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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一听到门铃声,何玉茹还以为是收报费的,毕竟只有要钱的人才会把电铃声按得那么急,而且,她的几个好朋友全都是有家庭的人,平日忙着照顾丈夫、孩子,假日见面都要事先电话约好,所以,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那些用手指头算就算得完的好朋友们,一定是收费员。
  打开玄关的门,手上还数着那不需要找零的报费,何玉茹一路只顾盯着钱的来到了铁门边。
  “先生……”抬起头来,何玉茹把欲说出口的话梗在喉咙,收报费需要用到四个人吗?“先生,你们是……”
  “夫人您好,我们是来找徐若荷小姐的。”有别于平时得理不饶人的尖锐调调,维中笑容可掬的说道。
  当!手中的纸钞和铜板顿时挥洒了一地,何玉茹想起昨晚丈夫才警告过,不管是谁来找若荷都得说不在,可是才隔天一早,就有一群人找了上门,这动作也太快了吧!她这个人一向不善于说谎,他们这么措手不及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哪来的心理准备?
  “夫人,”只想赶快知道若荷的下落,奕淮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何玉茹那慌乱的反应,“若荷她在不在家?”
  不敢正眼盯着他们,何玉茹借着捡钱的掩饰,有些支吾的回道:“小……小若她不在家。”
  “那这几天她有没有回来过?”紧张了起来,奕淮马上又追问道。
  “回……她没有回来过。”紊乱无章的急着摇头强调,何玉茹心里开始咒骂着她丈夫,徐仲强,你想害我成为千古罪人啊!
  没有回来过?奕淮神情更加黯淡了起来,他接着又问道:“那她有没有打电话回家过?”
  “没……没有,她……没有打电话回来过。”真是要命!这谎话愈扯愈是难以收口!她暗忖道。
  眉头深锁,愁容浮现,奕淮的心思整个冷冻了起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若荷一定是出事了!
  瞥见奕淮那瞬间揪紧的忧心,何玉茹这才正面的望着奕淮猛瞧,器宇轩昂、英气逼人,这家伙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急着想知道若荷的下落?
  眼睛看的是奕淮,她的嘴巴问道:“请问你们是……”
  “夫人,我们是若荷的朋友。”由奕淮脸上所展现的神情,维中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奕淮整颗心都挂在若荷的身上,心神不宁,他哪里听得见人家说的话,便替他回答了。
  “哦!那你们找小若有什么事情?”何玉茹问道,是朋友?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我们是专程来拜访若荷。”抢在维中之前开口,祥云有意的随口反问:“夫人,请问您是……”他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他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只是她的用意何在?
  “我是小若的母亲。”
  “伯母,那您知道她去哪里吗?”别有用心,祥云一步步的试探何玉茹的反应。
  “她……”何玉茹迟疑着,她又没有事先想好答案,这该怎么回答?“嗯……她……她去度假。”呼!差一点就说不出来,还好,要不然人家以为她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连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
  “伯母,若荷什么时候去度假的?”
  “她……两个多礼拜前吧!”这简直像是在口试,一问一答,答得何玉茹心惊肉跳的,就怕露出马脚。
  “伯母,既然若荷不在,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过,如果她有打电话回来或她回到家,请您告诉她,夏奕淮来找过她,请她务必跟我们联络。”
  “夏……夏奕淮!”听到祥云的交代,何玉茹终于知道这位男人中的男人就是她小丫头嘴里的夏奕淮,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心丫头会念着他,这么棒的男人,要是她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也是会喜欢的。
  “是啊!伯母,请您务必转达。”说着,祥云便推着维中,示意可以走人了。
  反应了过来,维中赶紧说道:“伯母,那我们告辞了。”祥云始终没让他有插嘴的余地,想必,他心里又在计划着什么。
  挥了一下手,祥云和维中便拉着心思早已不在场的奕淮,连同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后头的王应龙一起离去。
  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不过,松了一口气之余,何玉茹的情绪开始兴奋了起来,她看见夏奕淮了!她要去告诉她的小丫头,她看到夏奕淮了!
