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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黑色星期五


  9月13日,星期五。
  在西方,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如果正巧赶上13号又是星期五,更是双料的不吉利,人称黑色星期五,一年只有一两次。据说这缘于耶稣受难正是在13号的星期五。往近说,1929年到1933年的美国大萧条时期正是从一个13号的星期五,纽约股市大崩盘开始的。
  西方风俗,黑色星期五最好闭门不出。如果有事不得不出去,也得格外小心,穿戴不能有黑颜色。如果路上遇到一只黑猫从面前跑过,那便凶多吉少。
  美国科学发达,可相信超自然力量的“迷信”的人还在增多。
  李易之这天恰巧歇班,吃过午饭,他开车送杜迎去上班。
  “易之,”杜迎一边对着后视镜涂口红,一边嘱咐道:“今天津津考试,你哪儿也别去,在家等孩子,明天咱们去吃饭。”
  “吃饭,什么由头?”
  “祝贺津津考上好学校呀!”
  “咳,那着什么急。要是考不上,不就白请了。”
  “白请不了,津津学习从来不用咱们操心,又准备了一个暑假。”
  津津要考的是一所阿灵顿地区最好的开放式中学。所谓开放式,是指学生在学校的学习完全是自主性的,自己选定上大学的目标,自己选课程听课,学生以自学为主。对培养学生独立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很有好处。这个学校升入哈佛、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很多,是每一个荣誉生都向往的好中学。
  “你一定好好陪陪孩子,平时她总一个人在家。”
  杜迎下车后,关上车门又嘱咐了一遍。
  李易之推开家门,电话铃一个劲儿地响着。
  “Hi,李!说话这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昨晚操劳过度呀?哈哈!”
  电话里传出卷毛少尉粗俗的玩笑声,“性”是警员之间永恒的话题,李易之反感地皱起眉头。
  “实在对不起,少尉,今天我不能加班,”
  他猜出卷毛少尉打电话的动机,不客气地回绝了。
  “别这样,李。看我的面子,我实在缺人手,你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帮我这个忙。”
  卷毛听出李易之的不快,收起嘻笑的态度,十分恳切甚至带着几分央求地请他帮忙,看样子不少人借故请假,躲这个黑色星期五。
  “你安排我在哪儿值勤?”
  李易之有点动摇了。
  “第七监号,怎么样?”
  “那不行,第七监号是最乱的监号。少尉,你也太照顾我了。”
  “是最乱的监号,可是对你没问题。犯人都知道你,没人敢跟你Bruce Lee过不去,有你我才能放心呀!”
  李易之吃软不吃硬,经不住卷毛少尉又央求又戴高帽,便答应下来。反正明天还歇班,不耽误陪女儿吃饭就行。再说,还有大李的事,上次卷毛虽答应了他,可至今没给大李安排过一次指挥中心的打杂活儿。李易之想趁机再向卷毛提出要求,让他兑现诺言。
  他走到门边的穿衣镜前整理衣帽。镜子里映出一个从头到脚带黑的人,黑领带、黑皮带、黑皮鞋,这可都是犯忌的颜色。但这是上班的制服,没办法,管他呢,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他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跨出了家门。
  往第七监号走要路过餐厅,一群黑猫围在餐厅门口,黄绿色的眼睛中一道黑色的缝,骨碌碌地盯着李易之。他心里不禁又犯起嘀咕:这儿哪儿不是黑色的,门是黑的,猫是黑的,人也是黑的,连监狱长都姓黑,黑色星期五的说法如果灵验,岂不是每天都有杀身之祸!还是别迷信,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给自己打气。
  老越南还是第七监号负责人。今天他红光满面,显得很兴奋。
  “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中了乐透奖?”李易之开玩笑地问道。中了乐透奖,起码可获100万美金的巨奖。
  “老婆明天就来了,还有两个女儿、女婿。”
  老越南真有喜事,亲人的到来比让他中了乐透奖还激动。
  “真的?太棒了!我真为你高兴!”
  李易之紧紧握住老越南的手,想到从越战结束到现在老越南和亲人二十多年的骨肉分离的痛苦终于可以结束,他从心底为老越南高兴,自己鼻子竟也酸酸的。
  “你还不回家准备准备,还加什么班呀?”
  “多挣点钱啦。”老越南拉着长腔说道,仍然掩饰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拿什么养活他们啊。”
  “儿子、女婿都可以去打工,怕什么!”
