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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至刚和《血诫》里的翁家驹似的,躺在沙发上,脚跷得比头还高。 有人说,他是八大少之一,其实狗屁,他爸还没混到那了不得的程度,徐祖慈的风流韵事,多少影响了个人的前程。老战友凑在一起时,常开玩笑说,你要早制了你的这条祸根,你会爬得更高。所以徐至刚老恨他爸不成器,使他腰杆不硬。不过,他眼下和八大少中的某位过往甚密,大概不错。 所以他的出口劳务的公司,主要是靠这位太岁爷,再加上他妈的四处奔走,才张罗起来的。最近,胡先生又拨过帐去,大概总有三万美金的外汇额度,帮他拓展对外业务。这件事,徐祖慈起先是不赞成的:“有必要吗?一般来往就可以了!”他从心里反对妻子太舍脸了,总觉得不对劲似的。 “你没能耐管,你不要阻拦别人管!” “我不赞成你打扮得这种样子去找那个家伙!” “你以为我像你女儿一样,是个卖弄色相,不值钱的货色么?” 一提他女儿,他便没话了。早先,当然不会如此难堪地沉默,说不定要拍桌子。那时,他是一头真正的老虎,现在,好汉不提当年勇了。尤其到这岁数上,老夫少妻的差距就越发地拉开了,她愈是往年轻上打扮,对做丈夫的说来,酸苦怨艾的成份就多于荣耀体面的成份了。男人最怕这一天,原来雄风十足的徐祖慈,能不感觉到他的日子不多了么? 他不是第一次心绞痛发作,死神已经多次为他敲警钟了。 他相信,这是最后一次,无论如何过不去了。“朱虹……命该如此,不是死在别人手里,是自己的儿子把我送上西天,掘墓人啊……” “别胡思乱想——” 由于朱虹叫来了救护车,还把机关、干休所的人也惊动了,进来出去的人太多太乱,徐至刚嫌烦,踱进他爸的书房里,懒得去支应。 怎么说,是他闯下的祸,否则,早一抬屁股走人了。他根本未把他爸说不定一命呜呼的后果放在心上,真的,即使死了又怎么样?地球就不转了?他还惦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事故,骂骂咧咧,一脑门官司。“操他妈的,那臭婊子,那红牌爱斯该死的货——” 这间除了少了一台红机子电话和一个值班秘书外,仍是早些年首长办公室布置的屋子,在他眼里,当然是土得掉碴了。他常常笑话他爸:你呀,老同志,你实际上和李自成进北京,只知道天天吃饺子一样,就那点起色。破家具早该扔了,还当宝贝?所以,巴尔札克讲过,不经过三代,是成不了真正的贵族的,你呀,农民起义领袖!他嘲讽他的老子,充其量,你的全部精神世界,也就是山沟沟里的土老财的水平。他对他父母没有半点尊敬之意,每次进他爸的书房,都要奚落一番。 “滚你妈的蛋,没有我打下的江山,你享这份福?要不是老子我,你喝西北风?” “你以为我多稀罕?不要以为把人喂饱了肚子,就功德无量!北京烤鸭不会感谢给它硬塞饲料的人,明白吗?” “我宰了你——” 徐祖慈除了吼两句外,无可奈何他儿子。这位天鹅绒王子,什么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什么也不会在乎的,你觉得你伟大,他还认为你狗屁呢?你是老农民,爸,你过上地主的生活,你就满意得不行了。 “你给我站住——” 徐至刚抬起屁股走了,他热不了几分钟的,才不愿意跟他老子辩论,懒洋洋一躺,对什么都腻了。这种时候,他爸气得连嫌他站无站像,坐无坐像也不可能,因为他浑身没长骨头似的,这还罢了,那脑空洞的百无聊赖,谁也拿他没办法。 “白痴!”徐祖慈追过来骂。 他不理他老子,逼急了他反问:“我研究过恩格斯的《反杜林论》,你呢?爸?你敢说你这多年读过什么书吗?更甭说马列了!” “我宰了你——” “别以为我多想活,你认为你为我创造的生存空间,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么?” 徐至刚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也和《血诫》里的翁家驹,联系不到一块的。那是一个纨哑子弟,他也是,但那是一个畜生,他就不是。他除了脑空洞外,偶尔说出的一句半句,证明他也不是完全不思索。