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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死的管得着我吗?”嫒怜的嘴一向动得比她的脑袋还快,听见这个男人不友善的问句后,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男人呆住了,似乎没想到她敢这样回他话,缓缓的,他摇摇头,清亮而显得怪异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嫒怜,许久之后,一句低沉的声响震动她的耳膜。
  “当然管得着。”
  他的声音好低沉,就像是从他宽厚胸膛的深处传出来,还带着炽热的呼吸,被他倾吐出来后就迅速的扩散在空气中,充塞在嫒怜的四周围,在迷杂不清的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的气息与声音如同一张无法触摸却又牢不可破的网,封天盖地的囚禁住她。
  嫒怜深吸一口气,收回原本摆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惯性的摆出模特儿的站姿,勉强把自己的慌乱与紧张掩饰起来,希望自己看起来冷静镇定一些。他真的好高大!嫒怜身高一七○,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然而在他面前就显得十分娇小。可惜今晚不是化装舞会,不然就凭他这种“一大丛”的身材,只要再插上几根树枝,马上就成了现成的大树。
  她抬起下巴,很快的又找回旺盛的战斗力,同时夹带着一丝不知通从邪里冒出来的愤怒,不客气的打量他。“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衡量看看,你是不是有那个资格能够管我。”
  他为了要迎视嫒怜的视线而微微低下头来,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另外半张脸也整个呈现在她眼前。
  嫒怜不自觉的倒吸一口气,双眼瞪得大大的。他的长相跟他的声音完全不相称,那双眼睛冷酷且严厉,看不见任何感情的波动,就像是他已经把心中的情感全都深深囚禁,不允许自己释放出一丝一毫的温情。而他左颊有一道白色疤痕从他坚毅的下巴一路延伸到左眼旁,然后消失在他的额头上方浓密的发丝中,令人更加不敢亲近他。
  她毫不掩饰的打量那道疤痕,这个男人给人一种纯然危险的感觉,彷佛是天生的掠夺者、性感得危险的海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被他严酷的外表给吓到,反而感觉到某种隐隐燃烧的火焰在引诱她。她所感觉到的波动是他用冷冰冰的外表所掩饰的内在情感吗?
  岁寒误解了她发愣的原因,嘲讽的说:“不用怕那遭疤痕,也不用怕我,我不会在你漂亮的脸上留下同样的疤痕。”有太多的女人在看到他的脸后不是尖叫昏倒,就是怕得瑟瑟发抖,对岁寒唯恐避之不及,就像是他随时会拿出刀子,在别人脸上也划出同样的疤痕。
  出乎他意料的,这个眼眸晶亮的美女露出一个诚心的笑容。
  “我不是害怕,只是看呆了。”她伸出手想触摸那道疤痕,随即发觉这个动作太过唐突,讪讪的又收回那只光润洁白的手。“这道疤痕让你看起来很性格,嗯……不能这样说,应该说你本来就长得很性格,但是这道疤痕使你更有威严,让人忍不住要把视线停留在你的脸上。这样说没错吧……”
  她愈说愈小声,到后来,岁寒必须竖起耳朵才听得见她在说什么。他并不觉得她是在作假说好听的话搪塞他,她的眼神异常的清澈,就像是从来不曾被邪恶污染过,令人不自觉的想要相信她。岁寒敢发警,她之所以低头不是想避开他的视线,而是正在努力思索该如何用更恰当的字句形容他的“性格”。
  老天啊!性格?岁寒不知道是该昏倒还是该大笑,这道狰狞的疤痕连家人都不愿意提起,他们努力的漠视疤痕的存在,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深怕伤到他的心,就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避开镜子或是玻璃一类的东西,在云家宅邸的任何一个角落都看不到镜子。如今一个莽莽撞撞的女人撞进他的怀里,对于别的女人避之不及的疤痕感到好奇万分,还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这道疤痕让他看起来很性格?岁寒在心里下了个结论,这个女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有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审美观念。
  沉思中的小女人猛然抬起头来,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皱着弯弯的秀眉说道:“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什么?”岁寒跟不上她突然转变话题的速度。
  她夸张的叹口气,像是在对小孩子解释般,故意放慢说话速度,一字一句的说:“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有资格管我吗?我只是请你说出那个‘资格’,懂了吗?”
