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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俊停打开信箱,取出一叠信件,扯了扯侧背的袋子,她走进大厦,朝管理员山姆颔首微笑后,她走向电梯。 伸手按了一个键,在等候电梯下降的同时,她一封封地翻开手中的信件。 呼!在研究所准备博士论文连续没日没夜的闭关三天,一个小小的信箱居然就塞满了信件,吓人! 清脆的叮铃声响起,严俊停微微侧身站在一旁,几名金发洋妞和黑肤男子笑笑闹闹地走出电梯,其中两个女孩热情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带笑的回礼,走进三面环镜的封闭空间。停顿了几秒,见没人搭乘,她按下了楼层键,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她背倚着大片镜面,筛选信件,决定拆封的顺序。 不外乎是宣传单、杂低、水费单,要不就是某某教会的聚会通知,再不然就是哪个社团又办了啥子舞会的邀请函,总之没一封让她有迫不及待阅读的冲动。 严俊停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甚起劲地一封封挑选,把一些懒得动手拆阅的信件塞在左腋下。 电梯终于停至八楼,严俊停懒懒地走出电梯,向右拐了一个弯,经过五个铜门,停在金色阿拉伯数字“6”的铜门前,手里仅剩三封信件。她空出另一只手自外套口袋取出钥匙,低头以口衔住了大们钥匙的同时,湖绿色信封映入眼帘,她倏地眼睛一亮,叫了一声,成串的钥匙于是坠地。她忘情地拆开湖绿色信封,原先失于左腋下的信件全散了一地。 严俊停蹲下身胡乱的捡拾,再抬起钥匙打开钢门,一进到立关,她两脚互踩鞋跟的把鞋脱下,并匆匆关上门,再把身上所有赘物全抛到鞋柜上,连跑带跳地窝进米色沙发上,两眼忙碌了起来。 俊停: 还记得不久前叔叔曾向你提及我目前致力钻研的一道难题吗?但这一阵子叔叔废寝多食的研究却仍无所得,枉费学术界舆电脑界封给叔叔“电脑天才”的美誉,如今看来是名不副实了! 懊恼的同时,叔叔警觉到自己已因这门研究招惹麻烦、引祸上身。其实,之前叔叔对你还有若干隐瞒,但如今事情有变,所以必须解释清楚了。 近日波湾局势动荡不安,中东战火一触即发,幕后的黑手——N国始终顽强抗拒联合国武检人员入境检测武器。由于N国首领是个野心勃勃的独裁者,其拥有的生化武器足以毁灭地球上所有的生物,怎不教人忌惮! 日前,叔叔暗中接下联合国安理会的委托,进行秘密研究,记于信纸背后由英文及阿拉伯数字交错语成的密码,便是安理会所掌握进入N国军防部电脑的密码,但此密码仅为叩开军防部秘密大门之用,对于大门内隐藏的机密锁却是无用武之地,叔叔每每以此通关密码进入对方资料库,却始终解不开更内层的密码,任凭我如何旁敲侧击,依旧无法破解。N国军防部的电脑保全甚严,只允许有一次失败的机会,第二次再输入错误的密码,N国便能借由网际网路领定入侵者行踪,然后派遣特务追杀。叔叔唯恐暴露身分,因此总是于第一次输入错误时便作罢,三个月下来仍然一无所获,教人沮丧万分。 昨夜叔叔一时失意,借酒浇愁,几杯黄汤下肚竟逞一时之快,再度向生平仅见之难题挑战,没想到竟铸成大好,连续两次破解密码失败,这作为当然也触动N国的追踪系统。 叔叔自知不妙,连夜便火速前往安理会寻求保护,因安理会尚需要借助我在电脑方面的专长,所以叔叔目前的安全无忧。 叔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N国特务素来凶狠毒辣,血液里盈满回教分子的好战狂热,他们觅不着我,但很快便能查到我和你的关系,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 所以叔叔要你立刻回到我的祖国台湾,带着这封信后面的密码去找一个叫孙文麒的男人。叔叔自负在电脑的领域襄已届炉火纯青的地步,然而世界上唯一今我自叹弗如的人便是他。孙文麒才是真正的电脑天才,我相信除了他以外,没人解得开密码。 为了防止N国野心子随时引爆威胁全人类生存的混战,也为了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你必须去找他! 据我所知,孙文麒乃名震全球的擎天盟中的一员,人称“日豹”,我与他在国际电脑资讯会议上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正派,你若将此事的利害关系会之,基于正义的理由,他必然无条件出手相助。 