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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透开着银色敞篷跑车在公路间奔驰,用着如风一般的速度蛇行超越眼前的保时捷。 “找死啊!你!”白色保时捷里的女人探出脑袋咒骂,待发现赵子透那犹如希腊神般的俊帅五官飞逝而过,不禁当下愣了半秒钟。 有没搞错?曾几何时台湾男人竟出现这种上等货色? 才这么一晃神,前方的银色跑车忽然喊停,吓得她连忙紧急踩下煞车。 不会吧?台湾的治安是挺差劲,但就这么一句找死啊,这个男人就要下车来找她麻烦了? 看赵子透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她走来,女人不禁倒抽口气,呆坐在驾驶座上完全不知所措。 别怕,他又没带凶器,不是吗?而且……老天!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好帅哦! 那头随便拨弄就显得帅气有型的短发,在阳光下黑得发亮;身上一袭白色燕尾服,更把他高大的倒三角身材衬托得完美不俗。 想来,就算是太阳神阿波罗再世,恐怕也不过如此尔尔了。 逼近的步伐缩短了距离,让她更可以看清楚他的长相。 在两道浓黑剑眉的衬托下,一双乌木般的深邃眼睛,炯炯有神得过分,甚至还潜藏着某种醺人的邪气笑意,相信那曾映入他眼帘的女人八成都会为之神迷。 而且这个男人还有一股天生的贵族气息,混合玩世不恭的诡谲气质,她坚信这是一个集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呃,这么一个男人,应该不会是个杀人犯吧? “美女。”一声带着戏谱的低沉嗓音传来,让她差点儿酥软在驾驶座上。 他叫她美女?!那八成不是来找她碴的。 她小心翼翼的转动脑袋,视线由搭在她窗口的修长大手,戒慎的缓缓往上移到那张笑得邪气的俊脸。 “什……什么事?”她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听见后头传来一阵抗议的喇叭声,胃部不禁又紧张的抽搐了一下。 这大帅哥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的车阻挡了这条公路单向的车道吗? 一张纸片忽地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的名片。” “赵子透?” “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等你。” 她张大了嘴巴,不信的看着那张迷死人的笑脸转身离开。 不会吧?他在公路上突然停下车来,就是为了泡马子? 这种男人……她喜欢! “喂!”女人急急的探出头叫住他。 赵子透转回头,一只大手帅气的插进西裤口袋,邪邪的笑意挂在英俊的脸上。 女人娇嗲的噘起红唇,对他抛去一抹魅力四射的诱惑眼神,“我现在就有空哦!” 哪知大帅哥竟然耸了耸肩,“可惜我现在忙得很。” “忙?你赶着去哪?”言下之意,大有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的意思。 “教堂。” 她终于注意到他的装扮很正式,“去当伴郎?” “不,新郎。” “新郎?!” 无视她惊得花容失色的表情,赵子透潇洒的对她挥挥手,“有空Call我!” ☆ ☆ ☆ “糟了!”给了保时捷车主名片,回到车上,赵子透才为时已晚的想起行动电话还未开机。 发动引擎,让身后的路况畅通后,他忙不迭的在车上翻找电话。 婚礼已经开始了,众人找不到他这个新郎,一定急翻天。 然而铃响的第一通电话并不是秦甄打来的。 “朱娣?”赵子透剑眉微拧。就是在她家赖床,才害他现在迟到的。 “还记得我啊?”彼端的声音带着撒娇薄怒的问,“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呢!” “怎么会?你是我的头号情人。”冷笑浮现在他好看的嘴角。 “是吗?那秦甄呢,秦甄又是你什么人?” “我的新娘。” “赵子透!我不管啦!秦甄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为什么她能成为你的新娘,我就不能?”朱娣娇声的撒野,倒也不敢真的太过放肆。 只要是赵子透的女人都知道,他喜欢女人也百般宠爱女人,但不是一个可以让女人爬到他头上的人。 他虽然浑身流露出浪荡子的气息,但那张总是带笑的面孔下却是没有心的,一旦翻脸,他可以比任何男人都要来得冷酷。 朱娣不知道有哪个女人能真正掳获这样的他,却相信秦甄没这个能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婚礼前夕和她度过缠绵的一夜。 “别闹了!”赵子透沉稳的语气一如往常,“我和秦甄结婚,秦甄就变成我的大老婆,而你就晋级成小老婆。你想,大老婆能比你这个小老婆受宠吗?” “真的?!” “不是假的。” “赵子透,你好坏哦!” “我当然坏,不坏你就不爱了。” “死相!” 不到三言两语,朱娣就心花怒放的挂了电话。 