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极品欣赏网:手机铃声 | 电影下载 | 经典FLASH MTV | OICQ资料 | 幽默笑话 | 美女写真 | 星座命运 | 搜索大全 | 畅销书热卖 |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马平:去过美国的人,看到美国人所拥有的花园洋房、游泳池、房车、游艇、私人飞机,看到他们假日开着房车在森林公园择景而栖,看到他们开着游艇在江河湖海上游戈或悠然垂钓,看到海滨河滩上密密麻麻躺着的晒太阳的游人,看看梦幻乐园、好莱坞影城之类的依托高科技充满新奇强刺激的乐园,看看赌场红灯区纸醉金迷的场景,再看看国际航班上不少去海外旅行的美国人,自然会得出这样的看法:美国是一个享乐社会;美国人是这个地球上最会享乐的人。 羊慧明:享乐社会是建立在金钱社会之上的。美国人的生活哲学就那么简单:追求愉快。赚钱就是为了享受,为了享受而拼命赚钱。全力赚钱,全力享受,这就是他们的信条。不拼命赚钱就不能享受。为了提前享受也可以借钱消费,但你必须拼命工作挣钱还贷,否则银行也不会借钱给你。美国真正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社会:没钱,就玩不了政治;没钱,就没有社会地位;没钱,就没法生存。一个普通的美国人,要拥有自己的花园洋房、汽车、游艇和越洋旅游的机会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他(她)得拼命学习有个好学位找份好工作,得拼命工作挣表现保住工作,还得回学校补课“充电”以适应工作的要求。不少人要为拥有自己的一幢房子而奋斗几十年。美国人的生活远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轻松。浪漫,即便是中产阶级大多日子也过得相当累,更不用说那几千万为生存而挣扎的穷人了。 马平:是的。有的旅居美国的华侨回中国来看了一圈以后,发现他们在美国过的日子比中国城市里的中等收入以上的人们过的日子要单调得多。看看中国的大城市,夜总会、歌舞卡拉OK厅等满街都是,比美国的大都会还多,到处是歌舞升平。而在美国,大多数人包括中产阶级,劳累了一天之后还得开车在拥挤的公路上挤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进了家门照样要做饭还有一大堆家务,晚上的消遣就是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看电视,偶尔去看场电影、歌剧什么的,只有单身者才去酒吧、舞厅,美国的多数酒吧也非常简单。只有到了周末或节假日才有一种解放感,但即便到了周末也有许多事要做,剪草坪、整理花园、洗游泳池、打扫卫生、购物,星期天还要上教堂。也不是经常能去郊外或海滨度假。 羊慧明:美国人工作、生活节奏紧张,在那个社会你很难见到闲人,即便是在商场、街头也很少有闲逛的人。一到上班时间,大多数美国人要开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去上班,一进车间和办公室就成了工作机器,下了班又得扎进拥挤堵车的公路,神经绷得紧紧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还得干家务活。有的还要去做第二份工作。他们不这样于不行。竞争激烈,得拼命工作挣钱买房子、车子,保住工作。到了周末,他们就特别需要松弛一下。度周末对美国人是至关重要的。有人干脆说是“为周末而工作”。 在美国,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比较善于寻找快乐,各有各的乐法。他们喜欢周末开着自己的房车或租辆面包车,拉着全家或朋友到森林公园去游玩,到海滩去游泳,打打沙滩球,或到水上垂钓,感受大自然的气息,享受一番野趣。美国的公园是没有门墙的森林公园,也不用买门票,他们在纳税的时候早已支付了费用。这些森林公园不让修建筑物,要保持其自然风采。到了森林公园人们就有一种返朴归真之感。也许是因为人类是从大森林中走出来的,在本能和基因里还有着一种对绿色的依恋,一见到绿色就会觉得快活、兴奋。这大概也是人们喜欢到森林公园度假的原因之一。 在美国,稍富点的人都有私人游艇——其实游艇也很便宜,次点的一万美元左右就能买一只,要租借也很方便,一天的租金不过三五十美元。到了周末,开着车拉着游艇到湖海里去,兜上一两天,或潜水,或垂钓,也其乐无穷。 马平:旅行是美国人生活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只要有闲暇时光攒够了钱,就喜欢去旅行,越神秘、越带有冒险刺激的地方他们越要去。比如中国的西藏、非洲的野生动物公园等。他们也喜欢去靠近北极的阿拉斯加和夏威夷。不过,如今在夏威夷,以日本、韩国游人居多,台湾人、香港人、东南亚的人也不少。美国人自叹莫如:日本人收入高了,夏威夷成了他们的天下。 羊慧明:有一次我们在纽约法拉盛的鲤鱼门海鲜酒店吃饭,碰见一位原在新华社工作的小姐,她在纽约一家中文报社当记者,周末也到这家餐厅打工挣外快。她说,她想尽快攒够钱去欧洲、澳洲旅行。 马平:在中国,最节俭的是老年人,省吃俭用为儿孙。在美国,最会花钱的是老年人:老年人住的房子大,开的车子好,穿的服装讲究,出国旅行多……老年人工作了几十年,一般都积攒下一些财产,住的房子比年轻人的大,买得起名车,他们大多又有退休养老金,晚年生活有保障,有生之年有钱就享受。至于儿孙,他们应当自己靠自己,年轻人也不愿靠父母。这种观念与中国人有很大的不同。 羊慧明:在美国有人说,五六十年代成年的那一茬老年人,如今的日子是最好过的,他们赶上了好时光,赶上了今天的福利政策,他们对社会的透支得靠今后的年轻一代多交税去偿还,这种情况已经引起年轻人的不满。以美国目前的经济状况,年轻人担心他们年老之后不可能享有今天的老年人享有的福利。现在的年轻人所面临的生存竞争比老年一代要严酷得多。赶上好时光的这一茬老年人,他们大多生活无忧无虑。他们也很会享受生活。在美国,享受并不只是年轻人的专利,年老了越是生命苦短越要抓紧享受,这就是美国老年人的生活观念。 在费尔明顿,我们参观了一个老年人公寓区,这里的公寓套型都很小,一般一室一厅一周,或二室一厅一厨,但环境很好,三层楼的公寓楼房掩映在风景树林中,门前是宽阔的草坪。这种公寓的租金便宜,一套房子每月300美元左右。原来,来这里租房的老年人以前大多有一大幢花园洋房,到了晚年,自感在世时日不多,守着那幢大房子也无多大乐趣,于是许多老年人干脆把房子卖掉,手上有了一笔现钱,可以去长年旅行,周游世界。至于居处,人不过就需要一张床和一个吃饭的地方,睡在金窝子里又怎么样?花很少一点钱租套小公寓不就得了,老年人住在一起,还多一点交流以冲淡晚年的冷寂。 还有更潇洒的,把房子卖了,买一辆房车,想开到哪儿就在哪儿住,遍游名山大川,真格“四海为家”,走到哪里算哪里。实在开不动了,再去养老院打发剩余时光。比起那些冷冷清清守着一幢大房子,连死了都无人知的老年人来讲,他们自认为要活得充实快乐得多。芝加哥的一位叫米勒的老人对我说:华宅、名车给人的快乐只是一瞬间的,在你没有这些东西的时候非常想得到它们,一旦得到了,你会感到很快乐;但当你拥有了以后,这种快乐也就渐渐消失了。物欲的满足所产生的快乐是短暂的。真正的快乐是去享受那些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满足身心耳目所有感观的享受。 马平:我去参观过美国乡村的养老院,那些已经走不动的老人照样要自寻其乐。养老院的老年人穿着红红绿绿,比年轻人还要鲜艳,坐在轮椅上也要排练表演节目、做游戏、下棋、打球、玩牌,养老院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在美国过万盛节、复活节、圣诞节,老年人同样与年轻人一道狂欢。