孙文麒乃儒雅绅士,绝不会对你意图不轨,你大可放心持在他身边寻求庇护,N国特务便无法加害于你。 天方大白,曙光乍现,累你至此,实属吾罪,愧哉! 叔 志远 书于华盛顿 老天!叔叔竟然栽上这么大的麻烦!严俊停心里哀叫连连。 其实谢志远和严俊停并无血缘关系。严俊停的父亲是香港人,母亲是美国人,两人在她十岁时便因空难不幸罹难。由于他们的结合不获两方家人的认同,因此两人去世后,没有亲戚愿意收养她,幸亏父亲的好友谢志远出面收养她,否则她若不是流落街头就是待在孤儿院! 谢志远一直视她如己出,也许是因为他无妻无子的缘故吧,他给了她完整的父爱,全心全意栽培她,两人成为彼此生活的支柱。至今十六个年头过去了,她即将于普林斯敦大学拿到英国丈学博士,而且计划留校任教。 她的博士论文已完成,而且教授也已经向学校推荐她,如无意外,她应该能继续朝学术界发展,未料叔叔竟会惹上此等祸事。 严俊停摇摇信封,有一张机票掉下来,天哪!叔叔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坐飞机,偏偏还……大概是怕N国特务对她下毒手,才要她火速飞往台湾吧! 自从双亲因飞机失事罹难后,坐飞机一直是她心中最可怕的梦魔,好几次叔叔为了要突破她的心理障碍,总想拉她上飞机,但总是被硬拖到机场后,她便马上腿软,甚至晕厥,要其上了飞机,她不抽搐痉挛、口吐白沫才怪! 叔叔心疼她,也拿她没辙”只好作罢。 所以以后他们共同搭乘的交通工具除了车、船,绝无飞机,没想到这一回……严俊停瘫软在沙发上,眼神极哀怨。 没办法了!非常时期嘛!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房间走去,机票上的日期是明天早上八点,她得快去准备行李,唉…… ☆ ☆ ☆ “小姐,你还好吧?” 丢、丢、丢、丢脸死了啦!她竟然在踏进机场大厅时马上双脚抽筋,然后一拐一拐地到柜台前,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说话含糊不清,机场人员还以为她羊癫病发作了咧!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抬进机舱,严俊停实在很想打开机门潜逃! 一名女空服员展露笑颜,亲切的以中文再次问候, “小姐,你没事吧?” 严俊停闻声,惊奇地问道:“你会说中文?”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只要遇到援助,哪怕是一声问候都会感激涕零的。 “擎天航空的每一位空服员都会说中文。”金发女子眨眨蓝眸道。 听洋妞说中文挺新鲜的。对!尽量转移注意力,这样她就不会在意自己坐在飞机上。 “真的吗?”严俊停咧嘴笑道,死命抓着空姐不放。 “看样子你好很多了,我去替你倒杯冰开水。”金发空姐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轻轻扳开她的手指。 “不,我不渴,多聊聊嘛!”她拼命搂着空姐的手臂,一双腿还很要命的酸疼。 同性恋?空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生硬的抽出手,对方虽然是个女的,但要是被她的机师男友看到也不太好。 “别这样嘛!你说话的声音好好听哦!”眼见对方转身欲走,严俊停索性伸手揽住她的腰,一张苍白的俏脸干脆埋进她的丰胸。妈呀!她的脚越来越麻了! “小、小姐,飞机快、快起飞了……”金发空姐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要不是她的老板是华人,。 要不是她的公司规定不可对华人不敬,那她定会尖叫地抓花这个看似有华人血统的女人的脸。 几名空服员连忙赶来救人,数人合力救走那名哭笑不得的金发空姐。 “别离开我!这样我会死!”严俊停在空中挥舞双手,她开始感到一股酸意冲上喉头,胃液更是翻腾。 “小姐,请你冷静点,飞机就快起飞了。”一名资历较深的男空服员平稳的安抚她的情绪。 她很冷静,但她的身体冷静不下来啊!“我……我可不可以……下飞……机?”反正从昨天到现在也没什么麻烦找上门,叔叔他太大惊小怪了,她身边并没出现啥个危险分子追杀她,还是选择下飞机去坐船好了,虽然速度慢了点儿,但是总有一天会让她抵达台湾。 “小姐,机舱门已经关起来了,你若有任何不舒服,机上有医师候诊。”