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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机一境

世事
　　城里人去深山的寺庙游历，见到小和尚要挑着沉重的水担要淘米做饭，他的师傅们只管在佛堂里敲敲木鱼诵诵经。
　　城里人说，这是不公平的。
　　小和尚却胸有成竹：“师傅们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师傅们一样，只在佛堂里敲敲木鱼诵诵经，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小和尚去做。”完全一派“不想做将军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的志气。
　　然而，如果劳其筋骨，只为有朝一日能坐享其成，那么，红尘内外，究竟有什么区别、出家的意义又在哪里？
　　道行不深的小和尚，境界尚且如此；难怪世俗男女想象中的西天极乐世界，依旧是红尘的翻版，充满着锦衣玉撰醇酒美人。
　　　培养
　　父亲领着幼小的儿子去探望一位老人。儿子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看上了一款古瓷碗，他说他想用它来吃饭。
　　闻言，老人起身从古玩架上取了那古瓷碗，递给孩子，让他带回家去，如同我门把家里的长毛绒玩具顺手送给朋友的孩子一样。做父亲的急忙阻拦，坚辞不受：这样昂贵易碎的珍品，岂是可以交在孩子手里的？不说明它的价值，小孩子就不懂珍惜；说明了，却怕这般奢侈，于孩子的成长不利。
　　“恰恰相反，”老人说，“应该让他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应该让他用来吃饭或者游戏。如果要打碎就打碎好了。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等闲视之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有不一般的气度和眼界，至少不会斤斤计较一分一厘的数目。”
　　这故事，发生在日本。
　　　香女
　　香女是个遗腹女，母亲爱之若珍，自落地能饮食起，所有的食物都伴以特殊香料。日积月累，香女竟通体香味。
　　幽香袭人的香女，成为远近财势人家争聘的女子。而她，还在幼年，已被母亲许配了邻村的农家子。
　　农家子越大越蠢，香女越来越香。
　　母亲权衡再三，决定毁约，为香女选择一应巨富。
　　三千金的聘礼随即运到，婚礼就在明朝。今夜，香女悄悄自尽。
　　其实，即使做梦，香女也从未见过那个农家子。
　　　迷幻
　　人走茶凉？
　　三毛脱俗浪漫的撒哈拉风情，终于挡不住张爱玲庸碌卑微的小悲小欢。
　　此刻，流行张爱玲。
　　活在尘世的人们，似乎到了今天，才骤然长大迅速老去，再也没有激情来支撑三毛式的浪漫和理想。
　　曾经拒绝平凡的世间男女，开始有滋有味地跟着张爱玲品尝“俗世的欢欣”。
　　讽刺的是，津津乐道俗世趣味的张爱玲，生前却是个离群索居孤僻超常的隐士；而掀起一天浪漫的三毛，过的倒是最庸常实际琐碎的生活。
　　面对最平实的日子，才有超凡入圣的愿望；宁可最寡味地生活，才有对于世间细节的欣赏态度。
　　这就是三毛之于张爱玲的区别吗？
　　如果，凡事皆有因果，那么从八十年代追随三毛到近几年迷恋张爱玲，是不是说，连成就一些幼稚、虚幻、渴望的平常也已不可再得？
　　　防卫
　　成功地拍摄了许多惊栗电影的好莱坞悬念大师希区柯克，老来自曝历史，坦言自己从小就有着极深的恐惧心理：怕黑暗，怕独处。四岁时曾经因为父母外出散步，独自在黑夜里边流泪边吞食冻肉。
　　此言一出，世人哗然。
　　一个不断制造悬念去“恐吓”他人的人，不仅不是个胆气超群无畏无惧的勇士，相反却比常人更怯懦。