在万圣节,许多老年人也装扮成野兽鬼怪,穿着奇装异服在化妆舞会上狂欢乱跳,如同儿童。美国的旅行团中,也以老年人居多。80多岁的老太太,说起去西藏还兴奋不已,对高原缺氧一点儿也不怕。 羊慧明:在芝加哥远郊的乡村,我们参观了退休老人大卫·吉伦的住房。老人年已72岁,原在芝加哥做水泵生意,退休后搬到乡下来住。他这幢房子的地下室有100余平方米,老人十几年如一日用自己的双手把它变成了一个玩具火车的世界。他搜集了从1910年到现在欧美制造的700多种玩具火车,共1500多辆。他再买来“铁轨”等材料,铺上轨道,架起桥梁,筑起隧洞、山川、河流、田园、城镇、公园,并设计配上电脑控制装置。他一按电钮,整个大厅顿时灯光闪烁,汽笛声声,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列车,有的过桥,有的钻洞,有的爬山,有的进站,“扳道工”还不时从工棚里跳出来扳道岔,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老人天天就在他的工作台上,乐此不疲,一天又一天,为他的玩具列车世界增添新的节目。他自己也感到有事可做,有所寄托,其乐无穷,人也显得特别精神。 那个被称为无所不有的传媒大享《福布斯》杂志的老板马孔·福布斯,到死的那一天他都是个老顽童。他从不迷恋世界名贵豪华轿车,一生独喜爱骑摩托车兜风,他在70岁的时候仍然骑着他那部心爱的哈雷以每小时160公里的时速与年轻车手角逐。他还喜欢乘坐热气球冒险旅行,曾经吊在热气球上从美国东部飘到西部,他甚至尝试坐热气球横跨大西洋而差点丢了老命。他以他在摩洛哥的豪华山庄房子的造型来制作庞大的气球。他一生追求新奇、刺激、冒险,一直到他在睡梦中安然西去的那一天。 马平:在许多美国老年人身上也体现了在金钱挂帅的社会“全力赚钱,全力享受”的生活哲学。他们不愿留给子女更多的遗产,而让自己在有生之年享有更多的快乐,他们到了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还有滋有味地谈情说爱,重视性生活,因而到老亦能保有一分朝气。 羊慧明:青春不只存在于年轻人身上。青春也如人的感观用进废退:当你永远使用你的青春的时候,你就会永远青春焕发。当然,物质条件也是重要的。 马平:比较一下中国人与美国人的消费,我们至少能发现这么些差异:中国人消费从众心理较突出,有一种“齐步走”的倾向,流行什么,大家都去赶热门,比如,一唱卡拉OK,就大家都唱卡拉OK,转眼流行迪吧,大家都进迪吧;打保龄球了,大家又一窝蜂上保龄球项目。在美国虽然不同时期也有不同的消费热点,但绝不是像中国这样“齐步走”。美国人消费追求个性化,不一味模仿别人,凡事要根据个人喜好,“我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原则。第二个不同是中国人讲究“面子消费”,比如请客,总要比个阔,摆个谱,吃饭也要攀比。美国人请客,绝不浪费,主人、客人各人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并不过分讲究,攀比奢华,重在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羊慧明:这种消费差异反映出两种不同风格的文化。美国本来就是一个强调个性的社会,个性得到充分的肯定。这种文化在他们的消费中也体现出来: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乐事——何必向别人看齐呢?这就是美国人的生活。 另外,美国也是一个较少封建传统不大讲人身等级的社会,大家认同平等的价值观,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人并不是受欢迎的人。如果有人认为他很有钱或权而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他(她)只会受到公众的白眼与反感。这种观念反映在消费中,他们就没有必要摆阔——那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在东方,奢侈似乎是一种信用,摆谱似乎能显示某种实力——至少是财力。但这在美国却不一定行得通:你太奢侈浪费了,人家反而对你不放心。而在东方,摆谱也是为了某种需要:排场越大,花钱越多,越显示其对客人的尊敬程度,显示客人的高贵等级与主人的身份面子——这种心理的和精神的享受甚至超过了口舌等感观的享受。人们吃饭、喝酒都在攀比、较劲,吃“万元席”的就比吃“千元席”的显得阔气、神气;如果一桌人喝XO,另一桌人喝路易十三,喝XO的人就有了自卑感,而喝路易十三的人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神气得多。吃喝不是根据生理需要而是某种心理需要。正如有人所言,吃饭都在与周围较劲,活得也真累。 中国的四五星级酒店是讲排场高消费的地方,一般人不敢进门怕挨“宰”。美国的五星级酒店里也有大众化的消费,比如豪华气派的餐厅里也有四五美元一份的相当不错的自助餐。你在豪华餐厅吃饭,也可以点两样很便宜的饭菜,爱吃什么决定于自己的需要,旁人和服务生也不会因为你点的菜廉价而白眼、轻慢你,照样对你客客气气。中国的高消费场所往往是“勾兑”场所,“勾兑”的对象是有“等级”的,场合自然也要有等级。 马平:在美国什么人是老板、巨富,你很难从他的衣着、汽车的等级、在酒店吃饭花钱的多少来判断。因为许多老板并不一定都要坐豪华名车。美国的老板,最忌讳的是怕别人说他炫耀、摆阔。许多老板喜欢奇形怪状的跑车——他们喜欢。他们吃饭、穿衣、做家务活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唯一能把穷人与富人区分开的是居住的社区和房屋的档次。 羊慧明:亿万富翁也是普通人。看看世界首富软件大王比尔·盖茨写的那本《未来之路》的语气,看看封面上那张比尔·盖茨穿着普普通通随随和和潇潇洒洒的照片,你很难想象他是世界第一富翁,他没有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的作派,和你我完全一样。在美国摆阔的人也有,比如那些浅薄的明星,搞一些惊人的排场,但并不受大众的赞赏。我观察了一下,在希尔顿酒店租用加长豪华林肯车的,大多是东方人,比如日本人、香港人、台湾人、大陆人,乐于掏钱来“阔”一回。 马平:美国人的相当大一部分钱是花在“玩”上。许多美国人酷爱体育运动、旅游、探险和娱乐。体育健身对美国人来说是情有独钟。一到了有球赛的日子,万人空巷,都在家里看电视实况或去现场看比赛。不管你走到哪个城市,都能看到跑步、打球、做各种运动的美国人。年轻人蹬着旱冰鞋去上学、上班的也多的是。各式各样的健身俱乐部生意兴隆。周末假日,大多数美国人都喜欢出游,攒有余钱,就到世界各地去旅行。 美国人的“娱乐”,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浪漫。实打实地说,就是纽约曼哈顿的夜总会,恐怕还没有广州、成都多。许多酒吧、夜总会消费也很便宜。至于红灯闪烁的脱衣舞俱乐部和夜总会,一般美国人也不是常去的。美国人的主要消遣是看电视、电影。至于听音乐会和看歌舞表演,许多美国人也只是偶尔去一次,因为票价昂贵。在拉斯韦加斯的酒店里,最高档的歌舞表演一张票要七八十美元。不过确实值得一看,尤其是它的现代化的高技术布景。 羊慧明:美国的节假日多,而且美国人过节也过得特别认真,圣诞节、狂欢节且不说了,单说过鬼节,就足以反映美国人的个性。每年十月底鬼节来临前,一种用来雕假面具的大瓜即已上市,家家户户都会去买,不分男女老少,都给自己准备雕刻有魔鬼和动物的头套、面具。鬼节到了,人们把自己装扮成各种各样的魔鬼、动物,招摇过市,打扮得越怪诞奇特、越引人注目的就越得意。在芝加哥的奥米丽酒店,我正巧赶上了一个鬼节的盛大派对。