他指使其他空职员散去,捺着性子与她周旋。 “算了!请你给我几颗安眠药就行了!”嗯!一睡解千秋.睡了就没事。“剂量最好让我在到达台湾前五分钟自动醒来。”严俊停挥挥手,抱头痛叫。老天!她的脑袋瓜内轰轰作响,头痛欲裂。 “好的。”男空服员笑眯眯的点头,转身迈步时吁了一口气。多年的空服员经验,对这些难缠的乘客他早已司空见惯,这个爱装病的女同性恋还算小CASE。 飞机缓缓地起飞,严俊停的俏脸一片惨白,脑中一片空白,太阳穴不停的抽搐,心窝更是发疼。 不适感令她弯下了腰,冰冷的手掌掩住泛白的脸,整个头理进两膝问。 呜……叔叔实在会害死人,什么任务不好接,竟然惹上这么棘手的案子,害得有极度飞机恐惧症的她非咬牙上飞机不可,简直会要了她的命…… “别动!否则要你的命!”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天!衰到极点了,真有人要她的命? “你……你是N国特务?”严俊停不敢轻举妄动,她用眼角余光扫往身旁正以报纸掩面的褐联男子,再低头瞄向指着她右臂的枪。 “严俊停,性别女,是名混血儿,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五十五公斤,普林斯敦大学英国文学博士,双亲于十岁时因空难事故身亡,被纽约大学教授谢志远收养,两人情同父女。”褐肤男子放下报纸,单手折叠好盖住手枪。“所以,你一定知道谢志远人在哪里,也一定晓得进入我国军防部的密码。” 严俊停向他望去,才惊觉到他身旁两个座位上的男人,同样也是褐肤高鼻大眼,他们一定是同伙。 “调查得挺详细的嘛!”她勉强牵动后角道,额头开始冒冷汗,背脊忍不住窜上一阵凉意。 “谢志远人在哪里?”男人用夹带浓浓口音的英文威胁地,用象牙制的枪枝顶了顶她小麦色的手臂。 “不知道。”早知道她就坐船,看吧,搭飞机准设好事!严俊停真后悔自己没当机立断,坚决下飞机。 “嘿嘿……”褐联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怕你不说,我国特务逼供自有一套方法,等过境夏威夷就有你好受了,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他们在夏威夷有人接应,届时再把这个女人掳下机。 严俊停闻言心跳猛地漏跳一拍,她艰涩地吞了一口唾液,头昏脑胀、心绪不宁的,甚至难过得想作呕!怎么那名该拿安眠药给她的男空服员还不来? 三名揭肤男人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还是以她听不懂的语言交谈。没多久,严俊停又感觉到右臂被枪尖顶得发疼。 “有名男空服员正向你走来,你最好安静点,装成没任何事发生的样子。”拿枪的男人低语道。 她又不是白痴!人家拿枪对着她,她还要装出没任何事发生的样子?听他才有鬼!严俊停下定决心要跳起来尖叫检举他们。“小姐,你的安眠药。”男空服员摆出最佳的服务态度,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亲切笑容,他微微弯身递上一杯白开水和两粒药丸。 严俊停整个人自座椅上弹跳起来,那杯开水困她的动作而打翻,儒湿了她的白色衬衫,她用力摇晃着男士服员的双肩,惊天动地的大声叫喊,“他拿枪要谋杀我!” “小姐,不可能有人能携带枪械上擎天航空的客机。”男空服员被她摇得眼冒金星,他伸出手臂将她用力按回座椅,脸上勉强挂上一抹应付的笑意。“剔家航空公司的飞机我不敢说,但是本客机自有一套检测金属材质的系统,你大可放心。” 严俊停睁大眼反驳,她知道这回她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她看到不少空服员正忙着安抚听闻有人拿枪而惴喘不安的乘客,但是生命比面子重要,她也顾不得湿透而呈透明的衬杉会令她春光外露,抬着揭肤男人便大叫,“但他拿的是象牙制的手枪呀!” 天,这个女人不仅是同性恋,她还有被害妄想症! “好吧、好吧!那么我派人来检查一下好了!”男空服员转头唤来两名男空服员,为了安全起见就查一下吧! 三名揭肤男子是真的听不懂中文,但看也知道有人要来搜身,他们三人可是N国受过严密训练的菁英特务,藏匿武器不被人察觉的手法自然高竿,他们苦笑的摆摆手,装出无辜的嘴脸大方地站起身来。 男空服员搜身的同时,其中一名男人还很不悦的特意扬高声音抱怨,“原来擎天航空有种族歧规,拿N国护照的人就该毫无人权的被搜身。” “你少装模作样,等搜出枪来你就死定了!”严俊停义愤填膺地说。 