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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陷落)
          认真,在这游戏里
          是件极危险的事儿
          是钥匙
          也是枷锁

  星期一,上周的数学周考考卷终于发下来了。张老师在讲台上喊着每个人的名字和分数,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及格的。
  勇仔看着自己的考卷。“哇!比上次进步五分耶!”
  “真的?我看看!”阿亮拿过他的考卷。“咦?才五分嘛!”
  “对啊!上次抱鸭蛋啦!”勇仔笑呵呵地说。
  “嗯!对于鸭蛋而言,进步的空间还真大呢!”阿亮以哲学家的口吻说。
  就在大家互相取笑时,张老师报了一个奇迹般的分数。“冷静,一百分!”
  “哇……”全班都发出惊叹的声音。
  冷静却面无表情地走到前面拿了考卷,对张老师难得的赞美也只是点个头。
  “这次一年级的周考,只有冷静同学得了一百分,相当难能可贵。下周的数学检定考试,跟以后你们甄试上大学有很大的关联,大家要好好准备!”
  张老师这么说完以后,又转过头去抄写无穷无尽的数学公式了。
  “天啊!大嫂真强!”勇仔看着自己的五分考卷说。
  阿亮也点头说:“对啊!是我的十倍,你的二十倍耶!”
  “下次请大嫂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嗯……要她陪我们作弊可能会被大哥砍了,还是请她教教我们好了,只要能进步个五分、十分也好啊!”
  于是下这时课后,冷静就被他们俩包围进来,又是哭诉又是求情。“大嫂,我已经留级一次了,我不想把高中当五专念啊!”勇仔可伶兮兮地说。
  阿亮也咬牙切齿的。“大嫂,老张最苛了,一点同情分数都不给,我每次考数学都紧张得半死呢!”
  “你们想怎样?”她冷冷地问。
  “当然就是……请你收我们为弟子啦!”阿亮笑道。“只要有大嫂的一半功力,让我们考个四、五十分就够我们爽了!”
  “对、对,我老妈说不定还会给我红包呢!”
  面对他们一脸猴急和乞求,冷静却还是无动于衷。
  “我看不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嫂,别这么说嘛!大嫂如果能照顾我们小弟,大家才会对你心服啊!”
  “大嫂被抓走的时候,是我和阿亮去通报的呢!”
  但她还不是被逼着卷入这些麻烦?说得好像她真是白沙帮的大嫂一样。对他们两的死缠烂打,冷静实在不想再听下去,只得妥协说:
  “一次最多只能半小时,每天不得超过一次。”
  “是!谢大嫂!”
  “大嫂真是我们的恩人!我如果能高中毕业,毕业证书就献给大嫂!”
  “那倒不必。”冷静觉得有点荒唐,嘴角不禁微笑起来。
  “哇……”阿亮和勇仔一脸中风样。
  “怎么了?”她迷惑问。
  勇仔吞了口口水。“第一次看到大嫂微笑,真是漂亮得乱七八糟,我心脏都决不行了!”
  “对啊!好像那个什么蒙娜丽莎一样,美呆了!”
  “傻瓜。”她不理他们,又专心看桌上的课本了。
  中午,方可烈踏上顶楼时,意外发现冷静已经坐在那里了,而白沙帮的兄弟们将她团团围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决定不动声色,先躲在门边观察情况。
  “对于这个机率的问题,听懂了吗?”冷静看着大家问道。
  有的人点了点头,有的人则举手发问,冷静便以更清楚浅显的话来说明,让每个人都能确实吸收。
  “好了,现在把纸笔拿出来,我们要做第二大题,限时三分钟,等会儿来对答案。”
  “是!”白沙帮的兄弟,瞬时像乖巧的小学生一样,听话地做起题目。
  “沙沙沙……”写字的声音此起彼落,此外就是海风的呼呼响声,楼顶呈现一片奇迹似的宁和。
  “好了,三分钟到,答案是36。”冷静宣布说。
  “哇!我答对了!”阿亮高声大叫。
  “我……我也答对了,真不敢相信!”张进忠摸摸自己的头说:“这颗脑袋从来没这么灵光过!”
