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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的译文,据说是不容易懂的。但我近日读他所译的《艺术论》,对于下一节文章,是敢于自信,百分之百地懂得了的。 这是其中所引旅行家巴敦的《东非洲诸大湖游记》中的一节,文云:“瓦仰安提族的黑人们,经过敌对他们的种族所住的部落旁边时,为要不因自己的模样,激怒他们,便不带武器。但在自己的家里,他们却全都武装起来,至少,也带着棍子。” 《艺术论》的作者蒲列汗诺夫引了这例子,以说明达尔文所说的“对立( Antitheses)的根源”,即他自己名之曰“矛盾的冲动”的。他还加以解释道:“瓦仰安提的黑人,在非武装不可的时候,却解去武装,乃是向敌人表示:我远离了关于自卫的一切思想,我完全相信你的宽仁。” 我之看懂这一节译文,并非由于这节译文特别易懂,而是因为这节文学所说的事实,就在眼前,过于亲切,所以使我恍然大悟。 然而,我疑心鲁迅先生的译文,有几处错误。所谓“非洲”,我以为当作“亚洲”,“黑人”该是“黄人”,至于“瓦仰安提族”,则当意译为“汉族”。 这译本,是根据日译本重译的,则这错误之责,也许当由日译者负之;不然,便是蒲列汁诺夫弄错的;再不然,则是巴敦先生记错,或有意为“汉族”讳。 要是再不然,那么,难道非洲的黑人中,真有“瓦仰安提”这一族,而且这一族与亚洲的黄人汉族,在进化的过程上,竟有什么渊源么? 原载1933年6月29日《申报》副刊《自由谈》 ------------------ 网络图书 扫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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