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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衣寒薇愈想愈气，像是灌了气的气球似的，气焰愈涨愈大，愈涨愈高，气得她直想跺脚！这都得归咎于她那臭师父、坏师父，想到她那师父，不禁令她想起方才让她差点气结的那段对话——
　　“师父！你要到哪里去呢？”望着师父理衣整服的，有智慧的她便知道师父要出门了，赶忙凑上前去问。
　　“出去一下！”沈致谦言简意赅。
　　“我也要去！”既然师父要出门，她这个当徒儿的，岂有不跟的道理呢？所以她努力地央求着。
　　“不行！”沈致谦断然的拒绝。
　　他竟然拒绝了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打从师父答应收她为徒，让她跟着他之后，这样难看的脸色以及不好听的话语早就不复见了，不晓得今天为什么又“发作”了起来？她很是纳闷，很是好奇！
　　“师父，求求你让我跟你去嘛，我保证我会乖乖的，绝对不会穷捣蛋，我安静，不讲话，当哑巴，好不好？”这是她做最后的“退让”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沈致谦半喝着，再度断然拒绝。
　　不行也不早讲，害她刚才浪费那么多口水，讲那么多好话，“哼！好没水准哦，这么凶！”她半嘟着嘴，作出委屈欲哭状。
　　沈致谦竟然没理她脸下不甚理想的表情，迳顾推开门说：“好了，我出去了，你乖乖在屋里待着，等我回来！”
　　“不要！”她以为这么说师父会“心软”下来。
　　“不要就算了！”沈致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出去！
　　衣寒薇简直是快气炸了！火气就像火山再度爆发似的，威力十足，气焰更是熊熊……
　　没想到师父竟然翻脸像翻书一样快！原本以为只要她略施小计，师父就会乖乖的“就范”，没想到这次师父竟然这么坚决，真“不上道”！
　　嗯，可见师父这次外出一定非比寻常！
　　想到非比寻常，聪明且智慧过人的她，便紧跟着师父的脚程，偷偷跟踪，看师父究竟要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竟然这么神秘？
　　不过，如果她知道师父是要到怡红院的话，她一定不跟！免得情形就像现在一般，气得不晓得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哼！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色’的啦！”在怡红院门口，望着师父走进怡红院的背影，衣寒薇忍不住的嘟嚷。
　　美色当前，这么美丽脱俗的青楼名妓等着，师父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师父一这是进怡红院找羿翠姑娘的！想到这里，她整个胃竟充满了醋酸气，哦，不，是整个人充满了醋酸味！
　　她可不想师父看见她全身“醋劲大发”，只好“抱”着醋酸味，悻悻然的折回了平西王府！
　　才走进王府后院，衣寒薇便发现了风度翩翩的段颐王爷和一对双胞胎小王爷正惬意的放着风筝！
　　“喂！”她童心未泯的摇摇手，和他们叔侄三人打招呼。
　　“衣阿姨，一起来玩！”建邦和安邦不约而同的挥着手，扬着声邀着她“参一脚”。
　　她先是有点犹豫，因为她全身醋酸味还未全退，怕被这三人发现。
　　“寒薇，一齐来放风筝吧！很好玩的耶！”段颐见她迟疑着，也加入鼓吹的行列。
　　帅哥在呼唤了，不加入的话，那不就“亏大了”！“好！我来了！”她扬扬声回答。
　　叔侄三人闻声，更是热情的招手，要她快步前进加入。
　　顿时，王府的后院洋溢着四人欢乐的声音，以及飞扬在蓝天中的“快乐”风筝。
　　沈致谦怀着怅然的心情回到平西王府，才转进后花园，便听见了寒薇银铃似的开朗笑声传来！
　　沿着笑声传来的方向，他极目望去，竟看见了段颐和寒薇一前一后，且状亲密的拉着风筝线，两人脸上的表情，俨然是春风拂面，快乐得不得了嘛！
　　一股莫名的醋酸味油然由胃底升华起来，而肝脏以及胆囊的妒火也在此时升上心坎，他的胆囊顿时肿大了起来！
　　诚如寒薇所说的：胆囊肿大乃是由于野心不遂和怒气郁结所致，对，他的症状被寒薇解读得一清二楚，他是暗恋她，却又敢恋不敢爱，饱受求之不得之苦，又加上情敌段颐的骤然出现，于是怒气郁结，整个酷劲大发！
　　他在吃醋！他在吃醋！对，他的醋劲可大呢！
　　他移动着非比寻常的快速脚步，快步走近段颐和寒薇的身旁，定定的不作声！
　　天啊！他们两人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兀自开心的笑谈！
　　“咳！”他故意咳了好大一声。
　　“师父！”
　　“沈大哥！”
　　寒薇和段颐两人不约而同的漾着笑容向他打招呼。
　　嗯，他们终于发现他了！还笑得那么甜！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下他的怒气都起不来了！但他可不打算让寒薇和段颐继续“厮混”下去。
　　“走！”他二话不说的捉住寒薇手腕。