　　观众总是一厢情愿。看过希区柯克电影的人，其实早该看出端倪，这样擅长悬念的编导必是个有过极深恐惧的人。
　　杯弓蛇影的恐惧不比别的感觉平常易懂，如果不是常常遭遇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无从想象如此众多的真实到无可复制的细节，就无从知道在哪一处只需做一个平常的处理就能让观众失声尖叫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一个容易受惊吓的人，希区柯克这一辈子就不只拍悬念电影。
　　如果不是……，我们怎么会……？
　　　教育
　　也有父母是明智的。知道逼着孩子考“双百分”是愚蠢，知道让孩子每天背十几斤重的书包是罪过……
　　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做自己孩子的“陪读”，陪着他熬夜完成那些重复得只会把正常的头脑变成强迫症的功课。
　　每一种事物，在蔚为潮流的时候，你总是无力抗拒。反潮流不易，况且，作父母的人，即使能够为自己的反叛负责，也不忍心看着小小的孩子成为潮流之外的异类。所有的孩子都这般受苦，你的孩子岂能逍遥法外？于是，无可选择的，再开通再明智的父母，如今也必须自觉地成为迫害自己孩子的帮凶。
　　无处可逃。
　　如果有选择，就不要做今日的孩子。
　　一顶“小皇帝”的桂冠，成人们以为是让孩子享尽了荣华富贵。
　　然而，翻开历史看一看，“皇帝”的日子对孩子从来是一种精神摧残。皇帝是皇宫的囚徒，“儿皇帝”更是摄政者的玩偶。“儿皇帝”固然有吃有穿有价值连城的玩具，却永不能享有童真的自由，更难以逃脱许许多多出于善意的加害。
　　　承受
　　平常的岁月，安稳的日子，一个人最怕什么？
　　如果有人说，他最怕有人待他好，你怎么想？
　　我会深深地理解深深地赞同深深地钦佩。惧怕别人待他好的人，至少，决不属于心灵冷酷自私自利的族类。他们是太聪明太善良太温情大有责任心的人，是直到今天还在信仰有恩报恩的义士。他聪明得体察得到别人投来的每一丝温暖，善良得懂得来自别人的关怀是多么难能可贵，温情得对每一点好意都感念于怀铭记不忘。
　　他抱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信条。
　　然而，报恩常常是辛苦而长久的，像背负一生的债。如此，岂不可怕？
　　　机遇
　　没有抓住过机遇的人，总是抱怨机遇太少。
　　也是。
　　通常基数越高，“中彩”的概率就越高。
　　如果机遇能像流水，汹涌而来永不枯竭，这漫漫的一生总有机会鸿运高照。
　　真正抓住过机遇或能够抓住机遇的人，最担心的却是一生一世遭逢的机遇太多。
　　机遇就是诱惑。
　　面对诱惑，人很难做得到凡心镇定不为所动。而大多的机遇太多的诱惑，只会分散人的注意力切割人的精力，以至于你不能充分完全地用足用尽一次机遇。
　　　说法
　　原因都是事后想出来的，也是事后附加的。其实，当初的存在并没有多少意义。
　　贫寒人家的子弟，日后回忆自己的得失成败，可以说因为贫寒使他从小就懂得自强不息不断努力以至光宗耀祖；也可以说因为贫寒使他自卑自艾自暴自弃以至误入歧途。
　　而富贵人家的孩子，追怀自己的成长过程时，可以说因为优越使他心无旁骛从小就胸怀大志，假以时日也就不辱门庭；又可以说因为优越使他压力巨大心理失常，当然一事无成。
　　每一个人，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形下，都有一千种向上的理由一万种堕落的原因，而事实上，大多数的人平平常常，既没有堕落也不想进取。
　　所有的原因，再头头是道，也只是一种说法一个借口，为了安慰自己。
　　　不归
　　读书人“下海”的时候，总是拍拍胸脯说，等到相当的时候有了相当的经济积累，他就会及早回头，安安心心地坐到书桌前，继续他未竟的学问、事业。
