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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诗吗?” “噢!左天培,你的伤好了没有?” “能不能把姓省了,就叫我天培?” “可以。天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现在不单只可以开车,还可以打高尔夫球!” “复元得那么快?真不简单。”梦诗一面听电话一面在文件上签名。“上班了?” “第一天上班,仍住在牧场!” “你牧场的房子很特别。” “那天你走得匆忙,我没有介绍你认识白天使。” “白天使?谁呀!” “你看见它,自然会明白。你再来一次牧场好不好?” 梦诗扔下笔:“我没兴趣见你的白天使,也不想跑一段长路。” “但是它很可爱,担保你看见了会喜欢,我没骗你的,梦诗!来一次。” “我喜欢?那你带她来酒店好了,大不了我请吃午餐。” “我不能让它冲进你酒店,这是犯法的!” “犯法?真莫名其妙。”梦诗想一想,真有点好奇:“星期六我放假,星期六我来。” “什么时候?” “还要说时间?她不是要打扮吧!” “真的要替它打扮一下。” “好吧!十二时……” 梦诗开车到了牧场,左天培已在大围栅外等着。每次看见左天培,总是打扮得很整齐,很绅士,穿的也是名贵料子的西装。 可是,今天他穿了一件粉蓝色大高领羊毛衣,深蓝色牛仔裤,外套,一双黑色长靴,头上是一顶皮质黑色鸭舌帽。 梦诗把汽车驶进车房,左天培跑过去替她拉车门,一看:梦诗一顶白色羊毛帽,白色长裤装,外套领上,压着一条翠绿色的长围巾。 “你还是高贵得像个公主!” “公主不会穿长裤的。我已经尽量简单,咦!你的白天使小姐呢?” “跟我来!”左天培要伸手拖她;她摇一下头,左天培耸耸肩,把她带进马房。 马房内有四匹马,其中一匹马非常耀目,它非常强壮,全身白色,毛色油润,两只眼睛闪耀着,样子很可爱。“梦诗,过来,这就是白天使!” “它?”梦诗低叫:“一匹马?” “你以为是什么?一个美女?一个天使?”左天培仰头哈哈地笑,他每次作弄了人,总是很开心。 “都不是!我以为你会给我介绍一个白马王子。” “你不是不喜欢男孩子么?” 梦诗看他一眼,不说话。 “生气了?” “明知故问!” “你大人大量,不会生气的。”天培抚着白天使:“它很可爱,是不是?” “唔!”梦诗伸出手去,很快,她又把手缩回来。 “别怕它,它很驯。它喜欢人家抚弄它颈上的鬃毛。” 梦诗轻抚它的脖子,它昂头轻嘶一声,梦诗吓得停住手,左天培连忙说:“它这样叫是表示喜欢你。白天使脾气很怪,除了我,连老林它也不喜欢。” “真的?”梦诗好开心。 “我不会骗你的,不信,再来一次。” 梦诗抚它的头,它竟然把脸擦向梦诗,是那样的友善与亲热,梦诗可开心了,双手捧住马的头:“它喜欢我,它真的喜欢我!” “你太美丽,把它迷住了!” “胡说!”嘴巴叫,心里却挺甜的。 “它不单只是英国名种马,而且很驯很听话,当然啰!只限于它喜欢的人。” “你花了很多钱把它买回来?” “连运费一共十几万!”左天培问:“喜欢骑马吗?” “喜欢,念书的时候,我每年暑假,一定去英国探望姨母,和表姊她们一起去骑马,英国人对骑马这玩意很感兴趣。” “这大概是受了安妮公主的影响。”左天培看了看梦诗:“看来你好像特别喜欢白色,是吗?” “唔!白色纯洁!” “白天使也是白色,你和它,很相配!” “所以我们有缘!” “要不要骑着它去山林玩玩?” “我这身衣服不适合骑马。” “我姐姐的房间有衣服。。” “我不大习惯穿人家的衣服。” “那改天吧!改天有空来骑马?” “我答应了!” “毫不考虑?” “因为我喜欢白天使!” “白天使真有福气,能令一位冷感的小姐对它一见钟情!” “什么冷感?” “对男孩子冷感!” “我不承认冷感,只是他们没有令我喜欢的条件。” “包括我?” 梦诗笑一下,没有回答,保持一份神秘。 “有没有喝过羊奶?” “羊奶?很少。” “这儿养了羊,我叫林嫂炸羊奶给你喝,要不要?” “未经消毒的羊奶有细菌。” “我常常喝,就没有出过事。” “你也不看看自己,壮健得有如一头牛,连细菌都怕了你!” 左天培笑,很自满地笑:“进屋子喝杯巴西咖啡好不好?” 梦诗拍了拍白天使说再见。在马房门口,看见一对中年夫妇。 “这位是马小姐。”左天培介绍:“老林和林嫂!” “欢迎马小姐。”梦诗给他们一个友善的微笑。 “林嫂,给我们烧咖啡,要巴西的,林嫂,喂!你们怎么老瞧马小姐。” “噢!少爷!” “去烧巴西咖啡吧!” “是!少爷!” 老林俩夫妇走开,左天培和梦诗走进屋子:“你知道林嫂他们为什么老看着你?” 梦诗摇一下头。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太漂亮;第二,你是我这儿第一个女客人。” “第一个?你的女朋友都不肯来?” “不是不肯。是我不让她们来!” “那!我岂非无上光荣?” “只怪她们不够条件。” “你很自负!” “你也不例外!” 两个自负的人在一起,负负得正。 梦诗和天培,仍然互相针对,遇上不同观点的事情就争论不休,不过,在争吵中,似乎已有了私人感情。 左天培的女朋友都柔顺得像小猫,只有梦诗例外。追求梦诗的人,总对她千依百顺,只有左天培例外。 他喜欢不平凡的女孩子。 她不喜欢太平凡的男孩子。 不过,距离相恋,还有一段遥远的路。梦诗甚至不肯让左天培碰她一下。 “啊!上帝。”左天培暗自叫苦:“她太纯情了吧!” 不过,这反而增加左天培追求梦诗的决心,正如美施说的,要得到一个纯情的女孩子,实在不容易。 梦诗呢?嘴里嚷嚷,其实,她心里挺欣赏他有主见而又够威风。 她喜欢强壮,有实力的男孩子。 可是,她嘴里怎样也不肯承认。 下午,电话铃响。 “公关部马梦诗!” “马小姐,徐森一。” “啊!徐大作家。” “叫我徐森一吧!” “有事吗?” “想请你吃顿饭。” “吃饭?” “我想写一本以几姊妹为题材的小说,黄老板告诉我,马小姐家有四千金,所以……” “所以想向我要资料?” “是的!马小姐,你哪一天有空?” “我很少赴男人的约会!” “我知道,不过……” “如果你让我多带一个人赴约,那么,我可以破例。” “绝对可以,只要你喜欢的,你可以多带十个,我是非常欢迎的!” “好吧!今晚见!” “马小姐真爽快,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在吃饭的地方好了!” “就在你们的酒店?” “不,酒店的东西我吃腻了,随便我一家饭店。” “水晶海鲜酒家好不好?” “好!八点见!” “谢谢!” 刚放下电话,天培的电话就来了。 “梦诗。” “嗯!” “今晚我们去哪儿吃饭?” “对不起!今晚我有约。” “你约了谁?” “不是马,不是猪,是个人,他还是刚挂断电话的!”梦诗说:“我补充一句,是他约我,并不是我约了他的!” “他?是个男人?” “唔!徐森一。” “徐森一?名字好熟!” “著名的大作家。” “啊!原来才子约了佳人!”左天培吐口气:“好吧!改天见。” 梦诗耸耸肩,放下电话。 才子佳人?哈!徐森一的确很讨人喜欢,尤其他的文章。但是,这一类型的男人,并不适合梦诗。 梦诗想起秋诗,连忙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名作家徐森一。”梦诗为他们介绍:“这是我大姐马秋诗!” 