打扮成各种鬼怪模样的男女老少在酒店进进出出,洋洋自得:七旬老妪把自己打扮成魔鬼妖婆或野兽,妙龄女郎戴着狐狸的头套夹着一根大尾巴,天真的儿童装扮成活蹦乱跳的怪兽,男人装扮成白脸狼牙的魔鬼……大家一起又唱又跳,拥抱喝酒,狂欢一霄,好不开心。 马平:追求个性化的消费还表现在美国人生活的许多方面。比如服装,女士服装统一样式的就很少。房屋家具,有的人喜欢自己设计样式,甚至喜欢自己动手做。只有吃的,大家都比较一致:美国人翻来复去就吃那几种东西。西餐本来就很少变化。不过,现在世界各地的美食在美国也都能吃到。美国人也不时喜欢去餐馆换一下口味。比如,到中餐馆吃饭的美国人就不少,有的白人还成了中餐馆的常客。美国人的穿,讲究个随便,穿T恤成了主流——从某种角度看T恤更适合美国人的个性要求。 马平:在中国,大大小小的老板们都时兴带个女秘书,有的女秘书实际上就是老板的情人,有的干脆连情人也算不上——不过是老板的一介玩物而已。此种时髦,有人说是从西方学过来的资产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是舶来货。 羊慧明:这可能是一种误解。老板带“小蜜”,这恰恰不是西洋潮流,而是东方潮流,多半是从台湾、香港人那里学的,而香港、台湾人也往往只有在大陆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找“二奶”,回到香港、台湾,有家人、舆论盯着,他们敢这么放肆吗?到了大陆,他们凭着“外商”的招牌和美元,可以居高临下寻找玩物,有人打招聘广告招女秘书本意就是为了选“小蜜”。在美国等西方国家,有几个老板敢这样干?在西方社会,尤其是在美国,人们最不能容忍的是以上凌下。至于偷情姘居之类的事,倘若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也没人管,那是人家的私事,愿者鱼儿上钩,别人也没必要过问或议论。但如果发生在大人物、老板身上,就是新闻了,不过倘不是老板与下属之间的这码子事,别人心甘情愿,也算不了什么。但倘若是老板与下属之间的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就会成为大问题,因为你是以上凌下,对方可以告你性骚扰或歧视,遇有这种案子索赔高得吓人,前两年有个公司的一位女职员控告老板性骚扰,索赔要价达一亿多美元——谁让你是大老板?不光如此,舆论还要抓住大作文章,公司的股票价格还可能产生波动,赔了钱还要弄得声名狼籍。因此,美国公司的一些老板,反而不大敢打下属异性的主意,不敢轻意吃窝边草,要风流也是找外面的人。但同样得警惕,对方也可能以舆论曝光等相要挟。克林顿不竞选总统,没人告他,一竞选总统,就有几个女人站出来说她们与克氏有着何种何种的关系。拳王泰森去了一趟酒吧,就有女郎告他性骚扰,在那个社会,当大人物更要特别小心,大人物被盯得特紧,不敢轻意造次。从社会道德的角度讲,这也是对的:你是大人物、公众人物,就更应该检点,提高修养标准。这也是做公众人物的代价。 马平:我到美国公司采访,发现他们那儿的女秘书与中国一些公司的女秘书的地位有天壤之别。在一些美国公司,女秘书做的仅仅是收收发发接接电话带个路什么的,收入也很低。在一层写字楼上往往是几个公司同请一个女秘书,为几个老板服务。她们大多是中、老年妇女,一般是生了孩子呆在家里把孩子带到一定年龄自己再上学重新找工作的女性。她们不像中国一些公司的女秘书那样因为与老板有某种特殊关系而有种种特权。 羊慧明:这里同样有一个等级观念问题。在美国人们崇尚乎等。在大公司里,老板与雇员在人格上是平等的,雇员也不必对老板逆来顺受,老板侵犯了雇员的权利,雇员会控告老板。这种案子法院一旦受理多半是雇员赢,陪审团总是同情弱者,判决的赔尝往往也高得惊人——你是富人你赔得起,多让你出点血又何妨,谁让你自个不检点?因此有人说,在美国,老板是不好当的:一不小心下属女性可能告你性骚扰,胖人、残疾人可能告你歧视,黑人等有色人种又可能告你种族歧视。白人老板更难当。现在已经有白人抱怨说他们成了受歧视的对象。 东方社会不一样。即便是在台湾、香港,虽然有了较发达的市场经济,但封建的等级观念仍然没有消除,人身依附、以上凌下、下属对上司逆来顺受的现象仍然存在。法律方面又缺乏对雇员权利的保障,雇员受了上司凌辱往往不敢反抗,只有忍气吞声。另一方面,有些老板可以轻意给与他们有某种关系的人以特殊的好处,如钱物、出国、加薪等等,有的雇员也宁愿以尊严换取这一切。台湾、香港的人一到了大陆,就像到了他们寻花问柳的乐园,找个“二奶”易如反掌,招个女秘有成群结队的人去应征。他们把一些不好的东西也带到大陆。中国一些大款身上的恶习,往往不是从西方人那里学的而是从港台那里学的。 马平:我同意你这个看法。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简单单地把什么不好的东西都一言以蔽之曰“西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有些问题是人类社会的共性问题,西方有,东方也有。看问题要弄清症状把好脉。 马平:美国是移动电话的诞生地,摩托罗拉是世界最大的蜂窝移动电话生产商。但是,在美国都市的公共场合,极少见有人手拿“大哥大”招摇过市,也难得听到“大哥大”响铃的声音。“大哥大”好像在美国还没有在香港和大陆流行。在中国的城市,“大哥大”是有钱人的象征物,无论是在街头还是在公共娱乐、会议等场所,有“大哥大”的人总是把它提在手上,洋洋自得,甚至到舞厅找姑娘,也要把“大哥大”摆出来以增加吸引力。前几年是大款玩“大哥大”,现在官员也按级配发“大哥大”。在会议、餐厅等公共场合,“大哥大”电话的响声此起彼伏,嘈杂一片,成了一种噪声污染。 羊慧明:美国人发明的移动电话,香港台湾人把它译作“大哥大”,这本身就含有深刻的意味。“大哥大”有等级的含义:高人一等。本身没有等级的移动电话在等级观念强大的社会里被赋予了新意义。一介移动电话成了显示、炫耀人的等级的标志物,成了谈生意的信用物——有“大哥大”者表示有点实力。这自然同最初移动电话的价值有关,物以稀为贵嘛。美国人不重等级忌讳炫耀讲实用,能用便宜的有线电话他们就不会去用昂贵的移动电话。富人也是如此。再者,有报道说常用移动电话有害电波会伤害大脑,美国人也是很警惕的。使用“大哥大”者,多是于户外流动工作的,如推销员、司机、记者、秘书、应召女郎等。用“大哥大”者平时也不会提在手上炫耀,而是藏在包里,与BP机配用,不会在公众场合响铃影响他人。使用“大哥大”通话也是躲在角落里小声细语,以免影响他人。在公众场合特别是会议、宴会上“大哥大”响铃是不礼貌的。老板、大人物一般不用“大哥大”——随时可以被人找到那对他们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美国的移动电话便宜得很,前两年二三十美元就能买一个,1995年我看到商场里标价最便宜的才一美元一个——象征性地收点钱,商家只需要你使用,收你的服务费。服务费也不贵,一个月29美元,一年的服务费也不过300来美元,这还包括你可以打一定时间的电话的费用。我们去拍摄《美国经济掠影》时,开始在酒店打长途电话,只打通两次国际电话收费200多美元,原来美国酒店电话费贵三倍,还要加收服务费。你拨通了,只要响铃六声,对方没人接,服务费也照收,一次15美元。这太不合算了。后来,通威集团总裁刘汉元先生干脆买了一台移动电话,打了一个月也不过才花几百美元。1996年我再去美国时,发现许多商店里移动电话款式稍旧的一分钱也不收,只需要你交每月29美元的服务费,交一年300来美元,你就可以拿走一台移动电话。打个电话给电信公司,马上就给你开通了。这等廉价物有何值得炫耀呢?再者,美国人也最忌讳炫耀。 而在中国,“大哥大”最初出现时身价不可一世:两三万元人民币一台,还要走后门。那阵子的两三万元,对中国人来说是相当大一笔财富,自然有炫耀的价值。“大哥大”不仅是一种有形资产,而且是一种无形资产:提台“大哥大”谈生意信誉似乎也会好些,去银行贷款去政府机构办事也会让人另眼相待,甚至泡妞也容易些。这自然使“大哥大”身价倍增,它不仅有经济价值还有社会价值。 