　　“走去哪里？”衣寒薇的玩兴还正浓呢。
　　“回屋子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不等她收线，沈致谦便一脸沉重的拖着寒薇往他住的轩阁方向走进。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段颐静伫在原地等着两个小侄子将断线的风筝拾回来！
　　“师父？”
　　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师父紧捉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进了屋子，又重重的把门关上，这才放了她。
　　“师父，你吃了火药了啊，干嘛火气那么大？”衣寒薇倒了一杯水，凑近师父的唇角，企图浇灭师父偌大的怒气。
　　沈致谦顺势接了过来，没两下便咕噜咕噜的把一杯满满的水喝完，但脸色仍是十分的沉重，怒气夹杂着火药味十足。
　　“师父？”
　　衣寒薇努力漾着一贯的招牌笑容，然后凑近师父的胸窝前，企图以“缠功”化解师父莫名的怒气。
　　“师父，师父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见招牌笑容失效，她又使出独门的绝活，编新歌，唱新赋！
　　她迷人的笑容和令人发噱的歌声萦绕在沈致谦眼前及他耳畔边，令他再也忍不住了，再无法克制情感了！
　　像一触即发似的，沈致谦紧紧的用他的双臂锁住她精灵似的身躯，而两片灼热的唇密密的贴印在她细如樱桃的红唇上，接着他的舌便进入了她的唇内，恣意的翻搅！
　　“嗯——嗯——嗯……”她本来还顽皮的恣意扭动着身躯，后来便渐渐的放轻松让整个人瘫在师父温柔又厚实的臂膀里，享受那舒服的感受！
　　“我的、你是我的，我不准你再和段颐、再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你的笑容是为我绽开的，懂吗？”沈致谦边恣意的倘佯在情欲世界，边激动的语焉不详。
　　她听清楚了，原来师父吃醋了！吃醋最好了，正中她的心意！
　　她原本是和段颐以及建邦、安邦叔侄三人一同放风筝的，而建邦和安邦刚好离开去拾捡断线的风筝，便只剩下她和段颐伫留原地放着风筝，而这幕她和段颐独放风筝的情景，竟无心插柳的被师父撞见，没想到他竟因此而醋劲大发，真是太美妙了！
　　她知道了，以后若要讨师父的吻的话，只要激好他的醋劲就可以了，她现在懂了！
　　她闭着眼睛，恣意的享受着这如阳光般热情的炽热之吻，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像是飘在空中的，十分美好的感觉……
　　“听清楚了没？听清楚了吗？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惟恐没听清楚，沈致谦略带喘息的直喃道。
　　衣寒薇顽皮的闭着眼睛，不点头也不摇间作答。
　　见她的反应，沈致谦可急了！他将她搂得更紧，惟恐她离开他的胸怀似的，从来未曾有这种渴望获得的感觉，在此时此刻，他是如此的渴望与渴求啊！
　　再次用他热情的吻攻占她的心，捧着她殷红的脸蛋，细细的啄，一点一滴的爱……
　　像是干柴烈火似的，他想要她，而她也不拒绝，让他抱上了大床！
　　“哦，我们一定是疯了！”沈致谦低喃着。
　　“人生难得疯他一回，既然疯了，就疯个彻底吧！”寒薇在他怀里低低切切的呼应。
　　语毕，他们为彼此宽衣解带，赤裸裸袒诚相见，当她的脸颊又出现了一抹红晕时，他更是陶醉的新吻着她……
　　而当他的舌头再度进入她的嘴里探索以及挑逗时，她便完全瘫软了！
　　她让他慢慢的进入她的身体，她知道他怕弄痛她，总是小心翼翼又不断的问痛不痛！
　　他的温柔令她的情欲逐渐燃烧了起来……
　　他一次又一次的侵进她的身躯，让她满足得无力气说话了！
　　她很喜欢师父这种爱她的方式，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不动，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不晓得过了多久，大概有两个时辰吧，寒薇醒来，吃惊的发现她的双腿竟然和师父的是交缠在一起的，她想移动身体，却又怕弄醒他，于是便撑起上半身，望着他熟睡的脸。
　　她发现师父不但是长得帅，人又温柔，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人！
　　以为他是熟睡的，寒薇用她纤细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画着圈圈，然后尽情的陶醉在他英俊的脸庞。
　　“干嘛？吃我豆腐啊？”沈致谦故意冒出一句话吓吓她，然后再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没想到他竟是假睡，寒薇干脆整个人趴在他胸膛上，静静聆听他规律的呼吸声。
　　“我没睡，我一直都在保护着你！”他轻喃。
　　“我知道。”这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她当然知道他保护着她，他是她的夫，夫保护妻乃天经地义的事，她当然清楚。