   
         ★        ★        ★
   
  门一开,何玉茹马上冲口叫道:“小丫头,妈咪看到……哦!我的天啊!”瞪着那像具毫无生命的破娃娃倒在门边木板上的若荷,何玉茹火速的抱起若荷放回床上,“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她连忙探向若荷的额头,天啊!怎么这么烫!“小丫头,你撑着点,妈咪马上找你二哥回来。”转身使冲下楼打电话。
  “妈……咪……”若荷什么都不在意,她现在只想见奕淮。
  三分钟不到,何玉茹顺手冲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跑上楼来。
  “来,先喝杯热牛奶。”扶起若荷,何玉茹小心翼翼的将牛奶往她的嘴里送。
  轻轻晃着头,若荷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咪,你不用管我……”
  “傻丫头,妈咪怎么可以不管你呢?你是妈咪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教妈咪怎么办?乖,把牛奶给喝了。”看着若荷慢慢的把牛奶喝进嘴里,何玉茹接着又说道:“瞧你,才一天而已,就瘦得连妈咪抱你都绰绰有余,你到底有没有吃早餐啊!”
  若荷无言的苦苦一笑,早餐?她连今天的早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还吃?算了吧!反正她也吃不下。
  “你没吃对不对?”看到若荷的表情,何玉茹就猜到她的小丫头根本没吃早餐,“你身子都那么虚弱了,怎么可以不吃呢?我还特别叮咛你大哥,叫他看着你把早餐吃掉,结果你还是没吃,那小子真的是不能交代事情!”如果不是赶着去买鸡、买猪肝回来补若荷的身子,她才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徐立凡那个臭小子去做,回来非得好好的训他一顿。
  “妈咪,你别怪大哥。”若荷求情道,想必她大哥有急事出门,把它忘了!也好,躺在木板上一夜,她的心情至少平静了下来,她不怨她爹地,因为她知道他只是想以他的方式保护她。
  “都没吃东西,你一定肚子饿了,妈咪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妈咪,不用了,我不饿。”接着,透着哀伤的眼神,若荷转而求道:“妈咪,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不行,妈咪不能让你出去。”握住若荷的手,何玉茹安慰的解释说:“虽然妈咪有钥匙,但是为了你们父女俩,我绝对不能放你出去。爹地有心结,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开,可是你要是擅自离开,这个心结只会愈结愈深,你放心,妈咪会想办法让爹地放你出去。”
  “妈咪,你真的会让爹地放我出去?”憔悴的脸庞顿时绽放希望的光芒,若荷急切的想获得她妈咪的再次保证。
  “会的!你给妈咪三天的时间,妈咪一定让你离开这间房间,不过,你得答应妈咪把身体养好,要不然,出去之后,你可没体力抓坏人哦!”
  “妈咪,我会的。”偎近何玉茹的怀里,若荷激动的承诺道,再三天,她就可以看到奕淮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告诉奕淮自己好爱他、好想他!
   
         ★        ★        ★
   
  只能抽着烟,两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奕淮现在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敢想,就任着时间随着那一根又一根的烟,燃烧而逝。
  “喂!刚刚在那里的时候,你嘴巴送挺能说的,怎么一回来,你倒是一个字也不吭。”维中首先打破一室的沉寂,他还以为祥云他老兄高人一等,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心裹在盘算着什么伟大的计划,结果,坐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他老兄还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要我说什么,人家奕淮都不想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耸耸肩,祥云不痛不痒的说道。
  “你笨啊!奕淮哪里是不想说?你没看他那个样子……”维中的下巴朝着站在窗继的奕淮比了比,“魂飞天外,他的魂魄都不在家了,你教他怎么说?”
  “唉呀!这不就对了,人家空着躯壳,我就算说得再多,有个屁用啊!”