  老越南的笑容消失了,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儿子来不了啦,他死在越南了。”
  李易之真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人间悲剧!老越南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盼着一家人团聚,谁知这团聚却伴随着如此巨大的悲伤。
  “我逃离越南不久,儿子就被关进了集中营,天天盼我能救他出来,他等了十几年。几个月前,当局终于同意我家人出境。我把所有文件用特快专递寄去,谁知在国内耽误了一个多月,文件送到集中营时,儿子已在两周前自杀了。”
  老越南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早两个星期寄到就好了。十几年都等了,两个星期怎么就不能等了呢?”
  老越南已经泣不成声。他今天真不该来加班,李易之只有陪他叹气的份儿。
  大李的事李易之似乎已不必再去催促卷毛少尉了,因为红帽子今天不知为什么没去指挥中心上班,大李被叫去做了替补。
  卷毛少尉往监号打了好几次电话,红帽子就是不出监号。李易之知道他们关系特殊,不想介入他们的事,只管把话带到。
  红帽子在监号里没闲着,跟几个犯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其中也有大块头汉德森。
  “卷毛在查海洛因的事。”红帽子小声说。
  “那你承认了吗?”
  “当然没有,他找我好几次了。我躲着不见他,就怕他来监号找我。”
  “先把东西转移到别的监号,通知大家做好准备,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查出海洛因,也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汉德森说。他现在已成了这个监号的犯人头儿。
  球场开放了,第七监号没去几个人。
  卷毛少尉亲自来找红帽子。他原以为犯人都去球场了,监号里人不多,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他一摆手,示意红帽子跟他出去。
  红帽子走到铁门边就站住了,不肯往前走一步。卷毛少尉叫不动他,只好连推带揉把他弄进监号办公室。
  卷毛少尉受黑监狱长之托,关照红帽子。他安排红帽子在指挥中心打杂,省得在监号受罪,可这位公子哥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前些日子,黑监狱长到外州开会期间,红帽子哭丧着脸来找卷毛少尉。
  “少尉,这次你一定帮我,求你了,就这一次。”
  “什么就这一次,你这种保证我听多了,每次都是这一套。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我能帮自然帮你。”
  卷毛少尉是个直性子,受不了拐弯抹角。红帽子觍着脸笑笑,说出他要卷毛帮忙的事。
  “我的女朋友要买房子,差5000美元头款,非让我赞助,不然就拜拜。我爸爸不在,你能不能先借我5000美元,我爸爸一回来就还你。”
  “我上哪儿给你弄5000块现金呀!”
  卷毛犯了难。他并不是推脱不借,而是真没有那么多现金,美国人一般都不把现金存在银行,而是用来投资,用钱生钱。
  “用信用卡好了,不等账单到,我爸爸就把钱还给你了。怎么样?”
  红帽子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方案,就等卷毛说没有现金。
  卷毛少尉明明知道这是违犯监规的,但也没往坏处想,老上司的儿子,求自己办这么点事,何况过几天老上司回来就还,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
  “钱划哪个账号?”
  红帽子向他提供了一个人的姓名和账号。卷毛少尉从自己的信用卡上划过去5000美元。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红帽子是FBI在犯人中发展的内线,专门向FBI提供毒品方面的情报。监狱里的毒贩最近又接了一小批海洛因,为了拿到证据,红帽子想出这个划账的损招。他让卷毛少尉把5000美元划到了毒贩的账上,这样就拿到了毒贩贩毒的证据,但同时也把不知内情的卷毛少尉牵进了贩毒案。红帽子因此可为FBI立一功,但却害了那个对他百般关照的卷毛少尉。他可不管那套,只要对自己有利,卷毛不过是他爸爸的一个小下属。
  几年前,FBI曾以贩毒罪逮捕了狱政管理局局长,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最后法庭还是以证据不足为由将局长释放,不久便官复原职。后来,FBI获得情报,黑监狱长管理的中心监狱有人长期经营毒品生意,监内收货,监外结账。FBI决定蹚蹚这地浑水,以报一箭之仇。