　　沈致谦轻轻抚触她滑润的肌肤，略带忧忡的问：“还痛吗？”
　　寒薇先是没能会意，但聪颖的智慧立刻就让她意会到他在问些什么了！于是，她勇敢的摇摇头。
　　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沈致谦略略低头的再度拥住她，让她躺进他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以便他慵懒恣意的亲吻。
　　“冷吗？”他又关怀体贴的问。
　　她点点头。
　　像个照顾婴孩似的，他起身帮她一件一件衣服的着上，就连略嫌零乱的头发也帮她梳拢。
　　待一切衣饰都理妥了，沈致谦才重新搂着她，并肩而卧，不管时光一点一滴的流逝，静静地享受这样静溢的气氛。
　　寒薇却打破了宁静，“师父！”她依惯例唤道。
　　“叫我致谦！”他半命令。
　　“嗯。”她点头，随即改口称呼：“致谦，我不明白你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我不准你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玩耍，你是我的，就我一个人的！”他理直气壮。
　　“唉呀！你真的是反应过度耶！”寒薇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下，才又接着说：“我和段颐只是放放风筝而已，根本没什么，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我就是不准！”沈致谦再度理直气壮的重申。
　　“哼！”她故作生气的噘高着嘴。
　　“我要你明白，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爱你！”
　　师父终于把爱说出口了，她好开心哦！奖励似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又嘟囔着说：“我觉得你是标准的大男人主义，双重标准的实行者！”
　　“是吗？”哎，这小妮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难道不是吗？”她提出反驳：“你自己就可以怡然的进出怡红院，却不准人家和其他男性放风筝，你这不是双重标准，是什么？”
　　“你吃醋吗？”他答非所问。
　　“哼！”寒薇虽然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但脸上却是摆明了“我正在吃醋”的意味。
　　见状，沈致谦开心的亲吻着她的脸颊，“看到你为我吃醋的表情，我很开心呢！”
　　“你有虐待狂啊？”她没好气的回道。
　　“你吃醋表示你在乎我，我当然要开心罗！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明白……”他有条不紊的答。
　　“喔？”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进怡红院，并不是要寻花问柳，我是别有目的的！”沈致谦试着澄清他的立场。
　　“别有目的？”她不懂。
　　“嗯。”沈致谦点点头又接着说：“我几乎可以确认怡红院的当红名妓羿翠姑娘就是我的妹妹沈羽双！”
　　“你的妹妹？”他愈说她愈胡涂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衣寒薇点点头，“你那时候身陷火场，却不想逃，整个人像是失了神智似的，一点都不爱惜生命！”她想起了当初的情景。
　　“所谓：哀莫大过于心死，我那时候几乎是抱着心死的念头，甚至希望一死百了，那就不必为了寻找弟妹的踪迹而不断的希望却又不断的失望，在失望与希望中不停的煎熬，不断的痛苦！我以为一死，所有的痛苦就能解决了！”
　　“原来，你浪迹天涯，不务正业，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弟妹，而不是人际关系不佳，以至于无人敢上门求医，而生活无以为继，原来你的痛苦是来自于寻弟妹而饱尝求之不得之苦！”
　　他点点头，聪明的寒薇果然是一点就通。
　　“唉！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而我，当初之所以没有勇气爱你，也是因为肩上担负着寻弟妹的大责，所以不敢轻易的谈情说爱，我一直认为，弟妹未寻到之前，我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这样对你并不公平啊！”他说出了心里的犹豫。
　　“那，现在对我就公平了吗？”她故意促狭。
　　“寒薇，我……”不善于言辞，不善于巧言令色的沈致谦，顿时哑口无言。
　　见他发窘的模样，寒薇竟有点心疼了。
　　“骗你的啦，幸好你已经向我表白了，否则我才要警告你呢，如果你再不肯向我表白的话，小心我移情别恋哦！”
　　“寒薇！”沈致谦将她搂得更紧，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半晌，见他情绪稳定了些，寒薇才央求他将“家变”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既然她已经身为沈家的一分子了，她就必须要感同身受的了解其中的恩怨！
