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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周剑萍带她参加了一个饭局。李若鱼本不喜欢饭局,她不喜欢饭桌上的喧闹、客套以及男人常有的粗俗言语及酒,她更喜欢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但当听说他已与人约好时她也就没说什么,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这天晚上李若鱼穿了一件牛仔裤,穿裙子坐摩托车确实不大方便。上身穿了件宽松的低领口上衣,隐隐露出乳沟。穿一双白色平底鞋。头发整整齐齐地披落在肩背。李若鱼一向喜欢留长发。 饭局在太阳酒店的一个包厢里。像苏小美一样周剑萍也没有给李若鱼介绍同桌的客人,只是拉着李若鱼坐了下来。 桌上连他们俩一共四男六女,其中有两人李若鱼曾经见过,就是上星期六宿舍区门口见到的那两位。今天那个男人坐在最里面,正对着周剑萍和李若鱼,头发还是向后梳得油光铮亮,但这回不像上次那样他没有多盯着李若鱼而是和周剑萍打着招呼。另外两个男人则盯着李若鱼其中一个道:“呵,好小子!又换了个马子?也不给咱哥们介绍介绍?” “李若鱼。我大学同学。” “你大学同学可真多啊!你大学里的那帮女人是不是都被你玩过来了?” “还没有。不要太夸张噢!”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女人多通常并不是坏事,这一点周剑萍早就清楚。但在李若鱼面前他却本能地感到炫耀是没有意义的并想要避开任何炫耀。当然这种感觉并不是太强烈。事实上,这几天她对他的温顺甚至使他感到在她面前他无论如何放肆都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对这帮男人的话李若鱼虽然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埋头吃饭,心想过后要跟他讲明以后不要再带她上这种饭局。席间男人果然又斗起酒来,并裹挟着身旁的女人一起喝。周剑萍在这几个男人中最为年轻强健,但酒量并不是最好,且劝酒水平不如其他三人甚至几个女人,看其他人都叫身边的女人代喝周剑萍也想叫李若鱼代喝,李若鱼说自己不会喝酒从不喝酒并叫周剑萍也不想喝就别喝了。她真奇怪为什么人们会以逼人家喝酒为习惯,但她终于拗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被迫喝了一杯。当时他们的话大致有: “唉,小周!你的妞儿架子好大啊!” “人家小红小燕都喝了,你不喝,太不给面子了吧?” “谁生下来就会喝酒的?慢慢练出来的嘛!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这话是李若鱼上次看见的那个男人说的。 “算了,就喝这一杯,喝一杯没问题吧?”最后周剑萍道。 于是李若鱼就喝了一杯。李若鱼不喜欢喝酒,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决定把这杯酒一口喝了,却喝到一半就立刻呛了出来。 周剑萍奇道:“你不会喝酒,喝这么快干吗?” 另一男人道:“李小姐真是豪气可嘉!慢慢喝!” 她心说我是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尽快喝了省得你们罗嗦,却也并不多说,继续硬着头皮把剩下半杯也喝了。 “好!看不出李小姐真是海量!真可谓真人不露相!再给李小姐加满!”对面那个男人道。 “不不不!不是说好一杯么?”李若鱼惊道。 “刚才一杯,只是看看你的酒量。你这么能喝,喝一杯怎么能够呢?”硬是叫人给她加满。 但这回李若鱼却是再也不喝了。那男人又道:“小周,你女朋友这么能喝,你也不劝劝她?” “算了!”周剑萍道。实际上,周剑萍对自己的女人一向是相当好的。比如说,至少,他从不打女人。他不打女人倒并不能说是出于尊重女人,说是出于怜香惜玉也不算十分确切,而是,他一向自命英雄,而他认为打女人的男人是算不上英雄的,所以他不打女人。不过,女人们和他在一起倒并不能确信他是不会打她们的,因为她们通常都能感觉到他是非常自我中心的,至少谈不上对她们十分尊重。另外,事实上,周剑萍确实并不需要买这当中任何人的账。他对面那个男人的老爸官职和他老爸一样大,实权也差不多,另两人的老爸不如他老爸。只是这三人都已在外面混得相当可以,而他却还更多在校园里和女孩子玩。 吃完饭后他们一齐去了那个有着油光光的头发的男人的别墅里。那男人的别墅是个二层楼,室内装饰及摆设甚是奢华。