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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作家的名字署在作品下面，自然体现了文责自负的原则，然而一位名作家的名字一旦和作品放在一起，读者无形之中会增加一些额外的精神负担，尤其是当他们感到作品写得并不怎么样的时候。读陆文夫的《清高》，我就有这种感觉。 《清高》写一位巷子里出了名、并且倍受人尊重的汪老师。为了说明这种受人尊重的程度，才有了小说开头那场因巷子里撒下一溜黄沙石子和斑斑点点的水石灰惹出的误解与谅解，由此也引出了主人翁汪百龄、引出了汪老师的一家、引出了汪老师婚姻的烦恼。这位受别人尊重、同时也懂得尊重自己的小学教师，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巷子里都颇有点名气，可他就偏偏婚姻难以解决，这种迟迟没有解决的婚姻虽然被证百龄不时用一种荣誉、家训、自尊的理由抵挡着，但在他的家里却引起了十分的重视，于是，母亲与两个弟弟纷纷出动，开动脑筋、四方串连，这样才引出了与三个不同姑娘三次不同方式然而却又都是没有结果的会面。我的理解，三种不同类型姑娘的登场无疑将是故事最为重要的部分。无论是我们估计汪百龄的婚姻困境是导源于时风日下、抑或清高的悲剧，抑或是金钱的作用……不管怎样，小说的意义很大程度上是和三次会面有着直接的关联。 问题出在，小说中这个最为重要的部分恰恰写得很糟。我不敢说作者的文笔欠缺，因为作者的小说文笔似乎已有定论。但我敢说，作者笔下的三位当代姑娘写得再糟糕不过了，这不仅反应了作者与这一代人（如果这也可以称之为一代的话）在心理上有很大距离，而且也反映出作者硬是把三个姑娘与三个干巴巴的概念对上号，结果大大地破坏了读者起码的形象期待。作者要把讽刺奉送给对象，但他又明显地不了解她们，那么其结果只是“滑稽”了。 我知道，简单地用自己个人的经验去强求作品的真实性是武断的，但是作为读者的经验又告诉我，感觉有时又十分的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同是陆文夫的作品，同是涉及当前的社会问题，《围墙》能给我们以强烈的现实感，而《清高》则似乎是写了一个很陈旧的故事。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1987年7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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