不过电话接连响着从没停过,一会儿珊妮,一会儿又是雪丽、安琦、可莅,赵子透一一将每个纠缠的女人应付周到,甚至还把痴缠变成祝福,即使是三头六臂也不如他在行。 好不容易,话筒那端终于传来秦甄温柔而紧张的声音—— “透,你在什么地方?” “在去爱你的路上。” 他可以想见秦甄听了这句话,那张出尘清丽的脸庞又会泛起一层红晕,说不定还会埋首到婚纱里去躲藏。 他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像她那样容易就脸红的,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不擅与人应对的小女人,竟然还是念剖析人心的心理学系。 然而她一点儿也没有精明逼人的气焰,更不像他所交往的那堆女人。她不会质问他,也说不出什么死相、你好坏之类的肉麻台词,更不具她们的狡狯心机,她只会轻轻的、温柔的诉说自己的心情。 果然,她只软语呢哝的回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担心了整个晚上。” 赵子透可以听见电话那端闹哄哄的声音,很多人在生气,斥责他这个不见踪影的新郎,而秦甄虽然捂住了话筒,他还是可以清晰听见她压低了嗓音,坚定而温和的出声安抚那些暴躁份子。 他不由得勾起嘴边的笑意。 秦甄就是这样的女人,温柔忠诚,不懂得抱怨,服从他的话,永远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设想一切。 “含羞草?”他的含羞草令他觉得安心。 “嗯。”低沉的嗓音传递着他对她的亲昵,秦甄心中不禁满盈着幸福。 含羞草是透替她取的昵称。 他说他找不到适合她的花,看来看去,就只有容易娇羞的含羞草最适合她。 而且,也不知他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竟找来了各式各样含羞草图样的家具,将他们的新屋点缀成含羞草王国,还戏称她是标准的含羞草新娘。 “你现在穿着婚纱?” “嗯。”突来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她一向摸不着透的心思。 “缀着含羞草的图案,滚着白色蕾丝,领口快开到胸脯,我拉下拉链马上就可以脱掉的那件?”赵子透性感的压低了嗓音。 “……嗯。”禁不住他露骨的暗示,秦甄的脸上一阵烧红,那股热气还蔓延到她的全身,叫她想起他那双大手抚触她肌肤的感觉。 “为了那条拉链,我很快就赶到教堂了。” 哪知柔弱的秦甄被人推到一旁,电话被按下扩音键,传来一堆女人恐怖的笑声,“新郎倌,拉链是这么容易到手的吗?你以为迟到就可以不用通关了啊?想得美哩!现在就考考你。” 又亏又糗的调调儿,准是秦甄那一票爱闹的大学死党,一个专搞心理战的恐怖女子军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向是赵子透秉持的原则。 “考什么?”他噙起笑意。 其中一个尖细的女声清了清喉咙,笑道:“嗯哼,心理测验好了。” 另一个女声笑着威胁他,“新郎倌,你要是答得不好,我们马上就带秦甄走人喽!” “我在此洗耳恭听了。” “OK!问题是如果人真的有来生,而你可以选择成为爱人身上的一部份,那么,你会想成为秦甄的哪一部份?And why?必须说出你选择的理由。” “身上?” “没错!例如眼睛、嘴巴,你可以选择任何部位。” “那么我选双手。” “手?!为什么?”一堆女人又开始哄闹起来,七嘴八舌的,“有人说要变成对方的眼睛,就可以分享她所看到的事物,还有人说要变成对方的心脏,因为这样就可以了解她在想什么。但是,变成手?手能做什么?” 说着,一群人就把秦甄推到电话前,催促着另一边的赵子透,“快说理由啊!新娘等着听呢!” “理由是——”赵子透放柔了嗓音,“我一直很忙碌,没什么机会拥抱秦甄,如果成为她的双手,那么我就可以时时刻刻拥她入怀,感受她的存在。” 电话旁的秦甄怔怔的听他说下去。 “而当有人欺负她的时候,我可以替她将敌人击退;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更可以为她擦眼泪,好好的安慰她,呵护她一辈子。” 一群聒噪的女人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叹息,“讨厌!这么肉麻,把我男友都比下去了。” “就是说嘛!变成我的心脏有什么用?还是手来得实际些。” 说着一堆人望见秦甄眼中感动的泪光,连忙将话筒交回她手上。 “透?”秦甄努力不让泪水坠落。 彼端一样是自信满满的语气,“你等我,再半个小时就到了。” 秦甄望了眼窗外灰暗的天空,温柔的声音有些忧心,“你别开太快,天气好像变了,气象报告还说今天会下雨。” “我知道。”但油门仍在紧踩中。 “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的,透,”她轻柔的语调因羞涩差点难以听闻,“我爱你。” “我也是。” 我也是?! 秦甄怔怔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响,直到一个好友来拍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 “没事。”