李若鱼以前还未曾见过这么富的人家,不过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讶或羡慕,她对这个男人很没好感,但是没有向周剑萍提出要不去,她本能地感到她如果这么提的话一定会被周剑萍轻易地否决掉然后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去。几人先是唱了一阵卡拉OK,李若鱼嗓音虽然不错,但很少唱卡拉OK,又比较害羞,放不开,故唱得不怎么样,不如周剑萍和其他几人唱得好,于是她也不多唱。过了一会儿几个男人上楼去说是有事要谈,把几个女人留在下面。 几个女人显然以前也有些熟识,男人们走后他们开始随便聊起来。从她们的闲聊中她听出那个叫“小兰”的与她一样是另外某大学的学生,“小燕”是某商店营业员,还有一个幼儿园教师,其他几人职业不详。那个以前见过的艳丽女人叫“小红”,似乎在这几个女人中比较有“地位”,几个男人走后她点了支烟,翘起了腿,略带好奇而放肆地打量着李若鱼。 李若鱼对她的扫描很是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她有点想以攻为守也去放肆地打量她却又没有兴趣,她早就看过了她,她发觉对方实际年龄估计也是很年轻的,化妆水平还是有一套,并不显得太粗俗,应该说容颜很是艳丽性感,从两只眼睛的运动速度上看人也应该是不笨的。 “你是怎么认识小周的?”小红道。 “我们是同学。”她不打算正面回答。 “小周的同学可很多啊!” “那当然,我们学校很大。” 隔了一会儿,小红道:“你今年几岁了?” 李若鱼心道你凭什么管这么多我几岁关你什么事我有没有问你你几岁了却又做不到拉下脸来不回答只好老老实实回答:“19岁。”她报的是虚岁。她本想问“你呢?”她相信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但在要问的时候却又心生疲倦,终于没问,却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小姑娘?” “没什么。”无聊!她想。 “小周这人可是花得很,你知道吧?” “不太清楚。”她对校园内的男女之事一向极为孤陋寡闻,虽听朋友说小周有很多女人她也相信,但由于她一向是个更相信自己眼睛的人,她从未见过周剑萍的其他女人,故对周剑萍的“花”印象不深。 “不过小周这人花钱挺大方,他给了你多少钱?” “你是为了钱才跟你那位的吗?” 小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优雅地抽了两口烟并吐了口烟圈,道:“来根烟?” “不,谢谢!” “不要这么紧张嘛!” 李若鱼喝了口茶,心道,我紧张吗?也许有一点吧。和她们罗嗦什么!不过,在她们眼里我就和她们一样吗?客观的看是一样!和周剑萍混在一起的那几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周剑萍呢? 李若鱼原先一直避开这个问题不考虑,现在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她又这么想。但心中的难受丝毫未减。 李若鱼心情不好,本来就玩得没劲,于是决定走路。还不如回去看书,她想。要准备六级考试了。这个星期太荒废了! 她向楼上走去,心中想,周剑萍会不会让我走呢?估计不会。什么会不会让我走!我要走,是我的权力,他有什么权力管我!我只是出于礼貌告诉他一声我要走了。他会不会送我回去?如果他有绅士风度的话他应该送我回去的,可是估计他不会有这种风度。他也许会送我去他那饭店,那样的话,我答不答应他? 她来到他们谈话的房间门口,门关着,她正要敲门,却听里面一人道:“……哎,小周,你那妞儿怎么样?” “也没什么。肯定不如你那小兰啦。” “怎么,你上过小兰?” “一看就知道她会狂起来。怎么样,哥们猜得没错吧?” “好眼光!咱俩换怎么样?” “换?换什么?” “别装糊涂!我把小兰给你你把你那小鱼给我。” “别开玩笑了!” “装什么正经!你又不是没换过。” 周剑萍心道当时那女人我早就想把她甩了这才跟你换,却并未说,他说道:“行啊!过阵子再说吧。” “什么过阵子!玩烂了再跟老子换?就现在!” “不行!” “好了!那妞儿你还没玩够啊!” “还没有。等玩够了再说吧。” 他们说话声音响亮毫无顾忌,李若鱼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愤怒之极,恨得咬牙切齿,手却仍机械地拿着茶杯,正不知该做些什么好,肩头却被人拍了拍。她转过头。由于愤怒,她的转头极为迅速,两只冒火的眼睛迅速看了对方一眼,却是小红也上楼来了。 