那么,人们也许会问:“为什么在美国那么便宜的移动电话,弄到中国来就贵了若干倍?”实实在在地说,这就是垄断经营的结果。电信公司只此一家,垄断经营,没有竞争,再加上电信基础设施差,前期投入大,价格高定十倍,消费者也只有认“宰”,还来个囤积居奇,人为制造紧张空气,有货也说没货,逼着你走后门,有的地方最初两三万元买部“大哥大”还要走后门。“大哥大”几经转手,在香港打批发也不过3000来元一部,若直接从厂家进货还要便宜些,数倍的差额利润,谁得了?若都是垄断市场的电信部门得了,好歹也算“全民的”。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与电信部门有关系的中间商,吃了一大截。电信部门有进货权的个人,吃了黑钱,收受了贿赂,高价从中间商那儿进货,又用几倍的高价卖给消费者,“大哥大”的身价就这么抬起来的。有的电信部门,能从厂家直接进便宜货却不干,偏要从私人公司——中间商那儿进高价货。 说起“大哥大”,我还想起一件事。80年代末期,四川长虹厂有两亿元自有资金用不出去,就打算上蜂窝移动电话项目,与一外商意向协议都签了,结果某主管部门卡住,他们截住外商:你们要是与长虹厂合作,你们的产品就别想在“我”的市场上销售!一句话吓退了外商。为啥不让长虹干?只因为长虹不是该部门系统内的厂,主管部门不想让长虹干而要自己下属厂子干,但下属厂又没有长虹这样有实力的,一拖就是几年。如果当年长虹干了,自己的“大哥大”产品早出来了,价格也早降下去了。 马平:垄断经营对国家和消费者都没有好处。电信业也不是什么神秘得不得了的产业,非要由部门垄断经营不可。许多国家的电信业早已放开了经营,由国营转民营,日本就很成功,民营化经营后价格下降了2/3,服务态度也好了。中国的BP机市场,放开以后竞相降价,服务费也下降,消费者得到了实惠,BP机市场也发展了。这样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联通公司成立后,电信部门已有竞争对手,加上一些地方已放开经营,“大哥大”的价格可接连下降,六七千元一部,接近合理的水平。这就是竞争的好处。 马平:在美国有一句名言:一天停止奋斗就有生存危机。借钱消费的美国人,他们对这句话体会更深切,在这个竞争激烈而又残酷的社会,不光穷人有生计之虑,连富人也不能高枕无忧。财富积累难而失去易。在那里几乎天天都有公司倒闭破产,天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失业。那些亿万富翁也得居安思危,以防破产。美国人要为他们所享有的相对优裕的生活付出艰辛的劳动代价和精神代价。 羊慧明:是的。我认识洛杉矶的一位小有名气的华裔老板,他的公司年收入达数百万美元,他本人拥有千万美元的资产。要按传统的观念,他这辈子吃利息也吃不完花不光。但他却说:“你别看报纸上介绍我如何如何,我这点家当积累了十几年,但如果稍有闪失一年半载就有可能亏光。在生意场上我得处处小心,压力相当大。干了经商这行就像骑上了虎背,上去了就下不来。” 马平:低收入者的压力就更大了。美国人借钱买房子、车子,当初银行愿意贷款给他们,是看他们有固定的工作、银行账号上有固定的收入。一旦某人的固定工作或固定收入不保,银行马上会将房子、车子收回拍卖。对于许多美国人来说,保住那份固定工作才能保住房子,他们最害怕失业,而失业的阴影又始终笼罩着他们,经济不景气,失业增加。要想保住工作就得拼命于好,讨老板欢心。我认识的一个华裔工程师,在加州一家计算机公司工作,周末星期天也常常去加班,为的就是挣表现,保住工作。他说他们那个小公司经营不甚景气,需要裁员,他害怕哪一天坏运落到他的头上,平时工作一点不敢马虎,加班加点已是常事。 羊慧明:在美国,人人感受到的这种压力,从另一个角度讲,恰恰也是生产发展的动力,它强化了敬业精神,因为没有失业的压力,就不会有敬业精神。 不能说失业是一件好事,但当今任何社会也都还消除不了失业,国家当局所能做的只是如何把它减少到最低限度。 马平:在美国期间,我们租用的汽车,哪怕只有一天时间,司机也要购买专项保险。他说:“不买保险我可不敢拉你们上路。万一出了事,如果没买保险,赔偿责任可了不得。要是伤了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第一次赴美访问一个月,一到华盛顿美方接待机构就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份医疗保险。他们说,美国医疗费用昂贵,突发急病送医院一次没有几百上千美元下不来。如果不买保险,他们接待也不放心。 羊慧明:美国的保险业无所不在,保险的种类非常多,美国人的日常生活几乎都与保险有关联。在美国人的心目中,一天没买保险心里就不踏实。可见保险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 安全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之一。由此产生了保险的需要。美国是当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但也是贫富悬殊最大,最富有风险与危机的社会。生活中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常有不测之虑,许多是个人难以承受的突发灾害,利用社会力量来分担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险,给急需帮助的人提供必要的帮助,这就是保险业产生发展的基本动因。 这种情况同美国人的基本价值观有关。美国人崇尚的是含有英雄主义的个人主义,讲求通过个人努力取得成功。“没有免费的午餐”,“上帝拯救自救者,”是社会普遍接受的生活准则。因此,自己交纳保险费以规避不测之灾,减少损失,而不依赖政府的有限救济就成为顺理成章的做法。 美国社会虽不明显地歧视穷人,但却讨厌懒人。美国人对那些拿着政府发给的食品券排队领食品的人,多投以不满的目光。他们说,政府不该养这么多懒人、闲人。当然,在这些人中也确有值得帮助的人。 美国的保险业最早始于火灾互助保险组织。以后逐渐发展到人寿保险、意外伤害保险、健康医疗保险、财产责任保险、失业保险、汽车责任保险、航空保险、海上保险、宇航保险……新型的保险项目层出不穷,多达十几种,几乎是无孔不入。 人寿保险是美国最大宗的保险。美国的保险公司卖出了上亿张人寿保险单。人寿保险的受益者是被保险人的家庭成员或指定的受益人。如果一个家庭的主要收入者突然死亡、伤残或患重病,其他没有工作能力的家庭成员——老人、孩子怎么过活呢?家庭贷款或抵押该如何清偿呢?人寿保险就解决了这样的问题。 人寿保险的投保额度可以自定。我认识的一位华人高先生和他的太太都有不错的工作,收入达到中产阶级水平。高先生说,他买了一份人寿保险,投保数额为10万美元。他说,如果他的太太怀孕了,他还得再买一份。因为他每天开车,要有个不测,太太和孩子可以得到20万美元。 美国的医疗保险是当今世界最发达的,也是最昂贵的。美国医院的医疗费用高得吓人,哪怕患个伤风感冒,只要你一走进医院,各种检查一做,开点药,没有几百上千美元出不来。动个盲肠手术多的要上万美元,补颗牙齿得几百美元,要做个肝脏或脑手术,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要自己掏腰包,没有多少美国人付得起医疗费。买医疗保险就成了人们普遍的需要。1991年,享有各种公私医疗保险的美国人达2.15亿人,占总人口的87%,其中享受私营保险公司保险的人数为1.87亿人,占总人口比例的75%,享受政府医疗补贴福利保险的人有2130万人,占总人口的8.6%,另有3000多万人享受不到任何医疗保险。 马平:我们采访过许多打工的中国留学生,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没买医疗保险,也不敢轻意上医院,有个头痛脑热,多是自己服用一点从中国带的中成药或西药。