  哇塞!这家伙什么时候说起话来也变得跟他一样粗鲁?他老兄不是绅士吗?难道……唉呀!他搞懂了!这小子是故意的,是想刺激一下奕淮,让他少爷打开金口。
  说他嘴功了得、反击犀利,祥云绝对是他的手下败将,偏偏,在看事情的时候,祥云却又比他考虑得还周到,唉!人总是会有那么些缺陷,这还真的一点都不假!
  脑筋一动,维中开始精神抖擞了起来,既然要刺激,那当然就得热闹一点,靠祥云一个人怎么够瞧呢?
  “祥云,没屁用有什么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话可说,总比现在这个样子会闷死人来得好吧!”
  “维中,会闷死人才好,这样子‘若荷’要是出现了,我们才有充分的证据跟她告状啊!说奕淮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虐待我们两个。”
  “你有没有搞错?都闷死了,你还可以告状?”维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着。
  “怎么不可以?我可以先留遗言啊!然后再用信封装起来,邮寄到徐家,署名‘徐若荷小姐收’,她就会看到我的冤屈啊!”
  好象很怀疑的样子,维中瞅着祥云说道:“你确定若荷可以收得到你寄去的遗书?”原来祥云是认为若荷人在家里!
  仿佛维中是在污辱他的智商,祥云义正辞严的说道:“确定!而且,我还百分之百的肯定!”跟维中做二十几年兄弟了,他们能够有默契,来个一搭一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他更希望,奕淮这个跟他们也是二十几年的好兄弟,能体会他们的用心良苦。
  慢慢的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室内,奕淮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是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但并不表示他没耳朵可以听,不管他们说了什么话,他都不在意,然而,只要可以知道若荷的行踪,那即使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他都愿意听听。
  终于等到他所期待的响应,祥云也就毫不迟疑的说出他的结论:“我认为若荷人在徐家。”其实,他可以不必大费周章的绕上那么一大圈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想法,相信奕淮还是会听得到,只是,人肯定的答案往往教人心存疑惑,他希望奕淮相信他的话,也希望奕淮在接下来的等待里,不是像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凭什么?”
  “从维中提到若荷开始,徐伯母的反应就不太对劲,先是把手中的钱掉了满地,之后更是不敢正眼看着我们,而且,若真如她说的若荷是去度假的话,女儿没打电话回家,她应该会担心才对;最重要的是,当我提到奕淮的名字,她好象知道这个名字似的,所以,我敢肯定,若荷绝对是在家里。”
  当时奕淮心系若荷,听到若荷不在,整个人就恍恍惚惚,他是没注意到这么多的心细节;不过,经祥云这么一说,他倒想起了一件事情,若荷只要违背着心意说话总是支支吾吾,不太敢用正眼看人,而若荷的母亲竟也有相同的习惯,可见她今天说的话也全是假的,只是,她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奕淮没说出自己的疑问,维中倒是开口提了出来。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若荷她母亲要欺骗我们?”
  “我也想了很久,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要不然,她也不会说谎说得这么紧张。”祥云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一直等下去吗?”
  没有回答维中的问题,祥云看着奕淮问道:“奕淮,你怎么说?”这种事,还是得出当事人自己去决定,他们旁人是无法作主的。
  “等!就等若荷自己出现。”奕淮虽不愿意等,但是,他相信若荷给他的承诺──她会乖乖的等他回家,即使她今天没能乖乖的在家里等,但是她一定会想办法回家,他会用思念等待她的出现,相信她一定可以感觉得到他在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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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答应人家的事情,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在所不辞,这就是她何玉茹的为人守则;更何况,这对象又是她的小丫头,她这个为人母的,岂能不信守承诺呢?可是,今天都第三天了!从起床到他出门,再从他回家到闭上眼睛睡觉那一刻,她哪一刻不是张着嘴巴,唠叨个不停,只是,她那个死老公,为什么还不点头?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精神跟徐仲安耗,毕竟她是个闲在家里的家庭主妇,可是,她的心丫头天天在问、天天在催,她真担心,她都还没说服她老公,就被她的小丫头吵得神经衰竭,到时候,她拿什么力气跟她老公长期抗战?唉!早知道她老公这么难应付,她当初就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什么给她三天的时间,她保证……唉!