所以,那位姑奶奶在她的片子里,总是不忍把翁家驹描绘成个色狼,症结恐怕就在这里。 徐祖慈每一次发病,总要兴师动众,大张旗鼓。这或许是人老了,退出喧闹的舞台,平静得太久的精神补偿,决不嫌围在病床前的探视者多的。这不是第三次,也是第四次因病而宾客满门,群贤毕至了。 忙里忙外的朱虹,来到书房,从门缝里闪了一下她那张严肃的脸。 “小刚,看你——” 他不想理她,他不愿意听她在他极端败兴的时候,讲的任何话;责备也好,宽慰也好,追究原因也好,如何妥善了结也好,无济于事。有本事就去擦屁股,没本事我走一步是一步,了不起去坐牢。他此刻极愿意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太累,于是他也不骂那个臭婊子,和被他撞得不知死活的红牌爱斯了。 骂人也需要力气,他不想浪费这点细胞。 “你爸被你气成这个样子,你也不当回事?”他妈埋怨他。 他把仰着的脸,扭向沙发的另一边,不打算理她。 “好好,不说这些,小刚,你也该帮妈去招呼一下!来了这么多关心你爸的人!” 他说:“我要出去,岂不是抢了你的镜头?” “你说的什么话!” “不对吗?” 她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索性把门替他带上,免得别人打扰。 徐至刚并不承情,“哼!人还未死,她倒先做出一副未亡人的样子!”他敢肯定,她这身黑色的连衣裙,是他老子猝然发病,形势凶险时才急急忙忙换的。他甚至想,他妈也许不希望他爸有个三长两短;可是,想到追悼会上有中央领导人参加的哀荣,有在电视上露脸的光彩,她没准还盼着老头子一倒下去永远起不来呢!加之她如今有了实力雄厚的后盾呢? 就是提到了这个人的名字,老头子才扑通一声倒下去的。 至于吗?不就是开车撞了人?他想,我当事人都不急,你们跟着瞎激动什么? 他爸还没有听他说完闯祸的全过程,其实精彩的逃跑场面还在后头,徐祖慈一仰脸,两排牙开始锉起来,说话也不成句,显然舌头发僵拌嘴,“这,红红红牌,爱,爱,是,是谁?” 其实,这和当年叫他徐混一样,很明显,是一个人的外号。 朱虹是那种小事上精明,大事上犯糊涂的夫人之类,看不出徐祖慈已经发病了么?还关心谁叫红牌爱斯干什么呢?“小刚,小刚,这被撞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觉得他妈明知故问:“你就甭问啦!” “这什么意思?”朱虹当然听得出儿子的话里有话。 两眼直勾勾的,满身冷汗的徐祖慈,双脚快站不住了。朱虹还缠住她儿子追问:“谁啊?谁啊?” 他一把手拉他妈过来:“你看看爸吧!不行啦!” 一看老头子牙关紧闭,她这才像当头一棍,知道大事不好,哭喊着扑上去。 徐至刚虽然也帮着他妈紧急抢救,但红牌爱斯到底被他车撞的是生是死,因为他急匆匆逃离现场,尚不知道后果如何?不死,当然他日子不好过,死了,他日子说不定更不好过。 当时,他妈急了,急的不是他随便撞人,而是他撞了人。糊涂蛋啊,你不该让老头子急出个好歹来! 他根本没想到他爸有心脏病,他连自己都顾不了,还能想到他人?而且他越是该动脑筋时,越懒得费脑筋,反正会有人替他打扫卫生的,否则有你们爹妈做什么。至于自己有什么错?他才不愿去想,错已铸成,想亦无用。尤其讨厌此时此刻的责备、说教、训诲,和一切的事后诸葛亮,他有他的逻辑,你们有本事,先前干什么去啦?“够了,别给我嚷嚷啦,你赶紧送爸上医院吧!” “车呢?车呢?”一提车,朱虹也捺不住,火了。徐至刚比他妈更火,那一夜没合眼的脸,煞白煞白,让人骇怕。他反过来振振有词地问他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不就结了,絮叨什么?老头子知道自己有病就该多加保重,值得如此天塌地陷,大惊小怪嘛?车祸是出了,又不是故意的,红牌爱斯不过一个暴发户,以为拿他几文钱,就有资格来找我理论?活该,他自找死——”然后,离开客厅走进书房,留他妈一个人在张罗抢救和到处打电话告急。 等到徐至柔进门,该来的已经全来了,黑压压地挤满了一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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