  岁寒随起眼睛,考应要不要掐死这个叽哩呱啦的女人。她的脑袋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把两人之间的话题打乱后还能若无其事的拉回先前的争论,一脸彷佛他跟不上她的思想速度是他智能不足。
  嫒怜还在自顾自的诉说自己的立场,没有注意到云岁寒的反应。
  “我是‘魅惑人间’派来的代表,照理说我们没有让外人投资,也没有请人资助什么,为什么你有资格干涉我的行动?还是因为我刚刚撞到你,你认为我应该负责,所以你就想插手我的任务?嗯……这样也说不通啊!好歹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没有人会这么小心眼的,不是吗?大不了我再跟你道歉一次就是了,还是……”她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完全不理会眼前高大男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岁寒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跳窗逃走了,这个女人的思想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任何正常简单的事情经过她的脑袋瓜一转就全变了个样,和她说话绝对可以把正常人逼疯。他深吸一口气,召回他所有的自制力。
  “再说我找那把剑也是雷恩给我的任务啊!我本来不打算来的,所以撞上你不是我的错,是因为上面交代任务给雷恩,苏姊姊跟白姊姊不想来,这个差事才会掉到我头上来,所以……”
  “我是云家的人,是那把鸳鸯剑的所有人。”他趁嫒怜换气的空档连忙说道。
  “所以你要怪也应该去怪上面的人,是他们闲闲没事丢了个任务下来,才会害我撞上你……”她陡地住嘴,缓慢的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刚刚说什么?”
  老天!这个女人终于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岁寒松了一口气,庆幸她终于停下那些令人听了一头雾水的长篇大论。
  “我是云家的现任经营者,那把鸳鸯剑的主人。”他顿了一下,报出自己的名字。“我是云岁寒。”
  胡嫒怜变化多端的小脸有一瞬间的惊愕,温润小巧的红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他看着她的表情,血液中没来由的激起一阵骚动,平静多年的心湖竟然对她可爱娇俏的表情起了某种变化。他皱起浓眉,把那股纯男性的骚动压到情绪的波动之下。
  惊愕的表情很快的消失不见,不知道想到什么,嫒怜又露出笑容,就像是挖到金矿般雀跃。
  “太好了,我是‘魅惑人间’的胡嫒怜。”她的笑容还是一样真诚,单纯美丽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她伸出手,理所当然的说:“麻烦你把鸳鸯剑借来一用如何?”
  岁寒那张冷漠严肃的面具差点挂不住。这个女人的脑袋究竟装了些什么?她的思考逻辑似乎跟普通人有很大的差距,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他想起“魅惑人间”的前一任负责人苏恋荷,那是一个优雅世故的神秘美女,而眼前这一位却单纯得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差一个光圈和一对翅膀就可以成为天使在天上飞来飞去。
  “那些人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鸳鸯剑在十二年前已经被窃走,云家找了十二年都没找着。”
  “对喔。”嫒怜恍然大捂的眨眨眼睛,想起刚刚那些老人的对话。“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的?”她单刀直入的问。
  她的个性总被人称之为单纯、直接,但是有更多人把这种想什么说什么的个性称之为莽撞或是没脑袋,嫒怜向来对这种评语一笑置之,她只是玩不惯那些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直肠子的个性,那么又何必去学着玩那些你骗我、我骗你的计谋游戏?单纯也罢,天真也好,反正她习惯想什么说什么。
  看来,这个男人的思考速度跟不上她。嫒怜停顿下来,等着他做反应。地想起先前他所说的话,忍不住又问道:“岁寒三友的岁寒?这个名字很特别,不过听起来冷冰冰的。”她下着评语。“那你的弟妹呢?就用松竹梅取名字吗?”