徐森一和马秋诗交换看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有异样的表现。 梦诗诧异:“你们不是早就认识吧?” “不,我们不认识。”徐森一连忙说:“只是在街上见过一面。” 秋诗垂下了头。无限感慨,世界真的那么细小?也许应该说,香港太狭窄吧! 梦诗看着他们笑着问:“我们三个人到底要罚站多少时候?” “噢!”徐森一竟然面红了:“两位马小姐请坐。” “徐先生,你不是想了解一个姊妹众多的家庭吗?”梦诗一面脱下白手套,一面问。 “是的,我想写一本姊妹花的小说。” “我粗枝大叶,除了工作,别的我都不留意。我大姐就不同了,她心思细巧,她会助你一臂之力,给你提供很多资料。” “谢谢马小姐。”徐森一不断地看秋诗。 “不要客气!”秋诗的头越垂越低。 “两位马小姐喜欢吃什么菜?”徐森一双手把菜牌送上。 “我来点菜,你和大姐谈谈。” 徐森一看着秋诗,他真的希望能单独跟她谈谈。 梦诗正在看菜牌,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大门的入口处。 左天培穿着黑色天鹅绒西装,和一个穿红色吉卜赛装的女人走进来。 那女人,年纪轻,颇漂亮,举止也大方,看来像个富家小姐。 左天培已发现梦诗,他连忙抛下那位红衣女郎走过来。“梦诗,大姐。” “嘿!”梦诗头一昂。 “大姐,原来梦诗和你在一起!” “是的,今晚徐先生请客。” “徐先生,徐森一?素仰。”左天培伸出了手,既然徐森一不是梦诗的男朋友,自然没有妒忌的理由:“我叫左天培,梦诗的朋友,听说徐先生是位大作家?” “爬格子动物罢了!左先生,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好!”他毫不考虑,对梦诗说:“我交待一下,很快回来!” 梦诗鼻尖朝向天花板。 徐森一看着左天培的背影:“马小姐,你的男朋友,比任何一个电影明星都英俊,你们两位真是天生的一对。” “徐先生,你可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只不过是我表姐夫的表弟,”梦诗望向左天培,天培跟那女郎在谈话,那红衣女郎又是嘟嘴;又是摇手,又在顿足,终于,她气冲冲地走了! 左天培回来,说声对不起就坐在梦诗的身边:“今晚我请客!” “那怎么可以?”徐森一坚持:“说好了我做东道。” “晚饭后,我请大家上夜总会,好吗?大姐。” “只要梦诗不反对!”秋诗轻轻地说。 “梦诗……” “噢,我忘了点菜。”梦诗没有看他,她连自己都不明白,突然她很心烦。 左天培笑了笑,也不介意,和徐森一聊天。 徐森一是衷心欢迎左天培的,一方面,天培有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另一方面…… 左天培的加入,刚巧做成两对,而且,等会儿友天培还要请大家上夜总会,跳舞的时候,徐森一便不愁没有机会和秋诗单独谈话。晚饭后,上夜总会,叫了饮料,梦诗说:“徐先生,为什么不请大姐跳舞?” “马小姐,肯赏面吗?” 秋诗轻轻点头,站了起来。 徐森一和秋诗跳舞去了。 “梦诗,”左天培说:“我们也跳舞去!” “喜欢跳,自己跳!” “不跳舞,来夜总会干什么?” “你以为我答应你来夜总会,是给你面子?其实,我是为了大姐。” “大姐?” “大姐崇拜徐森一,大姐是徐森一的忠实读者。” “你制造机会,让他们接近。” “不错!” “跳舞吧!呆坐在这儿有多闷?” “闷?索性把你那位火一样的女朋友带来好了。反正你请客,没有人会怪你。” “你妒忌?” “妒忌?凭什么?” “当然因为你喜欢我!” “没有喜欢你的理由!” “梦诗,不要老跟我吵好不好?难道我们不可以和平相处?” “谁跟你吵,是你惹我!” “谁惹你了,真蛮不讲理!” “你……”梦诗很想责备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回心一想,她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妒忌的权利。 她不能太在乎他! 秋诗和徐森一在舞池跳舞,徐森一轻声问:“马小姐,你好吗?” “谢谢!每天上班下班,生活很宁静!” “把精神寄托在工作上,工作忙,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那天真对不起,我不告而别,我是出于不得已,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不怪你,就是有点失望,那天我买了许多食物回家,两只鸡,牛柳,猪肉干,话梅,瓜子……记不清了!” “为什么买那么多吃的?” “一只鸡给你炖鸡汤,另一只做豉油鸡给你吃,女孩子都喜欢吃零食,所以我买了一大堆,谁知道……” “实在抱歉,希望我能够报答你!”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 “当然会,你写新小说,梦诗代我答应你,我会从旁协助。” “我们下一次的见面时间?” “等会儿,我会把我写字楼的电话,和我家里房间的电话给你!” “谢谢!”徐森一很高兴。 “徐先生,你不是很喜欢我三妹?” “梦诗小姐。不错,我很喜欢她。她人爽朗,又出奇的漂亮。”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她应该看得出来,”徐森一想想,他连忙说:“我要补充,喜欢和爱是两回事!” “她不值得你爱?” “我们不适合。像她那样高贵美丽的公主,只有像左先生那样的白马王子才配得起她,她在我的眼中,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你很理智!” “做爬格子这一行,没有理智,根本写不出文章来!” 电话铃响,梦诗跳下床去,拿起电话筒。 “梦诗,你明天放假。” “你为什么专门打听我的事情?” “因为关心你!” “花言巧语。” “明天我们去牧场,好不好?” “不去!” “你不想去山林玩,不想看看山林后面的风景?” “不想!” “你忘记‘白天使’了,它很想念你!” “胡说!”嘴巴硬,心里却是挺想的。 “我来接你,开车送你去,好不好?” “唔!”她在想那匹白马:“既然有人做司机,那,勉为其难吧!” “明天十点钟我来接你!” 刚放下电话,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丽诗捧着一本簿子进来:“功课做好了,三姐,你替我看看有没有做错?” “为什么不问世浩,你的功课,一向由他管。”梦诗接过本子问。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他在生气?” “是吧!” “也难怪他,那天你在保罗的面前赶他走,很伤他的自尊心。” 丽诗咬着下唇。“你向他说声对不起,我担保他肯定会原谅你!” “我不会道歉!难道我就没有自尊心?” “知道自己错了,就要承认,勇于认错,才是好孩子,”梦诗握着她的肩膊:“世浩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不要失去他,不要让别人把他抢走!” “太迟了,道歉也没有用,”丽诗嘴一扁,很委屈:“他已经不再关心我!” “不关心你?你那天受了刺做,跑出去,是谁把你找回来的?”