但是,数分钟过去了,两名搜身的男空服员朝她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脸色怪异的走开了。” “不!不可能!他们明明就拿着一把象牙手枪对着我,你再搜查仔细一点,他们把枪藏得很隐密,一定是这样的……”她猛烈晃动男空服员的手臂,喘着气大叫。 三名揭肤男子理直气壮的瞪视她,一脸怒气。 “小姐,请自重,请不要骚扰机上其他乘客的情绪。”男空服员的笑容不再,强硬的把她压在座位上,又低头向那三名揭肤男子以英文道歉后,决心不再理会这个疯婆子,转身离去。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靠近她座位的特务男人阴险笑道。 严俊停花容失色地瞪着他们,即使机舱内的空调温度直入,她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嗑,冷汗淋漓。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脱险,不然到了夏威夷,她定会被他们强行带走,到时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对!她必须去通知机长,不管行不行的通,为了保住一条小命不妨一试,要是机长也不相信她的说辞,她甘冒劫机罪,将飞机直接劫住台湾,对!就这么办! 严俊停想到就做,她双腿颤抖地站了起来。 “别做无谓的挣扎,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那一名N国特务冷笑地提醒她。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恨恨地踩着步伐离开经济舱。 男空服员敏感地迎了上来。“小姐,有什么需要吗?”这名超神经质的女同性恋不知又要疯什么了。 “上、厕、所!”严俊停忍无可忍的咆哮。 都怪他办事不力,害得她随时都得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丢掉性命。 “请!”他愣了一下,退了开来。 上帝还是未遗弃她的!严俊停正满脸感激地望着正好有人如厕的盥洗室,但当她瞥见那三个特务的其中一名正朝她走来时,她立刻转头对男空服员急急叫道,“啊…… 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她装模作样地蹲下身,抚着肚子哀号。 她又在玩什么花样了?怎么从一上飞机就状况连连? “小姐,你又怎么啦?”男空服员用极度怀疑的眼神低头望她,有点意兴阐珊。 “我……我肚子好疼,我忍不住了!”她转身就想冲进头等舱。“拜托,头等舱的盥洗室借用一下!” 男主服员眼明脚快地挡在她面前,以警告的口吻说: “小姐,你不能进头等舱。” “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快痛死了!” 严俊停回头看了眼越逼越近的褐肤男人,她焦躁地叫嚷, “你再不让开,我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拉肚子哦!” “头等舱有重要贵宾,绝不容人打扰,你再忍耐一下,那名小姐应该马上出来了!”男空服员沉声说。又不是没处理过那种尴尬又污秽的场面,他就遇到不少老人或小孩当场泻肚子,忍不住就拉了啊!反正丢脸的人又不是他。 “我要是能平安下飞机,一定向擎天航空投诉你见死不救!”她伸出手气急败坏地直指着挡在面前的男人,耳闻身后的脚步声接近,情急之下她弓起膝盖,猛然极向男空服员最脆弱的胯间。 “啊!”极其惨烈的痛嚎声响起!男空服员双手掩着受创部位弹跳起来。 严俊停乘机飞快的把他推向身后的男人,然后火速冲进豪华舒适的头等舱。 ☆ ☆ ☆ 贝多芬的交响乐激越地回荡在四周,整个头等舱只服务一名白衣男子。 笔挺的凡赛斯白色西服衬出他的英伟,黑亮的发丝整齐地流向脑后,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丰采翩翩,修长漂亮的手指正翻阅一本电脑杂志。 当有人进入头等舱的那一刹那,孙文麒俊逸斯文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心想又是那些热心的空姐前来服务了。 他停止了翻阅的动作,也没回头,细长的手指轻敲光滑的彩色内页。 老天!整个头等舱内竟只有一人?