　　沈致谦理理神，并将思绪回到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任兵部尚书一生清廉且忠贞不阿的爹爹如青天霹雳的惨遭奸臣诬陷，说爹爹意图叛变谋反，皇上相信奸臣的一面之词，便降旨定罪，满门抄斩，爹爹在行刑的前夕，因不堪沉重的压力而与娘亲双双自刎身亡，管家沈伯护幼主心切，偕同两名家仆连夜将我以及年幼的妹妹羽双和甫在襁褓中的小弟致恭送出沈府，但逃亡的路并不顺遂，朝廷接到了线报，派了无数的官兵追杀我们几个遗孤，慌乱匆匆之际，沈伯将妹妹羽双以及弟弟致恭交给两名随行的家仆，他老人家是为了分散危险以避开官兵追杀，才作出这样的决定，他同时约定十五天后大伙在太湖畔见面，没想到，这个决定却造成了沈家三兄妹离散的命运。”
　　寒薇边听，边轻拭眼角溢出的泪水，她的心情犹甚于当事人沉重！
　　沈致谦又接着说：“十五天后，另两名家仆并未依约带来羽双及致恭，而身为兄长的我，也因此等了十年。”他将父亲遭受奸臣迫害乃至于手足分散的过程，都巨细靡遗的告诉了寒薇！
　　寒薇努力噙住感动的泪水，并紧紧握住他的手，希望给予无言的慰藉。
　　“这十多年来，是沈伯养大我的，我的医术也真传于沈伯的手中，沈伯对待我视如己出，他老人家倾其所有的养育我、教育我，沈伯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报答沈伯的养育之恩以及救命之恩，但沈伯却毫无福分的，在五年前便过世了。”沈致谦一字一叹息的诉说这如烟般却又沉重的往事。
　　此时，寒薇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沈伯在辞世前，便不断的叮咛、要我成家立业，为沈家延续香火，且务必要将失散的弟妹找回，流离失所的手足一定要重聚，这是沈伯的遗愿，也是我立志要完成的心愿以及重责大任。”
　　她点点头，表示她能了解这一直是他的心愿，也是他理所当然应当承担的责任。
　　“寒薇！”沈致谦反将她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包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对于沈伯所说的成家立业，为沈家延续香火，我原本是不那么积极，我认为重责大任在身，对于儿女情长的情爱，我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拥有以及享有的！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真爱难挡的事实，而我也自信，你一定会协助我完成寻找我弟妹的任务的！”说完后，还轻轻帮寒薇找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对于致谦的重托，衣寒薇慎重的点点头，然后又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让羿翠认祖归宗，并寻获致恭小弟的下落。”
　　他涩涩的点点头，却又道出了不尽如意的一面，“羿翠始终不愿承认她就是羽双，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沉吟半晌，两人皆陷入了沉思，最后是寒薇先开口的，“我相信羿翠之所以不愿承认她就是羽双，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我认为我们应当给她时间，不要逼她，让她仔细想清楚；而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的用心良苦一定会感动她的！”
　　“啊！”沈致谦感动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喃：“寒薇啊，寒薇，你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教我如何不爱你呢？”这是他的真心话。
　　躲在沈致谦怀里的寒薇忽然感到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噜咕噜作响，便顺势转移气氛。
　　“肚子好饿哦！”她率直的喊道。
　　“用餐时间已过了，肚子当然饿了！”
　　她抬着头天真的说：“我还以为是我的养分被你吸走了呢？”
　　“傻瓜！”他轻轻拍着她的头。
　　“嗯！”她嘟嘴直抗议。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宝宝会跑进你的肚子里，你的养分是不可能被我吸走的！”沈致谦正色的说。
　　“你好坏哦！”衣寒薇拿起了枕头直锤打他。
　　两人又耍着花拳绣腿，在床上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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