梦诗摇着她:“你怎么那样笨,竟然不知道世浩深爱你?” “三姐,不要迫我,让事情自然发展好不好?”丽诗差点哭了。 “好!一切由你自己去决定……” “喂!丽诗,真奇,过了年,你那有型的表哥没有来。美宝、苏珊、露斯、丽诗一起下课:“连斯文靓仔也不见了!” “她和姓程的,早就完了!”苏珊说:“她不是已移情别恋,爱上她的表哥?” “喂!丽诗,为什么老不说话,保罗呢?” “别提他!” “吵架了?” “求你们不要再提他好不好?”丽诗似在哀鸣:“他已经死了!” “三天好,一天吵,再过两天,你又会说保罗有多好,对你有多体贴。” “露斯,我警告你,”丽诗发火了:“如果你再提张保罗,我和你绝交。” “啐!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提就不提,其实,那张保罗一副轻浮相,我才不喜欢他!” “无论如何,我始终喜欢程世浩,他好看,忠厚,不邪门,”苏珊叹口气:“可惜,他连跟我们看一场电影都不肯。” “程世浩,真有这么好?”丽诗低首无声。 “我最喜欢他那一类型的男孩子,可爱,又有安全感。” “我,”美宝说:“似乎也渐渐喜欢程世浩,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是的!他不再来了……” 梦诗和天培骑着马,并驾齐驱,由牧场一直往山林。前面一片翠绿,好美好美的风景。 “真不相信香港会有这样美好的一面。”梦诗说:“只吸一口气,就让人舒服了!” “幸而你来了,否则,你将会错失一次机会。”天培问:“白天使是不是很听话!” 梦诗拍了拍马:“它很乖,我今天来,也是为了它!” “我嫉妒!” “它又不是人!” “要是你对我像你对它,我有多幸福,可惜,我连一匹马也比不上。” “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以向天发誓!” “省了吧!天才不管你胡言乱语。” “你为什么老是不信任我?” “山林后面是什么?” “你猜呢?” “我知道了还要问你?” “是一个大草坪。” “草坪到处都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梦诗不以为然。 “但是,草坪下面有一个湖。” “湖?有水的?” “没有水的还能叫湖?” “你会带我去看?” “只要你喜欢。” “要是有一只小船就好了,我们可以在湖上划船。”梦诗的兴趣来了。 “你很喜欢划船?” “唔!最喜欢!” “那,我们跑快一点,说不定,那儿突然会出现一只魔术艇。” “骗人!” “快!看谁跑得快!” 梦诗当然迫不上天培,因为她已很久很久没有骑马。 到草坪,看见天培已下了马。 “不骑马了?” “让马儿在这儿吃草。”天培拉住白天使,让梦诗跳下马。 他们把马分别绑在两棵树上。 “白天使!”梦诗拍着它:“这儿的青草甜蜜又新鲜,你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走!我们来享受我们的!” “湖呢?” “在草坪下面。” 跳下草坪,梦诗看见一个蓝色的小猢。 湖的四周很宁静,湖水清澈,风飘在湖上,卷起了几朵漪涟。 “啊!好美好美的湖。” “喜欢吗?” “喜欢,瞧!那儿不是有一只红色的小艇?”梦诗更惊奇了。 “唔!” “你为什么若无其事?”梦诗在怀疑:“小船是谁的?” “我的!” “你的?为什么不早说?” “要让你惊喜一下。” “你这人好坏!” 天培跳进艇里,小艇摇了几下,天培把手伸给梦诗:“下来,我们划艇去!” 梦诗犹豫,要是不让他扶一把,她可能会掉进湖里。 梦诗终于伸出了手,天培拉住她的手,把她扶进船里。 天培若无其事,因为,他并非第一次和女孩子拖手。 梦诗可羞得脸儿红。 天培解开了绳,拿着桨划艇。 “这个湖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 “天然的!” “这么美的湖,为什么没有人来。” “因为这是私人地方,我爷爷买地的时候,把湖也买下了!” “牧场是你爷爷的?” “他老人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不过,他送给我的,只是一块地,不是一个牧场。” “让我划划艇!” “你会?” “当然会!” 天培想把桨给她,后来又把手缩回去:“别把手弄粗了!” “我又不是那种见了小蚂蚁也会吓得流泪的娇娇女。把桨给我!” “当心,弄痛了可不要怨我!” “别瞧不起人,你看,我多有劲?” 他们划艇,谈笑,玩水,在湖里逗留了很久,突然,梦诗皱起了眉。 “怎么了?梦诗。”天培连忙问。 “没有什么?” “把你的手给我。” “不要!” 左天培用力把她的两只手拉过去,她那白如雪,软如绵的手,渗着血丝! “你看!你的右手擦损了!” “破了一点皮,算得了什么?” 左天培拿出手帕,把她的手包住,他拿起桨说:“我们回去!” “多玩一会嘛!” “改天再来,你渴了,该吃点水果。” 回到草坪,梦诗老看着白天使,然后倒在草地上。 “好舒服,”她仰卧着。 左天培从马背的背囊,拿出两个苹果,他在梦诗身边蹲下:“消过毒,保证没有细菌,三小姐。” 梦诗接过苹果,笑了笑,她那性感的长曲发散在青草地上,很美! “梦诗!” “唔!”她咬了一口苹果。 “你知道吗?”天培深深地注视她:“你是我所见的女孩子当中,最美的一个!” 梦诗被他看得难为情起来,他那圆大的黑眼睛,像磁石。 “梦诗!”他俯下身,他那丰厚的嘴唇,缓缓地印在她的唇上。 “不……”她挣扎。 她越挣扎,他就越压得紧,当两个人的身体和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房急剧地跳,全身发抖。手中的苹果也溜掉了。 她好想反抗,她怎可以让男人吻她?但是,她是那样的软弱,那样的身不由己,她不能抗拒他那结实的胸膛,和他那灼热的嘴唇,她怕,可是,又有点留恋。 她彷徨,又有点陶醉,总之,她百感交杂,她在天培那强壮的身体下喘气。 正当她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一刹,天培轻轻放开了她。 他轻喘着:“我爱你!” 她支持着,举起手想拍他一个巴掌,但是,她的手,停在半空。 左天培捉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指,“生气了?是不是!” 她侧过头,一颗小泪珠滚落在青草地上。 “怎么了?我只不过亲了你,又没有做过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她低低抽咽,眼睛红透了。 左天培吻去她脸上的泪,他用两只手把她的脸捧起。看着她,很柔很柔地问:“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垂着眼皮,没有说话。 他用手拨开垂在她额前的发丝,对她是那样的全心全意:“你听听,看我猜得对不对?你还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接吻,所以你有点害怕,是不是?” 她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你真纯洁,你看我多有福气,梦诗,你放心,我会珍惜你给我的初吻。” 