严俊停微咬下唇,环视偌大的机舱,有些难以置信地瞪视着背对她的黑色头颅。 她下意识地揪紧胸前湿透且贴上肌肤的衬杉,驾驶舱就在头等舱前,她必须先通过这仅伺候一人的诡异机舱。 卢俊停不禁抓疑,这整架飞机上的人该不会都是N国特务吧?虽然各色人种皆有,但是很有可能都被收买了也说不定……不会啦!她应该没那么衰,而且她亦曾耳闻过擎天盟的威名,他们是绝不向恶势力妥协的。听叔叔说过,大毒枭拜斯道格能人赃俱获,完全是擎天航空的总裁的功劳,FBI啥也没做。想必擎天航空的员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给收买去,她大可放心,别再杞人忧天。 严俊淳暗骂自己大惊小怪,她吁了一口气,顶着一颗发疼的脑袋,慢慢地走向前。 在来人经过他身旁时,孙文麒挑起漂亮的浓眉,狭长的黑眸凝梯她。她不是机上的空服员! 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宾,大牌到整个头等舱只伺候他一个人?严俊停好奇地回眸一瞥,对上了两泓探索的深潭。 她从未见过这么高贵优雅、丰神俊逸的男子,他是华人吗?严俊停不自觉地停下步伐,出神地与他对视,他看起来就像个王子! 她是个拥有亚洲人血统的混血儿,这是孙文城第一眼时她的研判。 一俏丽的齐耳短发,有几激凌乱的贴在粉腮,令她看起来别有一番撩人的风味;轮廓很深,富有个性美的五官,她的脸蛋称不上绝顶美丽,但却足够吸引男人的目税。虽不及“地狼”欧阳辰的鹤田齿婉的柔美,也没有“月狐”傅靖翔妩媚冶艳,以及他小妹孙文麟的娇甜可人,可是她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已经可以教男人为之疯狂了。 “小姐,有事吗?”孙文麒笑问,举止轻柔地合上杂志。 温和的男中音窜进严俊停的耳里,一颗心因而怦然不已。他说中文,他是华人! 她略显无措的将垂落腮旁的发丝塞于耳后。“没什么,我想找机长谈谈。”这个男人好可怕,他的脸孔俊美无害,但是他深速幽黑的瞳脾却危险得蛊惑人心,像是拥有一股幽柔的魔力,能于无形之中收眼人的灵魂。 “不如和我谈谈吧!”温凉的眸子闪过一丝热度,他淡淡地望了眼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眼神绝不唐突,但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教人兴味。 该怎么形容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呢?孙文麒在心里低笑着,基本上,他认为自己就像一只豹。 黑豹睥睨群维、矫健优雅、冷静高贵,拥有不可一世的凛凛神态,令人不敢高攀,教人望而生畏。平时温和无害,阴柔的眼神很轻易的夺人心魂,恍惚问征服人心;但是一旦有人触怒他时,体内的邪恶因子便彻底苏醒,脉搏里流动的血液瞬间狂肆沸腾,他会阴狠凶残却仍不失高雅的以极刑惩处对方。 他是个绅士,却是一个拥有恶魔灵魂的绅士,但他喜欢自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翩翩“伪”君子啊! “啊……”严俊停舌头打结,她错愕地瞪着满面春风的男人。 突地,三名男空服员诚惶诚恐地走过头等舱,又急又气地忽视她一眼,再连忙向孙文麒鞠躬陪罪。 “对不起……” 孙文麒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他的头抬也没抬,轻轻柔柔地下达命令。 “呃……”三名男人服员胜目结舌地对望数秒,然后急急弯腰回应,“是!”说完,他们安静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老天爷!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轻缓的语调、构不成命令的口吻,却教那三名男主服员岂听计从,这男人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或许把实情告诉他比跟机长说更有用。 可是……天哪!她的头真的好晕好疼,八成是晕机了……其实没心脏麻痹已经算很不错了…… “你的脸色不大好,坐下再谈吧!”孙文麒彬彬有礼地站起身,让出一个空位。 “谢……谢谢!”扶着椅背,严俊停吃力地仰首道谢。