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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蝎青阴郁的看着手中的玉银,这是蛇红生前最爱的一个手饰,说什么也不让他人碰一下,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办法说一个“不”字了。
  她早知道以蛇红这般莽撞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主人的手中,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早得让她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她不该怨的,自从她们进了火云堡后,早就将生死交给了火凛天,毕竟当初在进入火云堡之初她们就明白,在火云堡中火凛天就是主宰,他要她们生就生、死就死,她们全然没有一丝置赁的余地。
  可教她如何能够不怨?蛇红可是她的妹妹,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仍是她最重要的妹妹呀!
  要不是那个年雪松来到火云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蛇红现在也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只留下这一只镯子,曝尸在荒郊野外。
  这一切都是那个年雪松造成的!
  一个黑影由屋顶而入,蝎青只消一眼便认出是火云堡传讯的探子。
  “参见蝎青姑娘,属下有一事需禀报堡主,请蝎青姑娘通报。”由于蝎青算是火凛天身边的人,在等级上比这在外的探子高了一级,是以探子见了蝎青是以单膝下跪的大礼参见。
  蝎青微微皱起了眉头,自从堡主解了“百步归心”的毒后,性格有了极大的变化,而且整天待在雪同园中,除了和年雪松在一起外,什么人也不见。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可是…”探子似是有些犹疑。以往火云堡的消息都是直接传给堡主知道,如今蝎青姑娘反常的做法,让探子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蝎青挑起一边眉头,冷冷的瞪着眼前貌似恭敬的探子。“你这是怀疑我?”
  “属下不敢!”
  探子怎会听不出蝎青口气中的不悦,再一对上蝎青冷骛的眸子,当下心中打了个冷颤,连连的磕头谢罪。
  “那你还不快说?非得要我办了你才肯说吗?”
  探子被蝎青这么一吓,不敢再多作隐瞒,便把怀中的书信呈给了蝎青,“这是年老爷捐给堡主的信。”
  蝎青抽出信,快速的测览了一遍,“年老爷和他的夫人想来我们火云堡探望年雪松?”
  “是的!”探子点点头,“他们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监视着,大概这两天就会到达火云堡。”
  “是吗?”蝎青咬了咬下唇。“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你要记得火云堡可不喜欢多话的人。”她冷冷的威胁。
  “小的知道,一出了门,小的会把所有的事全都忘光。”探子连忙保证。
  蝎青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她一挥衣袖,探子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声消失。
  看着探子消失后又恢复空荡荡的大厅,蝎青露出一抹诡橘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丢进大厅的火炉之中。刹那间,信被火焰吞噬,变成灰烬……
  没留下一点痕迹。
  在整个死气沉沉的火云堡中,只有雪同园是唯一有着苍劲的青松和些许绿意的地方。
  雪松在雪同园中遍寻不着躲藏着的火凛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凛天,别再玩了,出来吧!”
  这几天和这个只有孩童心智的火凛天朝夕相处,雪松和他的情谊迅速滋长,早已习惯直呼他的名字。
  她喊过了一阵后发现火凛天迟迟不回她的话,挑起了一边眉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她知道这一招对小孩子最有效,以前冷梅也常常这样跟她玩,玩久了她自然对小孩子的心性有些了解。
  果不其然,她才转身,一只大手便由巨大的松树中伸了出来,随即火凛天的身影也急忙忙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别走啦!你怎么可以赖皮,你明明说会找到我的,怎么可以在还没找到我之前就不和我玩了?”火凛天气鼓鼓的嘟起了双颊。
  那完全孩子气似的表情在火凛天这般成熟男人的身上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倒令人有一种看到可爱的小孩儿才有的拥抱冲动。
  “谁说的,你现在不就出来了吗?我找到你了不是吗?”雪松笑笑。这一招她以前也常和冷梅玩,说穿了就是使诈。
  火凛天不服的皱起了眉头。若是以往的他,在明白自己被骗的唯一反应一定是报复,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个无真单纯的小孩子,虽微微的嘟起了嘴巴,可是一下子又松开了眉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算了!不跟你生气啦!”火凛天对雪松扮了一个鬼脸,“谁教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他说的好是无奈。
  雪松好笑的摇摇头,“好啦!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她伸手拍了拍火凛天仍是有些鼓起的脸颊。
  火凛天半惩罚半开玩笑的抓起雪松的手,无恶意的轻咬了一口,“这样就原谅你了。”
  雪松将手轻轻的举到唇边,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下,但不同于他如小动物的轻啮,她则是狠狠的咬了自己,直到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自己!”火凛天一发现,连忙拉回雪松的手,像是责怪却又不舍的轻驾着,然后还急忙把雪松的手拉到他的唇边疼惜的轻吮着。
  雪松被他这样单纯的关怀举动震慑住了,只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轻舔着自己的手。她忍不住的举起另一只手抚上火凛天的额头,轻柔的为他拨开散落的头发,然后对上他那似是疑惑的眼眸。
  “你刚刚说喜欢我,可如果我是女的,你一样会喜欢我吗?”她很小心、很小心的问着。
  火凛天偏头想了好久,“你不是跟我一样是男的吗?为什么又会变成女的?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女人那!女人都很麻烦,而且有些还很可怕。”
  “这样啊!”雪松低声说。她不该奇怪的,火凛天有着这样的记忆,他对女人自然不会有太高的评价,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感受在心头酸酸涩涩的流窜?