  岁寒没有回答,盯着她老半天之后才开口:“你找鸳鸯剑有什么目的?”不想和胡嫒怜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把话题转回两人先前的争执点。
  “不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嫒怜耸耸肩,走到窗户旁顺手打开玻璃窗,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屋子里面的檀香味愈来愈浓,地开始觉得头昏脑胀。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不经思考、不经掩饰的自然,没有那些文明的伪装,不同于那些矫揉做作的淑女名媛,胡嫒怜是依靠着本能行动的女子,以那种纯粹的魅力来吸引众人的眼光。
  她像是一只美丽的猫儿,或是一种比猫更神秘、更魅惑的动物,同时具有天真和性感,令所有男人为之着迷沉沦。
  “你有任何关于鸳鸯剑的线索吗?”她充满希望的问。
  “如果我有线索,为什么要告诉你?”岁寒慢吞吞的开口。
  “因为我们的目标一样,同样都想找那把劳什子古剑。再说,我是‘魅惑人间’的人,大伙儿是同行嘛!互相交流一些消息情报有什么不对?”
  岁寒勾起嘴角,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那种表情给人的感觉更接近嘲讽。“你是打着‘魅惑人间’的名号来赴宴没错,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拿到这间骨董店的经营权?对我而言,苏恋荷才是‘魅惑人间’的代表,我不像那些人,收了你的东西就听信你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完全相信你是‘魅惑人间’新一任的负责人。”
  “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她有些生气,气他的死脑筋。
  “我想,我相不相信没有什么差别吧!”他淡淡的说,摆明了不相信她,也不想听她的解释。“再说你若真的是‘魅惑人间’现任的负责人,我又怎么知道你想找鸳鸯剑的目的?”
  嫒怜的小脸布满愤怒的红潮,忍无可忍的大声吼道:“你这个人真是多疑得令人受不了!别人伸手要跟你握手,你却以为别人要打你耳光,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坏人?”
  他的笑容更加冰冷嘲讽,眼光就像是锋利的刀剑。这个男人可以不使用武器,用他的眼神来劈来砍,就足以让他的敌人手脚发软。他的笑声太过刺耳,彷佛还加入许多苦涩。
  “世界上的坏人多到超过你这个刚从摇篮里爬出来的小丫头的想象,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藏有刀子,等待你是脆弱的一刻,再狠命的给你一击。”措手不及的,他坚实强壮的双臂倏地握住嫒怜的肩膀,不可抗拒的将她拉近。
  阴沉的双眸带着某种嫒怜无法理解的绝望,她不害怕那种锐利的眼光,却害怕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感觉,类似黑色的火焰,明知道危险,却令人迫不及待的想去探索或沉溺。
  岁寒嗅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遭自己是想威胁她或是存心想靠近她,他近距离的欣赏她有些零乱的黑发,清澈慧黠的眼眸,以及那张像是在诱惑人一亲芳泽的红唇。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反正鸳鸯剑是我云家的东西,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你介入,懂吗?”他不容拒绝的说,等着胡嫒怜乖乖点头。任何脑袋正常的人受到这种威胁,都会乖乖听话,就算是心中不服,多少也会做个样子敷衍一下。
  可惜,岁寒错估了嫒怜,她可跟一般人不同!
  她对于他饱含威胁的话语只是眨眨眼睛,沉思的打量他,半晌后像是得到什么结论般的问道:“你小时候一定都不跟别的小朋友分享玩具对不对?看到别的小朋友碰你的玩具,你还会对别人大吼大叫,我说的对吧?”
