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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喜欢管闲事。” “才不是!” “不是?我以为你是为了那个姑娘……” 依旧冷淡的声音有了些波漾。 街。转角。茶棚。 宫无敌的心情很好。耍了一群猴子。他的心情很好。 而突然,程夜色仿佛无意的这句话,让他的心跳倏地一顿,接着才开始乱蹦起来。 经过了一阵疾奔,程夜色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她轻啜着茶,漫不经心的视线从远方收回,一转向坐在对面的宫无敌脸上时,却乍被他盯着她看燃烧着狂热火焰似的眼神惊扰了心。 从没有过这种突然心快跳出胸口的感觉,程夜色手中握着的茶杯几乎把持不住。 “你……在看什么?”她的声音里有些失控的恼。 宫无敌的眼睛更亮了。 因为他看到她雪白的面颊上浮现两抹极淡极淡的红晕。 天哪!他现在好想摸摸她那桃腮微晕的脸蛋。 如果不是怕双手被当成猪头剌掉,他已经这么做了。 “你不高兴,我刚才救了那个姑娘?”为了克制还在蠢蠢欲动的手,他赶紧捉起杯子喝茶。 就是她那个意思,宫无敌有种几乎要跳起来转三圈的快乐冲动。 程夜色轻拧眉,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了。 她在努力调息自己不曾这样起伏剧烈的情绪。 不高兴!? 为什么她要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高兴或不高兴? 看着宫无敌含着诡异粲笑的脸,程夜色忽然觉得好刺眼。 “只要你不耽搁我回去的时间,你做了什么事我不管。” “真的?那……如果我救了的那个姑娘要对我以身相许呢?这样你也不管?” 宫无敌眨巴着大眼看她。 程夜色波光流转。视线突地在他身后的一点凝了一瞬,接着又回到他饱含期待的脸上。 她缓缓站起身,神情又恢复了冰冷淡漠。 “我没有绑住你。” 她转身走了。 啥!?她真的把他拱手让人啊!? 为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宫无敌认命地就要追上去,突然—— “恩公!我……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一个细弱的的、急促喘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是年轻姑娘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朝他接近。 宫无敌听到了。 他听到了,跳起来向程夜色跑去的动作却停也没停。他不但停也没停,而且跑得更快。 因为他突然知道了程夜色会丢下他就走的原因。 宫无敌逃命似的向前冲,一直到他冲到了程夜色的面前,他这才转过身。 果然,在程夜色身后,那个就刚才被他救下、也是让程夜色首次显出弱点的缟素少女,她还在努力不懈地朝他追来,分明非追到他才肯罢“脚”。 宫无敌只能倒退着走才能面对程夜色。一直住前走的程夜色。 “你一眼就看出我是在开玩笑,当然不会把我刚才的话当真……好吧好吧!我可以对你发誓,我对你绝无二心。如有违背,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恩公……恩公!请你等等我……” 程夜色冷着眼、冷着声音。 “别挡我的路。” 宫无敌真听她的话就不叫宫无敌了。 他不怕死地继续挡程夜色的路。而且决定尽速解决前面那个还不死心的麻烦人物。 “喂!姑娘!你真当我是你的恩公就不准再跟上来,你快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吧! “ 少女的体力终究纤弱,为了找她的救命恩人已经跑了一阵,等到好不容易找到,现在又要跟上存心甩掉她的救命恩人,她早已跑得气喘吁吁,脚步愈来愈沉缓了。 “我……我……恩公……小女子只想要……要卖身葬父,却差点……差点被那恶人捉去……幸好恩公……恩公及时出手相救……小女子……不……奴婢要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请恩公让奴婢……待在您身边……伺候您……” 她的力气已经快用尽了,而那位救了她的人却离她愈来愈远,她急得迸出了泪。 宫无敌看向她的眼睛里有种混合着诡异与有趣的光芒一闪而过。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个给你!” 宫无敌一挥手。只见一样物体从他手中向她抛了过去。 看见了宫无敌的举动,少女下意识地伸出手,而他抛的那样东西恰好就落在她的手上。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正拼命地向前跑,紧张地低头要看恩人丢给她的东西一眼,脚下却一错—— 少女突然狠狠地扑倒在地,她惊呼出声,霎时一阵天旋地转。 “你要赖着我白吃白喝一辈子,我倒宁愿把那包银子送你!喂!你别再跟来了,再见……不对! 希望我们别再见了!” 宫无敌对那为了他狼狈不堪的少女一点也不温情,甚至还有些绝情。 他一点也不温情,甚至还有些绝情地对她挥挥手。他离她愈来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 宫无敌是看不见那少女了。 