　　然而，其实是没有人可以回头的，不管自商海、艺海、政海，还是人海。
　　人生是一棵渐渐成长的树，所有的选择所有的出发，枝枝杈杈都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到从前”这一说。起点只有一个，能够整装出发的站台绝不重复。选择掌握其一，就是选择放弃其他。
　　倘若有回头的机会，也一定似是而非——“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你已不是过去的你，一切还会是过去的一切？
　　　优闲
　　拨响每一个电话，都说忙。见到每一个人，都在忙。人都成了陀螺，一经旋转，便不再问这轮回将终于何时，只一味地追逐复追逐。
　　忙，于是成了今日使用频率最高的口头语。
　　忙，也是今日最容易最唾手可得的一件事。
　　举目所望，处处机会处处诱惑，多少财富多少名利在向人招手等人争取。不管结果是否虚无，过程的忙碌是永远在的。
　　忙完每周四十小时的工作，你要忙第二职业第三职业，偶尔有一点时间，你要忙着去约会赶饭局联络人际关系，而一旦有假期，还要忙着去名胜景点到此一游……
　　既然忙已成为各色人等共同的状态，不忙，也就成了一种功夫，显示出一个人拥有超常的能力难得的境界。
　　不忙，当然不是不劳而获。因此，不忙，不仅需要具备化繁为简举重若轻的能力，更需要具备拒绝诱惑淡泊名利的定力。
　　　顺势
　　大势已去。华人影坛再也不是周润发的天下。不是因为发仔胖了老了演技差了，演员还是一样的演员，只是今日的发仔已没有好的绿叶来配他这株牡丹。拙劣的编剧拙劣的导演，《和平饭店》的老板如何能与顶峰时《赌神》的《英雄本色》相颉颃。
　　这也是人之常情。花开不过百日，一个明星，又能红几年？
　　一旦明了这个道理，便会发现我们平时欣赏的“见好就收”，其实是一种逆流而动的行为，它的结果只能是以平庸换取极致。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成事成名，成就一切，都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而风云际会，总只有短短的一瞬。
　　这一瞬，你一定会有无法预期的超常发挥。然后，盛极而衰。
　　好风未必会吹拂每一个人。
　　有好风相送的日子，不该轻言收篷，不要轻易放弃这终究会失去的优势和机会。等到好风不再，比如今日的发仔，不用你收，篷帆自会落下。
　　　流水
　　没什么好说的，该是巩俐公开还债的时候了。
　　原本默默无名，原本白纸一张，是张艺谋为她铺就了通往影后的每一层阶梯。也许可以说，这世上之有巩俐，不是因为巩俐的父母生养了巩俐，而是因为张艺谋塑造了巩俐。
　　你浓我浓，忒煞多情时，固然不分彼此。任何一方，作出再大的牺牲都是应该。待到分手，泾渭之间，必定有一本了断的明细账，一点一滴一清二日。
　　付出的不可以白白付出，得到的也不可能毫无代价。
　　世间人情只能这样来计算来清算。
　　难堪的是，一场生命竟会如此地枝节横生变化多端。
　　既然高攀了哪一峰，都不易收场，也许，只有智力、地位、年龄、财力……一切的一切都相当的结合，才会是比较平和而安全的？
　　围为——
　　谁也不能仰仗谁，谁也就不可能欠谁。
　　　身价
　　曾经如雨后春笋般在上海街头涌现的红木家具店，不到两年时间已大批凋零。
　　究其原因，有人说是作假作伪：人人都知道现在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红木原材。
　　红木家具的越来越贵，确是因为红木原材的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
　　然而，世上事，包括人包括物，当起“珍贵”一词，除了本身的稀有本身的品质，还在于旁人相待的态度。你对他看重，他便重要，你对它宝爱，它便珍贵。比如一款明清时代的青花瓷，你可以用它作日常的盛器，也可以斥巨资竞价拍卖然后存入保险箱。天壤之间，也就是人的一念之差。