小红显然怯了一怯,似乎被火焰燃烧了一下,原先想说的话一时没说出口,缓了一缓才道:“哟!怎么不进去?偷听男人讲话可不是好女孩啊!”她声音响亮,估计里面听得见。同时敲门。 周剑萍站起来开了门。他一开门就看到了李若鱼冒火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李若鱼这样的眼睛,不由呆了一呆。 见到周剑萍的一刹那李若鱼甚至想把手中的茶水泼到周剑萍的脸上,但她终于忍住了,事实上她只是给自己喝了一口。 “有什么事吗?”看李若鱼喝了口茶,周剑萍笑道。 李若鱼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道:“我要走了。” “怎么?”他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恼火地横了身后那几个朋友一眼,道:“身体不舒服吗?” 她清清楚楚地说:“不。我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了。”她本有点想说“我不想再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了”却终于没说。不过她想,反正我是不会再和你们在一起了。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她已不想要他摩托车送她了。 “这么急着走干吗?还早呢!”周剑萍走上两步,抓住她。 她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道:“我要走了。”她的声音也已平静,甚至可以说轻柔。 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李若鱼轻轻挣脱他的手,又道声“我走了”,随即继续下楼。 周剑萍没再拦她,而是怔怔地看着她走下楼、放下茶杯、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另外三个男人这时也已出来,看着女孩走出门,其中一人道:“嘿!看不出这小妞还挺傲气的么!” “不把你放在眼里么?小周!你到底搞定过她没有?”头发向后梳得油光铮亮的男人道。就是他刚才缠着小周要与他换女人的。小兰和小红都是他的女人。 “你少废话!”周剑萍怒道。 看周剑萍似乎真的生气了,那男人转而道:“还不快去追?” 周剑萍追到外面时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雨不算大但正在逐渐变大,李若鱼已走出十几步。 周剑萍站在门口,喊道:“小鱼!” 李若鱼听见声音,顿了顿,然后站定,转身,像标枪一样直立在雨中,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动作是如此的简洁从容似乎天并不在下雨。 周剑萍道:“天下雨了。你先回来,过会儿我送你回去。” 李若鱼道:“不。我现在就想走。淋一些雨没关系。” “你先回来。你听我说!”周剑萍又道,“雨越来越大了。” 李若鱼点点头:“我们会再谈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确实想走了。再见!” 周剑萍道:“慢着!你真的要走的话,回来拿把伞再走。” 李若鱼笑道:“不了,反正已经淋湿了,不如再淋淋湿,这没什么。”她担心她回去的话周剑萍会不让她走。她的担心是正确的,周剑萍确实打算等她一回来就抓住她不让她走,他还想要她晚上陪他呢。 她看出周剑萍并不打算追出来所以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她心里确实不希望他追出来,她不希望他因为她而淋湿,而且,她也不需要他的爱情。出了别墅区后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拦到出租车,这时她已经完全湿透。 她的愤怒一直到回到家躺在浴缸里的时候才逐渐被控制住,她的脑袋又开始精确地运算。 在那些男人眼里,我就只是个玩物吗?一个用够了可以扔、可以换的玩物吗?不!我绝不是!就算天下女人都成了男人的玩物,我也不是!就是不是!太可恶了!──不!其实我是不用太生气的。我自己不认为是被玩不就行了?他们这么说只不过说明他们素质低下,我又何必为他们的素质低下负责?──这算不算是自我解嘲?就算是吧!不过,我确实并不认为自己是被玩呀!我和周剑萍在一起,虽然每次都是他主动,可是我也是快乐的呀!这就是他认为我是被他“玩”的原因吗?为什么男女之间的事要用“玩”与“被玩”来形容呢?