不过他仍记得她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的模样?他甚至记得她之前该是什么模样。 应该说,在他最接近她的一刹那,他突然知道她是谁。 不管她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因为他很信任自己的鼻子。因为他很信任自己的记忆。 突然,程夜色出手捉住了他,将他拉住。 宫无敌猛地回过神,有些莫名其妙又傻笑地看着她。 “喂!少年人!走路不长眼睛啊!?”一阵粗鲁的大嗓门从他背后传来。 宫无敌赶紧回过头,这才看到自己正差点要和一个老伯堆满薪柴的推车相撞。 反应极快地嘻嘻笑着。宫无敌运用他一向所向披靡的笑容加上好孩子才有的乖巧有礼,一下子就让这位盛气勃勃的老人家转怒为笑,又慢慢推着车子走了。 宫无敌立刻转向程夜色,看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你会拉住我,可见你还是汪意着我、还是关心我,对不对?” 关心他!? 程夜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作就是快过她的思考。 她的下意识反应似乎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正常范围。使宫无敌免于危险,仿佛成了极自然的事。 程夜色蹙了蹙眉。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 “因为你喜欢上我了!” “……” “承认喜欢人,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嘛!像我,就算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我也要说出喜欢的女人……” 喜欢这个无赖、诡计多端的少年? 跟其他人比较,程夜色还算是不讨厌他。 如果不讨厌的同义是喜欢,她也不反对他的话。 只是,既然她不反对他的话,怎么听他再提起有喜欢的女人,她却觉得刺耳极了? “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虽然我答应让你跟,可是我也曾说过,只要你过问一句我的事,我就不再遵守我的诺言。” 宫无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突然之间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了。 “我想去算命!”他清清楚楚地对程夜色说。 “什么?”不在意宫无敌突如其来的转变话题,她只是奇怪他又想要做什么。 “前面那里有个算命摊,看起来很有意思,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指了指前方,他黑熠熠的眼睛里有着程夜色已经不陌生的狡黠。 算命摊。 很普通的算命摊。 一面桌子、两张椅子、一帘布条。 桌子上摆着东西、椅子上坐着人、布条上写着字。 桌子上很普通地摆着几类卜卦用具。椅子上很普通地坐着一个相士。布条上很普通地写着“风水算命”四个字。 很普通的算命摊。看起来真的跟其它算命摊没什么两样的算命摊。 它当然不是普通的算命摊。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宫无敌知道这个算命摊不是普通的算命摊。 因为摆着它的不是普通人。 这个不是普通人的人就坐在摊子后。 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似的道人。 他没有看见已经站在他摊子前的宫无敌和程夜色。 因为他正低着头打盹儿。 宫无敌笑了。宫无敌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他伸出手,捉住了道人两条长到耳垂的奇特长眉,接着,把它们拉在一起,在前面打个结。 他的动作很快、很灵巧,所以直到他弄好了,道人还是没被惊醒。 宫无敌的恶作剧结果,竟使程夜色的唇角微微上扬,现出了一抹类似笑的神情。 宫无敌不经意地转头,凑巧看到程夜色仿佛在笑的模样,他忍不住发呆了。 “你在看什么?”扬眉、敛唇。程夜色被他痴痴又傻傻盯着自己的目光弄得有些恼、又有些无由的喜。 “你、你笑了……呵呵!我终于看到你笑了……”宫无敌眨眨眼,终于回过神。却仍迷恋似的望着她脸上刚才曾出现过的笑痕。 他从不曾见程夜色笑过。 自他认识程夜色以来,他从不曾见程夜色笑过。 这一路上,不管他使出多少方法、说过多少笑话,他都无法如愿地看到程夜色的笑容。 她从来不笑。她不爱笑。或者在她之前的岁月里,根本没有值得她展眉而笑的事……宫无敌喜欢笑。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也笑。 所以宫无敌总是笑着的。 而让程夜色笑,成了宫无敌最努力的事之一。 她笑了。她真的笑了。即使那个笑在她脸上停留得十分短暂,宫无敌也绝不会看错。 宫无敌没看错,所以他也开心地想笑。 他甚至忘了,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直到程夜色的视线突然越过他的肩、直到一阵声音突然响起—— “啊……啊……我的眉毛……是谁?是哪个该死的兔崽子敢来动我的眉?” 