  红帽子得意洋洋地向FBI报告了自己已拿到了证据,FBI振奋不已一终于有了突破口!带班少尉在监狱里经营毒品生意,有信用卡划款的证据,看你还往哪儿跑。FBI这下可露脸了,谁也不敢再说FBI个个是笨蛋了。FBI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黑监狱长父子嫁祸于人,转移视线的圈套。他们瞒过了FBI,更坑了卷毛。卷毛少尉这下可因为公私不分违犯监规陷进了大麻烦,因为账是他亲笔签字划过去的,恐怕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
  卷毛少尉也听到了一点FBI有所行动的风声,越想越不对头。他开始怀疑给红帽子划款这件事有蹊跷,难道监狱长父子串通好了陷害自己?不会吧,自己对红帽子一向不薄,总是有求必应呀!他打定主意,要找红帽子问个水落石出。
  红帽子为了搅浑水,当然不会把内情告诉汉德森他们。要是犯人们知道他是FBI的内线,他会死得很惨。但红帽子还要利用犯人们,在FBI最后发难之前保护自己,所以他和汉德森他们打得火热,用手中的毒品小恩小惠笼络他们。
  卷毛少尉见平日唯唯诺诺的红帽子今天竟然软硬不吃,终于断定他在捣鬼。一气之下,卷毛少尉亮出了手铐,威胁红帽子说实话,平时这招百试百灵。
  这时,汉德森信守对红帽子的承诺,已领着一帮犯人围在办公室门口。
  红帽子见有人撑腰,顿时壮了胆,一甩手把手铐打落在地。这下激怒了卷毛少尉,他干了这么多年,凭着管理有方,进退有度,不论在警员中还是在犯人中,都颇有威慑力,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放肆不敬。他一时火冒三丈,抡起手电筒,照着红帽子当头砸去,正砸在他额角上。卷毛少尉的手电筒有40公分长,铝合金制成,和警棍差不多,红帽了挨了重重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见了红,卷毛少尉意识到闯了祸。要体罚犯人,都得找没人的地方,而当着犯人面打犯人更是犯了大忌,弄不好会引起暴乱。也是卷毛一时冲动,忘了这种危险,此时见祸已酿成,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趁众人愣神的工夫,冲出办公室,朝监号铁门跑去。
  “紧急增援第七监号!紧急增援第七监号!”
  卷毛少尉边跑边对着步话机吼叫起来。
  这一切李易之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不知道卷毛少尉和红帽子争执的是什么,可一看红帽子被打伤了,就知道情况不妙。他想,这么小的办公室,十几个犯人冲进来,挤也把人挤扁了,先离开再说。他顾不上叫老越南,紧跟卷毛少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倒霉的的老越南上了年纪,腿脚不灵活,眼神也不大好使了。他见少尉一棒击倒了红帽子,也不看看周围是什么阵势,照旧按常规上去铐红帽子。这时,汉德森带着犯人一下子涌进办公室,老越南刚要拿起步话机求救,只见汉德森举起锤子般的拳头,照着老越南脸上就是重重一击,打得他仰面朝天向后摔去,眼镜也碎了,口鼻鲜血直流。犯人们围上前去,拳打脚踢,不一会儿老越南就昏了过去。
  李易之跟着卷毛少尉冲出办公室时,围在外面的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有人冲出来,下意识地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可汉德森一拳击倒老越南后,这群犯人立刻意识到作乱的时刻到了,便转身一窝蜂向正在离去的警员扑去。卷毛少尉已冲到铁门口,李易之见犯人们扑过来,猛一转身,拉开了架势。所有的犯人一下子停住脚步,在这个一身武功的Bruce Lee面前,他们还真有点犯怵。卷毛少尉利用这宝贵的几秒钟,夺路逃出这猛兽笼子般的第七监号,回手把铁门反锁上,又对着步话机叫起来。
  李易之见铁门开了,收起架势跟着往外跑,心想监号里施展不开,到外面再打就不怕了。
  他抬起右脚朝铁门踹去,“咣当”一声,铁门是锁着的。
  “Shit!”(妈的)
  李易之脱口骂了出来。要不是李易之刚才挡了一下,卷毛少尉也逃不出去。他知道卷毛是怕犯人跟出监号,可也不能把手下反锁在监号里呀!平时嘻嘻哈哈,到了紧要关头就自顾自,这算什么长官!
  李易之来不及多想,摘下钥匙想打开铁门,太迟了,十几个犯人已经围过来。最前面的一个已到了李易之背后,他见李易之往外跑,以为他害怕,朝李易之后脑就是一拳。
  李易之觉得脑后一股凉风,急忙往下一缩身子,那犯人的拳头打在铁门的小窗口上,把玻璃打得粉碎。李易之觉得浑身的血往上涌,不玩命不行了!