  她的脑袋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岁寒全身僵硬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冒出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完全没把他的威胁听进去。突然,岁寒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倘若再跟她对话下去,他一定会连夜上精神病院去挂号。
  松开紧握住她双肩的手,岁寒头也不回的走出两人原本站立的阴暗处,快速的虽开会场,彷佛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
  美丽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特别的,与胡嫒怜对话需要耗费他大量的精力。岁寒猛然惊觉,为了要跟上这个特别女子的说话与思考模式,那张一直挂在脸上的冷漠面具稍稍松动了。虽然岁寒对胡嫒怜的初次印象以气愤与无奈居多,但是他苦苦紧绑的情绪居然在这个美丽女子面前冒出头来,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深刻的感觉到一种没有理由的慌乱。
  虽然只是一丁点儿,但是这位突然冒出来、自称“魅惑人间”现任经营者的胡嫒怜,的确诱引出岁寒深埋在内心的情感波动。就像是一道浪潮席卷而来,岁寒感觉到某种被困住的挫折感。
         ※        ※         ※
  雷恩的视力不受黑夜的影响,在夜晚他的眼睛跟白天没什么差别,普通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一样难逃他超人的视力,因此当嫒怜与那个男人撞个正着时,他就在人群中一面套消息,一面分神观察他们的对峙。
  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男人走出会场时,对他那一眼匆匆的印象却令雷恩想起龙击天,白水滟的丈夫,两个凡人同样具有非凡的气势与气质,一看即知不是普通角色。
  雷恩走到嫒怜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云岁寒,云家现任的经营者。”她若无其事的回答,发现身旁的雷恩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心的提醒他:“雷思,你最好把嘴巴闭起来,不然会有小虫子飞进去。你不是青蛙,所以不吃小虫子的,对吧?”
  雷恩甩甩头,像是要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云家现任经营者?那你有没有套到什么关于鸳鸯剑的消息?”他充满希望的问。
  “他没有给我消息,不过倒是给了我一堆威胁,劝我不要再去找鸳鸯剑。”
  雷恩皱眉,有些不能理解。
  嫒怜接着又说:“你也看得出来,我跟他的第一次接触不怎么愉快,刚刚说到一半他就突然掉头走人。”
  “这不能怪他,普通人要是能跟你说话超过半小时而不发疯的,我们都要颁奖牌给人家。云岁寒只是掉头走人,没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或者扑过来掐断你的脖子,可见他的脑神经还算坚强。”雷恩拍拍自己的肩头,用指尖拿起一根线头,若无其事的丢进垃圾桶,彷佛他现在说的不是身边这个女人的缺点。
  嫒怜的说话习惯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雷思刚认识她时没有察觉出来,对于恋荷及水滟丢给他的警告视若无睹,等到真的跟嫒怜混熟后,他才知道这小女人有多么的“特别”。跟她对话时,要跟上她思考的速度就够累人了,更别提要习惯她跳来跳去的思考逻辑,甚至跟这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小丫头对话了,雷恩每次跟嫒怜说完一席话,都会大叹自己折损了一甲子的道行。
  “重要消息来源都跑了,你还有心情亏我?刚才是谁因为套不到消息,在那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牺?”嫒怜睨着雷恩,有些不高兴的说,“你那里问出什么名堂没?”
  雷恩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只知道云家这几年来也都在找鸳鸯剑,不过他们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影响力,那把剑还是音讯杳然,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我们先回去吧!