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咒骂声甚至震惊了过往的路人,骇动了周遭的店家。 而这声音在宫无敌转过身后倏然而止。 “啊!宫无敌!” “没错,宫无敌。” “啊……我说原来是你这兔崽子!只有你这兔崽子胆敢对我的眉毛动手脚。” 程夜色,不无讶然地看着宫无敌和那长眉被打结的道人,两人一番龇牙咧嘴后,便突然同时哈哈大笑地互捶了对方一拳。 两人是熟识的。 宫无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白眉。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八个月前。在京城有名的“叙园”里。 叙园是京城有名的赏菊花园。 宫无敌正巧去看花,而白眉则是去捉鬼。 人们绘声绘影地传说叙园闹鬼,所以宫无敌实则也是去看热闹的啦。 白眉的身分是道上。所以捉鬼是他的本领之一。 至于白眉是不是真的会捉鬼、真的捉过鬼。宫无敌也没真见过。 不过白眉有另一项本领是宫无敌真见过的。 他这个道人小观不待,最喜欢的就是云游四海。而不管他这一天落脚在什么地方,第二天,他一定有办法知道这个地方的详细地理、住了多少人、发生过什么事……总之简直到了了若指掌的地步。 宫无敌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他很清楚绝不是他说的,未卜先知掐指算出来就是了。 宫无敌真心佩服他这本事。 所以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高兴遇到白眉。 白眉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他知道的事一定可多了。 所以这也表示,他可以省下很多的时间、解决很大的麻烦。 白眉早就汪意到宫无敌身后的黑衣女子。 “嘿!小子!这八个月不见,你已经带了个女娃儿在身边啦!?”他显出充分的好奇。 这小子什么都好。 脑袋瓜儿像无底洞,换句话说是聪明得不像人。模样长得让人喜欢,而且不管是男人女人、老的小的;嘴巴甜得像蜜,笑容常常让人忘记防备……这小子真的什么都好,就是滑溜得像条鱼。 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脑子里下一步要转什么主意。而就算他的主意再怎么惊世骇俗。只要他喜欢,他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他太特别、太突出了。而且他还有个出名的家世,只要他肯,他绝对能成为江湖名人。 问题是,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名人。 宫无敌的朋友很多,知道他身分的人却不多。 白眉是其中一个。 白眉知道他的人、他的身分,更知道他这小子看女人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的。 所以他好奇。他好奇能让宫无敌认真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对于白眉的好奇,宫无敌露出一个迷煞人的微笑。 “她是程夜色姑娘,暂时收留我的人。”他没头没脑地向白眉介绍完便转头向程夜色:“这位是白眉道长。你一定会很高兴认识他,因为他很会捉鬼。”他开玩笑似的。 程夜色看着白眉那两条已经解开了的长白眉,有些了解他为什么叫白眉。 她从没见过能长这么长的眉。 终于,白眉有了反应。他对程夜色有了反应。 他突然睁大眼睛,眼中精光暴现。“你,程夜色!?大义庄的黑衣女杀手就跟你的名字一样……我想不会么巧合吧,宫小子!?” 宫无敌迎向白眉怀疑的视线。他仍然嘻皮笑脸。 “为什么不会这么巧合?大义庄的黑衣女杀手就叫程夜色。也就是现在站在你眼前的程夜色。 怎么样?真的很巧合吧!?” 白眉惊讶地久久才平复下来。他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长长的眉。 “现在几乎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找程姑娘,没想到你就跟程姑娘在一起……”他恍然大悟:“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言。黑衣女杀手的身边总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少年,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你这小子!” 宫无敌做的事虽然有时令人摸不着头绪,但是他做的事向来有他的道理。而且他的道理也往往是对的。 白眉信任宫无敌。就如同宫无敌信任他一样。 所以无论宫无敌做出了什么事、捅出了什么楼子,他还是信任宫无敌。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一笑。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行!小子!我们今晚就来个不醉不休。上次输了你一杯,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一坛……” 那一老一少。