她连忙回过神答道。 “真的没事?” “真的。只是太幸福了,所以感觉还不太真实。” 秦甄笑着摇头,隐去眉间那股失落。所有的亲友都不看好这段婚姻,她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透说来生要变成她的双手,继续呵护她、保护她。 可是,我也是…… 为什么直到要踏上红毯,他们已要终生相守的这一刻,她还是听不见他说一声完整的我爱你呢? ☆ ☆ ☆ 没想到天气倏忽变幻莫测,出任务的黑白无常身穿黑白寿衣,不得已冒着风雨在半空中疾飞。 雷雨交加的打在身上,白无常不禁痛皱起两道白色长眉,抱怨道:“雷神、雨神在搞什么鬼?难得我小白两千五百年来第一次出勤,就给我来这么一场狂风暴雨。” “别抱怨了,我们已经迟到了。说什么也得在那小老头来之前,赶到下一个山路口,在正午时分收了他的魂才行。” 白无常打了个饱嗝,脚下也加快步伐,只是嘴里仍不满的嘀咕着,“做了这么多年的白无常,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指定的地点和时间收他们的魂才行?” “这是上面的指令,你只要乖乖行事就行了,其余的少管。” “我知道,我这次可是抱着雪耻的决心,你没瞧见我滴酒不沾……嗝!”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声嗝。 黑无常不禁回头瞪他一眼,“你刚刚到底喝了什么鬼东西,打嗝打个不停?” “跟你说了是汽水嘛!这个年代才有的新产品。你放心,我问过了,这玩意儿不是酒,不会醉的。”说着,白眉忽然皱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害我猛打嗝?” 黑无常不理会他的叨念,不放心的又交代一遍,“记住!这次是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开的是进口银色敞篷跑车,看仔细了再出手,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白无常不耐的翻动那双青绿光眼睛,又打个嗝,“小老头嘛!放心,这次我不会出错了啦!” “最好是这样。”黑无常警告的又瞪他一眼,“这次要是再出错,可不是关个几千年就能了事,我们会被冥王打进六道轮回,到凡间当畜生去。” “知道了!”白无常的脸绷得死紧,“我们是黑白无常,又不是倒霉鬼。” 两个冥界使者不再说话,以电光石火的速度,终于赶到路口做好埋伏。 这条山路的地势险峻,每个拐弯的路口都濒临山崖,要是一个纵身跳下去,都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尸体,的确是个车祸肇事的好地点。 雨愈下愈大,再加上起雾,眼前只剩灰的一片,完全看不见东西。 “剩两分钟了。” “该来的他总会来。” 两个黑白的身影正对着一条隧道,打算在小老头开车出隧道后,来个致命的一击。 白无常的责任是以他的追魂索索命,而真正收魂的动作则交给黑无常。 “快来了!”眼前车灯一闪,黑无常立刻担心的提醒,“看清楚再出手啊!” “知道了——等等。”白无常猛地瞪大眼,“为什么会有两辆银色敞篷?!” “两辆?”黑无常不信,抬头却一怔。 可不是?眼前的确是两辆银色敞篷同时在山路上朝他俩飞驰而来!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黑无常震惊喃喃。 “到底哪个是小老头啊?”白无常在一旁跳脚的鬼叫,“都搞乱了呀!” “别慌,等近一些,看清楚再出手。” “看清楚?!”眼前根本只有黄橙的灯光和浓雾,刺眼得叫他根本无从辨识,而再不出手,就过了收魂的时刻,这样的失误他们可担待不起。 幸而,老天爷像是听到他的祈祷,面前那股浓雾及时被一阵疾风吹散,清楚的露出驾驶的面孔。 “天助我也,就是你啦!” 认出左方那辆跑车才是小老头的,白无常立刻大笑的丢出了追魂索,只是偏巧不巧,他忽然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追魂索就在瞬间丢歪了方向…… ☆ ☆ ☆ 与秦甄通讯后,赵子透就关上行动电话,免得又有一票女人来干扰他的心思。 抬起头来,当真普照的阳光不知何时已失去了踪影,乌云厚厚的遍布天空,饱满得像随时要滴下雨水。 刚升起黑色敞篷,窗口就飘坠下被风吹得歪斜的雨丝,很快地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撞得玻璃窗咚咚作响。撞得玻璃窗咚咚作响。 “难怪有人说天气就像女人一样,说变就变。” 他摇摇头,伸手打开CD,让流泄的乐声盖过雨声,扩音喇叭里头传来的是席琳狄翁主唱的MY HEAER WILL GOON。 他对时下的流行乐不感兴趣,但这张CD是秦甄送的,具有纪念价值。 因为这是他们在PUB初次相遇时听到的歌曲。 三个月前的那一夜,他照旧被一堆妖冶的女人包围,在弥漫烟雾、昏黄灯光遍洒的PUB,他清楚的看见一个女人脸上滴落了晶莹的泪光。 就是秦甄。 