有的得了病需要做手术,也不敢在美国医院做,干脆飞回中国做手术,搭上机票钱也比在美国的手术费便宜得多。 美国每年人均医疗费用达3000多美元,全美医疗费总额近一万亿美元,几乎占了国内生产总值的1/6。医疗费上涨,医疗保险费也跟着水涨船高。目前在美国买个一般的医疗保险一个月也得交上百美元保险费,更不要说牙医等专项保险了。 羊慧明:退休养老保险在美国保险业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美国人不是存钱养老而是买养老保险。他们一般在工作的壮年期就要开始买退休养老保险和失业保险。目前美国有2000多万人享受退休保险费。 我曾经参观过一个小镇的养老院,这里的老人平均年龄在75岁以上,年龄最高的有90多岁。他们每月从自己的养老金和积蓄中交纳2000美元,在这里享受着星级宾馆加疗养院式的良好服务。 美国是一个汽车的世界,交通事故所引起的伤害。赔偿责任案例非常多,汽车保险也就成了美国保险公司的大宗生意。美国的47个州有同汽车有关的财产责任法,还有39个州有汽车强制保险法。美国80%以上的驾车人投保汽车责任保险。一辆汽车杂七杂八的保险费加起来一个月也得几十上百美元,保险公司每年光汽车保险费就要收进几百亿美元。 美国人已经对过失责任形成一些明确的法律概念,使民事责任如侵权行为易于辨别和处理,从而简化了人际关系,也缓解了一些可能激化的社会矛盾,对社会安全是相当有意义的。美国对中小企业的财产责任保险也使企业经营风险大大减少,中小业主一遇到大的意外就破产、跳楼的情况已不常见。联帮储备保险公司为中小银行提供保险,以保证小储户的安全。 社会有不安全感、危机感,就有保险业的庞大市场。市场经济越发达,竞争越激烈,市场风险越大,就越需要保险业。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保险,是社会成员的一种自愿的互助抗风险行为,是一种文明的进步。 马平:美国是一个万民齐赌的社会,赌博业也居然成了一大产业,以致于有人专门研究起赌博经济现象来。 羊慧明:美国赌业人士认为,赌博之所以有市场,就在于赌博心理人皆有之,谁都有试试运气以图得到意外横财的欲望。只不过在一个社会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赌法:政治家赔的是权利,企业家赌投资与投机,普通大众则有大众的赌法。在美国赌的方式五花八门:赌六合彩、赌赛马、赌球赛,以及大大小小的赌城中的各种赌法,到现在在电脑网络中也可以玩赌博。六合彩我们在前面已谈到过。美国人大多数都会不时买几张试试运气,没有什么暴输的。只有某些地方一连几届无人中大奖,奖金额高达上亿美元,于是有人最多的一次买上万张彩票,他们用电脑计算概率选号,结果还是未中奖,六合彩的概率,几乎就等于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打在头上的概率,人算莫如天算。赌球赛在美国可以说是声势浩大,对体育的狂热与对赌博的狂热搅在了一起。一俟有大型球赛,也是拉斯韦加斯和大西洋城的赌业老板进财的时候,媒体天天登出的和播出猜赌广告和热线电话,于是成千上万的人打电话到赌城押宝——赌哪支球队会赢,赢多少分?赌注由你自报,你可以押100万美元,也可押几百美元。只需要报上你的信用卡帐号即可。最后输家的钱摊给赢家。比如说一场由西雅图超音速队对芝加哥公牛队的篮球赛,全美有1000万人赌公牛队赢,只有100万人赌超音速队赢,结果,公牛队输了,赌公牛队的赢的那1000万人的赌注除去赌场所得按比例摊到赌超音速队赢的100万人头上。这种赌法使一些人倾家荡产。旧金山一位黄姓朋友,是一家中餐馆的老板,一次赌球赛,把自己的餐馆股份——20万美元押上,结果输了,餐馆也没了。他不敢告诉他的太太。到了年底会计师做帐,他的太太才发现餐馆已经易主,他才以实情相告。他的太太一句也没有埋怨他,默默无语。他被太太的宽宏大量感动了,灵魂受到震撼,从此再也不赔了。两口子从此转换角色——从老板变成打工的,重新创业。 马平:拉斯韦加斯是世界闻名的赌城,被誉为生金蛋的“沙漠鸟”。 内华达州盆地低洼处是美洲大陆的最低点——低于海平面85米,它曾经有个恐怖的别名——死谷。这里原来除了沙石、盐碱地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然而,自从该州法律允许在拉斯韦加斯开赌场为合法之后,这里迅速崛起了世界第一赌城。还未进入市区,就能看到招揽赌客的各种争奇斗艳的广告牌。入夜,万种风情的霓虹彩灯辉映着五光十色的建筑物,显示着赌城的不眠之夜的亢奋。 这里的赌场遍及每一个旅馆、酒店和街头。据说这座赌城里大轮盘赌场就有近300家,还有数千个赌二十一点的台位和7万多台吃角子的老虎机。有人算了一下,一个老虎机一天吃掉赌客几百上千美元轻而易举,7万个“老虎嘴”每天就要吞掉上千万美元的硬币。大赌场的贵宾室一注最低筹码是5万美元,瞬间输赢几十万上百万美元也是常事。怪不得许多人到了这里皆有如此感慨:到了拉斯韦加斯才知道什么叫纸醉金迷。 拉斯韦加斯每天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数以十万计的观光客,而到了赌城的游客几乎人人都会去玩一下运气,平均每人贡献百十美元,赌场每天收入就逾千万美元。当地政府每小时可坐收赌税25万美元,平均每天收赌税500多万美元,一年坐收20多亿美元。赌城不仅使拉斯韦加斯因赌而富,而且使它世界扬名,成为全世界最有魅力的旅游观光胜地。 羊慧明:内华达州因赌而富,其它许多地方也趋之若鹜。美国已有37个州不同程度上开放了赌禁。新泽西州的大西洋城紧步拉斯韦加斯的后尘,也在当地建起了大赌城。连较保守的伊利诺斯州也准许离岸200米的船上赌博。 进赌场的赌客,大都会有这样的经历:玩老虎机开始你可能会赢一大把“可特”(硬币),那金属硬币落在金属盘中的“当当”声着实让人欢悦,你兴致一发不可收。一旦你继续赌下去,赢的又很快输回去。而在你越输越不甘心时,老虎嘴又不时吐出几个硬币让你不断燃起赢的希望,于是你又不断掏钱换硬币,最后腰包里输得差不多了,才悻悻然罢手。这玩意儿的软件程序设计时是深入研究过人的赌博心理的。我们几次去小试运气,都有这样的体验:开始多少赢了几个子儿,最后皆赔老本,“全军覆没”。 不过,据我们观察,拉斯韦加斯的赌,与澳门赌场的气氛完全两样。拉斯韦加斯的赌多是娱乐性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去“玩玩”的心态,几百美元玩光了就走人,难得见到澳门赌场那种赌红了眼的“生死搏斗”的紧张气氛。在拉斯韦加斯的赌实在有一份轻松与潇洒。 马平:拉斯韦加斯的赌博业也带动了旅游服务业。一座座庞大的极尽豪华的美仑美奂的酒店在沙漠中崛起,它们是现代建筑艺术和人类想象力、创造力的结晶,每一座酒店的外形及环境都是一个卓越的创意,它们本身就是一座无与伦比的永久的广告。可以说,当今世界最有创造灵感和现代气息的豪华酒店都集中在这里。 那座以金头碧身的狮子抽象造型的MGM酒店,是好莱坞著名的梅高梅公司在拉斯韦加斯建造的当今世界最大的酒店,它除了三层庞大的赌场外,还有5000多套豪华客房。当游客从它那张开的狮子口——大厅入口进去的时候,但见里面由声、光、电创造出一个神奇的世界:大厅地面用沙土堆的山坡种着玉米、果树等植物,顶上人造的天幕——碧蓝的苍穹时而闪电雷鸣,时而日月交辉,斗转星移。它的一二楼的赌场大得会让人迷路。这狮子大口一天要涌进上万赌客和观光客,吞掉几百万美元的赌金和吃喝拉撒的费用。 每一座酒店都是一个景观。以金字塔造型的酒店,从外型到内部结构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它的“时空隧道”能够把你带到遥远的远古时期。入夜,塔尖钻石顶发射的万丈光芒直刺苍穹。它把到赌城的所有观光客都吸引到它周围看一看,当然也增加了酒店的进帐。 