其实这样想对男人也很可能是弊大于利的。 也许周剑萍会对我说他只是和那帮人随便敷衍,可是他有那帮朋友,他说得出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证明了他绝对是一个不尊重女人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啊!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我当时怎么会糊里糊涂上了他的车呢?我应该早料到他可能会对我做什么的。啊?我后悔了吗?我当初就不该和他在一起吗?不!无论如何,我那次和他在一起我是快乐的,我们后来两次也是快乐的,我现在最多和他分手,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还赚了他给我乘出租剩下的八十几快钱,我为什么要后悔呢?后悔失了贞操?失了贞操为什么不好呢?减少了男性在自以为“占有”我时的占有欲的满足程度?我的贞操只对男性的占有欲有用,因而才有价值!啊!真好!我终于总结出了关于“贞操”的评价。不过,话不要说得太满,更好的说法也许是,女人的“贞操”的主要根本价值在于男人的占有欲。当一个男人知道他得到的是一个女人的第一次时他的占有欲往往会得到更大的满足,而如果不是的话那个男人可能会心生嫉妒甚至迁怒那个女人,曾在文学作品电影电视中多次看到有些女人因为自己以前和男人有过性关系(包括有的是被强迫的)而自认为配不上某个男人,或者甚至事后那个男人对她疯狂打骂她也逆来顺受,认为这是自己咎由自取。“贞操”所谓的美好纯洁都只是虚幻的表象,是成为不了内在根本因素的。 但我不承认所谓占有!什么占有?去死吧!男人与女人做爱,就叫占有了这个女人?是做爱!只是做爱! 我为什么要满足男人的占有欲?我为什么要屈服于男人的嫉妒欲?我也没有必要屈服于任何根源于嫉妒的道德规范。你因此而不喜欢我你可以与我分手!我又不要你养活! 不过,如果是需要男人养活她的女人的话,还是应尽量考虑保全自己的贞操,以便能尽可能找个好人家卖个好价钱。 也许,这也是周剑萍当初要给我买东西的原因吧!他使我在这个愚蠢的社会中损失了一定程度的价值,所以要给我补偿?但我不承认这个价值,所以我也不要他给我任何补偿。 总地来说,我和他遵循着两套标准,他是不会理解我的,我和他是不合适的。 关于给情人钱财礼物的问题,是否还值得深入分析一番?算了,以后再想吧!水都凉了。 先在雨中着凉,又立刻被热水一泡,接着又泡到着凉,李若鱼上床时头已有些疼,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近九点钟才醒来。醒来时头仍有些疼,但心情却不错,因为她终于为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作出了决断。 她本来还可以多睡一会儿要不是她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两人在她床边,她醒来时发现原来是肖雨和方小玉。 “这么贪睡?你这懒鱼!”方小玉道。 “我平时不懒的”她辩道。 “听你哥说,你昨晚上淋着大雨回来,是这样吗?” “是。” “昨晚你去哪儿了?” “和周剑萍一起出去了。” “那──他没送你回来?” “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不过,我决定和他分手了。” “你──这么快?” “当断不断,自取其乱!肖雨你说是吧?”她对肖雨道。 “你不是已跟他……”肖雨却道。 李若鱼心里叹了口气,她道:“是的。不过……”她又笑道:“怎么想到找我?有事吗?去哪儿玩?” 方小玉道:“这不太便宜他了吗?” 这回李若鱼不仅仅是在心里叹气了,道:“算了。不谈这个。有什么事吗?” “找你出去玩。” “好啊!” 李若鱼再见周剑萍是在下个星期一,当时周剑萍在校园里的路上把她拦住,两人一同走向一块草坪。 “上次的事你要原谅我。那都只是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周剑萍道。 对周剑萍的解释李若鱼早已料到,听了这句话,李若鱼立刻想好了几个回答: 一、“那么你说什么事我应该当真呢?” 二、“那不是你心里所想的么?” 三、“无论是不是说说,都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你对女人的不尊重。” 四、“那你为什么要说?你不能不说么?” 实践中她选择了(二)。 “当然不是!”