  他双手握住铁门把手,以增加支持力,抬起右腿朝后面用力一蹬,那犯人被玻璃撞破的拳头刚收回来,心口就重重挨了一脚。
  在武馆练武时,李易之能赤脚一下踢破六块木板,这时有门把支撑又穿着皮鞋,这一脚的分量可想而知。只见那着了道儿的犯人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势往侧面一歪,脸皱得像个苦瓜,吭不山声来却抖成一团。
  搏击不像相扑摔跤那样靠一股子蛮力,而是要快、准、狠,不论多大块,如果被人重创要害部位,自然失去战斗力。
  李易之端倒了第一个,得空转过身来,看见犯人正一个个拿着拳击的架子围着他。其中一个闹得最欢,摇头晃肩,错前错后地蹦着,看样子还真练过,那是八字胡。平时讲上帝,讲圣经他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出了乱子,他带头掺和比谁都闹得欢。
  八宇胡眼露凶光,跃跃欲试,摆出决斗的架势。他先虚晃了两下,接着用左手护住面部,右手一记直拳,直朝着李易之鼻子捣来。
  李易之牙一咬,也豁出去了,不管平时关系如何,既然八字胡先叫了板,那就拼个死活,见个高低吧!他知道黑人的西洋拳功夫不浅,刚才那犯人一拳打碎的可不是普通玻璃,而是里面夹着钢丝网的厚玻璃。击碎这样的玻璃,拳头上的力量至少也得有200磅。
  李易之见八字胡朝他面部击来,急忙纵身一跃,照准八字胡咽喉就是一脚。武术中有一招叫白鹤吞剑,是用食、中两指戳敌方咽喉,十分厉害。李易之这一脚可又比手指重了许多,他皮鞋上有钢铁包头,八字胡浑身一软,顿时散了架子。李易之跟着又是一脚,正踢在八字胡太阳穴上,八字胡像个倒了的麻袋,重重砸在地板上。
  “哇,这小子疯了。小心,大家小心!”
  “上,一起上!”
  犯人们嗷嗷叫着。他们一看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迟早被各个击破,便互相吆喝着一起扑了上来,想像打美式橄榄球一样,把李易之压倒在地。李易之就怕形成这种局面,他寡不敌众,论力气可不是这一群人的对手。他刚一分神,眼角就重重挨了一拳,立刻一片粘乎乎的东西贴在眼睛周围,那是血。他也顾不上是哪个犯人打的了,反正周围都是来围攻他的,有谁算谁吧。
  李易之提起右脚,向下45度一个侧踢,正蹬在一个犯人的膝盖上。他猛一转身,又就势用左脚向另一个犯人踢去,就听“嘎叭”一声,那犯人的一条腿像铅笔似的从中间折断了,犯人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犯人们见李易之勇猛,知道只要有空间就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后面的犯人也不顾前面犯人的死活,使劲向前推挤。李易之周围塞满了犯人,再也没有空间可以施展,他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又有几个人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脸上。身上。他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嘈杂之中,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个犯人怒吼着扑上来,双手使劲揪住李易之的衣领。
  一瞬间,李易之突然清醒了,他看到眼前是一张黑锅底似的脸,那翻着白眼仁的目光中不再有恐惧,只有仇恨。
  李易之一下子记起来,是他,是那个自己亲手从赌场拘捕的抢劫行凶犯,好像叫什么鲍比。他什么时候转移到第七监号来了?
  鲍比冲着李易之发疯似地吼叫着,可李易之什么也听不见,他的意识又模糊了。
  李易之摔倒在地上,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部,浑身缩成一团。犯人们略略散开一点,鲍比操起一把折叠椅,专门朝着李易之的头砸去,边砸边骂:“操你妈的中国功夫,操你妈的中国功夫!”
  李易之已经不知道痛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躲在一个黑匣子里,黑匣子越缩越小,越缩越小,一下子缩进地里面去了。
  完了,就这么完了?爸爸、妈妈、杜迎、津津,不能照顾你们了,我要先走了……
  就像被关闭的电视屏幕,一切信号随着那亮点一闪便消失了。李易之觉得自己从地上飘起来,飘到半空。
  他看见一群警员冲进监号,一群犯人被铐走了;
  他看见他和老越南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直升飞机飞来,运走了两名重伤的犯人;
  他看见救护车又载着另外两个腿骨骨折的犯人,风驰电掣般向医院驰去;
  最后,他看见来了两辆救护车,带走了自己和老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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