梦诗缓缓地张开眼睛,她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依顺,和那高傲,目中无人的马梦诗,完全两样。 左天培对她有难以形容的珍爱,他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再一次吻她。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挣扎,她的手,缓缓地环抱着天培的背项。 第一次尝到爱情滋味的马梦诗,心里充满柔情蜜意,以前她偏见,傲慢,看不起男孩子。现在,她拥有了左天培,才感觉有一个爱人,是何等幸福! 本来乐观,有主见的梦诗,现在简直是快乐天使。她少了几分傲慢,却多了几分娇媚。 她仍然努力工作,不过,加班的时间减少了,因为,她每天一下班,天培就要来接她下班,他们是天天见面,睡前还要来一个热线电话,卿卿我我,永远谈个不休。 这天,是公众假期,本来梦诗要陪董事长亲自去机场迎接一个巴西大富商。到机场,才知道今天的班机取消了,那位大富翁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董事长泄气,梦诗却有意外的收获,她早已知道天培去了牧场,她立刻开车前往。 泊好车,在屋子里看见林嫂。 “马小姐,你来了?” “少爷呢?” “在二楼的卧室!” 梦诗跑上楼梯,推开房门,发现左天培躺在床上,她上前一看,他睡着了! 她刚转身,突然有人捉住她的手臂。 她回转头,看见天培在笑。 “你装睡,好坏。” “我是嗅到你的香水味醒过来的。”天培手一拖,梦诗倒在他的身上! 他双手紧抱梦诗,那令人喘不过气的热吻又来了。 他的嘴唇真软真丰满。 他的胸膛真阔真强壮,梦诗伏在他那富于弹性而又结实的胸脯上轻喘。 他的衬衣敞开,露出了黑茸茸的胸毛,这是性感男人的象征。 “要来为什么不叫我接你?”他轻抚着她的秀发。 “我是来看白天使的。” “我妒忌!” “妒忌一匹马?” “我妒忌所有和你接近的东西,包括……” “包括我穿的高跟鞋?”梦诗咭咭地笑。 “其实你好调皮。”天培捏一下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为什么不去接机?” “贵人要明天才能飞来!”梦诗用手指拨着他的衬衣:“干嘛赖在床上?” “无聊嘛!我以为你晚上才有空。梦诗,我不喜欢你的工作。” “其实,我的工作也很不错,特级待遇,老板对我又好。” “偏是人家放假的时候,你就上班。”天培抚弄着她的手指:“家里又不是等着你养,别干了,乖乖的留在家里。” “你这人好自私,”梦诗抽出了手,坐起来:“你要我每天呆在家里等你下班?”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发脾气?”天培把她拉下来,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你要工作,到我的公司来,我让你做总经理。” “不,我不要人家笑我依靠你!” “你的自尊心好强!”天培翻转身,用手轻拍她的脸:“我们今天干些什么?” “你要干什么?”她轻轻挣扎一下。 “别紧张。我尊重你,我不会做坏事,也不会在这床上干任何事情。”天培在她的唇上吸啜一下:“亲亲嘴总可以吧?” “说真话,有没有和别的女孩子亲过嘴?” “有!” “你刚才说的坏事呢?” “也有!” “你?……”梦诗面色一变,推开天培跳下床。 “你怎么又生气?是你要我说真话的,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承认,但是我不想骗你!” “我并不知道你已经结婚,别碰我!”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太太,也从未举行过婚礼。梦诗 “但是,你不能不承认你已有了情妇!” “情妇?”天培笑:“哪来的情妇!” “你跟那些女人发生了肉体关系,她们肯放过你?鬼才相信!” “我们只不过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啊!原来你还召妓。”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这个人,不嫖不赌不抽烟,不信,问我表哥。” “那些跟你……” “都是些富家小姐。” “不相信,骗人,骗人,那些女孩把肉体献给你,肯轻轻放过你,她们不迫你结婚才怪!” “梦诗!现在的女孩子,对贞操观念看得很淡,好像你这样纯真、洁白得像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了。她们大多数把性爱当作游戏,她们并不认为和男孩子发生性关系是给人占便宜!反而认为是享受。” “一点爱的成份也没有?就只单单是一种——享受?”梦诗不能接受,也不会相信。 一也许她们都爱我,不过,我并不爱她们。但造爱之前,我必声明,我不会和她们结婚。所以事后,也没有人来找我麻烦。” “撒谎。我不相信有这样放荡的千金小姐,你一定是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也许你从未见过那种享乐主义的好人家女儿,但是,的确有这种人存在。” 梦诗想起了爱诗,她无言了! “梦诗,我虽然有污点,不够纯情,但是,我真心爱你。也尊重你!” 梦诗拿起手袋,就往外走。 “梦诗!”天培拉住她:“你干什么?” “告辞!” “又生气了?早知道,我不跟你说真话!” “不公平!不公平!”梦诗握着拳头则:“我连给男孩子碰一下都不肯,你竟然和那么多的女孩子——造爱。” “其实,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她们本来已经不是好女孩。我承认不公平,你太纯洁,也许,我真的配不起你,或者,我应该放弃,但是,我爱你……” 梦诗垂下了头,叹气。 天培把她的手袋扔向床上,双手抱着她的腰:“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我绝不和任何一个女孩子造爱。”“亲嘴呢?” “也绝不和任何女孩子亲嘴。” “谁信你?” “我可以向天发誓!” “相信男人发誓的女人是个大笨蛋。” “你到底要我怎样?”天培吻一下他的鼻尖:“为你自杀殉情?” “你肯死才怪!”梦诗把头搁在他的肩膊上,两只手绕住他的脖子。 天培心醉了!如果梦诗这时候要他从五十二楼跳下来,他也会跳的…… 淡紫色的灯光包围了一切,一张别致的六角形桌子,桌上一个双头的插座,一边扬着红玫瑰,一边插着一支紫色的洋烛。 烛光摇曳。 “听说你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作?” “是的,那时候,我冬眠。” “梦诗告诉我,一个女孩子粑你手中的稿件碰跌在地上,弄湿了。” “是的!” “那个人就是我!” 徐森一点一下头。 “真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工作。” “其实,这并不是我要冬眠的原因。主要是我心情不好,我不想写作,老是想着工作以外的事。” 秋诗看着他,眼神打着问号。 “说出来你不要怪我肉麻。