  “不过如果你是女的,我想我也一定会喜欢你的,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男的、女的那又怎么样?雪松就是雪松呀!”
  火凛天像个大孩子的猛力眨着眼睛,脸上纯真的容不下一丝虚假。
  “你……”雪松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感动的看着眼前的火凛天,极力的想压住眼眶中的泪意。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这一辈子在追寻、在等待的是什么,就是那么一句话。
  雪松就是雪松!
  她明明是个女人,可是这个世界却容不下身为女人的她,所有人认定的是身为男儿身的雪松,可是男的雪松又只是一个假象……
  她不想承认的,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活过了近十八个年头,她一直是孤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而她也以为只要自己守住这秘密的一天,她就永远必须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他虽是无心,而现在的他甚至不是平常的他,但这么单纯的一句话却救了她,救了她被禁烟在幽暗而不见天日心底的灵魂。
  “谢谢你……”千言万言,雪松也只是辞穷的说了一句。
  “谢我什么?”火凛天不明白雪松心中的翻腾,只是疑惑的看了雪松一眼。
  谢谢你救了我。但雪松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心头如狂浪卷过的她而言,此刻多说一句话都可能会让她完全的崩溃。
  “你不说话的话,那就换我说了哦!”
  火凛天等了一会儿后等不到雪松的回答,有些不耐的抱起了胸。
  “你要说什么?”雪松看他生气的表情,不禁问。
  又得到雪松全然的关注,火凛天脸上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什么惊喜?”
  “你先闭上眼睛,等我数一、二、三才能张开哟!”
  雪松看了看火凛天,他脸上孩子气的期待好是教人怜爱,她笑笑的点点头,在他的期盼中闭上了眼睛。
  “闭好了吗?不许偷看嘎!”
  火凛天的声音好像有点远,想来他是去拿什么东西,而且为了怕她偷看破坏了他的惊喜,还不时的叮咛。
  “我不偷看。”雪松好笑的说。
  她闭上了眼睛,思绪转回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这么的特别,她知道自己是全然的被依赖,可是相对的她也是依赖的那一个人,依赖着他的依赖而存在。
  她不该的,明知道这样的思绪是自私的,可是她却无法控制的去希冀火凛天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保持这个只属于她的样子。
  一个重重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凛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见火凛天一脸痛苦的趴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血,她想去察看他的情况,却被人紧紧的拉住。她一回头,对上了白定樵关心的眸子。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雪松皱起了眉头,少见的怒气在她的心中浮起。
  “他想伤害你,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刀子走向你,他失去记忆的事根本是假的,他只是要松懈你的防备,好乘机对你下毒手而已。”
  白定樵走到火凛天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扳,一把锐利的小刀就“铿锵!”一声的掉在地上,在雪地中发出森冷的光芒。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骗我的!”雪松脸色隐隐发白,她是如此肯定火凛天这些天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可是现下的这一切又做如何解释?