金碧辉煌的Mirage森林酒店,在它室内大厅里建有森林,在它的门前建有森林公园和巨大的山顶瀑布,成为万千游客留影纪念的一大景观。为了招揽更多的客人,每到晚上,高山瀑布还模拟火山爆发,随着一声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巨大的火柱从山口水面直冲天穹,散落的“岩浆”在瀑布下的水面上燃起点点火苗,水火相容的奇景顿时在这里出现。酒店的大厅里也种有椰子树等热带林木,还有歌舞和难得一见的白虎表演。 酒店老板还挖空心思制造刺激场面。金银岛饭店以美国早期著名小说《金银岛》为蓝本,每晚七时后定时表演与海盗船的炮战:在一阵炮火连天、火光闪烁之中,船被打着了火,船员(真人表演)从高桅上坠下,海盗船中弹倾斜下沉……其逼真程度让人惊叹。每到这时,街头欢者如潮——酒店再也不需要打别的广告了。 羊慧明:光是这些酒店的外型和创意活动,就能给人以深刻的启示:商业、服务业的高层次竞争,最终是智慧的较量,拿美国人的说法就是靠“Idea”(主意、智慧)取胜。拉斯韦加斯在沙漠死谷中崛起,本身就说明这样一个问题:环境、资源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可以这么说,在当今世界,最大的赌徒是拉斯韦加斯大赌城的老板。那一座座耗资惊人金碧辉煌的庞大酒店赌城,本身也是他们下的赌注。近几年来一座又一座的新的大赌城破土动工,赌场的竞争已异常激烈,有的已经惨淡经营,不得不以免费或打折住酒店等来招揽赌客。比如那个MGM酒店,每天至少要50万美元才能维持它的费用。而它的生意早已趋淡。在这种情况下,赌场老板还在孤注一掷,下更大的赌注,让这个赌城年年都有新花样。就在世界最大的酒店MGM对面不过数百米之遥,仅一年功夫一座比MGM更大的酒店赌场“城中城”拔地而起,这个庞大的建筑群把纽约曼哈顿最有名的几十座建筑拼在一起浑然一体为一五光十色的超级建筑,其规模和豪华也已超过MGM而将成为世界第一大酒店。那个Mi-nage森林酒店也不甘示弱,一座投资13亿美元的更庞大的酒店业已破土动工。另一位狂人则要在拉斯韦加斯建造世界第一高塔,上设旋转餐厅赌场,以让客人俯瞰赌城灯火辉煌的夜景。只是他运交华盖在建造中期发生火灾,政府下令其降低高度。在他的新赌场开业时大雨瓢泼,他本人又因车祸昏迷了25天,死里逃生之后仍然念念不忘经营他的赌城。 在旧城一条街的赌场则联手花费9000万美元创造一条街的奇景——电子秀(表演)。一公里多长的街道被罩上天幕,天幕系由数百万盏五光十色的灯组成,这数百万盏灯由计算机控制,每个灯就像电视荧屏上的一个色光,随着雷鸣般的音乐,一公里多长的天幕上的百万盏灯组成一个庞大屏幕,各种图像跃然于上,时而是空中机群编队表演,时而是舞蹈表演,时而是各种幻影,气势非凡。连欧洲人看了也感叹:只有美国人才想得出来花大钱玩这种大手笔。电子秀每晚吸引了数万人去免费参观,这些参观者有的不免要进赌场玩一下——这就是赌场搞电子秀的真正目的。 1995年我去拉斯韦加斯,还没见上述几座新建筑。1996年我再度去赌城时,它们便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中奇迹般地出现了。曾经听说MGM的老板打算将MGM炸掉,在原来的地盘上重建一座更豪华的超级酒店和赌场。可见赌场老板们下的赌注之大和只争朝夕的节奏。他们只有不断玩出极富刺激的新花招,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去赌城,新、老赌场才能维持。然而,物极必反,随着过度竞争的出现,这些超级大赌徒们也将面临巨大风险。“沙漠鸟”也会老。 马平:美国的社区,大体是分阶层而居,有钱人住富人区,穷人住贫民区,黑人大多住黑人区。不同的社区,房价相差天壤之别。悬殊的房价本身就是一道道无形的篱笆,把经济地位不同的人们各归其类。在同一社区,邻居之间一般也少有往来。美国人不喜欢串门——尤其是在没有事先预约的情况下,去敲别人的房门是很不礼貌的。当然,邻居之间也自然有来往,出门相见,也会彬彬有礼地打招呼问候。在乡村小镇,仍然保存着淳厚的民风,邻居之间串串门、玩玩牌什么的也是有的。他们同样很好客。美国有许多家庭,自愿接受外国访问者到他们家里去住一两天,让客人了解他们的生活。1993年我应美国新闻总署邀请去美国访问,到过许多美国人的家庭,他们对我们中国去的客人非常热情友好。 羊慧明:常有人说西方社会人际关系冷漠,只有冷冰冰的金钱关系。但我们所见所闻的情况并非完全如此。美国社会确有冷酷的一面,比如邻居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为了金钱可以不顾亲情,儿女告父母,父母告儿女,情人告恋人等等。不过,这些也并非是美国社会的普遍现象。美国社会,既有竞争残酷、人际关系冷酷的一面,也有热心助人的风尚。美国的慈善机构很多,旨在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残疾人、穷人、儿童、艾滋病患者等。这些机构每年提供上百亿美元的捐赠和救济,而这些钱大多来自私人捐款。 在美国,你经常会听到陌生的美国人对你说:“我能帮助你吗?”你不要以为这是客套话。他们会真的很热心地帮助你。 在华盛顿,我要到一个机构去采访,正在街上翻开地图找地址,旁边路过的一位白人男子主动停下来,问我要找什么地方,并就着地图边讲边为我们指点了半天,告诉我怎么坐车,然后还把我领到路口。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我真有些感动。 在美国街头问路,对方一定会热情、耐心地给你指点。一次我在旧金山逛街,想去洗手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洗手间的牌子,但门是锁着的,正愣在那儿,一位白人老太太走过来,向我们比划手势,告诉我们洗手间已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并把我们领到那里。她本来不是要往这个方向走,专程把我们送到才又返回去。 在佛罗里达,我们租的汽车出了小故障,停在路边检修,刚停下两分钟,后面来的一辆车即在我们的车旁停下来,问我们的车是不是没油了,需不需要他的帮助?这辆车刚走几分钟,又来了一辆警车,黑人警察下车帮我们的忙。他是接到路过我们车旁的一个驾车入用车载电话打的报警电话专门赶来的。 诸如此类的见闻,使人们相信了中国报纸登过的一个法国记者的经历。这位记者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残疾人,坐在地铁的过道里,手里拿着一法郎货币,分别测试了十个路过的男男女女:“先生(小姐),你能帮助我买一包烟吗?”这十个人都帮他做了,拿着钱到不近的一个地方买来烟给他,还把零钱找给他。 有人说,美国社会“善”的一面是受基督文化的影响。这可能有点道理。但更重要的恐怕还是有赖于物质文明的发展进步和人的文化素质的提高。 马平:美国人虽然不爱串门,不管别人的私事,但某些时候他们也爱管闲事。比如,你打自己的小孩,邻居说不定会报警,因为在美国,家长打自己的小孩是犯法的,邻居报了警警察就要来抓人。你家门前的草坪不修剪好,邻居也会抗议,因为你那一片地方杂草丛生会影响整个社区的环境档次和形象。你在家里开派对声音闹大了,邻居没准也要报警。如果你是住在一个比较好的社区,你把一些形迹可疑的闲杂人员带到居处,邻居也要报警,因为邻居认为你把闲杂人带到这个社区可能会影响这个社区的治安秩序。纽约警方前几年发现32个福建偷渡船民同住一室的案子,也是这些人住处的邻居报的警。邻居发现这幢房子的地下室通风口冒烟,就报告了消防警,警方立即赶到歪打正着查获这起非法居住案。佛州塔城一家新开餐馆为了招揽客人,表演脱衣舞,马上有人报警,第二天这家餐馆就关了门。 羊慧明:美国人管这类“闲事”,与我们所说的打小报告不可等同视之。美国是一个游戏规则比较健全的社会,人们的游戏规则意识、权利意识、法律意识比较强,一旦发现有人破坏游戏规则和违法,其他人就可能要干涉。