清而无华的气质在那糜烂的氛围里显得异常突兀,单纯的个性,在她为了一首歌可以感动得拭泪就可想而知。 当然,他这个快手在那一夜就要了她,在秦甄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知道自己碰的不是宛如处女,而是如假包换的原装货。 两个月后,秦甄怀疑自己有了身孕,却言明不要他负责,哪知秦家人从她朋友那儿得到了消息,硬拉着她到他的住处兴师问罪。 尴尬的场面里,出人意料的,他的含羞草一点儿也不显柔弱,拼命而坚决的抗拒外力,心甘情愿自己承担一切。 只是,那双大眼中隐含的屈辱泪光,让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觉得不忍—— “结婚吧!”他不知为何冲口而出。 “什么?!”秦甄呆了,所有来闹场的人也都愣住。 “我是孩子的父亲,不是吗?”话既出口,他也不后悔,干脆戏剧化夸张的单膝跪下,邪气地对着她笑道:“嫁给我,试试看,一定很好玩。” 说着,拔下他手中的绿宝石尾戒,当场套进了她纤小的无名指。 然而浪荡子的一句很好玩,让秦家人当场认定他把婚姻视作儿戏,于是要他负责的心态一时来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认为秦甄嫁给他绝对得不到幸福,反倒硬要拉秦甄回去。 “不!”哪知她却坚决的挣脱家人,死也不肯拿下她手指上过大的绿宝石戒指。 秦家人纷纷呆住,不信地看着她红着双颊怔怔地直视着他,因过度羞涩而结巴的说道:“我……我答应你,我……我们……结婚!” 一出荒谬至极的逼婚戏码就在秦甄莫名坚持,众人反悔无效的喧哗声中落了幕。 可笑的是,游戏人间的他,就连终身大事也是乌龙一场,因为秦甄事后来了每个月的好朋友。 不过,他没反悔,与秦甄结婚的决定依然不变。 坦白说,三十岁是一个适合播种的年龄,虽然他并不真心想要子嗣,但看在他早逝的父亲留给他几项利润丰厚的娱乐事业,让他不需费尽心力就能享用一辈子的份上,姑且让他父亲在九泉下好好安眠,也不算是件太过分的事。 而秦甄自然是一个好人选。含羞草温柔的个性,决计不会干涉他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怎么打滚。 就像他刚才在结婚典礼前把马子一样,他依然自由得像风。 “怎么说风风就来了?”窗外的雨丝被一股疾风吹得断了线,赵子透拧了拧眉,“还好要进隧道了。” 这条隧道常是那端风雨交加,这头却是晴朗无云。 可这一回老天很公平,出了隧道后大雨还是下得哗啦啦。 赵子透感觉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脚下还依然紧踩油门,只是在眨眼间,他突然看见另一辆银色敞篷车超车经过他的车窗,迅雷如电光的速度不下于他—— “搞什么鬼?臭老头!”竟然差点儿撞上他的车身! 咒骂的当口,赵子透更踩下油门,与他并驾齐驱,摇下车窗准备想找他议论。 然而晃眼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辆与他相同的银色敞篷车就像是受到什么巨大外力,整个车身蓦地朝他撞过来—— ☆ ☆ ☆ 来不及了! 白无常震惊的掉下下巴。 追魂索已在顷刻间套住了半个车头,只是抛出去的方向不对—— 眨眼间,原该撞向左方的车身却撞向了右方,不偏不倚的撞上旁边那辆同款的敞篷车。 这一撞,小老头的车毁了半边车身,然而右方那辆银色敞篷却被撞得腾空飞起,落地后足足拖滑了十余公尺。 剧烈碰撞的声响传遍了整座山崖,最后,车身一半倒挂在山崖边的护栏上,刺耳的声音才告停止。 “老天!”黑无常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心胆俱裂的看着两辆同时冒烟的车子。 他们只要小老头的命而已,结果怎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白无常脚软的跪坐下来。 小老头的车子看似没啥大碍,可是另一辆—— 整个车身都撞得稀巴烂! 让人更觉诡异的是,车里的音响却还完好如初,传来阵阵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一个高昂的女音附和着滂沱的雨声,唱着他们听不懂的蛮夷歌曲,在幽静的浓雾山林里,听来份外令人觉得惊心。 “完了!”白无常呆忡低喃。 小老头的车里没有半点儿动静。 照理说,人死后灵魂就会自然出窍—— 这么说,小老头没死! “糟了!”黑无常也腿软的跪到地上,因为另一辆车子竟然出现了动静。 倒挂在护栏边的车窗飘出一团黑幽幽的影子,像烟雾又像流沙,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上。 不一会儿,黑影逐渐变得清晰,开始出现轮廓,半晌,一个身穿白色燕尾服的年轻人闭着眼睛,表情安然的躺在地上。 两张黑白脸庞同时愀然变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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