我在担心你,弄得茶饭不思。” “为一个愚蠢的女人?” “愚蠢?” “自杀不是愚蠢的行为?” “我相信你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其实,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纠缠不清的问题,只是感情受骗了!”提起霍英平,她心里还在隐隐作痛。 “不愉快的过去,不要再提了。”徐森一立刻改换了一个话题:“你们四姐妹的名字都很美,是谁替你们起的。” “爸爸和妈咪。他们年青的时候,都喜欢诗,我是秋天出世的,所以叫秋诗。至于二妹,也许,他们那时候最恩爱,所以叫爱诗,三妹是他们梦想中的公主。四妹一出世就是个美丽的小娃娃,所以叫丽诗。”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到府上拜候伯父,伯母和其余两位马小姐?” “改天吧!”秋诗心中另有打算;徐森一虽然并不如左天培那样英俊迷人,但是,他有名气,人所皆知的大作家徐森一,爱诗也看他的小说,也常称赞他,假如秋诗把徐森一带回家,一定又会给爱诗抢走。 到目前为止,秋诗对徐森一,还说不上爱,但是,她很崇拜他。崇拜,有时候比爱却还要狂热,每一次,徐森一打电话约她,她就兴奋得心跳,而每次和徐森一约会后,她都会感到心情愉快。 这是爱吗? 一个爱情的失败者,还能爱? 起码,她目前仍然不肯放弃他。 “秋诗,你在想什么?”徐森一见她呆住了,禁不住问。 “噢!没有什么?” “不要为我而难过!” “为你?我不明白。” 徐森一苦笑一下:“我知道你是位千金小姐,而我,只不过是个穷作家,我是不应该有太多的要求!” “你误会了,其实……” “我都明白,你肯跟我交朋友,我已经感到很光荣,别的,我都不敢再奢求。”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是……慢慢的你自然会了解。”秋诗不想说爱诗的闲话,迫得欲言又止,唉!爱诗不好,也总是自己的妹妹,而且,此时此地,她也没有理由告诉徐森一,她怕爱诗抢走他! 大自作多情了吧! 像徐森一这样年青的作家,追求他的女孩子还会少?他不是说过,每天都接到很多读者来信,出版社的老板,特地为他请了一个专人回信?秋诗认为徐森一同情她的成份多,喜欢她的成份少。 她很自卑。 一个经历过两次恋爱失败的人,难免自卑。 她愿意维持现状,经常保持和徐森一见面,虽然不像天培和梦诗那样密切,但是,她总可以算是徐森一的女朋友了吧! “除了爱诗,我们三个女儿全变了。”马太太和丈夫闲话家常时说。 “变了?我倒看不出!” “那是因为你忙着做生意,在家的时候少,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怎样了?” “秋诗最近已很少唉声叹气,也不再整天躲在房间里,她间中也会去应酬,一个星期,大概有两天不在家里吃晚饭。” “你倒很细心。” “做母亲嘛!”马太太吐口气:“梦诗呢?一个星期有七天不在家里吃饭,假期一早就出去,看见她就开心,又是唱歌又是笑,我看她,起码胖了回五磅。” “会不会是交上了男朋友?” “如果真有其事,我可要感谢上帝。在我四个女儿当中,爱诗和梦诗最麻烦。爱诗乱搞男女关系,放荡到不得了。梦诗却恰恰相反,她一提起男孩子就皱眉头,根本没有一个男孩子她看得上眼。胖的太胖,瘦的又太瘦,唉!我所有朋友的儿子都追求过她。她连跟人家吃一顿饭都不肯。我早已有心理准备,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入修道院。” “她最近转变,会不会是因为她办妥了入修道院的事,所以她开心?” “那倒不大像。”马太太想着:“最近她一连缝了十二套运动装,骑马的,打球的……唏,她以前不是一直喜欢白色?……” “现在她喜欢大红大绿?” “不,还是以白色为主,不过,会加一些颜色娇艳的花边,或者添上一只彩色袖子。” “做修女,用不着缝那么多新衣。” “就是嘛!” “她一定在谈恋爱。” “真的就好了!”马太太笑眯眯:“不过这孩子很特别,她说不定,会爱上一个清道夫。” “你一定反对!” “我才不反对。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有归宿,她嫁推都可以。至于那清道夫女婿,你安排他在工厂里做总经理,不就行了?” “好主意,全都解决啦!”马永安也很开心:“丽诗呢?这小宝贝呢?” “谁都知道丽诗是我们马家的开心果,现在,你要她笑一次可真难。最近,她变了,变得又乖又听话。” “这是好现象,哪一个做父母的,不想儿女又乖又听话。” “但是,她乖得可怕,每天下了课,由学校回家,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功课进步了,但是,她不笑又不说话,人呆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以前,她喜欢玩,喜欢吃,喜欢闹,现在,她不偷东西吃,连秋千也不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见了叫人怕!” “她也许仍在想保罗。” “还想保罗?太笨了吧!保罗移情别恋,她自己看到”的。” “丽诗年纪小,又是初恋,难免死心眼。” “唉!”马太太长叹一声。 “你劝劝她,叫她忘记保罗!” “我真要好好的跟她谈谈。”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烦恼。” “是你烦恼呢?还是我烦恼?” “难道我不关心女儿?” “你关心的,是银行户口的圈圈,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们?” “如冰!”马永安拉她的手:“我陪你环游世界散散心好不好?” “你的花言巧语省了吧!”马太太拍开丈夫的手:“我最放心不下的时候,你竟然叫我环游世界,多余!” “女儿大了,她们会自己照顾自己!” “嘿!少废话,去开你的会吧!” “开会可以改期!”马永安拥住妻子的腰,马太太才刚过了四十二,仍然十分漂亮:“今晚我们去看场电影。” “别胡闹,戏,明天看!”马太太瞟了丈夫一眼:“我要去和丽诗谈谈……” “丽诗,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在房间?” “功课忙!” “你好像不开心?”丽诗摇一下头。 “仍然不能够忘记保罗?” “是的!” “你为什么这样死心眼,他不是真心爱你的,他和你二姐……” “我知道,我是不会忘记他给我的教训。妈咪,假如你以为我仍然在留恋他,那你猜错了!就算他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理他,因为,我已经大了解他!” “你既然不是为了保罗而烦恼,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丽诗,你可以瞒任何人,但是,你不能瞒我,因为,我太关心你!” 丽诗低头没有说话。 “失去保罗,你仍然可以另外交男朋友。啊!对了,最近,你好像很少和世浩说笑。” “我们早就互不理睬!” “是你不理他,还是他不愿意理你!” “我不睬他,他也不愿意理我!”丽诗轻轻的叹气:“程世浩变了!他很骄做!” “他不是这种人,也许他心情不好,自从你那天赶他走,他就一直不开心。 “我以前也常常骂他,他就从来没有生气过,我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变得这样小气。” “他不是小气,是伤心。他一直很喜欢你,可是你竟然爱上保罗,还联合保罗欺负他,他怎能不伤心?” “他又没有说喜欢我!” “因为他不像保罗,不会说花言巧语!” “只要是真心话,就不是花言巧语!” “假如世浩坦白承认喜欢你,你会接受?” “我不知道!”丽诗垂下了头。 丽诗走出花园,隐约听见看门的舒伯和一个女孩子在谈话。 “……程少爷还没有下课!” “我知道,他还有一节课!” “那你……” “舒伯!丽诗连忙走出去,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散着长发,有一双媚眼:“有什么事?” “我们的四小姐来了!”舒伯说:“四小姐,这位小姐是来找程少爷的!” “小姐贵姓?” “韩碧姬,我和世浩是同学。” “啊!程世浩还未回来。” “我知道,他还在上课!” “请进屋里坐,他也快要回来了!” “不,谢谢!”韩碧姬仍然留在门边:“请问小姐是世浩的?……” “马丽诗,和程世浩是世交。程世浩住在我们家里,这儿也算是他的家。别客气,请到里面,或者,你可以在程世浩的房间等他!” “不,太打扰了,马小姐。”她笑起来,也很媚:“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事?” 她从一只大袋子里拿出一盒东西和一封信:“请代我转交世浩。” “好的!”丽诗接过东西:“进来喝杯茶,程世浩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谢谢!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拜托你!马小姐,再见!” 丽诗把东西拿进屋子里,一只粉红色的信封,有多香艳!一只彩色缤纷的盒子,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越看越气,越气越看。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好奇,她拿起了信,看了一次又一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拆开它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拆开它!不行!偷看人家的秘密,是不道德的行为。私拆人家的信件,也犯法,不。 拆开它!程世浩的事,马丽诗管惯了,他们之间,一向就没有秘密。而且,她以前常常翻程世浩的房间,程世浩也没有半句怨言。 程世浩的事,她是管定了,她一咬下唇,把信拆开世浩: 明天是你的生辰,我在这儿,预祝你生辰快乐!学业进步! 假如你怕热闹,明天到我家里来,我会陪你度过宁静愉快的一天。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明天在学校见面,别忘了告诉我! 祝福你! 碧姬 “哈!”丽诗把信一扔:“碧姬,碧姬!” 丽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世浩一直不理她?原来已经有一个韩碧姬代替她! 情信!礼物!宁静愉快的一天!哈!哈!好体贴、好温馨! 程世浩变了,他真的变了! 有脚步声,丽诗连忙把信笺塞回信封里。 果然是程世浩回来了! 世浩经过她身边,没看她一眼,匆匆而过。 “程世浩!”丽诗叫住他。 程世浩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韩碧姬是谁?” 程世浩一愕,继而皱了皱眉:“同学!” “女朋友吧?” “同学,朋友,都是一样。” “她找上门来了!” 程世浩再一次皱眉,他冷冷地说:“我并没有邀请她来!” “你不邀请她,她又怎会知道你的地址?” “学校不少男同学知道我住的地方,他们也来过,她要查,很容易。” “不会那么简单吧!生日礼物,明天的约会,还有……我就不相信你和她没有特殊的交情。”丽诗年纪还小,倒是很厉害的。 “我并没有请求你相信。马丽诗,假如没有别的事,我要回房间了!” “你真没礼貌,怎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 “你可以叫我程世浩,我为什么不可以叫你马丽诗?没事了吧?” “慢着!拿回你的东西!”丽诗把盒子和情封向前一推,差点没推到地上。 程世浩把礼物和信拿走,走了两步,他突然问:“我的信,是不是封上的?” “不错!” “是谁把它拆开的?” “我!” “你……”程世浩很生气:“你有什么权利看我的私人信件?” “你可以控告我!” “对付你可以有很多方法。马丽诗,我现在警告你,如果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我对你不客气!”程世浩板着脸的时候,倒很威严。 丽诗有点怕,实在是嫉妒得要死:“那韩碧姬,对你真的这样重要?” “那是我的事。你的事我早已不管,希望你也不要过问我的事。” “你……” 程世浩已经离开了大厅。 丽诗呆坐在大厅,那内心的空洞与寂寞,像一块永远不会溶化的冰,她冷,浑身的冷,她突然冲出花园,奔向秋千架,用力推了秋千一把,那空着的秋千荡在半空,她仿佛仍然听得见程世浩替她荡秋千时,她自己的笑声。 是多么的残酷,失去了保罗,同时也失去了程世浩。 她突然渴望再过从前的日子:有人管她,迫她做功课。逗着她,宠着她,关心她,陪她玩,为她而嫉妒生气。 她开始感到程世浩对她的重要。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她扶着秋千架,突然放声痛哭。 不平衡的恋爱,是一杯苦酒,她已经喝下了第一口。还有——还有那苦酒满杯。 第二大,她下了课立刻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要看看韩碧姬送了什么礼物给世浩? 她翻房间,程世浩的东西不难找,其实,对程世浩的一切她了如指掌,大熟悉了。 她毫不困难就找到了一本全新的日记本,日记本的第一页,贴着韩霞姬的大头照——那媚眼、那媚笑、还有那媚态…… 哼!丽诗孩子气地把日记本扔在地上,只一会,她记起程世浩说过的话,她连忙把日记本拾起来。 她把房中的一切弄好,跑出去,找到端姨。 “端姨!今天是程世浩生日。” “是啊!过了今天,他二十二岁了!” “你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他每年生日,我都送他一份礼物。”端姨颇诧异地看了丽诗一眼。 “去年他的生日是怎样过的?” “烧几味他喜欢吃的小菜。去年你爸爸和妈妈送了他一部日本小房车。你大姐、三姐都有礼物。你没有送吗?” 丽诗摇一下头:“为什么不给他请客?” “他自己不肯,他认为太麻烦。丽诗,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来了?” 丽诗的苹果脸红透了,她迅速回转身说:“端姨,我出去一会。” “吃了点心再去。” “不吃了!” “你会回来吃饭吧?” “当然……” 快七点了,丽诗把许多新衣服翻出来,自从和保罗分手,她已经没有再穿那种很高很高的高跟鞋,也没有穿太隆重的淑女装。 