  “我没有!雪松,你要相信我!”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火凛天急切的想在雪松的脸上找到一丝信赖。
  “你还狡辩!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白定樵忍不住开口驳斥。
  他一直认为火凛天不是真的失忆,只是无论怎么说,雪松就是一味的认定火凛天一如他所表现的,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今天他总算抓到了证据,这下任凭火凛天再狡桧,也不能再继续使计加害雪松了。
  “我真的没有,雪松,你难道不相信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火凛天脸上尽是又急又气的伤害神情。
  “我……”她是很想相信他,真的!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却教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讨厌你!”在久等不到雪松的回应后,火凛天的目光由伤害转为愤恨。“那刀子本来是我要送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那沙哑的哭喊在风中更显得悲切。
  火凛天恨恨的喊完那句话后,像是怒急攻心的一阵猛烈咳嗽,然后“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雪松一阵心凉,连忙将他拥进她的怀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后,连忙的喂了他两颗“护心丹”。
  她抬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相当锐利而精细的月牙刀,看得出花了相当大的心力,而刀柄的部分还刻了小小的“雪松”两个字。
  这把月牙刀一定就是火凛天说要给她惊喜!
  他曾是这么兴奋的想送她礼物,而她的回报却是
  在火凛天的房中,雪松细心的为他擦拭着不停冒出的汗水。
  和上次火凛天受伤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上次雪松是满心的疑惑火凛天的做法,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舍。
  她一定伤他很深吧!
  他是如此的依赖着自己,如今,她等于是背叛了他的依赖!
  “你来做什么?”雪松冷冷的说。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推门进来的人是白定樵。
  她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只是担心她而已,若真要怪,自己对火凛天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可是,她就是无法不用这样的口气对他,毕竟火凛天现在受了伤躺在这儿是事实呀!
  “我不怪你生气,是我太鲁莽,而且又不相信你的话才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白定樵轻声的道歉。
  他一向是谦和有礼,对人也一向抱持信任的态度,怀疑不是他为人处世的行事准则,可是今天他却因怀疑而铸成了大错。
  或许火凛大有太多不良的纪录,可是失忆的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他并不需要为他不记得的事去负责任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对他的戒心已很深,也知道你是替我担心,但是,他现在不是那个人人见之色变的火凛天,他现在只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小孩而已,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雪松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我知道,可是你分得清楚吗?”白定樵丧气的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雪松。
  他的眼神看得雪松有些心慌,那其中有太多雪松不想明白的感情,还有对她不想深思自己为何特别关心火凛天的心情的指控。
  “我……”雪松语塞。她当然分得清,这失忆之后的火凛无差别是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分不清呢?她转头看向床上闭着眼的火凛天,没有了他那总是信赖的看着她的眼神,她分得清这床上躺得是哪一个火凛天吗?
  她真的分得清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白定樵悲惨的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失败,他一直以为他只要做雪松的好朋友,这样就可以不管性别与否的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在看到雪松对火凛天的态度后,他才知道这样是不够的,他想独占雪松所有的关心和在意,他希望雪松的眼中、心中只有他。
  “你……”雪松突然领悟白定樵话中的意思和过分关心的原因,她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我是……”
  “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管不住!天哪!我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是男的该有多好。”白定樵疯狂的大喊。
  他也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拥有一场正常的邂逅,娶妻生子,给他的家人他所有的关爱和深情,可上天偏偏教他爱上一个男人;但是情爱一物本是易放难收,爱得愈深,就愈不可能收得回来呀!
  他不想面对雪松在听他的告白后,脸上会出现的嫌恶神情,他不敢再多着雪松一眼,转身飞快的离开了火凛天的房间。现在的他,就像是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撕开的野兽,需要一个人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舔科他的伤口。
  雪松张口欲言,但到口的话又让她吞回腹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不是她绝情,而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这情爱本是她今生无缘的东西。对火凛天滋生的过多情感已让她不胜负荷,现在的她,根本无心去思考白定樵的话所代表的意义。
  如今她心中挂念的就只有火凛天,只有他在控诉她的不信任时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而挥不去的是他一声声“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激烈呐喊……
  他,可会原谅她的迟疑?