  一些写错的人则赶紧请教冷静,她被问得忙不过来,似乎觉得眼前的情况很有趣,微笑着说:“慢慢来,别急!”
  “啊……”所有的人都是一副身瘫痪的样子。
  她奇怪地问:“又怎么了!”今天大家真是奇怪!
  “大嫂,你又笑了!我今天实在太幸运了,死也甘心!”阿亮摸着胸口说。
  “大嫂应该常笑,这样我们会更喜欢数学!”
  “好美哦,像仙女一样!平常都没有女生要理我,现在我才不思她们呢,有大嫂就够了!”
  “大嫂,我刚才一个眼花没看清楚,麻烦再笑一次好不好?”
  冷静听这群大男孩说得夸张又离奇,先是疑惑地睁大了眼,后来竟忍不住轻笑起来。“你们好像呆子哦!”
  众人又是大乐,着了迷似的看着她。
  “哇!好好听的笑声!我就算明天耳聋也没关系了!”
  “大嫂是我的偶像!赶快骂我呆子吧!”
  “哎呀!怎么没带录音机来呢?太可惜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为的就是想逗冷静开心,让她再展欢颜。
  方可烈却在这时走到他们背后,沉声道:“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大嫂啊!”
  “啊……是大哥!”兄弟们被这突来的声音吓坏了,赶紧站起来说:“大哥好!”
  “现在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多情敌!”他双手抱胸,-脸没好气的模样。
  “大哥,误会啊,我们不敢!”阿亮忙喊,担心着刚才自己说的话是否都被大哥听到了。
  “不是说,看到大嫂的笑容,死也甘心吗?”方可烈玩弄着十指,关节发出响声。
  苏奇康这时开口说:“大哥,我们只是在请教大嫂数学而已。”
  “你不是二年级的吧?请教一年级的数学做什么?”
  “这……复习一下也好啊。”苏奇康有点不自然地说。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用功?恐怕动机不太单纯吧。”方可烈冷笑,于是气氛变得凝重,有如山雨欲来。
  冷静这时却走到他的面前,勇敢地抬起脸迎视他——
  “是我要他们听课的,你不可以骂他们。”
  “大嫂……”兄弟们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我在教训他们,用不着你来管!”
  “好,你要教训他们,那先教训我吧!我是带头的,应该罪状最大。”
  “你……”方可烈的眉头皱得好深。
  “要打就请便。”她甚至闭上了眼,一副任凭他处置的样子。
  他真的举起了手,却迟迟不能落到她的颊上。
  “大哥,请让我代大嫂受罪。”苏奇康首先站出来。
  “大哥,你打我们好了!大嫂这么细皮嫩肉,打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好得起来!
  我们这些粗皮的,就任你打到爽!”勇仔可不忍心让大嫂挨打,更何况上次他还欠大嫂一个巴掌呢!
  “都是我们缠着大嫂教数学,因为她今天考了一百分嘛!以后我们不敢了,大哥消消气好不好?”
  “大哥,这真的是我们的错,大嫂她人这么好,你不要因为这样就误会了她。”
  “大哥,我们白沙帮不能打女人的!”
  面对众人纷纷的求情,方可烈终于慢慢放下了手,低吼了一声:
  “你们都给我下去!”
  “这……”他们为难地看着彼此。“那大哥你不会打大嫂吧?”
  “下去!”这次他是真的大吼了!
  “是、是!”大家不敢多作逗留,赶紧跑下楼去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楼顶只剩下冷静、方可烈,还有阵阵的海风。
  冷静不发一言。默默走到栏杆前,眺望那一望无际的海洋。
  “说话!”他从背后紧握住她的肩膀。
  她只是幽幽叹口气。
  “为什么对他们有说有笑?为什么对我就是沉默?”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含着不满。
  她慢慢地转过头业,看住他,平淡地说:“因为你是我最讨厌的人。”
  方可烈瞪着她足足有一分钟,但冷静一点也不害怕地迎视他。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随时都要引爆,一触即发。
  “我懂了。”他僵硬地点个头。“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更讨厌我,做坏人做到底吧!”