  不行,现在可不是叹气的时候,她要再接再厉,努力朝着目标前进。不过,每次都念那些相同的话──你要把小丫头放出来,你如果不把小丫头放出来,小丫头以后就不会理你……听腻了,也是会弹性疲乏的!只是,她该换什么新鲜的玩意呢?唉呀!有了!
  窃窃一笑,何玉茹朝着徐仲安靠了过去。
  “仲安,你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棒的男人,气势盖人有如‘唐太宗’,深情又如‘唐明皇’,简直是男人中的男人,最教人心动的组合。唉!真是可惜!如果我不是五十岁,而是三十岁而已,我就算倒贴,也要想办法嫁给他。”一脸为时已晚的怨叹,何玉茹又是哀声,又具叹气。
  “是啊!是很可惜,不过,你就算三十而已,你也别想嫁给他,因为‘你是我老婆’!”粗声粗气,徐仲安有着一肚子的酸醋,听到她开口,他还以为她又要疲劳轰炸了,结果,竟然是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有多好,好得连她最崇拜的唐太宗和唐明皇都用上了,实在是忍无可忍。
  “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跟你离婚啊!”仿佛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何玉茹理直气壮的回道。
  “什么?你说什么?”徐仲安怒目以瞪,她竟然说要跟他离婚?!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爹地,妈咪说她要跟你离婚。”怒火还不够旺,再加一点油好了,立凡和立信两兄弟默契十足的再把话给重述一遍,如果他们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妈咪这会儿一定在为若荷努力奋斗,要不然,像她这样子的贤妻良母,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刺激的话:不过,这样子才好,给他们爹地一点苦头吃,看他还敢不敢这么死脑筋。
  暴跳如雷,徐仲安恶声恶气的指着他们叫道:“你们两个要是想在客厅混下去,就不准说话!”两个王八蛋!
  不说话实在不够瞧,不过,客厅不能待,那就没好戏可以看了,好吧!勉强听他老头子的话吧!立凡和立信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就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仲安,你火气干么那么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依然是耶副轻轻松松的口气,何玉茹一副他太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跟我离婚耶!”徐仲安吼道,从追她到娶她,再到现在,哪一刻他不是用整颗心在爱她,她竟然说出那么伤他的话!
  人老了,头脑就不清楚了,这话真的是一点也没不错,她又没说“要”跟他离婚,她只说“可以”跟他离婚,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只有三十岁而已啊!
  “仲安,你别生气嘛!如果你看到‘夏奕淮’,你也会有同感的。”何玉茹“好心”的安抚道。
  “夏奕淮?”徐仲安顿时恍然大梧,好、真好!这个女人从头到尾竟然都在耍他,他早该想到,没把小丫头给放出来,她是不会死心的。
  “对啊!夏奕淮。”突然露出一种半是梦幻半是感伤的眼神,何玉茹轻声的说道:“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终于相信,一个人的气势也可以是一种美,再感受到他寻不着小丫头的时候,所发出来的那股浓而化不开的愁苦,我更是明白,他对小丫头的情深义重;当我终于知道他是夏奕淮的时候,我终于了解小ㄚ头为什么会对他念念不忘。”看向徐仲安,何玉茹接着感性的问道:“仲安,男人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到为她忧、为她笑,你说,他值不值得她一辈子的付出?”
  是吗?夏奕淮值得若荷一辈子的付出?徐仲安暗忖道。
  看见丈夫的沉思,何玉茹不觉微微一笑,怒气发过之后,他才会心平气和;而自己总算让他把积压在心里的伤痛给宣泄了出来,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不管他会不会放若荷出来,至少他可以明白,若荷的幸福不是在阁楼的房间,而是在她心里所系的那个男人──夏奕淮。
  “我如果放她出去的话,她的生命会有危险的。”徐仲安可以不再气夏奕淮,但是,谁能保护他的小丫头的安全?