她选了一件高樽大领白毛衣,外配一条红色吊带裙,裙袂满是彩色娃娃图案,非常有趣可爱,这是二八年华少女的专有服装。 她跑到楼下,一家六口都回来了,就是没有看见程世浩。 还早,才七点半,马家吃饭的时间是八点钟,丽诗走进厨房,看看今晚的菜。 炸子鸡、百宝鸡、干煎虾碌、雪耳白鸽汤……全是世浩喜欢吃的。 她看了看腕表,七点三刻,世浩该回来了吧,她再次走出大厅。 “小妹,你的裙子好漂亮啊!”爱诗讨好地说,不过她说的也是真话。 丽诗向她呶了呶嘴,话也不说。自从她发现保罗和她的“奸情”,她没有跟爱诗说话。 她由大厅走出露台,再由露台走回大厅,无聊得六神无主。 “八点了!”马太太终于开口说话:“世浩为什么还不回来?” “也许学校有课外活动。”马永安说。 “今天是他生日啊!课外活动又不是一定要参加的,一家人都等他吃饭。” “妈咪,他会回来的。”梦诗说:“就算他有事不能回来,也会预先打一个电话回来,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 丽诗坐在一角,静听家人交谈,突然端姨走进来:“世浩不回来吃饭了!” 马大太看了端姨一眼,颇诧异。 “世浩下午打电话回来,阿香接电话的,她一转头就忘记了,这丫头。” “世浩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秋诗关心地问:“他平时也很少在外面留连。 “阿香没有问。她听电话,没听完就挂断,我已经把她教训了一顿。” “大概有应酬吧!”爱诗走向饭厅:“男孩子大了,还留得住?” “他既然不回来,我们吃饭吧!”马太太吩咐端姨:“把鸡腿子和鸭腿子留给世浩。” 丽诗心不在焉地吃饭,父母、姐姐们说的话,她全听不进耳里。只想着程世浩为什么不回来?韩碧姬,宁静愉快的一天!对!他可能已经在韩碧姬的家里。 美味的饭菜,对她来说,像石子一般粗硬,她吃不下。为了不想引起别人的猜疑,她只有拼命地把饭塞下去。 饭后,她借故回到房间。 她靠在床上,记起了去年世浩的生辰。 马永安夫妇送他一部小房车,秋诗的礼物是一只手表,爱诗忘了买礼物,临时送了他一点零用钱,梦诗大学仍未毕业,只能送他一支名贵的墨水笔,端姨亲手编织了一件羊毛衣送给他,至于丽诗,她从来不关心世浩的事。 丽诗到世浩的房间,翻他的礼物,看中了他的墨水笔,世浩立刻把笔转送给她。 她很高兴,在世浩的房间又说又笑,闹了一个晚上,后来端姨还给他们煮汤丸。 去年的欢乐,今年已随风飘逝。 这是谁的错? 程世浩变心! 程世浩变心?到底是程世浩变心,还是马丽诗先变心?世浩不是一直对她很专一?五年了,她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吗?那韩碧姬,到底是谁引来的?这该是谁的错? 丽诗坐在窗台上,透过窗口,可以看到花园的小径,小径是回家必经之路。 他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他今年大学毕业,他说过打好事业基础就可以结婚。 他,会娶韩碧姬? 为什么想起他和别人结婚就会心痛? 为什么忽然对程世浩重视起来了? 碧姬,韩碧姬,她的出现,唤醒了她对程世浩蕴藏了五年多的感情。其实,这些日子,她和世浩,并不单只有兄妹之情,她实在是喜欢世浩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她妒忌碧姬,证明她喜欢世浩,她不想失去他,但是,她已经失去。 这些日子,真不知道程世浩是怎样过的,尤其是她和保罗在一起的咽子,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投进别人怀抱,这种滋味,现在丽诗总算尝到了,她对世浩,有无限的歉意! 她擦了擦眼睛,算了,这样反而好,她可以安心念书,不再为感情的事烦恼…… 世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安排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出外应酬的仍未回来,留在家里的,早已回房间看电视。 他悄悄回卧室,亮了房灯,抛下外衣,突然,他看见书桌上有一个很别致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两支红色的大洋烛和两支小洋烛,冷冷的停留在那儿,还没有点上火。 谁送的生日蛋糕? 他转身正要出去,门口站着端姨。 “端姨?” “你回来了?那么晚?” “是的!”他垂下头。 “有应酬?” “我……是的,朋友请客。” “你知道一家人等你吃晚饭,一直等到八点半钟?”端姨似在怪责。 “对不起!我只是……” “闹情绪,是不是?”端姨指了指床头:“那儿是马家一家人送给你的礼物,我的也在里面,希望你都喜欢。” “那生日蛋糕?” “丽诗的礼物,她亲自买的。” “丽诗?”世浩很大的意外:“她会送我礼物?五年来,她从未……” “我是亲眼看见她买回来的,而且她还为你而穿上了新衣服。你没有回家吃饭,她好像很伤心?” “她?不会吧?” “去看看她,她一整晚,都躲在房间里。” “可是,我和她……”世浩颇感为难。 “端姨的话,你应该相信,去跟她说声谢谢!她还小,别令她太失望。” “好吧!”世浩走上二楼,来到丽诗的房间,他轻轻敲门:“丽诗,丽诗!” 没有回音,世浩在门缝看见灯光。 她显然不想理他。 他颓然转身,再一次碰见端姨。 “她不理我,她还在生气。” “没理由!”端姨走上去,旋一下门球,就把门推开了,她叫:“世浩,你看。” 世浩走上去,看见丽诗坐在窗台上睡着了。没有关窗,夜风吹散她的长发。 “丽诗,”世浩为她拨开乱发,看见她的脸上泪痕未干,嘴唇发白:“小丽,你快要冷僵了!” “回来了?” “为什么睡在这儿?” “等你!” “等我?”世浩心里发痛:“风那么冷?” “我很累,我想睡。” “好!上床睡觉。”世浩抱她到床上:“端姨,请你替她换衣服。” 端姨替丽诗换上睡袍,世浩背转身为丽诗关窗,拉上窗幔,然后他停留在窗旁。 一会,端姨走过来:“她已经睡了!” “睡了?”世浩走过去,丽诗果然闭上眼睛,酣然入睡。她的小手伸出被外冰冷的,世浩重新替她把被益上。 “假如你今晚不回来,她会在窗台睡一整夜。”端姨轻声说。 “傻孩子!”世浩轻抚一下她的脸,为她熄灭所有房灯,然后蹑足离去。 一整晚,世浩对着生日蛋糕没有睡,丽诗突然的表现,令他难以理解。 他等天亮,他要跟丽诗谈谈。 第二天一早,他梳洗更衣,便上楼去看丽诗,在楼梯上看见端姨:“丽诗病了!” “病了?”世浩惊讶:“她从没有病过!” “她昨晚迎风入睡受寒,医生说她感冒,已经吃过药。” “医生已经来了,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昨晚半夜去看她,发觉她发烧,立刻请医生。”端姨叹口气:“闹了一整个晚上,我差点也支持不住了!” “她没事吧?” “吃过药,好多了。你去看看她!” 世浩走进去,一整个房间都是人,他有点怕,收回了脚步。 梦诗最了解他,她说:“爸爸,该上班了!妈咪,去睡吧!大姐,你不用上班?二姐你下午还有约会呢!阿玲,跟我出去!” 