就这么决定到客栈厮杀去。 而程夜色,看到两人之间交流着那种说不出来的坦漾与真诚,她迷惑了。 她从来不知道,人跟人之间也能有这样的情感。 为什么宫无敌,总能让她感受到以前从不曾感受过的感觉!? 在遇上宫无敌以前,她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开心是什么感觉、真心又是什么感觉……是宫无敌带给了她这些感觉。 看着前方那一对勾肩并走的人影,程夜色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神色复杂地凝视着他们。 可宫无敌却立刻感应到了地回过头来。 他若有所求的热烈视线直望向她,没有开口。 他没有开口。程夜色却知道他的意思。 眼看宫无敌的脚步似乎就要停下来了,她终于抿唇,无言地跟上他们。 宫无敌笑了。宫无敌松了一口气。愉快地笑了。 ☆ ☆ ☆ “二十多年前,金龙门主程霸天野心勃勃地想一统江湖、称霸武林。他本身的武功高绝到不可思议,武林中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用武功收摄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派,只要有哪个门派不从的,他便整派不留活口地赶尽杀绝。手段狠毒又残忍,以致整个武林被他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到最后,以十大门派为首的少林心海大师终于看不过去,为了阻止程霸天再继续滥杀无辜,他决定联合各门派抵抗。于是在心海大师他们的一连串详密计划下。虽然他们也牺牲了各派不少菁英,可是英雄坡上,程霸天终于伏诛。接着,金龙门也迅速宣告瓦解……” “二十年前。英雄坡那一役确实是惨烈的一役……” “英雄坡那一役是胜了,不过因为那一役赢得实在很不光明正大,所以很多参战的武林人大都不愿再提起程霸天、甚至金龙门的事,人们也渐渐淡忘,所以到现在,武林的新一代几乎没有人听过金龙门……” “宫家当年也是参加的十大门派之一,那时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哩……不过事情都经过二十年了,你这小子怎么会突然有兴趣提起!?” “如果我说,当年金龙门的人有许多余党逃过被剿灭的一劫,到现在不知道还躲藏在什么地方,你信不信?” “他们……有可能躲到现在?不过就算他们躲起来了,现在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力量再危害武林……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难不成你们宫家查到了什么样的蛛丝马迹?” “嗯。事实还证明,金龙门的余党现在在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少。” “难怪江湖上人人都说南宫、北夏,而不说北夏、南宫。宫家制造的精密机关、擅长的追踪术是武林第一,连夏家也只能居第二。所以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们竟然还能追查到这些二十年前的旧案……你说有金龙门的余党在武林中活动,那么你现在就说出一个我一定感兴趣的名字我听听。” “大义庄,孟崇义!” “什么?他!?” “他先前只是被怀疑,直到最近我到大义庄,人证物证很碰巧地送上门来,我才真正捉到他的把柄。” “小子!幸好我认识你够深,今天要是换成别人听到你这些话,你非被一阵乱棒打死不可。” “之前就是耶老狐狸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我才一直揪不到他的狐狸尾巴,不过现在……” “不过现在他人都死了,而且杀他的凶手还安稳地在隔壁的客房里睡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不觉得孟崇义死得很可疑吗?” “难不成你以为有诈?难不成你那位程姑娘留了一手?” “夜色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要栽赃给她的意味太浓厚了。就是因为我一直守在她四周,所以我知道她不可能在那些时间出去行凶……而且要完成那样的布局,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办到……” “所以你才认为是孟崇义故布疑阵?所以你才认为孟崇义有可能没死?棺木有可能是空的、放风声要捉凶手只是要让人以为他真的死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他为什么要特地栽赃给程姑娘……喂!小子!你是存心吊我胃口吗?你干脆把你知道的一次统统说出来。” “哈哈!赌你眼前这坛酒。你一定不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好宝贝!” “好宝贝?该不会是你一直在找的辟水珠?” “比那个还宝贝!” “比辟水珠还宝贝?小子!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喜欢的东西如果是这阵子换的,我当然是稳输不赢的!这不公平吧?” “好吧!就给你一个提示——是人。一个女人。” “女人?” “没错!