  “你如果看到她那天毫无生命力的倒在门边,你就会知道,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真正的安全是懂得珍惜自己、懂得保护自己。”
  他的小丫头倒在门边?天啊!他一心认为最安全的象牙塔,其实根本是最危险的牢笼?
  闭上双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徐仲安沉重的决定道:“好吧!我答应放她出来。”
  愣了一下,其它三个人渐由惊讶转为狂喜。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徐仲安坚定的开口道。
  “两个条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说,该不会又来了吧!
  “第一,等这件案子完成之后,我要小丫头退出警界;第二,她得乖乖的在阁楼待上一个礼拜才能离开。”徐仲安毕竟有他无法放开的结,所以,他也只好开出这样的条件,他爱她,他要他的宝贝女儿是安安全全、健健康康。
  呼!还好,他不是黄牛!
  “我去告诉小丫头。”站起身来,何玉茹便要往楼上冲去。
  然而,徐仲安却突然伸手拉住她。
  “玉茹,你……有想过要跟我离婚吗?”一脸的笨拙相,徐仲安吶吶的问道。
  轻轻一声:“傻瓜!”何玉茹忽然凑近,呢喃的说道:“我爱你!”接着便转身往楼上跑去。
  傻傻的痴痴大笑了起来,徐仲安毫无意识的摸着那只何玉茹透着它传达爱意的耳朵,甜甜的情、暖暖的心,绕着他开心的飞舞了起来。
  立凡和立信两兄弟完全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啧!这个傻笑的呆子是他们的爹地吗?爱情的魔力真是惊人,他们妈咪只不过是咬一下他的耳朵,他就变得那么蠢,那如果上了……哦!那种热烈的场面,他们还是别想的好,否则,爹地和妈咪在他们的心目中会变得一点形象也没有!
   
         ★        ★        ★
   
  “少爷,已经很晚了,该进去休息了。”不忍夜里刺骨的寒风吹向奕淮已精疲力竭的身体,王应龙开口说道。自从去过徐家之后,每天晚上,从七点到十点,奕淮总是会守在大门边、林荫大道旁的树下,望着自动门外,等着若荷的出现;但是,痴心等候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他真怕奕淮的身体会吃不消。
  为了每天晚上等人,奕淮已经把工作的时间移前到早上五点,晚上十点以后,他不是看书就是工作,少说也得耗到一点,这番折腾垮下来,能休息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可是,他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教人怎么不担心呢?
  “阿龙,累了就自己先去休息,你别管我。”
  “少爷,你不进去,阿龙也不进去。”
  “那……再一下下就好了。”奕淮拗不过他的让步道。
  听到那孩子气的请求,王应龙心里不觉一酸,眼眶微微浸湿。
  “好,就一下下。”
  一会儿之后
  “少爷,该进去了。”王应龙再度提醒道。
  “哦!”有些不死心的,奕淮一面转身,一面还不忘频频回头。
  突然,看到了一丝闪烁的光芒,奕淮回身,冲到了大门边,然而,看着一辆车子呼啸而过,希望再度幻灭,无奈的,又走了回去。
  “阿龙,走吧!”