周剑萍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我不是拒绝他了么?” “是因为你还没玩够我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 “是你在这么说!” “好了!我向你道歉!当时他们在这么说,我也就这么说了。” 你自己就没有自己的言行标准吗?李若鱼想。你说这种话,总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己是如何想的。再说,你有这样的朋友,自己也很难好到哪儿去。无论如何,周剑萍花花公子、不学无术这是路人皆知的,他与我是不合适的,我们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 “算了。”她柔声道,“你也不用向我道歉。其实,从一开始我对你就并不了解。” “你原谅我了?” “不!──当然,可以说原谅你了。但是,我想我们俩并不合适,这也许你也已经看出来了。” “你说什么啊!就为这事吗?好了,别生气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项链,道,“这根项链赔你好不好?”说着就想把项链往她头上戴。项链纯金制成,串着一块红宝石,很是漂亮贵重,但李若鱼虽觉得它漂亮却估不出它的价格。 李若鱼边躲边说:“不!你听我说!我是说我们俩的关系到此结束!你听明白了吗?” “你还是不原谅我?” 她本有点想说“是的,我已经玩够你了。”却终究换了句平和的话:“不。我是说我已经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再次听到这么直接明了的话他已不能再逃避了。他以前从来未被女孩如此直接明了地甩过(当然,实际上是没被女孩甩过),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话来。 李若鱼并不以为她向他提出分手会使他如何难受,所以她相信对她的提议他不会难以接受。不过看他怔住不说话,她又觉得有些不忍,于是又道:“我是说我们俩一开始就并不了解,其实我们俩是不合适的。” “我们俩没什么不合适啊!”周剑萍说这话看上去也有一点道理。事实上,他俩在一起时一直都是很恩爱的,即使在那天晚上以及现在,从俩人的言行及态度中也看不出有什么吵架的样儿。 “是不合适。”李若鱼觉得话已说完,结束道:“我要走了。当然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普通朋友。” 周剑萍却拉住她,道:“就这么走了?” 看他不愿放手,李若鱼看他一会儿道:“怎么?” “我不想让你走。” “那你想怎样?” “我……” “你想让我等你玩够了我再走?” “不是玩!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你真的喜欢我?你了解我吗?你对我并不了解,又怎么能说喜欢我?” “我当然了解你。我对你不是已经够了解了吗?” “不!你不了解!”她严肃道。了解我的身体当然也算了解但那只是我的一小部分。 “我了解你的!我是喜欢你的!” “你了解我什么?喜欢我什么?”她有些好奇。 除了她的任何人都看得出的美丽以外,他本来一直以为,她是个非常温顺善良天真柔弱的女孩,但这两天她又表现出很强的自尊和坚决果断,使他一时有些糊涂。不过他确实是喜欢她的。他知道。 “我真的是喜欢你的。”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接着她好象是在帮别人总结教训,“其实我们的相识本身就是个错误。”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和我分手?” “你认为这是小事?我不认为。也许这就是我要和你分手的原因。你总不会没了我就会活不下去吧?” 看他怔了一怔,她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去。却听周剑萍道:“站住!你就这么走了?”实际上,李若鱼一开始的料想并不准确,虽然周剑萍的女人很多,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轻易接受这次的“抛弃”,正如越是常胜将军就越难以接受失败一样。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应该问你要一笔钱再走?”李若鱼笑道。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如花,只是周剑萍此时已无心欣赏,当然她也不是为周剑萍而笑的。 “好!你走吧!你可不要后悔!