  “你……”冷静有些诧异,他眼中那扶受伤的神色是怎么回事?他也有感到难过的时候吗?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让她说完话,立刻强行吻在她的双唇,来势汹汹,蕴涵着所有怒气,让她几乎来不及反抗。
  除了强索她的吻,方可烈更放肆地把手放到她胸前,很快解开了她的扣子,大手随即覆上她柔软的乳房。
  天!他疯了吗?竟然以这种卑鄙的方式处罚她。原本地对他总有一分信赖,像是知道他不管再怎么凶恶,也不会对她作出可怕的事情来。没想到,这分仅有的小小信任也被破坏了!
  冷静激动地挣扎,但发现方可烈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他们两人简直有大人与小孩的差别,让她不战而败。
  他低下头强行亲吻她,从颈子吻到浮房上半部,接着就要扯开她的胸罩了。这不是情人之间的亲热,而是教训和羞辱!
  “如果你要我恨你,那你已经办到了。”冷静不带感情地说。
  他这才抬起头来,眼中的怒火微微平息,吻上她的脸颊说:“别哭。”
  “我没有哭……”她眨了眨了眼,发现自己真的落泪了!不!她连父母过世时都没哭,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他疼借无比地吻去她的泪珠。“别哭……天晓得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哭泣的脸蛋。我只是要你笑,对我一个人笑,好不好?”
  他的唇突然转变为春风般的温柔,吻遍了她的脸上,然后逐一帮她扣上扣子,抱在怀中轻轻地哄慰,仿佛把她当个孩子似的。
  “刚才看到你笑,我觉得又喜欢又讨厌,喜欢的是你笑起来那么可爱,讨厌的是你并非对我而笑,所以才莫名其妙发了这场火,都是你的责任!”
  冷静不想和他辩解,反正他有一大堆歪理。
  “你的眼睛哭过以后更亮、更好看了,可是你哭起来我又会难过。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捧着她的脸说。
  “放我走。”
  他坚定地摇头。“不!与其放你走,那我还是继续矛盾好了!我方可烈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在他炽热的眼神之下,有力的拥抱之中,她突然有种无力感。似乎在冥冥之中,她是注定逃不掉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接近,两人转过头去看,苏奇康正匆匆跑来。
  “大哥,不好了!教官说大嫂的爷爷和奶奶出车祸,已经送到县立医院去了!”
  乍听到这消息,冷静刹那间恍惚了。又来了吗?又有人要离开她了?
  “我们走!”方可烈拉起冷静的手,急往校门口跑。
  苏奇康看着他们的背影,眼角突然有点苦涩。
  县立医院门口,一辆原本疾驶的机车紧急煞车,方可烈和冷静跳下车,一起冲向医院里。
  方可烈问了柜台的小姐,便拉着冷静往电梯跑,按下三楼的按钮。
  虽然冷静一脸镇定,但他却感觉到手中的小手正在颤抖。他拥住她说:
  “别怕,有我在。”
  冷静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倚在他胸口点个头。
  到了手术房前,他们看到电子萤幕显示着——“手术中”。
  方可烈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们就等吧。”两人于是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过了许久,冷静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方可烈的身上睡着了,双手也紧握着他。
  她轻轻从他肩上抬起头,看见他也沉睡了,那面容平静而单纯,一点也不像中午时处罚她的那个人。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她居然伸出手去抚摸他,从浓密的眉毛、闭上的眼睛、挺直的鼻,一直摸到紧毅的下巴;第一次好好看他,才发觉他长得很有味道,一种野性男人的味道。
  为什么?她问自己,对他竟然产生一种近乎温柔的心情,似乎不再那么讨厌他了,而且还愈来愈依赖他。为什么呢?
