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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皓还只沉浸在唐杰的前半段话所带来的感慨之中,唐杰的后半段话他根本没有在意到。 唐文皓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药房,梅纾云还没有下班,唐文皓就迎着寒风站在药房对面的街角等。手攥着口袋里的那一封儿子写给梅纾云的短信。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等到了梅,梅看着灰头土脸疲惫憔悴的唐文皓心里就有点难过。两个人找了一家点心店,要了些馄饨和生煎包,唐文皓显然饿了,也顾不得斯文,把唐杰的信给了梅自己先吃了起来。梅的心底有说不出的滋味,这些天一个人上下班,回家面对说不上几句话的陈东平,唐文皓走了,自己整个人都感到空落落的。象是随风而舞的羽毛,轻飘飘地浮在那里。夜深了,躲在被窝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有些怕,有些孤独感,还有委屈、惆怅和思念,绞在一起让梅彻底地失眠。又不得不装作熟睡的样子,担心让陈东平觉察什么来,人不能动,心是动的。这样一连折腾了几天,人好象一下子瘦了一圈,疲惫至极的感觉。现在,唐文皓回来了,又带来了一份对梅表示出一些理解的信,梅只觉得有泪想往眼眶外面挤,但因在公共场合,梅迫不得已忍住了。 两人从饮食店退了出来顺着有树荫的街走着,互相说着体贴的话。唐文皓不自觉地握着梅扶在车把上的手,握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觉察。 老唐,你休息一天再去上班吧,这些天路上太累了。 梅医生,梅--你也要好好休息,你瘦了。 梅的眼泪流出来,夜幕已经沉重地挂下来,树荫底下的唐文皓看不清楚梅的脸,但已经感觉梅消瘦细长的手正握在自己的手里,手背上有几颗冰凉的水滴落的感觉。他伸出手去扶梅的肩,身边已有人走过,唐文皓又收了回来。梅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这一晚那个蒙着面纱的契口被打开了一个小口子,虽仍是天涯却已有比邻的感觉了。 梅开始和唐文皓约会,是真正称得上幽会的那一种。彼此都要上班,于是就想尽办法调休,那样的年头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开溜之类的事几乎没有,更何况是为了这样的事,想起来就让人心跳脸红。于是下班后那段大约半个小时的散步被拖得长而又长。为了避开同事们的视线,唐文皓再也不敢到药房的附近来等梅纾云,而是彼此绕道而行,挑了一条比较僻静的街,没有什么机会可以遇见熟人的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大家都相对无言地走着,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那种就在身边的感觉真的是很好。有两次,梅利用调休的上午到唐文皓的家,邻居们都去上班了,唐雯也去学校上课了,唐文皓也特地告了假在家等梅。唐文皓会将梅拥在肩头,梅紧张地会哭,彼此默不作语地相拥而泣。唐文皓的手微颤着,梅发际和耳畔散发出的清香让他不能自持。他只是想紧紧地靠着梅,拽住她,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却有着怕失去的惊恐。缠绵和温柔是在惊惧中褪尽了最初的娇艳。梅起初是有些自责,甚至有着怀疑自己是否堕落的愧疚,然而那是一道让人无法阻挡,自己诱惑着自己的门,让人不自觉地想去靠近想要陷入,甚至在明知自己在做着一些不合情理的事,也会任着性子做下去。人就象着了魔一样,好象所有的期冀、快乐、满足都在这样的过程中被一一圆满了起来。这并非是爱,而是迷恋和狂热,爱太抽象,迷狂却是踏实而可爱的。梅俯在唐文皓的肩头,可以闻到唐文皓深上隐隐传来的干净的气息,如散淡的干草的味道,她觉得有微醉的感觉。她会迅即想到陈东平,那种混合着酒肉,烟味和浓重的尘土味的气息。梅觉得有一种窒息的压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唐文皓小心地用手去抚,梅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伤感,唐文皓扶着如坠倒一般的梅,吻到梅的长发和微烫的额头,梅的眼泪滴到自己的心尖上,刀滑过一般地生疼…… 这样的幽会很难得,越少就让人生出更多的遐思,在无数的想象的空间中去填补现实中所不能实现的美好。