身在高空让她觉得不踏实,一颗心浮浮沉沉,尤其者男人挺拔的颀长身材教她目眩神迷,她脚步一个不稳—— 孙文麒伸长手臂搂住她倾倒的身躯,女人窈窕的曲线胆而易举勾动体内潜藏的恶质因子,他若有所思的笑着扬扬眉,很少有女人能如此不露痕迹地激发他邪恶的灵魂破解前,不是很少,几乎没有,她是第一个! 看来这趟长途飞行还真有点意思了。 严俊停喘着气伏在他胸口,这真是一道坚实温暖的堡垒;它能轻易抚平痛楚,让惊悸的灵魂得以乎静地栖息。 现那间,一颗浮沉不定的心缓缓落了地,她的呼吸渐趋平.稳,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抱住赖以生存的浮木,牢牢地抓紧对方。 “你还好吧?”不能再这样搂着她了,一只恶豹出柙会爆发不可预期的骇人冲击,他必须保持温文儒雅韵形象。孙文麒松开了收束的双臂。 其实是他没有在飞机上“办事”的习惯啊!玩乐也要看地方,飞机上那么多空服员来来往往,他可不想让自己谦和儒雅的形象毁于一旦。 他喜欢戴着面具过生活,将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却鲜少有人看得透隐藏在面具下的邪恶因子,这样他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他喜欢骗人。 说他变态也好,反正他孙文麒就喜欢高深莫测。 一阵宛如天籁的声音传来,她真的那么接近上帝了……呃,不是、不是,脸颊传来属于人类的温度,上帝是神,哪来的肉身?严俊停缓慢地抬起头,探往声音的来源,一张温柔的俊脸映入眼帘,她棕色的瞳眸疑惑地闪烁,渐趋清明,然后她“啊”的叫一声,跳离他的胸怀。 好好笑!孙文麒忍俊不住地扶她坐下,他修长的身子也俐落地坐进舒适的座椅,并闲适地交叠着双腿。 耶稣基督!这一天是她二十六年来最不把面子当面子的一天!“对……对不……起……”严俊停无脸见人地抱头呻吟,但是低头一看一看,才察觉到自己胸前一凉。 天哪!她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在请人吃免费的冰淇淋,她双颊立刻滚烫地泛红,两手交护胸前。 孙文麒一迳温和的笑,他意态慵懒地脱下西装外套,绅士地为她披上肩头。“小心着凉。” 严俊停的心儿又因他温柔的举措而紧紧揪了一下,这样无来由的心悸,教她莫名的惶恐害怕。她不喜欢向来自主的心律由别人来掌握,那是情感沦陷的前兆,她讨厌什么见鬼的一见钟情! “有人要追杀我。”严俊停不理会先前的悸动,她开门见山地说,决定一吐为快。 “所以……”他挑了挑眉,专注聆听,非常称职地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你相信?”她很惊讶,因为从头到尾没半个人信他,她知道他们把她当神经病看待。 “为什么不信?”孙文麒温文的笑着,他对人永远那么温柔,无可挑剔,轻易教人卸下心防。 他和煦的态度教严俊停热泪盈眶。“我的亲人被卷入某件国际危险事件,怨我不能坦言,因为此案件列人机密。” “你就是因此机密案件惹来杀机?”向来澄澈灵转的思路,清晰归纳出结论。 “嗯!某国的恐怖分子正在飞机上,他们一行三人,方才正拿枪威胁我的生命安全。”她以手背拭去盈出眼眶的泪水,她一向讨厌哭哭啼啼地掉泪,但是不知何故,眼前这个男人教她脆弱得锁不住泪。 “放心,你待在这里,没人能碰你一根寒毛。”孙文麒拍拍她的肩,轻柔地安抚人心。倘若真有此事的话,他就不能坐视不管,毕竟有不良分子在擎天盟的地盘上造次,身为擎天盟四门首须之一的日豹岂能抽手旁观。 名震全球、势力偏及世界各地的擎天盟共有四门,分别由外号“天鹰”雷奕、“地狼”欧阳辰、“日豹”孙文麒“月狐”傅靖翔这三男一女负责,并听从盟主“蚊”的指令办事。 “是吗?可是到了夏威夷……”她不是不想相信他,而且他的话确实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但是瞧他只是一名书卷味浓厚的斯文绅士,如何能敌历经非人训练、且凶狠毒辣的特务? “你要人境夏威夷?”孙文慷慨柔地问道。 “不!不是,我要到台湾,只是怕一旦入境夏威夷时,他们便会强行押我下飞机。”她颇为担心地凝聚眉宇,无措地低咬着指甲。 “嗯!台湾是个好地方。”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一句。看来这是上天为他安排的一场艳遇。孙文麒低头微笑着。 他是没有雷奕在和小妹谈恋爱前的花心风流,但他也不像欧阳辰在遇见鹤田苗前的不近女色,更没有如他主子段箭一般,把生活重心全放在追逐金钱的狂热上。 