  就在这么沉思的时候,她的手陡然被抓住,方可烈也睁开了眼睛。
  “你做什么了?”
  她急忙要收回手,但他当然不放,执意要问:“为什么碰我?”
  “我……”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一动我就醒了,快点说,为什么?”
  她被问得没办法。“我说对不起可以了吧?”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说我想听的话。”
  这人还真不可理喻,她早该明白了。“你想听什么?”
  他的眼光变得深沉,手指抚上她颤抖的樱唇。“我想听你说…”
  这时,手术房的门开启了,及时解除了冷静的危机。走出门的医生拿掉口罩,说: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他们的孙女。”
  “车祸的肇事者已经逃逸,恐怕没办法追查了!你爷爷他摔断了腿,动了手术,打上石膏以后就只需要休养。但你奶奶除了皮肉之伤,还有脑震荡的现象,必须住院仔细观察治疗,才能知道结果如何。”
  “谢谢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爷爷、奶奶?”
  “已经十点了,明天再来吧,我会代为转告他们的。”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去。
  “谢谢。”听完之后,冷静才察觉自己的双腿虚弱,只得把重心倚在方可烈身上,才不会随时倒下。
  “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她勉强答应道。
  由于心情沉重,冷静坐在机车上只是抱着方可烈,闭上了眼思索,完全没注意四周的路线。一直到机车停了下来,她才问道:
  “这不是你家吗?”
  “没错!”他下车替她拿上安全帽。“你一个人回家会害怕的,我不放心。”
  “那……你是要……”
  “我要你住在我家。”他擅作决定,拉着她往屋里走。
  “不行。”
  她的抗议又如同往常般被忽略了,方可烈已经打开大门,硬押着她走到客厅,大叫着:“爸妈,我带女朋友回来过夜了!”
  这什么话?冷静听得一阵心慌。
  方哲宏正在看报纸,这时抬起头一看。“是冷静啊,坐吧!”
  方可烈的母亲何慕兰,则从卷宗里面回过神来。
  “咦?就是上次可烈带回来的女孩吗?”
  “是的!”方可烈拉她坐到沙发上。“冷静的爷爷奶奶因为车祸住院,没有人可以照顾她,所以我要她这阵子搬到我们家来,这样我才能放心!”
  “不行!我……”冷静一百个不愿意!
  方哲宏打断她的话说:
  “那当然要住下来啦,否则一个女孩子单独生活很危险的!”
  这时刚好方可烈的奶妈端茶过来,何慕兰便吩咐道:
  “李嫂,麻烦你把客房整理一下,冷静今天起住在我们家了。”
  “哦!是少爷天天念在嘴里的冷静小姐吗?”李嫂看了看冷静,赞美说:“果染是个标致的女孩,又有气质,我这就去帮你准备一间。”
  冷静快昏倒了,这一屋子的人怎么都是同一个模样——牛脾气!看来方对烈会这么霸气,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方氏夫妇继续跟冷静聊了几句,方哲宏决定道:
  “我明天就帮你爷爷奶奶转最高级的病房,让他们两人住在一起,这样才有个伴。”
  何慕兰也说:
  “我认识那里的护士长,我会交代他们多费心照顾,顺便帮你爷爷奶奶找个专职看护,随时有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有权有钱真好办事!冷静却还是推辞说:“我不希望麻烦伯父伯母。”
  “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何慕兰笑嘻嘻地说:“可烈从来没对女孩子正眼瞧过一瞧,这可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我们都觉得不容易呢!”
  “我这个儿子就是那种一生只谈一次恋爱的人,你当然是我们的自己人,所以就别见外了!”方哲宏也帮腔说。
  “我……”她的视线和方可烈交会,发现他居然有些羞涩,都说不出话来,害得她也跟着低头不语。
  方氏夫妇见状大乐,但也不再取笑他们俩,只催促着说:
  “先去洗个澡吧,赶快上床睡觉,调好闹钟,明天还要上学呢!”