更多的时候就是打一个电话,药房里总是很不够安静,常常是最简短的几句寒喧过后,就将电话挂了。只是想知道彼此都在牵挂都很安好,心已就定了。 陈东平意识到梅近来的神思不定,还以为是梅想念儿子,梅只说是自己近来身体不太好,有点集中不了心思,陈东平也就将想要把儿子接上来的念头搁了下来。愁眉不展,神情淡若的梅更是添了几分温柔的妩媚,陈东平有时看着灯下一边织毛衣一边若有所思的梅纾云,就会腾升出很多的欣喜和难言的渴望,只是他觉得梅好象一直都很平淡,陈东平的努力和讨好并没有激起过梅的热情。陈东平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梅在他的眼中更多的时候是一道风景,一幅画,一个灯光下朦胧的轮廓,他只要感受到她是他的妻子就很满足了。对于这些,梅是感激着陈东平的包容的,虽说是对他粗线条的生活方式的厌烦,但陈东平也是给了她适度的空间,在两人生活中从不为难她。想到这里,梅会有愧疚,她只是觉得自己好象从嫁入陈家那天开始就错了,这个错,错得太久远根本是无法理清头绪的了,事到如今,已经是离了谱。梅差不多在万千头绪中都忘了去追究和反省自己的愧疚了。有那么几次,在深夜,梅突然间会惊醒,屋子里的一切都象是熟睡过去了一般,身旁的陈东平发出轻微的鼾声,梅想到了要离开,离开这个家。那个念头最初涌上来的时候会带来一些欣喜,她想象中可以与唐文皓在一起过执手相看两不厌的生活,然而很快就感到了风云突变的恐怖,一场不可想象的战争就在前方,而且要牵连到各方面的人和事,那将是一场遥遥无期的折磨。想得梅开始惧怕,开始心寒。夜就这样浓重地挂在周围,沉而密地阻住了梅的思量,有如窒息般地压抑。 梅想到了儿子陈亮,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失眠,无声的泪溶在一大片的黑色忧郁里面。人憔悴了下来,也只能夜夜将这样的伤悲留在夜里,留给自己。 梅知道自己该趁着一切的灾难还没有爆发之前作一个抉择,最好的办法是原地不动,想过的,念过的,甚至已经付出的情感就随着往事散去吧。那个年代,人们想着只是平安地度过,是夹着尾巴带着惊恐余悸未了地过着每一天的。然而每个人的嗅觉和视觉都变得异乎寻常的灵敏,心态里多少有些鬼魅,最好是别人能出点什么事,然后大家的心理张力在极度的紧张之余可以得到暂且缓释的机会。别人芝麻大点的事会被那些心浮气躁心怀叵测的人张扬得非同小可,闲言碎语就会演变成灭顶之灾。梅已经意识到那即将到来的一种可怖,事实上已经有一些私下的议论传到梅的耳朵里,那是因为唐文皓已经到药房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快要关门的时候来,两个人推着自行车一路而去,同事们难免是要在背后说几句。然而因为这事发生在梅的身上,大家也不觉得太出格,到药房里找梅的太多,有不少都是来请梅帮忙介绍医生或是张罗别的什么事的。梅也是热情出了名,喜欢去管一些本来与已毫无关连的事,所以关于唐文,还未引起别人足够的注意。梅想让这一切就这样在心底里汹涌澎湃地涌起退落,想让它能消声匿迹地平息下去,然而一切却无法抑制地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来,心是痛的,痛到深处,痛得无言。这个看来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却让梅无从选择,更多的时候是不忍选择。怕是一个了断就将苦痛和幸福一起葬送矣尽了。 梅发誓对自己说,不再打电话给唐文皓,更不会去唐的那间宽敞而空荡荡的屋子里,她甚至将唐杰的半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并给唐文皓准备好了,一切的惠助也就此打住了,没有以后的无悔帮忙,没有谢恩的那一天,没有了一切。梅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不出一天,唐文皓就打电话说,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例常的问候。梅的口吻一下子冷漠下来,因为是故意的原因就显得更为突兀,连自己也被怔了一下,梅先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唐文皓一定会赶过来,就在今天,下班以后。于是心底里就有些许的后悔,本来是不想见的,这样一来倒是起了反作用。