明留下的那一帮人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要他宣布放过肇事者——一别说他们会不同意,他头一个便反对,
  “别说我没提醒你。”巽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出建议。“李绮梦是长得不错,但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干嘛没事挑上她?沙穆的这笔帐不是我说算了就算了的,他是黑街的老大哥,有不少的兄弟很敬重他,你要怎么摆平他们的怒气?”
  虽然不想说,但这回沙穆的死让他明白,这里有不少兄弟对沙穆的确很敬佩,不想承认,但沙穆的确比他来得有号召力。可恶!沙穆当初干嘛在圣轩面前力荐他接任?明明自己就可以做的。
  冷玦不理他的话,将右手伸进左胸侧。
  “你又想用枪来解决事情了吗?”巽凯摇摇头,“你们才能说我是小孩子,看来你们也没比我成熟多少。”冷玦的冲动相较于自己,他总算对自己的成长感到骄傲。
  然而冷玦并没有像巽凯想的,将一把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他只是冷然地将枪放在桌上。
  “你干嘛?”巽凯纳闷地问。
  “杀我,来抵她的命。”
  啊……这……这什么跟什么!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有没有搞错啊!接过枪的巽凯,只觉得这把枪分外沉重。他向来不用枪,即使枪法不算差也一样,他讨厌用一颗子弹结束一个人的命。
  “我怎么可能——”
  “做不到就放过她。”他想了很久,十年前裴月因他而死就已经错了一次,同样的错误犯过一次还能用“意外”这两个字交代过去,再犯一次就真的叫笨了,他不要、也不愿李绮梦和裴月有一样的下场。
  “你这样不是教我难做人吗?”可恶!冷玦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他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冷玦静默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巽凯的难处,不杀她对巽凯的领导地位来说是个挑衅,对沙穆更是交代不过去,沙穆不能白死;然而,李绮梦同样也杀不得。
  “我不准你动她。”
  “不可能。”
  “那么——”冷玦收回巽凯手上的枪。“我会保护她。”言下之意是自己将与他对垒。
  “值得吗?就为了她?”巽凯忍不住问,对这些前辈而言,他的年纪算是最轻的,常常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不明白冷玦之所以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前一阵子冷玦才要他插手处理李绮梦的事情,现在却要他放过她?前后态度末免差太多了吧!
  “那是我的事。”他自认没必要和巽凯说明一切,吐出口的便是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巽凯还想多说什么,但一通电话抢走他的发言权。
  巽凯接起电话应声,之后将话筒递给冷玦。“青云找你。”
  冷玦接过,电话的那一头只传来两个字:“逃了。”
  冷玦立刻丢下话筒,火速赶往医院。
  搞什么鬼?巽凯丈二金刚换不着头脑,最近发生太多事让他头痛,想一想,他忍不住皱皱眉,决定先到后头备用的休息室去躺躺。
  谁知道才刚躺上床,外头又传来一阵尖叫,声音由远而近,愈叫愈大声,最后一声还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小高所发出来的。才一会儿,主事厅的门板被敲得如雷响似的。
  “见鬼的!”咒了声,巽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休息室。“这个死小高.没事跟个女人一样尖叫干什么!”他一边走一进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开主事厅大门,小高迎面撞上他的胸口,嘴里乱七八糟念一些有的没有的,一只手指头指着他前方。巽凯不耐烦地往前方瞟去——一
  沙穆!?妈的!原来他没死!
  “绮梦!你回来了……”
  “不用再叫我的假名了,Ron。”她的声音隐隐透着疲倦。“事情结束了。”
  “怎么了?”Ron坐到她身边,一双手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好裴夜,你看起来很糟。”
  “岂止是糟。”李绮梦——不,是裴夜,顺势倚上他的胸口.低低叹口气。“我找到裴月了。”
  “是吗?她人在哪里?”太好了!失踪这么久,总算是套上一句中国谚语——皇天不负苦心人!“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裴夜抬头看向一脸欣喜的Ron,木然的表情和他比起来,更显出她的哀凄,让他看得一头露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死了。”裴夜静静地吐出话。“早在十年前,裴月就死了。”再一次提起这事,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勇气平静地说出来,而且没有掉泪。
  ROn不发一语,原来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冷却,恍如冻结的寒霜,他松开手站起身朝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里?”