我周剑萍要你这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事实上,如果李若鱼问他要一笔钱再走的话,他倒会觉得好接受一些。 李若鱼没有回答,却暗暗叹了口气。叹这口气有两个原因:她心中遗憾他为什么不能善待她一点她们毕竟有过美好的时刻,同时她对他会继续纠缠她的担心也解除了。 李若鱼和周剑萍分手的事情校园里也很快就知道了。第二天周剑萍就带了个艳丽女人出现在校园里。不过这些李若鱼都没有注意,她一直在用功看书要把上个星期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漂亮女人总是男人们谈论的话题。就在大伙儿看见李若鱼上周剑萍的“大黑鲨”的那天晚上,陈小明他们宿舍里的人就谈开了。 “哎!你们知道吗?强化班的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今天上了周剑萍的摩托车。”说话的是老三。陈小明他们宿舍共六个人,他们按年龄大小分别称老大、老二、老三……。陈小明是老五。这时宿舍已熄灯,大伙都躺在床上。 “什么时候?”老二。 “就刚才,大概九点半吧?” “不是回宿舍?” “不是!我看着他们往校门口开去的。” “完了!小明!你完了!”老大。 “什么我完了!”陈小明道,“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别开玩笑了。” “不骗你!唉,那女孩叫什么名字?”陈小明确实不知道她名字,只知道她和他一届,是基础科学强化班的学生。 “怎么,还有兴趣啊?” “少罗嗦!” “那女孩叫李若鱼。就是‘像条鱼’的‘若鱼’。” “以前没看见他们在一起啊?”老四。 “是啊!速度真快!”老三。 “那骚娘们,真看不出来噢!”老二。 “我看那女生不像是那种人么?”老四。 “你也看得出来!我告诉你,越是正经的女人骨子里越贱!”老大。 “哎老大,你搞过几个女人?”老四。 “你干吗帮那女人?是不是你也看上那小贱货了?小明啊,你有同伴了。”老大。 “住口!别废话了!你们吃饱了没事干背地里议论人家女孩干吗!”陈小明。 “怎么,心疼了?别忘了她已经是人家的了。现在说不定正在……”老大。 “什么心疼!我只是说你不要太无聊。老说女人干吗!” “算了!那种女人,搞了也没意思,还是不要去说她了。”老二。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老三。 几人静了一会儿,老大又道:“哎,小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小明。 “对那条鱼啊,就这么算了?” “什么‘就这么算了’?我和她根本就没什么!” “没什么?你上课一直盯着她看,不看老师看女生,我们都看见了。”陈小明他们和李若鱼不是一个系,陈小明是建筑系,但有一门课和李若鱼的班级一齐上。 “废话!不看美人看老头?再说,世界上漂亮女孩那么多,我每个都看,那就每个都‘有什么’了?” “不过你看她特别色迷迷的。” “你看她才是色迷迷的呢。” “好了!睡觉吧!”老三。 “小明啊!你也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你抱不平而已。”老大。 “我知道了!我很感谢你的关心!” 实际上,陈小明对李若鱼确实一直是很喜欢的,自打这学期开学时上那门数学课起。他一眼就被李若鱼的美貌容颜所吸引,以至上课常常看李若鱼当然主要是在听得无聊时看美人儿解闷,他看她两只眼睛大大地注视着黑板上的样儿很是有趣。由于李若鱼向来不对男人的注视有什么反应,陈小明可以很安心地看她。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有过被她怒视逼退的尴尬境遇,偶尔与她大大的眼睛相遇他也看不出她有多少恼怒之色,这确实使他安心但他也并未有更贪婪的注视对她,不过,他看她确实确实要比看其他美人多得多。 但他们的交往也仅限于此,所以陈小明说他和她根本没什么也一点没错。对她跟上周剑萍他确实有些难受但也仅此而已。他只是有些担心他以后看她是否会有些不方便。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那几天他发现他仍然可以放心大胆地看她。 陈小明和李若鱼真正认识是在学校里宿舍区的一个小面店里。当时李若鱼与周剑萍谈话回来,已错过了食堂的开饭时间,于是就走进一家面店要了碗鸡蛋面,陈小明也画画儿画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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