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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中的“书路”——网上访残剑

吴过
　　国际互联网进入中国之后，最先上网的一批网民被网络的魅力所吸引，在网络中徜徉遨游，然后开始在网上营造自己的家园——建立个人主页。大约是在1997年初，残剑也创办起了他的第一个主页《残风舞剑》，正如他自己后来所回顾的：“起初是抱着‘玩’的心态办起来的，谁知一问世，便受到了朋友们的欢迎，其中有个收录网络文章的栏目更是受到好评，这使我倍受鼓舞……但说老实话，《残风舞剑》这个主页，还处于‘儿童团’的水平，缺乏清晰的立意，没有明确的方向，就好象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在大侠们面前耍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
　　办过个人主页的朋友都知道，这是件十分有诱惑力的事儿，一旦进入角色，往往欲罢不能。但是，怎样才能把个人主页办得够档次，怎样才能吸引更多的访客量，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1998年，残剑开始考虑改版，他平时比较喜欢看书，在网上也搜集了不少图书和网文。于是，参照早期一些图书站点的做法把它们分了类，建立了索引，最后送到了网络上，《书路》就这样诞生了，具体时间是1998年7月10日。
　　谁能想到，才短短一年时间，《书路》已经成了网络中的一颗名星，在各网站推出的个人网站排行榜上，《书路》的名次总是名列前茅，访客量也由每天3000人发展到了现在的每天20000多人，对于爱好文学的网民来说，《书路》已是他们上网后必然要去的一个好景点。
　　更为难得的是，在网络版权法尚不够健全的情况下，国内大多数书库书屋好象比赛复制速度似的，竞相把各种图书往网上搬，而《书路》则更多地把眼光投向另一块文学领域——网人原创。这需要有独特的眼光，也需要有过人的魄力，网人原创还比较幼稚，作品质量参差不齐，从短期效应的角度看，自然很难抵得上传统文学媒体那些图书的影响力，但是用长期观点来看，一个优秀的文学网站，和图书馆应该是有区别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残剑和他的《书路》在这方面所作的探索十分有益，也有着建设性的意义。
　　眼下网路上文学网站网页很多，而且还不断有新的文学网站网页加入进来，日益壮大着这支队伍。如何办好一个文学网站？如何把文学网站办得更有特色？在这方面，残剑是个先行一步的成功者，他的一些想法、做法、体会和经验，能够给其他准备办文学网站网页的朋友们予某种启示。

　　吴：残剑先生你好。《书路》在网络中的影响力日益增大，尤其是对于热爱、关心文学的网民来说，进入《黄金书屋》、《书路》这样一些网站，是他们经常要温习的“功课”。想请你谈谈该网站是如何从一个普通的个人主页发展到今天这般规模的。最好能从你创办第一个个人主页《残风舞剑》说起，谈谈你在办网站这方面的经历以及心路历程。

　　剑：《残风舞剑》是我的“丑小鸭”。它虽然很幼稚、也比较丑陋，但我对它的感情很深。我是依傍着它一步步进入网络的。想起刚设计《残风舞剑》的时候，我的经验还很贫乏。我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啃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请教了一个又一个大侠，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当我的网页终于调试成功，传到网上，迎来第一批访问者时，心中的那份激动、那种兴奋就不用提了。那种感受，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初战的成功，激励了我的士气，坚定了我的信心，我想，我完全可以办一个有思想、有定位、有规模、有影响的网站。
　　我平时比较喜欢读书，而网上喜欢读书的朋友也很多，我平时也收集了一些电子版的书籍，于是我决意办一个图书网站。这样，《书路》就诞生了。办《书路》可以说倾注了我的全部心血，在办《书路》的过程中，我把握了这么几条：一是要有漂亮、简捷的主页页面，让人们看着赏心悦目，查着内容简单方便，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广泛听取网民意见，多次改版。二是要内容丰富。我的主页里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无所不包，而且只要是网民提出需要的，我都千方百计提供出来，这样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三是更新迅速。我几乎每天更新，节假日也不例外。四是要有自己的特点，网人原创作品，我这里是收集的比较多的。五是注意听取网民的意见。我每天处理大量访客发来的电子邮件，根据他们的建议改进工作。六是不断增加新内容。除了文学作品外，陆续增加了聊天室、虚拟社区，从而结交了更多的朋友。
　　从1998年7月《书路》问世，短短一年时间，日访问量已达2万余，超过了不少商业网站。《中华读书报》、《电脑报》、《网迷》等多家报刊也先后对《书路》进行过报道。在国内的个人主页排行榜，也名列前茅。