  “是的,少爷。”一滴眼泪无声地滑下了脸庞,王应龙心痛的陪着奕淮静静的走回大屋。
   
         ★        ★        ★
   
  熬过了一个多礼拜,苍白的脸色渐转红润,若荷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能马上将她送到奕淮的身边。
  拿了点随身携带的小东西,看了一眼那住了近十天的小阁楼,若荷轻轻推开那已经没有锁链反锁的木门,朝着楼下走去。
  似乎知道她今天会离开,这会儿全家都静静的坐在客厅等候。
  在徐仲安的面前跪了下来,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若荷却也只能说道:“爹地,谢谢你。”当她爹地同意放她出去之后,每逢子夜时刻,他总会偷偷溜进阁楼,看着假寐的她。她知道,他有千千万万的不放心,但是,她还是要走,她还是得让他挂心;不过,等她见着了奕淮之后,她会想法子赶快把许彩绫诱出来,好让她爹地早早安心。
  “这么晚了,你难道不能等明天一早再走吗?”徐仲安挽留道,多留一晚、少留一晚,他的小丫头还是得走,然而,能够多看她一刻,他总觉得比较舒坦,毕竟她这一去……天啊!他不能想太多了,要不然被他这么一想,没事也会出事。
  “爹地,我这会儿回夏家刚刚好,不会太晚的。”若荷听小红提过,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奕淮通常十点回家,这个时间,她刚好可以早奕淮一步到家,正好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好吧!自己……要保重。”
  “爹地,我会的。”
  “任务一完,你得马上回家,爹地要亲自下厨煮猪脚面线给你去去霉气。”徐仲安心想,明明是要她安全无恙的回家,偏偏又要装模作样的扯上猪脚面线,他连厨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搞不懂了,他还煮?
  大伙儿心知肚明,只是,却也没有人愿意点破,毕竟徐仲安此时的心情是非常的沉重。
  “爹地,任务一完,我一定会马上回来的。”激动的抱住徐仲安,若荷不断的在心里喊着:“爹地,谢谢你。”
  “小丫头,你可别忘了现在说的话哦!”用力的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徐仲安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啦!别再拖了,再拖就真的太晚了。”打住他们父女俩之间的对话,何玉茹伸手拉起若荷。
  “小若,大哥送你过去。”一直沉默的立在一旁的立凡开口道。
  “大哥,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挥挥手,做了最后的道别,若荷便走了出去。
  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若荷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起来。
  “小若!”正当犹疑不决,不知该不该走进徐家的大门,若荷却迎面走了出来,林凯是既惊喜却又有一丝的感伤。
  “林大哥。”自从在医院醒过来,知道是林凯救了她,若荷就一直想向他说声谢谢,然而,养病的这段期间,她爹地既不准她离开阁楼一步,也不准她见任何的访客,所以她也就一直苦无机会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今,能在前去夏家之前见到他,她真的很高兴。
  “你……要回夏家?”早在那一刻,他就应该明白他俩今生无缘,只是林凯就是忍不住想关心她、想了解她的近况;透过心谊,辗转由若荷她母亲口中打听到,徐伯父要求若荷的养病期限到今天。
  他不敢存着奢望,但是,他心想,明天若荷也许又会回到夏家,今晚,就让他再纵容自己一次,看一眼之后,这一生,他会将她放在心底的深处,没想到今晚她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出徐家大门。
  “是啊!林大哥,你怎么知道?”尽管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此时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因此若荷特别要求她爹地他们不要把任务给说了出去,而林凯竟然知道她要去夏家,这着实教她意外。
  “听伯母提起过。”
  “哦!”她妈咪怎么变得那么大嘴巴!
  “小若,让林大哥送你一程,行吗?”本来只想看一眼,现在,林凯却又忍不住想拥有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他知道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可是,多留点记忆,不也是一种满足吗?痛苦的煎熬是短暂的折磨,记忆的满足却是永远的依恋,所以,他甘愿受这么一次折磨,再让自己退出这一片不属于他的天空。
  “这……好吧!”若荷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她看见林凯眼中写着渴求,让她无法去拒绝他的诚意,唉!自从被爹地关进阁楼之后,她的脑袋瓜似乎变复杂了,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无所事事的窝在那个小天地里,她唯一可以做的事也只是想东想西,要想得大多而不变得复杂,那也是很难!