  “凯萨琳·雷特纳。”他只肯吐出这个名字,但冷凝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也去。”裴夜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把它还我。”
  Ron吓了一跳。“你不是说过不再动手了吗?”
  “凯萨琳的命是我的,早在十七年前她就欠我的。”要不是凯萨琳为了报复她生母,故意抱走裴月逃到台湾,裴月也不会死!“杀她的人只能是我。”她冷凝的双眸寒度不下于他,Ron可以说是被慑服了,心甘情愿地把西装暗袋中的枪交给她。
  “我只能当个旁观者了。”他轻叹口气,这回来台湾他什么事都没做,真不知道来干嘛的。
  “不。”裴夜扬起唇角,冷冷地笑着:“我要你挑尽李明的所有势力——这也是我来台湾的目的之一。”
  “目的之一?”R0n只觉得自已愈来愈迷糊了。“我不懂。”
  “等事情结束之后——”裴夜朝他柔柔地笑了笑。“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嗯。”弯下身,他亲亲她的脸颊。“我会等你的说明。”
  裴月的死对他们两个的打击都很大,尽管他们和她从未见过面,但因为知道裴夜和她是孪生姐妹,所以他呼以算是透过裴夜去爱这个裴月的,现在她死了,十七年来对她的遥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对他而言,裴月和裴夜是同一个人,裴月的死就如同裴夜的死,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现在该做的事还很多,他耐性再不够,也知道目前是听她说明的好时机,这件事可以等他们回美国之后再做也还来得及。
  “现在——”检查了弹区并重新装上,冷漠的表情再度回到她脸上。“该让一切结束了。”裴夜冷然的双目不知何时竟已染上两抹血红。
  那是——嗜杀之色。
  滕青云分别通知了冷玦和亚治,这对向来少话的他来说.是破天荒的大事,不过对眼前这两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来说,滕青云的“大事”显然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叫么时候发现她人不见的?”亚治从外表看起来还算冷静,事实上他是不得不冷静,因为另一个人已经有了掏出枪。将这个把人看扁的驻院医生给毙了的打算。
  “刚才。”面对两股压力,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有可能会让他致命的压力,滕青云还是镇定得教人佩服,好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
  “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里?”亚治这句话问的是到目前为止还安稳坐在椅子上的冷玦。冷玦别过脸,一副“我欲宁静客别扰”的模样,但骨子里不断压抑的急躁和焦虑却老实不客气地表现在紧握的右手。
  她的体力还没恢复完全,能跑得了多远——一这才是他所担心的。这里也算是黑街的地头,他担心她还没跑到安全地带就被人发现,就算她冲出去了,他还是忧心她的身体;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放心不下她。
  她可能去哪里?冷玦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是少之又少,唯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李明的大本营而已。
  想到此,他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阻止他的竟然是刚刚在一旁紧张兮兮的亚治。
  冷玦低头看了眼抓住自己的手,再抬头看向拉住他的人,眼神像在询问亚治为什么抓住他。
  “青云,办公室暂时借我。”
  滕青云耸耸肩,起身离开办公室,顺道替他们关上门。
  “放开我。”
  “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亚治的表情告诉冷玦,这个问题很重要。
  冷诀无语,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基于什么理由要去找她,我建议你最好想清楚。”这个问题和找到李绮梦同等重要。“否则放她走对她来说是唯一生路,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冷玦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反问这句话,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愕而已,这一点亚治怎么会不清楚。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冷玦。”
  冷玦别过脸,不愿正面对上他,亚治太了解他的脾气,这对他来说是一项令人放心却又讨厌的事。放心的是有个人懂他所做的事是为了什么;讨厌的是他太了解自己,反倒会处处提醒一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
  亚治当然知道冷玦想逃避的是什么,但有时候有些话不能不说,尤其是对冷玦;他的个性太过极端,可以是至善也可以是极恶,完全介于黑与白之间,行事作风又比一般人偏激,如果不适时提醒他,只怕他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是为了裴月,我认为不去找她对她比较好;如果是为了她,我希望你能将裴月忘记,重新开始。”这一点是绝对重要的,他相信冷玦很明白才是。
  “你能忘记她吗?”冷玦反问。
  过去的回忆对他而言,是心里最深、最重的一块烙印,当时烙下的痛至今还记忆犹新,能说忘就忘、说割舍就割舍吗?