大家都明白,大家都合作,梦诗经过世浩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膊,给他一点力量。 人散了,世浩走进去,丽诗醒了,面色仍然很苍白。 “哪儿不舒服?” 她摇摇头。 “我可以坐下来吗?” 她点一下头。 “你昨晚等我回来,有事吗?” “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的蛋糕!” “喜欢,当然喜欢!” “可惜,我不能够跟你一起吃!” “你的病,过两天就会好,我会把蛋糕好好的收藏。谢谢你,丽诗!” “不过,仍然比不上一本有相片的日记簿,你的女朋友很美。” “什么女朋友?你又偷看我的东西?” “你不是要打我吧?” “怎能打一个患病的乖女孩?” “昨天晚上,你过得很开心吧?” “昨晚?” “你和韩碧姬度过宁静愉快的一晚!” “宁静愉快的一晚?”世浩笑了起来:“不错,百分之一百宁静,但是绝不愉快!” “你不是和韩碧姬吵架吧!” “为什么老提韩碧姬?” “你昨晚没有回家吃饭,不是去了韩碧姬的家里?” “怎么会呢?你知道我昨晚是怎样过的?下了课,步行到市区,吃了一个快餐,然后慢慢散步,直至到深夜!” “难以令人相信,你既然没有约会,为什么不回家?” “我是怕触景伤情,每年我生日。我们都高高兴兴在一起。但是,最近我们互不理睬,我还有什么心情过生日?” “为什么不去赴韩碧姬的约?” “为什么一定要赴约?” “她很漂亮。” “是吗?” “你不知道?你见过她的。” “我当然见过她,但是,没有留意。” “你不喜欢她?” “不是不喜欢,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喜欢,其实,我们也只不过是同学。” “世浩,该上学了!”端姨进来:“丽诗吃了药,需要休息。” “我去上学,下课后立刻回来陪你!” 丽诗微笑点了点头。 世浩匆匆跑出去,他虽然自己拥有一辆汽车,但是,他为了不想浪费汽油,他很少开汽车,每天,总是乘巴士上课。 今天,为了快去快回,他破例开了汽车。不过,他人在学校,心却在家里。教授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耳里,脑海里老是出现丽诗的影子,丽诗为他而生病,他既感动,又担心,巴不得立刻飞回家。 一下课,立刻开车离去,连卜比想跟他说话,也截不住他。 跑进屋子,端姨就嚷着:“我的程少爷,你回来就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丽诗发脾气,不肯吃东西,已经饿了大半天,我和她妈咪都拿她没办法。” “我去看他,”世浩三步并两步的跑上二楼,走进丽诗的房间,她虚弱地躺在床上。 “为什么不听话,不肯吃东西?” “不是不肯,是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饿坏了怎么办?”世浩拿起桌上一碗仍在冒烟的粥:“我喂你吃,好不好?” 丽诗没有反对。于是,世浩小心地,一羹一羹地喂进她口里:“这才是乖女孩。” “有没有看见韩碧姬?” “没有!” “她有没有上课?” “可能有,我没有注意。” “奇怪,以前为什么没有看见她?” “她是刚来的插班生。如果是老同学,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她早知道我心有所属,才不会那么笨,来碰钉子。” “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我应该说,我是你的补习老师。” “你早就不管我的功课。” “丽诗……” “为什么不再叫我小丽?” “怕你不高兴,你一向不喜欢我叫你小丽。”世浩放下碗,谷丽诗抹嘴,不知不觉,她已吃了一碗粥。 “我现在喜欢。你叫我小丽,我叫你世浩,公平吗?”她变得出奇的温柔。 “小丽!”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眨了眨眼睛,一颗泪,滴下来。 “为什么哭了?”他替她抹去泪水。 “世浩,你仍肯要我吗?” “要!为什么不要?” “我那么坏,你仍肯要?” “谁敢说你坏,你是个最乖最听话的女孩,谁都会事欢你的!” “但是,我过去……” “不要再提过去。”世浩用手掩住她的嘴:“一切从头开始。” “你会像以前那样关心我,爱护我?” “我会。不过,假如你刁蛮,任性,不听话,我会打你。” “那么凶?”她吐一下舌头。 “小丽!”他想吻一下她的额,端姨进来了:“粥吃光了,世浩,还是你有办法。” 世浩的脸,红起来。 “洗把脸,吃点心吧!我来陪丽诗。” “端姨,我不饿,我想多陪陪小丽。” “不饿,不饿。喝杯水总要吧!”端姨推他出门:“以后,你可以陪她一辈子。” “这是我的同学韩碧姬。”世浩特地带丽诗到学校。 “我们已经见过了!” 世浩好像没听懂韩碧姬的话:“马丽诗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不,”丽诗突然加上一句:“是未婚妻!世浩,未婚妻和女朋友不同啊!” “未婚妻?”碧姬再问世浩。 世浩着着丽诗,丽诗也看着他,彼此深情凝视,世浩喜悦地笑了。 他们的表现,已证实了一切。 “对不起,马小姐,那天我……”碧姬无地自容:“我并不知道你是程同学的……” 丽诗握了握世浩的手,她把视线收回来:“韩小姐,你不必自疚,你并没有做错了什么。” “但是,我……” “我都明白,只要你喜欢,以后,你仍然是我们欢迎的贵宾。不过,下次到我们家里来,可不能站在门口了,一定要吃了点心才放人。” “小丽很喜欢你送给我的日记簿,我转送给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只要马小姐喜欢!” “谢谢!”丽诗已发觉她难过得想哭,她不想再伤她:“我和世浩还有点事,下次再见!” “再见!”她的眼神轻松了。 到世浩的汽车旁,世浩问:“为什么,骗她自认是我的未婚妻?” “你说过要我的,”她嘟着嘴撒娇:“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会不喜欢?不过……”世浩抚着盘呔:“我只是个穷小子,我配吗?” “你这样说,大不了解我,”丽诗背向着他:“我是个拜金的人?” “不要生气!小丽。”世浩把她的肩膊扳过来:“你知道吗?我是太惊喜,梦想实现,怎能不开心?” 丽诗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她揭开盒盖,里面有两只款式很别致的白金戒指,丽诗说:“替我戴上小的!” 世浩拿起一只圈框较小的,丽诗伸出中指,世浩把指环套上去。 “轮到我了,把中指伸出来,”丽诗把另一只较大的套在世浩的手上。 “这……” “订婚戒指!明天你自然会收到一份账单的。” “订婚,我们真的订婚了?” “戒指都套上了,以后,你再也跑不掉,我的未婚夫先生。” “小丽!”世浩把她抱进怀里,他很小心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那样轻轻的,浅浅的,和张保罗的热烈疯狂,显然不同。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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