   
         ★        ★        ★
   
  “林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我能生还的机会实在很小。”一点也没想到林凯为什么会适时的出现在这里救了她一命。若荷心里只是由衷的感谢。
  “小若,不要说谢谢,林大哥很高兴能为你做这么一件事,可是,以后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无奈的淡然一笑,林凯语重心长的叉说道:“小若,答应林大哥,你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保护自己,还有,你要做一个快乐又幸福的女人。”这辈子,他无法为地做这些事情,他只求她能为自己完成这些心愿。
  今晚的林凯是若荷所没见过的,他不再有快乐的笑容,有着只是一股深沉的哀愁,她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却不知从何问起才好,也许以后有机会见了面再说吧!现在,她只想赶快飞进身后的那幢大宅第,等着奕淮下班回家。
  “林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那……我走了。”做了最后一眼的梭巡,林凯无言的说道:“今生无缘,来生但愿能够与你共结此缘。”冲动的在若荷的额上印下深痛的一吻,林凯转身走了开去,结束他执着了九年的痴心等候。
  轻触额头上的那一吻,若荷既是惊讶又是不解,愣愣的目送林凯离去,留下一道风尘,这才慢慢的转身向大宅的自动铁门走去。
  看到那不知何时已伫立在大门前的奕淮,若荷不由得停下脚来,天啊!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奕淮!”满是心疼、不舍,若荷轻轻的唤着那始终纠结在心里的身影。
  多少个夜晚,寒风之中苦苦的等待,时时刻刻的等待里,存着多少重逢的遐想,而今,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陪伴下,依依不舍的出现在他的苦盼之中,他心里怎能不气?怎能不想?
  “你终于知道出现了吧!”他的气、他的怨,化成了一股狂风暴雨,此时的奕淮已经不是那个冷静而内敛的夏奕淮。
  “少爷。”默默站在身后陪着奕淮的王应龙,一听到奕淮那难掩的愤怒,不禁忧心的叫道。
  “奕淮。”若荷不懂奕淮为什么是生气而不是欣喜若狂,她以为他会很高兴看到她回来。
  冲向前,奕淮毫不怜惜的抓起若荷的手,使劲的拖着若荷往屋里奔去。
  在奕淮的怒火之下,若荷只能不知所措的跟着他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奕淮教她好陌生却又好担心,她该怎么平息他的怒气?
  看着奕淮像只失控的狮子,王应龙一句话也不敢吭,这会儿插口,只怕是火上加油,而若荷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唉!原本该是一场欢天喜地的相逢,怎奈等到的竟是一场灾难!
   
         ★        ★        ★
   
  狠狠的将若荷甩上床,奕淮一脸绝望的指责道:“你既然舍不得回来,你又何必回来?你不回来,我还可以欺骗自己你是在乎我的;可是,你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倾诉,我只不过是你为了完成任务的冒牌情夫,为什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为什么要让我连行尸走肉的生活方式都过不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打开一颗冰封的心,用尽他所有的爱在等待她,可是这竟是一场游戏,货真价实的游戏!
  “奕淮,我没有……”若荷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又被他截了话去。
  “你还敢说没有!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个男人情话绵绵,我亲眼看到他吻了你,你还敢跟我说没有?”
  “奕淮,他……”
  扑上若荷,奕淮疯狂的堵住若荷的嘴,他不要听,他不要听到那男人一点一滴的事情,她是他的,是他夏奕淮一个人的!
  怒火化成烈火,烈火转成怒火,噬人的相思狂热的宣泄而出,贪婪、霸道,奕淮灼热的吻遍她的脸、她的颈子,接着,更借着紊乱的双手将她的衣服扯掉,吻向双峰,吻向欲望的深渊。
  “奕淮……”欲念的挑起让若荷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嘴里喃喃的念着奕淮的名字,双手笨拙的褪去奕淮的衣服,攀着他的身子,若荷任着自己跟奕淮一起燃烧。
  “我爱你……我爱你……”就在这一刻,奕淮狂热的喊出自己的爱,他将她变成他的女人,让她由女孩子变成女人。
  暴风雨转成爱之旅,落地窗的强风,呼啸的为着室内的旖旎春光伴着阵阵的爱语,今夜,夜不再寒冷,今夜,风不再刺骨,拥有,让一切执着的等待画上美丽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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