　　吴：眼下办文学网站网页的很多，作为一个“过来人”，你在这方面肯定有很多体会。文学网站不能等同于图书馆，这一点在不少办文学网站的朋友那儿也取得了共识，但是问题是，如何才能办出自己网站的特色？在网路上，有些书库书屋已注意到网站的特色问题，而且正付诸实践，已逐步形成了较鲜明的特色，有了相对固定的读者群。如《黄金书屋》丰富的藏书量，《万圣书库》高雅的学术品味，《棋琪书吧》清新典雅的风格，《榕树下》提倡的“生活、感受、随想”式原创网文，《大唐中文》大量的更新信息，《阳光书屋》温馨秀丽的气息，《原创作动力文库》鼓励网人原创的作法等等，都有着各自独有的特色。
　　你的《书路》在提倡网人原创方面做了很多工作，如今已初步建立起了网人原创文库，有着鲜明的特色，而且也是颇有意义的。文学网站如何办出自己的特色？你能谈谈这方面的想法吗？

　　剑：一个网站追求什么特色，与站长的个人风格有一定关系。我这个人，固然习惯按部就班的工作，但更喜欢接受挑战、追求新奇。追求丰富的藏书量是一个合理的选择，因为广大读者到你这里来，主要是为了读书。但是，如果大家都在这方面下功夫，就难免雷同。于是我就想，能不能象出版社那样，出版一些网人的原创作品。开始，我面临两方面的问题。一是作者是否信任你，在你这里发表作品，能否产生预期的社会影响。二是有没有足够的作品可供发表。我首先在主页上刊登广告，欢迎作者来稿，并搜集了一些早期网站发表的作品，逐渐建立威信，并主动和网络作家交朋友，一些较有影响的网络原创作品开始问世了，并且逐步和一些网络知名作家成了朋友，如邢育森、宁财神、李寻欢等，并且对一些多产作家，我都给他们出了“合集”。随着网上原创作品影响的不断扩大，《书路》正逐步成为网上作家的沃土，成为网民阅读新鲜作品的精神乐园。

　　吴：请你谈谈你的个人爱好和兴趣。办网站要花费大量时间，这必然要牺牲掉你的一些爱好和兴趣，这方面你是怎么处理的？

　　剑：我的业余爱好是打蓝球，对读书、听音乐都有浓厚的兴趣。这些爱好，至今我都尽可能的保留着，用它们来调剂我的生活。大家知道，办网站是很费神劳力的，特别是这个网站主要由我一个人办，其辛苦可想而知。从办网站以来，我基本上过着阴阳颠倒的日子，从来没有什么节假日。好在我现在年轻，有的是精力，并且对internet有着浓厚的兴趣和求知欲，虽然我每天面对着麻木的电脑屏幕，不眠不休的敲打着键盘，这种场面不象谈恋爱、逛马路那么舒心写意，有时也不免产生枯燥之感，但是，我就是喜欢这种工作和工作方式，这可能是未来人的工作方式，我只是先行一步罢了:)

　　吴：网人原创是网络带给文学的一个新气象。没有网络之前，作者要发表文章，必须得到编辑的赏识，才有可能得以见天日。但是网络上发表文章是很容易的，这使很多喜欢文学的人有了一块用武之地。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网人原创还很幼稚，作品质量参差不齐，但不可否认其中也有不少优秀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更多的网络写手加入进来，有可能在网路上形成一个比较繁荣的文学景观。
　　请你谈谈对网人原创的看法。另外，在《书路》里，你大量搜集整理了一些网人原创作品，对网络文学建设具有积极的意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网人原创这块园地的？到目前为止做了哪些工作？下一步还将会做些什么工作？

　　剑：关于网络原创作品的问题，主要的刚才已经说过了。要说关注网人原创作品，从《书路》创办伊始就开始了。主要作的工作，一是发掘网上作家。除了刚才谈到的邢育森、宁财神、李寻欢等知名网络作家外，现在又涌现了不少新人，他们为繁荣网上原创作品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二是宣传作品。除了刊登作品外，对我认为比较优秀的作品，都要在网页的重要版面刊登宣传广告，并发表一些评论文章，力争扩大作品的影响。三是推动网络和传统媒体的溶合。由于多数传统媒体都上了网，我和不少传统媒体的网站都建立了联系。我经常接受一些传统媒体网站的咨询，向他们推荐、介绍他们采访网络作家，使他们对网络文学和网络作家有更多的了解，不仅使传统媒体上的作品能在网上发表，也使网络上的作品能够在传统媒体上刊登。
　　下一步，还是要继续在这几个方面下功夫。但是，由于我个人资历较浅，经验不多，文化修养也不够，在许多方面还不能令自己满意，更不能让网友的满意，还希望大家多多帮助。