　　大批红木家具店倒闭的原因，也就是这一念之差，以为标榜红木就一定有人要，于是便有恃无恐，粗制滥造。其实，现在所谓的红木家具，其原材是否紫檀是否酸枝抑或花梨，已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几个人在意，消费者要的只是贵重的概念。那么，既然已经打出红木的旗号，既然号称名贵，就要有对待名贵物品的态度，至少要配备上好的木工和漆工，做出它名贵的身价。
　　　临老
　　记得仿佛说过这样的话：人生一过三十，其实死也无憾，因为红尘百味，该尝的都已尝过。
　　现在知道，说这样的话没多大意思。
　　倒是要好好想想：
　　老了会怎样？
　　如果不幸将老年痴呆，是否要预先选定生还是死？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不满意。只是不再觉得那是因为别人不理解你，而是感叹现在的小孩太不懂事。
　　蓦然发现，自己其实同男人一样迷恋年轻女孩甜甜的笑容，简直不明白东京的永尾完治如何抗拒得了赤名莉香那一脸孩子气的微笑。
　　对漂亮女孩的衡量标准，不再是时髦和骄傲，而是可爱加活泼。
　　对出色男孩的评判尺度，不再是沉稳和聪明，而是清秀加忠厚。
　　这种种感觉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那么，让我来祝贺你。
　　　捧杀
　　常常听得人说“我看开了”，也常常听得人劝“看开点”。这时的心情，一定是指面对贬毁遭遇不幸。
　　照理，“看开”是要看开一切，不仅仅是贬毁和不幸，也包括赞誉和好运。所谓的毁亦由之誉亦由之，才是看开的实质看开的境界。
　　然而，人是喜欢听好话的。总把听来的赞美当成由衷的理解真心的钦佩而照单全收，却把不入耳的话“看开”成无知的误解恶意的攻击，他不会因为别人的贬低而看轻自己，却会因为别人的表扬而看重自己。
　　也因此，我们或许可以在四面楚歌声中做到“毁亦由之”，却注定在外界的吹捧面前迷失自我。
　　　偷天
　　天上一刹，人间几年，周围居然冒出许许多多先知先觉的“铁嘴”、“半仙”。
　　从周易八卦、风水流年到测字看相，算命一行，匪夷所思地热门、兴旺，仿佛上天已成为人类平起平坐的知己密友，随时随地可以与我们坦诚相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类永远只能是上天手中的一个小玩偶，一生的遭际，只在于上天的心情。
　　天意难问。倘若上天的心情，竟是如此多的凡夫俗子都可能探知，这命运也就不值得敬畏，也就等同于虚无。这命，不算也罢。
　　至少至少，追问天意的途径，不是像现在学技术、学气功一样，可以靠言传身教、按图索骥能够学会。
　　　现世
　　很怕听到这样的话，问：“多少年后，淮还会提起他这个名字呢？”一派眼望来生漠视今天要流芳百世的雄心壮志。
　　崇尚中庸的中国人，其实心底里都有着伟人情结。崇拜伟人，还想自己当伟人。
　　自觉或不自觉地想着，即使不能惊天动地揭竿起事拯救苍生扭转乾坤，至少要雕雕盆景做做鼻烟壶搅搅茶杯风波，在袖子底下玩一回乾坤。总之，不论一切代价，要成就一番引人注目的事迹，好让多少年后的人还提到他这个名字。走火入魔的例子，便是抱走宗旨，哪怕遗臭万年也好过默默无名。
　　所以，自古以来，“隐士”才这么受人尊敬、颂扬吧？雄心壮志太多太滥，堂堂正正安安分分做人的人，又实在太少。
　　　描黑
　　他说，他看见贫穷的孩子兴高采烈地滚铁圈，富裕的孩子拿着几千元的玩具却在哭。
　　老生常谈了，你知道的，这就是说：钱不是好东西，有钱的人必定空虚、寂寞、悲伤、痛苦、不幸，连孩子也不能幸免。
　　然而，看在读者的眼里，怎么总觉得“金钱至上”的是这样的作者呢？
　　谁都知道，孩子是受金钱污染最少的一族。他的哭未必是因为欲壑难填有了高价玩具还要更高价的，他的笑也决不是认识到铁圈比高价玩具又经济又实惠。