  “爸、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们讲话还真像眼小学生说话一样!”方可烈嘟着一张嘴。
  方氏夫妇看着都笑了,方哲宏则突然想起什么,叮咛方可烈说:
  “儿子,半夜不能去骚扰冷静哦!”
  “我……我哪会!”方可烈有点脸红了。
  “哈哈……”方哲宏仰天大笑。
  冷静则是更加垂低了头,看也不敢看方可烈一眼。
  清晨时分,阳光微微透过房里。
  冷静作了个恶梦,梦见她原本和大家走在一条路上,但是其他人纷纷转到别条路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走着,眼前的路却仍是很漫长。
  这或许称不上是恶梦吧,但她却觉得好悲哀、好孤独,为什么最后总是自己独自一个人呢?
  “我不要…不要……”她轻喊道。
  “不要什么?”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我在这儿,你别怕。”
  “嗯?”冷静从朦胧中醒来,看见方可烈就在她身边,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不是来骚扰你的!我只是担心依睡不好,天一亮就忍不住来看看你,果然,你刚才作恶梦了!”
  “我…是吗?”她想起刚才那个梦,还是有些黯然神伤……
  “你梦到什么了?”他贴近她问。
  “没什么。”她的体温传来,呼吸也在耳边,她不禁往后缩一点。“你不怕被你爸妈看到?赶快回你房间去。”
  “不要!”他立即拒绝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为什么在我睡着时摸我的睑?”
  她就知道他还没忘记,只能闪躲地说:“那不代表任何意思。”
  他听了大为不满。“你是说你也可能去摸任何一个兄弟的脸?”
  “你别自己下结论。”
  “那你告诉我啊!”他整个人都压到她身上了,肌肤相触的感觉仿佛触电一般,让冷静心跳猛然加快。
  “你好重…走开。”她试图推开他。
  “我不走,我非要听你说不可!”他抓住她的双手,直视着她闪烁的眼睛。“除了恨以外,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觉?有没有一点心动?我要知道!”
  “没有、没有…”她说得好虚弱。
  他一听,当然是逼得更紧了。“我不相信,我要你用这张嘴唇说出来,这可以让我快乐、让我痛苦的嘴唇。说!你为什么摸我的脸?是不是不再那么讨厌我了?是不是可能有一点点喜欢的感情了?”
  冷静被他问得心慌意乱,摇头道:“我真的不晓得。”因为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好!那我问你,你讨厌我吻你吗?”他的手指轻滑过她的嘴唇。
  “讨厌。”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说谎。
  “那就一动也不动地让我吻你。”
  方可烈说做就做,在一个激情的热吻之后,他们两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谎话。
  他摸着她红润的双颗,又逼向:
  “这样你还能说讨厌吗?”
  她垂下眼睑,不带感情地说:
  “你赢了,可以吗?”
  “不!我要的不是这种胜利。”他把脸埋在她的秀发之中,以近乎哀伤的声音说:“我该怎样做才能让你融化?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做的愈多,却让你离我愈远?我只是一个为你疯狂的人,眼睛只看得见你,难道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吗?”
  这大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个小娃娃般?他的激动让她受到了震撼,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慢慢抚慰。
  这动作让方可烈抬起了头。“为什么……又摸我?”他声音里充满了渴望。
  “我…其实已经不太讨厌你了。”
  “不够!我要的还要更多!”他挫败似的低吼。
  “别逼我。”她轻轻拉起他的头,看着他锐利而不失柔情的眼,细声说:“在这世界上,如果我说我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这样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我……”方可烈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抚过他的脸庞说:“我摸你只因为我想模你,真的不为什么。”说完,她还主动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冷静!我好爱你!”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感动万分地抱着她狂吻。“够了!够了!
  你已经让我成为最快乐的男人了!”
  置身在被爱的风暴里,她不确定自己做了什么,但她肯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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