　　吴：网络是个新生事物，同时不可否认的是，网络也是一种新的传播媒体，对此人们似乎还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一个文学网站，除了收藏图书、搜集资料、整理网人原创作品等作用外，应该说还有许多领域有待开发。比如出版行业，很多出版社依靠现有的组稿、发稿、印刷、发行等一套程序，时间会拖得过长，而且任何一家出版社，其编辑所涉足的范围毕竟也是有限的。而网络具有的快捷、方便、宽容等优势，可以从某一方面弥补出版社在这些方面的不足。在你的一篇文章中曾经谈到，有的出版社也找你谈过合作意向，我认为文学网站在出版行业中如果能涉足的话，会对两方面产生互补，对双方都有益处。
　　当然，要做这个工作也是有很大难度的。在合适的时候，你是否还会在这方面做些有益的探索？另外，除国家正规出版社外，第二渠道的书商也是有很大能耐的，在国家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如果同他们进行合作，也是涉足出版行业的一种方式。你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和实践吗？今后是否有可能作些尝试？

　　剑：我上边已经说到了推动网络与传统媒体溶合的问题。我认为，这是下一步需要着力进行的主要问题，需要网络和传统媒体共同做出努力。这个工作做的好，能使网络和传统媒体都受益。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问题不仅网络方有强烈的愿望，传统媒体方面也很有积极性。在《书路》经营的过程中，有一些传统媒体，比如《电脑报》和几家出版社多次向我咨询网络作家的情况，了解网上文学发展的动态，探讨出版他们作品的可能性。有的出版社还通过我组织网络作家，完成他们的出版计划，已经合作完成了一篇30万字的作品。至于第二渠道的书商，目前还没有接触，这大概和他们绝大多数没有上网有关系吧！今后是否尝试，还需研究一下再说。

　　吴：目前的现状是，文学在网上是很难嫌到钱的，办文学网站网页基本上是做“贴本生意”，贴时间、精力、金钱、感情……因此，很多个人网站网页办得好好的，忽然有一天就宣布停办了，这里头有各种原因，但经济上的原因恐怕是最主要的。
　　一些访问量大的文学网站，开始出现了商业广告，这对于文学网站的进一步发展，是很有好处的。（其实，从另一方面看，一个文学网站每天有几万访问量的话，有眼光的广告商如果不把广告做在这种网站上头，也是一个失策。）以网养网是目前一些有影响的文学网站采取的基本策略。请你说说你接收第一笔广告的情况，也说说你对“以网养网”的看法和体会。

　　剑：你这个问题挠到痒处了。办网站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钱，买设备需要钱，购资料需要钱，昂贵的上网费和电话费更是一个不菲的数字。办网站如果没有收入，一天两天尚可维持，长期下去就难以为继。大家知道，我们的网站是公益性质的，是无偿服务完全免费的，正是这样的网站的大量存在，才促成了今天因特网的繁荣。但是，一个网站如果没有造血功能，它是不能够生存下去的。我的网站曾经一度几乎夭折，就是因为经费问题。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父亲是个开明派，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给我买了计算机，而且一贯支持我学习、掌握计算机知识，在不间断的系统升级中，也舍得投资。但是，在我连续几个月鼓捣网络，每个月都要花去六、七百元的电话费时，我靠工资生活的父母也快要失去承受力了。正当我仿徨无措时，一个广告商来函商谈合作问题，虽然他给的价格极抵，但我还是豪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广告合作的成功，使我的网站终于能够生存下来。
　　目前，我国电子商务尚不发达，有偿服务很难在网上推得开，多数网站，包括一此著名的商业网站，都在亏损运营，有限的广告收入，是唯一的经费来源。我国的互联网要有一个大发展，除了从业人员的努力个，还需要国家在政策上大力扶植。

　　吴：《书路》已走过了它最初的一段历程，今后的路还很长，我相信《书路》在网络中的路会越走越宽广。在采访的最后，想请你展望一下《书路》未来，也请你对经常访问书路的那些读者说几句话。

　　剑：《书路》已经完成了起步，走过了它最艰难的历程。现在能够自立于网站之林，确实值得庆幸。但是，正如您所说的，今后的路还很长，前面有鲜花掌声，也有激流险滩。《书路》要发展、要进步，仍要付出极大的努力。“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不断的开拓进取，网络之路才会越走越宽广。最后，我想用我命名《书路》时的两句话来结束我们的谈话，那就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望与诸君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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