然而就是这样的心思等过了中午以后就开始变了,变为一种隐隐的期待,盼着能见到唐文皓,至于看到后要说的一切了断的话,梅心里是已经准备好了的。这种些微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甚,就象燃着的小火苗变得越来越旺一般。到了下班的钟点一过,同事们都已经陆续整包准备下班回家,梅纾云左顾右盼还见不到唐文皓的身影时,她倒成了最手足无措的一个。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各种各样的念头都有。又怕是从此就象断了线的风筝,又怕自己可能伤了唐文皓的自尊,又怕唐文皓是否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反反覆覆脑子里过的就是上午通电话彼此说的几句话。等同事们都散尽了,暮色一阵浓过一阵地挂下来的时候,梅才无力地倚在药房里的长椅上,直等到关门的老伯来催,梅才神思恍惚地回了家。 陈东平见妻子的脸色不好,就很是关切地问了几遍,都被梅漫不经心地搪塞过去了。梅倚在内屋的房上,感到头重脚轻只想躺下,根本也没了吃晚饭的胃口,陈东平见了就特地盛了一小碗端进来。 纾云,你还是吃点吧,吃点东西再睡会好些的。 梅望着陈东平,感到这个对生活都很潦草的人实质还是善待自己的,只是那种温柔藏得太深,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办法感受的。这一刻,当陈东平的手枕着自己的头,可以从他的呼吸他的领间散发出来的气息里感到他的真实的存在,并且心底里一点没有轻如柳絮的飘浮,而是踏踏实实的拥有感时,梅的心头觉得一阵阵热浪直冲脑门。她伸出手拥住陈东平。 东平,我,我累极了。整个人就埋在陈东平的胸口。 陈东平象哄小孩一般地拍着梅的肩: 我早说了,那份工作那么累,我们又不在乎那点钱,是你自己要逞强,定要去,做得不开心就算了吗,在家里陪陪妈,想干什么都随你,你这是何苦呢? 你又来了。梅这一句话一出口,整个人又都冷静了大半,从刚才的温情中脱离了回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陈东平一边哄着梅,一边帮她盖好被子。夜沉沉地挂在梅的脸上,让她觉得连睁开眼的这点气力都没有一般。 接下的两天,梅让陈东平去药房去请了两天假,她想在家里休息一下,仅仅是为了有个独处的空间。陈东平去上班了,婆婆和保姆都在楼下,梅又一个人临窗而立。消瘦颀长的影子就倚在窗口,梅呆呆地望,眼里收进的都没有往心里去,心里想的却是不停地往眼外流。梅觉得这样的时候是最自由最安全的一刻,窗户的感觉总是比较含蓄,你可以观察到外面的全部,而全部的人和景却是见不到你,即便见了也只是一个模糊依稀的轮廓,得不到全部的。 唐文皓是有些难以言表的抑郁的。梅的那个电话既让他感到突然,又是他早就预料到的。臆想中的美幻终于在梅那冷冰冰的几句话里第一次被击得粉碎,遗憾和伤感总是有的,更多的是从悬空回到地面的感觉,当头一棒,却也在情理之中,这样的结果也是他心里隐隐希望的,矛盾就是这样错综复杂地纠集着。唐文皓觉得梅就是那样含着静美伫立在河的对岸,让人生出无端的爱恋来。本来就根本没有奢望过会有什么异样的事发生,梅是有家室的,自己的状况又是一大堆的沮丧,这种非份之想实在是太离谱。梅的主动和盛情给了这个本来开不了头的故事一个非常好的理由,然后一切都循序渐进地往下展开,好象是很自然的事。在无法抑制的美的诱惑下,人就是这样的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这种情感就如娇嫩的花瓣,只要稍一有个迂回,就开始了面临风吹雨打的序幕,梅的这种觉悟使得唐文皓收了心,于是他想的就是想办法能够去报答梅,别的是不想的了。心底里是很想见梅的,但自我规限得很厉害,那种不能去伤害梅的情感一旦升起就开始有自责和愧歉。心底的想望就也被自己克制住,是断不能再打电话或是再去见梅的了。 梅恐怕一时还体会不到唐文皓的所思所虑,一连几天一点儿讯息也没有反而让她不安起来。在家住了几天,人感到窒息般的郁闷,又去了药房上班。人也象是掉了魂一般,走在那条以前和唐文皓常走的街上又会不自觉地被拉回往昔去。如同初恋的女子一样,梅在体会着一个少女的惊惶不安,胡思乱想,伤感和隐隐的幸福,虽然她已是一个有着五岁的孩子的母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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