  亚治苦笑了笑,“不能。”他倒也答得干脆。
  “那就不要指望我做到。”甩开他的手,冷玦现在心里只挂着要去找李绮梦这件事,不想在这里听他说教。
  亚治再次使力拉住他,口气强硬地道:“你必须做到!”
  冷玦看着他,眼神像在问他为什么。
  “记得吗?我爱裴月,但她爱的是你。”何必呢?亚治自嘲地想着。明明白自已比任何人都不想提起这事的,可偏偏为了这小子,他得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唉!
  “我能记得她,是因为我并没有再爱人的打算,记得她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慰藉,但是你不行,因为你对李绮梦动了感情一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冷玦哑然,亚治了解他的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只手爬梳了下头发,亚治耸耸肩,再度开口:
  “我建议你仔细想想自己对她为什么会动了十年来从未动过的感情?是因为她是裴月的亲人?还是她拥有和裴月一模一样的脸,你只是想找一个裴月的替代品?还是因为她就是她?”他觉得自己快变成恋爱讲座的讲师了。
  “我不能让她和裴月有同样的下场。”他只能说出这句话,其他的……他抿紧唇,不打算多说。
  亚治暗暗花心底偷笑。近来冷玦常提起裴月,这是个好现象,他一直担心冷玦把自己封闭在十年前的记忆里不可自拔,现在他开始提起,这表示他已经慢慢走出来了,而他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冷玦如果一直拿裴月当挡箭牌,拒绝再一次爱人,那他可不容许,相信裴月也不会同意的。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让冷玦感到幸福——这句是裴月生前常常挂在嘴边、没事就在他面前不断不断重复的话,他听着,只能酸涩地羡慕冷玦;如今裴月走了,他认为被她视为大哥的自己,有必要让这个小妹的希望实现,当年她的遗言不也是希望陪着他,直到他再次找到幸福吗?
  合该是让他们彼此都解脱的时候了,不是吗?
  “那就放她走啊,她逃离黑街就能避免黑街人找她报仇了不是吗?”亚治说话的口气是出奇的风轻云淡。
  “你何必去找回她?你找到丁她也必须杀她啊,难道你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找回沙穆的尸体后杀了她和Rou?”
  这话出口,惹得冷玦狠狠瞪向他。“我不杀她。”
  “那沙穆不就死得很冤枉了吗?”亚治皱眉,一脸疑惑的的看着冷玦。“还记得吧,是她派人杀了沙穆的。”
  “亚治!”他没有理由要向他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放开我!”语气里的急躁显而易见,他的脾气被亚治挑了起来。
  “冷玦。”亚治一拳划过冷玦的侧面,直击到他身后的墙壁,表情一反平日的悠然自得,严肃地盯住他。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不是在开玩笑。在去找李绮梦之前,你最好分辨清楚她和裴月的不同,否则你会后悔。”
  冷玦举起没被他箝制的手、拍开他的拳头,另一手则甩开他的箝制。“我的事不用你管。”旋过身,他转开门把。
  亚治适时捏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脚步,送上最后一次的警告:
  “幸福,失去一次可以称做遗憾,再失去一次就叫做白痴,你最好记住。”
  冷玦没有回应,径自拉开大门离去。
  希望你不会真的这么白痴,冷玦。亚治看着他走远,默默在心里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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