而且这个女人你现在也不陌生了……” “程夜色?你是说她……” “答对了!” “你……从我认识你这小子至今,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对一个姑娘这么认真地直当她是宝贝……呵呵!真是有趣!” “是很有趣。如果你知道她正巧是金龙门出来的人,你一定会感到更有趣。” “什……什……什么?那程姑娘是……” “没错!我想她是奉命到大义庄将信物和密函交给孟崇义,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反因为孟崇义而被整个武林的人追捕着。她是金龙门的人,不过她还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 “你的身份她也还不知道?我看要是你的身分被揭穿了,难保她不会狠狠喂你一剑。” “这是以后的麻烦,你知道我要解决的是现在的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每次遇上你这小子都准没好事。不过看在你这两坛好酒的分上,你要我做什么就尽管说吧!” ☆ ☆ ☆ 夜。月淡。星稀。 两条人影。两条悄如鬼魅的人影翻上了屋顶。 人影熟悉且迅速地从屋顶的这一头掠到另一头。 似乎找到目标。人影最后在屋顶的一处伏下。 屋里。有人。有好几个人。 屋里有男人、有女人。 不过屋里的男人女人,却料不到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人。 所以屋里的男人女人都毫无顾忌地讨论他们的事。 “……现在棘手的是那个小子。那个小子一直跟在她身边坏我们的事,要是不尽快将他撵除,恐怕我们的计划会生变……”下方,黝黑威严的汉子直直看着坐在上位的女子。 女子,色艳桃李。 高高居于上座的女子色艳桃李,可她眉眼神色间的傲气却是无人可匹。 她怒冷的视线在下座几个汉子中扫过,最后停在方才说话的汉子脸上。 “杜聪,幸亏你那宝贝儿子误打误撞刚好让我借机接近宫无敌,否则他今天要是坏了我的大计,就算他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多谢小姐不杀之恩,属下已经将那畜牲锁起来静待小姐处置。”杜聪垂下眼,平平静静地说。 深深地看了他卑躬的样子一眼,女子出人意外地笑了。笑得灿烂如花、笑得娇俏无邪。 “好!很好!爹爹调教出来的手下果然了得,你倒是很懂得以退为进……也罢!” 她虽然还是笑着的,不过笑容已经一转为冷笑。“宫无敌那臭小子上回在比武台上让我差点丢尽了脸,这回又莫名其妙跑出来跟我们作对……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下让我逮住了他,我非先狠狠赏他一顿鞭不可!” 原本一直静静站在女子身边、宛如一尊雕像的褐衣老者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姐,请别忘了老爷交代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最好别再节外生枝。” 褐衣老者一向不苟言笑。即使面对少主人,他依旧还是不苟言笑。 女子的面色微变。迅速在他脸上收回的那一瞥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 “我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吗?哼!” 褐衣老者的表情一丝未撼。即使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十足的难堪,他仍然不喜不怒。 他静静地看着女子。 女子故意装作没看见。 “你们听着!对付宫无敌的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插手。我要亲自教训那个臭小子!”她冷颜对着众人下令。 突然,褐衣老者抬头,精光乍现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上面。 女子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怎么……” “上面有人!” 褐衣老者低闷地丢下一句,身形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掠去。 女子面色一沉,明白他的意思。 屋里所有人立时在刹间冲了出去。 屋外,原本黑暗寂静。因为发现有人闯入的迹象,一盏盏点亮的灯火在一下子间已经将宅子内外照得宛如白昼。一个个拥出的警卫正在追捕闯入者。 深夜的豪门宅院立刻进入警备状态。 没多久,褐衣老者回到女子身边。褐衣老者两手空空地回到女子身边。 “没有抓到人?”女子直盯着他,神色净是不满。 “有两个人。逃了。”他说话一向简明扼要。 “逃了?那两个人不知道偷听了多少秘密,你竟然还让他们逃了?” “死人不会泄密。” “你是什么意思?” “中了我的毒。没有人能活过两个时辰……” ------------------ 晋江文学城 惰惰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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