　　孩子的哭哭笑笑，本来无常之至，而有人居然可以从中看出金钱的作用，居然可以把一切快乐不快乐部归因于金钱的多少。
　　其实，不管是赤贫还是小康还是豪富，钱只有在太看重钱的人那里才是不快乐的因素。在不看重钱的人的生活里，财富从来是求取快乐的有效手段。
　　　奖惩
　　文明而严格的父母，对小孩子的惩罚，大多是把他单独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让他安静让他反省。
　　这惩罚对孩子来说，往往是比挨一顿骂挨一顿打，更加有效更加令人难忘。
　　我们天生怕远离父母，天生怕黑暗怕独处。
　　然后，我们渐渐长大，长大到父母无心也无力再来惩罚我们。忽然，有一天，我们就突然发现了，自己是多么不愿意出门，不愿意上学，不愿意上班，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
　　我们，只想有一个地方，能让自己独自地、安静地坐一坐，歇一歇。
　　　寂绿
　　草原是看不见地的绿，森林是看不见天的绿，春风是大江南北的绿，种子是破土而出的绿……
　　绿是人间最自然最广大的颜色，也是在人的心里最易被忽略被冷落的颜色。
　　买一件新衣，你首选的颜色不会是绿。捧红黄蓝自满怀鲜花，你不会想到有一叶绿。再标新立异、再循规蹈矩的化妆，也不会用绿色的唇膏。而一旦修路筑市，最先被剥夺的总是那一树树的浓绿。
　　都说绿是生命的象征。是否，仅仅因此，仅仅因此，绿就只能如我们的生命一样寂寞难诉：朝生暮死间，成就着身外的灿烂，自己的心事，却永远无人来解。
　　　觉悟
　　不必经过生死的关口，只须被迫在病床上躺几天，我们就会由衷地发现平日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权，很多很多的美女，很多很多的知己……很多很多我们殚精竭虑营营役役苦苦争取不肯放手的东西，其实，抵不上健康两个字。
　　于是，大彻大悟。
　　池水不兴波澜不惊的小时代，人心觉悟的机会，似乎只在病床上。
　　然而，所谓反省和觉悟，常常是比疾病消失得更快的一种感觉。离开病床的时候，往往就是义无反顾地投入名利场的时候。
　　几十年的人生，再健康的身体也会遭遇几次卧病，一而再再而三，人心的觉悟，竟是这般烟云易过不留痕迹。
　　与其说人是健忘的，真的，不如坦率承认，人是自己最大的叛徒。
　　　曾经
　　曾经，在被伤害被迫害的时候，在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的时候，唯一的支撑，是渴望日后不遗余力的报复。
　　然而，等到杀出围城，终于可以出手还击的时候，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放弃一切有形的报复形式，只需忽略仇敌如忽略虫蚁。
　　不为宽容不是仁慈，凡胎尘心本不必装作深厚博大不计前嫌，只是不能让过去的阴影再污染你的劫后余生。
　　况且，人总是有知觉的，对仇敌而言，被故意地忽略，其实已经是不小的打击了。
　　　常规
　　幸福的人，觉得别人都误解了他，其实幸福是一种没有人见识过的风景。
　　沉默的人，觉得别人都误解了他，其实他也有渴望倾诉的愿望。
　　年少的人，觉得别人都误解了他，其实他的心已经很老很老。
　　退休的人，觉得别人都误解了他，其实他还有能力负起很多很多的责任。
　　悲伤的人，觉得别人都误解了他，其实他情愿拥有这悲伤，那至少带给他活着的欢愉。
　　所有的人，都被误解。所有的人，都在误解别人。生活是被误解包围着，实在的，我们已经习惯了被误解。以至偶然遭遇理解，倒会使人心生不安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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