  看看恋荷她们有没有办法,我想运用她们及她们大家的影营力,再加上我请一些修炼者来帮忙,要找那把古剑应该也不是难事。”
  嫒怜看看手表,发现时间也有些晚了,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思索着是要回家去还是回“魅惑人间”,连夜跟恋荷等人商量一下。因为天庭方面下令的关系,恋荷及水滟都回到阳明山上的“魅惑人间”,准备随时得知事情的进展。恋荷其实在当花妖的时候就事爱管闲事,古往今来只要是好玩的事她都要插上一脚,最后连她那正经冷艳的师妹水滟都被带坏了,如今两人虽然成为凡人,没有了修炼者的法术,更没有了为非作歹的本钱,她们仍然尽其所能的管闲事。
  “今晚就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山上。”嫒怜最后下了决走。要是她不先回去向那雨个股东报告事情的发展,而雷恩又在恋荷面前提起她与云岁寒见过面,今晚她家里的电话一定会响个不停。
  没有法术之后,恋荷玩这些电子传讯系统玩得不亦乐乎,她那疼老婆疼得离谱的老公凌震廷更是助纣为虐,买了具功能极佳的无线电话给她,使得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必须忍受她爱乱打电话的毛病。
  雷恩正待点头,一个男人走近他们所站的阴影处,他认出他是刚刚拿住址给嫒怜的那个男人。雷恩用眼神暗示嫒怜,她有些困惑的回头,正好看见朝他们走来的男人,他那张俊美的男性脸庞带着一抹忧郁。
  “胡小姐。”他朝嫒怜点点头,先自我介绍。“我是陈绍国,前不久才开始主持长江骨董中介所,在我之前是家父在经营,那时候跟‘魅惑人间’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是吗?”嫒怜努力搜寻脑袋里那少许的客户资料,最后终于颓然的放弃。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雷恩偷偷瞪她一眼,制止她因为脑中一片空白而展露的傻笑,她连忙一脸正经的伸出手。
  “幸会。刚刚谢谢你把云家的住址给我。”她不习惯说这些客套话,只觉得自己说得舌头快打结了。
  为了怕她在大场面出错,恋荷还细心教她一些社交辞令,奈何嫒怜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把恋荷的建议当成耳边风,所以一碰上某些重要时候,这位大小姐就会露出茫然的表情,令雷恩忍不住替她捏一把冷汗。
  陈细国脸上没有笑容,眉毛仍然打着结,看得雷恩及嫒怜莫名其妙。
  “嗯……事实上我很后悔把云家的住址给胡小姐。”陈绍国欲言又止,神色凝重。
  “为什么?”
  “当我看见云岁寒看胡小姐的眼神时,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我不该把云家的住址给你们的,”他郑重的摇着头,神情严肃正经。“我不能害了你,让你接近云岁寒。胡小姐,请你忘记我给你的住址,能离云家多远就杂云家多远。”
  雷恩一头落水,不过仍然干涩的说:“你的态度转变得还真快啊!刚刚给了我们住址,现在又要我们把住址给扔了。”
  “那是因为之前我还没看到云岁寒看胡小姐的眼神。相信我,杂云岁寒远一点,他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有时候不能控制自己,对别人——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有着可怕的危险性。我刚刚看见他的眼神,能够明了其中所代表的含意。胡小姐,就算我请求你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云岁寒好,你千万则靠近他!”陈绍国争辩着,一张脸涨得通红,很努力想表达他的意思。
  “要是让嫒怜靠近他,还不知道是谁有危险呢!”雷恩在一旁嘀咕着,把声音压得很低。
  嫒怜不以为然的笑着。“不要大惊小怪,云岁寒又不是什么怪物。”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眼光,嫒怜浑身窜过一阵颤抖。云岁寒?就像是一个被黑暗包里住的男人,他把看不见月光与星光的黑夜穿在身上,只是偶尔用眼神传达他心中的波动。
  她心中奇异的悸动着,感觉到某种介于恐怀与兴奋的情绪。
  陈绍国看着她好半晌,忧郁的表情加了些许无奈。“云岁寒的确不是怪物,他最可怕的一点是他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做出全然疯狂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通吗?他们叫云岁寒是‘骨董界的蓝胡子’,而他完全名到其实。”
  雷恩与嫒怜交换一个眼神,彼此之间轻松的气氛不见了。
  果真被雷恩料中,天庭又丢给“魅惑人间”一颗烫手山芋,而且这一次还是又大又烫的一颗。
  套句恋荷常说的话:又有好玩的事可以玩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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