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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书房的梦


  很羡慕人家有一个大书房。
  四年前所藏的书,分布在客厅、饭厅、卧房,甚至大小两便的洗手间。
  已去世的曹聚仁先生称这叫真正的“方便”——走到哪里,读到哪里。他当年在香港大坑的寓所,藏书的地方除了客饭厅、卧房、洗手间,还兼及走廊、厨房。
  这是二十年前的曹老头(聚仁先生的自称,普通话曹老头是糟老头的谐音)的藏书方法。
  二十年后的今天,香港地再不是寸金尺土,而是尺金寸土的地方了,藏书是极奢侈极浪费的事儿。
  书与书所占的地方,从商品社会的价值观而言,是不成比例的。
  三年前,搬了房子,有了一个小书房。与此同时,妻子也提出添置一个小型梳妆台的要求。
  妻子这一要求并不过分,既然有了小书房,卧室应腾出一角地方放置梳妆台,是极合理的。
  为了这一角梳妆台,我发狠丢了一批书。为了避免我优柔寡断和藕断丝连的心态,我开列一批待处理的书籍,由妻子全权处理。妻子知我心疼,想办法多做个书架安置了,令我几乎破涕为笑。
  这样大刀阔斧地处理藏书,于我来说,真有点壮士断臂的悲壮。
  一年前再度搬家,因装修公司未能依期竣工,我的藏书曾进了搬屋公司的货仓内两个月,并且在新屋的走廊躺了两星期。
  新屋的书房比前占地略大,仍纳容不了有增无已的书。我仍然在发大书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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