  “对不起……”雪松又回到了床边,一边抚着他的鬓发一边小声的说。
  火凛天眨动的眼睫让她明白他已清醒,只是仍不愿理会她。她不怪他会这样对她,她背叛了他的信赖。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火凛天的回答是一把抓过她,恶狠狠的在她的肩头留下深深的齿印。虽隔着好几层衣物,但雪松仍痛得皱起了眉头,可见火凛天咬得有多么的使劲。
  雪松痛得轻吸了一口气,却缩也不缩一下,只是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咬着她的肩头泄愤,她觉得这是她欠他的,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应当的。
  终于,火凛天像是够了似的松了口,伸手将她紧闭双眼的脸抬了起来,直到他吻吮着她睫毛上的湿润,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哭些什么呢?
  是为了她肩上的疼痛吗?还是为了她伤害了他的信任,抑或是……
  她爱上了他?!
  昭然若揭的事实像雷一样的击中她。
  就在他进入了她一向孤独的堡垒时,在他用他的黑暗呼应着她的枷锁时,在他将她由几乎将她吞噬的不确定感中带回现实时,他做到了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也掠夺了她早已弃置的情爱和心灵。
  不然为什么她会为他如此的心疼?而除了他,她竟什么也不能思考!
  此时此刻,她再也否认不了这件事。
  火凛天的吮吻由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肩头,她肩头的疼痛和他吻中轻柔的怜惜,在她的心中交织成既甜又酸,是苦也辣的感受。此刻,除了火凛天的味道和触碰,她再也无心去感觉。
  她的头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飘落到地板上,乌柔长发在床上如飞瀑般洒落,而她的衣物也不知道在何时如落花般的散落一地。
  心中的警钟隐隐响起,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的吻和触碰不似前些日子的单纯,而是充满了霸气和占有,她知道自己该把事情好好的弄清楚的,可是他的吻和手一再的让她无法集中精神,这样的陌生感觉让她好是心凉,可是相对的却也让她迷醉,除了沉沦,还是沉沦……
  她最后一个意识是对上他的双眼……她知道有什么不对了,可是她已经无力去思考。
  雪松睡了。
  她绝美的容颜紧密的依偎在她雪白的柔夷之上。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稳,握拳的方式好似充满了戒意,而身上的红潮末退,脸上还残留些许泪痕。
  火凛天坐靠在床柱边,手不自觉的缠绕着她的发丝,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又强迫自己停止这可笑的动作。
  是的!他醒了。
  就在白定樵给了他一掌,让他吐出积在腑内的余毒后,他就醒过来了。记起了他是谁,也记起了他要做的事。
  床单上刺眼的血迹是他诱惑雪松的证明,她就一如他所预料般的青涩,对他这个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的男人来说,要令她完全迷失在情欲之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却是她在他心中掀起的狂潮。他原先只打算诱惑她,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享受起这样的感觉,享受起她的臣服和迷醉。
  他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
  他诱惑她只是为了他的复仇计划、为了要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为了在白定樵的眼中得到痛苦。
  烛光忽明忽灭,窗外的风似大了起来,找了隙小的缝溜进温暖的房中。雪松的唇微分,似在梦中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绻得更紧了些。
  大概是冷了吧!在火凛天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将她身上的毯子拉高盖住她,而后又对自己的举动紧蹩起眉头。
  她是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他可以了解白定樵为什么在以为她是男人时,却仍无法割舍去心中不该有的愤愤,因为他也是一样。
  五年前,他同白定樵一样为她所救,也如白定樵一般因她在心中掀起了不能平息的狂潮,所以他才会邀她来火云堡住上三个月。
  他一直对她是“男人”的身分有所怀疑,因为她就算是身为女子也美得仿若不是人间所有,更别说这份绝美会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不过,他也没办法找出她是女人的证据,是以邀她来火云堡的另一个私心,只是想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不过,他早打定主意,这年雪松不管是男是女,他是要定了。他要将年雪松的清白毁灭,就一如年雪松毁灭他的平静一般。
  当蛇红告诉他,原来雪松是个女人的时候,他也同时发现白定樵爱上了雪松,只是因为雪松的身分而不敢表露。这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感——
  一个完美无缺的复仇计划。
  而她,就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好的棋子。
  或许是毯子的暖意在雪松的身上发生了作用,她原是微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嘴角还轻勾起一抹微笑,让她原本令人动容的美更加鲜活。
  好好的睡吧!或许明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火凛天俯身轻轻的在雪松被他咬得红肿的肩头,如羽毛轻柔的烙下一个吻。
  等你知道了一切,你会恨我吧!
  一夜寒风,原本静止多日的狂雪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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