他需要女人,更不排斥,而且有时候还挺乐在其中,压抑欲望会让他的脑筋变迟钝,但他亦会节制,不让自己像是没啥原则的发情野兽。他挑女人的眼光也很高,不够美、不够高、不够聪明、不够窈窕的女人,休想他多看一眼。 他自现甚高,自认为超凡绝伦,但他也的确有本钱如此,所以条件不够完美的女人实在配不上他。 而眼前这一个嘛……他倒是很想宠幸她。 那样一张温和可亲的笑脸,让人看不透他脑海里酝前的邪佞念头。一个带着天使面具的恶魔,教人防不甚防。 “所以……我想劫机!”严俊停对眼前的男人全然信任,未曾起疑,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男人身上淡淡典古龙水味占满鼻息,宛如一阵春风拂上心头。“我想干问建议机长直飞台湾,免得过境夏威夷时,给歹人下手的机会。” “好主意。”孙文麒富磁性的笑声响起,黑眸带笑,但他小心翼翼地不让心底的戏诸浮上眼瞳。 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取笑她,而且他轻笑的神态甚至还有点……赞同她提出的念头?一般人不太可能像这男人一样满不在乎吧! “你……你到底是谁?”严俊停直觉服前的斯文男子绝非泛泛之辈。 “我是让擎天航空总裁又爱又恨的人。”他微微笑道,眉头潇洒地舒展。 雷奕近来对他是敢怒而不敢言,没办法,谁教他堂堂一只鹰不往宽阔的蓝天翱翔,偏偏绕在一只小母豹身边打转。他手中握有雷奕和他妹妹文麟的婚姻大权,而雷奕若想早日拖得美人归,就要好好巴结他一番,奉承得他豹心大悦,他自然点头答应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能操纵人心的感觉真好哇! 想他今日能在擎天航空的飞机上作威作福,一人独占豪华的头等舱享受,还不是雷奕为了讨他这本来大舅子的欢心。当然啦!不管他多会刁难,孙雷两家迟早舍成为一家人,念及雷奕早晚会是自己的妹夫,他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的向人要求一架专机服务。 不过依此也可证明,雷奕那个花心大萝卜真的收心了,他爱煞了小妹文麟,不然依雷奕的火爆性格,他没被挫骨场灰那才奇怪。 严俊停心想,连擎天航空总裁,那名英勇缉毒的企业家都对眼前的男人又爱又很,那么她相信他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厉害人物! “你有劫机的经验吗?”这样荒谬滑稽的话自地漂亮的唇中吐出,竟一点也不令人觉得可笑,他看起来太认真了,一点儿玩笑意味也没有。 “没有。”她也很正经的对他摇摇头,那种经验很少人会有吧! “那你一定没有枪。”孙文麒清冷的声音适时提醒她。 “对!劫机要用枪……”严俊停被他亲切和蔼的态度搞得有点神志不清,她很无助的望向他,“怎么办?” “别担心,我帮你。”他轻如和风的笑道,自西装外套内掏出一把银质的手枪。 “你……你怎么会有枪?”方才那名男空服员不是说有什么金属材质的检测系统吗?严俊停惑然不解地接过枪枝,沉甸甸的,很不顺手。 “我有特权。”他高兴夹带毒品、枪械或者是死人棺材上飞机,雷奕也不敢对他怎样。 对哦!连擎天航空的总裁都对他又爱又恨,他稍带一把小小的枪又算什么。“可是……我没用过枪呀!”她的手没种地发软,有哪一个劫机犯像她这么肉脚的! “没关系,凡事总有第一次。”他爬了爬滑顺的黑发,如她眨眨眼。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总算问出一句正经话了! “长程飞行很累,不是吗?”孙文麒不答反问。 他在美国参加资讯月的演讲,东奔西的了一个月,这次回国又得赶去主持一场亚太的资讯会议,一点喘息机会也没有。不过,如果能够提早归国,那么他还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充分休息。 多谢这位小姐的灵机一动,他就趁现在能爬在雷奕头上时玩上一玩,届时再推雷奕这个总裁出面声明一下,随便他说理由原因,反正有损的是擎天航空的声誉,又不是他的擎天电脑,不玩白不玩。 “可是,你也要去台湾吗?”严俊停一头露水地问道。 “我说过,台湾是个好地方。”他笑着回答。 ------------------ 风动 键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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