而民众的这些意识是社会维护游戏规则必不可少的。正如美国联邦大法官多梦思·纳尔逊在接受我们的采访时所说的:“法律最终是靠公众维护的。也只有公众的力量才能保证法律的执行。” 马平:在中国开公司,最头痛的是雇员吃里扒外,比如高价采购劣质产品自己吃回扣,有赚头的生意拐个弯给自己做,亏本的生意让公家兜着,或者出卖公司的技术、信息,只要够不上法律的“杠杠”,公司就拿他们没办法。那么,这样的问题在美国公司里是否也存在呢?他们有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呢? 羊慧明:在美国一些公司里,同样存在雇员吃里扒外的情况,只不过他们的游戏规则健全,此类问题被限制到了最低限度。这类问题仅仅靠公司的管理是无能为力的,有赖于整个社会游戏规则的综合制约。在中国公司里雇员吃里扒外坑了集体肥了自己即使被发现,他(她)可以一拍屁股走入,“跳槽”到别的公司或者自己开公司去,只要不犯法,谁也拿他(她)没办法。而在美国公司里,事情却并不是这么简单轻松,雇员要是吃里扒外吃回扣,哪怕只有一次,一旦被发现,不仅要被公司开除,而且还要留下犯罪或欺诈记录,用电脑存储在个人档案资料中,别人很容易查到。有犯法或欺诈记录的人,同别人做生意人家也得提防着,很难在生意场上混日子。要去找工作,雇主也决不用有欺诈记录的人。而且,美国公司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新雇主在雇用一个雇员之前,通常要向其原来所在的公司询问情况。吃里扒外得罪了公司,决不会有好果子吃。社会的许多环节都制约着人们的行为。这就是社会综合的约束力量在起作用:某人在甲地有不良行为到了乙地仍受影响,在某一方面有劣迹其他方面也要受牵累。有劣迹者在整个社会都是过街老鼠,自己就混不下去。因此,美国大多数人最怕有欺诈犯罪记录,雇员一般不敢出卖公司利益。 美国公司里也存在“跳槽”和“挖墙角”的情况。如何能留住掌握着公司关键技术的人,这也是不少公司遇到的难题。公司可以出高薪,但或许另外有人出更高的薪水。而一旦一个关键的技术骨干一走,其很可能把技术、产品也带走,成为原公司的竞争对手。对此,美国有一条规定,雇员离开原公司的一定时间内不得到相关业务的原公司的竞争对手那里去工作。这条规定显然只有在大家都比较遵守游戏规则的社会里才能实行。否则,这样的规定是很难执行的。美国的这一规定能制约本国一些公司,但却管不住外国公司。台湾人就以高薪为诱饵,在硅谷挖走不少美国工程师,把他们弄到台湾发展电脑,干得相当成功。 另外,美国一些公司不仅给关键的技术骨干以优厚的报酬,而且还许以股份,以此拴住他们的心。美国就业竞争激烈,尤其是好的工作位置,有许多人竞争,因此,受到公司重用的技术骨干一般也会珍惜自己那份工作机会。他们考虑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报酬,还要考虑这个公司的发展前景,以及公司给自己提供的条件和施展才能的舞台。对于优秀的管理人才,美国公司一方面不惜重金“挖墙角”,一方面又不怕高级雇员“跳槽”,因为你跳走了,又给别人腾出了位置。美国公司给有竞争力的雇员高高地挂了一颗槟榔:你要好好干,还有升任经理什么的机会。前面的“跳槽”了,后面的人才有希望。比如肯德基在中国办的分公司,就不怕管理人员“跳槽”。前面的人跳走了,竞争这个位置的人多的是,不断有人“跳槽”,才会不断有人提升。他们笃信,肯德基培养的管理人才只有在肯德基这样的企业环境里才能发挥大的作用。真正热爱肯德基事业的人是不会“跳槽”的。 马平:你反复谈到美国社会“管人”是社会的综合制约体系,这种社会综合制约体系包括法律的、道德的和社会约定俗成的许多规范。这一点很有意思。中国的公司或行政机构都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光靠一个单位来管人是管不了的,有赖于社会综合的奖惩机制的建立。 羊慧明:是的。社会综合的奖惩机制,就是要把对社会成员的约束贯穿在所有社会环节上,一个人有了劣迹在任何地方干任何事情都要吃亏而不能有空子可钻不能占便宜,那么,这些人行为时就得掂量着点了。 马平: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奥林匹克公园发生爆炸,在警方调查这个案子时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插曲:一个保安人员最初向警方供认是他把那个装有爆炸物的绿色背包放进公园,然后又“积极”帮助疏散人群,他承认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要引起人们对他的注意:他要以这一“英雄壮举”而扬名。事后警方查无证据,但那个保安那番供词本身是很值得玩味的。他的那番话并非疯话。在美国确实有些人为了扬名引人注意而不择手段地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 羊慧明:在美国有一句名言:宁可臭不可闻,也决不能默默无闻。在这个追逐名利的社会,名与利本身就是一个连体胎,很难分得开。出了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好事就会找上门来。最可怕的便是穷而默默无闻,被人遗忘。要出名,成功人士靠成就获得社会承认,可也有一些人要走捷径,找一个曲线出名的办法。乃至于出不了好名也要出一番恶名——只要能引起他人注意就成。这样的事例举不胜举。有人为了引起社会对他的注意,竟然开枪行刺总统,以表现其“勇敢”。麦当娜不但不怕出恶名,还以“性”为荣,裸镜、裸体画册什么的为她带来滚滚财源,当然这也使她得以扬名世界。她可以公开炫耀她有过几百个男人。在许多美国人心目中,也并不觉得她有多糟糕。人们承认了她的存在与价值。还有那个被妻子割掉阳具的约翰·巴比特,后来也因祸得福。由于该案详情经过被媒体热炒了一年,阉夫的洛琳娜·巴比特和受害的约翰·巴比特自然成了家喻户晓比拳王阿里还出名的“知名人物”。于是,广告商看中了被阉割的约翰·巴比特的名,找上门来请约翰作广告模特。先是把他的头像和一句“爱情伤人”的俏皮话印在T恤衫上大肆推销,继而又登场成为电视台专栏节目的特别来宾,吸引观众,为厂家推销产品。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得了数十万美元的报酬,这是他未“出名”之前做梦也没想到的。如此喜剧性的结局不知是对道义的嘲讽还是对法律的揶揄。 还有,美国四年一度的总统大选,差不多都要闹出些与候选人有关的桃色新闻来。比如,某某总统候选人嫖过妓,或者有婚外情,平时无事,一到选举关头有人就要借题发难。一是因为总统候选人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人物,与之搭上一些事体来自己自然也马上被炒成热点人物,跟着候选人一起出名。二是在此关头这样的热点新闻可以卖大价钱,报社、电视台甚至会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买“独家新闻”。该总统候选人的竞选对手说不定也会利用此事而给告发者以好处。如此名利双收的事体,自然有人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哪怕是妓女或压根与总统候选人没有关系的人,也可以编造一些“花絮”,传媒照样炒得沸反盈天,生事者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能大出其名。 这样的事儿当然不光是美国有,西方、东方都有,只不过西方人更“开化”一些,“精彩”的故事也就多一些。 最近有报纸登载,欧洲一个教堂的神父带着姘妇私奔,后来这位神父居然把这一爆炸新闻以五万美元的开价卖给一家小报。虽然宗教界有人骂他可耻,但他却无所谓。金钱和世俗的人伦之乐比道义实惠得多。这大概就是西方一些社会现象产生的因素之一。 马平:在一个竞争异常激烈的社会,一些人不得不以干不好的事情出恶名来引起社会对他们的注意,这不能不是一种悲哀。这是竞争的残酷性逼出来的。大概也算“各有各的道道,各有各的原则”。 马平:许多美国人喜欢养宠物,猫、狗、鱼、鸟,皆在宠物之列。美国人对养狗,可谓情有独钟。对许多家庭来说,狗就像家庭中的一员,狗欢人乐,狗死人悲。谁要是伤害于狗,被他人发现,没准引来众怒,有人还会告你虐待动物。美国人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也比较强。说那块土地上是动物的天堂,也不过分。 羊慧明:在美国的城市街头、公园,常常可见牵狗蹓跶的小姐、太太。以至于许多街头都有市政府当局的告示牌:狗在街上拉屎罚款100美元。街头上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镜头:一当狗翘起尾巴要拉屎时,穿着人时满身香气的小姐、阔太太会赶紧用一个袋子将狗的排泄物接住,丢进垃圾箱,她们就像给自己的孩子干这事,一点也不嫌脏。中国译制的一些美国电影、电视片中常有“狗杂种”这样的骂人的话,我不知道英文原意是什么,好像美国人没有这种骂法。狗在他们心目中不是讨厌的东西,一般不会借狗骂人。我有一次到纽约时报社去采访,当报社总编辑从外面走进来时,接待我的人向我介绍说:“那是我们的第一只狗。”这话里自然不带有侮辱人的意思,因为狗是可爱的东西。 说到美国人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意识,我倒觉得这是很值得称道的。对动物的热爱、保护是一种文明的进步,是一种大环境意识。人与动物和睦共处,人们从生态平衡中大受其益,其中也增添了许多情趣。比如,在美国城市中心的公园里,甚至在街头的草坪、花坛里,你也随处可以看到成群的松鼠、野兔、野猫在嬉戏,它们一点也不怕人,你拿出几粒花生米,它们会从你手里取食。你在花园的椅子上一坐下,马上就会有成群的鸟飞到你身边,向你要吃的。有的老太太就坐在那儿喂动物,一大群松鼠鸽鸟围在周围。你住在酒店里,每天早上,一大群鸽子、鸟儿飞到你阳台上,叽叽喳喳,鸟语欢声,平添许多乐趣。我到一些留学生住的公寓去参观,周围的草坪、花园里也有野猫、野兔、松鼠。在郊区公路上开车,时常可见被汽车撞死。轧死的野猫野兔,当然那是在夜间无意造成的悲剧。美国的公路上,到处可见注意动物的标志牌。常有野鹿等冲过公路,造成交通事故。我们在公路上开车,就不时看见三两只野鹿在公路旁走动,它们一点也不怕人,可以走上去与它们合影。这不是在野生动物园里,是在野外。人们不伤害动物,动物也就不怕人。美国不许随便打猎,打猎者得有执照,而且有严格的限制,什么动物能打,什么不可以打,而且要分季节,繁殖季节是不能打猎的,只有当有些动物繁殖太多为患的时候,才允许打。钓鱼也得有执照,同样要分季节。在公路上,如果某人驾车撞死了一头野鹿,别人会对他(她)投来愤怒的目光,肇事者自己也觉有愧。 我曾经到西雅图一位学海洋生物保护专业的博士家作客,主人设家宴款待我,席上无鱼。主人解释说,他是学海洋生物保护的,自己要带头不吃鱼。这就是信念。 马平:夏威夷是海岛,州法律规定不许捕鱼,人不伤鱼,鱼也不怕人,恐龙湾可以说是一大奇观。无论从环境还是从经济的角度,夏威夷当局这样做都是合算的。环境保护得好,吸引了全世界更多的游人,财源也向这个地方汇流。 羊慧明:人爱护自然,自然会加倍给人类回报;人从自然界掠夺,大自然也会加倍报复于人类。这就是人与自然的因果。 马平:若要问当今美国人最大的心病是什么,有人说是对犯罪的恐惧,有人说是对爱滋病的害怕,有人说是对失业的担心,有人则说是对肥胖的忧虑,前三种多少还可以人为防患,而肥胖则是防不胜防。 统计显示,美国人中70%以上的人体重超重,而且许多人胖得惊人,体重超过三四百磅的大有人在,体重超过1000磅的人也不时可见。街上到处可见像一座小山一样艰难移动的身躯。我们曾经从电视上看到有胖得躺在席梦思床上就爬不起来,两个人扶也扶不起来的超级胖子。还有报道说一名体重达1000多磅的胖人在送他去医院时不得不动用吊车…… 肥胖这一“现代病”给人们带来了诸多问题:行动不便,影响工作;不符合时尚的审美观而给胖人带来种种心理障碍,影响家庭和爱情生活,给胖人造成自卑的心理,增加社会的种种公共负担,诸如要专门制造供超级胖人坐的车和飞机座位,专门设计方便胖人的厕所位置等等。 在某种程度上,肥胖成了美国人比对爱滋病还要普遍担忧的社会问题。有人预言如果以这样的速度飞速“胖”下去,再过100年有人的体重可能会超过大象,对人类来讲将是一大隐患。肥胖将会带来诸多社会问题。 羊慧明:科学界早已开始关注人类快速肥胖的问题。有人已得出研究结果认为人肥胖的根本原因在于遗传基因。但此种观点显然是不全面的。为什么在过去的时代没有这么多胖人,而且也没胖得这么吓人?基因相同的情况下,“外因”也有不可忽视的作用。现代社会随着物质文明的进步,人们富裕程度提高,食物营养的讲究,吃的东西越来越好,加上生活的舒适,汽车等代步工具的普遍使用和脑力劳动增加体力劳动减少,人们的运动少了,体能消耗少了。这些都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为什么在美国穷人胖子多,富人胖子少;而在一些不发达国家富人胖子多,穷人胖子少?因为在美国,富人有钱建私人游泳池,做各种运动,吃减肥的药物、食品;而一些穷人虽则穷,但政府发给了食品券,吃是没问题的,不花自己的钱,就拼命吃,又无所事事,无所用心,缺乏运动条件,吃的东西都堆在身上。穷国的穷人食不果腹,自然胖子少;富人则首先表现在有能力大吃大喝,因而胖子多。 1993年,美国有人公布了一项研究发现,说是中国饭食油腻重,热量高,吃了容易长胖。这一项公布马上使许多中餐馆受冲击。一些华人指责这项研究结果是胡说八道,他们反问:“华人世世代代吃中国饭,为什么极少胖子?而且再胖也没胖得那么厉害。”倒是当今有一些青少年华人喜欢吃美国饭,也出现了肥胖问题。美国人得从自己的生活方式上找原因,不能将问题转嫁他人,歧视华人的饮食文化。美国人吃油炸的食品比中国人还多,又很能吃,到快餐店去看看就知道了,中国人一般只能吃一盘饭菜,而美国人要吃三四盘,且肉吃得特别多,顿顿要吃甜食,不分男女统统爱吃零食,吃的高蛋白多,每天还要吃一把维生素。又无忧无虑,不长胖才怪哩。美国人虽然讲究控制热量的摄入,但现有的研究是不是就完全搞清了肥胖的原因,还很难说。 肥胖问题成了美国社会最担忧的问题之一。人们减肥控制体重的需求也越来越强烈,于是又产生了庞大的减肥用品市场。各种减肥运动、减肥药品、化妆品等汹涌而起,广告铺天盖地,但真见效果者并不多。美国人照样越来越胖。肥胖将成为这个社会的灾难。可以这样预言,如果真有谁搞出了真正能有效解决肥胖的药物,他(她)一定能成为世界第一富翁。在这方面,中国的一些中西医结合的保健用品已崭露头角。问题再于,美国这个最开放的社会也有其保守的地方,他们对中医就是不那么相信,对药品进口筑起了铜墙铁壁。但我认为,美国人对中药的开禁只是迟早的事。 马平:美国的胖子多,但你不能歧视、嘲笑胖子。胖子受到类似残疾人享受的优待。如果老板解雇了一名胖人雇员,这位雇员很可能告老板歧视。歧视胖人是犯法的。美国各地都有胖人自己的协会、俱乐部等组织,维护胖人的权益。 羊慧明:美国的胖子大多也自重自爱,他们并不因为太胖而自卑,他们也和正常人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有他们自己的尊严和爱好。在华盛顿的公园里,到处都有胖人在为游客作露天义务表演歌舞什么的,有两队义务表演团中,领队的是两位超级胖子,他们的体重我猜想不会少于500斤,他们分别在指挥自己的乐队演唱,乐了的时候还蹦跳两下——当然很吃力。他们脸上的表情像孩童,充满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们也乐于为他人做他们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